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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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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重歸於好

貓貓一下跑得沒影, 九耳情緒浮動太大已經累得睡著了,祁以遙帶著青耕去了較遠的地方。

一時,她身邊只剩下了爾白灌灌重明三只小獸。

簌棠於是自己查看了一會兒視頻號, 這些日子她錄了不少素材, 也剪了好幾個, 還與蓮笙保持著溝通。

新發的視頻越來越多人看,數據都很不錯。

而且, 黎珩竟然每次都評論……雖然只有一個簡短的“好”字, 還是讓她覺得心裏有點麻麻的。

與系統溝通, 瀏覽了一遍評論區, 魔族的評論都很不錯, 魔獸們也逐漸活躍。

簌棠開始思考, 能不能將視頻的發布區域再擴大些——譬如。整個三界。

正想的入迷, 無意間擡眸, 她卻見爾白正欲言又止看著她。

“怎麽了?”她下意識問道。

“大人, 前些日子你與我說的直播……”爾白竟主動談起此事了。

簌棠輕笑, 萬籟俱寂時, 篝火劈啪, 還真是洽談的好時候。

她雙手合十, 而後再展開,手心間逐漸氤氳出一團靈光,如一幅水墨畫卷呈現,映出水境中的畫面。

她娓娓而談, 和爾白大致講起之後直播的一些思路,這還是她和蓮笙一起構想的。

“我有不少做給獸族的小玩具, 之後還打算做些小配飾,小衣裙。我曉得, 獸族其實大都不喜歡化成人形的。”簌棠說起這個眼睛很亮,這些都是她用魔界原材料搗鼓出來的。

聽聞她言,爾白不由微怔。

他已經維持人形幾百年,有時,他甚至不記得舔舐毛發是何種感覺了。

“還有一些毛茸茸很暖和的小窩呀,有些魔獸靈力也比較低微,地界氣候多變,總有冷的時候。”簌棠想了想,“對了,我還有一位朋友,她會制作獸糧,我這兒還有些自己…做的小零嘴,屆時我們也可以展示給大家。”

“大人……我們是要售賣給魔獸嗎?”爾白尚未完全回神,下意識喃喃問道。

簌棠沈默了一會兒。

起初,她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畢竟有錢不掙不是傻子嗎。

可隨著在這個世界生活越來越久,她發覺,獸族並不同於仙魔人三族,它們缺少了一個領導者。

群龍無首的狀態下,這個種族的境地,越發舉步維艱。

三界內,除開魔界,其實在其他兩界,獸族的地位也沒有高到哪裏去。

原身的排斥,成了壓垮這個種族最後的導火索,也因此被三界借題發揮。

而且她現在是魔尊,魔界最有錢的就是她,錢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想了想,她說:“不必了,有獸族想要,來魔心殿找我便是。”

比起掙錢,更重要的是如何更快速提升獸族的好感度,三年之限,於她而言太短了。

“小白,你在魔界有一定知名度。”簌棠道,“而且…你長得這麽漂亮,大家都會很喜歡看你的。”

美色吸引流量,直接又好用的辦法。

爾白微怔。

他自然是聽過許多人說他俊美,雌雄莫辨的長相,甚至令他吸引了不少魔族男子,為了曦陽樓的生意,顧念著收留自己的吟蘅,他從未多解釋過。

可有時,他並不適那些魔看自己的眼神口摳群每日更新吧衣斯爸一劉酒劉傘,有的魔是欣賞,但更多的……是貪婪,是輕蔑,是意圖占有的欲念。

半晌,他輕翁唇角,艱難遲疑道:“……不用人形,可以麽?”

雖然他心中知道答案。

類人族怎能答應他這樣的提議呢,他得用人形去吸引那些魔。

不被人形吸引,更喜歡他獸型的,他至多只認識吟蘅,可吟蘅也不是魔,她是半魔半獸的混血。

“當然可以啊!”誰知,簌棠卻驚喜道。

爾白錯愕看向她。

一旁的灌灌也投來怔楞的眼神。

“我做這個直播本意就是給獸族們看的,魔族是會養獸,可魔獸們也有靈智,如你一般自行來買也不是不可。”簌棠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況且,你的原身更漂亮,獸族們一定會更喜歡才對吧?”

簌棠所謂的美色,從頭至尾都是單純對漂亮小動物的喜歡與欣賞。

她的眸晶瑩,映著明亮的篝火,澄澈又純粹。

爾白心中一時不知作何感受,良久後,問她:“大人,當日青丘只是匆忙化形,我的原身…可還想再看看嗎?”

簌棠的眼唰得一下變得更亮了。

“當然好!”她道。

爾白啞然失笑,似試探,又像是願與她交心,凝神閉目。

微光蕩漾,他的靈力溫柔又輕淺,原地生起朦朧的霧氣,再眨眼間,一只通體雪白的白狐現身。

皮毛油光水滑,九條尾巴絨且舒展,白狐赤目,如紅琉璃,眉心也有一點赤紅。

簌棠不由看呆了,微張著唇。

“我…可以摸摸嗎?”她咽了口口水,好大的尾巴,摸起來一定舒服死了。

白狐靜靜看著她。

少頃,頷首。

簌棠眉眼彎彎,搓了搓手,撣去袖上根本沒有的灰塵,緩緩靠近大白狐貍。

灌灌一直在旁邊看著,眼眸深深,一言不發。

重明正是這時跑了過來,它有點遲疑,看了眼簌棠和化成獸型的爾白,猶豫間,還是選擇上前與灌灌說話。

“蒄莞……”

濃重夜色裏,一點篝火微明,灌灌的灰裙是黯淡的顏色,融入一團墨黑中。

她擡眸掃了重明一眼,似乎並不在意,依舊置之不理。

重明有些失落,火紅的羽毛本是極璀璨的顏色,可此刻聳拉著頭,尾羽也收緊。

幾乎快埋在爾白九條大尾巴間,正沈浸式感受毛絨絨的簌棠,也察覺到了它們之間的一絲不對勁。

但沒等她要開口說什麽,祁以遙與青耕回來了。

仙族少女依然一身飄逸的羽裙,風蕩過她身前的羽毛配飾,輕巧又靈動。

與之形成對比的,是她的神情有幾分沈悶。

“魔尊陛下。”她踟躕著,看了看圍在簌棠身邊的人。

簌棠察覺到她的意思,周圍的一眾獸族好似也看明白了——祁以遙有話要單獨說。

識趣的獸族們離開,不遠處,青耕卻直勾勾盯著這裏。

它想上前,祁以遙卻指尖一動,一道靈氣飛去,形成淺薄的靈界,已足以阻礙青耕。

“阿遙!”結界外,青耕已然氣急。

簌棠沒說話。

“魔尊陛下。”祁以遙開口,“想必,您已經看出來了。”

說完這句,她卻開始等簌棠的下文。

簌棠想了想,糾正她道:“阿遙,近日裏你都喚我簌棠姐,就算有什麽事要說,也不必刻意生疏的。”

祁以遙抿緊唇,微垂著眸子。

簌棠往她的手看去,輕紗袖下,她雙拳緊握。

“我知你起初來魔界,是為了獸族。”簌棠道,“你曾覺得魔獸們在魔界水深火熱,可親眼得見,你已知,一切並非那般。”

祁以遙嘴唇紊動,她連眨了好幾下眼,似糾結。

“你的目的早就達成了對吧,阿遙,何必多想?”簌棠含笑,看著她仍垂目的樣子,“這一路相伴,應當也不是還為了觀察我吧?”

她定不下心,簌棠就讓她定下這顆心,替她下了這個結論。

女主能站在自己這邊,一切將有利太多。

“如今,我們相處了這麽久,算不算是…交上了朋友?”

祁以遙眼眸一閃,猛地擡眼,眼中流淌過覆雜的情緒。

“簌棠姐,你已然猜到,擁有感應他人心願能力的…是我,對麽?”她道。

經白日裏浮桑那麽一點,祁以遙當時也沒否認。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簌棠“嗯”了一聲,沒做那種猜到還裝不知道的樣子。

祁以遙聲音輕了些,“能與樹靈溝通的……也是我。”

簌棠仍是點頭。

“可如此能力,同族之間,我問過很多仙,唯我擁有。”

祁以遙是下了決心,就會坦率開口的人,她看著簌棠,呼出一口氣,“我雖是仙族,還有幸拜入天界有名的清暉閣門下,實際卻身世不明,不知來歷……”

“但今日,你的那只魔獸阿浮,提到了春神句芒。”說到此處時,她眼中儼然也有疑惑,“言語之間的熟稔,好似是本就認識他。”

“春神避世久矣,仙族對他並不了解。”正如她也不知春神叫句芒,抿了抿唇,她道,“可若當真神與我有同樣能力,阿浮清楚,可否叫他再多告訴我……一些?”

聽完這麽一長段,簌棠難免一怔。

她確然沒想到,祁以遙原是在糾結這個,但祁以遙能與她說起這些,至少她猜對了——

不說已經全然站她這邊,祁以遙至少對她有一定信任的。

只是……

簌棠與祁以遙對視著,夜色裏,只有勁風呼嘯,樹葉沙沙作響之聲。

她聽不清白貓藏匿的腳步聲,不知阿浮此刻身在何處。

“阿遙。”她輕呼出一口氣,“阿浮他…非是我豢養的魔獸,此事我只能詢問他的意見,不能強求他回答。”

上回浮桑說要和她談祁以遙的事,到現在還沒著落呢!

祁以遙頓了幾息,有些遲疑,“不是你豢養的魔獸,那他算什麽?”

可其實,她心裏有了答案。

如簌棠平日裏常說的一般,此刻,簌棠仍是如此回答:“阿浮是我的好朋友。”

遠處的大樹上,似有誰足尖輕點,枝椏被壓彎又彈起,帶起一陣急急的葉片嘩啦聲。

簌棠耳朵動了動,不免看去。

祁以遙沈默了好一會兒,似乎輕怔,片刻後又回過神來。

她眸間的情緒更深,糾結卻褪去,變得堅定,“……好,簌棠姐。那可否幫我問問…你的朋友阿浮……”

“當然好。”沒等她說完,簌棠點頭,“因為我們也是朋友嘛。”

祁以遙撤下結界,結界之外,青耕鳥一臉怒容,卻不敢在簌棠面前展露。

掃了一眼祁以遙後,青耕猶自飛走。

祁以遙神色覆雜,最後卻什麽也沒對青耕說。

簌棠思忖著,青耕雖看上去是祁以遙的仙寵,可似乎心並不向著她,書中也是如此,好幾次青耕都想讓祁以遙按它的想法行事。

但祁以遙是很有自己準則的人,絕不會輕易被左右。

因此,鬧了不少不愉快。

又一頓,她想到,青耕當初在書裏指使祁以遙要做什麽來著……

系統忽然說話了,“宿主,黎珩發消息來了,你要看看嗎?”

思路被打斷,簌棠收了心思,沈吟,“看。”

光幕展開於面前,黎珩的話很簡短。

[何時回?]

這些日子裏,雖沒與黎珩再有什麽溝通,可他每次視頻發布都是評論最快的,讓她也不免心中覆雜。

底下還有不少魔族子民追評他的評論,覺得他和她的關系真的很好。

甚至有人要開始磕cp了。

可如今,簌棠已知道,他和原身的感情並不是最初她想的那樣,兩人關系純粹,沒有參雜任何暧昧——卻的確是患難生死之交。

[快了。]想了想,簌棠回覆道,[怎麽了,是魔界有什麽事嗎?]

她有預感,桃林村這趟走完,一切應當是可以水落石出,塵埃落定了。

對面好一會兒才發來回覆:[無事。]

簌棠眼角抽了抽。

緊接著消息又來了,[你太久未歸,我有些擔心。]

簌棠睜大眼睛,靜默了好半晌。自從上回魔祀大典,黎珩這轉性轉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剛要回覆,又一條消息發來。

[簌棠,關於阿浮之事……對不起。是我狹隘,得見你與獸族重歸於好,我本該心愉接受的。]

簌棠極快地回覆道:[重歸於好?]

可對面卻不再回話了,似乎是發覺了自己一時說錯話。

簌棠沈吟,對此她早有猜想了,果真是如此。

原身與她融合的記憶,前幾千年的往事都很清晰,可往前追溯三千多年,記憶卻忽而變得模糊,再往前,甚至想都想不起來。

她起初覺得這也不是大事,這幾千年的記憶足夠她立足魔界,做一個貨真價實的魔尊,從而找到方法去破局。

後來細思,卻絕非如此。

她嘆了口氣。

系統問她,“宿主,你怎麽了?”

“是不是覺得黎珩轉變太大了,有點擔心?”

簌棠心中搖頭。

原書劇情下還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

這些隱情,在她逐漸探索這個世界的過程中被放大,環環相扣,像是一場由古至今延展的長篇畫卷,書中只是最末一角的結局。

……導致這樣的結局,就絕不只是書中簡單概括的那樣。

她隱隱覺得,如若沒有弄清楚這個故事本身的模樣,她很難改變結局。

至於黎珩……

“我覺得,這個人,哦不這個魔,其實內心應該挺孤獨的。”她對系統心道,“而且,應該也挺缺乏愛的。”

系統感覺不出來,“啊?為什麽。”

簌棠沒有解釋。

因為年少的她也曾是如此,父母不在身旁,獨身的時間太長,一點溫暖都會記得很久,無限放大,極度害怕失去。

看黎珩的回覆也能得知,看他每次與她對峙的反應也知。

她能感同身受一些。

一旦她展露攻擊性,對方便會後撤。尤其是魔祀大典上,當她表現了足夠多的疏遠後,黎珩就開始態度軟化。

書中好像也是這樣,他會因為祁以遙不理他,而屢屢讓步。直到……讓步背叛魔界。

簌棠正想著,少頃,卻有風起,吹開淡淡的薄霧。

氤氳霧氣中,白衣少年翩翩而至,他身姿俊挺,屹立如松,一雙勾人的眸於霧蒙蒙的潮氣中緊盯著她。

“簌棠。”是浮桑回來了。

冬盡春來,倒春寒卻還未過,尤其是這裏還算是中山中心地帶,綿延的雪山仍在不遠,海拔不低,氣候濕冷。

少年卻只著一身輕薄似錦緞的衣,將他身線勾勒得更加清瘦,卻修長幹練,氣質出塵,如遠山的雪薄淡。

浮桑的貓身亦是如此,精瘦有力,線條優美,渾身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是完美的亞洲貓貓形體,看上去高冷難以接近,可因為太漂亮,毛發又靚,真的很讓人把持不住。

“阿浮。”聯想到他的貓貓身,簌棠不覺又掛上姨母笑,“你回來啦。”

浮桑一頓,聲音清淡,“嗯。”

但他回得很快。

“跑去哪裏玩了?夜深了,該休息了。”簌棠絮叨。

這一路來,浮桑仍然少與他人說話,許是因為與她綁定,他多數時候,還是安靜地待在她身邊。

但一般是躲起來的那種在她身邊。

不在城中時,他更喜歡藏身於大樹之間,她靠樹葉擺動聲辨別他的遠近。

就像給足他空間,讓他猶自躲貓貓藏大樹一般,此時簌棠的詢問也只是隨口一提,不指望他回答。

可他卻回答了,“沒去哪裏,一直在你身邊。”

簌棠以樹枝撥弄篝火的動作,不由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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