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對與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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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對與錯（上）
第268章 對與錯（上）
陳放快速的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邊自己和江玉錦極少的交流，他們似乎只是在江如意假死之時見過匆匆一面，並沒有其他的交流。
到底自己身上什麽事與他有關系？
玖落仙子的手宛若一道飄忽在空中的彩虹，優雅地拍下了手中的那塊驚堂木。
啪！
這個聲音在這個特殊的房間裏被放大了十倍，無論是誰都會被這一生拍得渾身發麻，頓時失了魂魄。
陳放壓著內心的不安，安靜的聽著。
“入持戒堂，為何不跪！”
玖落仙子的聲音空靈而又悠長。
陶知善當仁不讓站了出來，拱手道，“首座在上，天心門門主陶知善不告自來，還請贖罪。”
玖落仙子道，“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的，你來得正好。”
陶知善道，“既然如此，還請首座為我解惑，我門下弟子，何錯之有？”
玖落仙子笑了笑，“陶門主放心，執法堂戒律三百八十一條，每一條門規每一條戒律都掛在各門各院，而我這持戒堂內也從未發生過一次冤枉弟子的事情。”
陶知善道，“弟子明白。”
玖落仙子的目光看向了陳放，“你可是陳放？”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道，“我問你，這段時間，你都去了哪兒？”
陳放道，“弟子本參加入內門的會試，不料路上遇到了一個婆婆被歹人侮辱，救助之時心脈大亂，為求活命趕往靈音寺求解，後在清風山莊之中偶遇一位神秘老者將我氣脈打通，才活了下來。弟子康覆之後，立刻回到山門之中覆命。”
玖洛打量著陳放，笑了笑，“曹家之事，與你有關麽？”
陳放道，“何事？”
玖落仙子怒拍驚堂木。
陳放耳蝸都要被真出血來。
堂下幾人都盯著陳放，只有江玉錦淡淡的面容裏，藏著那股少年老成的模樣。
玖落仙子的聲音像一把穿透一切的利劍，“曹家滅門，家門墻壁上寫下了你的名字。”
陳放道，“所以首座大人你認為是弟子殺了曹家一家人？”
玖落仙子道，“你當然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暗自去找過一次曹湘湘。”
陳放道，“那真相自然就大白於天下了。”
玖落仙子道，“其他的我當然可以不追究，這裏的恩怨自然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自不會幹涉。我只問你，曹月死於誰手？”
陳放閉上了眼睛，心裏的那塊巨大的石頭終究摔在了地上。
“我殺的。”
玖落仙子道，“執法堂戒律，外門弟子規法之中，若是決鬥、仇殺、紫雲山一概不問，你可知道？”
陳放道，“我知道。”
玖落仙子道，“但有一條，若是用毒，執法堂必會深究！”
陳放道，“我知道。”
玖落仙子道，“你用了麽？”
陳放的眼睛已經失了神，嘴也開始顫抖，低聲道，“我……沒有。”
玖落仙子道，“執法堂從不誣陷任何一個人，也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你知不知道？”
陳放道，“我知道。”
玖落仙子又道，“當日內門弟子林雲、曹觀木、曹月都在場，還有山門之外的各色江湖人士也都在場，而他們所要殺的人，都是你。”
陳放揚起了頭道，“不錯。”
玖落仙子道，“你卻得以脫身？”
陳放道，“不錯。”
玖落仙子道，“是因為如今的東華峰弟子李一二助你脫身，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又道，“之後你在山洞之中雖然沒有殺人，可還是利用旁人糾葛，將我內門弟子曹觀木雙腿打廢，又將弟子曹玲歡手臂砍去，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一旁的陶知善已經聽得心驚肉跳。
他根本不知道陳放到底經歷了什麽。
陳放卻仍舊面不改色地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玖落仙子又道，“你為了報仇，去了曹家。”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的話鋒越來越快，“你勾起了曹家內部的恩怨，最後利用李一二的手，殺了曹家，那些折磨他，背棄他的仇人們，是也不是？”
陳放幾乎是吼出來的，“是！”
玖落仙子道，“最後你放走了曹家的獨苗曹汐，然後帶著曹湘湘回到了天心門，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如此。”
陳放攥緊了雙拳，聽著她細數自己做過的一切事情。
玖落仙子緩了一口氣繼續道，“現在，你知道我找你，所為何事了麽？”
陳放道，“我知道了。”
玖落仙子道，“雖然你在殺曹月的時候沒有用過毒，但是殺她之前，殺她之後，你對同門、曹家全部用過毒，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道，“我叫你來執法堂，你可有怨氣！”
陳放擡起頭看著玖落仙子，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不是因為他沒有爭辯的理由，更不是因為他沒有爭辯的能力，而是因為他不想爭辯。
曹月的那張臉，又出現在了他的眼裏。
陶知善拱手道，“首座大人。”
玖落仙子淡然道，“你說。”
陶知善道，“陳放是我門弟子，我對他十分了解，他的毒從來都不是殺人的，而是救人的，你說的那些場景，我都能夠預想，他若是不用毒自救，死的就是他。”
玖落仙子道，“我從未說他用毒有錯，我也從未說他不該殺人，紫雲山從不管弟子之間的內鬥，也從不管弟子之間的殺戮，他現在出去殺光光雲間裏所有的內門弟子也和我持戒堂、執法堂沒有任何關系，你明白麽？”
陶知善道，“那……既然仇敵已死……”
啪！
宏大的聲音回蕩在堂內。
玖落仙子指著陶知善道，“你罔為九門門主！”
玖落仙子站起身來道，“仇殺之事本就是自然之事，這種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可是我們弟子用毒本就是大忌！正道手段拼殺，我從不說二話，現在若是你能出手殺了我，這首座之位不會有人不給你！”
她撩起衣袍，大走向陳放，“可是！”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鋼刀，“你用毒，便是錯的，錯的，就該受到懲罰，罰的不是你殺人，罰的不是你們仇怨之中到底是誰對誰錯，罰的是你的毒！”
陳放咬緊了牙，他並不覺得自己用毒是錯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殺人是錯的。
曹月或許只是曹觀木從小培養到大的一個傀儡罷了，她甚至比曹湘湘更單純，更不懂世事。
她們甚至連正常的家庭倫理都不懂。
曹家那樣的家世，本就不該存在。
陳放閉上了眼睛。
他若是先看到了曹家的樣子，絕不會去殺了曹月。
他若是先知道了曹觀木的內情，也絕不會殺曹月。
玖落仙子走出了執法堂，冷冷得聲音回蕩在四周。
“取鞭！”
“封脈！”
“鞭！”
“二十！”
“無人觀刑，我親自來。”
持戒堂很快清出了一片安靜的場所，陶知善也被請了出去，這裏只剩下了三個人，還多了一個手裏捧著鐵鞭的江玉錦。
“你也出去。”
玖洛將他手裏的鐵鞭接過，對著江玉錦說道。
江玉錦恭敬作禮，回身走出了持戒堂。
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玖落仙子淡然地看著陳放，竟是當著這個外門弟子的面，直接坐在了地上。
陳放有些驚訝。
玖落仙子笑了笑，“坐下吧。”
陳放不知道這是什麽刑罰的方式，但也不能忤逆，跟著坐了下來。
玖落仙子擺了擺手中的鐵鞭，將它放在了旁邊，凝視著陳放道，“現在全山門的人都知道我對你行了刑。”
陳放一言不發，安靜的看著面前的玖洛。
玖落仙子道，“這是閻雲開的意思，他要讓你知道，如果亂說的下場，我們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打死你。”
陳放深吸了一口氣。
玖洛道，“可這並非是我的想法。”
陳放道，“你的想法是什麽？”
玖洛道，“我的想法是，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陳放道，“什麽忙？”
玖洛道，“我和曹家，有不共戴天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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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對與錯（上）
陳放快速的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邊自己和江玉錦極少的交流，他們似乎只是在江如意假死之時見過匆匆一面，並沒有其他的交流。
到底自己身上什麽事與他有關系？
玖落仙子的手宛若一道飄忽在空中的彩虹，優雅地拍下了手中的那塊驚堂木。
啪！
這個聲音在這個特殊的房間裏被放大了十倍，無論是誰都會被這一生拍得渾身發麻，頓時失了魂魄。
陳放壓著內心的不安，安靜的聽著。
“入持戒堂，為何不跪！”
玖落仙子的聲音空靈而又悠長。
陶知善當仁不讓站了出來，拱手道，“首座在上，天心門門主陶知善不告自來，還請贖罪。”
玖落仙子道，“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的，你來得正好。”
陶知善道，“既然如此，還請首座為我解惑，我門下弟子，何錯之有？”
玖落仙子笑了笑，“陶門主放心，執法堂戒律三百八十一條，每一條門規每一條戒律都掛在各門各院，而我這持戒堂內也從未發生過一次冤枉弟子的事情。”
陶知善道，“弟子明白。”
玖落仙子的目光看向了陳放，“你可是陳放？”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道，“我問你，這段時間，你都去了哪兒？”
陳放道，“弟子本參加入內門的會試，不料路上遇到了一個婆婆被歹人侮辱，救助之時心脈大亂，為求活命趕往靈音寺求解，後在清風山莊之中偶遇一位神秘老者將我氣脈打通，才活了下來。弟子康覆之後，立刻回到山門之中覆命。”
玖洛打量著陳放，笑了笑，“曹家之事，與你有關麽？”
陳放道，“何事？”
玖落仙子怒拍驚堂木。
陳放耳蝸都要被真出血來。
堂下幾人都盯著陳放，只有江玉錦淡淡的面容裏，藏著那股少年老成的模樣。
玖落仙子的聲音像一把穿透一切的利劍，“曹家滅門，家門墻壁上寫下了你的名字。”
陳放道，“所以首座大人你認為是弟子殺了曹家一家人？”
玖落仙子道，“你當然沒有這個本事，所以我暗自去找過一次曹湘湘。”
陳放道，“那真相自然就大白於天下了。”
玖落仙子道，“其他的我當然可以不追究，這裏的恩怨自然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自不會幹涉。我只問你，曹月死於誰手？”
陳放閉上了眼睛，心裏的那塊巨大的石頭終究摔在了地上。
“我殺的。”
玖落仙子道，“執法堂戒律，外門弟子規法之中，若是決鬥、仇殺、紫雲山一概不問，你可知道？”
陳放道，“我知道。”
玖落仙子道，“但有一條，若是用毒，執法堂必會深究！”
陳放道，“我知道。”
玖落仙子道，“你用了麽？”
陳放的眼睛已經失了神，嘴也開始顫抖，低聲道，“我……沒有。”
玖落仙子道，“執法堂從不誣陷任何一個人，也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你知不知道？”
陳放道，“我知道。”
玖落仙子又道，“當日內門弟子林雲、曹觀木、曹月都在場，還有山門之外的各色江湖人士也都在場，而他們所要殺的人，都是你。”
陳放揚起了頭道，“不錯。”
玖落仙子道，“你卻得以脫身？”
陳放道，“不錯。”
玖落仙子道，“是因為如今的東華峰弟子李一二助你脫身，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又道，“之後你在山洞之中雖然沒有殺人，可還是利用旁人糾葛，將我內門弟子曹觀木雙腿打廢，又將弟子曹玲歡手臂砍去，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一旁的陶知善已經聽得心驚肉跳。
他根本不知道陳放到底經歷了什麽。
陳放卻仍舊面不改色地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
玖落仙子又道，“你為了報仇，去了曹家。”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的話鋒越來越快，“你勾起了曹家內部的恩怨，最後利用李一二的手，殺了曹家，那些折磨他，背棄他的仇人們，是也不是？”
陳放幾乎是吼出來的，“是！”
玖落仙子道，“最後你放走了曹家的獨苗曹汐，然後帶著曹湘湘回到了天心門，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如此。”
陳放攥緊了雙拳，聽著她細數自己做過的一切事情。
玖落仙子緩了一口氣繼續道，“現在，你知道我找你，所為何事了麽？”
陳放道，“我知道了。”
玖落仙子道，“雖然你在殺曹月的時候沒有用過毒，但是殺她之前，殺她之後，你對同門、曹家全部用過毒，是也不是？”
陳放道，“是。”
玖落仙子道，“我叫你來執法堂，你可有怨氣！”
陳放擡起頭看著玖落仙子，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不是因為他沒有爭辯的理由，更不是因為他沒有爭辯的能力，而是因為他不想爭辯。
曹月的那張臉，又出現在了他的眼裏。
陶知善拱手道，“首座大人。”
玖落仙子淡然道，“你說。”
陶知善道，“陳放是我門弟子，我對他十分了解，他的毒從來都不是殺人的，而是救人的，你說的那些場景，我都能夠預想，他若是不用毒自救，死的就是他。”
玖落仙子道，“我從未說他用毒有錯，我也從未說他不該殺人，紫雲山從不管弟子之間的內鬥，也從不管弟子之間的殺戮，他現在出去殺光光雲間裏所有的內門弟子也和我持戒堂、執法堂沒有任何關系，你明白麽？”
陶知善道，“那……既然仇敵已死……”
啪！
宏大的聲音回蕩在堂內。
玖落仙子指著陶知善道，“你罔為九門門主！”
玖落仙子站起身來道，“仇殺之事本就是自然之事，這種事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可是我們弟子用毒本就是大忌！正道手段拼殺，我從不說二話，現在若是你能出手殺了我，這首座之位不會有人不給你！”
她撩起衣袍，大走向陳放，“可是！”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鋼刀，“你用毒，便是錯的，錯的，就該受到懲罰，罰的不是你殺人，罰的不是你們仇怨之中到底是誰對誰錯，罰的是你的毒！”
陳放咬緊了牙，他並不覺得自己用毒是錯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殺人是錯的。
曹月或許只是曹觀木從小培養到大的一個傀儡罷了，她甚至比曹湘湘更單純，更不懂世事。
她們甚至連正常的家庭倫理都不懂。
曹家那樣的家世，本就不該存在。
陳放閉上了眼睛。
他若是先看到了曹家的樣子，絕不會去殺了曹月。
他若是先知道了曹觀木的內情，也絕不會殺曹月。
玖落仙子走出了執法堂，冷冷得聲音回蕩在四周。
“取鞭！”
“封脈！”
“鞭！”
“二十！”
“無人觀刑，我親自來。”
持戒堂很快清出了一片安靜的場所，陶知善也被請了出去，這裏只剩下了三個人，還多了一個手裏捧著鐵鞭的江玉錦。
“你也出去。”
玖洛將他手裏的鐵鞭接過，對著江玉錦說道。
江玉錦恭敬作禮，回身走出了持戒堂。
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玖落仙子淡然地看著陳放，竟是當著這個外門弟子的面，直接坐在了地上。
陳放有些驚訝。
玖落仙子笑了笑，“坐下吧。”
陳放不知道這是什麽刑罰的方式，但也不能忤逆，跟著坐了下來。
玖落仙子擺了擺手中的鐵鞭，將它放在了旁邊，凝視著陳放道，“現在全山門的人都知道我對你行了刑。”
陳放一言不發，安靜的看著面前的玖洛。
玖落仙子道，“這是閻雲開的意思，他要讓你知道，如果亂說的下場，我們隨便找一個理由，就可以打死你。”
陳放深吸了一口氣。
玖洛道，“可這並非是我的想法。”
陳放道，“你的想法是什麽？”
玖洛道，“我的想法是，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陳放道，“什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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