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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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無所有
如今一切事情都算是有了著落，皇帝的身體雖大不如前了，但依舊還是親政理事。
司珩如今也只是擔著一個王爺的虛名，並無實權。
反倒是林如海，自京城上任後，便是越發的忙了。
因賈府的事，賈敏顧念著曾經的情誼，也沒少出錢出力，也只盼賈母晚年能夠安好。不過好在賈寶玉之前就已經考取了舉人，也算是給賈家眾人留有最後一絲安慰。
日子重新歸於平淡，之前因為考卷被焚毀之事，林修謹不得不重新再參加一次會試，正好與黛玉一道。姐弟二人一同研習，那些讀書的苦功夫倒也沒那麽枯燥了。
葉子落了，樹上又長出新葉，窗外四季之景更替，冬雪過後便是初桃，百花謝了便是炎夏，夏風燥熱難耐，不及秋風送爽伊人，寒來暑往，曾經的六年之期也很快到了日子。
殿試那一日，獨黛玉一人為女子。
站在偌大的金鑾殿之中，身形隱於男子之中，既顯眼又不起眼。
其餘人都自動遠離黛玉，唯林修謹陪著黛玉站立在側。
憑科舉一途，重登金鑾殿，我做到了。
黛玉這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起皇帝身上的朝服，上面的金線，還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就如黛玉此時的心情。
從金鑾殿出來，重新踏上宮外的土地上，黛玉才有了真切的感覺。
回身望去，眼前宮墻巍峨，莊嚴肅穆，如今雖已是四月暮春，可黛玉心裏明白，日後才正是李白桃紅的時節。
“姐姐。”林修謹上前，將黛玉喚回了神。
黛玉看向林修謹，道：“修謹，我做到了。”
林修謹淡然笑道：“我知姐姐一定能做到的，幼時曾妄言說為姐姐闖出一番天地，如今，姐姐早已靠自己有了一番新天地。”
黛玉聞言也只笑著，同林修謹回去，如今殿試已過，也只等日後放榜，才能知曉自己的名次了。
到時候，不論是在京城，或是外放。別人再叫自己就不再只是一句林家女，而是林大人了。
家中也早已備好的飯菜，只等黛玉與林修謹一同回來用飯。
林聽窈遠遠地就看到黛玉二人的馬車，忙興沖沖地回頭告訴賈敏和林如海。
飯桌上，林家一家人正說說笑笑，卻見下人捧了一個錦盒進來，說是辰王提前送給黛玉的賀禮。
黛玉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裏面只有一枝開得正好的桃花，花瓣上甚至還帶著露珠。
“這辰王也忒小氣了一點吧，誰家送禮就送一桃枝啊？”林聽窈好奇地看去，見只是一枝桃花，頓時撇嘴道。
林如海聞言，卻道：“辰王先前被陛下派去江南處理庶務，如今還未回京，倒是先將禮送來了。”
黛玉與司珩的事，也並未瞞著家中長輩，故而林如海和賈敏都知道，只是如今也有幾年了，這二人也沒有說有成親的打算，賈敏心中雖多有顧慮，卻也不太敢管黛玉的事了。
瞧見這桃花，賈敏也很是不解，只是礙於還有小輩在，便也不好開口詢問。
黛玉笑著將錦盒合上，道：“左不過路上看這桃花開得好，隨手攀折了送予我來，父親母親也不必多想。”
林如海幾人聞言，也就將此事略過了。
黛玉回房後，便尋來花瓶，將這桃枝水養著了，或許這桃花還能多開幾天。
別人不知道司珩送這桃花來是什麽意思，黛玉卻明白。當初雖回應了司珩的情意，並未思慮過日後，如今司珩明裏暗裏的求娶之意，鬧得她又有些頭疼了。
薛硯見黛玉對一株桃枝，也能皺眉發呆，很是不解，連忙伸手將黛玉的眉頭撫平，道：“姑娘如今得償所願，怎麽還嘆氣？”
黛玉聞言，更加長籲短嘆了起來，道：“早知有今日，當日就不該……”
薛硯聽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黛玉在嘆些什麽。
又過了幾日，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為著方便，黛玉出門時還特意帶了幕籬，見榜前圍了太多人，薛硯便自告奮勇，替黛玉看榜去了。
薛硯徑直從最前面開始找黛玉的名字。
“一甲十二名！姑娘！”薛硯看到黛玉的名字時，明明早已做好準備，卻還是激動得要哭出來。
薛硯連忙回身去同黛玉報喜，卻見黛玉等著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司珩。兩人相對而立，不知在說些什麽。
看著二人的身影，薛硯卻覺得自己心情一下低落了起來。
如今黛玉父母俱在，亦不缺兄弟姊妹，更是尋到了自己的立身處世之道。而自己，本就是異界孤魂，如今黛玉早已獨當一面，自己似乎，也再無用武之地了。
“薛姐姐。”
薛硯正發楞，卻聽到一聲耳熟卻又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回頭一看，竟是駱以懷帶著崔善來了。
崔善見薛硯還未回過神來，笑道：“薛姐姐，好久不見。”
薛硯反應過來，笑著道：“小二郎，你怎麽來了？你從前不是說不肯離開十裏莊，要守著你家人留給你的地嗎？”
崔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薛姐姐，你快別提了，我那時年紀小又不懂事，做了很多錯事。不過如今有駱師兄幫我，我已經長進不少了。”
駱以懷見狀，也解釋道：“我知道憑修謹和黛玉姑娘的本事，是一定能高中的。所以當日會試完後，我雖回去了，但如今我也是該來為他們二人慶祝一番的。我想著二郎與你也算是舊相識，便帶著他一起來京了，順便也讓他長長世面，日後也好更加用功。”
“既然來了，便多待一會。杜老先生還有杜姑娘，知道你們來了，肯定也很高興的。”薛硯笑著帶著二人去找黛玉。
卻見前一刻還相談甚歡的二人，不知為何，氣氛有些奇怪。
薛硯雖瞧不見幕籬下黛玉的神色，卻能看到司珩一臉委屈不樂的神情。
見到駱以懷，黛玉也很是高興，當下便安排人去京城的最雲樓定下一桌席面，林修謹和杜桑寧也都到了。
幾人見面，雖是長久未見，情誼卻不減當年，幾人言笑晏晏，一時之間，竟恍惚回到當年並州時光。
只是眾人沒想到的是，司承也來了。
司承如今也早已褪去當日稚氣，一言一行盡顯穩重。
突然見到司承，駱以懷還有些不自在，還是司承率先開口道：“駱大哥何不幹脆搬到京城來？”
駱以懷聞言，苦笑一聲，道：“不過求學，只要我心堅定，在哪都是一樣的。”
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己在這，所有人都不甚自在，司承只與眾人聊了一會兒便先行回去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胡亂聊著，等席面散去，已經是皓月當空，深夜了。
雅間外的走廊，是正對著酒樓外的街景，杜桑寧站著廊前，吹著晚風醒酒。
見杜桑寧萌生醉態，駱以懷為杜桑寧倒了一杯茶，遞給杜桑寧。
杜桑寧看了駱以懷一眼，嘿嘿傻笑兩聲，接過那杯溫度適宜的茶一飲而盡。
駱以懷站在杜桑寧身旁，看著廊下來往的人群，道：“桑寧，你今日似乎飲酒飲多了一些。”
杜桑寧聞言一楞，手裏捏著空掉的茶杯，隨即笑道：“今日我們大家難得一聚，我心中高興。”
駱以懷低頭看著自己扶著欄桿的手，幾次想要開口，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看到駱以懷低頭不語，杜桑寧用手肘推了推駱以懷，安慰道：“唉，這次沒考上，大不了再等三年嘛，你不必太難過了……”
“我不是為這個。”駱以懷悶聲道。
杜桑寧的動作一頓，也沈默下來，擡頭看著高懸的明月，突然道：“駱以懷，你瞧，今天的月亮真好看。”
駱以懷聽到杜桑寧這麽說，也擡頭看向那瑩白色的月亮，道：“其實考不上也沒什麽，我知道我從小就笨，不僅腦子笨，嘴笨心也笨。日後在並州做個給稚子開蒙的夫子，也能度日。”
“是嗎……？”杜桑寧聽著駱以懷對日後的規劃，喃喃出聲附和道，“那很好啊。”
說完似乎是想要勸服別人一般，又重覆道：“那很好啊，駱以懷。”
杜桑寧看著駱以懷，或許是醉酒吹風的緣故，眼角也濕潤了，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留下這句話，杜桑寧便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最雲樓。
看著杜桑寧匆匆離去的背影，駱以懷什麽也沒說，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只是回頭再看那月亮時，駱以懷卻喃喃自語道：“這月亮，沒並州的好看……”
同黛玉幾人辭別後，駱以懷便先帶著崔善離開了，他在京城租了一個小宅子，暫作安置。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哪怕再如何熱鬧，如今人去樓空，也只剩下落寞之景。
司珩本想送黛玉回府，卻被黛玉拒絕了。
回到府中，薛硯小心翼翼詢問著黛玉今日與司珩怎麽了。
黛玉本來都要睡了，聽到薛硯問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薛硯，道：“司珩想向我提親。”
薛硯一楞，問道：“那姑娘怎麽想的？”
黛玉沈默半晌，道：“我今日同他坦白了，我不想成親，更不想嫁人。”
“不想嫁就不嫁。”薛硯安慰道。
黛玉聽到薛硯這般說，翻了個身，看向薛硯，問道：“可我這樣，會不會對他不公平？”
薛硯聞言，笑道：“可姑娘若委屈自己心意，對姑娘來說，不也是不公平嗎？”
黛玉聽著薛硯的話，也覺得在理，只是一想到司珩，心中難免酸澀，道：“雪雁，這麽多年，我好像從未見過你喜歡過誰。”
“我最喜歡的……當然是姑娘了。”薛硯笑著說道。
見黛玉因自己重新開懷，薛硯反而神傷起來，悄聲道：“姑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黛玉聞言，果然一臉好奇。
薛硯湊近黛玉耳邊，低聲道：“姑娘，我是為你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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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珩如今也只是擔著一個王爺的虛名，並無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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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賈府的事，賈敏顧念著曾經的情誼，也沒少出錢出力，也只盼賈母晚年能夠安好。不過好在賈寶玉之前就已經考取了舉人，也算是給賈家眾人留有最後一絲安慰。
日子重新歸於平淡，之前因為考卷被焚毀之事，林修謹不得不重新再參加一次會試，正好與黛玉一道。姐弟二人一同研習，那些讀書的苦功夫倒也沒那麽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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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那一日，獨黛玉一人為女子。
站在偌大的金鑾殿之中，身形隱於男子之中，既顯眼又不起眼。
其餘人都自動遠離黛玉，唯林修謹陪著黛玉站立在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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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這還是第一次認真打量起皇帝身上的朝服，上面的金線，還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就如黛玉此時的心情。
從金鑾殿出來，重新踏上宮外的土地上，黛玉才有了真切的感覺。
回身望去，眼前宮墻巍峨，莊嚴肅穆，如今雖已是四月暮春，可黛玉心裏明白，日後才正是李白桃紅的時節。
“姐姐。”林修謹上前，將黛玉喚回了神。
黛玉看向林修謹，道：“修謹，我做到了。”
林修謹淡然笑道：“我知姐姐一定能做到的，幼時曾妄言說為姐姐闖出一番天地，如今，姐姐早已靠自己有了一番新天地。”
黛玉聞言也只笑著，同林修謹回去，如今殿試已過，也只等日後放榜，才能知曉自己的名次了。
到時候，不論是在京城，或是外放。別人再叫自己就不再只是一句林家女，而是林大人了。
家中也早已備好的飯菜，只等黛玉與林修謹一同回來用飯。
林聽窈遠遠地就看到黛玉二人的馬車，忙興沖沖地回頭告訴賈敏和林如海。
飯桌上，林家一家人正說說笑笑，卻見下人捧了一個錦盒進來，說是辰王提前送給黛玉的賀禮。
黛玉接過錦盒，打開一看，裏面只有一枝開得正好的桃花，花瓣上甚至還帶著露珠。
“這辰王也忒小氣了一點吧，誰家送禮就送一桃枝啊？”林聽窈好奇地看去，見只是一枝桃花，頓時撇嘴道。
林如海聞言，卻道：“辰王先前被陛下派去江南處理庶務，如今還未回京，倒是先將禮送來了。”
黛玉與司珩的事，也並未瞞著家中長輩，故而林如海和賈敏都知道，只是如今也有幾年了，這二人也沒有說有成親的打算，賈敏心中雖多有顧慮，卻也不太敢管黛玉的事了。
瞧見這桃花，賈敏也很是不解，只是礙於還有小輩在，便也不好開口詢問。
黛玉笑著將錦盒合上，道：“左不過路上看這桃花開得好，隨手攀折了送予我來，父親母親也不必多想。”
林如海幾人聞言，也就將此事略過了。
黛玉回房後，便尋來花瓶，將這桃枝水養著了，或許這桃花還能多開幾天。
別人不知道司珩送這桃花來是什麽意思，黛玉卻明白。當初雖回應了司珩的情意，並未思慮過日後，如今司珩明裏暗裏的求娶之意，鬧得她又有些頭疼了。
薛硯見黛玉對一株桃枝，也能皺眉發呆，很是不解，連忙伸手將黛玉的眉頭撫平，道：“姑娘如今得償所願，怎麽還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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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日，終於到了放榜的日子，為著方便，黛玉出門時還特意帶了幕籬，見榜前圍了太多人，薛硯便自告奮勇，替黛玉看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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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竟是駱以懷帶著崔善來了。
崔善見薛硯還未回過神來，笑道：“薛姐姐，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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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以懷見狀，也解釋道：“我知道憑修謹和黛玉姑娘的本事，是一定能高中的。所以當日會試完後，我雖回去了，但如今我也是該來為他們二人慶祝一番的。我想著二郎與你也算是舊相識，便帶著他一起來京了，順便也讓他長長世面，日後也好更加用功。”
“既然來了，便多待一會。杜老先生還有杜姑娘，知道你們來了，肯定也很高興的。”薛硯笑著帶著二人去找黛玉。
卻見前一刻還相談甚歡的二人，不知為何，氣氛有些奇怪。
薛硯雖瞧不見幕籬下黛玉的神色，卻能看到司珩一臉委屈不樂的神情。
見到駱以懷，黛玉也很是高興，當下便安排人去京城的最雲樓定下一桌席面，林修謹和杜桑寧也都到了。
幾人見面，雖是長久未見，情誼卻不減當年，幾人言笑晏晏，一時之間，竟恍惚回到當年並州時光。
只是眾人沒想到的是，司承也來了。
司承如今也早已褪去當日稚氣，一言一行盡顯穩重。
突然見到司承，駱以懷還有些不自在，還是司承率先開口道：“駱大哥何不幹脆搬到京城來？”
駱以懷聞言，苦笑一聲，道：“不過求學，只要我心堅定，在哪都是一樣的。”
或許是感受到了，自己在這，所有人都不甚自在，司承只與眾人聊了一會兒便先行回去了。
一群人聚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胡亂聊著，等席面散去，已經是皓月當空，深夜了。
雅間外的走廊，是正對著酒樓外的街景，杜桑寧站著廊前，吹著晚風醒酒。
見杜桑寧萌生醉態，駱以懷為杜桑寧倒了一杯茶，遞給杜桑寧。
杜桑寧看了駱以懷一眼，嘿嘿傻笑兩聲，接過那杯溫度適宜的茶一飲而盡。
駱以懷站在杜桑寧身旁，看著廊下來往的人群，道：“桑寧，你今日似乎飲酒飲多了一些。”
杜桑寧聞言一楞，手裏捏著空掉的茶杯，隨即笑道：“今日我們大家難得一聚，我心中高興。”
駱以懷低頭看著自己扶著欄桿的手，幾次想要開口，最終卻是什麽都沒有說。
看到駱以懷低頭不語，杜桑寧用手肘推了推駱以懷，安慰道：“唉，這次沒考上，大不了再等三年嘛，你不必太難過了……”
“我不是為這個。”駱以懷悶聲道。
杜桑寧的動作一頓，也沈默下來，擡頭看著高懸的明月，突然道：“駱以懷，你瞧，今天的月亮真好看。”
駱以懷聽到杜桑寧這麽說，也擡頭看向那瑩白色的月亮，道：“其實考不上也沒什麽，我知道我從小就笨，不僅腦子笨，嘴笨心也笨。日後在並州做個給稚子開蒙的夫子，也能度日。”
“是嗎……？”杜桑寧聽著駱以懷對日後的規劃，喃喃出聲附和道，“那很好啊。”
說完似乎是想要勸服別人一般，又重覆道：“那很好啊，駱以懷。”
杜桑寧看著駱以懷，或許是醉酒吹風的緣故，眼角也濕潤了，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留下這句話，杜桑寧便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最雲樓。
看著杜桑寧匆匆離去的背影，駱以懷什麽也沒說，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只是回頭再看那月亮時，駱以懷卻喃喃自語道：“這月亮，沒並州的好看……”
同黛玉幾人辭別後，駱以懷便先帶著崔善離開了，他在京城租了一個小宅子，暫作安置。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哪怕再如何熱鬧，如今人去樓空，也只剩下落寞之景。
司珩本想送黛玉回府，卻被黛玉拒絕了。
回到府中，薛硯小心翼翼詢問著黛玉今日與司珩怎麽了。
黛玉本來都要睡了，聽到薛硯問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薛硯，道：“司珩想向我提親。”
薛硯一楞，問道：“那姑娘怎麽想的？”
黛玉沈默半晌，道：“我今日同他坦白了，我不想成親，更不想嫁人。”
“不想嫁就不嫁。”薛硯安慰道。
黛玉聽到薛硯這般說，翻了個身，看向薛硯，問道：“可我這樣，會不會對他不公平？”
薛硯聞言，笑道：“可姑娘若委屈自己心意，對姑娘來說，不也是不公平嗎？”
黛玉聽著薛硯的話，也覺得在理，只是一想到司珩，心中難免酸澀，道：“雪雁，這麽多年，我好像從未見過你喜歡過誰。”
“我最喜歡的……當然是姑娘了。”薛硯笑著說道。
見黛玉因自己重新開懷，薛硯反而神傷起來，悄聲道：“姑娘，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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