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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隔墻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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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隔墻有耳

第302章 隔墻有耳

男人叫唐玉書,女人叫宋筱雲。

二人都是土生土長的唐家堡人,雖然不屬於唐家主脈,但在唐家堡裏跑跑生意,小日子過得也不錯。

宋筱雲走著走著,就帶著小兒子離開了。

唐玉書笑著解釋道,“她去看看身後那些人。”

陳放聳了聳肩,“那個木頭人,是你們的?”

唐玉書點了點頭,笑著道,“木頭人……旁門左道罷了。”

不知為何,陳放總覺得唐玉書的笑容裏,有些悲涼的意味在裏面。

“我雖然涉世未深,可也經常聽些江湖閑談,各方俠士的傳聞也都耳濡目染。”

陳放漫不經心道,“卻從未聽說過這用木頭人打架的功夫,難不成是用什麽看不見的細線控制的?”

“哈哈哈哈。”

唐玉書幹笑了幾聲,無奈的搖頭,“看不見的細線,那便不能稱之為傀儡術了,充其量算是一個皮影木架罷了。”

“傀儡術?”

陳放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覺得十分新鮮,“這傀儡術是失傳多年的秘術嗎?為何從未聽聞?”

“並未失傳,只不過不再強大了。”

唐玉書背著手,憤慨道,“很多年前的唐家堡,如日中天,不如同現在這般寄人籬下,為人鷹犬。”

他的話鋒雖然銳利,卻能聽得出疲憊,長嘆了一聲,開始了一個冗長的故事,“唐家堡曾經分成外唐、中唐和內唐三脈派系,每三年家主輪換,那一時期的唐家堡,可謂是江湖上赫赫用名的世家,就連現在的三聖也不能小覷。”

“可是後來,這一切都變了。”

唐玉書仰起頭,望著天邊的落日,“外唐修器,中唐修木,內唐修毒,這三唐從來都是一家人,雖然脈絡不通,但每一代都是情同手足,從不分離,可七年前,步家突然進犯唐家堡。”

“那一日,唐家堡幾乎被血洗,除了出門做事的內唐部分弟子,其餘的唐家堡精英死的死傷的傷,若非唐老夫人以一己之力退步家七大高手,那一日唐家堡也就完了。”

“自那以後,外唐和中唐的實力大損,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達到曾經的盛世之時的力量,中唐的傀儡術秘法被步家掠奪走,外唐實力大損,只得寄托於內唐,成為了打造暗器的工匠。”

說到這裏,唐玉書搖了搖頭,“唐家的勢力也一落千丈,現在已經淪為了旁人的走狗,徹底成為了北風寨控制的傀儡,想不到當初唐家三絕,自己反倒成了別人的一絕。”

看得出,唐玉書是一個熱愛唐家堡的人,事已至此,他作為一個唐家弟子,深知自己回天乏術,只得認命,悵然命運不公,憤慨天道不平。

人生總是遺憾的,無論是什麽樣的人。

宋筱雲回來的時候,已至黃昏日暮。

這個女人看上去就是文靜典雅的女人,說話也十分溫柔,字裏行間都透露著一股肅靜。

黃昏將落未落時,他們才來到了唐家堡。

唐家堡確實有一股川蜀地區的味道在裏面。

這是一座城墻高築的堡壘,從外面看更像是一個城堡,只有一條巨大的木門從裏面向外躺出,跨過護城河,靜靜地躺在那裏。

“千萬要小心。”

唐玉書指了指地上幾仗寬的護城河說道,“這裏是毒,跳進去頃刻之間就會化為白骨。”

劍花嚇得抓緊了陳放的胳膊。

唐家堡就是一個城市,這裏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中間是坊市,外圍的良田,在這裏,從衣食住行,到休閑娛樂,甚至包括死喪婚嫁,都能滿足任何需求。

每一樣東西的準備之充足,都令人吃驚。

川蜀中一帶最考究的酒樓,最時新的綢緞莊,花色最齊全的脂粉鋪,就全都在唐家堡裏。

畢竟唐家堡的弟子們從祖上就流傳下來了川渝人裏最勤勞的血液,也是最聰明的血液,他們勤勞吃苦,聰明伶俐,制作工具和傀儡的本事和墨家無二,暗器更是高人一等,只有毒藥平平無奇。

可笑的是,唐家堡卻只有毒藥這一行流傳到了現在。

陳放忽然明白了一句話。

打蛇打七寸。

別看現在的唐家堡仍然繁華,可是他們的攻擊力,卻早已不如之前。

陳放輕而易舉地走到了這個危險的地方。

可他並沒有任何激動的心情,更沒有波瀾,當他走過一道道都是唐家弟子的街道,走到了唐玉書的小店鋪裏,他仍然面不改色。

有些人,越是經歷大事,就越為鎮定。

陳放就是這樣的人。

“這是我的家。”

唐玉書推開了房門,“我家的店鋪是做辣椒生意的,在坊市裏有個門面,這裏是家,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在我家住下,北房還有一間空屋子,你們主仆二人可以住在那裏。”

陳放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對著劍花使了個眼色,劍花懂事地拿出了一錠十兩的銀子,放在了唐玉書的面前。

唐玉書並沒有反應強烈,而是淡淡的笑了一聲,“你與我是恩情,若是收錢,就太看不起我這恩情了。”

“不不不。”

陳放恭敬地作禮,“並非是因為如此,只是因為我在這裏至少要叨擾四五日,父親說江湖上行走,人心險惡,若是沒有朋友,就要事無巨細,連吃喝都不能掉以輕心,這銀子是要給唐大哥,幫我料理飲食,否則……我若是出去了,花的或許要比這些還多。”

唐玉書這才點點頭,“也好,既然陳少俠如此信我,我也就不過謙了,這十兩銀子,我定然讓你吃得好,住得好。”

他轉過頭對妻子宋筱雲說道,“還不帶陳少俠去看看房間?”

宋筱雲立刻點頭,“少俠,請隨我來。”

走過後門,陳放來到了一個院子裏,院子中間是一棵樺樹,穿過這院子,就到了北房,宋筱雲推開房間,笑著說道,“這間屋子經常打掃,少俠您看還要準備些什麽嗎?”

陳放掃視了一圈,沒什麽需要的,有床榻有桌椅就足夠了,他笑著對宋筱雲點點頭,“沒什麽要註意得了,多謝大嫂。”

宋筱雲微笑著點點頭,最終浮現出了一個微笑,平靜的目光淡然挑起眉角,不得不說,她雖然不是長相出眾的那一類,但卻很有味道。

“若是少俠有什麽事,呼喚我便是,我和夫君的屋子就在前院。”

宋筱雲道,“晚些時候會給少俠送來飯菜,您稍微等候便好。”

“有酒麽?”陳放問道。

“當然。”

宋筱雲笑的很燦爛,“少俠稍等片刻。”

她的躬身拜禮,寬衣寬袖輕輕一抖,在這一瞬間,陳放沒有感覺到炁的波動,卻感覺到了面前波紋再次震動。

-宋筱雲僅用一瞬的時間,看了一下他的手掌。

陳放並未領會其真意,卻還是張開了手掌,假若作禮,拱在前側。

忽的。

他的手裏多了一張紙條。

陳放輕輕一催,紙條打開。

裏面只有一行字。

房下有人,跑。

陳放不動聲色。

他若是現在表達出了任何的問題,宋筱雲的下場一定十分慘烈。

平靜的關住了門,轉身走到了房間裏,陳放直接坐在了床榻上。

“老大,我們……”劍花正要說話,卻被陳放堵住了嘴。

劍花睜大了眼睛。

陳放一面面色嚴峻,一只手拍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面給她試了一個顏色,用嚴厲的聲音道,“你不知道我要休息嘛?嚷什麽嚷!再嚷!殺了你!”

劍花懵了懵,看著陳放指向地板,她立刻會意點了點頭。

陳放松開她之後,劍花抿著嘴,略帶哭腔道,“老大,我……我知道錯了,那我不說話,您……您休息吧。”

陳放又在自己胳膊上打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這才倒在床上,“來侍寢!”

“是。”劍花雖然知道是假的,卻還是臉頰有些飛紅。

陳放將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利用氣息傳音,“下面有人,在聽著。”

劍花眨了眨眼睛,回音道,“老大,方才那紙條上寫著什麽?”

陳放給她展示了一下,“看來我們已莫名陷入了一場恩怨裏面。”

劍花皺起了眉,“和山下的事情有關?”

陳放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這大嫂是知情的,可是那唐玉書不知道知不知情,無論怎麽都沒好事兒。”

劍花道,“若是現在貿然走了,定然會讓下面的人生疑,我可不想大嫂為了救我們出事。”

陳放點點頭,“所以我們得找一個好借口。”

“什麽借口?”劍花道。

陳放開始了沈思,隨後拿出了一條很小很小的蠱蟲,放在了床榻上,接著閉上了眼睛。

調轉氣息之後,陳放的面前畫面已經變了,是那條蠱蟲的視野。

這是陳放最新煉制出來的一些蠱蟲,作用各有不同,像這一只蠱蟲一般是用來放在旁人身上溝通聯系的,也可以用於緩慢的偵查。

蠱蟲緩緩向下鉆入了床下的木板,陳放控制蠱蟲開始一點點的侵蝕下方的地板,利用身體自帶的毒液,只要一滴,就可以腐蝕這些木質。

鉆入泥土,直至向下。

路程很長,大約走了五寸左右,蠱蟲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鐵板,這鐵板似乎很厚,光是觸摸上去就感覺到了十分堅硬,可是當蠱蟲靠在上面,陳放卻聽到了聲音!

很響的聲音,下方不僅有人,還有很多人!

“三筍三目居住了一個陌生的人,找個機會去打聽打聽這人的身份,上報上去。”

“是。”

“九筍七目裏被劫了,外哨已經知道了是誰。”

“廣德源酒樓今日新入住了三個人,其中一個形似點蒼派,要記錄一切談話的信息。”

“……”

陳放震驚了。

他無法將蠱蟲穿破鐵板進入,這些鐵板下面一定有很多人,如果讓對方發現,陳放要面對的,可能是來自一個龐大實力的反撲!

他們是誰?

是唐家堡,還是北風寨?

是什麽樣的人能夠在諾大的唐家堡下面打造出一個監聽著整座城的組織?

這個鐵板是擴大聲訊的。

“三筍三目這裏進來了一個蟲子,清理一下。”

陳放頓時大驚失色!

他們完全可以看得出這是一個蠱蟲!

立刻將蠱蟲移出。

剛剛脫離了那塊鐵板,那些嘈雜的聲音就悄然消失了。

陳放深吸了口氣,收回蠱蟲之後,對著劍花意念傳音,“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監聽組織,有很多人,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他們聽到。”

劍花怔住了,“那……那該怎麽辦?”

陳放道,“沒關系,他們似乎只是收集信息,我們不要說出真實的身份,他們就不會貿然對我們出手。”

“好……”

劍花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聽到陳放這麽一說,冷汗都從面頰上流了下來。

陳放瞇著眼睛。

他必須要把這件事告訴蘇流年,此時的蘇流年,應該正拿著自己的請帖,堂而皇之地走進了唐家堡的大門。

不能出事!

陳放先是將行李裏面重要的東西,例如他的刀和劍,還有一些銀子全部拿了出來,又精細地在行李上放了一個發絲,在行李之中放了一只毒蟲。

做好了機關,他站起身,慵懶地笑了笑,“咱家個就喜歡喝酒和耍錢,也不知這唐家堡有沒有耍錢的地方。”

“老大,當然有咯。”劍花立刻接著,“我們去問問?”

“行。”

陳放轉身走出了門,正巧遇到了拿著兩壇酒走過來的大嫂。

微笑著走過去,陳放道,“嫂子,我們晚些回來,不知這附近可有賭坊?歌坊?”

“當然有啊。”

宋筱雲臉上有些難堪,卻不知陳放問這些做什麽,“出了門向南走,過了大道那裏都是這些,不過嫂子對這些地方沒什麽了解,不知該推薦你去哪裏。”

“沒關系,這東西好不好,得自己玩了才知道。”陳放笑了笑,“我們的行李就在房裏,還請嫂嫂幫忙照看。”

“好。”

宋筱雲嘆了口氣,“那你們早些去吧,回來還吃飯嗎?”

“我們就在外面吃了。”

陳放說罷,大步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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