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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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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現場

溫晉跟康清認真談過這個問題, 希望她能尊重關悅,不要再拿她和林仙鶴做對比,可康清根本不聽, 該如何還是如何。

那天,關悅遇見康清和林仙鶴,見識到兩人的相處模式後, 回去哭了很久, 自己去找她時, 眼睛都哭腫了,正在用冰塊敷臉,追問她原因,她不肯說, 推說是看小說太入迷了, 自己一再追問, 她的好朋友看不過去了,才跟自己講了實話。

關悅又哭了起來, 留著眼淚,一臉痛苦地說:“不然我們還是分手吧,你不知道, 我看見阿姨看我的眼神, 好似我是個什麽臟東西,恨不能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她對身邊的女孩卻特別好, 和顏悅色,耐心十足,我都不知道, 原來她也可以這麽親切。”

她又唯恐失去自己一般,緊緊摟住自己, 急切追問,那個女孩子是不是阿姨幫你找的對象?她好漂亮,我比不上她,阿晉,你要是跟她好了,我也不怪你,只當我們有緣無分,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愛你……

現在回想起關悅痛苦的樣子,他依舊胸口悶悶地難受,恨不能幫她做成所有的事情,恨不能立刻讓她得到母親的認可,立刻跟她結婚。

溫晉看向林仙鶴,接著說:“我的意思是,我和關悅肯定是要結婚的。”

林仙鶴點點頭,他和關悅結婚就結婚唄,解放後就婚姻自由了,就是康清阿姨也不能阻止他們。

溫晉再一次肯定自己還是喜歡關悅那種聰明伶俐,一點就通的姑娘,眼前這個女孩子套用一句民國文人的話就是“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真不知道自家母親到底看上她哪一點了。

話到說在這份上,溫晉索性就挑明了說,不然的話,這姑娘聽不懂,自己這次的安排豈不是就白費了。

“不管我媽和你說了什麽,你都別往心裏去,愛情也好,婚姻也好,都是兩個人的事情,父母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仙鶴只是有些遲鈍,又不是傻,這麽明顯的話她能聽出來?這就是告訴她,不要對他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他是不會喜歡自己的。

林仙鶴感覺到了荒唐,可笑,也真的笑了出來。

她指指自己,問:“你以為我喜歡你,康清阿姨想撮合我跟你在一起?”

林仙鶴的態度出乎溫晉的意料,她的笑讓溫晉覺得臉上發燒,不是害羞,是自作多情的窘迫。

林仙鶴這句話在他看來不完全正確,兩句話的順序調整下更合適,他並不覺得現在的林仙鶴喜歡他,從她臉上看不出和關悅一般的情感,他只是,防患於未然,他身邊一直都不乏追求者,尤其是事業做起來後。

母親如果一直撮合,難保林仙鶴不會喜歡上自己,到時候可就更麻煩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喜歡你的。”林仙鶴說著,還忍不住地笑,她盡量忍住,“牡丹花好看吧?可有人就是不喜歡,嫌他朵太大,味道不好聞。“緊接著又強調:“你大可將心放在肚子裏,別胡思亂想的。”就差說別杞人憂天了。

直到回到車上,林仙鶴還忍不住笑。

趁機霸占了駕駛座的張臣好奇問:“咋樂成這樣,那個溫總同意以後都跟咱們合作了?”

林仙鶴搖搖頭,系好安全帶,搖搖頭說:“就是覺得很好笑,從來沒見過這麽自戀的人,怕我喜歡上他,專門跑來跟我強調一聲,他當自己是個美味的肉骨頭,我可不是狗,不好那一口。”

“咋了咋了,快說說。”張臣車都不開了,就等著聽八卦。

林仙鶴指指方向盤,張臣怕她跟自己搶著開車,才發動了車子。

林仙鶴就跟他講了剛剛跟溫晉之間發生的事兒。

張臣的關註點卻有些奇怪,問:“你不生氣?”

林仙鶴詫異反問:“我為什要生氣?”

張臣:“你沒覺得他在侮辱你嗎?”

林仙鶴眨巴眨巴眼睛,“他在侮辱我嗎?”

張臣又沒在當場,無法確定當時的溫晉有沒有侮辱的成分,他說:“換成其他女孩子都會覺得受到了侮辱吧?”

林仙鶴笑:“你個大老爺們,心思比女的好多,他沒有侮辱我,就是讓我別喜歡上他,他有女朋友,跟女朋友感情好得很,喜歡上了也是白喜歡。”

她腦中閃過關悅那裝模作樣,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又想起康清阿姨不屑、鄙視的目光,深覺溫晉夾在兩個女人之中,也是挺不容易的,就是不知道,他和康清阿姨到底誰能抗得過誰。

張臣想了想,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他,說:“這哥們……是不是有錢人都這麽自信?”別的女性他不敢肯定,就他仙鶴師妹這樣的,天生少了愛情那根弦,能讓她動心的人,恐怕還沒生出來呢。“對了,這哥們長得咋樣?”

林仙鶴:“一表人才,挺帥的。”

張臣點點頭:“這就難怪了,又帥又有錢還年輕,人家有資本。你師兄我這樣的,都有好多女人喜歡呢,別說他了。”

林仙鶴白他一眼,“好好開車”。

時代集團新樓盤的開盤活動定在7月1號,周六這天,滿打滿算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

將支票去銀行兌換了之後,張臣和林仙鶴回到公司,就開始安排跟時代集團市場部的對接工作。

指定的對接人員姓黃,頭銜是個主管,總是在忙,對安保的工作不知道是不重視,還是因為換了新的合作機構,每次跟他溝通都很不耐煩,說:“我們各種各樣活動辦了幾十次了,從沒出過事兒,你們到時候就負責安排人在現場持維持秩序就行,沒必要提前看場地,還想要我們活動流程,搞得跟真事兒似的,沒必要,溫總還能遇刺不成?”

不能因為以前沒出過問題就掉以輕心啊,如果只是簡單的維持秩序,他們自己的安保人員去就好了,幹嘛還要雇傭專業的安保公司?

張臣惹了一肚子氣,說:“幹活不由東,累死也無功,他說讓咱們咋幹,就咋幹好了。”

劉燕生安撫著他的情緒,說:“不要說氣話,咱們又不是沒見過這種背後惡心人的,閻王易見,小鬼難纏。不能因為他的不配合,就改變咱們的做事風格。咱們是溫總欽定的,還關系到後續能不能繼續合作,咱們自己該做的事情必須要做。”

林仙鶴也讚同劉燕生的,說:“大不了做完這次活動,咱們套麻袋給他揍一頓!”

林仙鶴自然是開玩笑的,不過這話卻讓張臣低落的情緒高興起來。

林仙鶴聯系了那名總經理辦公室的張姓工作人員,找他問這次開盤的情況。

張姓工作人員先給她介紹了情況,而後又強調,“你們和市場部對接的人聯系就好的。”意思是這種事兒不歸我管,以後別問我。

林仙鶴:“你們公司除了黃主管,我就只認識你和溫總,黃主管覺得安保工作不重要,不肯給我提供資料,我就只好找你,不然的話就只能直接問溫總。”

張姓工作人員說:“不用,不用,以後黃主管要是不配合,你直接找我就好的,這個情況,我會和溫總反應的。”

這是明明白白的告狀加威脅,在剛接到溫總指示的時候,他以為就是個關系戶,不定是溫總家拐了多少道彎的親戚朋友,這樣的人,每年都會有幾個,他並沒有當回事,可沒想到,溫總的秘書來了,說要見她,之後,他路過會議室,還聽見了從裏面傳出來的笑聲。

他肯定,這個漂亮女孩子跟溫總的關系不一般,到底是什麽關系呢?他很好奇。

溫總的女朋友經常來公司,溫總對她專一、寵愛得很,公司不少年輕女孩子暗戀老板,明裏暗裏示好,他都視若無睹,這人肯定不是溫總的紅顏知己,估計是親戚朋友一類的,不管這人是誰,都是能直接跟老板對話的人,他還是敬著為好。

掛上電話,張臣朝她豎大拇指,說:“還是你牛!”

劉燕生不太讚同林仙鶴的行為,說:“以後還是要打交道的,讓黃主管知道了不好,畢竟以後跟咱們接觸的是他們,宰相門前七品官,還是哄著供著為好。”

張臣反駁道:“說句不好聽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咱們是溫總親自選定的合作對象,那個黃主任為難咱們,就是沒把溫總看在眼裏,咱們說點實話怎麽了,也是為了溫總,為了時代公司好。”

林仙鶴用同樣的姿勢回給他一個大拇指:“師兄你口才越來越好了,一套一套的!”她是真心佩服張臣能說出這麽冠冕堂皇的話來。

劉燕生也被他逗笑了,說:“好了,反正該告的狀也告了,就這樣吧,咱們好好幹活,對得起溫總出的這份錢!”

很快,師兄弟三人帶上高威,出發去開盤活動現場。

活動現場位於北三環外,這邊原本是第二棉紡廠的地盤,前兩年棉紡廠倒閉,一部分職工分流到其他廠子,一部分自謀職業,廠子也閑置下來了,想賣了廠房,給職工們補發安置金,但不知道這裏面涉及了什麽問題,這片地一直沒有被賣掉,政府墊付了安置金,這塊地也被政府代管,直到今年年初才正式被拍賣,時代集團以最高的價格中標,準備在這邊創建一個高端的生活群。

所謂的生活群也是時代集團首提的一個詞兒,大概得意思就是在一個小區之內,就可以完成吃喝、逛街購物、上學、就醫等等的全部需求。

林仙鶴在項目門口的展示牌上,看見了項目的藍圖。

有住宅區,有幼兒園,有學校,有醫院,有運動場,大型商場,商場裏有超市,有電影院,有公園,公園裏甚至還有一汪湖,預計還會申請公交線路在此設站點。

看制作出來的效果圖,確實能稱得上是高端的小區,是個非常完善的生活群。

在建的是一期項目,地基已經打好,是鋼筋水泥的結構,工人們熱火朝天地工作著。

劉燕生他們也沒往工地上去,就在門口望了望,便朝著不遠處的售樓處走去。

按照張姓工作人員電話中所說,這次的開盤儀式的舉辦地點應該就是售樓處背後的空地。跟售樓處的工作人員確認後,幾人在這附近轉悠著。

劉燕生根據經驗,還有張姓工作人員給出的儀式流程,可以判斷出舞臺的搭建地點,人們從哪裏出入,哪裏是安保重點,那些環節容易出現危險等等,腦子中已經構思出了安保方案,還有人員分配。

售樓處的姑娘們很忙碌,雖然項目還沒有正式開盤,但因為公司前期各種形式的gg、地推做了很多,每天都有不少人來過來咨詢。

得知林仙鶴幾人是負責活動安保的,對他們很熱情,邀請來售樓處喝水、休息。他們幾個在太陽底下曬了好一會兒,確實熱了,也想再多了解些樓盤情況,便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售樓處安裝了空調,一進到屋裏頭便覺渾身舒爽,他們也不用工作人員招呼,自己找了空位坐下,自己拿了一次性水杯去飲水機處接水。

售樓處中間的玻璃櫃子裏面擺放著巨大的沙盤模型,屋裏頭擺放著十多臺小方桌,有的客人在沙盤處聽講解,有客人在小方桌處聽一對一的介紹。

林仙鶴:“估計開盤儀式那天人少不了。”

張臣表示同意,自從接了時代公司這個項目後,感覺到哪裏都能看到這個項目的gg。很奇怪以前竟然從沒關註過。

幾人歇了一會兒,喝完了杯中水,就準備離開了。

忽地,門口出現一群大漢,領頭的那個,光頭、大金鏈子、光膀子、紋身,壯碩,腳上踩著一雙拖鞋,搖晃著肩膀就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串十來個染了五顏六色頭發,弄得奇形怪狀的小弟。

林仙鶴三人不約而同地站起,光看這群人的打扮和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

“哎呦,生意挺好哇!”

光頭男仰著脖子,像是巡視自己地盤般,用被眼皮遮成一條縫的眼珠子將屋子看個遍。他的那群小弟拱衛在他身邊,有人手裏頭拿著鋼筋、磚頭之類,面色不善地挨個看向在場的眾人。

立時有膽小的站起來,悄悄溜邊從屋子裏頭離開,其他人有樣學樣,很快,屋子裏頭除了售樓處的工作人員,就只剩下林仙鶴四人。

售樓處工作人員聚集在一起,有的滿臉怒意,有的害怕得發抖。

其中一個三四十歲,工作服和其他人有所區別,應該是領導的工作人員憤怒地喊:“你們又來幹什麽!”

光頭嘿嘿笑了兩聲,貓耍耗子一般地往前走了兩步,說:“打開門做生意,你們賣房子,我們來看房子,咋地,不賣給我們啊!”

另外一個二十多歲高個子的姑娘大著膽子說:“你們這是來看房子的嗎,誰看房子能把客人都趕走,我看你們就是來找茬的!”

光頭色瞇瞇地看著出聲的姑娘,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朝著旁邊的小弟說:“嘿,這小妞還挺辣,我瞧著長得還挺不賴!”

領導忙將高個子姑娘往身邊攬了攬,說:“你們別亂來,我們要報警了!”

其他工作人員都往高個子身邊靠了靠,朝著這群流氓怒目而視。

光頭不屑地笑:“警察來了能把我們怎麽著?我們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哪條法律規定了我們看房子犯法?”

其中一個小弟附和:“就是啊,我們就是來看房子的,有本事你叫警察來抓我們啊。”

說著,他跟另外幾個小弟一起踱步到沙盤處,伸出手指來將一棟樓頂的避雷針彈掉,轉頭挑釁地朝著工作人員們笑。

其他小弟哄笑著,大咧咧的目光直往女孩子們的胸口喵。

也有人註意到了林仙鶴這四位明顯是客人,卻沒被嚇跑的。

其中有個小弟指著林仙鶴:“大哥,那還有個膽兒大的靚妞。”

林仙鶴看看一直在活動腳腕、手腕的張臣,還有面目凝沈的劉燕生,說:“他們調戲我,可以動手了吧?”

劉燕生點頭,張臣已經等不及了,手指頭指著那群流氓:“找事兒找到我們頭上來了,正好,來,咱們比劃比劃!”

高威一臉震驚,沒想到平時嘻嘻哈哈的師兄師姐們這就要動手了,他還沒和人打過架呢,但到底有武功底子在身,立時前後腿岔開,擺出戰鬥姿勢。

先前指著林仙鶴的那個小弟看見張臣黑鐵塔般的健壯體格,先是有些畏懼,但是仗著自己人多,畏懼轉換成了不屑,哈哈大笑,“大哥,他說要和我們比劃比劃,笑死了,你知道我大哥是誰,我們是誰嘛!”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誰,你們是痞子、混混、二流子、癟三、潑皮、無賴,小流氓,一幫子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正經事兒不幹,就知道坑蒙拐騙,欺負女人!”

光頭帶著嘲笑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揮揮手,阻止後面小弟哄吵吵的叫嚷聲,叫囂著要去打那三個人的腳步,關註起這三個他沒放在眼裏的人。

仔細打量他們一番,光口開口:“兄弟,練過啊?”

劉燕生笑:“自然,沒點本事也不敢留下來。”

“警察?當兵的?”看見四人絲毫不畏懼,甚至那個靚妹,和那個黑鐵塔壯漢還一臉躍躍欲試,恨不能立刻開戰的樣子,光頭反而心虛了。

林仙鶴心裏頭算計著等會該怎麽跟這麽多人開打,她有信心能打贏,就是有人手裏頭拿著武器,得格外小心些。

張臣卻已經等不及了,雙腿在地上彈動著,“別廢話了,是爺們咱就出去,手底下見真章!”

光頭越發對四人忌憚起來。他們自信滿滿,不僅不害怕,反而一副想拿他們當沙包的樣子。他能看出來這幾個練過,因為習武之人跟普通人的精氣神都有所區別,那是種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他結交過會武術的朋友,所以分辨得出來。

再看看自己這邊雖然人多,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這裏面最高的也就跟對面女孩子那麽高,一個個瘦得跟麻桿似的,還沒有黑塔漢子的一半粗,就是群烏合之眾,一向是靠著人多嚇唬人的,但凡遇到厲害角色就犯慫,別看那個拿著鋼筋的一臉兇相,要是真動起手來,肯定第一個逃跑!

他越琢磨臉上的表情就越緩和,不多會兒,臉上就掛出了真誠的笑容,說:“四位,咱們恐怕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就是過來想買房,手底下這些人都要過來幫我參謀,就一塊來了。”

林仙鶴眨巴眨巴眼睛,這是認慫了?

劉燕生:“既然是誤會,那以後就別發生了,你看把這些女同志嚇得,咱們是大老爺們,不能幹這沒品的事兒。”

光頭忙說:“是,我們以後一定註意,那行,您們忙著,我們就撤了。”

說完,光頭一招手,打頭往出走,小弟們一臉莫名地陸續跟著走出去。

張臣遺憾得不行,但也沒違背劉燕生的意思,朝著其中一個不甘心地往這邊看著的黃頭發小青年揮揮拳頭,也不管還有半數人沒離開,跟林仙鶴頗為遺憾地說:“可惜了,我熱身都做好了!拳頭癢癢得很!”

黃頭發小青年趕緊加快腳步往出走。

待人走遠了,售樓處的工作人員才松口氣,彼此放開,朝著林仙鶴三人感激地說:“謝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們這半天又沒法工作了。”

劉燕生:“聽你這意思,他們今天不是第一次來?”

領導:“之前來過兩次了,不過沒今天這麽囂張,就坐在店裏頭不走,我們找了警察過來,才把他們請出去。”

勇敢的高個子女孩說:“我覺得他們就是針對我們樓盤的,我聽工地的人說,這群人之前去工地找麻煩來著,工地的人團結,就跟今天似的,差點把他們給揍了,他們就不敢再去了,跑到我們這裏找麻煩。”

一聽這話,林仙鶴、劉燕生、張臣三人對視一眼,這就是黃主任所說的啥事沒有?既然這幫人盯上了這個樓盤,7月1號的來盤儀式,很有可能還過來搗亂。

劉燕生問:“這個情況你們公司知道嗎?”

他們幾個都明白了,這些個小混混肯定是受人指使過來搗亂的,背後指使他們的,要麽是競爭對手,要麽就是被損害了利益的。

領導:“我們匯報給領導了,領導只叮囑我們,他們再來,報警就是。”

一看這些人滾刀肉般的表現,就知道這些人沒少和警察打交道,知道現在講究文明執法,他們沒犯錯之前,警察來了也只是批評教育,在利益的驅使下,他們根本不怕。

劉燕生點點頭,說:“他們有可能還會再來,你們得重視起來。”

領導連連點頭,這些工作人員又是一陣兒的道謝。

從售樓處出來,三人才註意到沈默不語的高威。

林仙鶴坐上駕駛座,張臣坐副駕駛,劉燕生和高威坐在後座。

張臣既沒打上架,又沒搶到駕駛權,失落得很。

劉燕生笑著轉頭,問高威:“嚇到了?”

高威搖搖頭,想了想措辭,說:“就是覺得……挺意外的,師父,我爸從小就教育咱們要以和為貴,習武之人不能和普通人動手。”

劉燕生:“師父的話沒錯,只是,有些人光靠講道理是說不通的,就比如今天這波人,明擺著就是來搗亂的,咱們要是不阻止,他們有可能會對那些姑娘們做出更過分的事,這樣的人,吃硬不吃軟,必須得讓他們產生懼怕心裏才行。咱們要動手,也是震懾他們的一種手段,你看,這不就見效了。”

高威點點頭,認同劉燕生的話,但臉上還是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年紀還太小,又沒有社會閱歷,剛剛經歷的和之前認知的相悖了,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

劉燕生嘴角帶著笑,溫和地說:“這叫做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等你以後多經歷些事情就明白了。”

高威在離家之前,父親跟他談過心,讓他一切都聽劉燕生師兄的,好好跟他學習,說他身上的很多品質都特別好。高威想,既然父親這麽認可他,那自己聽他的也是沒錯的。

高威點點頭,說:“好,我聽燕生師兄的!”

張臣拍著大腿哼起了歌:“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鬥……該出手是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

高威從後視鏡裏看見了張臣師兄陶醉唱歌的臉,不由得聯想到了電視劇《水滸傳》裏的李逵。

7月1號,盾牌公司的眾位員工早早就到了現場。舞臺昨天下午就搭建好了,果然就在他們預測的位置。

自從預料到可能有人會到現場來搗亂,劉燕生就重新調整了安保方案,報送給了黃主管。

黃主管的對他們的態度好了許多,但是對於他們的提醒卻不以為意,敷衍地答應著,好似他們在無理取鬧,而他不得不哄著玩一般。

劉燕生沒跟他爭辯,想著自己這邊的人多多提高警惕就好了。看著那些搞破壞人的作風,就是搗亂,沒嚴重到涉及生命安全,在現場最有可能幹的事兒就是制造騷亂,最有可能針對的是溫晉這個總經理。

10點鐘,開盤儀式正式開始。

燕市3臺,燕市日報還有很多媒體都派了攝影師和記者在現場架了機器,與會嘉賓有市裏、區裏,還有主管部門的領導,可謂是規格相當高的,請了3臺當家女主播來當主持人,開場舞蹈請的是市舞蹈團的,擔當表演嘉賓的也都是些電視機裏常見的熟面孔。

所屬轄區的派出所也抽了兩名民警過來,幫著維持現場秩序。

劉燕生給他的哼哈二將,林仙鶴和張臣安排在最重要的崗位,分別站在舞臺一側,可以同時兼顧舞臺上和臺下觀眾,萬一出現情況,都可以及時處理。

其他人分布在現場各個角落,劉燕生算是機動人員,統管全局。

這要出現緊急情況,還得打電話溝通,太浪費時間了,他早就想買一套無線對講系統了,國內這兩年這項技術發展得特別快,雖然價格照國外進口的便宜了許多,但對他們這種小公司來說,仍然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很多酒店、會議中心會提供無線裝備,時代集團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還是故意為難,反正黃主管說是沒有。

舞臺上,女演員正在唱歌,林仙鶴無心欣賞,目光不停地在人群中掃視著。

目光和康清阿姨相碰,康清阿姨隔空跟她招招手,林仙鶴對她笑笑,目光轉開。然後,在後面幾排看見了關悅,身邊坐著商場見過的那位朋友,左右的幾個女孩子好像都是她的朋友,時不時扭頭和她說著什麽。

也不知道康清阿姨知不知道她來了,要是知道,又該生氣了。

她很快把這兩人都拋在腦後,大腦放空,專心地盯著臺下。絕大部分人目光都盯在舞臺上,隨著歌手美妙的音樂打著節拍或是小聲跟著唱,還有拿出相機來,拍照的。

臺下的觀眾大概有兩百人左右,有一部分是意向客戶,有一部分是看了gg過來湊熱鬧的,看起來五花八門的,什麽人都有,這場開盤儀式的目的也並不是現場賣房,而是擴大宣傳,所以,並沒有篩選觀眾,只要有人過就讓進,起到捧場作用就可以。

在觀眾中巡視到第三遍的時候,歌手下臺,主持人上臺,一一介紹到場領導,而後開始介紹地產項目,雖然語調抑揚頓挫,但基本上都是枯燥的數字,還有溢美之詞,場下的觀眾們便沒有剛剛聽歌時那般專心了,開始小聲的交頭接耳,或是低頭,或是左顧右盼。

下一個流程是市、區領導致辭,之後是總經理致辭,按照劉燕生判斷,要是鬧事,很有可能會選擇在溫晉致辭的時候,他們猜不出,現場有沒有混進來鬧事兒的人,究竟要搞什麽事兒,他們想要做的,是防患於未然,最好在事情發生之前,就把鬧事之人揪出來。

林仙鶴目光落在關悅後面那排,靠邊的兩個人身上。

一個是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頭發半白,神色緊張,肩上挎著個自家做的花布布包,始終不肯放下來,不停地和旁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交談著什麽。

小夥子跟老太太耳語兩句,便擡起頭,朝著張臣和自己這邊看一眼,如果碰觸到自己目光,就像是觸電一樣,很快移開。

被林仙鶴捉到過好幾次。

老太太隔上幾分鐘就往布包了看一眼,好似包裏有什麽重要物品,很怕丟失一般。剛剛演員的歌聲太美妙,牽扯了老太太的註意力,這會兒主持人的話語對她沒有吸引力,她看布包的頻率就更高了,不光看,還要時不時地捏一捏。

旁邊的小夥子時不時碰她一下,好似是在訓斥,又好似是在告誡。老太太表情愈發緊張,那種感覺……就好似內急,卻找不著廁所般,有些急迫,有些惶恐,還有些必須要找到廁所的堅決。

這兩個人太反常了。本著寧可錯,別放過的原則,林仙鶴低頭,拿出手機,告知劉燕生這一信息。

很快,就見劉燕生的身影出現,他從隊伍後面,繞到那位老太太側後方,像是個坐累了出來活動一下的觀眾,不動神色地關註著兩人的動作。

視線交錯,林仙鶴微微和他點點頭,代表著交接成功,林仙鶴繼續尋找著觀眾中潛藏的危險。

又巡視兩圈,沒再發現其他反常、可疑的人,林仙鶴稍稍松氣,但依舊沒有松懈。

今天的老天爺很給面子,是個陰天,烏雲把太陽遮住,地面溫度不是太高,在室外坐著還算是舒服。林仙鶴眼睛有些發酸,便將目光收回,讓眼珠緩一緩。

感覺有人在看她,林仙鶴以為是康清阿姨,看過去時,康清阿姨面帶微笑,正專心地看著臺上的主持人。

目光稍稍後移,發現看她的人是關悅。關悅冷不丁和她對視,先是一楞,有些猝不及防被抓包的意思,但馬上臉上就堆起笑容,朝著林仙鶴點了點頭。

林仙鶴看不透對方目光中的情緒,但可以百分百肯定,絕對是不友善的。

她對自己友善不友善的,無關緊要,林仙鶴目光轉回來,不再理會她。

在陣陣掌聲中,輪到總經理溫晉上場了。

林仙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身體微微側過去,隔著偌大舞臺,和張臣對視一眼,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能看清楚他的手勢,他那邊暫時沒有發現問題,是安全的。他往舞臺方向靠了靠,意思很明顯,萬一有鬧事的人想沖上臺,他可以立刻擋住。

林仙鶴按照他的意思,也靠裏挪了挪,身體站在舞臺和觀眾席中間,這個姿勢往出沖的時候省略了轉身的過程,節省時間。

舞臺後面安排了人,鬧事的人不太可能從舞臺後面沖出來,不過,各種可能性都要兼顧,林仙鶴覺得自己好似個雷達,在舞臺和觀眾席之間不停地來回轉著。

突然,她看見那個老太太將布包從肩膀上拿了下來,身體微微前傾,好似要站起來的樣子,林仙鶴目光微縮,心中有了果然如此之感,卻並不驚慌,因為在他側後方的劉燕生依然快步沖過來,按住了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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