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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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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不過, 許機心瞥見許一年和洛金花兩人的慘狀,她抓起許小玉丟到許一年身邊,對許小玉道:“小玉, 給你一年伯伯,和這位金花姨姨祛下邪氣吧。”

“一年伯伯還記得吧?你在蛋裏時, 見過的。”

“一年伯伯好,金花姨姨好。”許小玉在外人面前,還是很乖巧的, 肯喊肯說。

她跳到許一年身上, 對許一年道:“一年伯伯,別亂動哦。”

許一年瞧瞧身上的小金烏, 又瞧瞧謝南珩這只大金烏, 驚訝,這兩位,孩子都這麽大了?

他掏了掏, 掏了個空。

在和邪魔這麽多年的對抗中,他的家產,早耗費得差不多了, 不然也不至於現在, 都沒有療傷的藥。

他神識在儲物環裏翻來覆去的找,終於找到一樣還算像樣的禮物。

他摸出一枚渾黃色的石頭, 放到小玉懷裏, 笑道:“小玉好, 這是地土焰心火, 給你當個零嘴兒吃。”

許小玉望向許機心。

許機心點頭後, 她才張嘴,將石頭裏的異火吞了下去。

洛金花見狀, 笑道:“我這有一株木焱心火分火,小玉別嫌棄。”

洛金花和許一年差不多,也身家窘迫,丹藥、靈草之類的,耗之一空,要不是木焱心火是她的本命異火,她還能分出一株,此時怕是得做個失禮之人。

碧翠的木焱心火剛出現在洛金花指尖,許小玉就有些躁動。

那真火對她的吸引力有些大。

她撲騰了下翅膀,克制著要吞噬的欲..望.,望向許機心,她歪頭喊道:“娘。”

洛金花給見面禮,且禮給得不輕,讓許機心有些意外。

她拿不準要不要接,畢竟,她和洛金花不熟,第一次見面就收對方大禮,會不會不太好?

她低頭望向謝南珩。

謝南珩接收到許機心的視線,道:“小玉,謝過你金花姨姨。”

他又對許機心道:“悅悅,你那還有什麽療傷丹藥嗎?”

許機心這才反應過來,“誒,許一年,你身上連療傷丹藥都沒了?這麽慘的?”

她從儲物玉鐲裏摸出一個白玉瓶,丟向許一年,道:“這是青陽丹,等小玉將你倆身上邪氣拔除了,再吃。”

青陽丹為九品丹,當年韓烈烈給那群根基有損的神族煉制的,其中青陽丹爆丹,多出五顆,給許機心和謝南珩一人分了一顆。

許機心自覺修真界的天材地寶用不上,旁人覺得無比珍貴的丹藥,在許機心這兒,就是藥而已。

這藥效果最好,她就拿了出來。

謝南珩扭頭瞧了許機心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許一年擡手接過,拔開蓋子又迅速蓋上。

裏邊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兩枚青陽丹。

他捏著瓶口,擡頭望向許機心,不敢置信,“九階救命丹,就這麽給我了?”

太大方了吧?

他將丹藥收回去,“保命用的,你自己留著,給個六七階的,就行了。”

洛金花坐在旁邊,沒有開口。

青陽丹確實珍貴,便算是沒有邪魔肆虐的陽和界,想要收集配方煉制青陽丹都困難,更何況現在?

這藥,確實太珍貴,她一個陌生人,沒那麽大的臉,收這份大禮。

謝南珩這時開口,道:“悅悅,當年謝七長老不是給了咱們兩瓶天照丹?將那天照丹給他。”

天照丹是八階丹藥,治療許一年身上的傷,綽綽有餘。

“好。”許機心翻了翻,將兩瓶天照丹,分別丟給許一年和洛金花懷裏。

丟好後,她繼續催許一年,“快說快說。”

趁許小玉給他倆祛邪氣,暫時不用打坐療傷,趕緊將發生的事說了。

許一年接過丹藥收緊儲物戒,聽到許機心的催促,面上先露出個嫌棄的神色,“嗨。”

提起這些年發生的事,許一年到現在都有些一眼難盡。

“當年,那群渡劫不是在邪魔的詭計下,被迫渡劫嘛,然後那一年,死了不少渡劫修士。”

剩餘的渡劫修士經歷了這件事,不僅沒有汲取教訓,直接誅殺還在控制內的邪魔,反而開始研究,如何更好的控制邪魔。

特別是明心禪師重新現世,那群渡劫更是像打了雞血似的研究。

他們覺得,以邪魔渡劫,是可行之道。

明心禪師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他沒有飛升,是因為他沒有神骨,沒有神骨,哪怕度過了飛升雷劫,也不能飛升。

所以,他們除了研究深化控制邪魔的契約外,還研究如何控制邪魔。

而明心禪師的存在,讓一些不動心的合體大乘修士,也開始動了心,加入掌控邪魔的那個陣營裏。

許機心驚得張大嘴巴,“啊?”

這個發展,是她沒想到的。

明心禪師的出現,反而讓這群人更執著於邪魔渡劫一路?

她問:“明心禪師沒解釋嗎?”

“解釋了。”許一年“嘶”了一聲,低頭望向手臂處,手臂那兒站著許小玉,她正在用火燒他的肉。

她對真火掌控得約莫不是很好,一會兒燒得溫溫的,很是舒服,被邪氣縈繞,涼到骨子裏的寒與冷,都減輕不少,一會兒燒到了肉,疼得像是有萬千根長針在紮。

許一年忍不住道:“弟妹,能不能讓南珩動手?”

南珩是神族,他動手不是效率更高更好?

就不勞煩小侄女了。

許機心問:“你確定?”

許一年見許機心態度不對,遲疑地望向謝南珩,道:“南珩,有什麽問題?”

許機心道:“他現在,狀態還不太穩定,很有可能給你祛邪氣時,將你給燒成灰。”

這倒不是作假,要是忽然轉換時在吐火,還真有可能失去控制,大火噴出。

許一年:“……”

“那算了。”許一年麻溜地拒絕。

小侄女偶爾痛一點就痛一點,總比沒了命好。

見許一年不再糾結這事,許機心道:“繼續說啊,明心禪師解釋了,為什麽起了反效果?”

“明心禪師解釋,他未死,是天道網開一面,但沒人信。”

許一年其實也不太信。

以為天道擁有意識,還能特意撈人不成?

天道,是萬千規則。

但是,只有這個解釋,才最符合他們這些抵抗邪魔修士的利益。

所以,他願意相信這個。

天道有意識,天道偏愛神族,天道在遷怒人族,天道在關註陽和界的眾生。

心頭略過這些想法,他繼續到:“人只聽得見自己想聽的。”

“他們認定,明心禪師渡過飛升雷劫卻未飛升,是缺了一根神骨。”

許機心有些後悔,當初放明心禪師回去,放早了。

估計明心禪師也在後悔。

他從神域出去,應該是為了勸說那些渡劫修士誅殺邪魔,他以身說法,證明以邪魔擋雷劫不可取,唯有殺邪魔,攢功德,贖罪孽,才是正確的道路。

但是,願意承認自己做錯的人少。

越是高位,越是難以回頭。

“那後來呢?”許機心繼續問,“邪魔掙脫人族控制,徹底反撲,是什麽時候?”

“後來啊,那群渡劫研制出更嚴謹的契約。他們自以為將邪魔掌控在手裏,控制邪魔闖入神域,用他們探路,想讓他們進入神域,抓回神族。”

未被邪魔控制強行渡劫的,要麽是實力強勁到一定程度,要麽是還未到瀕臨渡小劫的修士,這群渡劫不想自己步入死亡後塵,一心求活,近乎瘋魔。

所以,他們不管不顧的,只想抓神族。

但邪魔又豈是那麽好控制的?

邪魔給了那群渡劫重重一擊。

它們全都掙脫了契約,並朝那群渡劫反殺了過去。

而以往修士建立的邪魔養殖基地,以及邪魔通道,也被邪魔占據。

自那之後,人間妖域,正式迎來浩劫。

“那是在十年前。”

許一年望著下方,下方落鳳山脈生機淡薄,過往的蒼翠,變成眼前的瘡痍,這一切,都是邪魔導致的。

不過短短十年,人界和妖域,被禍害得不成樣子。

許一年頭一次直面邪魔危害,只感覺到頭皮發麻。

邪魔危害這般大,五千多年,松泉那波人,到底是哪來的底氣想著自己能操縱他們?又哪來的膽子,敢將他們給放出來?

他們不了解沒接觸過,膽大妄為還能說一句無知者無畏,但他們明明知道,也了解,為何五千年後,依舊還選擇將邪魔培育,放出?

難以理解。

許一年又想起謝南珩當年放出的留影石,之前他瞧見那留影石內容,對神族於人族妖族有大恩這話,雖然讚同,但沒有多大感觸,此時,他是真的理解,當年神族將邪魔鎮壓,不讓它們外擴,對人界妖域,對陽和界,到底有多大的恩情。

人族和妖域都在神族的庇佑之下不曾接觸過邪魔,安枕無憂,被庇佑得人都有點傻。

若有機會,他只想在松泉等人出生時,先將他們給斬殺。

別和他說,嬰兒無辜,只要一想起他們造的孽,他就能狠得下這個辣手。

“邪魔剛剛反撲,還殘留點良心的渡劫修士,將這事告知於眾,並犧牲了,沒良心的渡劫,跑了。”

“但無論人族和妖族,渡劫少啊,比起成熟期邪魔,人數太少了。那群渡劫修士犧牲,沒給邪魔造成多少打擊,到給人族妖族,造成近乎毀滅性打擊。”

要是人族妖族渡劫多,或許能救更多的修士。

“這十年,不少大乘修士在重壓下,進階了渡劫,在發現成熟期邪魔,對我們這群渡劫的血肉更感興趣,我們以自己為誘餌,在陽和界到處跑。”

“那些大乘及以下修士,則聯手誅殺未成年邪魔。”

“以及救援那些小城鎮、小宗門修士凡人。”

“但是,邪魔肆虐得太快,往往那些宗門修士,或者城鎮修士,十不存一。”

“在第二年,有修士發現未成年邪魔更喜歡帶有靈氣的東西,於是,為了給修真界留火種,開始送資質優秀的小修士,送入凡間。”

“第三年,發現火木屬性以及擁有凈化之力的東西,對邪魔更有殺傷力,於是,又在北疆南域等幾處建立一座由日昀石建立的大城,以城池為據點,一方面提供修士安全點,一方面抵抗邪魔。”

那幾座城池,以及各處還未救援的凡人,以及因為邪魔不喜歡,還未禍害的凡人界,差不多就是人族最後的幸存者。

人族這般淒慘,妖域那邊也好不到哪裏去,甚至比人族更差。

畢竟,妖族一出生,體內便有靈氣,便算是剛出生的幼崽,對未成年邪魔也有吸引力。

不吃白不吃。

而且,妖族比人族更講究自然,上邊生活的靈植靈草,遠比人域多,這些,都是吸引邪魔的存在。

許一年沒有去過妖族,這是他猜的。

此時,他也沒避諱自己的猜測,他苦笑道:“妖族,估計要罵死人族了。”

畢竟,邪魔規模能有今日這般,絕大多數都是人族培育出來的。

妖族參與這事的,不足十來個,人族,近乎全部高層參與。

許機心問:“人族還有多少渡劫?”

許一年搖頭:“我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自從知道成熟期邪魔對他們這群渡劫血肉感興趣後,他們便離開防禦城,不給那些低階帶來危險。

畢竟,於成熟期邪魔來說,縱容他們這群渡劫血肉是佳品,但大乘合體境修士,也是點心,來者不拒。

之後數年,他就一直在逃跑中渡過。

他幾次歷經生死,估計其他渡劫也一樣。

誰知道那群渡劫裏,還活著幾個?

“也就是說,人族現在純然是一邊倒?”

“對。”許一年點頭,“如果沒有神族出世,人族妖族絕對會完蛋。”

畢竟,邪魔只要吞噬,就能進入成熟期,成熟期邪魔,可謂是能源源不斷。

同樣時間內,人族和妖族進階渡劫速度,是絕對比不上邪魔的。

修士修煉,需要時間。

此消彼長之下,被碾壓是遲早的事。

他擡頭,望向那群已經將邪魔殺光的神族,好奇道:“弟妹,神族不是,在上一次大戰裏,已經全族戰死了?”

他不是咒神族死,而是真的好奇。

“天道保下來了。”許機心道。

許一年嘶了一聲,驚得想要跳起,“真的?”

“自然是真的。”許機心點點那群神族,“你覺得,這麽多神族,除了是天道出手,還有誰能搶回這麽神族神魂?”

許一年捂著胸口,難以置信。

明心禪師說得居然是真的?

天道居然真的瞧著蕓蕓眾生。

難怪天道不允許人族飛升。

五千年前,松泉那群人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不將爛攤子收拾好,天道怎麽允許他們飛升?

他壓低聲音道:“如果我積極誅殺邪魔,祂,”許一年指了指天,“會保我不死嗎?”

許機心道:“估計不會。誅殺邪魔的主力是神族,祂只會盯著神族。”

“那明心禪師,憑什麽?”許一年不忿。

明心禪師可不是神族。

他是人族。

許機心摸摸下巴,道:“因為他身上的功德吧。”

天道偏愛功德者。

許一年聽到功德二字,噤聲。

這點,他確實比不過。

他自認不是什麽壞人,沒幹過啥壞事,但也沒做過啥好事,更不會像明心禪師一樣,行走人域和凡人界,為凡人解難除厄。

他記得,明心禪師渡凡人劫時,在凡界行醫救人,留下無數藥方,救了無數凡人性命。

修士對凡人是不屑一顧的,更別說根據凡人脆弱的身體研制藥方了。

也就明心禪師願意這麽做。

而這,不過是他行的善事中,其中一件。

聽完當年發生的事,許機心又將當年來到妖族追神族的渡劫修士罵了又罵,罵完後,她問:“明心禪師,鮫人公主呢?”

“明心禪師,正帶著大悲寺佛修,誅殺邪魔呢。”許一年道。

佛修對邪魔也有克制作用。

“至於鮫人公主,”許一年沈默片刻,道,“她死了。”

“怎麽死的?”許機心驚訝。

“她又尋到一處邪魔飼養基地,在她殺那些豢養的邪魔時,被那群渡劫發現,她見無法逃出生天,幹脆自爆,一並帶走那波未成年邪魔。”

許機心聽完,沈默。

她早知鮫人公主不怕死,當年在雲霧城,她辭別她母親時,就有舍身念頭。

或許她的想法是,反正自己壽元有限,不如在有限的壽元裏,做一件更有意義的事。

許機心難免不感到惆悵,那個美麗的公主,眼角有細細魚鱗,美得像精靈一樣的公主,再也見不到了。

“娘。”許小玉撲騰著翅膀,飛向許機心,邊飛邊道,“娘,一年伯伯和金花姨姨身上的邪氣,我祛除幹凈了。”

她回到許機心身邊,先瞅向謝南珩。

見她那沒出息的爹,此時正左顧右盼,眼底滿是好奇,知道他心智又縮小了,當即昂首挺胸,暗道,這個家沒她不行。

一瞬間,感覺自己身形高大不少。

她望向許機心,滿眼寫著,誇我誇我。

許機心失笑,摸摸她的頭。

她和她爹,還真是如出一轍,做什麽都要求誇獎。

她順著她的心意,誇道:“小玉真棒。”

許小玉洋洋得意,又瞧了謝南珩一眼。

謝南珩探頭過來,“悅悅,我也棒,我也棒,我在空中一動不動,棒不棒?”

“棒棒棒。”許機心敷衍地應了一句,望向許一年,道:“邪氣祛除了,你倆先療傷吧。”

“好。”許一年吞下天照丹。

許機心在許一年身邊設了層結界,拍拍謝南珩的頭,讓他飛得更高一點。

飛到一定高度,許機心瞧見一團烏泱泱的好似飛鳥成群的雲望這邊而來。

但,那不是飛鳥,而是邪魔。

且,全是成熟期邪魔。

許機心示警,“快,聚集起來,一大波邪魔過來了,粗粗一看,三百多只。”

而神族這邊,只有一百多人。

邪魔比神族,近乎三比一。

本來在旁撐著結界的神族聞言,跟著沖入戰場,幫忙其他神族,將困在中間的邪魔誅殺。之後,匯聚到許機心身側,擡頭望去。

就這麽片刻功夫,邪魔團已經近在百丈,而這個距離,於渡劫境來說,相當於伸手可握的距離。

近,太近了。

許機心抓住許小玉放到頭頂,道:“小玉,變成白玉蛛,藏好。”

“好,娘。”許小玉麻溜地變幻,縮小,藏入許機心發髻裏。

身側神族一只只沖了過去,縱然邪魔數量三倍於己,也無所畏懼。

許機心從謝南珩背上落下,對謝南珩道:“你也去。”

謝南珩此時心智縮小,與邪魔打架在他看來,就是在玩游戲,他應一聲好,歡快地沖了過去,身上金色火焰均勻覆蓋在身上,虛虛的,啥是瑰麗。

他若一團小太陽,沖入邪魔之中,瞬間,被邪氣包裹得嚴嚴實實。

“爹!”許小玉驚呼,前jio急得扯許機心頭發,“娘,快去救爹!”

雖然爹不會因為她小讓著她,雖然她爹很喜歡和她搶娘,但她也愛她爹。

許機心足下白雲凝聚,而陰陽絲藏在凝聚的白雲之內,隨著她行走,白玉如毯般前鋪,呼吸間也來到邪魔雲前。

她道:“不急,你爹不會有事。”

下一秒,覆蓋在謝南珩身上的邪氣一瞬間好似澆在火苗上的水蒸氣,瞬間為火苗助燃,謝南珩身上的太陽真火,一瞬間暴漲一丈高。

離得近的邪魔被這火苗燎燒,瞬間少了手少了一半腰,雖然下一秒少了器官又被邪氣補充覆原,但被燎燒的疼痛,卻是真實存在。

他們後退兩步,盯著謝南珩,眼含忌憚。

謝南珩卻不知道這些邪魔的想法,他像個孩子般在邪魔裏橫沖直撞,興奮得嗷嗷叫,他一會兒追追這個邪魔,一會兒追追那個邪魔,毫無規律,又忽然出現。

相較其他剛做金烏的謝家人,謝南珩這只金烏做得更得心應手,其他謝家人瞧見邪魔,第一時間是摸出本命法寶應對,不像謝南珩,直接太陽真火開路。

待瞧見謝南珩操縱,這些謝家人才默默地,將太陽真火覆蓋在本命法寶上,與邪魔作戰。

神族雖然克邪魔,但邪魔勝在招式詭譎,且身形變幻莫定,在神族攻擊下..身.形千變萬化,讓攻擊落空。

加之多邪魔攻擊一神族,實力稍微差點的神族,有相形見絀,落入下風趨勢。

而以邪魔作風,一旦神族落敗,被邪魔沾身,那神族只會被邪魔撕碎吞噬。

許機心走了過去,腳下白雲不斷翻湧。

空中白雲存在很正常,有水煙有塵埃即可成雲,而戰鬥、風吹、能量波動,都會導致白雲漾動,無論是邪魔還是神族,都未將白雲翻湧的動靜放在心上。

倒是謝無疾瞧了腳下白雲一眼,又望向踏雲而來的許機心,眼底閃過狐疑。

但很快,邪魔攻擊,讓他將這抹狐疑拋之腦後,專心應對。

劍勢如虹,傾山倒海。

這一劍,他藏了劍陣於其後,以鎖定邪魔後路。

劍出,雲動。

金黃色的火苗隨著劍意落向邪魔。

關鍵時刻,邪魔僵直,被金黃色的長劍幻影洞穿,化作一團灰燼,消失於天地之間。

謝無疾愕然。

按照他的預想,邪魔會在關鍵時候化作幻影避過,而他會在這一劍之後,一劍化三,設天地人三才陣,鎖住他的避讓方向。

但戰鬥之中,手中劍比心底念更快,他腦中還在狐疑這邪魔的不對,手中劍已平展而出,滑向身側邪魔。

那邪魔一瞬間想躲,卻在關鍵時刻動彈不了,這次,謝無疾清楚瞧見,邪魔臉上的驚愕與恐懼。

縱然是邪魔,也畏懼死亡。

謝無疾此時已經知道有人在掌控全局,他不再多想,劍順勢一動,又刺向圍攻他的最後兩名邪魔。

這種劍出,邪魔被控,殺招鎖定,邪魔灰飛煙滅的感覺太爽了,謝無疾感覺自己完全可以嘎嘎亂殺。

反正有控在,這些邪魔和木頭人似的,躲閃不了。

而殺木頭人,又有什麽難度?

不僅僅是謝無疾這邊,其他神族也都發現這一點,驚喜之餘,忍不住望向金烏。

畢竟,神族各族都有哪些本事,他們知曉得一清二楚,唯有金烏是剛加入的,且以前是人族,手段多,誰知道是不是他們的秘術?

不過見他們殺得興奮,殺得癲狂,知道猜錯了,他們又望向許機心。

許機心立在虛空,目視前方,戰鬥帶起能量卷風,還未靠近她身側,先消失不見。不過,拂起的細風,揚起她白衣裙角,真仿若仙子下凡。

比起他們的戰鬥,她站在那兒,說不出的閑適與雅秀,像是袖手旁觀的行人,正在看一場大戲。

還真瞧不出,她全場掌控,起了關鍵作用。

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般分神也就是一瞬,他們收回視線,再次投入殺邪魔之中。

成熟期邪魔智慧並不低,也察覺到這點,其中一名邪魔道:“殺那個女修。”

立即有幾名邪魔脫離戰場,沖向許機心。

謝南珩見狀,雙翅一動,怒道:“不許傷害悅悅。”

見謝南珩這般焦急,邪魔眸光微動,得出個結論:“攔住他,那個女修沒多少戰力。”

五名邪魔齊齊去攔謝南珩,另外四名邪魔沖向許機心,而這邊戰鬥,吸引在附近追殺許一年的邪魔,在這片刻間,又來了三名邪魔。

聽到那邪魔的命令,想也不想地,跟著沖向許機心。

誰讓許機心落單呢?

能手撕邪魔·沒多少戰力·許機心:“???”

其他神族被那邪魔帶歪,也以為許機心沒多少戰力,想要抽身過來,那被邪魔纏得死死的,有神族忍不住喊道:“悅道友,先跑。”

渡劫期想要逃跑,還是很有希望的。

許機心擡手,一道皓亮的月輪自她掌心飛起,輪轉。

月輪光柔柔而灑落,若世上最美的清夢,又若淩晨薄薄的晨霧,輕透微涼,看起來毫無殺傷力。

但,當那邪魔沖過來,許機心手中月輪一瞬間一分為七,沖向那群邪魔,又在沖過去途中,月輪似揉碎的鏡子,散落漫天星辰,星星點點的,融入白雲之中。

邪魔沖到一半,面見忽然消失的攻擊,遲疑片刻,又繼續前沖,沖到一半,手、腳、身子、臉,憑空出現一層白冰。

這層白冰出現的速度很快,瞬間將邪魔全身覆蓋,那邪魔,成為一座黑色的冰雕。

下一秒,冰雕碎裂,又化作點點星光散於空中,消失不見。

許機心點點頭,對這一招星月變效果感到滿意。

唯美,殺傷力又足,正適合她這一漂亮的小蛛蛛。

她對許小玉道:“看清楚了嗎?學著點。咱們白玉蛛,原型美,招式美,讓人一見傾倒。”

許小玉聽得連連點頭,握爪。

她要將這一招學會。

太美啦。

談笑間,邪魔星辰萬點。

符合她的審美。

其他神族瞧見這一幕,過來救援的動作就是一頓。

啊,這。

這不能說毫無戰力,只能說戰力爆表。

救什麽救,他們等她來救才對。

一個個的又收回去救援的jio,專心應對身前邪魔,只有謝南珩,依舊焦急地往許機心這邊沖,誰攔撞誰。

他身上太陽真火過於純粹,邪魔不敢強攔,竟真讓他沖破包圍圈,回到許機心身邊。

謝南珩先圍著許機心饒了一圈,才落到許機心身邊,朝周圍邪魔噴火,卻沒再離開許機心。

許機心揉揉她的頭,漫不經心地,放出更多陰陽絲。

眼見成熟期邪魔一只只得死於這群神族之手,領頭邪魔道:“撤。”

說著,率先化作黑霧離去。

黑霧前沖到一半,撞上一層半透明的蛛絲,黑色煙霧,被蛛絲牢牢吸附,一動不能動。

須臾間,黑色煙霧化作冰晶,又暈染成瑪瑙,在一片霞色中,流散得幹幹凈凈。

而立於空中的蛛絲,在黑霧消失後,也跟著隱匿不見。

見狀,謝無疾道:“這群邪魔,一個也不能離開這兒。”

許機心的控與殺過於逆天,不能被邪魔所知,得暫時成為他們這邊的殺手鐧。

其他神族亦知這個道理,悶不哼聲地,加快手上動作。

在神族收尾下,這三百餘名邪魔,沒一個逃了出去。

神族歡歡喜喜收工,望著許機心,好似在瞧什麽大寶貝。

邪魔為何由神族來鎮守,是因為神族天然克邪魔,而人族和妖族,只有一小部分功法或者血脈特殊的修士,才能對邪魔有大殺傷力。

沒想到,許機心的蛛絲和功法,將邪魔克得死死的,她天生該屬於他們神族。

謝無疾朝許機心比了比大手指,又道:“我剛沒瞧錯的話,你那術法,是屬於星辰道的?”

“是。”許機心點頭。

謝無疾有些感慨,“星辰道修士很稀少,我記得有記載的最後一名星辰道,是素暉前輩。”

“她是我師姐。”

“原來是素暉前輩的師妹,失敬失敬。”謝無疾暗道,難怪是活了一萬年的老怪物,原來和素暉前輩是同期的。

修星辰道的人稀少,且低調,若素暉前輩為傳承揚名,她則藏在素暉前輩後邊默默修煉,也有可能。

謝無疾自以為找到了解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道:“星辰道,對邪魔也有壓制。”

星辰為本元之力,縱然是邪魔,亦生活中星辰之下。

白虎族族長沒謝無疾想得多,他直白得表達了自己歡喜,“有悅道友這一手,咱們誅殺邪魔,更有把握了。”

一百打三百,按理說他們不死也得重傷,反正得慘勝,但有了許機心加入,這場戰鬥,他們傷勢最重的,也只是皮..肉.傷,都不怎麽養。

這讓他,如何不開心?

他望向謝南珩,滿是讚賞。

是他們神族好兒郎,直接拐了個厲害道侶回來。

其他神族心情也很輕松,對許機心無比友好。

若說之前,是因為將許機心當做同伴,那麽現在,就是將她看做金娃娃。

有她配合,殺神族太爽了。

真正做到,屠邪魔如屠殺土雞瓦狗。

“咱們繼續殺邪魔?”有神族提議。

剛才那一仗剛活動開,完全沒有殺過癮,他迫不及待想繼續殺邪魔。

“可以可以。”其他神族亦是意猶未盡,一雙雙眼,望向許機心。

沒有許機心,雖然他們也會殺邪魔,但沒有這麽痛快,所以,他們希望許機心一起加入,但這話不好說,只一個勁的拿期待的眼神望向許機心,希望她能接收到眾人的熱情。

謝南珩站在許機心身邊,見一眾神族都在瞧自己伴侶,緊張地站起,站在許機心身前,一雙眼瞪得老大,一個個得回瞪回去。

你們自己沒伴侶嗎?看我道侶做什麽?

謝南珩這反應,又引起其他神族歡快又善意的笑聲。

他們都知道謝南珩的毛病,也知道此時他犯病了,但不管看了多少次,謝南珩犯病時,他們都覺得有意思。

就像瞧見自家或者別人家的小崽子犯傻,忍不住提起嘴角微笑。

“行,繼續殺邪魔。”說著,她扭頭,去瞧許一年和洛金花。

許一年和洛金花此時已經調息好,身上深可見骨的傷痕,此時已經痊愈,肌膚又恢覆光滑。

兩人此時坐在白雲代駕上,正望向這邊聊天。

許一年道:“金花,看,我就說與我同姓的妹子,實力是這個吧。”

比個大拇指。

“當年以一敵百的狠角色。”

洛金花以往聽許一年這般吹噓,因為不知道他嘴裏的事幾分真幾分誇,對許機心真實實力沒具體概念。

但親眼瞧見許機心的戰鬥,以往模糊的念頭,這一刻有了最直觀的感受。

強。

確實強。

她此時再聽許一年吹噓,猛點頭,“許道友,真的好厲害啊。”

她和許一年,在邪魔面前,只有被攆著跑的份,而許機心,卻能瞬間殺死七只成熟期邪魔,這就是差距。

那邊許機心擡手,兩人身下的白雲代駕不受控制地,往前飄去。

兩人沒有抵擋,任白雲代駕落到許機心面前。

白雲代駕停下後,他拉著洛金花,從代駕上落下,朝許機心和一眾神族打了招呼,“諸位道友好。”

神族望著許一年,神情冷漠。

許一年摸摸鼻子。

好吧,神族討厭人族。

許機心望向許一年,道:“許一年,你說,那些成熟期邪魔,在追殺你們這些渡劫修士?”

“對。”許一年腦筋轉得快,微微睜大雙眼,問,“你這是,想讓我和金花當誘餌,誘出成熟期邪魔?”

許機心被看穿目的,有些不太自在,正準備解釋兩句,結果許一年高興得一拍大..腿.,“好啊,我一定多引一些成熟期邪魔。”

“要不是我沒這個實力,我早想殺他們了。弟妹,殺邪魔的時候,給我留一只,我要親手殺邪魔。”

“行。”許機心爽快應道。

洛金花也沒異議,這是好事,便算許機心不提,她也想提。

她和許一年,一個走丹道,一個走隱匿之道,保命手段還行,但是攻擊手段不行,之前只能被追著跑,有心殺賊卻實力不允許,現在難得能幫上忙,自然義不容辭。

許一年和洛金花被追殺了幾年,對躲藏十分有經驗,相應的,怎麽吸引邪魔,也有經驗。

躲的時候哪些地方避開,當誘餌時,就出現在哪些地方。

他和洛金花大大方方的散開身上氣息,在城鎮或者靈脈地區大搖大擺行走,偶爾碰到一兩株滄海遺藥草,還將這些藥草采集起來,收入藥囊,日後用作培植。

這般效果很是顯著,很快有成熟期邪魔沖了過來。

許一年瞧見,拉著洛金花往外跑。

剛跑兩步,坍圮的城墻之後,廢棄的土地之下,鉆出裊裊煙霧,煙霧在空中化作人形,攔在許一年和洛金花身前。

許一年身形一閃,與洛金花避過這個方向。

而洛金花在哪些邪魔沖過來前,往前扔出丹藥。

丹藥炸開,純凈的木之力從丹藥力鉆出,沾到邪魔身上,邪魔身上黑霧,瞬間淺了一個色。

邪魔連忙後退,避過這木之力,待木之力散去,再追上去。

他們也不急,附近游蕩的邪魔多,呼朋喚友,這兩人,逃不掉。

周圍一只只邪魔鉆出,又化作煙霧在空中遁游,緊跟在許一年身上,緊追不舍。

若這些邪魔耐心觀察一下,會發現許一年看似逃得慌不擇路,實則從容不迫,他在城鎮內逃跑,看似是被他們攆得到處跑,實則在繞圈子。

明明可以沖出包圍圈,卻故意沒沖。

但過往人族渡劫修士,遇見他們就跑的事,蒙蔽了他們的理智,讓他們沒有半點思考的,追了過去。

一路追著許一年和洛金花來到郊外山腳,更有邪魔從另外一邊包抄過來,將許一年和洛金花圍在中間,見兩人所有道路都被團團圍住,無法再逃走,這群邪魔迫不及待沖向許一年和洛金花,想要將兩人撕碎。

邪魔多,修士少,能吃多少是多少。

但他們剛動,卻發現百來名神族憑空出現,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

上一秒,他們還是獵人,下一秒,他們成為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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