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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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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燕瀾看向姜拂衣:“你認為如何?”

姜拂衣一時答不上來,第一種說辭不夠離譜,第二種說辭又太離譜。

她回望燕瀾:“瞧你面不改色的模樣,估計從前沒少聽它胡言亂語吧。”

燕瀾彎腰將腳邊的小熊提起來:“它也在不斷進步,從前並沒有這樣誇張。”

離譜的是他自己,竟會相信寄魂那些不著邊際的猜測。

《歸墟志》中,憐情雖在第一冊 之內,排名估計還是有些靠後了。

可能和令候不曾動過心有關系。

寄魂小聲道:“主人,我究竟還需不需要繼續想?”

之前主人問的那些問題,它全都猜錯了,如今竟然還願意給它機會,它一定要努力表現。

姜拂衣問:“不知暮前輩意下如何?”

暮西辭無所謂:“都可以,你們拿主意,反正名聲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主要看……”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況雪沈,索性避過去,“看他能接受哪一個。”

姜拂衣說了聲“好”:“那就依照況前輩的選擇,采用第一套說辭吧,畢竟謠言原本就會越傳越離譜。”

燕瀾將寄魂收回。

李南音道:“行,我稍後遞個消息回修羅海市。”

姜拂衣趁況雪沈沒註意,給她使了個眼色。

李南音微微怔,旋即明白過來。

姜拂衣是請她明著散布第一種說辭,暗中將第二種說辭當成小道消息傳播出去。

姜拂衣再次朝況雪沈拱手:“那我們啟程了。”

心中實在忐忑不安,她提醒,“前輩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咱們對逆徊生的行事風格只是猜測,對他的伴生法寶更不了解,萬一小酒只需要幾天就能完成進化,逆徊生應該不會等上兩個月……”

況雪沈點了點頭,看了李南音一眼:“你們此行也是一樣,務必格外小心。”

暮西辭跟著說:“海底那位不管是劍魔,還是大荒怪物,需要你們石心人鎮壓,武神親自封印,破壞力絕對不會低於憐情。”

若不是溫柔鄉也面臨危險,況雪沈難以招架,他也本該去盡一份力。

畢竟奚曇是他在大荒時代唯一的朋友。

況雪沈再次將柳葉取出來:“此物借你們用,溫柔鄉地界內,方便進出溫柔鄉的結界。”

姜拂衣道謝,先躍上去。

燕瀾拱手:“前輩,我那兩個朋友若是來了,還請您照顧一二。”

況雪沈:“我知道。”

燕瀾也踏上柳葉,站去姜拂衣身邊。

李南音轉身之後,腳步踟躕了下:“有句話我知道不該此時說,卻又怕此時不說,往後沒有機會。況雪沈,我能接受你修無情道,卻接受不了這世間無你。”

與他生離,她可以繼續逍遙。

但況雪沈若是……

況雪沈淡淡道:“我修無情道是為了想辦法殺憐情,和同歸於盡差不多,你早知道的。”

李南音搖頭:“但我知道那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你是長壽人,可能等我壽終正寢之後,你才能研究出對付她的辦法。以我現在的境界,我接受不了……總之,你答應我,一定要留著條命。”

況雪沈嗓音低沈:“很多事情我們只能盡力而為,若是救曇姜需要你舍命,你會不會考慮我還在溫柔鄉等你,就有所保留?”

李南音:“……”

她啞口無言,也知道越是有所保留,越是束手束腳,贏面反而越低。

李南音無奈一笑,換了種說法:“那你我都全力以赴,盡量不給對方留下遺憾,如何?”

況雪沈答應下來:“好。”

李南音躍上柳葉,操控著飛行器升空。

轟隆。

英雄冢慢慢開啟了一扇門,柳寒妝從地穴中走出來。

被凡跡星醫治過之後,再加上自己的調理,她的氣色原本覆原不少。

急慌慌趕回來,哪怕歇了一夜,仍是一副憔悴虛弱的模樣。

柳寒妝對半空中的柳葉並不陌生:“姜姑娘,你們為何才過來,又著急走,小酒呢?”

姜拂衣沒有回答:“柳姐姐,我們有急事去趟極北之海,等忙完了之後,立刻回來喝你和暮前輩的喜酒。”

柳寒妝茫然:“喜酒?”

她走來暮西辭身邊,狐疑的看向他。

暮西辭答不上來,尷尬的目光飄向況雪沈。

況雪沈卻在仰視柳葉。

柳寒妝從未在自家大哥臉上,看到過這般隱忍不舍的表情。

不必過多解釋,也知道形勢不妙。

柳寒妝心中生出幾分慌忙,暮西辭對她的情緒變化一貫較為敏感,習慣性的伸手扶住她:“夫人,他們已經想好了對策。”

柳寒妝依靠著他,心下稍安。

咻!

柳葉在李南音的操控下,未做停留,疾速朝極北之海的方向飛去。

等到柳葉徹底瞧不見,況雪沈收回視線,柳寒妝才拉著他問:“大哥,發生什麽事情了?小酒呢,小酒怎麽沒回來?”

況雪沈原本就沒打算瞞著她,是李南音昨天擔心他身體吃不消,非要瞞著。

況雪沈講給她聽:“小酒暫時回不來,他被一個叫做逆徊生的大荒怪物給逆轉了……”

“什麽?”

柳寒妝只聽幾句,就險些要暈過去。

聽完之後,眼淚落個不停:“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去往萬象巫,我該和夫君陪他一起去的……”

又指著況雪沈的鼻子罵道,“也怪你,明知道我沒事,放任他外出尋我。在外跑了二十年,浪蕩的不知天高地厚。”

“小酒已經長大了,應該為自己負責,不能永遠活在我們的羽翼之下。”況雪沈心中雖也非常難過,卻並不覺得放任弟弟外出游歷是件錯誤的事情。

柳寒妝淚眼婆娑,也不接暮西辭遞過來的帕子:“你說的真輕巧,依照九尾狐族的壽元,他明明就還是個孩子。”

況雪沈道:“但他只生出一尾,壽元大概在五六百年左右。唯有生出九尾,且還是九尾天狐的情況下,壽元才能達到五六千年。”

柳寒妝正要說話,況雪沈伸手在她瘦弱的肩膀輕輕拍了下,“老三。”

柳寒妝仰起頭。

她雖然看自家大哥不順眼,經常頂撞他,和他唱反調,但自從父親去世,她心中最信任的人就是大哥。

況雪沈輕聲說:“依照逆徊生的說法,小酒之所以先天不足,是現今靈氣稀薄的原因。那麽只靠修煉,他修不成九尾。此番對於小酒暫時算作一個機緣,我們不必擔心他,真正該擔心的是我們自己,以及我們的溫柔鄉。”

柳寒妝隨著他的話想,覺得挺有道理。

抽噎了幾下,她漸漸平靜:“大哥,我們該怎麽辦?”

況雪沈道:“你夫君不是說了麽,我們已經想到了辦法。”

柳寒妝:“什麽辦法?”

況雪沈倦了,想回去休息,朝英雄冢走去:“讓他告訴你吧。”

走到地穴門口時,況雪沈又停下腳步,回頭叮囑妹妹:“沒有瞞著你什麽,不要胡思亂想,小心被憐情影響。冷靜自持如姜姑娘這樣的石心人,都被憐情影響頗深,你這個脾氣……更要多加註意。”

柳寒妝微微訥,沖他說道:“我自小在這裏長大,怎麽會被憐情影響?何時被影響過?”

況雪沈瞟了暮西辭一眼:“今時不同往日……”

柳寒妝甩了下手,催他去休息:“大哥管好自己就行了,還大言不慚的說修什麽無情道,我看你瞧李南音的眼神,你能修的成才怪。”

況雪沈不與她爭辯,走進英雄冢。

柳寒妝因為擔心弟弟,沈默了會兒,問道:“夫君,究竟是什麽辦法?姜姑娘說喝我們的喜酒,又是怎麽回事?”

“哦,是為了制造謠言,引監督者現身,賭一賭是不是萬木春神的信徒。”暮西辭和她細說。

柳寒妝含著淚的眼睛明亮了幾分:“姜姑娘說的沒錯,就算不是,有個神器持有者現身幫忙,更有勝算一些。”

暮西辭:“對。”

柳寒妝偷看他的臉色:“但是這種離譜的謠言,你真不介意?”

暮西辭當然不介意,只要能夠幫助溫柔鄉,再離譜他都接受:“真要說起來,有一部分並不是謠言,我的確殺了‘暮西辭’,搶了他的夫人。”

柳寒妝道:“你千萬不要這樣想,‘暮西辭’是被天雷劈死的,我們原本是去偷東西,遇上你的封印動蕩,這誰能算得出來?何況我與他是假裝夫妻,並不是他的夫人。”

兩人說完,各自都楞了一下。

這陣子,他們有意避開這個話題,假裝無事發生。

誰曾想忽然就說破了。

一時都有些無措,兩人站在石碑下吹著清晨的草原了冷風,一言不發。

柳寒妝最了解他的性格,不指望他先說話,主動道:“既說焚琴劫火殺了暮西辭,那暮西辭已經不存在了,你是不是要恢覆原本的樣子?”

剛才的靜默中,暮西辭緊張的都要流冷汗了。

此言一出,才讓他的冷汗徹底流下來:“那、那就只是對外的說辭,沒必要吧?”

柳寒妝看出他的古怪:“從前你怕被我拆穿,不得不頂著這個軀殼,現在你還怕什麽?”

暮西辭:“……”

怕自己的本來面目會嚇到她。

大荒怪物基本都是人形,卻也是修出來的。

只要稍微努點力,即使慵懶如絕渡逢舟,同樣能夠輕松修出大荒主流形體。

然而暮西辭為了方便獨處,將自己修成了個真怪物的樣子。

想當年和奚曇一起挨打之時,除了“人渣的友人也是人渣”這種理由,還有“太猙獰了嚇到我了”這樣的理由。

的確給他省了很多麻煩,令人主動遠離他。

可是現在……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暮西辭後悔不已:“你等我準備一下。”

柳寒妝不懂:“準備什麽?”

暮西辭說不出口,他要在婚禮之前,努力修個人身出來。

但他倏然一恍惚。

謠言是假的,婚禮自然也是假的,燕瀾若是武神令候,自己應該很快就要回到封印裏去了,真有這個必要麽?

……

柳葉飛行器穿過溫柔鄉的結界,一路飛向極北之海。

路過一處山谷時,姜拂衣請李南音將飛行法器停下來,縱身躍下:“燕瀾,跟我來。”

燕瀾隨她落在這座人跡罕至的山谷,跟著她尋到一處頗為開闊的山洞。

他不解:“做什麽?”

姜拂衣解下腰間墜著珍珠的鈴鐺,遞給他:“同歸裏盛放的寶物再不取出來,鈴鐺就要碎裂了。”

燕瀾接過來:“你是說將寶物藏在這裏?”

姜拂衣已經打量過周圍的環境:“此地挨著溫柔鄉,挺合適的。”

燕瀾以目視丈量山洞:“但是空間不夠。”

刷!

姜拂衣釋放無數小劍,操控著眾小劍開始鑿山:“夠了你喊停。”

燕瀾在心中默默估算。

小半個時辰後。

“差不多了。”

姜拂衣收回小劍,攥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燕瀾一手持著鈴鐺,一手掐訣。

鈴鐺顫動了幾下,寶物從內有序的飛出。

姜拂衣看著那些寶物飛出來後,又在半空分成不同的隊列,說道:“燕瀾,咱們只是將寶物暫存在這裏,就不用浪費精力分類了吧,你還有傷在身。”

燕瀾:“……”

他將手裏的鈴鐺扔出去。

鈴鐺口向下,寶物似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

嘩啦啦。

山洞內頓時堆出了一座山,堆的滿滿當當。

姜拂衣伸出手掌,將藏在內的劍石取走了一大半:“可能用得著,我拿一些。”

兩人走出山洞,姜拂衣將洞口用石頭壘起來。

燕瀾又以秘法布下好幾道結界。

大功告成,姜拂衣一邊擦手一邊說:“這些都是我們費力得來的,我可不會還給巫族了,你要還,也只能拿走一半。”

燕瀾道:“放心,既然拿到手便是我們的。”

姜拂衣說:“我承認我是有點貪財的心思在裏面,但更多還是覺得這些財富,我們拿來開宗立派更對得起它們的價值,畢竟多數都是九天神族留下來的,神族也應該希望物盡其用。”

燕瀾微楞:“開宗立派?”

姜拂衣納悶:“你驚訝什麽,我不是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燕瀾知道她從前有過這種想法。

她曾經問他借劍石,嘗試以劍石鑄劍,是為了今後有個賺錢的營生。

還想建立一個劍宗,培養一眾劍修協助她救出母親。

但姜拂衣現如今坐擁寶庫,不必再為生計過分擔憂。

姜母若是負責鎮守封印,也就談不上搭救。

竟然還有開宗立派的想法。

姜拂衣望著剛被封印的山洞口:“我們石心人是天生的鑄劍師,多鑄些好劍,傳授人族一些精深的劍道,希望他們能夠更好的拯救自己,不能什麽指望九天神族留在人間的信徒吧?”

如果真的需要石心人鎮守封印,等母親完成使命之後,姜拂衣可能需要繼續鎮守。

趁著自由的日子,一定要多培養一些優秀的劍修。

天下能夠安穩一點,她在封印裏的日子也會好過一些。

燕瀾領會到了她的顧慮,想說若有那一天,自己會在封印裏陪伴她,其實和隱居沒有區別。

可是現在輪到燕瀾摸不準,他和姜拂衣之間的關系究竟位於哪一步?

他有沒有資格隨便對她說這些輕薄之言?

姜拂衣說完半響,沒聽到他回應:“怎麽了?你覺得我的想法哪裏有問題?”

燕瀾忙不疊搖頭:“不,你的想法很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今後你鑄劍,傳授劍道,我也可以傳授我自創的秘法。”

前提是他和姜拂衣能夠平安渡過這一劫。

姜拂衣朝他豎起大拇指:“還是你學問好,我想了半天的說辭,你一句話就解釋清楚了。”

沒錯,就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走吧。”姜拂衣足下一躍,朝著上方的柳葉飛去,“這座山谷裏藏著我的理想,我們對未來的期盼,我的記憶靠不住,你記清楚,哪天我若是忘記了,千萬記得提醒我。”

*

西境邊陲,無垢峽谷附近。

聞人不棄一襲儒生打扮,看上去風塵仆仆,手持一個星盤,在峽谷上方不停推算方位,找尋連環封印的“鎖鏈”。

和極北之海前端挨著的鎖鏈,正是此處。

峽谷下著毛毛細雨,凡跡星撐著一柄精致的傘,四處眺望:“這裏真的封印了怪物?為何一點氣息也感覺不到。”

無論怎樣打量,都是一處普通的峽谷。

附近還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村落,正值清晨,裊裊炊煙升起。

並無任何特別之處。

一道紅光落在凡跡星附近,商刻羽巡視谷底回來:“說明這裏的封印沒受動蕩影響,怪物還在沈睡,你不妨再大點聲,爭取激怒他,將他喚醒。”

站穩後瞥了凡跡星一眼,“你是一點腦子都不長。”

凡跡星微微笑:“所以才需要跟在三哥身旁,時時被提點著啊,萬一也像亦大哥一樣被人拐跑了,那可怎麽辦,你就又少了個兄弟。”

商刻羽咬了咬牙。

聞人不棄擡頭看他們一眼,實在搞不懂這個商刻羽:“商兄每次都說不過他,為何每次都要說他?”

商刻羽給他一記冷眼:“我們兩個如何與你何幹?做你該做的,少管閑事。”

聞人不棄不和他爭執:“我不是多管閑事,只是怕你們一言不合打起來,像商兄說的,喚醒了沈睡的怪物。”

他話音落下,凡跡星豎起食指,擱在唇畔“噓”了一聲,示意商刻羽保持安靜。

嗖——!

商刻羽感知到自己的信箭,立刻釋放法力。

弧光加速飛來,被他握在手中。

凡跡星認得:“這是你給阿拂的信箭?”

他收了收臉上的笑容。

姜拂衣會使用信箭,必定是重要之事。

聞人不棄也再次擡頭望過來。

商刻羽感知信箭內姜拂衣留下的信息,眉頭緊皺:“她讓我們暫停破解封印?”

凡跡星:“原因?”

商刻羽不知道:“就只有這一句話。”

剛說完,他的流徵劍浮現在身側,“有人追了過來。”

戒備之中,窺見追來的人竟然是亦孤行。

凡跡星松了口氣:“原來是咱們的大哥,嚇我一跳。”

亦孤行剛落在他們面前不遠處,就被他這聲“大哥”喊的楞了楞。

聞人不棄拿著星盤繞過來:“亦兄,你辛苦追著信箭來,是不是阿拂有話不方便寫在信箭裏,需要你轉告?”

亦孤行回過神:“對,極北之海的封印,出現一些新的狀況。”

他從巫族族老點天燈欺騙神族下凡開始說起。

三個人聽的神色各異。

凡跡星感嘆:“難怪聞人總是針對巫族,倒是我錯怪你們了。”

這聲“錯怪”聞人不棄沒接:“我們只知道巫族有問題,沒想到竟然比我們猜測的還更……”他禁不住後怕,“早知如此,我們應該陪阿拂一起去。”

凡跡星擺擺手:“就別往回看了,咱們一起去也沒用,始終要等況雪沈的四方盤。”

他又看向亦孤行,“但這和極北之海有什麽關系,阿拂為何要我們暫時停下來?”

“因為燕瀾乃武神令候,極北之海的封印是他親手設下……”亦孤行簡單講了講,“阿拂說,讓我們先去極北之海和雲巔國交界的海岸線等她。”

商刻羽一直忍到他說完:“開啟極北之海的封印,等同開啟滅世浩劫?根本不可能。”

凡跡星也不信:“仙女如此善良,說她是滅世災難,簡直比聞人之前懷疑燕瀾不是個好東西更離譜。”

亦孤行被他二人緊緊盯著,給不出答案:“我同樣不信,但目前是這種說法。”

聞人不棄最後一個開口:“也不是不可能。”

三人一起看向他。

聞人不棄深深攏著眉頭:“武神若是一個不會公報私仇,做事極為嚴謹之人,他那眾多封印,或許封的並非石心人,海底難道還有其他怪物?”

凡跡星訥訥:“什麽意思?”

聞人不棄搖頭:“所知太少,猜測沒有意義,既讓咱們去海岸線,先啟程吧,從此地去往極北之海,比從溫柔鄉過去更遠。”

說完,他利索的收回星盤,取出一根毛筆樣式的飛行器。

凡跡星禦劍飛行之前,想起來詢問亦孤行:“大哥,你追著信箭從溫柔鄉跑來這裏,估計追不上我們,要不要我先帶你一程,讓你喘口氣兒?”

亦孤行本想拒絕,但他的確是累的不輕。

信箭速度極快,且為了不跟丟,一口氣都不能喘:“麻煩你了。”

凡跡星將傘收攏:“不麻煩,以前對你多有誤會……不提了,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你身為大哥,肯定不會和我們計較。”

亦孤行:“……”

“是吧三哥?”凡跡星看向商刻羽,“上次你罵的最狠,說大哥助紂為虐,結果魔神真是神族,你要不要道個歉?”

商刻羽喚來自己的仙鶴,落在仙鶴背上,哼一聲:“誤會?他拿魔元洗劍難道是假的?”

仙鶴舒展龐大的翅膀,掠過蔚藍的長空,飛向極北之海。

亦孤行終於忍不住道:“跡星郎,咱們手中都有恩人所鑄的劍,你稱我一聲大師兄,我不反對,‘大哥’就免了。我自小修佛道,一直以來都無心男女之情,阿拂的母親應該只是我的恩人,我和你們不一樣。”

凡跡星笑道:“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中將她視為仙女。但是你能否像無上夷一樣,體內有團真火,能保證自己的元陽仍在?”

亦孤行:“……”

他答不上來,且極為尷尬。

從來不曾想過,已經這把年紀了還要來討論這般難以啟齒之事。

因此姜拂衣將他列為父親的候選人,他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和她一個小姑娘解釋。

凡跡星又笑了一聲:“不必解釋,更加不必為難,其實阿拂對親生父親是誰並沒有執念,她只是需要能夠一個幫忙救母親、完全值得信任的自己人。她當我們是爹,我們就做爹,這樣她使喚咱們心安理得,咱們報恩也順理成章,你說是不是?”

亦孤行茅塞頓開:“跡星郎果然是個通透之人。”

凡跡星挑眉:“我是醫者,除了醫身,自然也懂的醫心。”

商刻羽的冷笑從前方飄回來:“你還懂得誅心。”

凡跡星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有的人追殺我三十年,在我心中早就是一條瘋狗。而我只醫人,不醫狗。”

嘭!

一道霸道的劍氣劈了過來。

凡跡星早已禦風逃走:“聞人,你來帶大哥一程,我先行一步!”

亦孤行和他站的近,險些被劍光劈到,看著商刻羽躍下仙鶴,緊追凡跡星。

而那仙鶴在後猛扇翅膀追著主人,都快扇出火來了。

聞人不棄落在他身旁:“亦兄,咱們走吧。”

亦孤行指著前方:“他們……”

聞人不棄已經習慣了:“放心,他們有分寸,不會耽誤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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