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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高質子和造反皇長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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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高質子和造反皇長女4

——

“笑得那麽好看做什麽。”

小廝咽了咽口水,懷疑自己聽錯了,不禁看了眼自家似乎是喝悶酒的公子。

歐陽虞卻擡眸看著女子,捏著酒杯的手指收緊,就在小廝擔心酒杯要被捏碎了的時候,他又垂眸,繼續飲酒。

???

他順著自家公子剛才的視線,忍不住看了眼眉眼上挑,神色輕佻的女子:

!!!

那不是……皇長女嗎?!公子原來喜歡這款的?!可是她是皇儲啊……而且還有了正君!他家公子總不能……

小廝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還是歐陽丞相起身回答姜小芽的問題,他才回過神來,趕緊搖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趕出去。

歐陽丞相雙手托著酒杯,向女皇行了禮,又轉向單手撐頭,另一只手慢條斯理地轉著酒杯的皇長女行禮。

女子的聲音顯得漫不經心:

“丞相請起。”

她放下酒杯,看向禮已完畢仍弓著身的老丞相,鳳目微揚:“本君可受不了丞相如此大禮。”

歐陽丞相直起身,似乎嘆了一口氣,語氣很是誠懇的模樣:“殿下久不上朝,臣等,只是擔憂殿下的身體。”

女皇斂眸,動作優雅地夾了一箸佳肴,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模樣。

其他人知道女皇這是不打算管了,一個個放下玉箸,等著看好戲。

姜小芽看向面色慈祥的老丞相,態度散漫地拿起玉箸,垂眸挑剔著席上的菜肴。

纖纖玉手配著玲瓏剔透的箸聲,在宴席燈火的照耀下更加引人註意了。

周頤身邊的紈絝公子都看直了眼。

周頤冷冷地看過去,那人跟著的小廝嚇得趕緊拍拍自家公子,那個紈絝原本怒極,見到周頤冰冷的眼神立刻換上討好的嘴臉,坐直了來,眼睛也不敢亂瞄了。

周頤這才轉回頭。

歐陽虞看見這一幕,隔著兩個席位,向周頤遙遙舉杯。

周頤也向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眼神交鋒過後,兩人各自端正了坐姿。其他的世家子弟有些困惑地面面相覷。

周頤的弟弟周朗無奈地搖搖頭,聽見同伴的八卦,挑眉回答:“有什麽秘密呀……他們關系一向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眼神卻是投向了自顧自吃菜的皇長女,微微瞇了眼。

老丞相還舉著酒杯站著,皇長女卻長久地不予回應,宴席上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直到盤中的菜快了,姜小芽才心滿意足地放下玉箸,然後看到了站著的歐陽丞相,似才想起他還在回話一樣:

“哎呀,丞相?您怎麽還站著呀?”

語氣是很明顯的嘲弄放肆。

姜小芽邊拉著仇恨,邊隨意地掃著其他人的反應。

歐陽丞相面不改色:

“殿下不發話,臣不敢坐下。”

姜小芽的註意力被拉回來,只見妝容簡單的女子神色妖嬈,眸中冷色浮現:

“丞相,這是在怪本君了?”

丞相微微一笑:“不敢。”然後垂下頭咳了幾聲,女皇適時發話:

“丞相坐下吧。”

丞相行了禮坐下。

女皇看向自己在潛邸之時就定好的儲君,眼眸淡淡的:

“丞相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雅兒該註意才是。”

倒是沒有指責的意思。

姜小芽不置可否地給自己斟了杯酒,也不應是,心裏淡淡地想:他們果然是一夥的。

半晌,皇長女還是懶懶地開口:“母後教訓得是。”

她擡眸,態度仍然隨意得很:“兒臣做得確實不對,這就回府思過。”

說著起身,一直沒出聲的蘇穆拉住她的衣袖。

姜小芽輕巧地拂開他的手,玩味地看著他,語氣卻分外溫柔:

“正君想留下來?”

周頤和歐陽虞俱是捏緊了酒杯。

蘇穆低聲提醒:“殿下……私離國宴,會被問罪的……”

姜小芽有些無語:之前她都那樣試探挑釁了,女皇和那些官員都沒拿她怎麽樣,難道她還怕一個私離宴席的罪名嗎?

蘇穆的表情很擔憂。

姜小芽無奈:“那好吧。”

她隨意地撩衣坐下,看向蘇穆的眼神滿是笑意,眼底卻冰冷:

“我聽正君的。”

其他人看著,有的嘲諷一笑,有的默默按捺怒氣,有的則若有所思。

碧鶴拔出來的劍被碧毓強硬地按回去。

接下來蘇穆是各種溫柔地給姜小芽夾菜添酒,待她要喝了,他才按住她的手,很不讚同地輕聲道:

“殿下不能喝酒,您忘了?”

姜小芽:……那你給我倒什麽?而且……她看向席上的酒漬,再看向他,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我早就已經喝了呀!

碧鶴氣得發抖,看蘇穆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死人。

碧毓默默地攥緊拳頭。

有些自認為知道內幕的夫人得意不已,見身邊的夫人小姐不知道,幸災樂禍地附耳過去。

不過一時半會兒,女眷看姜小芽的眼神都不對了。

世界bug聽了一腳,實時轉播道:“明雅曾經因為醉酒誤殺過友邦使臣,被打入大牢。女皇下令禁了她的酒,並殺光了她身邊的人,從此以後,她就性情大變了。”

姜小芽一楞。

接下來是什麽嘲笑她堂堂皇長,竟看上一個卑賤的質子,真是把他們大國的臉都丟盡了。

還說誰不知道那個駙馬根本就是做戲,只有她自己還蒙在鼓裏,三天兩頭地尋新鮮玩意兒討他開心。

真是極盡貶低之能,將她從頭到尾數落了個遍。

姜小芽哪還有心思聽後面的,滿腦子盤旋的都是“性情大變”這幾個字。

所以明雅原來是個什麽樣的人?當年那件事的前因後果,又是什麽?

眼看皇長女臉色沈下去,周頤皺眉,眼神又是擔憂又是激憤。

這個蘇穆……

他本能地繃緊了手指,卻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冷靜!周頤,冷靜!不能沖動!

歐陽虞則重重地放下酒杯,巨大的響聲,吸引了眾人的註意。

挺拔冷漠的男子起身:“中秋佳節,臣自請賦詩一首。”

女皇揮手應了,歐陽丞相無奈地看了一眼歐陽虞,責備他不識禮數,最後還是起身謝了恩。

姜小芽也回過了神,知道歐陽虞其實是替她解圍,遙遙舉杯示意感謝。

心裏卻沈重得很。

得,本來參加宴會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結果發現自己的事已經差不多被一半人知道了,百般試探,證實自己的猜想後,她就想著撤了。

一堆的老狐貍,分分鐘就能看穿她的底細,她不敢冒險。

結果被蘇穆扯著坐下來,她如果執意要走,反倒惹人懷疑,只能坐下,看看蘇穆要做什麽。

結果觀察一陣,確認了自己關於蘇穆的猜想是正確的,世界bug又給她翻出來一段隱藏劇情。

還是十分關鍵的隱藏劇情!

她快要瘋了,這時候歐陽虞又不顧禮法,替她解圍……

這個人物關系和劇情,怎麽越來越亂了?

她是處處露馬腳,事事不知道,這樣下去,她連保住自己的命都懸!更別說等蘇蘇來了!

姜小芽簡直想癱在地上等死算了,可是一旦她死了,蘇蘇在這個世界就找不到她了……

姜小芽心裏煩躁得很,面上還不得不繃住,整個人後背已冒出了細細密密的薄汗。

各種各樣的目光打量著她,女子卻神色不變地喝著酒,聽完歐陽虞的詩,擡眸勾唇:

“好詩。”

她站起來,很是瀟灑地舉杯:

“歐陽公子的詩可謂豪放曠達,意境高遠,明雅佩服。”

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歐陽虞看著女子豪爽地翻杯,沒有漏了一滴酒,微微勾唇,似乎極為愉悅,舉杯應道:

“謝殿下。”

周頤斂眸飲酒,遮住眼底的苦澀。

是他……懦弱。

姜小芽註視著他的神色變化,心中卻是微訝:如果她沒看錯,這位歐陽公子……是心悅她?

他心悅明雅?!

不可能啊!歐陽丞相家教極嚴,子孫也個個是端方守禮,這個歐陽虞,看著也是正人做派,為何,對一個劣跡斑斑的皇女傾心?

姜小芽想起歐陽丞相是保皇派,又默默地看向歐陽丞相,斂眉沈思。

如果歐陽丞相和女皇是一夥的,那麽歐陽丞相的目的,應該是盡快扳倒自己才對,就算他們舍近求遠,想要從長計議,也總要叮囑子孫,不要靠近她才對……

難道歐陽虞是瞞著長輩,和自己私自來往的?可為什麽現在又光明正大地站出來替她解圍?

而且看著歐陽丞相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他是根本默許了,還是假裝不知情,還是真的不知情,只是裝得逼真?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其他的高門貴女也攪著帕子,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銀牙。

皇城唯一能和周尚書公子周頤齊名的才子歐陽虞,居然為了皇長女親自作詩?

他不是最是清高,作詩只看興致了嗎?!怎麽偏偏那麽巧,那個質子提到了皇長女的傷心事,他就站起來要作詩?!

看那匆忙的動作,分明就是歐陽公子有心維護!

該死……那個皇長女,究竟有什麽好喜歡的?!除了美貌和身份,她還有什麽?!

一個自以為是,胡作非為的紈絝皇女而已!遲早都要被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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