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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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聶縈在極北之地耽擱多時, 回來的時候已經暮春時分，兩忘門山峰上落英繽紛，弟子們輕衣薄衫，穿行其中, 風姿飄然不凡。
白玉雪眼睛瞪成了黑葡萄, 東看西看，白家再大也只是一座宅院, 這裏遙望出去幾千裏都是綠色, 端的是心曠神怡。
“兩忘門，真好啊。”他感慨。
聶縈摸摸他的頭, 驕傲放話：“到了這裏，有啥事就跟我說，我罩著你。”
“聶姐姐在兩忘門很有勢力嗎？”白玉雪好奇地問。
聶縈輕蔑一笑, 邁著囂張的八字步走出去，見到幾個弟子說笑著迎面走來，勾勾手指招呼：“餵！”
弟子們看過來，同聲驚呼：“大師姐！？”
還沒等聶縈誇耀，小螞蟻們轉身就跑，大聲疾呼：“不好啦！大師姐回來啦！”
眼看方圓兩裏地的所有弟子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 聶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遺憾地說：“平時我一個眼神丟過去，他們就作鳥獸散的，許久不回來, 還要我出聲才知道厲害, 八成是懈怠了, 很好，明日晨課練劍坪見！”
他們回來先去外務堂交了任務, 然後各回各峰，聶縈額外帶著白玉雪去天樞峰問天道君處報備。
白玉雪這種友好交流來賓，一早就傳信過來了，問天道君提前把自己捯飭得仙風道骨，一襲紫色法衣端坐蓮臺，莊嚴得像個活神仙。
和藹地撫慰了幾句，又問白玉雪有沒有想去的峰，白玉雪出人意料地說：“我想去玉衡峰，和莊師兄待一起。”
說罷偷眼看向聶縈，還有些不安。
不過就是擔心到了兩忘門，人生地不熟逮不到江小皮，於是蹲在莊無塵身邊守株待兔罷了。
聶縈好笑地捏捏他的小臉，小朋友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真可愛。
道童帶走白玉雪之後，聶縈趁著問天道君還在保持端莊坐姿，站到他面前，大咧咧地伸出一只手。
問天道君皺眉，微微嘆氣，還是掏出一個錦囊丟給了她：“離開這段時間的月例，都在裏頭了。”
聶縈甚至還用神識摸了一下具體數目，點點頭，收起來，然後，再度伸出一只手。
問天道君懷念地凝視著她：“當年為師在你這個歲數，經常輾轉門內各堂口打工，靈獸園有一只黑金剛，每每見我就伸出手討要靈果。”
“師父是想以篳路藍縷的艱難過去提點我嗎？”聶縈滿不在乎，“我就不一樣了，我只關心眼前利益。”
“不，我只是見到你，就突然想起了它。”問天道君咳嗽一聲，重新轉回話題，“又想要什麽？”
“師父你給的桃木劍，著實不中用啊。”聶縈抱怨，“我只是拿它輕輕地刺了一條雪蛟的尾巴，就折斷了！”
問天道君擡袖欲動，聶縈急忙阻止：“您就是把天樞峰所有桃木都做成劍，也是給一把壞一把，還不如給我挑一柄好的靈器，我可聽說了，天樞峰從前是劍修當家。”
過去的前輩們，總有幾把用不著的靈劍在庫房裏生灰吧？
問天道君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忽然一拍巴掌：“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
死老頭！果然裝傻，非要問到眼前才肯拿出來。
聶縈滿心歡喜等著拿靈器，沒想到問天道君捋捋胡子，一臉正經地要求：“從明天開始，你就閉關吧。”
“哈啊？”聶縈莫名其妙，“閉關？為什麽我要閉關？”
“自從你入門之後，瑣事不斷，雖然修行也算盡心，去年還突破了築基期，但是仙道漫長，必須打好基礎才能更進一步。”問天道君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此次外出遇到的事我也有聽莊無塵匯報過，很是兇險哪！萬萬不可心存僥幸，哪能每次都這麽好運氣，還是要鞏固自身修為。也罷，待你達到築基期大圓滿之後再行出關，就這麽決定了。”
一陣清風拂面而來，天樞峰大殿裏香煙繚繞，聶縈閉上眼睛，再睜開，揚眉對問天道君一笑：“師父，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幾分像從前？”
“你怎麽……”問天道君驚訝地看著聶縈漲了一截的修為，“你這就築基大圓滿了？！”
“是啊。”聶縈理直氣壯，“剛才我觀師父寶相莊嚴，突然心生感悟！這就是道法自然，天地有靈吧？”
問天道君冷笑：“孽徒，你最不好的就是這一點，太過狂妄！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區區築基大圓滿又算什麽？山門外邪修魔獸，心懷叵測之人無不是你的大敵，太過鋒芒畢露更是大忌，必須閉關好好壓一壓心性，不到金丹期我是不會放你出來的！”
又一陣清風拂過，殿內香煙比剛才還要氤氳幾分，頭頂隱隱響起了悶雷聲。
聶縈睜大眼睛，驚嘆地看著問天道君：“剛才我聽師父玉音繚繞，突然心生感悟！這就是——”
“閉嘴閉嘴！”問天道君這輩子見過無數天資卓絕的人物，但絕沒有像聶縈這樣，在自己面前說著說著就連升兩級的。
不知為何，他突然心生氣餒，斷然不敢再說一句‘你有本事就升個元嬰給我看。’
萬一呢！？
頭頂雷聲漸次聚集，問天道君急急起身，大袖一揮：“快回去尋個好地方結丹罷，還要我給你護法不成？！”
聶縈笑嘻嘻地站著，鍥而不舍地伸出一只手，問天道君沒辦法，長嘆一聲終於妥協：“過幾日來拿。”
“好嘞！”聶縈爽快地轉身，腳下生風，在殿門口就直接禦風而起，回後山挨雷劈去了。
這是上好的九天劫雷，正好給謝玄素充實法則用，可不能浪費了！
天樞峰後山的劫雷響了一天一夜，然後春風化雨，下了一場整個兩忘門地區的草都竄了一節的喜雨，於是眾人皆知，兩忘門史上最年輕的金丹出現了。
十七歲的金丹期！這在整個仙界歷史上也是兩只巴掌數得過來的，不管其他人是怎麽想的，總之面子情還是要照顧，一時間各種賀禮堆滿了天樞峰大殿。
聶縈數到手軟，嘆息：要是能折現該多好啊。
謝玄素幫著她把禮物入庫，還跟趙聞道感慨：“大師姐雖至金丹，殊無歡容，沈靜一如從前。”
趙聞道也點頭：“如此穩重，正是大師姐的做派。”
聶縈有些心虛，她一個化神期的老前輩，混在仙界開掛也就罷了，兩忘門史上最年輕的金丹不應該是面前的謝玄素嗎？雖然成丹之日就是破丹之時。
但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聰明地不提起這個名字，很自然地稱呼他為‘小謝’，甚至還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殊榮了。
“那個，小謝，你最近淬體進展怎麽樣了？”她關心地詢問。
謝玄素倒是不急不燥，很平和地匯報：“雖然未曾進行下一輪淬煉，但我一直以雷電刺激自身，也算是小有成績。”
聶縈出手試了一下，的確如他所說，肌膚內靈氣凝實，一小股雷電在其中游動，遇到她的手指還撲上來電了她一下。
白玉雪正好跑來這裏串門，聞言也摸了一下，甩著手驚嘆：“好神奇！”
“走，小白，我帶你去丹堂逛逛。”聶縈拎起他禦風而起，取笑，“今天怎麽沒去找小皮？”
白玉雪揉揉小胖臉，倒是挺高興：“皮姐姐說她最近對布陣頗有感悟，這是大事，我不能去打攪她。”
聶縈嗤笑出聲，這鬼話只好騙騙小白，小皮肯定又是跑去找莊無塵了。
白玉雪被聶縈拎在空中，看著腳下經過之處青巒疊嶂，花草葳蕤，睜大眼睛不時發出驚呼。
聶縈帶著他特地在丹堂半山降落，旁邊就是靈藥園，各種藥材因為最近一場喜雨的滋潤，生長得特別蓬勃，白玉雪還指指點點問聶縈這都是什麽。
“喜歡種藥材啊？那以後多來兩忘門。”聶縈揣著手在後面看他高興的樣子，心裏也有點開心。
她自己不用說了，一有記憶就在魔界求生，渾不知父母為何，江小皮江湖散修出身，也不是個有父母緣分的幸福孩子，趙聞道一家死絕了才被接回天樞峰撫養，至於謝玄素……好像沒聽他提過家裏人？
嗯，改天問問好了，聶縈摸著下巴想，等她目標達成離開兩忘門，總要給謝玄素留條後路好活下去。
剛遠遠看見丹堂大門，聶縈就看見輪值長老紅升道君在旁邊的靈藥田裏仔細觀察藥材生長情況，她正中下懷，看看左右無人，笑嘻嘻地湊過去，難得規矩地躬身一禮：“見過紅升道君。”
“是小聶啊。”紅升道君是門內出了名的老好人，別的不說，謝玄素金丹破碎，被人棄之不顧的時候，還是他親自過去診治，餵了保命的丹藥，不然他都活不過當天。
他人緣好，為人也正直，刑堂需要輪值長老做旁審的時候往往也是麻煩他。
“還沒恭喜你，結丹了。”紅升道君笑瞇瞇地看著她，面容和藹，“是不是想要些穩固境界的丹藥？”
聶縈意外之喜，不禁腹誹問天道君：看看人家，都是做道君的，紅升道君多麽主動。
“多謝道君賜藥，其實我另有一事要麻煩道君——”
聶縈伸手去芥子袋裏摸索著林雁離給她的殘破丹方，這是謝玄素重塑丹田的關鍵，她又不能滿世界去問，要說兩忘門裏，也只有紅升道君最合適了。
好，摸到了，趁現在四周沒人，拿出來請教一下正好。
聶縈手一動，丹方已經到了袋口的時候——
“聶姐姐！這是什麽呀！？”白玉雪不知從哪裏逮了一只渾身碧綠的小蟲子，捏在指尖連蹦帶跳地跑過來問她。
叮，叮，叮。
不緊不慢的鈴聲隨著他靠近的步伐清脆地響起，就像……
就像決鬥場上，異界殘魂在林千帆身體裏蘇醒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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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忘門，真好啊。”他感慨。
聶縈摸摸他的頭, 驕傲放話：“到了這裏，有啥事就跟我說，我罩著你。”
“聶姐姐在兩忘門很有勢力嗎？”白玉雪好奇地問。
聶縈輕蔑一笑, 邁著囂張的八字步走出去，見到幾個弟子說笑著迎面走來，勾勾手指招呼：“餵！”
弟子們看過來，同聲驚呼：“大師姐！？”
還沒等聶縈誇耀，小螞蟻們轉身就跑，大聲疾呼：“不好啦！大師姐回來啦！”
眼看方圓兩裏地的所有弟子一溜煙跑了個無影無蹤, 聶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遺憾地說：“平時我一個眼神丟過去，他們就作鳥獸散的，許久不回來, 還要我出聲才知道厲害, 八成是懈怠了, 很好，明日晨課練劍坪見！”
他們回來先去外務堂交了任務, 然後各回各峰，聶縈額外帶著白玉雪去天樞峰問天道君處報備。
白玉雪這種友好交流來賓，一早就傳信過來了，問天道君提前把自己捯飭得仙風道骨，一襲紫色法衣端坐蓮臺，莊嚴得像個活神仙。
和藹地撫慰了幾句，又問白玉雪有沒有想去的峰，白玉雪出人意料地說：“我想去玉衡峰，和莊師兄待一起。”
說罷偷眼看向聶縈，還有些不安。
不過就是擔心到了兩忘門，人生地不熟逮不到江小皮，於是蹲在莊無塵身邊守株待兔罷了。
聶縈好笑地捏捏他的小臉，小朋友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真可愛。
道童帶走白玉雪之後，聶縈趁著問天道君還在保持端莊坐姿，站到他面前，大咧咧地伸出一只手。
問天道君皺眉，微微嘆氣，還是掏出一個錦囊丟給了她：“離開這段時間的月例，都在裏頭了。”
聶縈甚至還用神識摸了一下具體數目，點點頭，收起來，然後，再度伸出一只手。
問天道君懷念地凝視著她：“當年為師在你這個歲數，經常輾轉門內各堂口打工，靈獸園有一只黑金剛，每每見我就伸出手討要靈果。”
“師父是想以篳路藍縷的艱難過去提點我嗎？”聶縈滿不在乎，“我就不一樣了，我只關心眼前利益。”
“不，我只是見到你，就突然想起了它。”問天道君咳嗽一聲，重新轉回話題，“又想要什麽？”
“師父你給的桃木劍，著實不中用啊。”聶縈抱怨，“我只是拿它輕輕地刺了一條雪蛟的尾巴，就折斷了！”
問天道君擡袖欲動，聶縈急忙阻止：“您就是把天樞峰所有桃木都做成劍，也是給一把壞一把，還不如給我挑一柄好的靈器，我可聽說了，天樞峰從前是劍修當家。”
過去的前輩們，總有幾把用不著的靈劍在庫房裏生灰吧？
問天道君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忽然一拍巴掌：“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
死老頭！果然裝傻，非要問到眼前才肯拿出來。
聶縈滿心歡喜等著拿靈器，沒想到問天道君捋捋胡子，一臉正經地要求：“從明天開始，你就閉關吧。”
“哈啊？”聶縈莫名其妙，“閉關？為什麽我要閉關？”
“自從你入門之後，瑣事不斷，雖然修行也算盡心，去年還突破了築基期，但是仙道漫長，必須打好基礎才能更進一步。”問天道君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此次外出遇到的事我也有聽莊無塵匯報過，很是兇險哪！萬萬不可心存僥幸，哪能每次都這麽好運氣，還是要鞏固自身修為。也罷，待你達到築基期大圓滿之後再行出關，就這麽決定了。”
一陣清風拂面而來，天樞峰大殿裏香煙繚繞，聶縈閉上眼睛，再睜開，揚眉對問天道君一笑：“師父，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幾分像從前？”
“你怎麽……”問天道君驚訝地看著聶縈漲了一截的修為，“你這就築基大圓滿了？！”
“是啊。”聶縈理直氣壯，“剛才我觀師父寶相莊嚴，突然心生感悟！這就是道法自然，天地有靈吧？”
問天道君冷笑：“孽徒，你最不好的就是這一點，太過狂妄！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區區築基大圓滿又算什麽？山門外邪修魔獸，心懷叵測之人無不是你的大敵，太過鋒芒畢露更是大忌，必須閉關好好壓一壓心性，不到金丹期我是不會放你出來的！”
又一陣清風拂過，殿內香煙比剛才還要氤氳幾分，頭頂隱隱響起了悶雷聲。
聶縈睜大眼睛，驚嘆地看著問天道君：“剛才我聽師父玉音繚繞，突然心生感悟！這就是——”
“閉嘴閉嘴！”問天道君這輩子見過無數天資卓絕的人物，但絕沒有像聶縈這樣，在自己面前說著說著就連升兩級的。
不知為何，他突然心生氣餒，斷然不敢再說一句‘你有本事就升個元嬰給我看。’
萬一呢！？
頭頂雷聲漸次聚集，問天道君急急起身，大袖一揮：“快回去尋個好地方結丹罷，還要我給你護法不成？！”
聶縈笑嘻嘻地站著，鍥而不舍地伸出一只手，問天道君沒辦法，長嘆一聲終於妥協：“過幾日來拿。”
“好嘞！”聶縈爽快地轉身，腳下生風，在殿門口就直接禦風而起，回後山挨雷劈去了。
這是上好的九天劫雷，正好給謝玄素充實法則用，可不能浪費了！
天樞峰後山的劫雷響了一天一夜，然後春風化雨，下了一場整個兩忘門地區的草都竄了一節的喜雨，於是眾人皆知，兩忘門史上最年輕的金丹出現了。
十七歲的金丹期！這在整個仙界歷史上也是兩只巴掌數得過來的，不管其他人是怎麽想的，總之面子情還是要照顧，一時間各種賀禮堆滿了天樞峰大殿。
聶縈數到手軟，嘆息：要是能折現該多好啊。
謝玄素幫著她把禮物入庫，還跟趙聞道感慨：“大師姐雖至金丹，殊無歡容，沈靜一如從前。”
趙聞道也點頭：“如此穩重，正是大師姐的做派。”
聶縈有些心虛，她一個化神期的老前輩，混在仙界開掛也就罷了，兩忘門史上最年輕的金丹不應該是面前的謝玄素嗎？雖然成丹之日就是破丹之時。
但是從上到下，所有人都聰明地不提起這個名字，很自然地稱呼他為‘小謝’，甚至還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殊榮了。
“那個，小謝，你最近淬體進展怎麽樣了？”她關心地詢問。
謝玄素倒是不急不燥，很平和地匯報：“雖然未曾進行下一輪淬煉，但我一直以雷電刺激自身，也算是小有成績。”
聶縈出手試了一下，的確如他所說，肌膚內靈氣凝實，一小股雷電在其中游動，遇到她的手指還撲上來電了她一下。
白玉雪正好跑來這裏串門，聞言也摸了一下，甩著手驚嘆：“好神奇！”
“走，小白，我帶你去丹堂逛逛。”聶縈拎起他禦風而起，取笑，“今天怎麽沒去找小皮？”
白玉雪揉揉小胖臉，倒是挺高興：“皮姐姐說她最近對布陣頗有感悟，這是大事，我不能去打攪她。”
聶縈嗤笑出聲，這鬼話只好騙騙小白，小皮肯定又是跑去找莊無塵了。
白玉雪被聶縈拎在空中，看著腳下經過之處青巒疊嶂，花草葳蕤，睜大眼睛不時發出驚呼。
聶縈帶著他特地在丹堂半山降落，旁邊就是靈藥園，各種藥材因為最近一場喜雨的滋潤，生長得特別蓬勃，白玉雪還指指點點問聶縈這都是什麽。
“喜歡種藥材啊？那以後多來兩忘門。”聶縈揣著手在後面看他高興的樣子，心裏也有點開心。
她自己不用說了，一有記憶就在魔界求生，渾不知父母為何，江小皮江湖散修出身，也不是個有父母緣分的幸福孩子，趙聞道一家死絕了才被接回天樞峰撫養，至於謝玄素……好像沒聽他提過家裏人？
嗯，改天問問好了，聶縈摸著下巴想，等她目標達成離開兩忘門，總要給謝玄素留條後路好活下去。
剛遠遠看見丹堂大門，聶縈就看見輪值長老紅升道君在旁邊的靈藥田裏仔細觀察藥材生長情況，她正中下懷，看看左右無人，笑嘻嘻地湊過去，難得規矩地躬身一禮：“見過紅升道君。”
“是小聶啊。”紅升道君是門內出了名的老好人，別的不說，謝玄素金丹破碎，被人棄之不顧的時候，還是他親自過去診治，餵了保命的丹藥，不然他都活不過當天。
他人緣好，為人也正直，刑堂需要輪值長老做旁審的時候往往也是麻煩他。
“還沒恭喜你，結丹了。”紅升道君笑瞇瞇地看著她，面容和藹，“是不是想要些穩固境界的丹藥？”
聶縈意外之喜，不禁腹誹問天道君：看看人家，都是做道君的，紅升道君多麽主動。
“多謝道君賜藥，其實我另有一事要麻煩道君——”
聶縈伸手去芥子袋裏摸索著林雁離給她的殘破丹方，這是謝玄素重塑丹田的關鍵，她又不能滿世界去問，要說兩忘門裏，也只有紅升道君最合適了。
好，摸到了，趁現在四周沒人，拿出來請教一下正好。
聶縈手一動，丹方已經到了袋口的時候——
“聶姐姐！這是什麽呀！？”白玉雪不知從哪裏逮了一只渾身碧綠的小蟲子，捏在指尖連蹦帶跳地跑過來問她。
叮，叮，叮。
不緊不慢的鈴聲隨著他靠近的步伐清脆地響起，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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