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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一盞中式羊皮燈,透著燈罩散發出昏黃而溫暖的光線。床頭上面掛的是一幅婚紗照,有一段時間基本上上海西北角上的影樓都會在美蘭湖取景,裏面的新娘在伸入湖中的橋上奔跑,新郎在後面追,就這麽單看其實還挺浪漫。

床頭浪漫,床上則是激情。林笑腦子裏冒出了一句詩叫做“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她對著在自己身上努力的男人說: “老公!你的汗流到我肚子上了!”

在她身上的高遠,伸手抹了抹她的肚子說: “誰說這是高溫瑜珈可以減肥的汗出得不少!”

“是我要減肥!我要流汗!你汗那麽多做什麽”林笑戳了戳高遠胸上的某一點。

高遠聽了這話立刻躺倒說: “好啊!那你動!我休息!”

接近四十度的高溫,不開空調辦事,代號“高溫瑜珈”,目的是為了減肥。這個也只有她林笑能想得出來,為了減肥,她拼了。她爬上了自己男人濕滑的身體,用自己濕滑的地方容納了他。這個姿勢就是標準的“老板娘在上面,老板在下面!”

上上下下是一種享受,明顯高遠對於這個速率有意見,他說: “你這個是打太極!”說完將她摟趴在他身上快速地動了起來,林笑大口地喘著粗氣,斷續地道: “老公,我快瘋掉了!不行了!”這話是激勵,高遠更加奮發提速,而林笑則是趴在他身上任由他使勁,張口咬住他的肩膀,鹹鹹的汗水進入她的口腔,伴隨她不錯的牙口施加的壓力,高遠叫出聲來。

林笑渾身汗濕地貼著高遠的頸間,問他: “這個可以有吧”

“可以!”高遠說完,拍拍她的屁股,和她一起起床進衛生間洗澡。蓮蓬頭下,高遠的身體筆直而健碩。只是背後腰往下,大部分的屁股和左腿整個都是疤痕,顯得交錯而猙獰,摸上去也是堅硬而凹凸不平。

不過,夫妻時間相處地長了,林笑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麽問題,不影響吃飯不影響睡覺,誰在乎只有這個笨蛋,當初為了這事扭捏了多長時間林笑輕聲笑了出來,想想他那個糗樣就好笑。

高遠將沐浴乳倒在沐浴球上擦出了泡沫,給林笑抹上,林笑笑罵道: “別亂來啊!”

“誰亂來你亂想什麽”兩人笑鬧一會兒,一起出了浴室,在房間裏將睡衣套上。又一起走出房間,擰開了隔壁的房門,他們的女兒高星月抱著布偶小豬睡得正酣。

孩子,老公,她覺得自己很幸福……林笑睜開了眼睛,看著房頂的那盞燈,床頭也沒有照片,房間也沒那麽大。她坐了起來,走到書桌前拿起上面的馬克杯,一口冷茶灌了進去,涼了涼還沒有平靜的心。

兩年了,她雖然已經分清楚了什麽是幻象,什麽是現實。但是夢境太真實,現實有些很莫名。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在記憶裏,她懷上了第二胎,那一胎沒有出生,她的記憶就斷了。怎麽說呢就好像游戲打了一大半,因為合上了PAD,所以不得不重新開始。

兩年前的那一天下午,她醒過來,一摸肚子發現本來隆起的肚子突然扁平了而她又住回了自己娘家,寫字臺兼職做梳妝臺。

那個驚悚,她幾次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做夢不用負責任,也不用交稅,是以她一個勁兒地胡說八道,問她媽要高遠,要孩子。

她媽哪裏知道高遠還以為女兒在學校裏亂來,出了事情!軟的硬地一起上,夢裏總是不需要負責的,所以她就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的所知全部都說了出來。

電視裏開始放市領導看望見義勇為的好市民,人民的子弟兵,高遠的故事。這個時候她媽才知道,這個高遠跟自己的女兒絲毫沒有關系,人家在部隊當兵,怎麽可能跟自己的女兒有關聯

幸虧那時候是暑假,他們悄悄地帶著她去看醫生,醫生給她堅定為被愛妄想癥,簡稱“花癡”。那個意思就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假想出來的,還問她有沒有在學校裏愛慕某個男生。慕個頭啊!學校裏的男生哪一個把她當女的看了她把所有的男生全當哥們了。還怎麽慕

漸漸地她發現裏面的人都是有邏輯的,唯獨她仗著這是夢境所以肆無忌憚地做著無邏輯的事情。在被人強烈地糾正之下,林笑決定即便是夢裏也姑且認真地,有邏輯地過日子吧!

開學之後的第一學期,考試成績讓所有的師長同學刮目相看,不是太好了,是實在太差了。在林笑的記憶裏,自己大學四年一直是以優異的成績,拿著最高的獎學金,每次都要請全班吃蘭州拉面。而現在別說獎學金了,能夠及格就不錯了,這個差距也忒大了些。

心境不同,記憶裏讀書的時候心無旁騖,而現在光那些記憶的困擾就讓她不知道何去何從。爸媽將這一切都歸咎於她發過一次神經病。所以吃藥吃得腦子遲鈍了。

林笑在一年之後總算認識清楚,她這是撞了頭彩了,這就是在以後的網絡文學裏紅透了的一種類型,叫做重生。她怎麽那麽後知後覺,到這個時候才意識到

當她想明白,她就想撞一次墻,讓自己死了算了。通常重生是為了什麽是因為生活不如意,所以回來改變生活重新來過。

難道她也不如意重生之前,她作為一個優秀的畢業生早早地進入地鐵公司,成為了光榮的行車值班員。在看到了以後二十年的歷程會從行車值班員,成為值班站長,如果沒有機會,就在值班的崗位上長站到老了。如果能被上面賞識,就會成為中心站長,一般人也會止步於此,從此長站。她覺得每天看著屏幕上的車子壓上軌道,看著玻璃前的人來人往實在太沒意思了。

她做到值班站長之後,不打算長站了,她選擇了離開。那個時候多少人為她遺憾,離開了一家不知道你大姨媽什麽時候光臨,但是衛生巾一定會為你備好的公司是多麽令人捶胸頓足

但是沒有人知道,她還有第二職業,她在易趣上開了家網店,銷售化妝品,她還有一個BBS,上面人氣不錯,所以也為網店帶來了銷量。所以她離開了地鐵公司,自己開始做網絡生意,易趣收費,她轉戰淘寶。從賣水貨,到後面賣國貨。

來往於各個化妝品專業展覽會,去發現潛在的品牌,做到三皇冠的時候。她註冊了自己的品牌,成為商城的第一批入駐店鋪,那個時候買個首頁gg位沒多少錢,她砸下了自己幾年積攢的所有費用,瘋狂的炒作自己的品牌。終於將它炒成紅了。做一次活動單品發貨量超過了一萬件,至此她在商城站穩腳跟。

畢業工作,做生意結婚,一氣呵成。自己有小事業,老公開著汽車修理廠,早早地步入小康水平。

生活雖然有起伏,但是好歹還算順遂。哪裏像現在這樣苦逼記憶錯亂了快一年,總算調整過來,成績下滑得一塌糊塗。勉勉強強通過了四級考試,拿了個本科學位。畢業的時候作為冷門得只有鐵路和城軌可以收留的專業,又因為成績不咋地,所以徹底失業。轉戰各大招聘會,彩旗招展,人山人海,把電梯玻璃都擠碎了,也沒幾個肯面試機會。

這才是現實,記憶裏的風光,什麽團支書啊!什麽全班第一個入黨啊!跟她都沒了絲毫關系。在家一呆就是幾個月,父母看著她發愁,她自己更是郁悶至死,想要做生意,她爹媽根本不肯給她一分錢,上輩子的本錢是大學時代的獎學金,是混地鐵的積蓄。

2002年的年末,半年她就吃飯睡覺上網和跑招聘會之間渡過,無論是招聘電話還是同學的電話越來越少,失業的狀態熬地她每一根骨頭都快斷了。別人重生都知道買房炒股,她能做什麽除了從小到大積攢的那些壓歲錢以外什麽都沒有。

2003!

非典的那一年她跑各大批發市場,平價藥房,開始觀察起了口罩,消毒藥水和抗病毒等中成藥的價格。她將手頭有限的那幾千塊錢,買起了這些用品。淘寶和易趣的店鋪她也早就註冊了,但是沒有本錢,所以其實那只是一個空殼店鋪,掛東西上去,實際東西是從人家的網站發貨。

她爸媽看見她買進來大量的這些沒用的東西,以為她神經病再次發作,含著淚,忍著心酸拖著她進醫院,她誠懇地表達自己沒有病,有人會相信一個酒鬼說自己沒喝酒嗎她也無法說服別人相信。所以再次被開藥,醫生囑咐,千萬不要讓她放棄治療,否則再發作就麻煩了!

出醫院大門,她對著她父母吼道: “你們才神經病,你們全家都神經病!”說完,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她爸媽心疼地陪著她蹲下,她大聲地哭著,是那樣的傷心欲絕。

一個瘦弱的年輕人站在了她前面,蹲了下來遞了一張面巾紙給她說: “別傷心了!你再難過也不會有人能理解你的!放松心情,迎接明天吧”

她接過紙頭,擦了擦眼淚,對他說了聲: “謝謝!”

“嗯!我們是一樣的人,不被人理解!”他站了起來,鼓勵她。她感激地笑著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後面奔跑過來兩個人,那個青年異常驚慌,飛快地跑到了醫院的紫藤長廊之下,他輕輕地躍上水泥長凳,一手翻掌撐著一根粗壯的紫藤花藤,對著林笑說: “臥倒!臥倒!快趴下!”然後大義凜然地說: “為了新中國!前進!”

兩原本站在林笑身邊的人,快速地轉到了那個青年的身後。那個青年慢慢地,如電視慢鏡頭一樣緩緩地倒下,被一個人接住,那個青年問: “碉堡炸了嗎”

“炸了!”

“同志們還好嗎”

“同志們都好!”

“新中國成立了嗎”

“成立了!”

“好!我要覆活了!我要去朝鮮打老美!”那個青年在下了豪言壯語之後被架走。

他是活在過去,也許別人以為她是活在未來,過去與未來在普通人看精神病患者的眼光裏,有區別嗎

她父母把她買回來的東西,開始送人了。誰家有個傷風咳嗽都知道上他們家來拿點板藍根,抗病毒口服液,看著自己買的東西一點點的減少,她決定做一回瘋子,護上一回!

去他母親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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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沒水平,遇見重生慌亂地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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