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四只外掛（二合一，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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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四只外掛（二合一，已修）
藍家老爺子的通訊被快速接通。
這個年過百歲，臉上充滿歲月與威嚴的老人看著消息，一雙已經有些微暗渾濁的瞳孔劇烈顫抖。
小型全息通訊被拉起。
充滿激情發消息的藍蕭直接被家族的最高指令拉到了全息會議上。
光腦投射出光影，人像的全息投影出現在他寢室的半空中。
首位的家主、藍家長老……一個個掌控著藍家最高資源、經常在帝國各大新聞版面出現的人物出現。
正躺在宿舍床上、連軍服也松松垮垮的藍蕭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手忙腳亂整理著裝。
但這次，沒有人再挑剔他的禮儀問題。
他看到自己印象裏和藹又不失嚴厲的爺爺脊背挺直，銳利如鷹的眸子壓抑著激動，如同暴風雨前的風浪，
“藍蕭，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藍蕭心中被神明回應的激蕩慢慢平靜下來，他舉起右手，俊秀的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鄭重，“我以藍洛家族榮耀發誓。”
這一個中午，風暴序列的首席家族整個動蕩。
帝國五大頂尖家族之一藍家年邁的家主親至帝國軍校訓練場。
威嚴的老人頭發灰白，一絲不茍，身邊跟隨著藍家各領域的實權族人，西裝革履，表情嚴肅，身上代表暴風與浪潮的藍家族徽在陽光下華貴異常，流淌著藍幽幽的微光。
他們在訓練場門口和此次軍訓的負責人交談，瞬間就吸引了訓練場中不少目光。
恰好此時是軍訓的中場休息時間，不少小組做完十組體能訓練，被教官放行，正坐在草坪上休息，瞧見這一幕，便忍不住往雲奚方向看去。
中午雲奚剛打敗藍蕭，下午藍家人就過來了，他們是找誰的不言而喻。
“老大，水。”牧彥將一瓶水遞給雲奚，少年頭發上還沾著汗珠，瞇了瞇眼睛，警惕道，
“中午擂臺上的視頻被休家拿去攻訐藍家了。
雖然藍蕭加入了我們，但藍家對中午的事情恐怕有所不滿，現在來找你就算沒帶敵意也不是什麽好事。”
廖孔野性狠厲的臉上眉頭皺起，“管它什麽意。他們還能在帝國學校鬧事不成，而且有我們在，他們也別想找麻煩。”
大家身後都是有各自家族支持的，就算藍家是帝國頂尖世家，也不會不明智地一次性得罪這麽多家族。
藍蕭的訓練地點和他們隔得遠，又只和雲奚一個人提過家族想和她聯系。
導致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藍家是因為中午的事來問責的。
雲奚沒想到藍家行動這麽迅速，而且竟然一開始就讓老家主出馬。
她本以為藍家還會先與她試探接觸，先派人和她交涉、摸清底細後再引薦到家主面前。
第一次接觸就把底牌出盡，藍家比她想象的還要真誠、鄭重。
“不，也許是好事呢。”雲奚看著遠處氣質雍容的藍家人，嘴角噙起一道弧度。
在新生一組兩百米遠的地方，哈利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笑容，十分虛偽地同情道，
“看來藍家真的被逼急了，聽到消息連藍家老爺子也出馬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訓練區因為開會而遲到，結果被教官加訓的藍蕭，
“可惜他不知道，他小孫子輸了後，直接巴巴跟在新生屁股後面當哈巴狗了。”
想到藍蕭之後還會被家族責罰，哈利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高，興奮又期待地看向新生團所在方向，就等著吵起來。
他討厭藍家，也對新生團厭惡至極。
就在許多人都認為藍家是來找麻煩的時候，藍家老爺子已經和基地負責人交涉完畢，帶著一眾家族的人從移開的路障處走過來。
藍家老爺子拄著一根通體蔚藍的拐杖，朝著雲奚走來。
新生團的人全身緊繃，哈利唇角弧度越翹越高。
一年級教官瞪圓眼睛，嘆息著看了眼自己的學生，然後鼓起勇氣站起來準備攔下那位在神聖帝國地位屈指可數的大人，結果，他剛站起來沒兩步——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位威嚴的大人右手撫上左肩，行了個風暴教廷下位致敬上位的禮節，
“雲奚閣下，風暴藍家，向您問候。願風暴與您同在。”
這一秒，全場寂靜。
只剩下了蟬鳴和風聲。
就連受罰加訓的學生也不自覺收攏了聲音，震驚地看向一年級的方向，眼睛瞪得像銅鈴。
雲奚並不大懂這個世界各個教廷下獨有的禮節，因為一旦涉及信仰宗教，不論是禮儀、社交小規則還是祈禱語言都劃分得特別細，更不論說這個世界不止一種神祇和信仰。
不過好在，她聽石多多科普久了，也稍微知道一點點社交禮儀。
雲奚颯爽微笑，“願風暴與你同在。”
直到少女清亮的聲音落下，原本屏息的人才松了一口氣。
“靠靠靠。”草坪上休息的人小聲抽氣，沒忍住伸手擰了擰大腿肉，“剛……剛才藍家那位大人行的禮，是下位對上位的致敬禮吧？是我看錯了嗎！”
只有下位家族對上位家族，普通信徒對本序列的神明代行者才會使用這樣的禮節。
這是不論雙方年齡、現實地位差距的致敬禮節。
代行者被授予部分神的權柄，所以同樣共享部分神的榮光。
哈利臉色表情已經僵住了，伸手揪著自己的衣服，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藍家瘋了嗎！
就因為藍蕭被雲奚打敗了，所以要把雲奚捧上這樣的高位？！難道他們想用雲奚是風暴代行者來消除藍蕭失敗的影響。
如果是這樣——那，這招太蠢了。
不管哈利怎麽想，雲奚已經被藍家家主親自請走了。
藍家老爺子親自和負責一年級軍訓的教官商談，能不能借用雲奚的一小段時間。
按理說，帝國軍校的軍訓沒有特殊情況不可請假。
可是，身為尉官的教官看著和帝國總軍團長平起平坐、皇帝陛下麾下年邁的重臣、帝國巨頭之一的藍家家主親自和自己請假，接通著耳麥裏上級傳來的訊息。
他還能怎麽辦，只能答應唄。
教官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好，下午的訓練已經進行一半了，都是些體能訓練，離開半天不影響。”
“感謝你的理解。”藍家老爺子微笑著，威嚴又不失溫和。
教官受寵若驚，“祝閣下身體康健。”
等到雲奚她們離開，他掃了眼心情浮躁的新生們，“休息夠了？眼睛快望得掉出來了！快起來開始下一輪體能訓練！”
“教官！才休息五分鐘！”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哀嚎。
可惜教官根本不搭理，鐵面無情。
直到學生們哀哀戚戚站起來開始訓練，他才站在樹蔭下，用軍帽扇著風，搖了搖頭，嘆氣。
“我感覺這次聯邦交換生，了不得啊。總感覺會有什麽大動作。帝國軍校不平靜了。”
“那還用說。”旁邊同樣讓學生去自由拉練的教官過來，胳膊撐著同伴肩膀，“風暴藍家老家主這麽大年紀，親自來請呢。咱們軍團長都要持請帖拜訪的大人物。”
年輕的教官擡頭看了眼蔚藍無雲的天空，“總覺得——風暴將至。”
雲奚已經和藍家老爺子到了私密性極高的封閉會議室。
在藍家親自來前，雙方已經通過藍蕭這個橋梁初步了解到雙方情況了，展開對話也更輕松。
會議室，藍家家主雙目灼灼地看向雲奚，精爍的眼睛亮得驚人。
“雲奚閣下，藍蕭說您是雙神代行者，另一個代行之職為風暴？”
其實，之前藍家的態度已經是按照對待風暴代行者的禮節來了，這一次，只是明面上確認。
既然藍家已經先一步給出了態度，雲奚也不藏著掩著了。
而且從藍蕭的態度以及和藍家主的交流中，雲奚也確定了藍家對亞特斯的信仰十分忠誠堅定。
“是。”雲奚點了點頭，擡起手，掌心升起一小團風。
風暴之主的神紋自她光潔的額頭蔓延，如深海般幽藍的光映照在她瞳孔，神秘瑰麗。
神紋出現那一瞬間，會議室裏的藍家人立馬感覺到體內的風暴之力好像在翻湧，在呼應，在臣服！
原本已經坐下的、那些位高權重的藍家老人唰地站了起來，撫肩行禮。
“讚美風暴！”
會議室裏，一雙雙眼睛盯著雲奚額間瑰麗的神紋，目光炯炯。
就連老家主也不例外。
他看著那繁覆覆雜的神紋，神色掩不住的炙熱。
雲奚……雲奚完全不懂他們突然狂熱的原因，但不妨礙她一臉淡定裝鎮定。
她還是一手捏碎了手中的風團，將屬於亞特斯的那部分神眷收斂起來，微笑，“我還需要別的證明嗎？”
實在不行，將嬌嬌蛇拉出來，祂真有的降臨時長應該還剩下一點。
雲奚神紋消失，藍家主深吸一口氣，才慢慢扶著椅扶手平靜下來。
他望向雲奚的目光比親孫子還和藹。
“不需要了。”
老人搖了搖頭，眼中有羨慕，也有狂熱，
“風暴之主很眷顧您。藍家曾經也出現過風暴代行者，但我從未見過如此完整瑰麗的神紋。主一定特別信任您。”
代行者身上象征賜予權柄的神紋越完整，說明代行者越受眷顧。
雖然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風暴之主這次竟然選擇同時信奉了另一神明的信徒作代行者，這實在打破了他們奉行百年的世界觀。
雲奚打著哈哈，內心尷尬。
那可不，畢竟是個戀愛腦。
不過，想到嬌嬌蛇的不靠譜，看著藍家靠譜的模樣，她總覺得……嬌嬌蛇誤了人家。
雲奚真正展現代行者的身份後，就完全被藍家當成自己人。
雖然難免遺憾失落風暴之主沒有在藍家挑選代行者，但是既然大家都是風暴之主的信徒，便不分彼此。
更何況，代行者本來就是神明在凡塵的象征。
藍家主目光灼灼看向雲奚，
“我此次找您，是想邀請您加入風暴教廷，在這次海神節成為主祭。”
“藍家已經太多年沒有得到回應，休家最近動作不斷……便一直以此為理由爭奪風暴教廷主祭的位置。但是休家信奉的是風神，這個位置決不能讓給休家。”
“您是風暴代行者，沒有人，比您更適合成為主祭！”
雲奚從藍家主口中知道了一些主祭的信息。
主祭負責風暴教廷的祭祀，尤其是在海神節這樣的大日子，將有權動用風暴教廷大部分資源召喚神明。
沒有代行者，普通信徒要召喚主神，需要付出代價。
信徒付出代價越大，神明降臨時受到的約束越小，時間越久。
這麽一看，雲奚就明白休家那麽想要主祭身份是幹什麽了，一是想得到權，二是為了召喚風神。
雲奚，“休家想要，那就讓給他們。”
藍家人一瞬間都楞住了，不解地看向雲奚。
好在，藍家主作為一只老狐貍，養氣功夫還是不錯的。
他沒有露出其他那般的驚愕的神色，而是目光平靜地望向雲奚。
“雲奚閣下，能否告訴我們原因？我們懷疑休家有不敬之心，讓他們成為主祭，此次海神節的主祭祀神便變成了風神。
風神不過是風暴之主麾下的次位神，向來排位在後，怎麽能成為海神節的主要供奉對象！”
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這是對風暴之主的不敬！
雲奚，“與其說是休家有不敬之心，不如說是風神。”
所有藍家人面面相覷。
他們本以為這只是休家想奪權，但沒想到這件事竟然直接牽扯到了神明。
這可是神戰！
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大家心頭像是被火灼了一般，喉頭也幹澀冒煙。
雲奚沒有在意他們驚駭的目光，將暴風寶珠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到的她的話，藍家人眼中個個泛起冷意，憤怒異常。
“難怪我們去為主收取權杖時，上面少了一顆寶石。”藍家主沈穩威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憤怒。
雲奚微微訝異，沒想到藍家竟然去收取了海神權杖。
藍家主解釋，“藍家之前打算以權杖為主祭品，希望能通過權杖得到主的回應。”
他溫和地看向雲奚。
“不過，這是主的權杖。既然主已經有了代行者，那便屬於您。”
作為風暴之主在人間的代行者，自然有資格使用神明的物品。
“藍修。”藍家主招來旁邊的大孫子。
雲奚看過去，這才發現右邊還有一名清冷精致的青年，眉眼和藍蕭三分相似，但氣質更成熟。
他捧來一個異常華貴的黃金盒。
盒子一打開，雲奚便感覺一股潮汐的水汽撲面而來，似乎聽到了大海的波濤聲。
一根小臂長，通體如同藍寶石般蔚藍的權杖躺紅色絲絨之中。
巧奪天工、晶瑩剔透，那是以人類的手段根本無法制造的瑰麗。光註視著，便感受到了一股沈沈的壓迫感。
在權杖的最頂端，鑲嵌著代表水、雷霆、天空的三種寶石，還有一角卻空空蕩蕩，原來那個位置是被撬走的暴風寶石。
然而，在打開的瞬間，本來安靜躺著的權杖突然光芒大綻，直接飛向了雲奚，圍著她轉了一圈後，將杖柄往她手裏擠。
雲奚：“？”
在場風暴之主的信徒均目光呆滯。海神權杖……有這麽主動？
明明家族歷史上，家族歷代神明代行者哪怕被主暫時賜下權杖，也只能小心翼翼供著，虔誠地向其祈禱以祈求力量。什麽時候海神權杖見到代行者會像見到主人一樣自動往手裏沖？
藍家主最快從驚訝中恢覆表情，微笑道，“只有風暴之主以及風暴代行者，才能使用這根代表風暴權柄的權杖。您得到了它的認可。請收下它。”
雲奚面色覆雜，雖然之前亞特斯還說要把權杖送給她，但是沒想到兜兜轉轉卻是以這種方式到她手中。
她點了點頭，沒有推辭。在她手中，也能隨時交給亞特斯。
只是，這麽大一個權杖在手中，出去有點惹眼啊……
在雲奚想法剛冒出來時，那柄權杖就沒入了她掌心。她心念微動，好像一個意念間，海神權杖就能重新出現。
見她竟然能自如操控，藍家主在旁邊嘆為觀止。
這位絕對是歷史上，與神明契合度最高，神眷值最高的風暴代行者！
他看向雲奚的目光越來越亮，已經對雲奚之前說的話深信不疑。
因，神明的代行者根本不可能假傳神諭！她的意思一定是主的意思。
藍家主定了定神，嚴肅問，
“風神反叛，主是否降下相關神諭？”
雲奚：“……”
神諭？
那條蛇天天只知道和尤克希爾打架拆家浪費她錢，哪有什麽神諭！
祂根本不會動腦子啊！
雖然內心吐槽，但雲奚臉上卻是一臉淡定地點頭，“有。”
少女眼中的笑消失，精致的眉眼冷漠，在一瞬顯出了幾分冷厲殺伐之氣——
“海神節祭祀之日，風神隕落之時。”
平靜的語氣，明明說的是‘神明隕落’這樣的大事，卻仿佛在說你今天吃飯了嗎。
不過，反而是這樣平靜的語氣，卻更讓在場的人心中安定。
原本因為牽扯神戰而升起的那絲緊張和惶恐消失，大家信心十足，仿佛已經看到了僭越者審判、風暴的榮光再現。
他們眼神炙熱而鄭重。
激動而沙啞的聲音在會議室裏低沈響起。
“僭越者必將得到懲戒。”
“風暴的榮光永不會被篡奪。”
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端坐垂首，仿若祈禱。
雲奚：“……”
她終於知道狂信徒是什麽樣子了。
你們信徒都是這個模樣嗎！
然而，雲奚還是努力維持住了一臉的嚴肅，謹記現在自己是最大神棍頭子的身份。
雲奚將計劃和藍家說出來，藍家主眼中異彩連連。
雲奚最後囑咐，“不過，海神節前，主祭的位置表面要爭。否則休家會奇怪。”
如果不是亞特斯風神本體是蒲公英，不好完全消滅，他們也不會專門等海神節。
雲奚和他們商量了海神節事宜。
會議結束，雲奚要離開的事後，藍家主叫住了她。
溫和的老人雙目慈祥，表情平靜地問，
“雲奚閣下，能否詢問您一件事？”
雲奚點點頭，說出了自己三秒後會恨不得時間重置的話，“您說。”
“藍家為主祭祀多年，卻很久沒有得到主的回應了。”年邁的老人嘆了口氣，“我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因為我們準備的祭品不合主的心意。”
他沈穩和藹，雙目認真，聲音平靜親和。
“您可否幫我們詢問主，這次海神節祭品，是否需要藍家收集片子嗎？主有什麽特別的偏好和類型嗎？”
雲奚直接在原地楞了三秒。
然後瞳孔一裂，久遠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不！”雲奚斬釘截鐵，“祂片子已經看夠了！”
藍家主一楞，很快又恭謹道，“那請問我們能為主做什麽？主喜歡什麽祭品？”
雲奚現在是真的非常佩服這位老人了。
他是真的很淡定，竟然對自己供奉的神看不可描述小片這件事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還有心思去給嬌嬌蛇收集片子……
信徒的腦回路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樣。
不過，在震驚和尷尬後，雲奚又意識到，這是她的機會。
雲奚擡起頭，臉上露出微笑，“祂需要星幣。”
其實是她需要。不過沒關系，是該讓嬌嬌蛇的信徒為他們的主交房租了。
藍家主一楞，“星幣？”
藍家不缺錢，奇珍異寶比星幣更難尋到，這個要求實在是——太簡單了！
“對。”雲奚毫不猶豫，正氣凜然，“藍家的產業廣泛使用了嬌……咳咳，風暴之主的浮雕畫像。不論是帝國還是聯邦法，都需要交肖像權使用費、代言費……”
她將藍家要付的錢一一列舉。
年輕時縱橫星海，中年馳騁帝國政治場，見識過風風雨雨，面對什麽都能面不改色的藍家主，呆住了。
總之，不管中間怎麽商談的，從藍家走出來的雲奚，身上拿著嬌嬌蛇分紅股權，一日暴富了。
當晚，新的風暴代行者出現、藍家將海神節主祭更換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風暴教廷，所有風暴序列的家族均收到了消息。
所有家族都去探聽風暴代行者是誰。
藍家給出了答案——雲奚。
一時間，所有風暴序列的家族都炸了。
尤其是風暴序列四大家族之間，通訊閃個不停。
除了作為風暴序列君主的風暴之主外，狂風之神、雷霆之神和水神都是風暴序列下僅次於風暴之主的一級下位神，侍奉三大神明的家族和藍家共同組成了風暴教廷的理事會，掌握風暴教廷大部分話語權，而另外一些小家族則各自站隊。
在藍家提出來雲奚為主祭後，不止是休家，連雷家和水家也極力反對。
雷家脾氣火爆，直接致電藍家家主，“藍召！你瘋了？！那是聯邦人！聯邦人怎麽有資格成為主祭！雷家堅決不同意！雷家不參與藍家和休家的爭鬥，但是不要拿海神節祭神開玩笑！”
水家更委婉一點，但態度也十分強硬，“風暴代行者的出現是一件嚴肅的事情。藍家不應該因為家族面子，就以聯邦似是而非的視頻資料，將一個聯邦人推舉到風暴代行者的位置！
所有人都知道雲奚是生命代行者！除非她能召喚風暴之主，不然水家絕不認同！”
休家家主得到消息，簡直樂瘋了。
藍家確實是風暴序列龍頭不錯，但一次性受到風暴教廷理事會其他三大家族的一致抵制也遭不住。
如果說全盛時期、被風暴之主眷顧的藍家，確實是有這樣說一不二的威權，那麽現在已經虛弱百年的藍家，早就失去了昔日的榮光。
“藍召簡直瘋了。”他撫摸著熠熠閃光的風暴寶珠，對旁邊的族人笑道，“這就是垂死掙紮吧。瘋狂使人失智，那個老家夥下了一步無腦的棋。簡直是醜態畢露，”
三個家族都讓雲奚召喚風暴之主證明身份，但藍家一口咬定雲奚身份卻偏偏不拿出證據，認為我家供奉風暴之主，還能認錯代行者嗎？
然而藍家的舉動在休家看起來更是認定了他們心虛。
海神節祭祀陷入了僵持。
再加上雲奚是聯邦人的敏感身份，隨著著海神節日期越來越近，海神節前晚，這件事直接鬧到了帝國皇帝面上。
皇帝陛下聽完，派出侍官收集了雲奚的相關資料。
最後，看著資料，這位帝國皇帝輕笑出聲。
“這不剛好嗎？”
帝國皇帝擡起頭，精致的臉上，暗藍的眼睛閃著輕笑的光，“藍卿，你認定的風暴代行者，正好和休卿兒子在海神節有一場比賽。
二位都是帝國重臣，不能自己爭奪。
既然你和休卿都想要主祭權，不如以年輕人的比賽結果作為憑依吧。”
“真正的風暴代行者，不會輸給風神的準代行者，不是嗎？”
藍家主和休家主都滿意地退下。
原本只是兩個社團的考核賽，一下子拔高了地位。
“父親。”哈利得到消息，有些緊張，“真的要贏了才能得到主祭權嗎？”
他原本的設想是，等到休家祭祀完成，再進行比賽，就算有意外，他也可以召喚風神。
雲奚是生命代行者，生命序列攻擊力都不強，就算雲奚異能再怎麽強悍，也不可能戰勝神明。
可現在順序反了，想到藍蕭被雲奚雷劈的視頻，一下子沒了信心。
“怎麽會？”休家主露出笑容，看向小兒子，“主的神諭指示落下後，祭祀和召喚早就開始準備了。與藍家爭奪主祭品只是為了過個明路。”
哈利震驚，不敢想象父親竟然私自動用了風暴教廷的資源。
“都是神的諭令。”休家主一眼看穿了兒子的想法。
“海神節，只差最後一步。”休家主將暴風寶珠遞給兒子，叮囑，“風暴誕生之日，將寶珠獻給主。休家將得到新生。”
他冷靜地看向小兒子。哈利其實並非他重點培養的對象，但三年前風神賜福，他得到了最多的眷顧，也成了風神準代行者，一下子便成了休家的重點目標。
“這顆寶珠會給你帶來勝利。我們的主也會庇佑你。狂風會為我們撕碎敵人，任何障礙都將不覆存在。”
第二天，海神節。
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雨，整個帝星籠罩在水汽之中，天空中彌散盤旋著烏雲。
因為這一場盛大的節日，全體軍校生軍訓停止一天。路面、街道上，都擺滿了具有宗教概念的飾品。
一向沈穩的牧彥，得到教務處消息後都有些緊張，“老大。教務處發來消息，這次社團考核不止有教官看，風暴教廷和陛下也會過來。”
“嗯，好好準備吧。”
雲奚點了點頭，她早就收到了藍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甚至，這樣的發展，本來就在她們計劃中。
在昨晚，雲奚還收到支清蓮上將的消息，說他會陪同皇帝過來觀看。
自打來帝國，雲奚還沒見過任何一位皇室，她心中其實也對那位帝國皇帝陛下也有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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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過百歲，臉上充滿歲月與威嚴的老人看著消息，一雙已經有些微暗渾濁的瞳孔劇烈顫抖。
小型全息通訊被拉起。
充滿激情發消息的藍蕭直接被家族的最高指令拉到了全息會議上。
光腦投射出光影，人像的全息投影出現在他寢室的半空中。
首位的家主、藍家長老……一個個掌控著藍家最高資源、經常在帝國各大新聞版面出現的人物出現。
正躺在宿舍床上、連軍服也松松垮垮的藍蕭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手忙腳亂整理著裝。
但這次，沒有人再挑剔他的禮儀問題。
他看到自己印象裏和藹又不失嚴厲的爺爺脊背挺直，銳利如鷹的眸子壓抑著激動，如同暴風雨前的風浪，
“藍蕭，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藍蕭心中被神明回應的激蕩慢慢平靜下來，他舉起右手，俊秀的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鄭重，“我以藍洛家族榮耀發誓。”
這一個中午，風暴序列的首席家族整個動蕩。
帝國五大頂尖家族之一藍家年邁的家主親至帝國軍校訓練場。
威嚴的老人頭發灰白，一絲不茍，身邊跟隨著藍家各領域的實權族人，西裝革履，表情嚴肅，身上代表暴風與浪潮的藍家族徽在陽光下華貴異常，流淌著藍幽幽的微光。
他們在訓練場門口和此次軍訓的負責人交談，瞬間就吸引了訓練場中不少目光。
恰好此時是軍訓的中場休息時間，不少小組做完十組體能訓練，被教官放行，正坐在草坪上休息，瞧見這一幕，便忍不住往雲奚方向看去。
中午雲奚剛打敗藍蕭，下午藍家人就過來了，他們是找誰的不言而喻。
“老大，水。”牧彥將一瓶水遞給雲奚，少年頭發上還沾著汗珠，瞇了瞇眼睛，警惕道，
“中午擂臺上的視頻被休家拿去攻訐藍家了。
雖然藍蕭加入了我們，但藍家對中午的事情恐怕有所不滿，現在來找你就算沒帶敵意也不是什麽好事。”
廖孔野性狠厲的臉上眉頭皺起，“管它什麽意。他們還能在帝國學校鬧事不成，而且有我們在，他們也別想找麻煩。”
大家身後都是有各自家族支持的，就算藍家是帝國頂尖世家，也不會不明智地一次性得罪這麽多家族。
藍蕭的訓練地點和他們隔得遠，又只和雲奚一個人提過家族想和她聯系。
導致現在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藍家是因為中午的事來問責的。
雲奚沒想到藍家行動這麽迅速，而且竟然一開始就讓老家主出馬。
她本以為藍家還會先與她試探接觸，先派人和她交涉、摸清底細後再引薦到家主面前。
第一次接觸就把底牌出盡，藍家比她想象的還要真誠、鄭重。
“不，也許是好事呢。”雲奚看著遠處氣質雍容的藍家人，嘴角噙起一道弧度。
在新生一組兩百米遠的地方，哈利臉上不可抑制地露出笑容，十分虛偽地同情道，
“看來藍家真的被逼急了，聽到消息連藍家老爺子也出馬了。”
說完，他瞥了一眼訓練區因為開會而遲到，結果被教官加訓的藍蕭，
“可惜他不知道，他小孫子輸了後，直接巴巴跟在新生屁股後面當哈巴狗了。”
想到藍蕭之後還會被家族責罰，哈利嘴角的弧度越來越高，興奮又期待地看向新生團所在方向，就等著吵起來。
他討厭藍家，也對新生團厭惡至極。
就在許多人都認為藍家是來找麻煩的時候，藍家老爺子已經和基地負責人交涉完畢，帶著一眾家族的人從移開的路障處走過來。
藍家老爺子拄著一根通體蔚藍的拐杖，朝著雲奚走來。
新生團的人全身緊繃，哈利唇角弧度越翹越高。
一年級教官瞪圓眼睛，嘆息著看了眼自己的學生，然後鼓起勇氣站起來準備攔下那位在神聖帝國地位屈指可數的大人，結果，他剛站起來沒兩步——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位威嚴的大人右手撫上左肩，行了個風暴教廷下位致敬上位的禮節，
“雲奚閣下，風暴藍家，向您問候。願風暴與您同在。”
這一秒，全場寂靜。
只剩下了蟬鳴和風聲。
就連受罰加訓的學生也不自覺收攏了聲音，震驚地看向一年級的方向，眼睛瞪得像銅鈴。
雲奚並不大懂這個世界各個教廷下獨有的禮節，因為一旦涉及信仰宗教，不論是禮儀、社交小規則還是祈禱語言都劃分得特別細，更不論說這個世界不止一種神祇和信仰。
不過好在，她聽石多多科普久了，也稍微知道一點點社交禮儀。
雲奚颯爽微笑，“願風暴與你同在。”
直到少女清亮的聲音落下，原本屏息的人才松了一口氣。
“靠靠靠。”草坪上休息的人小聲抽氣，沒忍住伸手擰了擰大腿肉，“剛……剛才藍家那位大人行的禮，是下位對上位的致敬禮吧？是我看錯了嗎！”
只有下位家族對上位家族，普通信徒對本序列的神明代行者才會使用這樣的禮節。
這是不論雙方年齡、現實地位差距的致敬禮節。
代行者被授予部分神的權柄，所以同樣共享部分神的榮光。
哈利臉色表情已經僵住了，伸手揪著自己的衣服，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藍家瘋了嗎！
就因為藍蕭被雲奚打敗了，所以要把雲奚捧上這樣的高位？！難道他們想用雲奚是風暴代行者來消除藍蕭失敗的影響。
如果是這樣——那，這招太蠢了。
不管哈利怎麽想，雲奚已經被藍家家主親自請走了。
藍家老爺子親自和負責一年級軍訓的教官商談，能不能借用雲奚的一小段時間。
按理說，帝國軍校的軍訓沒有特殊情況不可請假。
可是，身為尉官的教官看著和帝國總軍團長平起平坐、皇帝陛下麾下年邁的重臣、帝國巨頭之一的藍家家主親自和自己請假，接通著耳麥裏上級傳來的訊息。
他還能怎麽辦，只能答應唄。
教官臉上擠出一個微笑，“好，下午的訓練已經進行一半了，都是些體能訓練，離開半天不影響。”
“感謝你的理解。”藍家老爺子微笑著，威嚴又不失溫和。
教官受寵若驚，“祝閣下身體康健。”
等到雲奚她們離開，他掃了眼心情浮躁的新生們，“休息夠了？眼睛快望得掉出來了！快起來開始下一輪體能訓練！”
“教官！才休息五分鐘！”
周圍瞬間響起一片哀嚎。
可惜教官根本不搭理，鐵面無情。
直到學生們哀哀戚戚站起來開始訓練，他才站在樹蔭下，用軍帽扇著風，搖了搖頭，嘆氣。
“我感覺這次聯邦交換生，了不得啊。總感覺會有什麽大動作。帝國軍校不平靜了。”
“那還用說。”旁邊同樣讓學生去自由拉練的教官過來，胳膊撐著同伴肩膀，“風暴藍家老家主這麽大年紀，親自來請呢。咱們軍團長都要持請帖拜訪的大人物。”
年輕的教官擡頭看了眼蔚藍無雲的天空，“總覺得——風暴將至。”
雲奚已經和藍家老爺子到了私密性極高的封閉會議室。
在藍家親自來前，雙方已經通過藍蕭這個橋梁初步了解到雙方情況了，展開對話也更輕松。
會議室，藍家家主雙目灼灼地看向雲奚，精爍的眼睛亮得驚人。
“雲奚閣下，藍蕭說您是雙神代行者，另一個代行之職為風暴？”
其實，之前藍家的態度已經是按照對待風暴代行者的禮節來了，這一次，只是明面上確認。
既然藍家已經先一步給出了態度，雲奚也不藏著掩著了。
而且從藍蕭的態度以及和藍家主的交流中，雲奚也確定了藍家對亞特斯的信仰十分忠誠堅定。
“是。”雲奚點了點頭，擡起手，掌心升起一小團風。
風暴之主的神紋自她光潔的額頭蔓延，如深海般幽藍的光映照在她瞳孔，神秘瑰麗。
神紋出現那一瞬間，會議室裏的藍家人立馬感覺到體內的風暴之力好像在翻湧，在呼應，在臣服！
原本已經坐下的、那些位高權重的藍家老人唰地站了起來，撫肩行禮。
“讚美風暴！”
會議室裏，一雙雙眼睛盯著雲奚額間瑰麗的神紋，目光炯炯。
就連老家主也不例外。
他看著那繁覆覆雜的神紋，神色掩不住的炙熱。
雲奚……雲奚完全不懂他們突然狂熱的原因，但不妨礙她一臉淡定裝鎮定。
她還是一手捏碎了手中的風團，將屬於亞特斯的那部分神眷收斂起來，微笑，“我還需要別的證明嗎？”
實在不行，將嬌嬌蛇拉出來，祂真有的降臨時長應該還剩下一點。
雲奚神紋消失，藍家主深吸一口氣，才慢慢扶著椅扶手平靜下來。
他望向雲奚的目光比親孫子還和藹。
“不需要了。”
老人搖了搖頭，眼中有羨慕，也有狂熱，
“風暴之主很眷顧您。藍家曾經也出現過風暴代行者，但我從未見過如此完整瑰麗的神紋。主一定特別信任您。”
代行者身上象征賜予權柄的神紋越完整，說明代行者越受眷顧。
雖然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風暴之主這次竟然選擇同時信奉了另一神明的信徒作代行者，這實在打破了他們奉行百年的世界觀。
雲奚打著哈哈，內心尷尬。
那可不，畢竟是個戀愛腦。
不過，想到嬌嬌蛇的不靠譜，看著藍家靠譜的模樣，她總覺得……嬌嬌蛇誤了人家。
雲奚真正展現代行者的身份後，就完全被藍家當成自己人。
雖然難免遺憾失落風暴之主沒有在藍家挑選代行者，但是既然大家都是風暴之主的信徒，便不分彼此。
更何況，代行者本來就是神明在凡塵的象征。
藍家主目光灼灼看向雲奚，
“我此次找您，是想邀請您加入風暴教廷，在這次海神節成為主祭。”
“藍家已經太多年沒有得到回應，休家最近動作不斷……便一直以此為理由爭奪風暴教廷主祭的位置。但是休家信奉的是風神，這個位置決不能讓給休家。”
“您是風暴代行者，沒有人，比您更適合成為主祭！”
雲奚從藍家主口中知道了一些主祭的信息。
主祭負責風暴教廷的祭祀，尤其是在海神節這樣的大日子，將有權動用風暴教廷大部分資源召喚神明。
沒有代行者，普通信徒要召喚主神，需要付出代價。
信徒付出代價越大，神明降臨時受到的約束越小，時間越久。
這麽一看，雲奚就明白休家那麽想要主祭身份是幹什麽了，一是想得到權，二是為了召喚風神。
雲奚，“休家想要，那就讓給他們。”
藍家人一瞬間都楞住了，不解地看向雲奚。
好在，藍家主作為一只老狐貍，養氣功夫還是不錯的。
他沒有露出其他那般的驚愕的神色，而是目光平靜地望向雲奚。
“雲奚閣下，能否告訴我們原因？我們懷疑休家有不敬之心，讓他們成為主祭，此次海神節的主祭祀神便變成了風神。
風神不過是風暴之主麾下的次位神，向來排位在後，怎麽能成為海神節的主要供奉對象！”
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這是對風暴之主的不敬！
雲奚，“與其說是休家有不敬之心，不如說是風神。”
所有藍家人面面相覷。
他們本以為這只是休家想奪權，但沒想到這件事竟然直接牽扯到了神明。
這可是神戰！
會議室裏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大家心頭像是被火灼了一般，喉頭也幹澀冒煙。
雲奚沒有在意他們驚駭的目光，將暴風寶珠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到的她的話，藍家人眼中個個泛起冷意，憤怒異常。
“難怪我們去為主收取權杖時，上面少了一顆寶石。”藍家主沈穩威嚴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憤怒。
雲奚微微訝異，沒想到藍家竟然去收取了海神權杖。
藍家主解釋，“藍家之前打算以權杖為主祭品，希望能通過權杖得到主的回應。”
他溫和地看向雲奚。
“不過，這是主的權杖。既然主已經有了代行者，那便屬於您。”
作為風暴之主在人間的代行者，自然有資格使用神明的物品。
“藍修。”藍家主招來旁邊的大孫子。
雲奚看過去，這才發現右邊還有一名清冷精致的青年，眉眼和藍蕭三分相似，但氣質更成熟。
他捧來一個異常華貴的黃金盒。
盒子一打開，雲奚便感覺一股潮汐的水汽撲面而來，似乎聽到了大海的波濤聲。
一根小臂長，通體如同藍寶石般蔚藍的權杖躺紅色絲絨之中。
巧奪天工、晶瑩剔透，那是以人類的手段根本無法制造的瑰麗。光註視著，便感受到了一股沈沈的壓迫感。
在權杖的最頂端，鑲嵌著代表水、雷霆、天空的三種寶石，還有一角卻空空蕩蕩，原來那個位置是被撬走的暴風寶石。
然而，在打開的瞬間，本來安靜躺著的權杖突然光芒大綻，直接飛向了雲奚，圍著她轉了一圈後，將杖柄往她手裏擠。
雲奚：“？”
在場風暴之主的信徒均目光呆滯。海神權杖……有這麽主動？
明明家族歷史上，家族歷代神明代行者哪怕被主暫時賜下權杖，也只能小心翼翼供著，虔誠地向其祈禱以祈求力量。什麽時候海神權杖見到代行者會像見到主人一樣自動往手裏沖？
藍家主最快從驚訝中恢覆表情，微笑道，“只有風暴之主以及風暴代行者，才能使用這根代表風暴權柄的權杖。您得到了它的認可。請收下它。”
雲奚面色覆雜，雖然之前亞特斯還說要把權杖送給她，但是沒想到兜兜轉轉卻是以這種方式到她手中。
她點了點頭，沒有推辭。在她手中，也能隨時交給亞特斯。
只是，這麽大一個權杖在手中，出去有點惹眼啊……
在雲奚想法剛冒出來時，那柄權杖就沒入了她掌心。她心念微動，好像一個意念間，海神權杖就能重新出現。
見她竟然能自如操控，藍家主在旁邊嘆為觀止。
這位絕對是歷史上，與神明契合度最高，神眷值最高的風暴代行者！
他看向雲奚的目光越來越亮，已經對雲奚之前說的話深信不疑。
因，神明的代行者根本不可能假傳神諭！她的意思一定是主的意思。
藍家主定了定神，嚴肅問，
“風神反叛，主是否降下相關神諭？”
雲奚：“……”
神諭？
那條蛇天天只知道和尤克希爾打架拆家浪費她錢，哪有什麽神諭！
祂根本不會動腦子啊！
雖然內心吐槽，但雲奚臉上卻是一臉淡定地點頭，“有。”
少女眼中的笑消失，精致的眉眼冷漠，在一瞬顯出了幾分冷厲殺伐之氣——
“海神節祭祀之日，風神隕落之時。”
平靜的語氣，明明說的是‘神明隕落’這樣的大事，卻仿佛在說你今天吃飯了嗎。
不過，反而是這樣平靜的語氣，卻更讓在場的人心中安定。
原本因為牽扯神戰而升起的那絲緊張和惶恐消失，大家信心十足，仿佛已經看到了僭越者審判、風暴的榮光再現。
他們眼神炙熱而鄭重。
激動而沙啞的聲音在會議室裏低沈響起。
“僭越者必將得到懲戒。”
“風暴的榮光永不會被篡奪。”
一個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端坐垂首，仿若祈禱。
雲奚：“……”
她終於知道狂信徒是什麽樣子了。
你們信徒都是這個模樣嗎！
然而，雲奚還是努力維持住了一臉的嚴肅，謹記現在自己是最大神棍頭子的身份。
雲奚將計劃和藍家說出來，藍家主眼中異彩連連。
雲奚最後囑咐，“不過，海神節前，主祭的位置表面要爭。否則休家會奇怪。”
如果不是亞特斯風神本體是蒲公英，不好完全消滅，他們也不會專門等海神節。
雲奚和他們商量了海神節事宜。
會議結束，雲奚要離開的事後，藍家主叫住了她。
溫和的老人雙目慈祥，表情平靜地問，
“雲奚閣下，能否詢問您一件事？”
雲奚點點頭，說出了自己三秒後會恨不得時間重置的話，“您說。”
“藍家為主祭祀多年，卻很久沒有得到主的回應了。”年邁的老人嘆了口氣，“我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因為我們準備的祭品不合主的心意。”
他沈穩和藹，雙目認真，聲音平靜親和。
“您可否幫我們詢問主，這次海神節祭品，是否需要藍家收集片子嗎？主有什麽特別的偏好和類型嗎？”
雲奚直接在原地楞了三秒。
然後瞳孔一裂，久遠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不！”雲奚斬釘截鐵，“祂片子已經看夠了！”
藍家主一楞，很快又恭謹道，“那請問我們能為主做什麽？主喜歡什麽祭品？”
雲奚現在是真的非常佩服這位老人了。
他是真的很淡定，竟然對自己供奉的神看不可描述小片這件事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仿佛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甚至還有心思去給嬌嬌蛇收集片子……
信徒的腦回路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樣。
不過，在震驚和尷尬後，雲奚又意識到，這是她的機會。
雲奚擡起頭，臉上露出微笑，“祂需要星幣。”
其實是她需要。不過沒關系，是該讓嬌嬌蛇的信徒為他們的主交房租了。
藍家主一楞，“星幣？”
藍家不缺錢，奇珍異寶比星幣更難尋到，這個要求實在是——太簡單了！
“對。”雲奚毫不猶豫，正氣凜然，“藍家的產業廣泛使用了嬌……咳咳，風暴之主的浮雕畫像。不論是帝國還是聯邦法，都需要交肖像權使用費、代言費……”
她將藍家要付的錢一一列舉。
年輕時縱橫星海，中年馳騁帝國政治場，見識過風風雨雨，面對什麽都能面不改色的藍家主，呆住了。
總之，不管中間怎麽商談的，從藍家走出來的雲奚，身上拿著嬌嬌蛇分紅股權，一日暴富了。
當晚，新的風暴代行者出現、藍家將海神節主祭更換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風暴教廷，所有風暴序列的家族均收到了消息。
所有家族都去探聽風暴代行者是誰。
藍家給出了答案——雲奚。
一時間，所有風暴序列的家族都炸了。
尤其是風暴序列四大家族之間，通訊閃個不停。
除了作為風暴序列君主的風暴之主外，狂風之神、雷霆之神和水神都是風暴序列下僅次於風暴之主的一級下位神，侍奉三大神明的家族和藍家共同組成了風暴教廷的理事會，掌握風暴教廷大部分話語權，而另外一些小家族則各自站隊。
在藍家提出來雲奚為主祭後，不止是休家，連雷家和水家也極力反對。
雷家脾氣火爆，直接致電藍家家主，“藍召！你瘋了？！那是聯邦人！聯邦人怎麽有資格成為主祭！雷家堅決不同意！雷家不參與藍家和休家的爭鬥，但是不要拿海神節祭神開玩笑！”
水家更委婉一點，但態度也十分強硬，“風暴代行者的出現是一件嚴肅的事情。藍家不應該因為家族面子，就以聯邦似是而非的視頻資料，將一個聯邦人推舉到風暴代行者的位置！
所有人都知道雲奚是生命代行者！除非她能召喚風暴之主，不然水家絕不認同！”
休家家主得到消息，簡直樂瘋了。
藍家確實是風暴序列龍頭不錯，但一次性受到風暴教廷理事會其他三大家族的一致抵制也遭不住。
如果說全盛時期、被風暴之主眷顧的藍家，確實是有這樣說一不二的威權，那麽現在已經虛弱百年的藍家，早就失去了昔日的榮光。
“藍召簡直瘋了。”他撫摸著熠熠閃光的風暴寶珠，對旁邊的族人笑道，“這就是垂死掙紮吧。瘋狂使人失智，那個老家夥下了一步無腦的棋。簡直是醜態畢露，”
三個家族都讓雲奚召喚風暴之主證明身份，但藍家一口咬定雲奚身份卻偏偏不拿出證據，認為我家供奉風暴之主，還能認錯代行者嗎？
然而藍家的舉動在休家看起來更是認定了他們心虛。
海神節祭祀陷入了僵持。
再加上雲奚是聯邦人的敏感身份，隨著著海神節日期越來越近，海神節前晚，這件事直接鬧到了帝國皇帝面上。
皇帝陛下聽完，派出侍官收集了雲奚的相關資料。
最後，看著資料，這位帝國皇帝輕笑出聲。
“這不剛好嗎？”
帝國皇帝擡起頭，精致的臉上，暗藍的眼睛閃著輕笑的光，“藍卿，你認定的風暴代行者，正好和休卿兒子在海神節有一場比賽。
二位都是帝國重臣，不能自己爭奪。
既然你和休卿都想要主祭權，不如以年輕人的比賽結果作為憑依吧。”
“真正的風暴代行者，不會輸給風神的準代行者，不是嗎？”
藍家主和休家主都滿意地退下。
原本只是兩個社團的考核賽，一下子拔高了地位。
“父親。”哈利得到消息，有些緊張，“真的要贏了才能得到主祭權嗎？”
他原本的設想是，等到休家祭祀完成，再進行比賽，就算有意外，他也可以召喚風神。
雲奚是生命代行者，生命序列攻擊力都不強，就算雲奚異能再怎麽強悍，也不可能戰勝神明。
可現在順序反了，想到藍蕭被雲奚雷劈的視頻，一下子沒了信心。
“怎麽會？”休家主露出笑容，看向小兒子，“主的神諭指示落下後，祭祀和召喚早就開始準備了。與藍家爭奪主祭品只是為了過個明路。”
哈利震驚，不敢想象父親竟然私自動用了風暴教廷的資源。
“都是神的諭令。”休家主一眼看穿了兒子的想法。
“海神節，只差最後一步。”休家主將暴風寶珠遞給兒子，叮囑，“風暴誕生之日，將寶珠獻給主。休家將得到新生。”
他冷靜地看向小兒子。哈利其實並非他重點培養的對象，但三年前風神賜福，他得到了最多的眷顧，也成了風神準代行者，一下子便成了休家的重點目標。
“這顆寶珠會給你帶來勝利。我們的主也會庇佑你。狂風會為我們撕碎敵人，任何障礙都將不覆存在。”
第二天，海神節。
天空中飄著細細的雨，整個帝星籠罩在水汽之中，天空中彌散盤旋著烏雲。
因為這一場盛大的節日，全體軍校生軍訓停止一天。路面、街道上，都擺滿了具有宗教概念的飾品。
一向沈穩的牧彥，得到教務處消息後都有些緊張，“老大。教務處發來消息，這次社團考核不止有教官看，風暴教廷和陛下也會過來。”
“嗯，好好準備吧。”
雲奚點了點頭，她早就收到了藍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甚至，這樣的發展，本來就在她們計劃中。
在昨晚，雲奚還收到支清蓮上將的消息，說他會陪同皇帝過來觀看。
自打來帝國，雲奚還沒見過任何一位皇室，她心中其實也對那位帝國皇帝陛下也有幾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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