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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約湊字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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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夫的聲音很疲憊,他甚至放棄了心愛的詠嘆調。克萊爾轉過身時就看見對方低下的頭顱,還有那暴露在她眼前的岌岌可危的發際線。

克萊爾了然,有那麽一個熊弟,這樣的發際線確實不足為奇。想到最近和福爾摩斯先生東奔西跑的樣子,克萊爾虎軀一震,她以後不會也這樣吧……

“請原諒我剛剛的失禮,克萊爾小姐,夏洛克出色的外表與家室為他引來不少不懷好意的接近,我必須得謹慎,鑒於夏洛克一點也不在意身邊人是否對他懷有企圖。”

……

……

一個原本高傲到跟你說話都自帶三分不屑的人突然向你柔聲道歉是什麽感覺?

克萊爾的反應是後退三步留出安全距離。

理由倒是挺溫情的,但是直覺告訴她麥考夫一開始小菊花一樣的笑才是真正的他。

麥克羅夫特:……

繼續在這瞎掰扯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家裏還有一大堆事呢。

“夏洛克就像一架永動列車。”麥考夫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剛剛的道歉雖然有故意的成分但不可否認是有些許真誠在的。

“這架列車需要一個剎車手。”麥考夫說,“而你現在是他允許接近的存在。”

真是麻煩。

克萊爾努力的做著思想鬥爭,麥考夫的話也讓她感到不安,她十分清楚自己當初主動接近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的理由——如果不是那張酷似可汗的臉,然而她也知道二者之間是獨立的個體,她下意識的靠近,而那個帶著她奔跑在午後倫敦的小巷的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她將對可汗的信任全部投註到了福爾摩斯先生身上。這是對信任的侮辱,也是對後者的不公平。

麥克羅夫特能看出眼前人的意動,他用有些低沈的聲音繼續蠱惑:“而你關心他,阿卡珊小姐,你在意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生死,你繞了一大圈甩掉了我的四個手下,然後你去了221b,顯而易見,你要去見夏洛克,原因呢?”

“因為他一整天都沒有聯系你了。”

“因為你怕他一個人會有危險。”

你說的太對我竟無言以對……

克萊爾面無表情的聽完了麥克羅夫特的個人演講,她很好奇,是不是姓福爾摩斯的都擅長看透人心,還是說這就是基因裏自帶的天賦。

這時候再說不是就太矯情了,克萊爾:“再說一句,麥考夫,再來一句我就被你說服了。”

麥克羅夫特:“看來我們達成了共識?”

“我可以拒絕嗎?”克萊爾反問,然後坐在了先前的那把椅子上,瀟灑的翹著二郎腿,上帝保佑,至少這次不需要那麽拘謹了。

麥考夫對這個極不淑女的坐姿不讚同的皺眉,“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一下報酬問題,鑒於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噢,隨意,麥考夫。”克萊爾對錢沒什麽概念,以前她只要做做實驗搞搞研究,順帶維護一下飛船的系統。她也很好奇,麥考夫能給她多少錢。

黑暗中一個人影上前,麥考夫接過一個本子時還似笑非笑的看了克萊爾一眼。

……

“…我能知道你是做什麽的嗎,麥考夫?”

一開始克萊爾得到了一張空白支票,然而她義正言辭的拒絕接收,並且強烈要求麥考夫寫上一個具體的數字,在此期間,她一直用一種堪比視奸的目光緊緊盯著對方,生怕他往低了寫。

“一個普通的政府官員。”

通常刻意強調普通的人都不普通,克萊爾很識趣的閉了嘴。

收好支票克萊爾毫無壓力的往前走,路過角落時突然想到了什麽,她回過頭沖著麥克羅夫特說:“不介意我再加一個條件吧,女士總會有些特權。”

“說說看。”麥克羅夫特永遠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並不在意對方失禮的舉動,誠如克萊爾所說,女士無論在哪裏都會有些特權。

克萊爾笑盈盈的走到那三個持槍人身邊,“綁我過來的人是誰?”三人中間的那個向前一步,倒是沒有猶豫。

連當事人都以為克萊爾是要蓄意報覆的時候,她拿過對方的槍,試了試重量。

“勃朗寧?”

麥克羅夫特使了個眼色過去。

“柯爾特。”得到了示意的人畢恭畢敬的回答。

想了一下這把槍也在她的列表範圍內,克萊爾對著麥克羅夫特揚了揚,然後塞進後腰離開。

——今天真是個大好日子,連先前頭疼的槍支問題都解決了~

“阿卡珊小姐用槍?”麥克羅夫特轉頭問那個被強行奪走了武器的那個人。

“資料顯示不會,”被問到的人低頭垂眸,“而且從剛才的接觸來看阿卡珊小姐的手上並沒有持槍造成的小繭,所以……”

“所以,準備安攝像頭,林奇。”

“……”沈默了一下,他問道:“和……”

“當然是和我那令人頭痛的弟弟一個待遇。”而且現在阿卡珊小姐還有了槍,沒槍的時候他們就敢滿倫敦冒險,現在估計更是不得了。

“好的。”對方似乎心情不錯,被稱作林奇的男人大著膽子問了一句:“您似乎對阿卡珊小姐,很滿意?”否則也不會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麥克羅夫特瞥了他一眼,糾正道:“她不是我的選擇。”想了想繼續補充:“性情大變、突然出現在福爾摩斯面前的女人,未知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裏才安全。”

第十六章

克萊爾多多少少能猜到自己離開後肯定會是他們談論的話題,不過這並沒有給她造成什麽困擾,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子,用自己身上僅有的錢快樂的伸手招了輛出租車

按照原計劃,克萊爾是打算回去研究這把相對古老、後坐力太大、說起來並不是很適合她的槍。

出於福爾摩斯先生和雷斯垂德探長之間類似“朋友”的關系,她很遺憾的放棄了掏槍試試威力的想法,感受到腰上的觸感,克萊爾不得不成承認,上次的狙擊事件確實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湯姆面朝他們死不瞑目的畫面似乎還在眼前。

她不是怕,只是湯姆的死,與其說是兇手毀屍滅跡,更像是,一種挑釁。

克萊爾很確定自己沒有用錯詞,而且按她的想法,兇手想要挑釁的對象恐怕不是可憐的蘇格蘭場——對方盯上的,八成是那個已經失聯一天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

這實在算不上一個好消息,鑒於她對福爾摩斯先生的了解,對方巴不得有這麽一個潛藏在暗處、實力強大的對手。這對他來說簡直比不用回家過聖誕節,或者麥克羅夫特的發際線又往後了更讓人開心。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克萊爾漸漸總結出一個道理,福爾摩斯先生作為一個熊孩子,是蹦跶在作死的道路上不打算回頭了,她既然阻止不了就只能保證對方在這條路上走遠一點……想到這她又有點後悔,她剛剛應該和麥克羅夫特多談幾個條件的。

克萊爾在關上自家大門後內心是不平靜的,第一時間掏出了那把剛入手的柯爾特——她在門上做的那些小手段被人碰過了,這意味著什麽?這把柯爾特的威力究竟有多大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她沒有刻意放重腳步,像往常一樣走進客廳,然後脫掉外套,隨手往沙發上一丟,大衣在空中劃出了一個短暫的弧度,電視機顯示屏告訴她至少客廳裏是沒人的,那麽現在就只有廚房和二樓了,想到她在二樓布置的一些小機關,克萊爾微笑,徑直走向廚房,視線掃了一圈,沒人,遺憾的摸了摸槍,“嘿,這次不需要你了,真可惜。”

“不敢茍同克萊爾小姐。”一道懶洋洋的聲線從身後傳來。

克萊爾迅速轉身,根據聲音的來源準確的將槍對準了對方腦門的方向。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不是我記得你的聲音,現在的你就可以直接去問死去的湯姆兇手是誰了。”

夏洛克瞥了對方一眼,徑直走到沙發前,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雙腿上下疊著直接擱到了茶幾上,舒服的窩在那裏——像只大貓一樣。

值得一提的是這只貓有雙好腿,筆直,修長,克萊爾上下瞄了好幾眼,看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哦,先生,我是說,二樓的那些東西,你肯定去過二樓了——你覺得怎麽樣?”那些小機關的威力她自己是知道的,對付正常的入侵者可以算是綽綽有餘,克萊爾一邊說一邊泡起了咖啡。

“東西?恕我直言,我去二樓順利的就好像有人在邀請我一樣。鑒於你這兒方糖的甜度,兩塊糖,謝謝。”

悠閑地就好像在使喚自家傭人一樣。

“福爾摩斯先生你真的知道客氣這個單詞是怎麽寫的嗎?”克萊爾大聲抱怨著,在收到對方默然的眼神後只得起身去找他指定的方糖。

趁著對方離開,夏洛克迅速抽出一張面紙,撩起昂貴的西裝褲褲腳,簡陋的擦幹血跡,然後將揉成一團的面紙塞進沙發縫裏。

要不是她恰好回頭,克萊爾真的就相信福爾摩斯先生“順利的就好像有人邀請”這樣的鬼話了。

對福爾摩斯先生的熊孩子屬性有了更深認識的克萊爾站在原地,無奈的輕嘆一聲。

將咖啡放在一邊,廉價的杯子接觸到廉價的桌面時發生清脆的聲響。

被當場抓包的偵探並沒有為自己解釋的打算,他用灰色的、寶石一樣的眼睛鎖定克萊爾,然後看到了對方臉上明晃晃的不讚同。

他想起上次這個女人和安德森打架的樣子。

客廳裏溫暖的燈光並沒有使偵探分明的棱角柔和半分,就在克萊爾耐心快要告罄的時候,夏洛克終於開口,以一種施恩般的語氣:“78%的雙氧水,濃度無法達到的話戊二醛勉強可以接受。”

“……只有酒精,先生。”看在對方受傷的份上,克萊爾忍了。

“嚴格意義上說,酒精並不能算上一種消毒工具,作為氣化吸熱的媒介,它所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吸引了人們的註意,對細菌的影響就像我坐在這裏,你會覺得我坐在這裏能夠傷害到你嗎?”

如果你繼續講下去,那就能。

*****

無論夏洛克多能瞎bb,最後還是以克萊爾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為結尾,不好的是偵探的褲腳只能這樣一直挽起來,這讓他看起來有點滑稽。

克萊爾不願意承認自己毀了夏洛克帥氣十足的整體造型,她大力的拍著對方的肩部,帶著安撫意味,語氣卻不自然:“得了吧,夥計,你還說我的小機關沒用,你看,這不……”

“起作用了”這句話還沒說就消失在夏洛克看過來的目光中。

她默默收回手,左瞟右瞟嘟囔半天也沒蹦出半個字。

……

“好了,我也知道那句話說的很傻!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看我了!”克萊爾現在後悔死了,她就不該答應麥考夫,或者說,她當初就不該去招惹夏洛克·福爾摩斯!

“你在心虛,克萊爾,不僅是因為你的小機關,你知道那些皮外傷並不嚴重,顯然你是做了什麽其他事。”說到這夏洛克瞇了瞇眼,“今天你去了哪裏——不這顯而易見斯科裏昂的廢棄工廠——你見了誰?”

克萊爾:“……”

“麥克羅夫特·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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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救我!地球人為什麽都這麽可怕!

克萊爾沒有忽略對方說出自己兄長名字時所用的陳述語氣,就是這樣才更為驚悚。

自帶GPS這項功能尚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畢竟夏洛克·福爾摩斯在她看來給張紙都能知道是哪棵樹,可是人臉識別?她寧願相信夏洛克在她身上裝了微型攝像頭。

克萊爾的心思太好猜偵探不屑的瞥過去,然後又往沙發裏窩了一點——這讓他看上去更像只大型貓咪。

“麥考夫找你前給我發了簡訊。”

克萊爾怒瞪:所以你當時就看著我跑了一大圈然後被黑衣人帶走?!

夏洛克坦然的接受了對方所有的怒目,他不會告訴她,他和麥克羅夫特關於她打了一個賭,他更不會說,他贏了。

*****

既然已經知道了麥考夫,那麽那個任務估計也瞞不了多久了,事實上克萊爾也沒打算瞞著。

她學著夏洛克的樣子占據沙發的另一邊,隨手抓過剛買的一本小說,攤在腿上翻來翻去——她有種做壞事被抓包了的尷尬。

最後克萊爾自暴自棄的仰躺過去,書本蓋在臉上,甕聲甕氣的講今天下午發生的所有。

#為什麽她會有種對不起對方的感覺#

#明明她都已經主動告訴他了#

對於對方的沈默克萊爾表示:她已經做好了誓死護住支票的準備。

“話說回來福爾摩斯先生,你今天去了哪裏,為什麽會在我家,案子有進展了嗎?”實在不行就只能轉移話題到對方最感興趣的案件上了。

“《沈默的羔羊》?你為什麽看這本小說?”夏洛克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羔羊?

雖然對方沒按她的劇本來,不過話題總算是轉移了,克萊爾拿下書,“上次雷斯垂德警官不是說了它了嘛,我就把原著找來看看,說不定會對案件有所啟發。”

顯然夏洛克·福爾摩斯對任何關於文學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他興致缺缺的問:“有發現嗎?”

“……並沒有”

“意料之內。”

福爾摩斯先生,如果你選擇不那麽熊的話,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克萊爾你還記得那枚蛹嗎?”

“當然,骷髏飛蛾,你還說購買飛蛾的出境記錄被刪掉了。”

想到那次畢生難忘的現場直播,克萊爾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她還記得福爾摩斯先生取出那枚蛹時上面附帶的某種液體。

記著就好。夏洛克從他的風衣內兜裏掏出一個小瓶子,那熟悉的橢圓形讓克萊爾端著咖啡的手一顫。

“……你消失了一天就是因為這個?”

天呢嚕!她嫌棄的看著那個瓶子,這八成又是從哪個死人腦袋裏取出來的。

“不僅如此。”他又從內兜掏出幾張死亡報告,克萊爾囧囧有神的看著,她很好奇夏洛克到底從蘇格蘭場那裏順來了多少東西。

“瑪蒂爾達·布爾司羅德,範茜·阿諾爾,科妮莉亞·潘寧頓......”這些都是這幾起案件的受害者,值得一提的是,他連菲奧娜和湯姆的報告都拿來了。

克萊爾認真的翻看,一邊不忘吐槽,“福爾摩斯先生,我現在大概知道蘇格蘭場不喜歡你的原因了,雷斯垂德探長呢?他知道一定會生氣的。”

“蘇格蘭場?”夏洛克重新理了下思路,頭也不擡的回道,“如果他們能找到證據確定是我拿的話。”

說的也是。

“彈道軌跡?”克萊爾一直搞不明白,“就算你知道對方用的是哪種型號的子彈又有什麽用,黑市上每天都會有很多這樣的交易。”

“你不明白的問題就像麥克羅夫特的體重,永遠只增不減。放下,克萊爾,來看看這枚蛹——來自琳達·芬奇。”

不,只要想到那是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她就沒有勇氣去看。

夏洛克轉向她,視線掃過對方手中的小說——無聊的人寫出來用以消磨人類意志的產物——無趣。然而兇手在現場留下了那樣的字條,他看著被他勒令放下那幾張死亡報告,同時也拒絕上前只能無所事事到翻看小說的克萊爾。

“克萊爾,看著我。”被點到的人詫異的發現對方已經從自己的思維殿堂裏走出來,並將註意力轉到了她身上。

她沒做錯什麽事吧,剛剛不是還在說麥考夫的體重的嗎?

克萊爾:?

“你能確定那本小說裏真的沒出現關於骷髏飛蛾的殺人手法嗎?”

==

“…我以生命起誓,那本書裏沒有人這麽變態,飛蛾就起到了個象征意義,整本書只有一個變性裁縫夢想著做張女人皮穿在身上,”克萊爾想了一下繼續補充,“後來他死了。”

盡管一早就猜到這個答案,可是目前為止毫無收獲的處境讓偵探心煩意亂,他像貓一樣動作敏捷的從沙發上跳起,邁著兩條腿在克萊爾的客廳裏轉來轉去。

“我們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至今為止連能詢問的證人都沒有。兇手剝下死者的一部分皮膚,手法精湛——他有可能是法醫、屠夫一類,那麽他為什麽會選中這些女人?顯而易見,她們唯一的共同點,身材高大——運動的好手。他是如何選中她們的?如此的邏輯縝密,如果是我的話,必定要暗中觀察很久,可是受害者不在同一個區域,沒關系,我可以安裝攝像頭,通過局域網同時監視她們所有人,只要能進去她們家——我該怎麽進去……”

福爾摩斯先生你這樣把自己帶入兇手的角色真的好?

很明顯對方已經陷入自己的思維殿堂去了,無法提出自己的意見,她能做到的也就是不打擾了。

她拿起那份彈道測試結果,其實這些死者中最令克萊爾在意的還是湯姆和菲奧娜。

如果按兇手留下的字條提示,前面幾個受害人的死多多少少和小說有點聯系,可是湯姆和菲奧娜是被一槍爆頭的,在福爾摩斯先生和她猜到湯姆的身份後他就死了。

克萊爾突然想到一點。

“克萊爾,在餐廳時,你還記得湯姆的表情嗎?”夏洛克突然問道。

她的表情有些難看,很難得,她和夏洛克想到了同一點:“恐慌,先生,他在不安。”

第十七章

“如你所說,福爾摩斯先生,琳達小姐是自殺的話,那麽,湯姆在怕些什麽?”

夏洛克沒有回答,目前為止他們有的都是斷斷續續的線索。

“等,克萊爾。”

等?

顯而易見對方沒聽懂,夏洛克拿出諷刺蘇格蘭場的語氣:“等下一個受害者,腦子裏永遠不知所謂的克萊爾·阿卡珊小姐。”

“我們已經這麽被動了嗎?”克萊爾不敢相信這是由福爾摩斯先生說出來的話,完全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從目前看確實如此。”

夏洛克拿過風衣往外走,字裏行間都是對對方的讚美之意,“精密的計劃,恰到好處的時間,不用懷疑,克萊爾,湯姆的死是特意針對我們的,一個警告。

不得不說,倫敦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種讓人眼前一亮的人物了,簡直……marvel!”

夏洛克的評價讓克萊爾撇了嘴,如果這件事她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觀眾,即使不像福爾摩斯先生那樣給出那麽高的評價,也會感嘆一句現在的罪犯智商都好高。

反正辛苦也只是辛苦蘇格蘭場而已。

可惜兇手站在了她的對立面,於是小心眼的克萊爾冷哼一聲,在夏洛克看過來的時候抹□□:“marvel?不。”她頓了頓,扯出一個假笑,“那叫自戀!”

觀點很新穎夏洛克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對方把時間卡的很準,無論是我們抵達餐廳的時間,得知湯姆的身份,還是到最後湯姆被一槍打死,環環緊扣,兇手對於時間有著絕對的控制欲。”

克萊爾得承認,倫敦又出了位和夏洛克·福爾摩斯不相上下的天才,這意味著對方的智商要比她高了不止一星半點,但這並不妨礙她在夏洛克面前抹黑他。

“力掙完美,絕對控制。”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後說出了在夏洛克看來是她這幾天最有腦子的一段話。

“他看著我們走進餐廳,認出湯姆,在我們即將能更進一步的時候掐滅唯一的線索。”克萊爾故意停了兩秒,然後滿意的看到夏洛克轉過頭認真聽的模樣,她緩緩道:“他將自己放在了上帝的位置,每個人都要按照他的節奏來,不聽話就殺死你呦~”

這樣說來,克萊爾覺得他們的對手不僅是個中二,還是個十分強大的中二。

默默把槍插到後腰,她決定以後槍不離身。

仔細想一下克萊爾的這番話確實有幾分道理,至少夏洛克就沒有去反駁她。

早在對方踏進家門的那一刻,他就註意到了她手裏的那把槍,他看著克萊爾尚顯稚嫩的面孔,如果不是上翹的眼睛為她添了些許風情,不會有人相信這是一個成年女性。

夏洛克移開視線,畢竟一直盯著人看是件很失禮的事,盡管被盯的人並沒有這種被冒犯了的感覺。

“有道理。”與對兇手的高評價簡直天壤之別,克萊爾懷疑這句話根本就是夏洛克隨口說的一句打發人的話。

然後夏洛克的一句話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克萊爾,你想看神的隕落嗎?”

#突然感覺福爾摩斯先生的畫風變了呢#

#這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這肯定不是福爾摩斯本人#

克萊爾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向來不諷刺會死星人突然變了調調她表示需要兩秒緩沖一下。

只是克萊爾發現有個讓她淚流滿面的事:原來不知不覺中她也變成了不被諷刺會死星人的一員。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星球目前只有兩名成員,另一個是雷斯垂德探長。

男人只留給她一個精致的側臉,從克萊爾的角度看他神色平淡,仿佛是漫不經心隨口問:你想把你剛剛話裏那個高大如上帝的人拉下神壇嗎?

福爾摩斯先生,我的世界是沒有神的。

於是克萊爾也用一種像從對方那覆制粘貼的聲線說:“我是無神論者,先生。”

克萊爾沒看見夏洛克的微笑,她去收拾偵探帶來的東西,指望對方做是不可能的了。然後她聽見福爾摩斯先生說:“克萊爾,雖然我們暫時落在了下風,但不意味著我們只能無助的等。”

克萊爾發誓她從偵探的話裏聽出了興奮,她想起多諾萬警員關於福爾摩斯先生高功能反社會的話,聳聳肩,不以為意,她對夏洛克說:“需要我做什麽?”

“跟我來。”

畢竟她也不是什麽正派角色呢~

*****

“兇手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但案件裏卻出了三個意外:範茜,湯姆和菲奧娜。後者死於殺人滅口,可前者卻被被劃花了臉,還記得你的猜測嗎,克萊爾?兇手在生氣,因為他挑選的人身上有他不滿意的傷疤。”

沒得到接話的偵探從思維殿堂裏抽出一個眼神看過去。

克萊爾一臉“你是認真的?”表情看著他,一邊朝前面的司機小哥使了個眼色。

他們正在前往範茜·阿諾德——第二個受害人家裏的路上。

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從上車的一刻起就開始喋喋不休。

克萊爾再次確定車上並沒有隔音玻璃這種東西,她故意清了下嗓子,“福爾摩斯先生,你確定要在這兒談?”

她警惕的看向司機,同時也向對方表達了關於自己認為這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的意願。

夏洛克冷哼一聲,拿手機的同時還不忘對克萊爾的諷刺,“為你的智商擔憂,克萊爾。”

【讓你的眼線離開,

否則我保證你和某女王的□□緋聞會傳遍整個英聯邦。sh】

看著偵探迅速發完一組簡訊,然後克萊爾就聽到了讓她啞然無語的話,“我以為和麥克羅夫特有了一次談話經驗的你,已經充分掌握了他的行事風格。”

不,先生,在我看來任何名字上帶有福爾摩斯字樣的人都是讓人無法掌握的奇葩。

克萊爾已經無力想象福爾摩斯先生的父母會是怎樣的存在了。

“所以?”這種等級的諷刺她還不放在眼裏。

“你好,阿卡珊小姐,我是你和福爾摩斯先生的司機喬~”

克萊爾看著前面的司機小哥突然轉過頭,熱情的沖她招招手。

=_=

雖然已經上了自動擋,但是這樣不看路真的好?

“所以?所以我們以後打車不需要付錢了。”夏洛克看著短信回覆頭也不擡的說。

【至少我為你們減輕了經濟負擔,克萊爾一定會需要,又及,夏洛克,我和女王沒有,哪怕一丁點的關系,她是個有智慧的女人……】

後面的話夏洛克自動屏蔽了。

*****

“日安,夫人,我們是蘇格蘭場的警員,雷斯垂德探長讓我們來采集一下信息。”克萊爾看著切換成影帝模式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她發誓這絕對是她認識夏洛克·福爾摩斯以來,對方說話最溫和的一次,還帶著笑容。

永遠只被冷笑的克萊爾:……

“可是我以前已經錄過一次口供了啊。”阿諾德夫人是個柔弱的女人,很難想象她是怎麽把自己唯一的女兒餵成運動健將的模式。莫名上門的警長讓她有點不知所措,然後求助性的看向在場的另一位同性。

克萊爾拿出自己最具安撫人心的笑容,“是這樣的,夫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不幸的是,兇手又帶走了一名受害者,根據他往常的慣例,還有48小時的安全期,所以我們想來詢問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遺漏的線索。”

克萊爾抱歉的看著眼前這個憔悴的女人,對方正在招呼他們往客廳走,聽了這話她身形一頓,然後迅速紅了眼眶,憤怒讓她嬌小的身軀顫抖著。

“上帝啊,又有一個無辜的女孩被帶走了嗎?就像我的茜茜那樣?”克萊爾遞過一張紙巾。

上帝!她最怕女人哭了!

夏洛克及時打斷:“阿諾德夫人,我可以去範茜小姐的臥室看看嗎?”

阿諾德夫人淚眼朦朧的看過去,夏洛克正在看範茜小姐曾經獲得的獎杯,“當然,警長,不過我把茜茜的房間鎖上了,我去幫你拿鑰匙。”然後她眼淚汪汪的拿鑰匙去了。

克萊爾怒瞪:“福爾摩斯先生!我以為詢問這些事是你來做的!”

夏洛克坦然:“你做的很好,克萊爾,繼續和阿諾德夫人聊聊,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ー`ー)明明是你嫌棄對方哭的太煩人……

克萊爾嘆氣,到臥室估計她也幫不上忙,留在這套套口風也是好的。

二十分鐘後。

……

“我的茜茜,她是那麽貼心,小時候有壞孩子嘲笑她是單親家庭,為了不讓我擔心,她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你知道嗎,警長?”阿諾德夫人接過紙巾,用力的擤了下鼻涕。

“……您說……”

“那麽小的一個孩子,她跑過來抱住我的腿,說媽媽我會保護你……”可憐的夫人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抱著自己女兒的照片失聲痛哭。

可是這一次,她的女孩再也不會像小時候躲貓貓一樣,在她找不到時只要喊一聲就會乖乖從床底下爬出來說“媽媽我在這”了。

這一刻克萊爾無比期待福爾摩斯先生的身影,她真的不知道怎樣去安慰一個受傷的母親。

她看著阿諾德夫人的眼睛:悲傷,憤怒,無奈,怨恨。

克萊爾看著自己這雙手,筆記本上從頭到尾就沒記過幾句話。

她想起那些年和可汗顛沛流離的日子。她是最早和可汗在一起的一批人,與那些後加入的,一來就處於“黃金時代”的人不同:他們過過那種敵人不死死的就是自己的日子。所以她從不後悔。

克萊爾看著那個女人,原本產生的動容被盡數割去。她或許同情這個女人,卻不會再安慰,她很清楚,即使有機會回到過去,她還會拿起手中的槍。戰爭所教給她的就是從不質疑自己的心。

既然選擇了惡,就不會再對善有任何期待。那些身處黑暗卻還向往光明的人,只是因為還不夠黑。

克萊爾收回那只原來想要拍拍對方肩的手,所謂偽善,她還不屑。

第十八章

“過來一下,克萊爾·阿卡珊警長。”

夏洛克的聲音把她從回憶裏拉扯回來,克萊爾收回神,下意識的又遞上一張紙巾,才帶著歉意對阿諾德夫人說:“失陪,夫人,”

“阿卡珊警長,請一定,一定要抓住兇手!”

感受到來自對方的灼灼目光,她當然不能說“敵人很強大,我們還沒什麽線索”的這種蠢話。好在對方需要的不過是一種信念,於是她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說:“請放心,夫人,我們一定會抓住他。”

“克萊爾·阿卡珊警長!我需要你!”

夏洛克有力的喊叫聲刺透靜謐的一樓再次傳到她的耳朵裏,這讓原本悲情嚴肅的氣氛多少有些尷尬——雖然幾分鐘前她曾萬分想念過這聲音。

克萊爾不自然的笑笑,對對方使了個眼色就匆匆跑上了二樓。

……

“福爾摩斯先生,你最好有什麽重要的發現要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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