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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些嫉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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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些嫉妒自己

看著她眼底都是憤怒,沈兮遠目光輕柔纏綿地看著她,但又將那目光中的偏執和妄念都收了回去。

他一點也不生氣,他再怎麽也不會生林兮的氣。

就算此刻林兮拿出一把刀子,叫他立刻死去。

他也會目光專註地看著她,在她的懷裏安然死去,他已經到這般程度了。

在林兮的世界,他和她的相處只有這一世,不到兩年的時間,可在沈兮遠的世界裏,她就是他數以億計生命時光裏的全部。

天知道他有多想告訴林兮,他們的前世。

眼前的林兮是新生的,充滿了陽光與希望,沒有前世的敏感和喜歡藏心事的習慣,他很欣慰。

既然是這樣,他又如何好去告訴她那些痛苦的回憶。

這一年的時光是為了躲避那天道規則最後的限制,也是摻雜了他的私心,他再看她一眼,就讓她去過她喜歡的生活。

但她過於美好,一眼變成了一月,一月變成了一年。

好在林兮敏慧,她發現了其中的紕漏。

只是若沒有沈兮遠的允許,那單憑林兮又如何可以參透。

有些蒼白的手一下一下地揉弄著林兮的發絲,沈兮遠半跪在床上低頭看著坐起身來的林兮,滿滿的生機,眼眸裏都是光。

他忽然有些嫉妒自己了,嫉妒之前沒有記憶的自己。

那些帶著光的畫面充斥在他的腦海裏,他清晰地想起她對他每一個真心實意,璀璨爛漫的笑。

林兮仰頭看著沈兮遠,被欺騙的憤怒依舊存在,只是看著沈兮遠的目光時,她有些怔楞,恍若很久之前也見過這般的目光。

“師父——”靈魂深處有什麽在輕輕掙紮,林兮忽然有些恍惚,心情變得低落,帶著些壓抑。

就那麽自然和痛苦地呢喃般叫了沈兮遠,混雜的情緒摻雜在了林兮的心頭。

這讓她分不清是自己的情緒,還是突兀生出的。

她只覺得淚水擱置在眼角,一如那痛苦糾結的情緒壓抑在心頭,有一種要瀕死的迷茫感。

為何要喜歡上自己的師父

她真的不配師父的教養之恩嗎一些嘈雜的謾罵聲充斥在她的腦海裏,流言蜚語壓得她直不起腰來。

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拉住了沈兮遠的衣領,這動作讓她感到熟悉又痛苦。

靈魂深處快要有什麽就要破裂。

淚水順著眼角流落下來,林兮睜眼怔楞地看著沈兮遠。

“再睡一覺,好嗎”那聲音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輕柔,像是捧著易碎的瓷器,他小心到心疼。

瑩白色的光芒一如它的主人,輕輕落在了林兮的周圍。

靈魂深處的躁動慢慢沈靜下去,有睡意,她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閉上了雙眼,那混雜的情緒也抽離了出來。

睡前她模糊地聽見那無奈而帶著一絲遺憾的聲音, “我一個人承載無盡的回憶就好。”

跌入那溫暖的懷抱裏,林兮沈沈睡去。

夢境裏,她竟然一開始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沒有系統,沒有任務,什麽都沒有。

她一生下來,爹娘就陸續帶病去世,只有她和姥姥相依為命。

這世界遠比那書裏電視劇裏描述得要真實惡劣地多,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記得她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她想要離開這裏回去,她無法改變這裏的一切。

甚至她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她這才知道一個和平而安寧的環境時有多麽來之不易,她以前的幸福是多麽珍貴。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弱就是原罪。

姥姥也去世了,在這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漂泊無根,受盡冷眼,世間真情也接受過,可她畢竟孤苦弱小。

在這個世界裏,短短十年,她由一個開朗陽光的人變成了敏感畏畏縮縮之人。

她知道她只是外表十歲,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已然成年,可她依舊是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

原以為這一生就要這樣草草過去。

魔族來犯,全村都被屠殺,她被壓在屍骸裏,想著要是這樣死了也就死了吧。

只是一雙手將她拉了出來。

一身白衣與她身上灰黑的衣物格格不入,她的手還弄臟了他的衣袍。

那雙柔和清冷的眼睛註視她片刻,見她安然,他提劍轉身剿滅那些躲藏在暗處的魔物。

林兮不知道這兩種割裂的氣質是如何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人如此清冷,看向她的目光確是柔和的。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又看著他提劍揮劍的模樣,魔物的慘叫伴隨著黑色的魔氣灰飛煙滅,眼裏最顯目的就是那劍光和白衣。

在他要離開的那一刻,她大聲叫住了他。

“劍尊,你可以收我為徒嗎”

抱著一點微弱的希望,她想要學劍術,想要跟著眼前的人離開。

他答應了下來。

給她取了名,帶她購置衣物,她身子太弱一時半會辟不了谷,他就親自下廚為她做飯。

她哪裏會肖想師父。

尊他敬他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是外邊那些人所言的流言蜚語之中的人。

她忽而想要回家了,已經好些年沒有的想法,又強烈地湧上了心頭,她不想讓沈兮遠為難,雖然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那些話。

可是她在意。

一個自稱系統的東西在她腦海裏出聲,告訴她只要離開沈兮遠一段時間,它有辦法讓她回到她的世界。

那系統將她的世界描述了出來,還說出了她在那個世界的信息。

她離開了。

雷雨交加,她答應了一個內門弟子結為道侶的請求,卻不想闖入喜堂執劍之人是她的師父。

看著他一貫溫和的眸子裏克制的怒意,她有些畏懼和難過。

他拉著她的手離開了這裏,在眾目睽睽下直接抱起她,禦劍離去。

一入閣樓就將她抱入了他的房間,放在了床上。

“阿兮,你知道師父喜歡你嗎”他漫不經心地拿過她剛才揭下的紅蓋頭,白皙的手將那蓋頭攥緊,眼眸裏的笑溫柔而又危險。

那話一如驚雷,她怔楞住擡頭看著他,不言語。

“我喜歡你,師父喜歡阿兮。”他看著她,彎下腰輕輕吻了她的額頭。

喜歡嗎

是她哪裏做錯了,難道正如那些人所言一般,是她的不對,是她讓劍尊罔顧人倫。

她想要出聲,看見那熟悉而溫柔的目光時又頓住。

接下來的事情雲裏霧裏,她只管揪住他的衣領,一遍一遍地喊著師父。

她不大清楚貫穿她的東西是什麽,剛開始的痛感逐漸變成了快感,可靈魂上的迷茫逐漸演化成痛意,告訴她此刻做的事情似乎是不對的。

她攀附住他,睜眼看見他的註視,柔色的眸子裏有著炙熱的情感。

師父喜歡她

想要抱得更緊一些,就在這裏不出去聽到那些人的話語,她暫時拋棄了那些迷茫。

只管痛苦而快意地接受著。

即使到了極限也還是輕泣著喊著他,師父,師父,一聲又一聲,她在斷斷續續的清醒中思考這錯位的關系。

熱浪席卷了她的小腹,有些脹滿的感覺讓她感到略微惶恐。

一夜一夜,這房間裏多了許多荒唐的場景,林兮也沒有說過一個不字,她的靈魂已經失去了方向。

似乎靈魂開始撕扯她的意識和腦海,越發痛苦了。

外面的言語也越發肆無忌憚,每次林兮看著沈兮遠欲言又止,想和他說那些人惡劣的言語,她又開不了口。

就這樣。

每一次歡愛都時痛意和快感的延展,她已經承受不住了。

最後她死在了一個清晨,靈魂飄向遠處。

夢到這裏忽然暫停,林兮猛然起身,大口呼氣,好壓抑和痛苦,幸好她不曾過那樣的人生。

“是在做噩夢嗎”

一睜眼就看見了沈兮遠坐在了床頭邊,見她起來便起身為她倒了杯水,遞給了她。

林兮接過水沒有喝,她現在還有些沈浸在夢裏的場景,那些事情仿佛就像是她親身經歷一樣。

失去的記憶填補了回來,她是記了起來,在和沈兮遠酒樓那一夜之後,她立馬跑路了。

後來被沈兮遠找到帶了回來,她想走,走不了,後面就躺平了一段時間。

她想著是一個月時間,再另謀出路,沒想到沈兮遠直接給她洗腦了,這絕對不能忍。

就算是現在把記憶還給她了,她也不能接受。

沈兮遠到底在搞些什麽事情啊

覺得自己已經解了事情始末的林兮開始思索下一次離開這的計劃,沈兮遠已經將他所有的本質暴露出來了。

她絕對不會再輕易相信他的表象了。

只是夢境裏面的那些事情更讓她感到後怕,還有剛才睡覺前那股來得莫名其妙的情緒。

真是去誰的師徒戀啊,抵制師徒戀從每一個弟子做起。

回憶起這一年的荒唐,林兮看著沈兮遠那張雖然溫和但是也可以說是端莊禁欲的臉,林兮欲言又止。

他們的關系算是炮友嗎

似乎不是,她都被哄騙著被他服務了一年!

說是服務這個詞,林兮有些難以為情,要說沈兮遠糊弄她的這一年如果是睡了她也就算了。

那她就可以更加嚴厲地指責控訴他,是他心懷不軌將她關在這裏,做一些禽獸不如的事情,他枉為人師。

可事實是,這一個月裏,那些荒唐事情都是取悅於她的。

一開始的憤怒是來源於沈兮遠欺騙她,將她的記憶抹除,讓她感到無所適從,缺失一段記憶再忽然發現自己被騙了,這情況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感到憤怒。

現在那段回憶回來之後,林兮冷靜了下來。

荒唐歸荒唐,沈兮遠不對在先,那她放任自己沈溺下去也是錯誤,是她意志不堅定,被沈兮遠的“取悅”給迷惑住了。

面對林兮的欲言又止,沈兮遠沒有逼問,他沈沈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沈兮遠將林兮一年前的回憶還給了她,那小段記憶其實沒什麽,只是他當初需要幹擾一下她的記憶,便將那段抽取了。

現在天道規則的監視和限制都已經過去了。

她的身子也已經完全養好了。

原著的劇情再也與他們毫無關系,只要他放手,她隨時可以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要是現在林兮對他說,她想要離開這裏,那沈兮遠只能懇求她留下。

他現在無論是出於私心還是出於外力,都沒有理由再將她留下來。

他希望她快樂,如今她的心意已經表明,他又怎麽好再困住她。

就算上一世是他不知她心意,可就是因為不知才釀成了那樣的結局,他千辛萬苦才求來的林兮,又怎麽會忍心將她摧毀。

看她驚魂未定的樣子,沈兮遠越發自責。

他不知她在做了什麽噩夢,但總歸不是什麽好的內容,說不定可能還會與他有關。

林兮不出聲,他也不追問。

纏繞在心間的繩索將他死死絞住,他覺得他快要窒息,如果我的愛讓你感到痛苦,那我就收回我的愛。

背負住枷鎖,鎖住他的愛。

在原地等著她,直到她願意回頭看他一眼。

光是這樣想著,沈兮遠就已經快要窒息,他捏緊的手收在袖口裏,溫柔地註視著林兮, “阿兮,你想走嗎”

林兮還在想著這一年來的事情,因為記憶回來了,那些恍若一個月發生的其實是一個月發生的事情。

很多深刻的細節也浮現在她的腦海裏。

她其實並沒有被關住,沈兮遠帶著她去了洛城還有京都,雖然她知道這是在畫卷裏,是假的。

可那些場景和人的真實感覺,讓她懷疑沈兮遠是不是將那洛城和京都搬入了畫卷裏。

這個猜測也是一閃而過,畢竟林兮想沈兮遠再厲害,那難道會有這種逆天之術。

沈兮遠自然不知道林兮心裏的想法,逆天而行的事情和術法他都不知道他做了多少。

林兮的猜測沒有錯,她模糊了的記憶裏,去京都和洛城都是沈兮遠將那兩處搬入了畫卷。

將林兮放在畫卷外養傷其實也不一定會背天道規則發現,但沈兮遠拿不得林兮冒半點風險。

“走我一個人離開這裏嗎”

林兮有些驚訝,她不明白沈兮遠大費周折做這些事情到底是為了什麽。

她狐疑地看著沈兮遠,再次問道, “我可以離開你,去過我想要過的生活”

見沈兮遠微微頷首,眼底都是釋懷的笑意,林兮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被沈兮遠搞得她都不大敢相信了,這還是不是個夢了,或者說是幻覺

似乎每一次做夢都沒好事發生。

“師父,你是真的還是假的”林兮盯著沈兮遠,想要從他身上找一些蛛絲馬跡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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