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通敵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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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通敵案
沈煉想釋放韃靼小王子，不僅是為了大明著想，他也有自己的一點私心。
周淮安和魏忠賢的矛盾難以調和，他必定不能回歸京城，以他的能力，去扶持韃靼小王子，肯定可以讓這個部落崛起，這樣，沈煉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因為沈煉清楚，他是不可能跟魏忠賢同流合汙，早晚有動刀子的那一天，關外或許是他最後的退路。
沈煉既然還沒有實力，在京城布局，就先從偏遠的地方開始，韃靼和雁門關，都是非常好的選擇。
一旦京城有變，他就可以順暢出關，天高皇帝遠，不用受魏忠賢脅迫。
慶王被沈煉梟首，平叛的戰爭也結束，塵埃落定，沈煉和孫傳庭開始善後。
從龍門關傳來了消息，金鑲玉帶著夥計順子和三兩，還有廚師刁不遇，已經悄悄離開龍門關，沈煉也只好隨她去。
張英和裴綸等人，帶著沈煉的密信，同時押解著梁景洛等人回京，接受皇帝發落，剩餘的事情，只需要等待京城的聖旨。
沈煉和脫脫一起，帶著她母親的骨灰，騎馬出了雁門關，直奔山陰郡。
周淮安和邱莫言送行。
“周大哥，邱姑娘，你們回去吧，希望將來在韃靼王庭再見！”
沈煉拱手。
周淮安也拱手行禮，“多謝沈兄弟鼎力相助，周某一定不負重托，韃靼會成為後金和大明的緩沖地！”
“保重！”
邱莫言微笑。
他們在等候朝廷的旨意，按照沈煉給魏廷的密信，大明會賜封韃靼小王子騰哥，同時也會給韃靼大汗，帶去大明國書。
同時，周淮安也通知了賀虎，邀請賀蘭山三英出山，賀隆、賀虎、賀豹三兄弟，他們也會舍棄賀蘭山的基業，從一群悍匪，搖身一變，成為韃靼小王子的親衛。
直到目送沈煉和脫脫走遠，周淮安才和邱莫言一起，撥轉馬頭，回雁門關。
突然感覺到傷口一陣刺痛，周淮安才發覺，他似乎忘記一件事。
仔細回想，周淮安終於記起，在之前包紮傷口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那一粒黑色小石子。
在此之前，周淮安和沈煉等人一直以為，大漠裏經歷的海市蜃樓，就是幻象，他們身臨其境的感覺，只是暈倒前的錯覺。
直到他再次看見這一粒黑色小石子，周淮安才想到，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但是，周淮安居然一直忘記詢問沈煉。
他正想回頭去追沈煉，突然又感覺，這件事並非很重要，似乎沒必要這麽麻煩。
……
山陰郡，其實只是一個縣城，不過慶王府坐落在這裏，因此才升級為郡。
這事也很容易理解，慶王當初是被貶到關外，番屬地自然是偏僻荒涼之處。
沈煉和脫脫騎馬，馳騁在蒼茫戈壁上，關外特有的景色映入眼簾，藍天如洗，白雲飄蕩。
如果沒有連綿不絕的戰爭，這一片土地，會更讓人心曠神怡。
黑馬烏雲一路疾馳，經過一天半的時間，沈煉進入山陰郡的範圍之內，視野中也看見更多的百姓，以及全副武裝的大明士兵。
因為這裏是慶王的大本營，對方經營多年的老巢，雖然孫傳庭派軍突襲，占領了山陰郡，但是後續的治理，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們沒有去慶王府，也沒有和大明當地駐軍見面，而是悄悄地進入這個邊荒小城。
在慶王這十多年的治理下，山陰郡儼然有了塞外江南的些許意味，很多被流放的大明百姓，也在這裏安定下來。
這裏，雖然各族百姓混居，但是大明百姓的地位，高於其他異族一等，所以他們的生活習慣，還是以大明習俗為主。
他們的喪葬方式，也不像草原部落那樣，還依舊保留著大明習俗，脫脫的父親死後，也修建了墓地。
傍晚時分，沈煉和脫脫騎馬來到山陰郡城郊外，找到脫脫父親的墓地，這一片土地原本是慶王府的私產。
這是一片胡楊樹林，占地十多畝，粗糙的樹幹，和稀疏的樹葉，渲染出一種極具張力的滄桑感。
一座高大的石碑，出現在眼前，沈煉止步，看向石碑。
【大明子民周文昌之墓】
“周文昌？”
沈煉看著墓碑出神，眉頭逐漸緊繃，“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見過？”
脫脫跪在墓碑前哭泣，沈煉佇立良久，也恭恭敬敬地行禮，他們又騎馬回到山陰郡城內，找到一家客棧住下。
晚上他倆沒有出門，脫脫還沈浸在悲痛之中，這幾天都沈默不語，沈煉一直在苦苦思索，直覺告訴他，脫脫的父親周文昌，不是一名普通的流放刑徒。
“周文昌、周文吉！”
沈煉心中一驚，終於把這兩個名字聯系到一起，這是一件陳年往事。
周文吉是周妙彤和周妙玄的父親，曾經是錦衣衛的一名千戶，和沈煉的父親是舊識。
當年沈煉的父親因公殉職，沈煉加入錦衣衛，世襲百戶缺，就在周文吉麾下，此人算是他的啟蒙恩師。
只是好景不長，半年之後，周文吉犯“通敵案”，被斬首抄家，沈煉亦是其中負責抄家的錦衣衛一員。
雖然沈煉費盡全力，還是沒能救下周文吉的兩個女兒，其中妹妹妙彤被發配到教坊司為妓，姐姐妙玄被賣到揚州作瘦馬，下落不明。
沈煉也受到牽連，案件結束之後，被貶到南鎮扶司，降級為總旗。
此後，沈煉心懷愧疚，一直想翻案，並且每天流連教坊司，暗中照顧妙彤。
周文昌也是一名錦衣衛百戶，跟周文吉並沒有血緣關系，沈煉對他也不熟悉，但是此人卻是當年“通敵案”的共犯之一，一同被抄家流放。
想不到時隔七年之後，沈煉又看到了當年“通敵案”的線索。
……
沈煉長舒一口氣，因為案發當年，他勢單力孤，無法調查真相，此前曾經有過種種猜測，都沒辦法調查。
最極端的猜測，沈煉甚至懷疑，他父親的殉職，也有陰謀，所以，這些年沈煉一直隱忍，就是害怕對頭不願放過他。
在京城，沈煉從來不敢對“通敵案”表露出一絲關註，想不到居然在關外小城，找到線索。
沈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發現脫脫比較虛弱，便把她報到床上，服侍她休息。
等待夜深人靜之後，他安頓好脫脫，悄悄離開客棧，往軍營走去。
大明錦衣衛，不僅在全國各重要城鎮設立衛所，還有幾乎遍布各行各業的眾多密探。
孫傳庭派來平叛的雁門關駐軍內，自然也有錦衣衛密探，而且還不止一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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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煉想釋放韃靼小王子，不僅是為了大明著想，他也有自己的一點私心。
周淮安和魏忠賢的矛盾難以調和，他必定不能回歸京城，以他的能力，去扶持韃靼小王子，肯定可以讓這個部落崛起，這樣，沈煉也算是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
因為沈煉清楚，他是不可能跟魏忠賢同流合汙，早晚有動刀子的那一天，關外或許是他最後的退路。
沈煉既然還沒有實力，在京城布局，就先從偏遠的地方開始，韃靼和雁門關，都是非常好的選擇。
一旦京城有變，他就可以順暢出關，天高皇帝遠，不用受魏忠賢脅迫。
慶王被沈煉梟首，平叛的戰爭也結束，塵埃落定，沈煉和孫傳庭開始善後。
從龍門關傳來了消息，金鑲玉帶著夥計順子和三兩，還有廚師刁不遇，已經悄悄離開龍門關，沈煉也只好隨她去。
張英和裴綸等人，帶著沈煉的密信，同時押解著梁景洛等人回京，接受皇帝發落，剩餘的事情，只需要等待京城的聖旨。
沈煉和脫脫一起，帶著她母親的骨灰，騎馬出了雁門關，直奔山陰郡。
周淮安和邱莫言送行。
“周大哥，邱姑娘，你們回去吧，希望將來在韃靼王庭再見！”
沈煉拱手。
周淮安也拱手行禮，“多謝沈兄弟鼎力相助，周某一定不負重托，韃靼會成為後金和大明的緩沖地！”
“保重！”
邱莫言微笑。
他們在等候朝廷的旨意，按照沈煉給魏廷的密信，大明會賜封韃靼小王子騰哥，同時也會給韃靼大汗，帶去大明國書。
同時，周淮安也通知了賀虎，邀請賀蘭山三英出山，賀隆、賀虎、賀豹三兄弟，他們也會舍棄賀蘭山的基業，從一群悍匪，搖身一變，成為韃靼小王子的親衛。
直到目送沈煉和脫脫走遠，周淮安才和邱莫言一起，撥轉馬頭，回雁門關。
突然感覺到傷口一陣刺痛，周淮安才發覺，他似乎忘記一件事。
仔細回想，周淮安終於記起，在之前包紮傷口的時候，他意外發現了那一粒黑色小石子。
在此之前，周淮安和沈煉等人一直以為，大漠裏經歷的海市蜃樓，就是幻象，他們身臨其境的感覺，只是暈倒前的錯覺。
直到他再次看見這一粒黑色小石子，周淮安才想到，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但是，周淮安居然一直忘記詢問沈煉。
他正想回頭去追沈煉，突然又感覺，這件事並非很重要，似乎沒必要這麽麻煩。
……
山陰郡，其實只是一個縣城，不過慶王府坐落在這裏，因此才升級為郡。
這事也很容易理解，慶王當初是被貶到關外，番屬地自然是偏僻荒涼之處。
沈煉和脫脫騎馬，馳騁在蒼茫戈壁上，關外特有的景色映入眼簾，藍天如洗，白雲飄蕩。
如果沒有連綿不絕的戰爭，這一片土地，會更讓人心曠神怡。
黑馬烏雲一路疾馳，經過一天半的時間，沈煉進入山陰郡的範圍之內，視野中也看見更多的百姓，以及全副武裝的大明士兵。
因為這裏是慶王的大本營，對方經營多年的老巢，雖然孫傳庭派軍突襲，占領了山陰郡，但是後續的治理，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們沒有去慶王府，也沒有和大明當地駐軍見面，而是悄悄地進入這個邊荒小城。
在慶王這十多年的治理下，山陰郡儼然有了塞外江南的些許意味，很多被流放的大明百姓，也在這裏安定下來。
這裏，雖然各族百姓混居，但是大明百姓的地位，高於其他異族一等，所以他們的生活習慣，還是以大明習俗為主。
他們的喪葬方式，也不像草原部落那樣，還依舊保留著大明習俗，脫脫的父親死後，也修建了墓地。
傍晚時分，沈煉和脫脫騎馬來到山陰郡城郊外，找到脫脫父親的墓地，這一片土地原本是慶王府的私產。
這是一片胡楊樹林，占地十多畝，粗糙的樹幹，和稀疏的樹葉，渲染出一種極具張力的滄桑感。
一座高大的石碑，出現在眼前，沈煉止步，看向石碑。
【大明子民周文昌之墓】
“周文昌？”
沈煉看著墓碑出神，眉頭逐漸緊繃，“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見過？”
脫脫跪在墓碑前哭泣，沈煉佇立良久，也恭恭敬敬地行禮，他們又騎馬回到山陰郡城內，找到一家客棧住下。
晚上他倆沒有出門，脫脫還沈浸在悲痛之中，這幾天都沈默不語，沈煉一直在苦苦思索，直覺告訴他，脫脫的父親周文昌，不是一名普通的流放刑徒。
“周文昌、周文吉！”
沈煉心中一驚，終於把這兩個名字聯系到一起，這是一件陳年往事。
周文吉是周妙彤和周妙玄的父親，曾經是錦衣衛的一名千戶，和沈煉的父親是舊識。
當年沈煉的父親因公殉職，沈煉加入錦衣衛，世襲百戶缺，就在周文吉麾下，此人算是他的啟蒙恩師。
只是好景不長，半年之後，周文吉犯“通敵案”，被斬首抄家，沈煉亦是其中負責抄家的錦衣衛一員。
雖然沈煉費盡全力，還是沒能救下周文吉的兩個女兒，其中妹妹妙彤被發配到教坊司為妓，姐姐妙玄被賣到揚州作瘦馬，下落不明。
沈煉也受到牽連，案件結束之後，被貶到南鎮扶司，降級為總旗。
此後，沈煉心懷愧疚，一直想翻案，並且每天流連教坊司，暗中照顧妙彤。
周文昌也是一名錦衣衛百戶，跟周文吉並沒有血緣關系，沈煉對他也不熟悉，但是此人卻是當年“通敵案”的共犯之一，一同被抄家流放。
想不到時隔七年之後，沈煉又看到了當年“通敵案”的線索。
……
沈煉長舒一口氣，因為案發當年，他勢單力孤，無法調查真相，此前曾經有過種種猜測，都沒辦法調查。
最極端的猜測，沈煉甚至懷疑，他父親的殉職，也有陰謀，所以，這些年沈煉一直隱忍，就是害怕對頭不願放過他。
在京城，沈煉從來不敢對“通敵案”表露出一絲關註，想不到居然在關外小城，找到線索。
沈煉壓抑住內心的激動，發現脫脫比較虛弱，便把她報到床上，服侍她休息。
等待夜深人靜之後，他安頓好脫脫，悄悄離開客棧，往軍營走去。
大明錦衣衛，不僅在全國各重要城鎮設立衛所，還有幾乎遍布各行各業的眾多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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