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收林兮一人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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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只收林兮一人為徒
“宿主，快起床了。”系統的聲音在林兮的腦海裏面響起。
林兮困難地睜開了眼睛，朝外一看，還是黑蒙蒙的一片， “臭屁系統，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嗎”
“宿主，我當然知道是什麽時候，可今天可是拜師大會啊，兩個重要劇情任務都集中在今天，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系統早就掐著點等著林兮醒來了，雖然天還沒有亮，可現在是冬天，天亮得晚。
“你還得準備下藥，又要面對白滄。”系統對林兮雖然已經很有信心了，可它還是覺得準備越多，才更加充分。
“好，起床。”林兮還是起了。
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她覺得這身體越發和她本來的模樣重合了。
換上了沈兮遠給她的新裙子，還是火紅色的裙子，她昨天也問過沈兮遠，在拜師大會上應該穿弟子服才合規矩。
沈兮遠只是看著她笑了笑，說她還是穿火紅色的裙子要鮮活一些。
都這樣說了，林兮就沒有再問。
沈兮遠看起來不像是這樣招搖的性格，他似乎很是喜歡打扮自己，藍色的靈蝶還在她的頭發處盤旋。
每一天起床洗漱之後，這靈蝶都會飛來，給她梳頭。
還是那可愛的垂掛鬢，原主總是喜歡用劉海遮住自己的眼睛，只在需要的時候露出帶著霧氣的眼。
林兮在沈兮遠的照料下，那劉海也是經常被打理，所以不僅不會遮住眼睛，還顯得她臉越發小巧。
眼睛亮而大，並且對比一開始，林兮的臉也舒展了不少，明媚極了。
頭上是一對紅色色的小花發飾，火紅色的發帶順著她兩邊垂掛著的發絲落下。
今天的發帶有潔白色的小珠子，林兮一轉頭側臉，那珠子便微微晃動，似乎是隨了她一樣活潑。
踏出閣樓，林兮看見沈兮遠的背影。
“師父，你是幾時來到這裏的”林兮幾步上前來到沈兮遠的旁邊。
發絲上又是晶瑩剔透的露水，難道又是一夜未曾歇息
“我想你正式拜我為師，心裏有些覆雜。”沈兮遠目光落在林兮臉上，這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她變化很大。
而他的想法也變了。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變的，或許是一天又一天的相處，他有罪。
不過他不說出來就好，不告訴她，也不要做什麽逾越的舉動，做師徒，讓她永遠陪在他身邊。
這也很好。
“師父，你低一下頭。”屬於林兮的氣息侵入了他周圍，她的手是想要做什麽
沒有過多思考，沈兮遠已經低下了頭，發絲垂落在肩處，又低落在了林兮的身前。
他們離得極近，沈兮遠可以看見，她被早晨較低的溫度凍得有些發紅的鼻頭，還有那若有似無呼出的白氣。
“師父，即使你不用歇息，你也不能一個人站在外面，還站這麽久，在大晚上。”
“屋子建造了就是用來住的。”
她的聲音一直落在沈兮遠的耳邊，他的目光暗自停留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他有些迷惑，似乎比起觸碰林兮的手。
他更想觸碰一些其他的地方。
最後擡起手，還是克制地落在了林兮的鼻子上，暖意從她鼻間散開，林兮眨了眨眼睛。
沈兮遠是活了很多年，世間可以與他同歲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了。
剩下一人也只有那白滄，沈兮遠的師兄。
沈兮遠和白滄同出一門，在他們師父還在的那個時候，修真界其實還是有很多修為高的修士的。
其中就有他們的師父和師叔一眾人。
在後來的有一天，沈兮遠和那些修為極高的修士出去剿魔之後，回來的人只有沈兮遠。
自從那天之後，白滄也覺得沈兮遠不似之前，性格和待人待物方面也不似從前。
之前，沈兮遠還會與白滄一起剿魔，去人間剿魔，或者是一起作戰。
對待修真界的弟子也是溫和而又耐心，像是謫仙一般。
後來，沈兮遠遣散林白棲峰的弟子，一個人居住在那裏，宗門的事情也全部丟給了白滄打理，其他的長老配合。
只有大亂的時候，沈兮遠才會出來主持大局。
通常也是只給眾人一個背影，或者是一個側臉。
偶爾也會從魔界或者是人界傳來，劍尊沈兮遠又誅殺了什麽大魔。
由此，沈兮遠逐漸成為修真界，乃至人界魔界的傳說。
此次，沈兮遠的收徒大會雖然已經是只通知相關人士來參加，還是在修真界引起了極大的震撼。
魔界和人界都在傳，這劍尊沈兮遠的模樣，又在相互打探沈兮遠要手的那名弟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惜都是一無所獲，沈兮遠這些年都不太暴露在世人面前，就算是要出去也不會表明身份。
以至於很多人其實見了沈兮遠也不知道，在他們面前的人就是他們飯後提到的劍尊沈兮遠。
濕桂峰已經是人潮湧動了，但秩序井然。
千山派是天下第一大派，裏面有四個主峰。
思落峰，盡望峰，濕桂峰，以及沈兮遠和林兮所在的白棲峰。
當初拷問林兮的戒律堂就是在思落峰。
一般主持什麽大事，又都是在濕桂峰。濕桂峰是白滄所在的地方，也是這幾個峰的主峰。
之前白滄問林兮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去的地方就是濕桂峰。
這裏明顯沒有沈兮遠一直居住的白棲峰冷清，峰上的靈氣倒是沒有白棲峰濃郁。
林兮站在沈兮遠的身後，兩只手拉著沈兮遠的衣角。
她還不會禦劍，所以只能和沈兮遠共禦一劍，這也不能怪她。
不是她不想修煉，當然也不能怪沈兮遠。
被魔尊下毒之後，林兮本來就不好的身體更加弱了一些，的確是不適合修煉，這才導致了這麽長的時間裏面，集中修煉的時候就只有去畫卷那一次。
原主本來就是根骨極佳，也是一個修煉之才。
倒是她一心只撲在了沈兮遠身上，生生糟蹋了這一身好天賦，林兮想那最後的隱藏結局裏原主被沈兮遠給殺死，若是原主好好修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的確不能戀愛腦，還得是自己強大起來，要什麽人沒有。
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沈兮遠身上，林兮又搖了搖頭，有些人還是不能去花費心思的，畢竟風險太大。
“是劍尊!”
“劍尊!”
濕桂峰下方的修士都忍不住驚呼。
向來規矩好的修士雖是沒有發出聲音，目光也是緊緊地追隨著上空沈兮遠的聲音，滿眼敬畏和仰慕。
戒律堂的修士早早來到了濕桂峰，那戒律堂的長老直到此刻，情緒都還是陷在惴惴不安之中。
那一天的場景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沈兮遠被策神鞭給鞭打的場景，要是知道林兮是沈兮遠的弟子，那一定會是先稟報沈兮遠再做定奪。
可當時他雖然是略有耳聞，卻也不太在意。
沒想到沈兮遠對於他的徒弟如此看中。
雖然知道，林兮所犯之事他是秉公辦事，可沈兮遠為林兮承擔下的方式也讓戒律堂長老憂心忡忡。
他此刻也擡頭看向空中的沈兮遠，最顯目的無疑就是沈兮遠身後，一身紅裙的林兮了。
在戒律堂長老眼裏，林兮此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那一天見到的人，肆意活潑，身形也拔高太多。
千山派的弟子都是衣著弟子服，看著那抹紅色，他眼底的憂心更甚。
沈兮遠出現的方式不算低調，在他的劍出現在濕桂峰上方的時候，劍意就籠罩在了濕桂峰的上方。
修真界大多是都是劍修，而劍修面對彼此的劍意都是極其敏銳的，這不僅是對危險的感知，也是辨別是敵是友的方式之一。
很明顯，沈兮遠釋放出來的劍意是善意的。
“你不用害怕，站在我身邊就好，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告訴我，好嗎”
劍已經落下，大殿門口沈兮遠沒有去和上前想要打招呼的長老們說話，轉身就看向林兮。
眼眸裏面都是關心的神色，他漆黑的眸子裏似乎藏匿著某種執拗的情緒，林兮看不清，還是點了點頭。
手被沈兮遠握住，她和他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知道原主是被沈兮遠給殺害之後，沈兮遠在林兮心裏高高在上，一塵不染而又無私溫和的形象崩壞了一個口子。
也沒有因為這個就害怕沈兮遠。
畢竟，對她好的人是沈兮遠，沈兮遠殺害的人是原主。
最重要的原因是，沈兮遠對她和對原主，態度的確不一樣。
在林兮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是沈兮遠，對她好的人也只有沈兮遠。
那些好不是偽裝出來的，也不是別有用心的。
相反，沈兮遠對她的話，每一句都掛記在心上。林兮不會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去否定沈兮遠對她的好。
“師父”林兮的聲音有些小，她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下，怎麽好拉著手呢如此莊重的場合。
沈兮遠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讓他們周圍的人聽見， “你手有些冷了，別怕，握著會暖和一些。”
身後的修士臉上的神色都很精彩。
不僅僅是有那些長老，還有一些修真界其他門派的世家和修士，人界也有一些世家。
這些世家來這次拜師大會，最大的目的就是將自家的年輕修士給拜入沈兮遠門下，他們覺得既然沈兮遠要收徒了，那自家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到沈兮遠對林兮的態度，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劍修大多無情，動心忍性，又多數孤身寡人，有徒弟的也不會像沈兮遠這樣，對徒弟如此重視，或者說如此溫情。
修士的情緒只用在殺敵身上，修為越高越是如此。
在這些人裏面，看起來情感波動最小的就是白滄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林兮身上。
還沒有那天訓斥林兮時百分之一的情緒波動，只因誰也看不見他袖口裏面一直握緊的手。
“既然師弟是要收徒，現在這般舉動還是有些於禮不和。”白滄註視著沈兮遠拉著林兮的手，聲音鄭重。
林兮看了看對面的白滄，又看向身旁的沈兮遠，沒有說話。
“我的徒弟，自然是我說了算。”沈兮遠的聲音加持了靈力，瞬間就傳蕩在每一個修士的耳邊。
眾人的面色均有不同的神情，有些是吃驚，更多的是艷羨。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面，實力強大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麽有天賦和有機緣，大多是勤勉修煉半生也達不到強大修士的萬分之一。
修士收徒也只是為了壯大實力，更好建設宗門。
如同沈兮遠這般強大的修士，便是這世間少有，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強者。
收了一個這樣的弟子，雖是看起來靈動聰慧，還有誰可以有她這般幸運，被天下第一強者如此護著。
今日，修真界眾人才是知道了沈兮遠還有護短這個性格，一時間投向林兮的目光更是羨慕了。
“哈哈哈，劍尊，我看你收這徒弟很是不錯，我兒也是根骨極佳，想來也不會拖劍尊的後腿，這——”
衣著孔藍色衣袍的老者對著沈兮遠說著，站在他身邊的少年向沈兮遠行禮。
這一舉動讓其他本就躁動的世家都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來這裏可不是單純就為了見證沈兮遠收徒的。
最終的目的都是想要，勸說沈兮遠將自家的弟子收為徒弟。
“今日在這裏就和大家說清楚。”沈兮遠的聲音冷清而悅耳，他目光一直落在林兮身上。
“我此生只收林兮一人為徒，其他人與我無緣。”
此言一出，剛才出聲的那位老者面色尷尬，其他人也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肅靜。”白滄的聲音及時響起，他向來不喜歡喧鬧的環境氛圍，現下這些人的不守規矩已然讓他皺起了眉頭。
白滄平時都是板著臉，此刻皺眉的樣子更是肅穆威壓，越發讓人不敢靠近。
林兮目光悄悄朝白滄看去，她不想與白滄對視，雖說她已經在接受要走原著劇情任務裏面，有和白滄的劇情任務之時，便做好了心理建設。
現在看著白滄如此冰冷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喜。
還是師父好。
萬千思緒裏面飄過這樣一縷思緒，林兮的手忽然被握緊，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邊，很小但是很清晰。
“阿兮又在看誰呢專心一些罷。”
很輕很柔，還帶著一些無可奈何的嘆氣
她看得很隱晦啊，沈兮遠這都能夠察覺，看來修為實在是深不可測。
林兮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眼雖是隨意而小心，白滄在她目光落過來的時候便註意到了。
只不過白滄是撲克臉，他不說，林兮也還以為沒有人可以察覺到。
“師弟這些年向來是隨意慣了，就按照師弟所言吧，接下來正式開始收徒大會吧。”
白滄這話說得毫無情緒，讓人聽不懂他到底是在說，沈兮遠失了規矩，還是讚同沈兮遠的做法。
畢竟，白滄向來是鐵面無私，大公無情的形象，一向是出了名的守規矩。
偏偏這話又說得，毫無情緒。
沈兮遠目光隨意朝白滄身上掃過，拉起林兮的手，神色溫柔， “你可願做我沈兮遠的徒弟”
“一直陪在我身邊”
後一句話極輕，比剛才的每一句話都要輕，細微感受似乎還可以聽到這話裏面，包含著熱切的期待。
這場面著實是有些奇怪的，林兮註視著沈兮遠拉住自己的手。
此刻濕桂峰上風有些大，沈兮遠的白袍隨風飄著，她在沈兮遠下方可以看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和眼底專註的神色。
不像是收徒，倒像是索要一個承諾。
林兮的右眼皮跳了跳，怎麽這個一直期待著的拜師大會讓她有一種落入塵網中的感覺。
站在一邊的白滄神色逐漸變得不明，這已然不符合規矩的收徒儀式，收徒所問的話也只應該有第一句。
“宿主，你怎麽不發言”系統不知道林兮心中感受，只是催促著她，畢竟拜師大會的劇情任務容不得半分閃失。
林兮壓住那股心底的不安， “師父，我願意。”
這對話在沈兮遠和林兮之間有過很多次，似乎沈兮遠喜歡在各種場所不同地方，任何時期，向林兮索要這個承諾。
一遍，兩遍，三遍，都還是不夠。
得到滿意答案的沈兮遠，伸出另一只手，那手裏握著一根紅繩，金色的絲縷繞在紅繩上，纏綿而瑰麗。
“神海金繩!”身後不知是誰，小聲驚呼了一句，在這靜謐的氛圍裏面顯得十分突兀。
這東西自然不是誰都識貨的，但凡是聽說這名字也知道此物不俗。
白滄眼底閃過一絲覆雜的目光，神海金繩這般東西在收徒大會上作為，授予徒弟的信物不是不妥。
畢竟師父在收徒大會上，不管是授予徒弟什麽信物，都是不足為奇的。
這代表著一個師父對徒弟的期許。
大多數會授予劍，不過眾人皆是在林兮的身側看見了通體火紅的劍，這便是已經授予過劍了，更讓人羨慕了。
神海金繩，與修士的神海有羈絆。
其材料是用金草絲所制，而這金草絲又是生長在修真界的荒蕪之處，神海。
神海在修真界荒蕪之處，裏面各種寶物都有，但十個修士去九個回不來。
回來的一個也十對半吊著一口氣。
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去神海，去那裏的都是不要命的。
當然沈兮遠除外。
金絲草會認主，在被采下的時候便是與修士產生了聯系，無論後來將金絲草制作的東西交於給誰，這草都還是與修士神識有聯系。
沒有人會喜歡將一件帶有別人神識聯系的東西隨身帶著。
金絲草所做的東西，古書上記載，多半送給——心意相同之人。
要麽好友，要麽親人，亦或是愛人，這其中制作出來公開於世的，都是送給了愛人。
林兮自然是不知道，這繩子有些什麽來歷和作用的，只覺得好看極了，上面還散發著沈兮遠的氣息，濃郁的香甜味。
時間似乎是有些漫長，林兮看著沈兮遠系繩子的手指在她手腕上靈活地動著，這繩子的系法似乎是過於繁瑣了。
林兮都有些受不了，畢竟這麽大的場合，下面周圍上千人註視著她。
她就站在這裏，沈兮遠倒是耐心，這繩子也不知道是誰搞出來的系法，細微的小孔穿來穿去，又要打結。
如此往覆了十幾次，終於好了。
林兮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就對上了沈兮遠的眼睛，那眼底都是笑意，之前仿佛未曾在沈兮遠身上看見過，這般肆意的笑。
就像是一個狐貍，終於摘到了他垂涎已久的葡萄，露出狡黠的笑。
林兮知道，她不應該這樣形容沈兮遠的，師父的笑明明很溫柔，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師弟，此物難得。”白滄緩步來到了林兮和沈兮遠面前，聲音有些低沈，一如既往聽不出情緒。
沈兮遠淺笑，拉著林兮的手未曾放開。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除了林兮之外的人身上，連同修士強大的神識，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沒有人會感受不到，沈兮遠的註視。
本來都是挺直了身子的修士們，此刻更是站得更加直了，身體都忍不住緊繃。
“今日就在此說一遍，林兮是我沈兮遠的弟子，見她如見我，還望各位多多照料。”
沈兮遠的聲音再次回蕩在濕桂峰上下，眾人皆是行禮回應。
“此物不難得，我這個師父一直不是這麽合格，見她喜歡紅色我便想到，授信物便授此物。”
沒有人給林兮解釋這信物，神海金繩的用處，以及背後的牽扯。
大殿內的眾人都各打算盤，沈兮遠的話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舉動也不會有人去阻礙。
這神海金繩，不同人心中想的內容都有不同。
看向沈兮遠和林兮的目光也是不盡相同，大多隱晦而探究。
林兮是感受不到這些人的目光，沈兮遠面色不變，他嘴角一直淺噙笑意，目光再次回到了林兮身上。
“接下來就是，最後流程，請各位修士留下開宴，大家也可相互交流一番。”
白滄不再和沈兮遠說話，轉身對大殿和下方的修士說道。
“宿主宿主，屬於你的重要情節就要來了，你準備好藥物了嗎”
系統有些激動的聲音在林兮的腦海裏面響起，實話說來，它早在昨天就一直想著下藥這個劇情任務了。
對於拜師大會這個任務，系統是不擔心的，因為林兮在完成對沈兮遠的任務上從來都沒有失手過，這一點系統很放心。
真正讓它擔心的是，下藥這個劇情任務。
因為這裏面有林兮和白滄的接觸，放在演員的劇本裏面來說，也可以說是林兮和白滄的對手戲部分了。
系統現在就像是林兮的粉絲，又像是林兮的導演。
擔心林兮接不住白滄的對手戲部分。
說來，林兮走劇情任務的確是很像演員的演劇情，有些不同的是，林兮只需要完成大概內容和指定目標就好。
至於神態，臺詞什麽的，沒有具體要求。
系統對林兮的唯一要求就是，達到目的，不被揭穿。
“系統，你之前沒有告訴我會有這麽多人，就那麽一株草藥，你覺得可以下多少”
林兮有些納悶，她還以為拜師大會不會有很多人，想著會在室內，幾個長老和一些弟子見證一下便可。
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陣勢。
“宿主，你不要小瞧了原主的本事，給天下第一劍修下的藥，原主會用普通藥嗎”
“我現在就是擔心你和白滄的接觸，宿主，你千萬不要掉馬。”
察覺到系統的聲音有些稱重，林兮寬慰了幾句，掉馬還不至於，只是白滄會很棘手。
她不知道這白滄對原主的態度到底是什麽
以及白滄和原主之間到底有多熟悉。
她也只能少說話，能圓則圓，再不濟，還可以將沈兮遠搬來。
“走一步，看一步。”林兮回應了系統。
沈兮遠的手越握越緊，眾人的目光已經不在他們身上，大殿的人都開始交談了起來。
林兮被沈兮遠牽著來到偏殿處， “阿兮，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取東西，去去就來。”
“等我，好嗎”
林兮沒有問沈兮遠是要去做什麽，點了點頭， “師父，我會在這裏等你的。”
目送沈兮遠離開的背影，系統的聲音又在林兮的腦海裏傳來。
“宿主，我們不了解原主下藥的準確時間點。”
“所以提前去打探一下情況，再實施會穩妥一些，不能再在這裏等了。”
林兮知道系統說的對，可她剛才答應了沈兮遠，兩相權衡之下，林兮還是出了偏殿。
這是她第一次違背對沈兮遠的承諾。
這算承諾嗎
應該是算的吧。
腦海裏面不知忽而就想起來之前，她問沈兮遠一個問題的場景。
沈兮遠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阿兮，我不喜歡背叛。”
林兮搖了搖頭，把腦海裏面的思緒甩出去，就算是違背了也沒有辦法，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完成下藥這個任務。
根據系統的提示，林兮越走越快，離沈兮遠帶她來的偏殿也是越走越遠了。
另一邊，沈兮遠抱著從白棲峰帶來的小貓咪來到偏殿，空無一人。
手裏的貓咪吃痛，從沈兮遠手裏跳了出來，喵嗚喵嗚地叫著。
他知道林兮喜歡這貓咪，並且這貓也算是他過去記憶的一部分，收徒大會在沈兮遠的心裏便是，將林兮正式介入自己的生活之中。
他想要林兮更多了解他一些。
之前，第一次帶林兮去找這只貓的時候，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一切告訴林兮，她只是他的一個徒弟。
現在，他想要慢慢將自己的過去告訴她一些。
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徒弟。
唯一的，永遠的，陪著他的。
師徒又如何師徒便是師徒了，能一直不分開就可以了。
只是，人呢
像是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滿懷期待和激動心情被落空的感覺。
沈兮遠整個人站在原地，低笑了一聲，那笑絲毫沒有在林兮面前的溫雅，清冷而狠厲。
貓咪擡起小腳就想要悄悄溜走，剛走了兩步便被沈兮遠的靈力牽扯住，飛到了沈兮遠的手上。
“走，去找我們的阿兮。”沈兮遠像林兮逗貓咪那般揉了揉貓，顯然沒有林兮會揉，貓咪被揉了一下便偏開了頭。
沈兮遠絲毫沒有失落，畢竟他已經，很久很久，不喜歡貓了。
或許，鴉黑色的青絲比這貓更要令他心情愉悅，忍不住接近，克制地接近，和觸碰。
————————
師父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的心，應該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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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困難地睜開了眼睛，朝外一看，還是黑蒙蒙的一片， “臭屁系統，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嗎”
“宿主，我當然知道是什麽時候，可今天可是拜師大會啊，兩個重要劇情任務都集中在今天，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系統早就掐著點等著林兮醒來了，雖然天還沒有亮，可現在是冬天，天亮得晚。
“你還得準備下藥，又要面對白滄。”系統對林兮雖然已經很有信心了，可它還是覺得準備越多，才更加充分。
“好，起床。”林兮還是起了。
看著鏡子裏面的自己，她覺得這身體越發和她本來的模樣重合了。
換上了沈兮遠給她的新裙子，還是火紅色的裙子，她昨天也問過沈兮遠，在拜師大會上應該穿弟子服才合規矩。
沈兮遠只是看著她笑了笑，說她還是穿火紅色的裙子要鮮活一些。
都這樣說了，林兮就沒有再問。
沈兮遠看起來不像是這樣招搖的性格，他似乎很是喜歡打扮自己，藍色的靈蝶還在她的頭發處盤旋。
每一天起床洗漱之後，這靈蝶都會飛來，給她梳頭。
還是那可愛的垂掛鬢，原主總是喜歡用劉海遮住自己的眼睛，只在需要的時候露出帶著霧氣的眼。
林兮在沈兮遠的照料下，那劉海也是經常被打理，所以不僅不會遮住眼睛，還顯得她臉越發小巧。
眼睛亮而大，並且對比一開始，林兮的臉也舒展了不少，明媚極了。
頭上是一對紅色色的小花發飾，火紅色的發帶順著她兩邊垂掛著的發絲落下。
今天的發帶有潔白色的小珠子，林兮一轉頭側臉，那珠子便微微晃動，似乎是隨了她一樣活潑。
踏出閣樓，林兮看見沈兮遠的背影。
“師父，你是幾時來到這裏的”林兮幾步上前來到沈兮遠的旁邊。
發絲上又是晶瑩剔透的露水，難道又是一夜未曾歇息
“我想你正式拜我為師，心裏有些覆雜。”沈兮遠目光落在林兮臉上，這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她變化很大。
而他的想法也變了。
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變的，或許是一天又一天的相處，他有罪。
不過他不說出來就好，不告訴她，也不要做什麽逾越的舉動，做師徒，讓她永遠陪在他身邊。
這也很好。
“師父，你低一下頭。”屬於林兮的氣息侵入了他周圍，她的手是想要做什麽
沒有過多思考，沈兮遠已經低下了頭，發絲垂落在肩處，又低落在了林兮的身前。
他們離得極近，沈兮遠可以看見，她被早晨較低的溫度凍得有些發紅的鼻頭，還有那若有似無呼出的白氣。
“師父，即使你不用歇息，你也不能一個人站在外面，還站這麽久，在大晚上。”
“屋子建造了就是用來住的。”
她的聲音一直落在沈兮遠的耳邊，他的目光暗自停留在她一張一合的唇上，他有些迷惑，似乎比起觸碰林兮的手。
他更想觸碰一些其他的地方。
最後擡起手，還是克制地落在了林兮的鼻子上，暖意從她鼻間散開，林兮眨了眨眼睛。
沈兮遠是活了很多年，世間可以與他同歲的人已經幾乎沒有了。
剩下一人也只有那白滄，沈兮遠的師兄。
沈兮遠和白滄同出一門，在他們師父還在的那個時候，修真界其實還是有很多修為高的修士的。
其中就有他們的師父和師叔一眾人。
在後來的有一天，沈兮遠和那些修為極高的修士出去剿魔之後，回來的人只有沈兮遠。
自從那天之後，白滄也覺得沈兮遠不似之前，性格和待人待物方面也不似從前。
之前，沈兮遠還會與白滄一起剿魔，去人間剿魔，或者是一起作戰。
對待修真界的弟子也是溫和而又耐心，像是謫仙一般。
後來，沈兮遠遣散林白棲峰的弟子，一個人居住在那裏，宗門的事情也全部丟給了白滄打理，其他的長老配合。
只有大亂的時候，沈兮遠才會出來主持大局。
通常也是只給眾人一個背影，或者是一個側臉。
偶爾也會從魔界或者是人界傳來，劍尊沈兮遠又誅殺了什麽大魔。
由此，沈兮遠逐漸成為修真界，乃至人界魔界的傳說。
此次，沈兮遠的收徒大會雖然已經是只通知相關人士來參加，還是在修真界引起了極大的震撼。
魔界和人界都在傳，這劍尊沈兮遠的模樣，又在相互打探沈兮遠要手的那名弟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可惜都是一無所獲，沈兮遠這些年都不太暴露在世人面前，就算是要出去也不會表明身份。
以至於很多人其實見了沈兮遠也不知道，在他們面前的人就是他們飯後提到的劍尊沈兮遠。
濕桂峰已經是人潮湧動了，但秩序井然。
千山派是天下第一大派，裏面有四個主峰。
思落峰，盡望峰，濕桂峰，以及沈兮遠和林兮所在的白棲峰。
當初拷問林兮的戒律堂就是在思落峰。
一般主持什麽大事，又都是在濕桂峰。濕桂峰是白滄所在的地方，也是這幾個峰的主峰。
之前白滄問林兮要不要和他一起去，去的地方就是濕桂峰。
這裏明顯沒有沈兮遠一直居住的白棲峰冷清，峰上的靈氣倒是沒有白棲峰濃郁。
林兮站在沈兮遠的身後，兩只手拉著沈兮遠的衣角。
她還不會禦劍，所以只能和沈兮遠共禦一劍，這也不能怪她。
不是她不想修煉，當然也不能怪沈兮遠。
被魔尊下毒之後，林兮本來就不好的身體更加弱了一些，的確是不適合修煉，這才導致了這麽長的時間裏面，集中修煉的時候就只有去畫卷那一次。
原主本來就是根骨極佳，也是一個修煉之才。
倒是她一心只撲在了沈兮遠身上，生生糟蹋了這一身好天賦，林兮想那最後的隱藏結局裏原主被沈兮遠給殺死，若是原主好好修煉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的確不能戀愛腦，還得是自己強大起來，要什麽人沒有。
目光落在了前方的沈兮遠身上，林兮又搖了搖頭，有些人還是不能去花費心思的，畢竟風險太大。
“是劍尊!”
“劍尊!”
濕桂峰下方的修士都忍不住驚呼。
向來規矩好的修士雖是沒有發出聲音，目光也是緊緊地追隨著上空沈兮遠的聲音，滿眼敬畏和仰慕。
戒律堂的修士早早來到了濕桂峰，那戒律堂的長老直到此刻，情緒都還是陷在惴惴不安之中。
那一天的場景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沈兮遠被策神鞭給鞭打的場景，要是知道林兮是沈兮遠的弟子，那一定會是先稟報沈兮遠再做定奪。
可當時他雖然是略有耳聞，卻也不太在意。
沒想到沈兮遠對於他的徒弟如此看中。
雖然知道，林兮所犯之事他是秉公辦事，可沈兮遠為林兮承擔下的方式也讓戒律堂長老憂心忡忡。
他此刻也擡頭看向空中的沈兮遠，最顯目的無疑就是沈兮遠身後，一身紅裙的林兮了。
在戒律堂長老眼裏，林兮此刻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那一天見到的人，肆意活潑，身形也拔高太多。
千山派的弟子都是衣著弟子服，看著那抹紅色，他眼底的憂心更甚。
沈兮遠出現的方式不算低調，在他的劍出現在濕桂峰上方的時候，劍意就籠罩在了濕桂峰的上方。
修真界大多是都是劍修，而劍修面對彼此的劍意都是極其敏銳的，這不僅是對危險的感知，也是辨別是敵是友的方式之一。
很明顯，沈兮遠釋放出來的劍意是善意的。
“你不用害怕，站在我身邊就好，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告訴我，好嗎”
劍已經落下，大殿門口沈兮遠沒有去和上前想要打招呼的長老們說話，轉身就看向林兮。
眼眸裏面都是關心的神色，他漆黑的眸子裏似乎藏匿著某種執拗的情緒，林兮看不清，還是點了點頭。
手被沈兮遠握住，她和他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知道原主是被沈兮遠給殺害之後，沈兮遠在林兮心裏高高在上，一塵不染而又無私溫和的形象崩壞了一個口子。
也沒有因為這個就害怕沈兮遠。
畢竟，對她好的人是沈兮遠，沈兮遠殺害的人是原主。
最重要的原因是，沈兮遠對她和對原主，態度的確不一樣。
在林兮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對她好的人是沈兮遠，對她好的人也只有沈兮遠。
那些好不是偽裝出來的，也不是別有用心的。
相反，沈兮遠對她的話，每一句都掛記在心上。林兮不會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去否定沈兮遠對她的好。
“師父”林兮的聲音有些小，她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下，怎麽好拉著手呢如此莊重的場合。
沈兮遠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讓他們周圍的人聽見， “你手有些冷了，別怕，握著會暖和一些。”
身後的修士臉上的神色都很精彩。
不僅僅是有那些長老，還有一些修真界其他門派的世家和修士，人界也有一些世家。
這些世家來這次拜師大會，最大的目的就是將自家的年輕修士給拜入沈兮遠門下，他們覺得既然沈兮遠要收徒了，那自家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見到沈兮遠對林兮的態度，他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劍修大多無情，動心忍性，又多數孤身寡人，有徒弟的也不會像沈兮遠這樣，對徒弟如此重視，或者說如此溫情。
修士的情緒只用在殺敵身上，修為越高越是如此。
在這些人裏面，看起來情感波動最小的就是白滄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林兮身上。
還沒有那天訓斥林兮時百分之一的情緒波動，只因誰也看不見他袖口裏面一直握緊的手。
“既然師弟是要收徒，現在這般舉動還是有些於禮不和。”白滄註視著沈兮遠拉著林兮的手，聲音鄭重。
林兮看了看對面的白滄，又看向身旁的沈兮遠，沒有說話。
“我的徒弟，自然是我說了算。”沈兮遠的聲音加持了靈力，瞬間就傳蕩在每一個修士的耳邊。
眾人的面色均有不同的神情，有些是吃驚，更多的是艷羨。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面，實力強大就是最好的護身符。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這麽有天賦和有機緣，大多是勤勉修煉半生也達不到強大修士的萬分之一。
修士收徒也只是為了壯大實力，更好建設宗門。
如同沈兮遠這般強大的修士，便是這世間少有，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強者。
收了一個這樣的弟子，雖是看起來靈動聰慧，還有誰可以有她這般幸運，被天下第一強者如此護著。
今日，修真界眾人才是知道了沈兮遠還有護短這個性格，一時間投向林兮的目光更是羨慕了。
“哈哈哈，劍尊，我看你收這徒弟很是不錯，我兒也是根骨極佳，想來也不會拖劍尊的後腿，這——”
衣著孔藍色衣袍的老者對著沈兮遠說著，站在他身邊的少年向沈兮遠行禮。
這一舉動讓其他本就躁動的世家都開始蠢蠢欲動，他們來這裏可不是單純就為了見證沈兮遠收徒的。
最終的目的都是想要，勸說沈兮遠將自家的弟子收為徒弟。
“今日在這裏就和大家說清楚。”沈兮遠的聲音冷清而悅耳，他目光一直落在林兮身上。
“我此生只收林兮一人為徒，其他人與我無緣。”
此言一出，剛才出聲的那位老者面色尷尬，其他人也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肅靜。”白滄的聲音及時響起，他向來不喜歡喧鬧的環境氛圍，現下這些人的不守規矩已然讓他皺起了眉頭。
白滄平時都是板著臉，此刻皺眉的樣子更是肅穆威壓，越發讓人不敢靠近。
林兮目光悄悄朝白滄看去，她不想與白滄對視，雖說她已經在接受要走原著劇情任務裏面，有和白滄的劇情任務之時，便做好了心理建設。
現在看著白滄如此冰冷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喜。
還是師父好。
萬千思緒裏面飄過這樣一縷思緒，林兮的手忽然被握緊，一道聲音傳入了她的耳邊，很小但是很清晰。
“阿兮又在看誰呢專心一些罷。”
很輕很柔，還帶著一些無可奈何的嘆氣
她看得很隱晦啊，沈兮遠這都能夠察覺，看來修為實在是深不可測。
林兮不知道的是，她這一眼雖是隨意而小心，白滄在她目光落過來的時候便註意到了。
只不過白滄是撲克臉，他不說，林兮也還以為沒有人可以察覺到。
“師弟這些年向來是隨意慣了，就按照師弟所言吧，接下來正式開始收徒大會吧。”
白滄這話說得毫無情緒，讓人聽不懂他到底是在說，沈兮遠失了規矩，還是讚同沈兮遠的做法。
畢竟，白滄向來是鐵面無私，大公無情的形象，一向是出了名的守規矩。
偏偏這話又說得，毫無情緒。
沈兮遠目光隨意朝白滄身上掃過，拉起林兮的手，神色溫柔， “你可願做我沈兮遠的徒弟”
“一直陪在我身邊”
後一句話極輕，比剛才的每一句話都要輕，細微感受似乎還可以聽到這話裏面，包含著熱切的期待。
這場面著實是有些奇怪的，林兮註視著沈兮遠拉住自己的手。
此刻濕桂峰上風有些大，沈兮遠的白袍隨風飄著，她在沈兮遠下方可以看清楚他的每一根睫毛和眼底專註的神色。
不像是收徒，倒像是索要一個承諾。
林兮的右眼皮跳了跳，怎麽這個一直期待著的拜師大會讓她有一種落入塵網中的感覺。
站在一邊的白滄神色逐漸變得不明，這已然不符合規矩的收徒儀式，收徒所問的話也只應該有第一句。
“宿主，你怎麽不發言”系統不知道林兮心中感受，只是催促著她，畢竟拜師大會的劇情任務容不得半分閃失。
林兮壓住那股心底的不安， “師父，我願意。”
這對話在沈兮遠和林兮之間有過很多次，似乎沈兮遠喜歡在各種場所不同地方，任何時期，向林兮索要這個承諾。
一遍，兩遍，三遍，都還是不夠。
得到滿意答案的沈兮遠，伸出另一只手，那手裏握著一根紅繩，金色的絲縷繞在紅繩上，纏綿而瑰麗。
“神海金繩!”身後不知是誰，小聲驚呼了一句，在這靜謐的氛圍裏面顯得十分突兀。
這東西自然不是誰都識貨的，但凡是聽說這名字也知道此物不俗。
白滄眼底閃過一絲覆雜的目光，神海金繩這般東西在收徒大會上作為，授予徒弟的信物不是不妥。
畢竟師父在收徒大會上，不管是授予徒弟什麽信物，都是不足為奇的。
這代表著一個師父對徒弟的期許。
大多數會授予劍，不過眾人皆是在林兮的身側看見了通體火紅的劍，這便是已經授予過劍了，更讓人羨慕了。
神海金繩，與修士的神海有羈絆。
其材料是用金草絲所制，而這金草絲又是生長在修真界的荒蕪之處，神海。
神海在修真界荒蕪之處，裏面各種寶物都有，但十個修士去九個回不來。
回來的一個也十對半吊著一口氣。
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去神海，去那裏的都是不要命的。
當然沈兮遠除外。
金絲草會認主，在被采下的時候便是與修士產生了聯系，無論後來將金絲草制作的東西交於給誰，這草都還是與修士神識有聯系。
沒有人會喜歡將一件帶有別人神識聯系的東西隨身帶著。
金絲草所做的東西，古書上記載，多半送給——心意相同之人。
要麽好友，要麽親人，亦或是愛人，這其中制作出來公開於世的，都是送給了愛人。
林兮自然是不知道，這繩子有些什麽來歷和作用的，只覺得好看極了，上面還散發著沈兮遠的氣息，濃郁的香甜味。
時間似乎是有些漫長，林兮看著沈兮遠系繩子的手指在她手腕上靈活地動著，這繩子的系法似乎是過於繁瑣了。
林兮都有些受不了，畢竟這麽大的場合，下面周圍上千人註視著她。
她就站在這裏，沈兮遠倒是耐心，這繩子也不知道是誰搞出來的系法，細微的小孔穿來穿去，又要打結。
如此往覆了十幾次，終於好了。
林兮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就對上了沈兮遠的眼睛，那眼底都是笑意，之前仿佛未曾在沈兮遠身上看見過，這般肆意的笑。
就像是一個狐貍，終於摘到了他垂涎已久的葡萄，露出狡黠的笑。
林兮知道，她不應該這樣形容沈兮遠的，師父的笑明明很溫柔，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師弟，此物難得。”白滄緩步來到了林兮和沈兮遠面前，聲音有些低沈，一如既往聽不出情緒。
沈兮遠淺笑，拉著林兮的手未曾放開。
他的目光終於落在除了林兮之外的人身上，連同修士強大的神識，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身上。
沒有人會感受不到，沈兮遠的註視。
本來都是挺直了身子的修士們，此刻更是站得更加直了，身體都忍不住緊繃。
“今日就在此說一遍，林兮是我沈兮遠的弟子，見她如見我，還望各位多多照料。”
沈兮遠的聲音再次回蕩在濕桂峰上下，眾人皆是行禮回應。
“此物不難得，我這個師父一直不是這麽合格，見她喜歡紅色我便想到，授信物便授此物。”
沒有人給林兮解釋這信物，神海金繩的用處，以及背後的牽扯。
大殿內的眾人都各打算盤，沈兮遠的話沒有人會質疑，他的舉動也不會有人去阻礙。
這神海金繩，不同人心中想的內容都有不同。
看向沈兮遠和林兮的目光也是不盡相同，大多隱晦而探究。
林兮是感受不到這些人的目光，沈兮遠面色不變，他嘴角一直淺噙笑意，目光再次回到了林兮身上。
“接下來就是，最後流程，請各位修士留下開宴，大家也可相互交流一番。”
白滄不再和沈兮遠說話，轉身對大殿和下方的修士說道。
“宿主宿主，屬於你的重要情節就要來了，你準備好藥物了嗎”
系統有些激動的聲音在林兮的腦海裏面響起，實話說來，它早在昨天就一直想著下藥這個劇情任務了。
對於拜師大會這個任務，系統是不擔心的，因為林兮在完成對沈兮遠的任務上從來都沒有失手過，這一點系統很放心。
真正讓它擔心的是，下藥這個劇情任務。
因為這裏面有林兮和白滄的接觸，放在演員的劇本裏面來說，也可以說是林兮和白滄的對手戲部分了。
系統現在就像是林兮的粉絲，又像是林兮的導演。
擔心林兮接不住白滄的對手戲部分。
說來，林兮走劇情任務的確是很像演員的演劇情，有些不同的是，林兮只需要完成大概內容和指定目標就好。
至於神態，臺詞什麽的，沒有具體要求。
系統對林兮的唯一要求就是，達到目的，不被揭穿。
“系統，你之前沒有告訴我會有這麽多人，就那麽一株草藥，你覺得可以下多少”
林兮有些納悶，她還以為拜師大會不會有很多人，想著會在室內，幾個長老和一些弟子見證一下便可。
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陣勢。
“宿主，你不要小瞧了原主的本事，給天下第一劍修下的藥，原主會用普通藥嗎”
“我現在就是擔心你和白滄的接觸，宿主，你千萬不要掉馬。”
察覺到系統的聲音有些稱重，林兮寬慰了幾句，掉馬還不至於，只是白滄會很棘手。
她不知道這白滄對原主的態度到底是什麽
以及白滄和原主之間到底有多熟悉。
她也只能少說話，能圓則圓，再不濟，還可以將沈兮遠搬來。
“走一步，看一步。”林兮回應了系統。
沈兮遠的手越握越緊，眾人的目光已經不在他們身上，大殿的人都開始交談了起來。
林兮被沈兮遠牽著來到偏殿處， “阿兮，你在這裏等一下，我去取東西，去去就來。”
“等我，好嗎”
林兮沒有問沈兮遠是要去做什麽，點了點頭， “師父，我會在這裏等你的。”
目送沈兮遠離開的背影，系統的聲音又在林兮的腦海裏傳來。
“宿主，我們不了解原主下藥的準確時間點。”
“所以提前去打探一下情況，再實施會穩妥一些，不能再在這裏等了。”
林兮知道系統說的對，可她剛才答應了沈兮遠，兩相權衡之下，林兮還是出了偏殿。
這是她第一次違背對沈兮遠的承諾。
這算承諾嗎
應該是算的吧。
腦海裏面不知忽而就想起來之前，她問沈兮遠一個問題的場景。
沈兮遠的話似乎還在耳邊， “阿兮，我不喜歡背叛。”
林兮搖了搖頭，把腦海裏面的思緒甩出去，就算是違背了也沒有辦法，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完成下藥這個任務。
根據系統的提示，林兮越走越快，離沈兮遠帶她來的偏殿也是越走越遠了。
另一邊，沈兮遠抱著從白棲峰帶來的小貓咪來到偏殿，空無一人。
手裏的貓咪吃痛，從沈兮遠手裏跳了出來，喵嗚喵嗚地叫著。
他知道林兮喜歡這貓咪，並且這貓也算是他過去記憶的一部分，收徒大會在沈兮遠的心裏便是，將林兮正式介入自己的生活之中。
他想要林兮更多了解他一些。
之前，第一次帶林兮去找這只貓的時候，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一切告訴林兮，她只是他的一個徒弟。
現在，他想要慢慢將自己的過去告訴她一些。
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徒弟。
唯一的，永遠的，陪著他的。
師徒又如何師徒便是師徒了，能一直不分開就可以了。
只是，人呢
像是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滿懷期待和激動心情被落空的感覺。
沈兮遠整個人站在原地，低笑了一聲，那笑絲毫沒有在林兮面前的溫雅，清冷而狠厲。
貓咪擡起小腳就想要悄悄溜走，剛走了兩步便被沈兮遠的靈力牽扯住，飛到了沈兮遠的手上。
“走，去找我們的阿兮。”沈兮遠像林兮逗貓咪那般揉了揉貓，顯然沒有林兮會揉，貓咪被揉了一下便偏開了頭。
沈兮遠絲毫沒有失落，畢竟他已經，很久很久，不喜歡貓了。
或許，鴉黑色的青絲比這貓更要令他心情愉悅，忍不住接近，克制地接近，和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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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什麽時候知道自己的心，應該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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