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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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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解釋

過了七八日, 在姜從又一次從軍中回來時,蕭逐去找了姜從,說自己腿傷好了, 可以去軍營。

姜從身上的盔甲還沒有卸, 很快又要回營。

他上下掃了一眼蕭逐, 看樣子傷是好了,至於有沒有好全,既然蕭逐都說行,他還能說什麽。姜從點了點頭:“行,殿下你收拾一番,一會兒就跟我走吧。”

這個時候學堂還沒有下學,蕭逐擔心姜善寧回來找不到自己, 於是趁此機會在聽雪院找到菘藍,請她轉告姜善寧他的去向。

路過他住的客院時, 蕭逐看到長錦收拾了幾件衣裳便準備出門。也對,他都不在侯府養傷了,長錦還有什麽理由留在這裏。

蕭逐回頭看了一眼聽雪院, 即使他很想繼續裝作腿傷沒有好的樣子,和姜善寧一直親近,但他必須要盡快提升自己, 這樣才能夠保護姜善寧。

……

傍晚下學後,姜善寧像往常一樣徑直要往客院走時,菘藍忽然叫住她,跟她說蕭逐跟著姜從去軍中了。

“啊,他的腿這麽快傷都好了?”姜善寧納悶, “前日不還叫我攙著嗎,今天都能去操練了?”

“是啊姑娘, 我今日瞧著殿下,健步如飛呢。”菘藍回想了一下,振振有詞的說道。

姜善寧想了一下,腦子才轉過彎來,她雙手叉腰:“好他個蕭逐,這幾日裝瘸騙我呢!本姑娘還攙著他忙前忙後,等三日後,他從軍中回來,我非得好好出了這口氣。”

她心裏想著三日後蕭逐才會回來,到時一定要好好說道說道,沒想到今晚睡前,她忽然聽到窗子邊傳來聲響。

姜善寧從床上坐起,攏了攏寢衣,大著膽子喊了一聲:“誰啊!”

“阿寧,是我。”支摘窗外很快傳來熟悉的聲音,是蕭逐。

不是說好三天一回嗎,他怎麽今晚都回來了?

姜善寧連忙下床,推開一點縫隙,看見窗子外面站著一個高挺的男子,他穿著一身快要融進黑夜裏的衣裳,姜善寧差點都沒看見蕭逐。

回廊下掛著的燈籠在寒風中左搖右晃,昏黃的光亮映在他低垂的鳳眼中,增添了一絲朦朧的霧感。

“阿甘,你怎麽回來了?”姜善寧看著他,撐著窗子,指了指門的方向,“快進來把,外面冷,我給你開門。”

“誒,阿寧。”蕭逐叫住她。

“怎麽了?有什麽話進來再說吧,外面多冷的。”

雖說現在是秋日,夜晚的風帶著北地獨有的寒意,冷颼颼的刮過來,還是叫人覺得仿佛在冬日裏一樣。

“天晚,我就不進去了。”支摘窗打開的縫隙不大,蕭逐側身站著,聲音輕柔。

夜晚進入她的閨房,她又穿得有些……衣衫不整,傳出去會壞了阿寧的清白。

屋裏點著一根快要熄滅的蠟燭,借著昏暗的火光,蕭逐看到姜善寧穿著單薄的寢衣,似乎剛從床榻上下來,寢衣領口有些淩亂,雪白細長的脖頸直直的映在他眼底。

他目光一頓,克制地上移,看向她那雙晶亮的大眼睛。

“我沒有什麽旁的事情,只一件,午後我走時,沒有親口跟阿寧說一聲,我擔心你不知道,特意回來跟你解釋一下。”

“我還當有什麽呢,值得阿甘大半夜冒著寒氣來,這事菘藍都跟我說了。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姜善寧完全忘記了前不久她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要跟蕭逐算賬,在此時都變成了對蕭逐的擔憂。

“還有……”蕭逐靠在窗子邊,低沈的嗓音在夜色中聽起來忽近忽遠,他輕聲說:“阿寧,對不起。”

原本答應她三天回來,但是他卻食言了,今晚都從軍中回府。

姜善寧不解:“幹嘛突然說對不起?”

窗子外的寒風吹進屋裏,姜善寧哆嗦了一下,趕忙攏緊衣襟,跟蕭逐隔著窗戶說話。她抓住寬大的領口,防止有風鉆進去,等著蕭逐的回答。

蕭逐抿了抿唇:“其實我的腿,前些天都差不多能自己走了,我……我是怕腿上的傷沒有好得徹底,才麻煩阿寧每日攙我。”

“這有什麽!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嗎。”姜善寧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在寂靜的院子中很是明顯。

她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擡手捂在自己的嘴唇上,探頭到窗子邊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人才放下心。

“對了阿甘,若是軍中規矩森嚴,你也不必為了我特意跑回來,讓別的將士看到了心裏不滿,反而會抱怨我阿爹處事不公正。”

姜善寧後來仔細想了想,覺得軍中確實不像在侯府,可以隨意走動,蕭逐不應該因為自己所說的三天一回而為難,索性就讓他不回來了。

“學堂的課業你不用擔心,我跟萱萱也能一起完成,就是費的時間多一些。”姜善寧一只手撐在桌案上,“阿甘,你在軍中就好好操練,我阿爹帶兵可是有一手的,你好好學。”

這樣蕭逐日後帶兵,一定有能用上的時候。

姜善寧喜滋滋的想著,完全沒有註意到一扇之隔的蕭逐臉色忽然變得難看,垂在身側的手掌攥成拳。

蕭逐掐緊掌心,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姜善寧忽然趕他走。

她竟是連見他一面都不願意了麽,恨不得讓他住在軍中,不要回來,他就這麽令她厭煩嗎。

“那你快回去睡吧,外面站久了當心寒氣侵體,有什麽話我們下回再說。”姜善寧正大光明的開始趕人。

蕭逐垂下眉眼,擡手正想放下支摘窗時,搭在窗臺的手背忽然被一只溫暖的手覆住。

他一僵,順著那只纖細的手看上去。

“阿甘,十一月初六是我的生辰,那天你一定要來侯府啊,阿爹和大哥那天肯定會回來,你跟著他們。”姜善寧全然不知蕭逐的心思,她睜著圓圓的眼睛,眼底含著些期待,“我算了下,初六那天我得去學堂,只能下學跟你們一起。”

軍中事務繁忙,姜善寧怕蕭逐這一去就忙得回不來,擔心他錯過自己的生辰,趁著今晚告訴了他。

“十一月初六……”蕭逐小聲重覆了一遍,微微笑起來,很認真地承諾,“我記住了,我一定會陪阿寧一起過生辰的。”

*

蕭逐這一去,還真如姜善寧所想的那樣,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回來。當然,姜從和姜雲錚高淮同樣沒有回來。

馬上入冬,一年到頭,又是過年節團聚的時候。去歲此時,北狄人趁機進犯。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以防萬一,今年姜從馬不停蹄的練兵。即使是如此,也沒有一個將士抱怨。

姜善寧依舊每日急吼吼的去學堂,傍晚下學拉著顧靈萱一起做課業,每每到兩個人對著題目發楞的時候,她總是格外想念蕭逐。

若是他在,這樣的題目肯定是易如反掌。

暮秋在一日日的課程中很快過去,一晃就入冬了。姜善寧早起覺得太冷,一轉頭發現昨晚忘了將窗子闔上,她趕忙跳下床去關窗子。

恍惚間,她想起那一晚蕭逐站在窗外,和她夜話的時候。此刻再一想,距離那一次見到蕭逐,已經有好久了。

十一月初六,是姜善寧的生辰。

一大早,姜善寧跟往常一樣,洗漱後簡單梳妝,去了學堂。

她剛一走,姜夫人就開始張羅廚房洗菜做菜,更是自己親手揉面,要給姜善寧做一碗長壽面。

雖然侯府並沒有張揚,但畢竟是鎮北侯女兒的及笄生辰,早在幾個月之前,朔州各商戶之間都通了氣,在初六這日早早送來賀禮。

管家趙程客氣接待了這些商戶,侯府的庫房一時間堆滿了賀禮。

大家夥午時一起在前院吃了頓飯,趙程說傍晚侯爺和夫人要給姑娘過生辰,商戶們吃飽喝足後紛紛告辭。

鄞城沒有那麽多規矩,若是在永京那一帶,女子的及笄禮肯定是十分繁覆,規矩繁瑣。

而在鄞城,親朋之間觀禮,長輩為其簪釵就好。

午時過了沒多久,姜從帶著姜雲錚和蕭逐回府,一同給姜夫人幫忙。

蕭逐眼瞅著快到學堂下學的時辰了,擦了擦洗完菜的手,跟姜從說他去學堂接姜善寧。

姜雲錚在一旁撇嘴,嘖嘖道:“寧寧馬上就下學了,這麽點時間都等不了了?嘖嘖。”

姜從頭也沒擡,拍了姜雲錚一巴掌,笑著說道:“去吧,你們有一段日子沒見了。”

蕭逐頷首,理了理身上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武袍,大步流星朝外走。

他路上走得急,擔心姜善寧並不知道自己來找她,兩人會走岔,還好到的時候還沒有下學。

他站在學堂對面等了一會兒,就聽到學堂裏傳來吵鬧的聲音。

蕭逐一眨不眨的看著,門口一窩蜂的沖出來好多人,他掃了一眼,並沒有看到姜善寧。

沒過一會兒,他定睛到一個穿著煙粉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他的唇角勾起,烏黑的眼睛定定的望著她。

然而姜善寧卻沒有看到他,挽著顧靈萱說說笑笑的快要從蕭逐身邊過去時,蕭逐出聲喊道:“阿寧!”

姜善寧循聲回過頭,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收起,杏眼亮晶晶的,不知在說什麽好玩的事情。

蕭逐擡腳朝她走過去,嘴角淺笑:“阿寧,生辰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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