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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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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姜拂衣笑道:“況二哥這算不算傻人有傻福?”

和身邊燕瀾端正的坐姿截然相反,她兩個手肘已經頂在了矮幾桌面上,雙手握成拳頭,支著雙頰。

暮西辭見自己的猜測被燕瀾認同,心中更是憂愁:“不好辦了,獨飲擅愁只是殺不死況子衿,然而況子衿對他也造不成任何傷害。這不算克星,頂多令他氣憤。他如今蟄伏著,我還真怕他被氣的太憋悶,忍不住大開殺戒。”

姜拂衣提出疑問:“獨飲擅愁的能力對怪物也有用?”

“有用,我從前被他影響過。”

當年暮西辭總被始祖魔打破封印抓回魔域,心煩的要死,被獨飲擅愁無限擴大,險些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催化劫數。

“我也曾親眼見他施展能力,控制一些本想保持中立、兩不相幫的怪物,對人族展開大肆屠殺,造成屍橫遍野,逼得他們無法回頭,不得不歸降始祖魔,淪為武器。”

暮西辭回想起當時的慘狀,至今心有餘悸。

所以當年他才引以為戒,不斷敦促自己務必自控。

燕瀾沈吟:“看樣子無論任何物種,只要擁有愁緒,都很容易著他的道。”

姜拂衣坐起身:“這玩意兒比始祖魔都強,畢竟始祖魔的魔種都無法影響到怪物。”

她也不免擔心起自己,石心人只是沒有“愛欲”,愁緒是有的。

暮西辭認同:“始祖魔族雖狠,但總體動機是為了和九天神族爭奪地盤和道統,而獨飲擅愁純粹就是喜歡虐殺取樂,不知是個什麽心理。”

若是今天之前,暮西辭倒也不會太過擔心。

然而下午他才剛得知這具軀殼的身世,如今正被煩惱攻占。

可能比大荒時代還更容易被其掌控。

暮西辭提醒:“莫看他當年被神族給打殘了,如今又遭封印弱化,對付我們這些‘俗物’也是輕而易舉。燕瀾你的化煞天賦克制我這劫數怪,並不克制他這種情緒怪,還反被他克制。”

姜拂衣詢問燕瀾:“大哥,《歸墟志》裏有寫怎麽對付他麽?”

燕瀾說了聲“有”,又為難道:“但是……”

他和暮西辭的想法有些類似。

換做從前,燕瀾真不怕。

可他最近因為天賦覺醒的事情,有些心浮氣躁,情緒不佳。

再一個,降服獨飲擅愁的法咒雖然寫的清清楚楚。

但這法咒並不是念出來之後,頃刻間便能將對手降服。

法咒還需要配合一定的手印,那手印極為古老覆雜,燕瀾方才只是大致瞧了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有得練了。

何況獨飲擅愁是會反擊對抗的,指不定印都沒結完,便會遭其控制。

更別提還有夜梟谷在背後虎視眈眈,動手時,不知道會不會來攪局搗亂。

燕瀾收斂自己的擔憂,提出建議:“他既選擇蟄伏,我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先凈化一下自身。稍後將此事告知況前輩,請他指點一二。”

暮西辭嘆氣:“這愁緒沒有開關,很難凈化,需要許多時間,而我夫人身體虛弱,身邊離不開人。不然我先離開,等你們決定動手的時候我再過來,反正每天都有船只,一個多時辰便能抵達。”

燕瀾不反對,畢竟光這手印自己可能都要練上好多天。

姜拂衣有個疑問:“您今晚前往無憂酒肆,會不會被獨飲擅愁認出來?”

暮西辭篤定:“不會的,他只能認出我的本體,這具軀殼我已熟練掌握,一絲氣息也透不出去。”

姜拂衣點頭:“那就好。”

暮西辭道:“而且他並未出現,我去的那會兒,酒肆裏都是女樂和女侍奉。”

姜拂衣問:“他是男的?”

暮西辭:“我見過的這只是雄性物種。不知擅愁的數目,但會被九天神族拎出來單獨封印的只能是他。他和人族相貌類似,不需要像我一樣必須披著一張人皮才能在人間行走。若僅僅只是幻化成女子的形態,很容易被識破。”

姜拂衣琢磨:“那找出他的範圍縮小了。”

無憂酒肆裏的男人不多。

只不過現在找出他沒用,抓不了。

燕瀾倒了茶,暮西辭不好意思一口不喝,端起來一飲而盡,遂站起身:“既然如此,我稍後先離開,動手之前,你們且通過傳音符與我聯系。”

從岸上到修羅海市一天一艘船,上午太陽升起時啟航,夜晚子時三刻返航,他還能趕得上。

……

暮西辭和姜拂衣都離開之後,燕瀾取出筆,以及厚厚一疊紙張。

先將對付獨飲擅愁的法咒默寫幾十遍,再對比著《歸墟志》,將那些動態記載的結印,分步驟一遍遍的畫出來。

比單獨用眼睛看記憶更深。

偶爾擡頭望向窗外月,看著時辰好去寄賣行取回姜拂衣的海螺。

正默畫的有些疲憊時,腰間的同歸鈴鐺突有異動。

燕瀾開啟同歸,從匣子裏取出宣紙。

姜拂衣寫著:“大哥,你也稍微休息會兒,沒必要急於一時。”

燕瀾先擡頭觀察房間,回覆:“你使用音靈花偷窺我了?我竟一點不曾發現。”

姜拂衣寫:“這還用偷窺?我用腳指頭也能猜得到。”

燕瀾沒察覺自己彎了下唇角:“你又怎麽還沒睡,等著拿你的海螺麽,我打算等卯時正再去,你先睡吧,明早醒來自會物歸原主。”

姜拂衣寫:“我正在練習鑄劍,不是說要凈化自身?我實話告訴你,我現如今最大的煩惱,不是尋父和報仇,而是搞清楚為何我鑄劍的水平如此差勁,天賦不行這事兒,我是不會輕易承認的。”

燕瀾:“你的天賦不會有什麽問題,慢慢來。”

姜拂衣:“這話還給你,慢慢來。”

燕瀾捏著紙張邊緣,垂眸凝視著“慢慢來”三個字,發了一會兒呆。

姜拂衣應是不常寫字,字體歪七扭八,忽大忽小。

燕瀾最初和她寫信交流,若是長句子,需要反覆看幾遍,再通過上下語境好一番猜測才明白她的意思。

但如今這字卻像符咒似的,言出法隨,可以產生效果。

燕瀾真就沒之前那麽緊繃了,沈下心,開始慢慢描畫記憶那些古老的咒印。

……

暮西辭坐船回去岸上,回到岸邊的客棧外。

他站在寂靜無聲的長街上,擡頭望向柳寒妝住的那間客房。

他不在,她怕黑,留了一盞昏黃微弱的燈。

暮西辭急匆匆趕回來,想問清楚怎麽回事。

真回來了,又在客棧外徘徊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剛要推門,隔壁房門立刻打開,漆隨夢戒備的走了出來,見到是暮西辭之後,微微有些驚訝:“暮前輩回來了?”

暮西辭忽就對漆隨夢生出幾分好感,請他幫忙看顧,他是真有用心,徹夜不眠的守:“麻煩你了,多謝。”

“您客氣了。”漆隨夢問道,“您深夜回來,莫非人已經救了出來?”

“不容易,需要等。”暮西辭搖頭。

漆隨夢皺眉,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張畫像:“對了前輩,你們在修羅海市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展開畫像,上面畫的是他大師兄林危行。

原本他打算明早去渡口詢問,連夜畫出來的。

傳音符隔不了太遠距離,漆隨夢總覺得大師兄就在附近,極有可能去了修羅海市。

擔心他對姜拂衣不利。

暮西辭仔細辨認,搖了搖頭:“登島的人多半偽裝,認不出來。”

何況他分辨人臉的本事一貫很差。

漆隨夢想著也是,大師兄若真有所圖謀,身為天闕府大弟子,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去:“既然您回來了,那明日一早晚輩將前往修羅海市。”

暮西辭問:“以你天闕府的身份,不是不方便前往?”

是不方便,但漆隨夢實在不放心:“晚輩也遮掩一下便是了。

說完話,暮西辭推門走進房間裏去。

柳寒妝已經睡熟了。

暮西辭藏於眼底的晦暗,已經堆積的快要比這夜色還要濃郁三分。

然而他幾次三番往床邊走,又猶豫著退回來。

算了,這夜間養神比午後養神更重要,還是等她睡醒了再說。

……

卯時正,燕瀾將《歸墟志》收起來,從客棧準備的點心盤裏抓起一把花生,念咒過後朝手心吹了口氣。

他手心裏的花生紛紛落地,變成一個個能跑會跳的小花生人。

燕瀾打算操控著這群小花生人去偷。

但剛盤膝坐好,正準備將感知力灌入小花生人,燕瀾又站了起來,拂袖散去法術。

小花生人再度變回花生。

既說親自去取,這大概算是作弊。

燕瀾披上黑鬥篷,帶好面具,離開客棧,來到寄賣行不遠處的巷子口。

他藏在巷子裏,放出寄魂,指著寄賣行交代:“最左側第三行有一個陳列櫃,裏面全部是儲物法器,你去將其中一個小海螺拿出來。”

胖胖的小熊仔蹲在地上,探頭望過去,好像是商鋪:“拿?這是不是叫做盜?巫族會缺錢麽,您還需要偷盜一個儲物法器?”

燕瀾:“……”

懂得還挺多。

寄魂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自己跟了那麽多代少君,如今不被供著就不說了,竟然還被指派著去盜竊。

這代少君不僅霸道兇殘,還喪失節操啊。

燕瀾緊緊抿了幾下嘴唇:“算了,我自己去,你盯梢就好,若有異常及時提醒我,保障我不要被人發現。”

“您還想自己去?”寄魂愈發認識到燕瀾的與眾不同。

想說您那些光風霽月的祖宗得知,怕是要氣活過來,“還是我去吧。”

寄魂正要過去,燕瀾忽又將它收回。

燕瀾舉著一雙過於深邃的眼睛,視線穿透夜幕,直勾勾盯著寄售行的大門。

最後告訴自己一遍,小海螺是殺人越貨得來的,黑市寄售行即使不知詳情也該有這種認知,不必與他們講道義。

燕瀾單手結了個印,默念:“遁!”

腳下石板化為虛無,他一瞬下沈消失。

片刻後,出現寄賣行裏。

寄賣行內設有至少十幾種法陣,燕瀾下午已經拆解了一大半,算準了方位,落在法陣最薄弱之處。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秘術,將海螺從陳列櫃裏取了出來。

燕瀾從來都沒想過,自小潛心修習的這些降妖伏魔的本事,有一天會用到偷雞摸狗上。



天還黑著,燕瀾拿著小海螺回到客棧裏。

見姜拂衣的房間已經熄了燈,他回自己房裏去。

有些乏了,剛坐下喝口茶,就聽見姜拂衣的敲門聲。

“你還沒睡。”燕瀾放她進來。

“我聽見你出去了,哪裏睡得著。”姜拂衣比自己去偷還緊張,“怎麽樣,有沒有被發現?”

燕瀾問:“你不先問有沒有偷到手?”

姜拂衣好笑:“你若是失手,現在就不會是這種表情。”

燕瀾想問那是哪種表情,他還真不知道。

卻也沒問,伸出手,小海螺靜靜躺在他紋路覆雜的掌心裏。

姜拂衣一雙杏眼亮如星子,將小海螺從他掌心裏捏過來月費只需四到六元即可追更肉文po文,加入T熏群八一④八已留救六3,失而覆得心情大好:“你等我給你挑一顆最大最亮的珍珠。”

燕瀾沒有拒絕,垂眸看著她眉飛色舞、唇角微翹的模樣,竟然覺得自己此番當賊,有那麽點成就感。

怕不是瘋了。

燕瀾扭開臉,告訴自己下不為例。

萬一不小心被發現,丟的是巫族的尊嚴。

等等。

先前只顧著糾結,燕瀾此刻才察覺到異常,眉心一蹙,旋即擡起手,五指張開,包裹住姜拂衣拿著小海螺的手,握的死緊。

他的手大而溫熱,她的手小而冰涼。

涼意被熱氣悉數裹了起來,一縷也散不出去。

姜拂衣正凝聚感知力朝海螺力釋放,被他阻隔,仰頭不解:“嗯?”

“有些不太對勁兒。”燕瀾依然裹住不放,認真回憶每個細節,“拿到的未免太過順利。”

姜拂衣忙將感知力全部收回去:“你懷疑有人設局?”

燕瀾不知道:“我雖相信自己的能力,卻不妨礙我覺得屹立在修羅海市上千年的寄賣行,防範過於簡單。”

姜拂衣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你若這樣說,我的海螺會出現在寄賣行裏,也不是個偶然的事兒,你若不是眼尖發現,或許也會有其他人引著我發現。”

比如標價高得離譜,會有人拿出來嚷嚷著詢問,吸引她的註意。

姜拂衣驀地笑道:“我以為天闕府窮瘋了,沒想到人家精著呢。”

這海螺的封印裏,八成被灌註了某種特殊咒術。

她嘗試開啟,將會重創她的識海,危及生命也說不定。

萬幸是燕瀾去偷的,換成自己,可能出門就給打開了。

那倒也不會,若姜拂衣親自去,估計更會察覺出寄賣行有問題。

她對自己的本事,除了鑄劍術之外,基本上拿捏的非常清楚。

燕瀾思忖: “你懷疑是天闕府大弟子林危行?”

姜拂衣冷笑:“不然呢,天闕府現在除了漆隨夢,也就唯獨他有這個能力收買這裏的大寄賣行串通起來設局害我了吧?天闕府君若想殺我,需要這種招數?”

燕瀾朝窗子方向看:“林危行來了修羅海市?”

姜拂衣道:“極有可能。”

各自若有所思的沈默了會兒。

手被抓握成了拳頭,小海螺尖端紮的姜拂衣掌心生疼,她“嘶”的倒抽一口冷氣。

燕瀾這才反應過來,他為阻隔姜拂衣和小海螺,一時情急,不僅裹住了她的手,擱在自己胸口,還將她朝自己面前帶,兩人幾乎面對面貼在一起。

他才剛回來,不曾取出夜明珠,屋裏只有一束透窗而來的清冷月光。

燕瀾一瞬覺得耳熱,忙壓下去,松開她:“對不起,我一時著急。”

姜拂衣摩挲著自己險些被螺尖紮出血的掌心,又看著他有些慌亂的往後仰了一些,險些將背後的裝飾盆栽給撞倒,覺得好好笑。

就這還記掛著要渡口陽氣給她,他得是在心裏掙紮了多久。

姜拂衣此刻也沒空理會這些,伸手將海螺遞過去:“大哥,你瞧瞧這海螺裏被施了什麽咒術,有沒有辦法在不受傷的情況下解開?”

燕瀾平覆心情,小心接過來:“我試試。”

拿到手中之後,燕瀾又想起一件事:“阿拂,若害你的人裏林危行也有份,他又在你貼身帶著的海螺裏留下了力量,我覺得他可能給我送了一把鑰匙。”

姜拂衣不解其意:“鑰匙?”

燕瀾走去矮幾前盤膝坐下,先取出夜明珠,再拿出聚靈壺,擺放在面前的桌面上。

姜拂衣認得,之前在六爻山,她挖掘出滿山的怨力碎片,燕瀾便是用此壺收集。

燕瀾邊施法邊解釋:“壺內的怨力碎片太過浩瀚,我嘗試用這只海螺,將你那片引出來。”

姜拂衣走過去他對面坐下,目望海螺在他的秘術驅使之下,於瓶口起起伏伏。

過去好一會兒,她瞧見燕瀾的額頭都浮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但他不放棄,她也不勸他放棄。

終於,一縷熒光自壺口緩緩上升,浮在海螺周圍。

姜拂衣的瞳孔逐漸緊縮。

她稍微能夠感知,這是自己的怨力碎片!

燕瀾微不可察的換了口氣,望向姜拂衣:“要我現在回溯麽?”

姜拂衣回望過去:“你要不要先歇一歇?”

燕瀾修習術法時的強度比這大得多,根本用不著休息,他只是擔憂:“獨飲擅愁就在附近,我怕回溯之後,告知你被害的真相,會更受影響。”

姜拂衣才不怕:“沒準兒我更破罐子破摔了呢。”

燕瀾:“……”

話糙理不糙。

燕瀾一貫覺得姜拂衣心性強大,表面愛說愛笑,骨子裏卻極為冷靜自持,其實也非常克制獨飲擅愁。

稍後指不定全靠她。

“那我開始回溯了。”

姜拂衣喊道:“你先等一等。”

燕瀾暫停結印,看向她。

姜拂衣有個疑問:“你回溯之時,是通過我的目視觀看殘影?”

燕瀾搖搖頭:“我是以旁觀者身份回溯的,因為這碎片的形成根源,是你周身的萬物之靈,融合你遭受極大痛苦時逸散而出、帶有怨氣的神魂之力凝結而成。能夠記載很多,但以我目前的修為,僅能窺見你周圍一丈左右,卻也應該足夠窺探你之前被害的現場。”

燕瀾朝她伸手,掌心向上。

隨他五根修長的手指靈活舒展,掌心上方,逐漸顯現出比塵埃還微小的顆粒。

“萬物之靈都是顆粒狀的,只是太過微小,憑借肉眼窺探不到罷了。”

姜拂衣怔怔望著在他掌心跳動的彩色顆粒,只覺得神奇。

萬物神奇。

巫族秘法師更是神奇。

燕瀾見她暫時沒有疑問了,闔上雙眼,熟練的抽出感知進入那枚怨力碎片。

砰!

感知力突破某種屏障。

燕瀾“睜開”眼睛,一片冰涼的雪花落在他長如鴉羽的睫毛上。

奇怪,眼前的場景為何不像六爻山,鳶南地區從來不下雪。

燕瀾漂浮在半空,狐疑著俯視下方。

只見漫天風雪下的山道中,一名十二三歲的小少年,正背著一位同齡的少女,踩著厚厚的積雪前行。

燕瀾:“……”

他心中咯噔一聲。

姜拂衣有家傳的失憶癥,但應該也不是立刻失憶,估計正是被殺時觸動了這個失憶詛咒。

她的記憶碎片,也隨著神魂之力一起被包裹進入萬物之靈裏。

而這些記憶,全是有關於她和漆隨夢的。

燕瀾當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又恨自己學藝不精,沒有本事打散前面這些,直接跳去姜拂衣被害時的場景。

要命了。

不,是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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