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絕望的終止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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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絕望的終止線（下）
海因裏策站在指揮臺前，透過駕駛艙玻璃，俯瞰建造於山峰頂端的宏偉都市。美麗月見草在月光照耀下綻放花蕊，從山峰一直綿延到山麓河谷，歡迎著他的到來。
“真是一座美麗的都市～”他褪下軍帽，露出那令人驕傲的金發，向這片土地展示敬意。
“司令官，雷達探索到亞格拉希爾周圍正有四個星級風團生成，預計會在兩小時後登陸。”
訓練有素的探測員一邊觀察雷達屏，一邊匯報著環境變化，年輕軍人並沒有絲毫慌張，因為這艘戰艦足以對付令人聞風喪膽的星級風。
“通知第二至第五小隊，繼續沿計劃軌道盤旋，等待指令！”海因裏策重新佩戴好軍帽，坐回屬於他的司令位。
“收到！”
樞密院是行星烏爾德的軍事機構，距今一百年前的rc。376年，正是由樞密院負責衛星詩蔻蒂登陸任務，以可接受的最低耗損，僅花一個月時間就占領了遺跡城邦首都格拉茲海姆，開啟殖民時代。
此後樞密院內部設立新部門——烏爾德殖民軍，統一管轄詩蔻蒂的政治、經濟和軍事事務。樞密院通常不會現身衛星，他們活躍在行星和衛星間宙域，保障烏爾德星體系統的絕對安全。
然而，隨著烏爾德殖民軍不斷壯大，樞密院逐漸失去了話語權，尤其當弗雷德裏克擔任殖民軍總司令後，幾乎完全脫離樞密院控制，自成一派。
這一切在樞密院司令官海因裏策看來，屬於軍隊內部的叛變行為，所以當格拉茲海姆發生異變時，他無視了弗雷德裏克求援。放任殖民軍被全滅後，烏爾德人被逐出了詩蔻蒂。
海因裏策絕非軟弱，事實上，他有著比之弗雷德裏克更大的野心。樞密院用幾個月時間重整新殖民軍，並且得到烏爾德最高統治議會批準，組建了行星最強的星際戰列艦編隊，重返詩蔻蒂。這一次，海因裏策想要的不是區區格拉茲海姆，而是整顆星球。
“那個家夥的計劃很有趣。如果能在詩蔻蒂建立傀儡政府取代遺跡城邦，當年沒能實現的【行星統一戰爭】（1），或許將在百年後完成夙願。”海因裏策嘴角緊抿，他是謹慎派，勝利沒有握在手心前，絕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
“司令官！遺跡屏障消失了！”
探測員再次匯報，始終出現在雷達屏上醒目的紅色圓環，已經失去了蹤跡。星際戰列艦下方都市失去了遺跡之力守護，這就是之前海因裏策和那個家夥約定的暗號。
“全戰鬥編隊聽我指揮，作戰計劃進入第二階段：改變航線軌道，進入亞格拉希爾上空！”
海因裏策努力壓抑興奮，但擴音麥克風放大的音量還是出賣了他。
伴隨轟隆隆鳴響，五艘體型達到近五百日輪，配備烏爾德最頂尖鐳射武器的戰列艦引擎全開，奔赴戰場中心。艦船龐大的身軀把都市籠罩在陰影下，本就燈火闌珊的聖都山峰頂端，頓時隱藏在了黑暗中。
“司令官！城外星際風突然加速生成，正在直奔亞格拉希爾，恐怕不需要兩小時了！”
“別慌張！”海因裏策拿起望遠鏡，尋找著聖都山那做宏偉城堡，以及等候在宮殿裏的“老朋友”，“當年幾粒蘋果核的友誼，竟然能換來一顆星球。絕望的終止線，這就是低等文明的命運，想要終止絕望，就註定被行星控制！”
“鐳射炮已經瞄準目標，等待發射指令，司令官閣下！”
海因裏策放下望遠鏡，凝望夜空中唯一的光芒——另一顆衛星蓓露丹迪。那裏是烏爾德樞密院尚未踏足的領地，也是他野心的終點。
“發射！”
火焰散發出濃郁的黑色硝煙，籠罩在亞格拉希爾上空。
煙味嗆得人無法呼吸，倉皇失措的城民不得不壓低身姿匍匐前行，努力逃離焦土之地。然而更多人卻無路可逃，永遠留在了火焰裏。
行星烏爾德五艘星際艦船闖入聖都上空，殘忍地炮擊了亞格拉希爾，令整片遺跡區連同芬布爾堡瞬間毀於一旦。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剛剛融化了芬布爾之冬，這片土地卻迎來更加嚴酷的災難。
而與十五年前一樣，這場災難並非天災，而來自同一個人引發的人禍。蓓露丹迪教會最高主教洛基，殺死陽衍泰爾後，放任遺跡外盤旋已久的烏爾德殖民軍，入侵了詩蔻蒂遺跡文明核心。與百年前血紅英靈時的慘象相比，今天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咳咳咳…為什麽…烏爾德人會出現在亞格拉希爾…”
羅伊娜喘著粗氣，煙灰飛入咽喉後，引得肌肉痙攣咳嗽不斷。
星際艦船的炮彈幾乎正中水晶宮，所幸她在成功全身而退，離開芬布爾堡，回到了亞格拉希爾郵局。格歐菲茵、諾恩斯、詩嘉古爾、布倫希爾德和托爾也回到了郵局，他們之所以能躲避炮彈襲擊，則是被神之器所救。
鐳射炮命中水晶宮剎那，羅伊娜啟動岡格尼爾沙漏技能時間凍結，格歐菲茵則用白銀螺旋融合了鐳射燃料，抵消了來自艦船的炮火。但鐳射炮並不只有一發，芬布爾堡其餘地區遭到毀滅性摧殘後，整座遺跡被大火所包圍。
“恐怕父親早就聯合了烏爾德殖民軍，來逆轉末日黃昏的主導權…”格歐菲茵表情痛苦，緊抿雙唇，“他曾經說過，自己在烏爾德有位友人，為母親芙麗嘉送來詩蔻蒂所沒有的蘋果核。”金發少女沒有料到，父親為了引導黃昏降臨，竟然在歧途上越陷越深，甚至不惜殺害陽衍，以犧牲整座聖都為代價。
“那個瘋子！烏爾德殖民軍敗走格拉茲海姆後，早就想卷土重來，吞並整顆詩蔻蒂了。他這是引狼入室！”
托爾憤怒地敲擊墻壁，一旦烏爾德加入到戰場攪局，事情的發展就會失控。
“必須盡快凈化詩蔻蒂，我記得另外兩件神之器被無限寶瓶吸收了…”諾恩斯肩部的傷口依舊無法愈合，他強忍傷痛左顧右盼，卻沒有看見熟悉的流民男生，“尼奧爾德呢，他沒有從芬布爾堡逃出來！？”
“沒有…”羅伊娜直搖頭，“當白銀螺旋啟動時，我就感知不到他了…”
咚咚咚！
急促猛烈的敲門聲從郵局外傳來，眾人停下對話面面相覷，猶豫著是否要開門之際，羅伊娜卻出乎意料，走過去主動打開了鐵門。
亞格拉希爾郵局外硝煙彌漫，自芬布爾堡向下蔓延的大火，開始擴散到第二層教條區，包括希禮凱夫大教堂和榮軍殿在內，詩蔻蒂信仰的神之應許不斷燃燒殆盡。
但聖都人已經無暇顧及信仰，他們倉皇而逃，尋找最近的避難所來逃避夜空中的艦船。因此眼前被暖黃色光芒包圍而安然無恙的郵局，自然聚集了大量無辜城民。
“不可以放他們進來，這些人當中許多來自希禮凱夫古部落，他們追隨最高主教洛基，想要殺死希芙之女！”
聖心宗教徒們拒絕解除屏障的請求，一旦讓希禮凱夫的子民進入郵局，他們隨時可能受到不久前芬布爾廣場慶典儀式慫恿。
這個觀點，同樣得到了諾恩斯和詩嘉古爾的讚同。兩位瓦爾基裏剛剛從芬布爾堡的絕境中逃出生天，甚至來不及治愈仍在流血的傷口，如果此時再遭到城民偷襲，恐怕難以繼續守護重要的命運聖女。
“但是…”羅伊娜陷入兩難，她的猶豫自然引發了郵局外的憤怒，城民開始把烏爾德入侵怪罪於她。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獻祭！她是把烏爾德人引到亞格拉希爾的罪人，讓冬天再度降臨，和她母親一樣毀了這個世界！”
“不是的…是洛基，一切都是…”少女蒼白的解釋，根本擋不住喧囂。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獻祭！”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獻祭！”
不忍心看見少女痛苦神情的諾恩斯，本想就此關上郵局大門。此時人群一陣騷動，一位亞麻色長發少女，領著數百號人沖進希禮凱夫子民當中。
“羅伊娜不是罪人，她是希望的星火！”瓦爾基裏訓練生希格德莉法在人群中高呼，而她身後站著來自鐵森林的自然的子民們。
“希望的星火不會把子民置於災難中。她配不上神之子，更配不上亞格拉希爾！”
“不要吵了！”
尖叫聲劃過天際，郵局前也暫時恢覆了平靜。希禮凱夫和自然的子民同時望向聲音主人——重新打開虛掩的鐵門，站於人群前的羅伊娜。
“大家說的沒錯，希望的星火不會把子民置於災難中。如果我拋棄了詩蔻蒂人，即便凈化了這顆星球，又何以給到所有人帶來一個公平、幸福、希望的新世界。”
喧嘩嘈雜停止了下來，即便有人悲傷、有人痛苦、有人憤怒，但背後的熊熊烈火，無一不映照出每位亞格拉希爾人瞳孔中的絕望和求生欲。
羅伊娜解除神之器白銀螺旋的屏障，敞開大門，允許所有城民進入郵局避難。無論希禮凱夫、自然的子民、甚至包括人群中僧衛隊的衛兵。
沒有人表達一絲感激之情，他們只是覺得理所當然，冷漠地穿過鐵門，走進了暖黃色光芒的庇護之中。
“這樣就好…無論大家如何看待我和母親，我們終究愛著這顆星球，愛著星球上每一個生命。”
羅伊娜莞爾一笑，只是眼眸的淚水劃過臉頰時，她才知道自己內心何等悲傷。
嘭！
槍聲突如其來，充滿硝煙味的子彈劃過亞格拉希爾郵局，命中灰發少女頭顱。
這顆子彈來自一位默默無聞的士兵，他手持機械步槍，和其他穿著烏爾德殖民軍軍服的士兵一起，由戰列艦空降至聖都山頂，給詩蔻蒂送去最後的絕望。
尼奧爾德感覺背脊一陣酸痛，腿部和手臂留有摩擦巖石造成的擦傷痕跡。
記憶中從天而降的耀眼光芒，摧毀了芬布爾堡遺跡，他被某股外力推搡後，避開要害同時，不幸墜落高聳懸崖。醒來時，天空中出現了大量烏爾德殖民軍的星際艦船。
懸崖上方的遺跡遭到炮火襲擊後，已經被火紅色硝煙籠罩，尼奧爾德則身處名為聖女崖的峭壁旁，向下俯瞰，便是黑暗中燈火闌珊的陪都弗爾克範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拍打腦袋讓自己恢覆清醒，回憶起昏迷前經歷後，猛地抓緊別在腰帶上的寶瓶。
“這裏面有尼布羅根指環、德羅普尼爾手鐲，還有安德華拉諾特…”
尼奧爾德想起自己趁洛基疏於防備之際，“竊取”了黃昏降臨儀式最重要的鑰匙。可爆炸把他與羅伊娜等人分離開來，無法將神之器送還給同伴們。
“沒錯，這些東西都在無限寶瓶裏。”熟悉的女生聲音傳入耳畔，她的綠色長發隨風揚起，露出額頭上圓形印記，“把神之器交出來，否則…”
娜瑟露思拔出匕首，瞳孔透露出冷血無情。
“否則我會在這裏殺死你，尼奧！”
註釋：
1、行星統一戰爭：行星烏爾德對於血紅英靈事件美化的稱呼。行星人認為這場侵略戰爭是促進行星和衛星文明交流的正義之戰，但卻遭到了野蠻詩蔻蒂人反抗而造成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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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裏策站在指揮臺前，透過駕駛艙玻璃，俯瞰建造於山峰頂端的宏偉都市。美麗月見草在月光照耀下綻放花蕊，從山峰一直綿延到山麓河谷，歡迎著他的到來。
“真是一座美麗的都市～”他褪下軍帽，露出那令人驕傲的金發，向這片土地展示敬意。
“司令官，雷達探索到亞格拉希爾周圍正有四個星級風團生成，預計會在兩小時後登陸。”
訓練有素的探測員一邊觀察雷達屏，一邊匯報著環境變化，年輕軍人並沒有絲毫慌張，因為這艘戰艦足以對付令人聞風喪膽的星級風。
“通知第二至第五小隊，繼續沿計劃軌道盤旋，等待指令！”海因裏策重新佩戴好軍帽，坐回屬於他的司令位。
“收到！”
樞密院是行星烏爾德的軍事機構，距今一百年前的rc。376年，正是由樞密院負責衛星詩蔻蒂登陸任務，以可接受的最低耗損，僅花一個月時間就占領了遺跡城邦首都格拉茲海姆，開啟殖民時代。
此後樞密院內部設立新部門——烏爾德殖民軍，統一管轄詩蔻蒂的政治、經濟和軍事事務。樞密院通常不會現身衛星，他們活躍在行星和衛星間宙域，保障烏爾德星體系統的絕對安全。
然而，隨著烏爾德殖民軍不斷壯大，樞密院逐漸失去了話語權，尤其當弗雷德裏克擔任殖民軍總司令後，幾乎完全脫離樞密院控制，自成一派。
這一切在樞密院司令官海因裏策看來，屬於軍隊內部的叛變行為，所以當格拉茲海姆發生異變時，他無視了弗雷德裏克求援。放任殖民軍被全滅後，烏爾德人被逐出了詩蔻蒂。
海因裏策絕非軟弱，事實上，他有著比之弗雷德裏克更大的野心。樞密院用幾個月時間重整新殖民軍，並且得到烏爾德最高統治議會批準，組建了行星最強的星際戰列艦編隊，重返詩蔻蒂。這一次，海因裏策想要的不是區區格拉茲海姆，而是整顆星球。
“那個家夥的計劃很有趣。如果能在詩蔻蒂建立傀儡政府取代遺跡城邦，當年沒能實現的【行星統一戰爭】（1），或許將在百年後完成夙願。”海因裏策嘴角緊抿，他是謹慎派，勝利沒有握在手心前，絕不會表露出任何情緒。
“司令官！遺跡屏障消失了！”
探測員再次匯報，始終出現在雷達屏上醒目的紅色圓環，已經失去了蹤跡。星際戰列艦下方都市失去了遺跡之力守護，這就是之前海因裏策和那個家夥約定的暗號。
“全戰鬥編隊聽我指揮，作戰計劃進入第二階段：改變航線軌道，進入亞格拉希爾上空！”
海因裏策努力壓抑興奮，但擴音麥克風放大的音量還是出賣了他。
伴隨轟隆隆鳴響，五艘體型達到近五百日輪，配備烏爾德最頂尖鐳射武器的戰列艦引擎全開，奔赴戰場中心。艦船龐大的身軀把都市籠罩在陰影下，本就燈火闌珊的聖都山峰頂端，頓時隱藏在了黑暗中。
“司令官！城外星際風突然加速生成，正在直奔亞格拉希爾，恐怕不需要兩小時了！”
“別慌張！”海因裏策拿起望遠鏡，尋找著聖都山那做宏偉城堡，以及等候在宮殿裏的“老朋友”，“當年幾粒蘋果核的友誼，竟然能換來一顆星球。絕望的終止線，這就是低等文明的命運，想要終止絕望，就註定被行星控制！”
“鐳射炮已經瞄準目標，等待發射指令，司令官閣下！”
海因裏策放下望遠鏡，凝望夜空中唯一的光芒——另一顆衛星蓓露丹迪。那裏是烏爾德樞密院尚未踏足的領地，也是他野心的終點。
“發射！”
火焰散發出濃郁的黑色硝煙，籠罩在亞格拉希爾上空。
煙味嗆得人無法呼吸，倉皇失措的城民不得不壓低身姿匍匐前行，努力逃離焦土之地。然而更多人卻無路可逃，永遠留在了火焰裏。
行星烏爾德五艘星際艦船闖入聖都上空，殘忍地炮擊了亞格拉希爾，令整片遺跡區連同芬布爾堡瞬間毀於一旦。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剛剛融化了芬布爾之冬，這片土地卻迎來更加嚴酷的災難。
而與十五年前一樣，這場災難並非天災，而來自同一個人引發的人禍。蓓露丹迪教會最高主教洛基，殺死陽衍泰爾後，放任遺跡外盤旋已久的烏爾德殖民軍，入侵了詩蔻蒂遺跡文明核心。與百年前血紅英靈時的慘象相比，今天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咳咳咳…為什麽…烏爾德人會出現在亞格拉希爾…”
羅伊娜喘著粗氣，煙灰飛入咽喉後，引得肌肉痙攣咳嗽不斷。
星際艦船的炮彈幾乎正中水晶宮，所幸她在成功全身而退，離開芬布爾堡，回到了亞格拉希爾郵局。格歐菲茵、諾恩斯、詩嘉古爾、布倫希爾德和托爾也回到了郵局，他們之所以能躲避炮彈襲擊，則是被神之器所救。
鐳射炮命中水晶宮剎那，羅伊娜啟動岡格尼爾沙漏技能時間凍結，格歐菲茵則用白銀螺旋融合了鐳射燃料，抵消了來自艦船的炮火。但鐳射炮並不只有一發，芬布爾堡其餘地區遭到毀滅性摧殘後，整座遺跡被大火所包圍。
“恐怕父親早就聯合了烏爾德殖民軍，來逆轉末日黃昏的主導權…”格歐菲茵表情痛苦，緊抿雙唇，“他曾經說過，自己在烏爾德有位友人，為母親芙麗嘉送來詩蔻蒂所沒有的蘋果核。”金發少女沒有料到，父親為了引導黃昏降臨，竟然在歧途上越陷越深，甚至不惜殺害陽衍，以犧牲整座聖都為代價。
“那個瘋子！烏爾德殖民軍敗走格拉茲海姆後，早就想卷土重來，吞並整顆詩蔻蒂了。他這是引狼入室！”
托爾憤怒地敲擊墻壁，一旦烏爾德加入到戰場攪局，事情的發展就會失控。
“必須盡快凈化詩蔻蒂，我記得另外兩件神之器被無限寶瓶吸收了…”諾恩斯肩部的傷口依舊無法愈合，他強忍傷痛左顧右盼，卻沒有看見熟悉的流民男生，“尼奧爾德呢，他沒有從芬布爾堡逃出來！？”
“沒有…”羅伊娜直搖頭，“當白銀螺旋啟動時，我就感知不到他了…”
咚咚咚！
急促猛烈的敲門聲從郵局外傳來，眾人停下對話面面相覷，猶豫著是否要開門之際，羅伊娜卻出乎意料，走過去主動打開了鐵門。
亞格拉希爾郵局外硝煙彌漫，自芬布爾堡向下蔓延的大火，開始擴散到第二層教條區，包括希禮凱夫大教堂和榮軍殿在內，詩蔻蒂信仰的神之應許不斷燃燒殆盡。
但聖都人已經無暇顧及信仰，他們倉皇而逃，尋找最近的避難所來逃避夜空中的艦船。因此眼前被暖黃色光芒包圍而安然無恙的郵局，自然聚集了大量無辜城民。
“不可以放他們進來，這些人當中許多來自希禮凱夫古部落，他們追隨最高主教洛基，想要殺死希芙之女！”
聖心宗教徒們拒絕解除屏障的請求，一旦讓希禮凱夫的子民進入郵局，他們隨時可能受到不久前芬布爾廣場慶典儀式慫恿。
這個觀點，同樣得到了諾恩斯和詩嘉古爾的讚同。兩位瓦爾基裏剛剛從芬布爾堡的絕境中逃出生天，甚至來不及治愈仍在流血的傷口，如果此時再遭到城民偷襲，恐怕難以繼續守護重要的命運聖女。
“但是…”羅伊娜陷入兩難，她的猶豫自然引發了郵局外的憤怒，城民開始把烏爾德入侵怪罪於她。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獻祭！她是把烏爾德人引到亞格拉希爾的罪人，讓冬天再度降臨，和她母親一樣毀了這個世界！”
“不是的…是洛基，一切都是…”少女蒼白的解釋，根本擋不住喧囂。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獻祭！”
“找到希芙之女，向神獻祭！”
不忍心看見少女痛苦神情的諾恩斯，本想就此關上郵局大門。此時人群一陣騷動，一位亞麻色長發少女，領著數百號人沖進希禮凱夫子民當中。
“羅伊娜不是罪人，她是希望的星火！”瓦爾基裏訓練生希格德莉法在人群中高呼，而她身後站著來自鐵森林的自然的子民們。
“希望的星火不會把子民置於災難中。她配不上神之子，更配不上亞格拉希爾！”
“不要吵了！”
尖叫聲劃過天際，郵局前也暫時恢覆了平靜。希禮凱夫和自然的子民同時望向聲音主人——重新打開虛掩的鐵門，站於人群前的羅伊娜。
“大家說的沒錯，希望的星火不會把子民置於災難中。如果我拋棄了詩蔻蒂人，即便凈化了這顆星球，又何以給到所有人帶來一個公平、幸福、希望的新世界。”
喧嘩嘈雜停止了下來，即便有人悲傷、有人痛苦、有人憤怒，但背後的熊熊烈火，無一不映照出每位亞格拉希爾人瞳孔中的絕望和求生欲。
羅伊娜解除神之器白銀螺旋的屏障，敞開大門，允許所有城民進入郵局避難。無論希禮凱夫、自然的子民、甚至包括人群中僧衛隊的衛兵。
沒有人表達一絲感激之情，他們只是覺得理所當然，冷漠地穿過鐵門，走進了暖黃色光芒的庇護之中。
“這樣就好…無論大家如何看待我和母親，我們終究愛著這顆星球，愛著星球上每一個生命。”
羅伊娜莞爾一笑，只是眼眸的淚水劃過臉頰時，她才知道自己內心何等悲傷。
嘭！
槍聲突如其來，充滿硝煙味的子彈劃過亞格拉希爾郵局，命中灰發少女頭顱。
這顆子彈來自一位默默無聞的士兵，他手持機械步槍，和其他穿著烏爾德殖民軍軍服的士兵一起，由戰列艦空降至聖都山頂，給詩蔻蒂送去最後的絕望。
尼奧爾德感覺背脊一陣酸痛，腿部和手臂留有摩擦巖石造成的擦傷痕跡。
記憶中從天而降的耀眼光芒，摧毀了芬布爾堡遺跡，他被某股外力推搡後，避開要害同時，不幸墜落高聳懸崖。醒來時，天空中出現了大量烏爾德殖民軍的星際艦船。
懸崖上方的遺跡遭到炮火襲擊後，已經被火紅色硝煙籠罩，尼奧爾德則身處名為聖女崖的峭壁旁，向下俯瞰，便是黑暗中燈火闌珊的陪都弗爾克範格。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拍打腦袋讓自己恢覆清醒，回憶起昏迷前經歷後，猛地抓緊別在腰帶上的寶瓶。
“這裏面有尼布羅根指環、德羅普尼爾手鐲，還有安德華拉諾特…”
尼奧爾德想起自己趁洛基疏於防備之際，“竊取”了黃昏降臨儀式最重要的鑰匙。可爆炸把他與羅伊娜等人分離開來，無法將神之器送還給同伴們。
“沒錯，這些東西都在無限寶瓶裏。”熟悉的女生聲音傳入耳畔，她的綠色長發隨風揚起，露出額頭上圓形印記，“把神之器交出來，否則…”
娜瑟露思拔出匕首，瞳孔透露出冷血無情。
“否則我會在這裏殺死你，尼奧！”
註釋：
1、行星統一戰爭：行星烏爾德對於血紅英靈事件美化的稱呼。行星人認為這場侵略戰爭是促進行星和衛星文明交流的正義之戰，但卻遭到了野蠻詩蔻蒂人反抗而造成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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