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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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古神的陰面讓位面毀滅，陽面促進位面新生。
位面毀滅時，文明和生靈的絕望會成為陰面的養料，而陰面的眼睛睜開，又會加速位面的毀滅。
而位面誕生時，文明和生靈繁盛帶來的生機，則會加強陽面的力量。
祂們同為一體，又互相制約，而且可以相互轉化。
原初的七大分身鎮守七處晶壁薄弱點，隔絕宇宙之外的汙染。
誕生自我意識後的陰面意志撒亞戈斯，知道陽面意志原初和雲奚的約定，利用《分手日常》，想借雲奚之手，讓原初的七個分身被負面情緒影響，汙染墮化，轉化為祂的一部分。
她以為只是個游戲，其實全是讓撒亞戈斯一手安排。
只是……《神明分手日常》是撒亞戈斯的游戲，那神明家園呢？
雲奚召喚出神明家園。
這是厄塞第一次以上帝視角看到雲奚的神明家園。
祂手指點了點，“它的氣息，很像在我沒誕生意識之前，你裝載我的容器。”
“容器？”雲奚想到厄塞說的，她將祂當儲備糧，不免囧囧有神。那是食盒嗎？
“不過，又有些不一樣。”
祂手指觸碰時，雲奚看到，被白霧籠罩的神明家園裏，一個金色的晶核若隱若現。
在厄塞觸碰時，七面晶核的一面，亮起了黑暗序列的圖騰。
厄塞，“還是那個容器，不過確實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雲奚打量著神明家園。
“構建它的，除了你的宇宙法則。還有我們一半的權柄。”一道溫柔清朗的聲音響起。
雲奚轉頭看去。
神明家園中外圍變淺的白霧出現一圈圈藍色的漣漪。
精密的齒輪逆轉轉動，像是鐘表的齒盤互相輾軋，然後上面出現了一個漂亮的Q版小人，銀發藍眼，眼睛彎起，斯文溫柔。
克裏斯。
厄塞的視線幾乎在看到祂的時候，瞬間冷下來。
雲奚看出了那眼神……是想將Q版小人捏爆。
雖然知道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仇恨一點沒消失啊。
“雖然奚奚當時將我們當儲備糧，但是後來，你沒有吞掉我們，不能融為一體，我們可是很失落呢。”克裏斯坐在雲奚肩頭。
“你怎麽出來了？”雲奚用手指點了點Q版小人的腦袋，“怎麽只有你出來？”
被雲奚戳，克裏斯也不在意，反而抱起她手指在指尖香了一口。
別說，雖然知道是克裏斯，但縮小後的Q版小人做這樣的動作，還是挺可愛的。
“嘩！”厄塞冰冷的視線朝著親親的Q版小人猛地刺去。
龍翼甚至扇出了狂風。
可惜克裏斯就是緊緊抱著雲奚指尖一動不動，布靈布靈的Q版大眼睛，還含著笑意故意覷了一眼厄塞，然後又故意繼續往雲奚指尖貼了貼，解釋。
“我的權柄是時空。”
神明家園也算是另類的空間。比起其他序列的神祇，確實克裏斯出來容易一點。
時空就是bug啊。
雲奚想到克裏斯明顯掌控的，比其他神多許多的信息，心中感慨。
就連厄塞，如果不是祂在這裏被撒亞戈斯延展同化，借機會反溯了撒亞戈斯，根本不會知道這麽信息。
“先說正事。”雲奚制止了兩神自己打自己。
最後一塊信息拼圖也被克裏斯補上了。
神明家園是雲奚用自己的力量和這片宇宙中誕生的‘正面情緒’打造的家園，和負面情緒相反，正面情緒壓制陰面，滋養陽面，可以遏制墮化汙染。
所以神明家園可以清除隔絕汙染。
也許是雲奚接觸《神明分手日常》後觸動了在意識中的‘神明家園’，原本只是一個小空間的它，也像分手日常一樣，逐漸演化成了游戲形式。
“它是受你喜好影響，所以演化了這個模樣。”克裏斯點了點神明家園，“實質上，你可以將它設置成任何形式，制定它的規則與秩序。”
雲奚眼睛一亮。
“如果將它放在宇宙之外，它能阻隔撒亞戈斯的汙染嗎？”
克裏斯的Q版小人看向雲奚，眼眸彎彎，“能。但光依靠你的力量和我們的權柄還不夠。需要更多正面的能量。”
雲奚：“比如？”
“任何與混亂、負面相對的力量。”克裏斯伸出手，上面多了一團流光溢彩的光。
雲奚曾經看到過，那是克裏斯和她展示過的，祂收集的‘奇跡’。
克裏斯，“絕望中綻放的希望之花，必死之局下扭轉命運的奇跡，混亂中重建秩序，文明由衰轉盛，逐漸興盛繁榮時生靈欣欣向上的活力……等等。”
雲奚舔了舔唇，心臟激烈地跳動起來了。
在宇宙之外，用勘破之眼看到撒亞戈斯後，她就隱約想出了一個解決撒亞戈斯的方法——只要讓陰面的眼睛繼續沈睡，汙染就無法繼續侵蝕。
這只是一個思路，但她還沒想好怎麽鋪就這一條路。
而現在，克裏斯提供的消息。讓她這條路越來越清晰。
雲奚，“這些事情，同樣能使撒亞戈斯沈睡，遏制祂睜眼是吧？”
“可以。”克裏斯看向雲奚，“奚奚，是想到什麽辦法了嗎？”
“嗯。”雲奚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我們這片宇宙的汙染已經很嚴重，反覆扭轉時間線，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就算回撥時間，隨著撒亞戈斯睜眼的速度越來越快，等祂完全睜眼，回撥時間線會趕不上祂侵蝕的速度。
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讓祂陷入沈睡。”
雲奚想到自己在宇宙之外看到的那些破碎世界，“許多個宇宙位面同時走向衰亡，文明衰弱的絕響會喚醒祂的意志。
但是那些走向終末的世界的滅世危機，對我們來說，卻並非不能解決。”
比如，在低級文明世界，一場大洪水，就能給一個文明帶來滅頂之災。可在可以星球移民的星際時代，甚至能將環境惡劣的星球改造成宜居星。
文明越高級，解決危機的能力就越強。
克裏斯了然，“奚奚是想，去其他世界，阻止它們走向滅亡。”
“是。”雲奚點頭，“就算不能產生正面能量促使撒亞戈斯閉眼，起碼不能繼續讓祂睜開眼睛。”
“不過這件事，光憑我不行。”她雖然能抵抗撒亞戈斯的精神汙染，在宇宙之外漫步，但是光憑她，效率還是太慢了。
但是，大多數人，到了宇宙之外，立刻就會因為窺見撒亞戈斯而發瘋，成為汙染源，根本無法自由到達其他位面。
她之前有思路，卻還在思考如果解決這個問題。
而神明家園，現在成了最好的解決方法。
可以屏蔽汙染的神明家園是最好的中轉站。
她可以重寫神明家園的規則。
它既可以成為‘神明家園’，又能成為一個‘空間中轉站’，送異能者去不同的危機世界，扭轉文明的終末。
“真是個……好方法。”克裏斯低低一笑，眼眸彎起，湖藍的眼中蕩起一片笑意，溫和包容，“奚奚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
不過，這個設想雖然可行，卻是一個大工程。
不僅要構建好連通各個世界的橋梁，去各個終末世界也有一定危險，需要合適的人選。
當務之急，還是先打開混亂星域的禁制。
如果有便宜舅舅的支持，起碼在‘征丁’上，要方便的多。而且，還能帝國名義和聯邦一起合作。
這件事，瞞不了便宜舅舅。
只是，便宜舅舅身體裏還有一個古神教一席路易大帝。
路易大帝執行‘火種計劃’，視古神汙染為進化，以犧牲多數人而保存‘人類血脈’，認為在古神汙染下失去理智的人，都是優勝劣汰下的淘汰品。
從他的角度，他是以自己的方法，保存文明的火種。
他是一個瘋子，也是一個極端的理想主義者。
雲奚不確定，一個瘋狂的、朝自己目標踽踽獨行數百年的瘋子，是否能輕易放棄自己的計劃。
雲奚看了看厄塞和克裏斯，詢問他們有沒有將占據另一人身體的靈魂趕出去的方法。
“尋常的，有。”克裏斯點頭，眼眸微彎，“但奚奚說的那位，是小路易。”
雲奚：“……”
雖然知道克裏斯他們年齡比誰都大，但是聽到自己前男友，喊自己名義上的老祖宗‘小xx’，還是感覺很奇怪。
“嗯。”她點了點頭。
“他是撒亞戈斯的錨點之一，利用撒亞戈斯的力量不斷轉生到血脈子嗣身上。雖然有辦法解決他，但是，那樣做的話，他轉生之人也會死。”
克裏斯看向她，一副她一點頭，就立馬把路易弄死的態度。
雲奚：“……”
雖然，如果讓凱撒大帝知道，他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死亡。但雲奚還是放棄了讓克裏斯插手的打算。
“算了。”雲奚搖了搖頭，“這件事暫時不急。而且打造空間中轉站可以借用古神教的力量。先打開混亂星域的禁止吧。”
想要將人輸送到其他空間，必須通過這片宇宙的晶壁。孔洞正好是現成的通道。
古神教想要打開孔洞，去宇宙之外。現在她也是。起碼暫時階段，他們的目標一致，並不沖突。
厄塞打開了混亂星域的禁制。
代表黑暗權柄的權杖升空，籠罩在混亂星域外的禁行禁制消失。
覆蓋整片星域的黑色屏障緩緩消失。
混亂星域各個星球，所有人擡起頭，看向天空。
航空指揮中心，代表各個航道節點的光點一個個亮起。
坐在屏幕前的人欣喜若狂，“禁制消失了！對外航道通航了！”
科雷星，典賣行，正用布擦著前天剛入手的帝國之鷹的老板，看著新聞，手中的布瞬間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提溜圓。
那……那失明的少女說的是真的？！
真解除禁制了？！
然而，最引人註目的。
還是早就環繞在混亂星域外的帝國戰艦以及……首次降臨混亂星域的神明。
金色的輝光在寰宇中延展，柔和的白羽在星域中化為光點飄落，光明首次降臨這片黑暗庇護之地。
只是，還沒等混亂星域的人目睹光明之神，熾白的光芒就從天際上空消失隱沒。
蘭洛歐雙腳赤裸，踏足在冥土赤紅的土地上。
六翼潔白，五官俊美，神聖莊嚴。
祂銀睫掩下金輝瞳孔，琉璃般璀璨的眼睛望向雲奚，“奚奚。我找了你很久。跟我走。”
雲奚：“……”
她已經能感受到身後厄塞壓抑的怒火了。
剛才情緒還算穩定的黑龍，猩紅雙瞳冷厲如刀，像是一只被闖入領地的獅子。
用力攬住雲奚的腰。
蘭洛歐赤足走過來，抓住雲奚一只手。
雲奚肩上，還有個克裏斯的Q版。
蘭洛歐和厄塞互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了對方頸間。
因為有雲奚在身前擋住，之前蘭洛歐看得並不清楚，靠近了才發現她身後的人，脖子上隱約露出黑色項圈一部分。
厄塞目光註視著蘭洛歐脖頸上精致的銀白色項圈。
氣氛一時冷凝。
夾在中間的雲奚：“……”
汗流浹背了家人們。
克裏斯唇角噙著春風般的笑容，直接空間置換，將雲奚和自己轉移到了數十米之外。
祂以非常耐心溫和的聲音，如同長輩般勸說，
“能讓你為難的人，說明都不適合你。”
一棍子將蘭洛歐和厄塞都打死。
雲奚：“……你們不是同一個神嗎？”
罵自己真的好嗎？
克裏斯唇角微翹，表情未變，“祂們是不適合你的那部分。”
雲奚：“……”
蘭洛歐：“同一個神？”
雲奚嘆口氣。並不是每個神都覺醒了關於本體的記憶。
她只能給蘭洛歐解釋一遍。
然後，在蘭洛歐思考時，開始思考怎麽告訴亞特斯和尤克希爾。
“不用擔心，祂們已經知道了。”克裏斯溫和地微笑。
“我們知道了。”
清冷平和的聲音響起。
雲奚看過去，這才發現，神明家園周圍的白霧散去了。
青發碧瞳的Q版小人俊美清冷，從裏面走出來。
另一邊，閃電劈裏啪啦，人身蛇尾的羽蛇雙翼一展，迅速像閃電一樣沖向雲奚。
“奚奚！”
然而，還沒沖過來，就被一條綠色柳枝給抽了。
嬌嬌蛇周身炸起一片閃電，順著柳條直接砸向尤克希爾。
雲奚：“……”
看來，就算知道對方就是自己，關系還是……不怎麽好啊。
雲奚一手一個，把兩Q版形態的小人抓起來。
怕傷到她，兩只終於停手了。
厄塞、蘭洛歐、克裏斯的目光也朝她看過來。
雲奚：“……”
分明是同一個神，卻有一種前男友聚會的該死尷尬感。
撒亞戈斯，真該死啊！！！
正當她心中痛罵撒亞戈斯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
時間到了。
她金銀雙瞳變成了暗淡無光的黑色，世界又變成了一片黑暗。
“奚奚，你的眼睛……”眼皮上傳來微涼的觸感，她聽到了嬌嬌蛇變得低沈、沈郁的聲音。
哪怕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周圍的目光。
不是沒有神註意到她異色的雙瞳和上面傳來的熾陽和秩序的氣息，只是，祂們都以為那單純就是昭烈和律白將自己一部分寄生在她身上，卻沒想，她自己的眼睛卻成了這幅模樣。
雲奚感覺到濃郁的生機凝聚在眼眶，是尤克希爾。
只不過，這並非受傷，而是窺探撒亞戈斯的詛咒。
在撒亞戈斯的力量沒被削弱前，她的後遺癥一直存在。
“沒事。一點小小的代價。”雲奚搖了搖頭。
周圍的氣息變得沈默而凝滯。
“啪嗒。啪嗒。”雲奚手背上突然落下大滴水珠，她感覺微涼的鱗片微微卷住了自己。
雲奚：“……”
不用猜，就知道是嬌嬌。
怎麽還哭啊？
嬌嬌蛇蹭了蹭她，“痛不痛？我的眼睛也給你。”
雲奚：“……不痛。”
她循著感覺，用手摸了摸嬌嬌蛇的腦袋，安撫道，“我沒事。”
之後，最開始聚在一起暗流湧動的氣氛倒是平靜了不少。
雲奚開始說正事。
不過，還有個麻煩要解決。
去改變其他位面的終末結局，固然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但是，這個過程極其漫長。
想去其他位面，就要打開孔洞，和其他世界連通。重新打開與宇宙之外的通道，撒亞戈斯汙染的速度會更快。
以現在帝國與聯邦的情況，也許不等他們削弱撒亞戈斯，世界已經完蛋了。
“不必擔心。”蘭洛歐輕輕蹲下來，“奚奚，你會有時間的。”
無形中，雲奚似乎感覺到，祂們之間達成了什麽約定。
很快，雲奚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厄塞沒有繼續鎮守孔洞，而是和其他神一起聯手清除了這一片撒亞戈斯延展的意志觸手。
“在這片宇宙穩定之前，我會一直拖住祂。”
像是不同道聲音，又像是同一道聲音。
雲奚雙眼看不見，腦海中卻突然炸起了一大片記憶。
原初。
她努力催動最後一點能量，睜開眼睛。
看到一團金芒，像是她在寰宇中，看到的古神陽面那一片璀璨的金輝。
她看到金芒飄向孔洞。
雲奚下意識追了過去，就見祂飄向寰宇中心的一只眼沈睡、一只眼睜開的古神。
然後，那只閉上的眼睛，像是沈眠許久的人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線璀璨的縫隙，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她被寰宇之極巨大的雙眼註視，一只眼充滿粘稠、貪婪的猙獰惡意，一只眼溫柔、熱烈、安寧。
粘稠的觸手，從混亂與邪惡那一面伸展，向她卷進來。
雲奚好像聽到了小眼球以前的囈語，“融合”“成為一體”。
只是，那些觸手還沒伸過來，就被自己另一半金輝斬斷。
她被一團金輝推了回去。
再次睜眼，看到了夏白航覆雜的目光。
“你沒事吧。”
眼睛因為過度使用而酸澀流淚，雲奚關閉神之眼，重新回到失明狀態。過度使用力量，讓她餓得前胸貼後背。
“沒事，只是很餓。”
沒有時間憂傷，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比起傷感與內耗，不如迅速執行計劃。
要努力往前走，才能更早重合。
‘沈眠計劃’光靠帝國和聯邦力量還是太小，混亂星域異能者眾多，雖然這裏的人大多興趣桀驁不好管理，但是如果用得好，也是一張好牌。
而且她從夏白航手下的人身上看出來了，雖然外面都說混亂星域亂，但是幾大門閥手下的人，紀律堪比帝國軍隊。
她本以為，要說服幾大門閥還需要一些手段，沒想到她一提，幾大門閥就接連應下，配合得不得了。
商討完合作事宜，夏白航才親自送雲奚帝國戰艦上。
雲奚怕其他幾大門閥答應得那麽痛快，背地裏會搞小動作，請夏白航幫忙註意一下。
夏白航只是溫和地笑著搖了搖頭，“好。不過，對你，他們不敢耍手段。”
親眼看到了那麽一幕，他相信，就算五大門閥想搞小動作，他們背後的神祇都會壓著祂們。
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切，夏白航又眸色覆雜地看向雲奚。
只不過，雲奚心中滿腦子都是怎麽改造神明家園，又看不見，根本發現不了他的目光。
和小夥伴聚完，雲奚回到帝國戰艦，直接回到帝國主星，和凱撒舅舅密談了一晚上。
雲奚沒看到路易大帝，但她知道，他聽得見。
不到半個月，帝國傳出重磅消息。
真理會的猜想是真。
宇宙之外，還有其他宇宙。
古神、汙染和異能者這些隱秘，在整個宇宙掀起了軒然大波。
只是，在末世恐慌還達到頂點時，聯邦和帝國聯合推出了‘沈眠計劃’，征集救世者去其他位面完成任務。
在救世計劃推出時，所有序列的神祇同時降世，竟為人類官方的計劃背書！號召信徒！
進入主神空間完成任務者，可以用積分兌換由混亂星域、聯邦官方、帝國以及主神設置的獎勵。
那一天，神明降臨的光輝幾乎籠罩整個星際。
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從沒出現過！
整個星際悲觀絕望的氣氛轉瞬變得狂歡瘋狂。
這一日，又被稱為“神降日”、“救贖之日”。
最後，沈眠計劃中，作為中轉的‘主神空間’入口，設定在了擁有最大孔洞的混亂星域主星，永夜星。
永夜星，孔洞。
雲奚站在孔洞前，旁邊是一身綬帶軍裝的帝國皇帝。
銀發藍眼，五官深邃，是加圖索皇族經典長相。
只不過，此時，掌握身體的，不是凱撒，而是路易。
周圍，還有曾經打生打死的背棺人、紳士、窺密者、人偶師。
曾經打生打死的人，此時難得和平地站在一起。
只是，和平之下暗流湧動。
他們都知道，合作只是暫時的。
雲奚打開孔洞想救世，而古神教打開孔洞，是想讓古神覆蘇。
雖然古神教也打著救世的幌子，但被古神汙染多年，誰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麽瘋子。
雲奚利用權柄，解開一個月前離開混亂星域時，由厄塞、尤克希爾等人一起封印的孔洞，打算將由神明家園改造的主神空間安置在孔洞外。
因為尤克希爾祂們共同出手，至少這個孔洞周圍，屬於撒亞戈斯的意識暫時已經被清除了。
她手中出現一個微型魔方，剛一出手，兩道勁風就向她襲來，癲狂的吶喊聲響起。
“致敬我主！”
她早就做好了被襲擊的準備，當即出手。
但有人比她更快。
路易大帝手指一揮，猩紅的血迸濺出來，卻沒有濺下，而是被固定在一片空間。
背棺人和紳士，像是被琥珀封存的昆蟲，臉上還帶著狂熱的表情，被固定住。
路易大帝臉色不變地，將他們扔向孔洞，目光剛準備轉向窺密者和人偶師。
“我自己來。”戴著黑色網帽的優雅女性翹起烈焰紅唇，用羽扇輕遮半臉，看向路易，“路易。我和他們這種已經在古神腐蝕中迷失心智、徹底忘記目的的人不一樣。
你怎麽知道，我和你不是，走在同一條道路上的人呢？”
“路易，你從來不是一個人踽踽獨行。”
說著，她優雅地走到孔洞前，迎著裏面的狂風，以義無反顧地姿態，撲了進去，同時身體爆成血霧，隱滅在一片虛無中。
“親愛的妹妹。”人偶師歡快地聲音響起。
雲奚手上被塞了一個小人偶。
面容精致，眼瞳蔚藍，掛著笑容。
是曾經人偶師給她的，他自己的人偶。上次他送她的，早就壞了。
“這次，別再弄丟了。”
他彎唇一笑，整個人沒入孔洞，“再見。”
“不對，以後見不到了。”
雲奚攥緊手中的人偶，看著他如窺密者一般，沒入孔洞。
“別傷心。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旁邊，響起低緩平和的聲音。
雲奚看向路易大帝。
事情在她意料之中，但意料中，又有一些意料之外。
路易大帝看向孔洞，“我並不是一個好人。我背叛過很多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甚至占據我血脈子孫的身體，冷酷地拿我子民的性命做賭。”
“我們是古神的資深信徒，是祂的錨點。”
這就是雲奚和他們同聚於此的原因。
祂們呆在這片宇宙，乃至於，死在這片宇宙，都會為古神錨定更多的註視，加深汙染。
而沈眠計劃，需要時間，需要與汙染賽跑。
古神教想要在這片土地覆蘇主神，雲奚想要清除錨點，所以他們同聚於此。
大家對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
這些事，凱撒大帝也同樣知道。
路易大帝臉上浮現出淺淺的慈祥笑意，看向雲奚。
明明是凱撒大帝那張年輕的臉，此時雲奚卻從上面看到了滄桑與歲月。
“我背叛過人類，我的子孫、我的臣下親友，這一次……我想背叛一次神。”
他輕輕地說道，雙唇蠕動，“請跟我和凱撒說一聲對不起。”
“同時，希望你能成功。”
雲奚垂眸，“我會成功。”
路易大帝微微一笑，“那就不要傷心。我們都只是，朝著自己道路上前行的朝聖者。錨定自己的目標，不要猶豫和徘徊，繼續走吧。”
他伸手摸了摸雲奚腦袋。
雲奚感覺到，有什麽從凱撒大帝身上出來，沒入了孔洞內，然後有什麽東西，徹底湮滅了。
凱撒大帝沈默地和她並肩看向孔洞。
雲奚也走向孔洞。
她剛準備出手布置主神空間。
寰宇之中，撒亞戈斯的眼瞳，突然睜大了。
中間黑色的瞳孔裂紋打開。
雲奚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冷意。
黏膩濕潤的觸感，卷住她的小腿。
本已經死去的人偶師，胸膛裂開，用新的肉芽，迅速包裹蔓延他全身。
不一會兒，一具蒼白猙獰的男性軀體出現。
祂頭發生長，由銀白變為純黑，面容變得俊美邪異，明明是人的長相，周身卻充滿了壓抑、粘稠的非人邪異感。
他無一處不蠱惑完美，兩只眼睛卻是黑黢黢的看不到一點光。
任何生物看到祂的第一眼，產生的念頭絕對是——
怪物。
又是一個，極端美麗的怪物。
讓人心生怖懼，又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迷之蠱惑。
將驚悚與美麗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雲奚腳下的觸肢，正是從祂手上蔓延過來的。
雲奚腦海中幾乎瞬間出現一個名字，撒亞戈斯。
人偶師身上，有兩顆心臟！
她得到了兩顆眼睛，但……古神教存在那麽多年，會不會……早就收集了不少曾經的殘軀。
“奚奚。第一次見面。”
親昵的稱呼，被以一種奇異的、充滿惡意的粘稠腔調說出來。
這聲音不像是從耳朵裏傳進來，倒是直接響在腦海。
觸肢暧昧地從她小腿一路往上。
“但，我已經註視你，很久、很久了。”
在祂說話的瞬間，她改造完的神明家園上，突然發現了一顆巨大的眼球。
從祂身上蔓延的觸手，趴伏籠罩整個神明家園。
猩紅的眼睛，邪獰詭異。
然後，祂將整個神明家園吞入眼裂中。
窺探撒亞戈斯那一眼，她感覺到了家園的異動，之後小眼球便一直消失了。
雲奚以為，祂是被撒亞戈斯回收了。沒想到，當時撒亞戈斯只是為祂輸送了力量，讓祂得以一直埋伏在神明家園，甚至連尤克希爾祂們都沒發現。
撒亞戈斯朝小眼球招了招手，找回自己一部分。
猩紅的眼珠內，裂開的紋路轉動，它吞著神明家園，朝撒亞戈斯移動。
雲奚，“回來。”
剛剛移動的小眼珠，一頓。
撒亞戈斯也沒想到，屬於自己的一部分，竟然會不聽指揮。
祂嘴角勾起笑弧，聲音卻像是淬了冰一樣冷。
“你在猶豫什麽？汙染她，從此我們融為一體不好嗎？”
小眼球猩紅瞳孔內，轉動，翻湧著渴望與欲望。
雲奚面色平靜，“小眼球。你要背叛我嗎？”
撒亞戈斯，“你的真名撒亞戈斯，不叫原初。她喜歡的，是我們的背面。”
小眼球轉動，看了雲奚一眼，飛向撒亞戈斯。
“動手！”
在祂即將靠近撒亞戈斯那一瞬，雲奚身後七大權柄浮現。
被小眼球眼裂張開，吞下去的神明空間裏，生命、熾陽、光明等最濃郁的、屬於陽面的力量炸開，砸向撒亞戈斯。
“轟。”寰宇中心，睜開的猩紅眼睛，微微闔上了一些。
和她配合偷襲，小眼球自己也被炸得慘兮兮。
祂向
她伸出觸手。
雲奚握住軟綿綿的觸手。
慘兮兮的眼球轉動，有點可憐兮兮，“嘰……嘰嘰。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你，只能留在宇宙之外。”雲奚摸摸祂的觸手。
“嘰。奚奚，要……要來看我。”
“好。”雲奚點頭，她以後在宇宙之外的時間，應該不少。
……
天朗氣清，開學季。
朝氣蓬勃的學生們為校園帶來了一絲蓬勃的生機。
“……就是這樣。聯邦和帝國簽立聯合公約，為了拯救我們的宇宙，每年都會派人通過主神空間，前往各個瀕臨危機的位面。
而從各個位面出來的一些有識之士，也會去拯救其他位面。
你們大學畢業後，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名任務者，和主神空間簽訂契約。
當年和雲奚走在一起的那屆新生，現在都是主神空間的中流砥柱。你們也要加油。”
“周老師，我們的校友返校活動，什麽時候邀請雲奚學姐他們回校演講啊？”有人期待地問。
老周揉了揉額頭，這件事，校長也催過他很多次。畢竟雲奚是鳴海星出去的，知名度最高的學生。
“等我們的宇宙再穩定一些吧。”
下課，老周帶著教案回到辦公室，剛放下教案，光腦就傳來通訊，上面亮著兩個字——雲奚。
“雲奚？嗯？要帶朋友回來看我？是多多他們嗎？那老師和師娘多備一些菜。老師隨時有時間！”
“？？伴侶？你有伴侶了？”老周瞪大眼睛，旁邊的老師們一個個八卦地湊了過來。
雲奚的戀愛史一直是聯邦、帝國、混亂星域經久不衰的熱門話題。
星網上甚至流傳著她和神明談戀愛的傳聞！有網友還將曾經直播時一些神降的視頻和錄音剪輯出來，寫出了n個版本的神明戀愛史。
其中，風暴之主版最多。因為風暴教廷從不追責大家寫同人和宣傳照片，甚至還頗為鼓勵？
通訊裏，傳來少女的聲音，“是啊。祂回來了。”
幾分鐘前……
宇宙之外，漫天光輝中。
雲奚站在古神陽面的眼睛前，小眼球趴在她肩膀上，眼珠一轉。
雲奚察覺到小眼球的異動，正打算轉身時，一道聲音就率先從她身後響起。
“奚奚，我回來了。”
雲奚轉身，擡起頭，笑著伸出手，握住祂修長白皙的手指，“歡迎回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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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的陰面讓位面毀滅，陽面促進位面新生。
位面毀滅時，文明和生靈的絕望會成為陰面的養料，而陰面的眼睛睜開，又會加速位面的毀滅。
而位面誕生時，文明和生靈繁盛帶來的生機，則會加強陽面的力量。
祂們同為一體，又互相制約，而且可以相互轉化。
原初的七大分身鎮守七處晶壁薄弱點，隔絕宇宙之外的汙染。
誕生自我意識後的陰面意志撒亞戈斯，知道陽面意志原初和雲奚的約定，利用《分手日常》，想借雲奚之手，讓原初的七個分身被負面情緒影響，汙染墮化，轉化為祂的一部分。
她以為只是個游戲，其實全是讓撒亞戈斯一手安排。
只是……《神明分手日常》是撒亞戈斯的游戲，那神明家園呢？
雲奚召喚出神明家園。
這是厄塞第一次以上帝視角看到雲奚的神明家園。
祂手指點了點，“它的氣息，很像在我沒誕生意識之前，你裝載我的容器。”
“容器？”雲奚想到厄塞說的，她將祂當儲備糧，不免囧囧有神。那是食盒嗎？
“不過，又有些不一樣。”
祂手指觸碰時，雲奚看到，被白霧籠罩的神明家園裏，一個金色的晶核若隱若現。
在厄塞觸碰時，七面晶核的一面，亮起了黑暗序列的圖騰。
厄塞，“還是那個容器，不過確實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雲奚打量著神明家園。
“構建它的，除了你的宇宙法則。還有我們一半的權柄。”一道溫柔清朗的聲音響起。
雲奚轉頭看去。
神明家園中外圍變淺的白霧出現一圈圈藍色的漣漪。
精密的齒輪逆轉轉動，像是鐘表的齒盤互相輾軋，然後上面出現了一個漂亮的Q版小人，銀發藍眼，眼睛彎起，斯文溫柔。
克裏斯。
厄塞的視線幾乎在看到祂的時候，瞬間冷下來。
雲奚看出了那眼神……是想將Q版小人捏爆。
雖然知道是自己的一部分，但是仇恨一點沒消失啊。
“雖然奚奚當時將我們當儲備糧，但是後來，你沒有吞掉我們，不能融為一體，我們可是很失落呢。”克裏斯坐在雲奚肩頭。
“你怎麽出來了？”雲奚用手指點了點Q版小人的腦袋，“怎麽只有你出來？”
被雲奚戳，克裏斯也不在意，反而抱起她手指在指尖香了一口。
別說，雖然知道是克裏斯，但縮小後的Q版小人做這樣的動作，還是挺可愛的。
“嘩！”厄塞冰冷的視線朝著親親的Q版小人猛地刺去。
龍翼甚至扇出了狂風。
可惜克裏斯就是緊緊抱著雲奚指尖一動不動，布靈布靈的Q版大眼睛，還含著笑意故意覷了一眼厄塞，然後又故意繼續往雲奚指尖貼了貼，解釋。
“我的權柄是時空。”
神明家園也算是另類的空間。比起其他序列的神祇，確實克裏斯出來容易一點。
時空就是bug啊。
雲奚想到克裏斯明顯掌控的，比其他神多許多的信息，心中感慨。
就連厄塞，如果不是祂在這裏被撒亞戈斯延展同化，借機會反溯了撒亞戈斯，根本不會知道這麽信息。
“先說正事。”雲奚制止了兩神自己打自己。
最後一塊信息拼圖也被克裏斯補上了。
神明家園是雲奚用自己的力量和這片宇宙中誕生的‘正面情緒’打造的家園，和負面情緒相反，正面情緒壓制陰面，滋養陽面，可以遏制墮化汙染。
所以神明家園可以清除隔絕汙染。
也許是雲奚接觸《神明分手日常》後觸動了在意識中的‘神明家園’，原本只是一個小空間的它，也像分手日常一樣，逐漸演化成了游戲形式。
“它是受你喜好影響，所以演化了這個模樣。”克裏斯點了點神明家園，“實質上，你可以將它設置成任何形式，制定它的規則與秩序。”
雲奚眼睛一亮。
“如果將它放在宇宙之外，它能阻隔撒亞戈斯的汙染嗎？”
克裏斯的Q版小人看向雲奚，眼眸彎彎，“能。但光依靠你的力量和我們的權柄還不夠。需要更多正面的能量。”
雲奚：“比如？”
“任何與混亂、負面相對的力量。”克裏斯伸出手，上面多了一團流光溢彩的光。
雲奚曾經看到過，那是克裏斯和她展示過的，祂收集的‘奇跡’。
克裏斯，“絕望中綻放的希望之花，必死之局下扭轉命運的奇跡，混亂中重建秩序，文明由衰轉盛，逐漸興盛繁榮時生靈欣欣向上的活力……等等。”
雲奚舔了舔唇，心臟激烈地跳動起來了。
在宇宙之外，用勘破之眼看到撒亞戈斯後，她就隱約想出了一個解決撒亞戈斯的方法——只要讓陰面的眼睛繼續沈睡，汙染就無法繼續侵蝕。
這只是一個思路，但她還沒想好怎麽鋪就這一條路。
而現在，克裏斯提供的消息。讓她這條路越來越清晰。
雲奚，“這些事情，同樣能使撒亞戈斯沈睡，遏制祂睜眼是吧？”
“可以。”克裏斯看向雲奚，“奚奚，是想到什麽辦法了嗎？”
“嗯。”雲奚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我們這片宇宙的汙染已經很嚴重，反覆扭轉時間線，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就算回撥時間，隨著撒亞戈斯睜眼的速度越來越快，等祂完全睜眼，回撥時間線會趕不上祂侵蝕的速度。
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必須讓祂陷入沈睡。”
雲奚想到自己在宇宙之外看到的那些破碎世界，“許多個宇宙位面同時走向衰亡，文明衰弱的絕響會喚醒祂的意志。
但是那些走向終末的世界的滅世危機，對我們來說，卻並非不能解決。”
比如，在低級文明世界，一場大洪水，就能給一個文明帶來滅頂之災。可在可以星球移民的星際時代，甚至能將環境惡劣的星球改造成宜居星。
文明越高級，解決危機的能力就越強。
克裏斯了然，“奚奚是想，去其他世界，阻止它們走向滅亡。”
“是。”雲奚點頭，“就算不能產生正面能量促使撒亞戈斯閉眼，起碼不能繼續讓祂睜開眼睛。”
“不過這件事，光憑我不行。”她雖然能抵抗撒亞戈斯的精神汙染，在宇宙之外漫步，但是光憑她，效率還是太慢了。
但是，大多數人，到了宇宙之外，立刻就會因為窺見撒亞戈斯而發瘋，成為汙染源，根本無法自由到達其他位面。
她之前有思路，卻還在思考如果解決這個問題。
而神明家園，現在成了最好的解決方法。
可以屏蔽汙染的神明家園是最好的中轉站。
她可以重寫神明家園的規則。
它既可以成為‘神明家園’，又能成為一個‘空間中轉站’，送異能者去不同的危機世界，扭轉文明的終末。
“真是個……好方法。”克裏斯低低一笑，眼眸彎起，湖藍的眼中蕩起一片笑意，溫和包容，“奚奚想去做什麽就去做吧。”
不過，這個設想雖然可行，卻是一個大工程。
不僅要構建好連通各個世界的橋梁，去各個終末世界也有一定危險，需要合適的人選。
當務之急，還是先打開混亂星域的禁制。
如果有便宜舅舅的支持，起碼在‘征丁’上，要方便的多。而且，還能帝國名義和聯邦一起合作。
這件事，瞞不了便宜舅舅。
只是，便宜舅舅身體裏還有一個古神教一席路易大帝。
路易大帝執行‘火種計劃’，視古神汙染為進化，以犧牲多數人而保存‘人類血脈’，認為在古神汙染下失去理智的人，都是優勝劣汰下的淘汰品。
從他的角度，他是以自己的方法，保存文明的火種。
他是一個瘋子，也是一個極端的理想主義者。
雲奚不確定，一個瘋狂的、朝自己目標踽踽獨行數百年的瘋子，是否能輕易放棄自己的計劃。
雲奚看了看厄塞和克裏斯，詢問他們有沒有將占據另一人身體的靈魂趕出去的方法。
“尋常的，有。”克裏斯點頭，眼眸微彎，“但奚奚說的那位，是小路易。”
雲奚：“……”
雖然知道克裏斯他們年齡比誰都大，但是聽到自己前男友，喊自己名義上的老祖宗‘小xx’，還是感覺很奇怪。
“嗯。”她點了點頭。
“他是撒亞戈斯的錨點之一，利用撒亞戈斯的力量不斷轉生到血脈子嗣身上。雖然有辦法解決他，但是，那樣做的話，他轉生之人也會死。”
克裏斯看向她，一副她一點頭，就立馬把路易弄死的態度。
雲奚：“……”
雖然，如果讓凱撒大帝知道，他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死亡。但雲奚還是放棄了讓克裏斯插手的打算。
“算了。”雲奚搖了搖頭，“這件事暫時不急。而且打造空間中轉站可以借用古神教的力量。先打開混亂星域的禁止吧。”
想要將人輸送到其他空間，必須通過這片宇宙的晶壁。孔洞正好是現成的通道。
古神教想要打開孔洞，去宇宙之外。現在她也是。起碼暫時階段，他們的目標一致，並不沖突。
厄塞打開了混亂星域的禁制。
代表黑暗權柄的權杖升空，籠罩在混亂星域外的禁行禁制消失。
覆蓋整片星域的黑色屏障緩緩消失。
混亂星域各個星球，所有人擡起頭，看向天空。
航空指揮中心，代表各個航道節點的光點一個個亮起。
坐在屏幕前的人欣喜若狂，“禁制消失了！對外航道通航了！”
科雷星，典賣行，正用布擦著前天剛入手的帝國之鷹的老板，看著新聞，手中的布瞬間掉到了地上，眼睛瞪得提溜圓。
那……那失明的少女說的是真的？！
真解除禁制了？！
然而，最引人註目的。
還是早就環繞在混亂星域外的帝國戰艦以及……首次降臨混亂星域的神明。
金色的輝光在寰宇中延展，柔和的白羽在星域中化為光點飄落，光明首次降臨這片黑暗庇護之地。
只是，還沒等混亂星域的人目睹光明之神，熾白的光芒就從天際上空消失隱沒。
蘭洛歐雙腳赤裸，踏足在冥土赤紅的土地上。
六翼潔白，五官俊美，神聖莊嚴。
祂銀睫掩下金輝瞳孔，琉璃般璀璨的眼睛望向雲奚，“奚奚。我找了你很久。跟我走。”
雲奚：“……”
她已經能感受到身後厄塞壓抑的怒火了。
剛才情緒還算穩定的黑龍，猩紅雙瞳冷厲如刀，像是一只被闖入領地的獅子。
用力攬住雲奚的腰。
蘭洛歐赤足走過來，抓住雲奚一只手。
雲奚肩上，還有個克裏斯的Q版。
蘭洛歐和厄塞互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了對方頸間。
因為有雲奚在身前擋住，之前蘭洛歐看得並不清楚，靠近了才發現她身後的人，脖子上隱約露出黑色項圈一部分。
厄塞目光註視著蘭洛歐脖頸上精致的銀白色項圈。
氣氛一時冷凝。
夾在中間的雲奚：“……”
汗流浹背了家人們。
克裏斯唇角噙著春風般的笑容，直接空間置換，將雲奚和自己轉移到了數十米之外。
祂以非常耐心溫和的聲音，如同長輩般勸說，
“能讓你為難的人，說明都不適合你。”
一棍子將蘭洛歐和厄塞都打死。
雲奚：“……你們不是同一個神嗎？”
罵自己真的好嗎？
克裏斯唇角微翹，表情未變，“祂們是不適合你的那部分。”
雲奚：“……”
蘭洛歐：“同一個神？”
雲奚嘆口氣。並不是每個神都覺醒了關於本體的記憶。
她只能給蘭洛歐解釋一遍。
然後，在蘭洛歐思考時，開始思考怎麽告訴亞特斯和尤克希爾。
“不用擔心，祂們已經知道了。”克裏斯溫和地微笑。
“我們知道了。”
清冷平和的聲音響起。
雲奚看過去，這才發現，神明家園周圍的白霧散去了。
青發碧瞳的Q版小人俊美清冷，從裏面走出來。
另一邊，閃電劈裏啪啦，人身蛇尾的羽蛇雙翼一展，迅速像閃電一樣沖向雲奚。
“奚奚！”
然而，還沒沖過來，就被一條綠色柳枝給抽了。
嬌嬌蛇周身炸起一片閃電，順著柳條直接砸向尤克希爾。
雲奚：“……”
看來，就算知道對方就是自己，關系還是……不怎麽好啊。
雲奚一手一個，把兩Q版形態的小人抓起來。
怕傷到她，兩只終於停手了。
厄塞、蘭洛歐、克裏斯的目光也朝她看過來。
雲奚：“……”
分明是同一個神，卻有一種前男友聚會的該死尷尬感。
撒亞戈斯，真該死啊！！！
正當她心中痛罵撒亞戈斯的時候，眼前突然一黑。
時間到了。
她金銀雙瞳變成了暗淡無光的黑色，世界又變成了一片黑暗。
“奚奚，你的眼睛……”眼皮上傳來微涼的觸感，她聽到了嬌嬌蛇變得低沈、沈郁的聲音。
哪怕看不見，她也能感受周圍的目光。
不是沒有神註意到她異色的雙瞳和上面傳來的熾陽和秩序的氣息，只是，祂們都以為那單純就是昭烈和律白將自己一部分寄生在她身上，卻沒想，她自己的眼睛卻成了這幅模樣。
雲奚感覺到濃郁的生機凝聚在眼眶，是尤克希爾。
只不過，這並非受傷，而是窺探撒亞戈斯的詛咒。
在撒亞戈斯的力量沒被削弱前，她的後遺癥一直存在。
“沒事。一點小小的代價。”雲奚搖了搖頭。
周圍的氣息變得沈默而凝滯。
“啪嗒。啪嗒。”雲奚手背上突然落下大滴水珠，她感覺微涼的鱗片微微卷住了自己。
雲奚：“……”
不用猜，就知道是嬌嬌。
怎麽還哭啊？
嬌嬌蛇蹭了蹭她，“痛不痛？我的眼睛也給你。”
雲奚：“……不痛。”
她循著感覺，用手摸了摸嬌嬌蛇的腦袋，安撫道，“我沒事。”
之後，最開始聚在一起暗流湧動的氣氛倒是平靜了不少。
雲奚開始說正事。
不過，還有個麻煩要解決。
去改變其他位面的終末結局，固然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但是，這個過程極其漫長。
想去其他位面，就要打開孔洞，和其他世界連通。重新打開與宇宙之外的通道，撒亞戈斯汙染的速度會更快。
以現在帝國與聯邦的情況，也許不等他們削弱撒亞戈斯，世界已經完蛋了。
“不必擔心。”蘭洛歐輕輕蹲下來，“奚奚，你會有時間的。”
無形中，雲奚似乎感覺到，祂們之間達成了什麽約定。
很快，雲奚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厄塞沒有繼續鎮守孔洞，而是和其他神一起聯手清除了這一片撒亞戈斯延展的意志觸手。
“在這片宇宙穩定之前，我會一直拖住祂。”
像是不同道聲音，又像是同一道聲音。
雲奚雙眼看不見，腦海中卻突然炸起了一大片記憶。
原初。
她努力催動最後一點能量，睜開眼睛。
看到一團金芒，像是她在寰宇中，看到的古神陽面那一片璀璨的金輝。
她看到金芒飄向孔洞。
雲奚下意識追了過去，就見祂飄向寰宇中心的一只眼沈睡、一只眼睜開的古神。
然後，那只閉上的眼睛，像是沈眠許久的人緩緩睜開眼睛，露出一線璀璨的縫隙，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她被寰宇之極巨大的雙眼註視，一只眼充滿粘稠、貪婪的猙獰惡意，一只眼溫柔、熱烈、安寧。
粘稠的觸手，從混亂與邪惡那一面伸展，向她卷進來。
雲奚好像聽到了小眼球以前的囈語，“融合”“成為一體”。
只是，那些觸手還沒伸過來，就被自己另一半金輝斬斷。
她被一團金輝推了回去。
再次睜眼，看到了夏白航覆雜的目光。
“你沒事吧。”
眼睛因為過度使用而酸澀流淚，雲奚關閉神之眼，重新回到失明狀態。過度使用力量，讓她餓得前胸貼後背。
“沒事，只是很餓。”
沒有時間憂傷，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比起傷感與內耗，不如迅速執行計劃。
要努力往前走，才能更早重合。
‘沈眠計劃’光靠帝國和聯邦力量還是太小，混亂星域異能者眾多，雖然這裏的人大多興趣桀驁不好管理，但是如果用得好，也是一張好牌。
而且她從夏白航手下的人身上看出來了，雖然外面都說混亂星域亂，但是幾大門閥手下的人，紀律堪比帝國軍隊。
她本以為，要說服幾大門閥還需要一些手段，沒想到她一提，幾大門閥就接連應下，配合得不得了。
商討完合作事宜，夏白航才親自送雲奚帝國戰艦上。
雲奚怕其他幾大門閥答應得那麽痛快，背地裏會搞小動作，請夏白航幫忙註意一下。
夏白航只是溫和地笑著搖了搖頭，“好。不過，對你，他們不敢耍手段。”
親眼看到了那麽一幕，他相信，就算五大門閥想搞小動作，他們背後的神祇都會壓著祂們。
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一切，夏白航又眸色覆雜地看向雲奚。
只不過，雲奚心中滿腦子都是怎麽改造神明家園，又看不見，根本發現不了他的目光。
和小夥伴聚完，雲奚回到帝國戰艦，直接回到帝國主星，和凱撒舅舅密談了一晚上。
雲奚沒看到路易大帝，但她知道，他聽得見。
不到半個月，帝國傳出重磅消息。
真理會的猜想是真。
宇宙之外，還有其他宇宙。
古神、汙染和異能者這些隱秘，在整個宇宙掀起了軒然大波。
只是，在末世恐慌還達到頂點時，聯邦和帝國聯合推出了‘沈眠計劃’，征集救世者去其他位面完成任務。
在救世計劃推出時，所有序列的神祇同時降世，竟為人類官方的計劃背書！號召信徒！
進入主神空間完成任務者，可以用積分兌換由混亂星域、聯邦官方、帝國以及主神設置的獎勵。
那一天，神明降臨的光輝幾乎籠罩整個星際。
這樣的事情，自古以來，從沒出現過！
整個星際悲觀絕望的氣氛轉瞬變得狂歡瘋狂。
這一日，又被稱為“神降日”、“救贖之日”。
最後，沈眠計劃中，作為中轉的‘主神空間’入口，設定在了擁有最大孔洞的混亂星域主星，永夜星。
永夜星，孔洞。
雲奚站在孔洞前，旁邊是一身綬帶軍裝的帝國皇帝。
銀發藍眼，五官深邃，是加圖索皇族經典長相。
只不過，此時，掌握身體的，不是凱撒，而是路易。
周圍，還有曾經打生打死的背棺人、紳士、窺密者、人偶師。
曾經打生打死的人，此時難得和平地站在一起。
只是，和平之下暗流湧動。
他們都知道，合作只是暫時的。
雲奚打開孔洞想救世，而古神教打開孔洞，是想讓古神覆蘇。
雖然古神教也打著救世的幌子，但被古神汙染多年，誰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麽瘋子。
雲奚利用權柄，解開一個月前離開混亂星域時，由厄塞、尤克希爾等人一起封印的孔洞，打算將由神明家園改造的主神空間安置在孔洞外。
因為尤克希爾祂們共同出手，至少這個孔洞周圍，屬於撒亞戈斯的意識暫時已經被清除了。
她手中出現一個微型魔方，剛一出手，兩道勁風就向她襲來，癲狂的吶喊聲響起。
“致敬我主！”
她早就做好了被襲擊的準備，當即出手。
但有人比她更快。
路易大帝手指一揮，猩紅的血迸濺出來，卻沒有濺下，而是被固定在一片空間。
背棺人和紳士，像是被琥珀封存的昆蟲，臉上還帶著狂熱的表情，被固定住。
路易大帝臉色不變地，將他們扔向孔洞，目光剛準備轉向窺密者和人偶師。
“我自己來。”戴著黑色網帽的優雅女性翹起烈焰紅唇，用羽扇輕遮半臉，看向路易，“路易。我和他們這種已經在古神腐蝕中迷失心智、徹底忘記目的的人不一樣。
你怎麽知道，我和你不是，走在同一條道路上的人呢？”
“路易，你從來不是一個人踽踽獨行。”
說著，她優雅地走到孔洞前，迎著裏面的狂風，以義無反顧地姿態，撲了進去，同時身體爆成血霧，隱滅在一片虛無中。
“親愛的妹妹。”人偶師歡快地聲音響起。
雲奚手上被塞了一個小人偶。
面容精致，眼瞳蔚藍，掛著笑容。
是曾經人偶師給她的，他自己的人偶。上次他送她的，早就壞了。
“這次，別再弄丟了。”
他彎唇一笑，整個人沒入孔洞，“再見。”
“不對，以後見不到了。”
雲奚攥緊手中的人偶，看著他如窺密者一般，沒入孔洞。
“別傷心。這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旁邊，響起低緩平和的聲音。
雲奚看向路易大帝。
事情在她意料之中，但意料中，又有一些意料之外。
路易大帝看向孔洞，“我並不是一個好人。我背叛過很多人，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甚至占據我血脈子孫的身體，冷酷地拿我子民的性命做賭。”
“我們是古神的資深信徒，是祂的錨點。”
這就是雲奚和他們同聚於此的原因。
祂們呆在這片宇宙，乃至於，死在這片宇宙，都會為古神錨定更多的註視，加深汙染。
而沈眠計劃，需要時間，需要與汙染賽跑。
古神教想要在這片土地覆蘇主神，雲奚想要清除錨點，所以他們同聚於此。
大家對彼此的心思都心知肚明。
這些事，凱撒大帝也同樣知道。
路易大帝臉上浮現出淺淺的慈祥笑意，看向雲奚。
明明是凱撒大帝那張年輕的臉，此時雲奚卻從上面看到了滄桑與歲月。
“我背叛過人類，我的子孫、我的臣下親友，這一次……我想背叛一次神。”
他輕輕地說道，雙唇蠕動，“請跟我和凱撒說一聲對不起。”
“同時，希望你能成功。”
雲奚垂眸，“我會成功。”
路易大帝微微一笑，“那就不要傷心。我們都只是，朝著自己道路上前行的朝聖者。錨定自己的目標，不要猶豫和徘徊，繼續走吧。”
他伸手摸了摸雲奚腦袋。
雲奚感覺到，有什麽從凱撒大帝身上出來，沒入了孔洞內，然後有什麽東西，徹底湮滅了。
凱撒大帝沈默地和她並肩看向孔洞。
雲奚也走向孔洞。
她剛準備出手布置主神空間。
寰宇之中，撒亞戈斯的眼瞳，突然睜大了。
中間黑色的瞳孔裂紋打開。
雲奚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冷意。
黏膩濕潤的觸感，卷住她的小腿。
本已經死去的人偶師，胸膛裂開，用新的肉芽，迅速包裹蔓延他全身。
不一會兒，一具蒼白猙獰的男性軀體出現。
祂頭發生長，由銀白變為純黑，面容變得俊美邪異，明明是人的長相，周身卻充滿了壓抑、粘稠的非人邪異感。
他無一處不蠱惑完美，兩只眼睛卻是黑黢黢的看不到一點光。
任何生物看到祂的第一眼，產生的念頭絕對是——
怪物。
又是一個，極端美麗的怪物。
讓人心生怖懼，又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迷之蠱惑。
將驚悚與美麗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雲奚腳下的觸肢，正是從祂手上蔓延過來的。
雲奚腦海中幾乎瞬間出現一個名字，撒亞戈斯。
人偶師身上，有兩顆心臟！
她得到了兩顆眼睛，但……古神教存在那麽多年，會不會……早就收集了不少曾經的殘軀。
“奚奚。第一次見面。”
親昵的稱呼，被以一種奇異的、充滿惡意的粘稠腔調說出來。
這聲音不像是從耳朵裏傳進來，倒是直接響在腦海。
觸肢暧昧地從她小腿一路往上。
“但，我已經註視你，很久、很久了。”
在祂說話的瞬間，她改造完的神明家園上，突然發現了一顆巨大的眼球。
從祂身上蔓延的觸手，趴伏籠罩整個神明家園。
猩紅的眼睛，邪獰詭異。
然後，祂將整個神明家園吞入眼裂中。
窺探撒亞戈斯那一眼，她感覺到了家園的異動，之後小眼球便一直消失了。
雲奚以為，祂是被撒亞戈斯回收了。沒想到，當時撒亞戈斯只是為祂輸送了力量，讓祂得以一直埋伏在神明家園，甚至連尤克希爾祂們都沒發現。
撒亞戈斯朝小眼球招了招手，找回自己一部分。
猩紅的眼珠內，裂開的紋路轉動，它吞著神明家園，朝撒亞戈斯移動。
雲奚，“回來。”
剛剛移動的小眼珠，一頓。
撒亞戈斯也沒想到，屬於自己的一部分，竟然會不聽指揮。
祂嘴角勾起笑弧，聲音卻像是淬了冰一樣冷。
“你在猶豫什麽？汙染她，從此我們融為一體不好嗎？”
小眼球猩紅瞳孔內，轉動，翻湧著渴望與欲望。
雲奚面色平靜，“小眼球。你要背叛我嗎？”
撒亞戈斯，“你的真名撒亞戈斯，不叫原初。她喜歡的，是我們的背面。”
小眼球轉動，看了雲奚一眼，飛向撒亞戈斯。
“動手！”
在祂即將靠近撒亞戈斯那一瞬，雲奚身後七大權柄浮現。
被小眼球眼裂張開，吞下去的神明空間裏，生命、熾陽、光明等最濃郁的、屬於陽面的力量炸開，砸向撒亞戈斯。
“轟。”寰宇中心，睜開的猩紅眼睛，微微闔上了一些。
和她配合偷襲，小眼球自己也被炸得慘兮兮。
祂向
她伸出觸手。
雲奚握住軟綿綿的觸手。
慘兮兮的眼球轉動，有點可憐兮兮，“嘰……嘰嘰。我……我想和你在一起。”
“但你，只能留在宇宙之外。”雲奚摸摸祂的觸手。
“嘰。奚奚，要……要來看我。”
“好。”雲奚點頭，她以後在宇宙之外的時間，應該不少。
……
天朗氣清，開學季。
朝氣蓬勃的學生們為校園帶來了一絲蓬勃的生機。
“……就是這樣。聯邦和帝國簽立聯合公約，為了拯救我們的宇宙，每年都會派人通過主神空間，前往各個瀕臨危機的位面。
而從各個位面出來的一些有識之士，也會去拯救其他位面。
你們大學畢業後，也可以選擇成為一名任務者，和主神空間簽訂契約。
當年和雲奚走在一起的那屆新生，現在都是主神空間的中流砥柱。你們也要加油。”
“周老師，我們的校友返校活動，什麽時候邀請雲奚學姐他們回校演講啊？”有人期待地問。
老周揉了揉額頭，這件事，校長也催過他很多次。畢竟雲奚是鳴海星出去的，知名度最高的學生。
“等我們的宇宙再穩定一些吧。”
下課，老周帶著教案回到辦公室，剛放下教案，光腦就傳來通訊，上面亮著兩個字——雲奚。
“雲奚？嗯？要帶朋友回來看我？是多多他們嗎？那老師和師娘多備一些菜。老師隨時有時間！”
“？？伴侶？你有伴侶了？”老周瞪大眼睛，旁邊的老師們一個個八卦地湊了過來。
雲奚的戀愛史一直是聯邦、帝國、混亂星域經久不衰的熱門話題。
星網上甚至流傳著她和神明談戀愛的傳聞！有網友還將曾經直播時一些神降的視頻和錄音剪輯出來，寫出了n個版本的神明戀愛史。
其中，風暴之主版最多。因為風暴教廷從不追責大家寫同人和宣傳照片，甚至還頗為鼓勵？
通訊裏，傳來少女的聲音，“是啊。祂回來了。”
幾分鐘前……
宇宙之外，漫天光輝中。
雲奚站在古神陽面的眼睛前，小眼球趴在她肩膀上，眼珠一轉。
雲奚察覺到小眼球的異動，正打算轉身時，一道聲音就率先從她身後響起。
“奚奚，我回來了。”
雲奚轉身，擡起頭，笑著伸出手，握住祂修長白皙的手指，“歡迎回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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