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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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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晨暈過去的同時,張維和胡盤先生一起出現在營帳。

死去士兵和李正身上的血淌得滿地都是,張維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當即捂住臉戰戰兢兢地問,“發生了什麽事?”

胡盤先生倒顯得鎮定許多,他上過戰場,見過比這更血腥的場面。他顧不上追問地上的人是怎麽死的,只走到王儀面前,“我們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其他人很快就會過來。

張維已經把手從臉上放了下來,他努力忽視地上的血走到王儀身邊,看著王儀懷中的陳晨,他語氣焦急地問道,“王儀姐姐,陳晨這是怎麽了?”

“她只是睡了一覺,胡盤先生說得對,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說完她看向胡盤,“東西都帶來了嗎?”

胡盤先生點點頭,將袖中的日晷拿了出來,他昨天在安回村的集市上買到了建木的汁液,並按照王儀之前所說的將雕刻好的玉魚型玉佩浸泡在汁液中。浸泡一天後,他將玉魚的胡須插入日晷的孔洞中。日晷在並不明亮的營帳中發出光亮,像一盞燈。

王儀將陳晨交給張維,從胡盤先生手中接過日晷,然後從脖子上扯下指南針掛鏈。她一邊確定方位一邊轉動羅盤,“等會你們一定要抓緊我,這個日晷我不確定能不能帶動四個人。”

日晷啟動時向上噴湧的光線又向下掉落形成一個光球,剎那間,周遭景物急速倒退,他們像是在一個密閉的過山車中。等到光球消失後,他們已經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個不大的院子,看起來已經有很長時間無人造訪,地上雜草叢生,隱約可以感受到地上有磚石鋪成的小路。

“這裏是我隱居時住的地方,可能要打掃一下才能住人。”

“我跟你一起去。”胡盤先生把行囊放在地上,“你留在這裏照顧好陳晨,”王儀對張維說道。

“可是她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找個醫生看一下。”張維一臉擔心的看著陳晨,“她的發燒還沒好。”

“她只是睡過去了。”王儀又重覆一遍剛才的話,“她會沒事的。”

陳晨第二天中午才醒來,“你終於醒來了,”張維開心地跳了起來,“你要再不醒我都要急死了。”

“我們這是在哪裏?”陳晨環顧四周,發現屋內陳設不像是在營房。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不過我們現在已經不在軍隊了。”張維坐下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想喝水。”陳晨看了一眼桌上的茶壺,裏面有水嗎?”

張維走到桌前拿起茶壺想要倒水,“我忘了我們昨天剛到這裏,你等一下,我去給你燒茶。”說完,他走出房門。

陳晨躺會床上,她現在並不困,只是不想起來。“王儀姐姐到底是什麽人?”她開始自言自語,“她在這裏生活了幾百年,擅長占蔔,還會用手槍。”想到手槍,她仿佛又看到了血淋淋的場面。

正在想著,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王儀姐姐!”陳晨滿臉開心,但當王儀走近時,一股莫名的害怕席卷了她,她不自覺地躲開了王儀伸過來的手。

王儀本來是想探一下她的額溫,陳晨這一躲讓她意識到這孩子可能還是沒有忘記昨天的場面。“現在身上還難受嗎?”昨天晚上安排好一切後,她就一直待在陳晨床邊。今天一大清早,她從附近請來了大夫,聽到大夫說沒有大礙她才讓張維代替自己在陳晨床邊守著。

陳晨搖搖頭,沒有試圖躲開王儀放在肩上的手。“王儀姐姐,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個世界?”

“你想什麽時候離開?”

“我在想,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我的意思是,離開這裏後,你和我們住在一起。我的爸爸媽媽都是很好的人,他們一定願意幫助你的。”說完,陳晨一臉期盼地看著王儀。

“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對我。”王儀在心底想道,她要是能活下來,應該已經子孫滿堂了吧。

“我會送你們回去。”王儀放下了搭在陳晨肩上的手,“不過我還是要回來這裏。”

陳晨一把抓住王儀的手,“那以後我想來看你該怎麽過來呢?如果我永遠無法過來,你可以偶爾去看一下我嗎?”

王儀楞了一下,她想把手從陳晨手裏拿出來,可怎麽也抽不動。

“我會去看你的,這樣總可以了吧。”王儀原本想要含糊過去,但陳晨的態度讓她自己知道自己可能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得到滿意答案的陳晨放開了王儀的手,正在這時,張維端著茶壺和飯菜從屋外走了進來。

“快過來喝茶吧,我還給你另外做了飯。胡盤先生說……”說字出口後,他看見王儀坐在陳晨旁邊,“王儀姐姐。”

“我先走了。”王儀起身往屋外走,她要確保日晷已經可以正常使用。

張維目送陳晨離去,然後走到陳晨床邊準備攙扶她下床。

“我已經完全好了。”陳晨沒有理會張維伸過來的手,“我又不是不能動,不用你扶。”

“嘗嘗我做的飯怎麽樣,”張維以前還沒有試過生火做飯,他不確定柴火做出來的飯會不會把飯做糊。”

“這是你做的飯?”陳晨夾起一塊炒蛋,又喝了一口粥,有點難以置信地望向張維,“我竟然不知道你會做飯?”

“好吃嗎?”

陳晨沒有回答,她又夾起一筷子土豆絲嘗了一口,“好吃。”食物下肚後,腸胃好像醒過來一樣催著她趕緊吃飯。

“你吃慢點。”張維給陳晨倒了一杯茶,“我去把雞湯端過來,你別吃那麽快。”

“知道了,”不那麽餓的陳晨放慢了吃飯的速度,“雞湯也是你做的?”

“這個不是。”張維撓撓頭,“是王儀姐姐,她把所有東西都提前準備好了,我只是把菜炒了而已。”

“他們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走?”陳晨扒了一口米飯,“我問王儀姐姐了她還沒有回答我。”

“應該是晚上?我有點舍不得胡盤先生,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再來這裏。”張維站起身向屋外走,“我去拿雞湯。”

“準備好了嗎?”天剛擦黑,王儀把兩個孩子叫到身邊,告訴他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準備好了,”陳晨和張維異口同聲,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回家了。

光芒消失後,他們離開王儀隱居的住處。

“我們回來了。”陳晨和張維看著熟悉的一切,“我們回到家了。”

“走吧,你們的父母應該會很高興。”王儀收起日晷,“我把你們送回家。”

他們現在待的位置和剛開始的時候一模一樣,在村外的河邊,這裏離村口有一定距離。

陳晨和張維在前面歡快地跑著,王儀在他們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走到各自家的院子後,他們的父母都發出了驚喜的呼喊,“死孩子,這段時間你跑哪裏了,我們怎麽都找不到你。”陳晨的媽媽抱著她哭了起來。

“我回來了,是一位叫王儀的姐姐我來的。”說完她往後一指,“她就在那裏。”

身後空空如也,陳晨不信邪往門外跑,“王儀姐姐,你在哪裏?”

陳晨媽媽走到她旁邊,“剛才來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哪來的什麽王儀姐姐?現在趕緊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了吧,你身上穿的衣服就像幾百年前的古人衣服。”

“知道了,媽媽。”陳晨沮喪地往自己的房間裏走,“王儀姐姐,你果然還是不願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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