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4章 殘害獸族

關燈
第74章 殘害獸族

孟極的性格, 不過片刻時間的相處,就很容易看出來。

懵懂柔軟的小豹子,不會說話, 心情也全表現在肢體動作上, 而且非常明顯, 很容易惹人憐愛。

灌灌嘴硬心軟,或許心底仍是將孟極當成朋友的, 因此沒忍住說話。

語氣裏有幾分替孟極打抱不平的意味。

重明卻一楞, 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為何又說我?”

“你沒看出來, 孟極不高興了麽?”她道。

而且, 面對溫柔的孟極, 她顯然比對待重明鳥更耐心。

孟極連忙哞嘰叫, 急得轉了個圈, 想表示沒有這回事。

“哪裏有?”果然, 心大的重明也如此說。

灌灌呵了一聲, 最終又似不想和重明說話般, 淡淡吐出幾個字, “你真是不靠譜……”

言罷, 她沒再開口。

可這樣的態度惹怒了重明。

尤其是,去人間一路上,它一直在這樣被灌灌漠視。

“你說清楚。”本就性急的重明鳥,大力煽動著翅膀, 眼角微紅,“我和孟極平日裏就是這樣說話的, 我們一直是這樣相處的,怎麽就叫口不擇言了?不過把孟極忘在青林了, 的確我不對……”

“所以,才說你不靠譜。”看著孟極懵懂失落的眼神,灌灌最終以一句話,結束了對話。

重明的歇斯底裏,還沒完全開始,就被憋了回去。

若是它能化作人形,此刻定然是滿臉通紅。

架不算真的吵了起來,但眼見一時間大家都鬧得不愉快,簌棠打算勸架。

可才開口,眼前飛快地掠過一團火紅,她不由喊了聲,“重明——”

原是氣不過的重明,一扇翅膀,飛快升天。

不過眨眼間,它就不管不顧,一只鳥飛離了魔宮。

比頭一次簌棠見它時它逃命的速度還快,可見是真氣得狠了。

紅羽帶起勁風,吹起蒼綠樹葉,浮桑正化作貓立在枝椏上,他一直在靜靜觀察著,老神在在的模樣,到此刻也只是望著天邊飛遠的小點。

一般小事,他都不怎麽出手的。

孟極也受了驚。

一受驚,它竟然隱了身,唯餘重明艷麗的紅羽還在空氣中,順著孟極的動作一蹦一跳晃悠著,看起來很滑稽。

但簌棠有點笑不出來,這事搞得,她揉了揉眉心。

“……魔尊大人。”此刻,灌灌也有些拘謹。

灌灌應當是真沒想到,一番話會引得重明這樣生氣。她睫毛顫動,手也不自覺絞著衣袖。

簌棠一時也難說什麽,畢竟小朋友小學雞吵架,早先她就見識過了。

只是這次勸架慢了一步,動了動唇,她道:“罷了,魔心城如今還算安全,它氣性大也忘性大,冷靜冷靜應當就不氣了。”

重明養在她身邊之後,她就撤下了先前的追蹤咒。

但派些人手多在城裏找找,城門蹲蹲,問題倒不算大。

灌灌垂眸,抿著唇,也沒再說什麽。

透明版的孟極還在到處亂竄,簌棠輕嘆了口氣,想讓它平靜下來。

剛要試探伸手去摸它,樹上的浮桑出手了——靈光一閃,孟極顯出身影。

簌棠定睛一看,原是就差一點,她就要被驚嚇中的孟極撞到了。

身體反應快過思考,她閃身一躲,心起漣漪。

再擡眼,貓貓已藏進了大樹中。

*

孟極有點呆呆的,膽子又小。

簌棠聽不懂它說話,但同族能通心音,經過一番陪在她身邊的小獸們眾說紛紜的翻譯後,天黑之際,終於才算把它安頓好。

夜裏好似不大適合探索禁林,加之累到——主要是心累。

又過了一夜,才再次打算出發。

她本是打算只和浮桑一起。

只是……

“爾白怎得還沒回來。”出發前,簌棠下意識看了看殿門口。

按理說,只是去道個別,哪裏會用得了兩天。

灌灌昨日也沒有離開魔心殿,想來也是如此覺得。

此刻,她也立於簌棠身邊,總是沈悶的神情透出了一分擔憂。

簌棠心覺有異,恰好出城也會途徑曦陽樓,決定不如先帶著灌灌去那兒一趟。

浮桑不知如何想的,沒再化作小貓。

少年便在她身邊,與她並肩而立,他的肩膀時而與她貼近,但許是不喜與人靠得太近,只保持著咫尺之間,互相卻觸碰不到的距離。

若有似無的草木香在鼻尖蕩漾,餘光瞥過,少年柔軟的發絲偶爾掃過她的肩頭。

簌棠心裏,有點難以言喻的麻。

*

臨到曦陽樓,出乎意料地,爾白不在這裏。

老板吟蘅見了他們一大夥人來,有些詫異。

“爾白?爾白沒在此久留。”她順手替灌灌將衣領整理好,“我並非不明事理的人,他既然想離開,怎好拘束他?當日,他與我說好便走了呀,灌灌當時也在的……”

簌棠一頓。

靈力發散,幾不可察的靈氣籠罩了整座曦陽樓,可是任何爾白的氣息都察覺不到。

“當日,是昨日?”回想爾白告別的時間,簌棠問。

吟蘅點頭,“是的。”

灌灌也抿著唇,顯而易見的心急與懊悔,“當時住了一夜,我憑欄望見街上的孟極,見爾白還與吟蘅姐有話要說,便與爾白說好先行一步。”

當初偷了孟極的東西,灌灌心裏到底是有些愧疚的。

也會放下爾白,先陪著孟極。

簌棠心沈了沈,“如此說來,爾白獨自一夜在外面?”

爾白在魔界並無其他住處可去,灌灌也清楚,因此今日才如此著急。

簌棠也不知怎得,心跳得很快,有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爾白被魔界的細作盯上了……

可魔心城她早派人手清理了一遍,應當沒什麽危險了,難道他出城了?

正想著,見不遠處當真有一魔將追來鬧市,一見簌棠,立刻拱手:“尊主,仙界仙使不知為何昏迷不醒,您看可要……”

他還沒說完,簌棠與浮桑對視一眼。

“回魔宮。”

浮桑一擡手,在簌棠還沒來得及施法之前,周遭景色便一頓變幻。

小貓還是如此快,一息之間就將所有人帶回來魔宮。

以至於魔將都還有些楞。

眼前正是安排給祁以遙的宮殿,簌棠閃身進去,一群人跟在其後。

侍女見到尊主如此快歸來,也楞了一瞬,忙道:“尊主,奴婢一早來伺候仙使洗漱,誰知仙使倒地不醒……奴婢亦不知發生了什麽?”

她有些惶恐,忙要跪下。

簌棠指尖一擡,靈力拖引侍女站好。

見祁以遙是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簌棠問道:“是原本昏睡在床上,還是真的‘倒地不醒’?”

“仙使倒在地上,是奴婢將她扶去床上的。”侍女低頭道。

簌棠環視了一圈宮殿,仍不見青耕。

不僅如此,有茶盞碎了一地,桌案也被撞歪了。

祁以遙昏迷的蹊蹺。

浮桑輕嗅著,辨別著碎裂茶盞間的氣味,緩道:“杯中無毒。”

“那便是襲擊。”簌棠猜測著。

忽然,敏銳的靈識察覺到有外人踏入殿中,她耳朵微動,浮桑亦如此。

擡頭望向殿前——一襲玄衣,竟是黎珩。

浮光閃爍,高大的身影攔下一瞬從門框透進來的日光,覆又光明時,眾人得見黎珩的神色還算自然。

他率先看向的是簌棠。

只是見浮桑在她身旁時,一頓,從將要脫口而出的“簌棠”稱呼,改成了“尊主”。

“尊主,臣前來找您,卻得知您已離宮。又聽侍從說仙使不知緣由昏迷,故來查看。”

他的語氣緩緩,隱有謙卑溫和之意。

比之當初目中無人的模樣,差了太多。

簌棠微頓,一下看出,他是在外人面前做足臣子姿態,不再是彼時以朋友身份逾矩的樣子。

浮桑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簌棠也不好多說,人家話說得這麽漂亮,她也不能趕人。

只是她終究有點擔心……不該遇上的人,此番還是要遇上了。

正要上前去查看祁以遙的狀態,黎珩忽然又道:“讓臣來查探吧。”

簌棠抿唇,正在想要不要拒絕阻止,黎珩已上前幾步,只是他沒有去看祁以遙,而是…猶自走到了被撞歪的桌角邊。

寬大的袖擺掩住他的手,但白皙指尖露出,他輕點桌角,闔目。

幾息後,再次睜眼,“——是她的契約仙獸,一只狀如…青鳥的鳥,打暈了她。”

青耕。

簌棠微怔。

黎珩的話,和青耕當初在魔祀大典後的狀告有沖突。黎珩此番之意儼然是和青耕不熟,當初都沒註意到它。

可除此之外,電光火石間,她更關註的是——

“你…通過那個能力得知的?”

她的話分外含糊,是想詐他。

人間宣山之中,她想到了他身上的鱗片,更記起“蛟”有曉古通今的能力,他和蛟是什麽關系……

她的唇微張,心裏緊繃,一下不曾眨眼,緊盯著他。

直到見他頷首,似乎並不避諱在她面前透露。

“是。”

一絲淺淡的粼藍靈氣蕩漾在空中,被浮桑察覺。浮桑也微掀眼皮,凝視著黎珩。

簌棠心中一顫。

黎珩不怕被浮桑盯著,見簌棠未曾再言,他猶自上前去查看祁以遙的情況。

他的步伐原本緩緩,但當他看清床上女子的容貌時,脊背不自覺繃緊。

“黎珩……”簌棠回過神來,眼眸暗了暗。

正當她要說什麽時,黎珩卻又轉過了身。

他神情自然,鳳目微斂,只道:“看起來,仙使只是尋常昏迷。”

其實不必他說,不知何時變得十分積極主動的浮桑,隨手捏了個訣,靈光竄入床間帷幔。

不多時,祁以遙幽幽轉醒。

她眼皮輕顫,一眼看去宮室內站了這麽多人,不由一楞,可一下又想起昏睡前發生的事,面色覆雜沈重起來。

“青耕?”只與她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簌棠只如此問道。

祁以遙垂目,良久,嗯了一聲。

“它是你的契約仙獸,為何傷主?”

爾白還下落不明,簌棠心越發沈,青耕是她一早覺得不對勁的鳥,此番不由將兩者一起聯系起來。

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祁以遙好一會兒才開口,似在糾結。

簌棠有些忍不住了,想開口激她一激,才剛張唇,祁以遙便說話了。

“青耕……始終不信您。它咬定您殘害魔獸一事並非空穴來風,回魔宮後,就想讓我離開去尋找證據。可是我覺得,在您身邊目睹的…不也是證據麽?因此,我與它起了爭執,它憤然離開。”

她頓了頓。

“我知它脾性,過陣子總會回來。卻不曾想這次它回來的這麽快,昨夜歸來,向我提議……”

說到這裏,祁以遙一下不說話了。

再開口的必然不是什麽好事,簌棠在心裏結合原書劇情,極快地梳理著整件事的經過。

忽然,簌棠想到了——

“此獸族心思不純,所擁有之句芒氣息淺薄,似旁人相渡。”浮桑冷不丁開口了,“可你,卻是千真萬確擁有。”

祁以遙一怔,要說的話聲音一下變小,“青耕,它想制造證據……”

但即便是這麽小的聲音,簌棠也聽清楚了。

一瞬間,點就在她腦海裏連成了線。

“因為找不到我殘害獸族的證據,所以它自己制造證據——它要殘害獸族?”簌棠震驚。

有什麽思緒從腦海劃過,她還真想起來了。

原書中,青耕也如此提議過,它認定原身作惡多端,陰險狡詐,要祁以遙出手隨機抓一個獸族。

祁以遙當然拒絕,便如此刻一般。

該死,她怎麽沒有早點回想起來。

“青耕已經去了?”簌棠問,“它去了何處?你可能知曉。”

怕祁以遙還有遲疑,她果斷又道:“爾白不見了,你若知道,務必告知。”

這下,祁以遙動作很快。

她擡手,仙氣如薄霧,盈成一道光幕,“我與它結之契約,能感知它的方位。”

光幕若隱若現,其中畫面浮現,古木參天,圓月高懸。

——竟是禁林。

簌棠一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