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裏？

在醫院。

“和……誰？”沈佳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和手不要顫抖。

司慕沒說話，沈佳佳不死心又問了一句：“和誰呀？”

她想司慕大概是猜到她已經知道了。

“佳佳，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的。”司慕有些著急，語速很快，但是通過手機，沈佳佳也能聽見醫院那邊有人在叫司慕，他很忙。

“你先忙吧。”沈佳佳掛掉他還沒說出的另一個‘等’字。

雙爺叫了一輛車，把看著手機發呆的沈佳佳塞進車裏，良久，問：“佳佳，你不要嚇我，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你不要聽陸星沈那個王八蛋說什麽，他就是一個狗屁，你……”

“沒……”沈佳佳搖搖頭，眼皮下垂，擋住發紅的眼睛，側了側身子躺在雙爺肩膀。

突然感覺好累哦！

就像是守著一份殘破的、只是幻想中的感情，其實到底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很累，喜歡他的時候很累，知道他喜歡自己的時候矯情奇怪的也很累，在一起了也很累，他們終究是越走越遠了嗎？

她以為司慕對她是和別的女生不一樣的，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呢？也代表不了什麽，以為他喜歡她這個想法更是荒謬至極。

她忘了，她太得意忘形了，司慕對她好一點，她就恨不得搖尾巴了。

她忘了，司慕本來就是竹子，竹子是空心的，沒有心的。

很奇怪，她冷靜得不像是過去的那個遇到事情就急得哭泣的沈佳佳了。

默哀大於心死，是這樣嗎？

沈佳佳想哭，卻真的哭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在雙爺耳邊喃喃：“雙爺，我好難受。”

手機屏幕不停地亮，剛剛按下去就再次亮起來，沈佳佳看著心煩，直接扔到一邊，下車以後去睡覺，雙爺不放心，硬是死皮賴臉和沈佳佳一個被窩睡覺，沈佳佳無奈，也隨她。

夜裏，被扔到一旁的手機被人打到沒電，沈佳佳看了一眼，並不打算充電，雙爺看著，說：“你聽聽他怎麽說啊，萬一真的是誤會呢？”

沈佳佳心煩，皺眉，沒好氣地說：“還能有什麽誤會，他都親口承認了，這段時間不接電話，不回微信，原來是陪著別的女人在醫院，是不是生寶寶還是墮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現在頂著我男朋友的身份在醫院沒日沒夜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越說越氣，當然這氣不是撒在雙爺身上，雙爺撇撇嘴，明白可能是沈佳佳這段時間太受冷落了，怒氣值積攢，到了一個點，終於爆發。

雙爺舔舔唇，也沒法再說了，這事，旁人終究是旁人，哪怕有誤會，也不是雙爺能夠解開的，她想到這點，也不再勸沈佳佳，轉而挺平靜地說：“佳佳，很晚了，睡吧！”

沈佳佳饒是心煩意亂，這一天這折騰的夠嗆，躺在床上翻幾個身，還是睡了。

沒想到一大清早就被人吵醒。

沈佳佳用被子蒙上頭，想要繼續補覺，接著自己房間的門就被打開。

沒好氣的瞪來人，就看見表妹怒氣沖沖的過來，一把把她按在床上，佳佳被嚇了一跳，嘟嘟囔囔：“琪琪，一大早的幹嘛呀，知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幾點才睡覺？”

雙爺在一旁手臂環繞，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接收到琪琪讓關門的眼神，伸手把門關上。

下一秒就聽見，琪琪大喊：“沈佳佳，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煩了我一晚上，你睡的到是好，一言不合搞消失很厲害是不是？”沈佳佳聽得發蒙。

但是表妹啊，你這樣真的是對待表姐的態度嗎？

接著，琪琪壓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司慕都著急成什麽樣子了？”

沈佳佳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推開她，盤腿坐在床上：“你就知道你好朋友司慕，他怎麽樣也是他自作孽，你以為我好受啊！這麽多天給我帶綠帽子，我沒立刻提分手已經很給面子了好嗎？”

琪琪張大嘴，一臉難以置信，狂野地喊了一聲，把沈佳佳嚇得立刻清醒。

然後意識到是在表姐家，姑姑和姑父還在家裏，不能嚇著他們，又壓低聲音說：“練采研最近鬧著自殺，見不到司慕就跳樓，警察都找到司慕家裏了，他能不去嘛！練采研……”表妹露出一副鄙夷的樣子，接著說，“你也知道，她有多能鬧，多能裝。”

“……”沈佳佳。

“關鍵司慕不讓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

沈佳佳想還好自己只是賭氣，沒有氣到失去理智直接和司慕提分手。

……

小小的咖啡館，沈佳佳推門而入，坐在靠窗位置的男生擡起頭，看到來人，微微笑，很甜，很暖。

沈佳佳在他對面坐下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這次是自己有點過分了？

但是明明就是他自己招惹的桃花債呀，讓他著急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沈佳佳想說點什麽話，來緩解一下尷尬，司慕先她開口。

直截了當，深入主題：“練采研有病，現在已經被送去美國了，放心不會回來了。”

沈佳佳輕輕點頭，知道司慕的意思。

對面的人仿佛不是特別滿意他剛剛說的話，又說：“我和她一開始就說好了不相互糾纏，她知道我不喜歡她，早晚都會說分手，結果到了最後，她沒能守諾。”

“當然，我也並不是說我沒有錯，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和她有任何糾纏，對於這點，我很抱歉，但是佳佳，信我……”他看著沈佳佳的眼睛，無比真誠，“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沈佳佳看著窗外，沒有回答，但是嘴角卻揚起來，睫毛彎彎。

她笑，司慕也覺得開心，帶著青色的黑眼圈的漂亮眼睛有著星星點點的光。

沈佳佳本來的安排是去沈家本院待一段時間，但是由於司慕，她決定不回去了，沈佳櫟氣哄哄地說她沒有節操，有了男朋友忘了哥哥，最後帶著行李箱孤零零自己回家。

沈佳佳和司慕一起在車站送沈佳櫟，沈佳櫟對司慕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司慕卻一點脾氣都沒有，耐心地收下來自妹控的抱怨。

沈佳佳知道司慕都是為了她，心裏甜甜的，也有一點點心疼。

回去的路上，司慕拉著沈佳佳的手在街上溜溜達達，被繞到他前面的沈佳佳突然一把抱住，毛茸茸的小腦袋在懷裏拱一拱，好可愛。

司慕伸出大手揉一揉，眼神寵溺，語氣放緩：“怎麽了？”

沈佳佳‘嗯……’一聲，司慕以為她在撒嬌，想抱抱，想親親。

司慕看了看道路兩旁，人還不少，湊到她耳邊：“等回去好不好？”

沈佳佳沒明白過來，迷茫擡頭，司慕對上她小鹿一般迷茫的雙眼，忍不住，也顧不得場合，低頭，吻下去。

甜的，暖的。

外面的氣溫很低，兩個人卻很熱，唇與唇的貼合之處一片濕潤，微微分開。

司慕的大手捧著沈佳佳滑嫩的臉頰，拇指帶著一些粗糙劃過她嬌嫩的下唇唇瓣，沈佳佳覺得癢，情不自禁舔了一下唇，露出那一小節粉嫩的小舌頭，司慕看得眼神一暗。

怎麽辦，迫不及待地想要更進一步，卻……

怕嚇著她。

司慕難耐：“佳佳……”

說話間，氣息噴在她的脖頸處，熱的、濕的，像是一只大型狗，在她旁邊不停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沈佳佳脖子敏感，癢得不行，笑著往後躲，雙手推他，推不動，被司慕扣住腰部。

司慕看著白皙纖細的小脖子，忍不住輕輕咬了下去。

……

大一下學期開始，各種活動還是只多不少，沈佳佳在開學初報了舞蹈社團，據說是可以加第二課堂的學分。

來宿舍的學長和學姐各種吹噓，得知沈佳佳曾經得過一些舞蹈大賽的獎，更加不放過她，於是，沈佳佳就進入了舞蹈社團。

上學期舉行新生晚會的時候，舞蹈社團要拿出節目，社長親自出馬都沒請動沈佳佳，倒不是因為沈佳佳耍什麽大牌脾氣，而是她真的很忙。

還能忙著什麽，忙著約會唄，和司慕。

不過這次，應該是推不掉了。

沈佳佳原本還坐在電腦桌面前看韓劇，被浩浩蕩蕩進來的一屋子人嚇得直接扔了鼠標。

宿舍原本不大不小，擠進來一些人之後立刻顯得小得不行。

沈佳佳楞楞地瞪著大眼睛，問上次和她交流了很久的社長：“怎……怎麽了？”

社長一笑，笑得那叫一個溫柔體貼，溫潤如玉：“佳佳啊~”

沈佳佳眉尾一跳，終究還是不能白拿第二課堂的學分。

各高校聯賽，自然不能少了B大的份兒，而B大，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外界所說的書呆子類型的名牌高校。

雖然芊芊學子心中向往，奈何自己高考分數有限，背地裏免不了酸上幾句：不就是只會讀書的書呆子麽！

這話自然讓B大老師、學生聽得不滿，這次的舞蹈大賽也算是B大學生再給自己爭臉了。

校方也及其重視這次的比賽，砸了大量的錢，外聯部也讚助了不少，舞蹈社團更是開出天價，從隔壁舞蹈藝術學院買回來一個舞蹈教練。

萬事俱備，只是除了這人選，加上上次新生晚會跳得還算不錯的幾個女生，還少了一人。

最好的人選莫過於社長第一眼就看重的沈佳佳，先不說跳的如何，就是那張臉拉出去也夠別的學校羨慕好幾年的了。

於是，沈佳佳就被定下來去參加舞蹈大賽了。

沈佳佳小時候就長得好看，加上身體柔韌性天生就好，所以被沈媽媽送去學了幾年舞蹈，當時的舞蹈老師存了心好好培養這顆好苗子，奈何人家根本不稀罕讓女兒走這條路，學舞蹈也只是提升氣質，真要送女兒是正兒八經的學習，他們才舍不得自家姑娘呢！

當時的舞蹈老師因為沈佳佳，還央求了好久。

其實，當時學舞蹈，沈佳佳願意去也只是因為司慕去學，後來司慕說他覺得沒意思，沈佳佳也就不去了。

沈佳佳把同意參加舞蹈大賽這件事對司慕說了，司慕面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已經想到很多，又不願意在沈佳佳面前表現出來，最後只能幽幽地望著她，欺負她，在肉體上面。

跳什麽舞蹈，露的多嗎？多少人？有沒有男人？

一想到沈佳佳可能被那麽多野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司慕就有點難受，可是又不能讓她不去。

她總會有自己的社交，有自己的朋友圈，明明知道自己不應該太多幹涉，還是忍不住吃醋。

怎麽從前沒發現自己的占有欲這麽強呢！

沈佳佳很忙，司慕很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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