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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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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九尾狐

浮桑仍緊盯著她。

向來少言的白貓, 直勾勾眼風看來時,簌棠竟真感受到了一絲淺淡壓迫感。

但這種感受也只是稍縱即逝,她轉過頭, 先傳喚了疾陽。

“你進來。”

而後, 簡略回答浮桑:“句芒?我不認得。”

浮桑眼中閃過一抹情緒, 察覺到魔將踏入,他不再說話, 只在不遠處乜斜著她們。

“細說, 如何鬧事。”簌棠開門見山。

疾陽一眼看見兩只魔獸, 微停腳步, 但不該問的沒問, 只拱手:“該女子闖入暗市, 救下一只受傷魔獸, 大鬧了一場, 引起不小風波。”

簌棠輕點桌案, 與她所想一般。

難怪書中說原身這段時間沒空, 原來正是魔祀大典期間, 魔心殿內都忙得不可開交, 無暇顧及其他。

消息傳得不及時, 無人上報她,祁以遙為了見她,勢必要大鬧一場。

不是救九耳犬,也會是救其他魔獸。

“為何覺得她是仙族?”簌棠道。

書中說祁以遙法力高強, 此風波中並未被人認出,眾人只覺祁以遙此舉張揚, 直接上升背叛魔尊話題。

簌棠一時無法從回憶中原書的文字間探出她真實的水平。

因為如今是疾陽守在那裏,不是普通魔族。

但祁以遙的隱蔽術, 竟連疾陽都瞞不住麽?

疾陽答道:“此女子救下的是一只鳥,許是同族相引,引得她豢養的仙獸也出來了,仙獸佩了仙玉牌,這才被屬下發覺。”

原來如此。

仙界之中也有獸族棲息,便稱為仙獸,不同於魔族養獸因為原身的禁令偷偷摸摸,仙族都會給自己的小獸配上特有銘牌,倒是好認。

“尊主囑咐調查暗市一事不可打草驚蛇,貿然暴露身份,於是屬下沒有出面,而是立刻來回稟。”他繼續道。

祁以遙的確有一只仙獸,喚作青耕鳥。

但又是鳥,簌棠抿唇,覺得自己是真和鳥杠上了……

簌棠沈吟著,捏指,召出追蹤術,察覺到重明鳥竟真正在暗市附近,心中一頓,莫非是這小鳥被抓了又被救了?

不應該啊,這是在魔界,她的追蹤術並沒有種得很隱蔽,便是想讓動它心思的魔族人知難而退,不敢上前。

除非暗市之人連她也不放在眼裏。

“她救人救得如此招搖,不正是想引人去見她。”簌棠果斷道,“走,本尊同你去一趟吧。”

疾陽垂目稱是。

簌棠又看了眼白貓與九耳犬,發現白貓站得離給它準備的餐包不遠。

雖然它目不斜視,一眼沒看餐包。

——但要從它原先站的位置到這裏,得穿過書櫃,再繞兩個彎。

“阿浮。”她輕喊,“吃完飯,回水境去吧?”

以原身的法力,有秘境空間並非難事,這並沒什麽好對下屬隱瞞的,況且她的視頻也是在水境拍。

只是白貓聽了她的話,忽地身子一僵。

它被看穿一般,別扭地離開了原本站立的位置,冷道:“不去。”

隨他。

反正他恢覆能力好,黎珩也離開魔心殿了,再受傷只能說他有什麽百分百遭人毒打buff。

簌棠於是轉頭問九耳,“九九,你要不要回水境?外頭可能不安全。”

這話頗有些揶揄在裏頭,畢竟白貓才傷好。

九耳犬聽話多了,且很有禮貌,垂目,“有勞棠姐。”

白貓尾巴一甩,跳去更遠。

“阿浮,那你就留在這兒看家吧。”簌棠有意嗆浮桑。

浮桑冷笑一聲,轉過頭不理她。

簌棠拎起裙擺,轉身與疾陽離開。

她看著疾陽腳步沈穩的模樣,問道:“暗市商販那邊,可還有什麽發現?”

“自查出有一夥人與商販在西郊交接後,並無進展。”雖是這般,但他依舊言語懇然,不卑不亢。

“既無線索,便先回魔殿。”簌棠點頭,又心想著,極輕吩咐道,“之後在魔殿,查一查,是否有什麽消息傳不進本尊耳朵裏。”

疾陽腳步微滯,只楞了一瞬,便反應過來。

“尊主可是有疑,此女本是想來魔殿,卻因不曾有人通傳,才出此下策……”

簌棠看著他,滿意點頭,他真是個可造之才。

這事傳不到她耳中,誰曉得還有什麽沒傳來過呢?

以小見大,結局她被鎖死在魔殿,便是如此通傳不及時。

俗話說,成功就是從一點點細節中走出來。

她要將這些有蹊蹺,抑或是偷懶的臣子也一點點揪出來。

“屬下明白了。”疾陽認真點頭道。

簌棠剛想和現代老板一樣拍拍他的肩膀,叫他好好幹,幹好了升職加薪,頭頂冷不丁傳來一個熟悉的清冽聲音。

“簌棠。”少年的聲線,殘存別扭。

簌棠:?

擡頭看去,高處墻沿,雪白的大貓正端立著。她眨眼,便見日光下幾絲貓毛紛飛,似綴了金的雪。

“是阿浮呀。”她微瞇著眼,笑瞇瞇道,“這是要去哪兒?”

前腳剛走,後面就追出來。稍一想,簌棠便知他自不可能是想偷跑,不然也不會喊她。

就是不知怎得他改主意改得這麽快。

浮桑沈默一瞬。

他會跟來,是因為他證實了一個猜測。

黎珩闖入寢殿時,他正發散靈力向魔境各處探去,靈力散得太快,雖有蹊蹺,但彼時他沒能來得及深思。

直到這次簌棠離開,他有意留心了自己的靈力起伏。

若說水境似一個巨大的信力場,在其中,只要他靠近簌棠,就會被限制攻擊她。

可當離開水境後,限制解除,卻還有另一秘法讓他必須靠近她,不然便會靈力漸散。

他心起糾結,臉色微沈。

簌棠曾說過他與她結契了,但他覺得不然。

這兩種限制之術,都更像是句芒的秘術。

他暫不知,三界之中還有誰能有此等信力,能夠限制住他的行動。

——可簌棠還說她不認得句芒。

“快過來。”下方的簌棠已經免疫他的冷漠臉,向他招手,杏眸彎起,眉眼明麗的美人一笑更是美艷燦爛,“我趕時間哦,過期不候。”

浮桑:……

她笑得真狡詐,浮桑心想,心裏縱有萬般不願意,還是擡起了腿。

他勸自己,去魔心殿外看看也好,用靈力探查多回,總歸眼見才為實。

雪白的一團剛縱身躍下,便被簌棠手疾眼快抓住手,而後一把撈進懷裏。

“你做甚——”浮桑神色暗了暗,他本是要落地的。

話未說完,簌棠趁他不註意,往他嘴裏塞了塊小凍幹。

“身體未好,這是補藥。”趕在他開口前,簌棠若無其事道。

浮桑忍了忍,還要與她出去,懶得爭,“我已好全。”

“沒關系,還可以強身健體。”她對答如流。

其實就是普通凍幹,但系統出品的東西都還挺好吃,反正九耳犬是認證了。

白貓自己昏迷時,也總會嗅著味,站在不遠處看。

他總不吃她給的東西,馴服值漲得太慢。所謂吃人嘴短,簌棠希望他早日接受投餵,多漲數值。

浮桑微頓。

肉香無需咀嚼,不過輕抿便能感受,唇齒輕碰,酥脆的肉便化在口中。

……她的確有許多令他喜歡的東西,但他並沒說話。

“好了,走了。”不再耽擱,簌棠將貓托在肩上。

*

快步穿過暗市,但祁以遙已不在此。

簌棠抿著唇,見疾陽有些著急,她倒還好。

因為看過書,曉得女主心思,祁以遙的目的便是吸引她的註意,必然在附近等她。只是書裏略過了這段,沒詳細說在哪裏……

耳邊是熙熙攘攘的吆喝聲,鬧市之中並不少見喧雜。

但聲音還是大到有幾分怪異。

簌棠側耳,偏頭以靈力往不遠處探,一處人聲鼎沸的酒樓吸引了她的目光。

“去那兒看看。”她對疾陽道。

兩人疾步往前,簌棠肩上的白貓引來不少矚目。

疾陽為了潛伏暗市,近日都穿著便衣,於是不少細碎交談聲落入簌棠耳中。

“怪事,怎麽又有個敢當街抱魔獸的怪魔。”

“好可怕,這倆都會被尊主五馬分屍吧。”

她頓了頓腳步,大家眼裏的她好恐怖。

“也可能,就是那女魔的同伴。”

“啊對對對,你看她也往那裏去了,估摸著就是去找先前那個了。”

簌棠順著交談的人手指看去,果不其然——祁以遙便在酒樓中。

酒樓外,語笑喧闐,沸反盈天。

這是一家規模極大的酒樓,三層高,雕闌玉砌,一眼望去甚至不遜色魔心殿中的建築。

但因原身不常在城內走動,簌棠一時不清楚它的來歷。

疾陽見狀,向她解釋:“尊…尊小魔娘,此樓名叫曦陽樓,本就開了許多年,其中吃喝玩樂應有盡有,只是從前還沒有如此高調。”

“是因為樓中……”正說著,喧嘩聲響亮,疾陽的聲音成了附和,“有一位雌雄莫辨的美人,引得眾人追捧。”

簌棠仰頭看去。

果真是美人出來了。

纖手輕搭欄桿,只見一身白衣裙幅熠熠,如春蘭綻開。美人身姿婀娜娉婷,冰姿玉骨。

周身傳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其中也包括簌棠。

她甚至驚到友好爆出“臥槽”的心聲。

因為真的太好看了,她真沒見過誰這麽好看。

多一分便妖,少一分則寡。

眉似遠山黛,眼如春水波,雲容月貌,氣質綽絕,無論骨相皮肉,哪裏都恰到好處。

一瞬,繾綣又淡柔的香氣若有似無,縈繞鼻尖。

再細看,一襲白衣卻並不顯得她弱柳扶風,反而眉眼有一絲英氣,但低眉頷首,眼波微轉,便是訴不清的風情。

浮桑站在她肩膀上,睨她一眼,突然踩上她的腦袋。

“幹嘛呀。”簌棠嘖了一聲,回過神來,將他的前爪扒拉開。

浮桑未語。

他不過擡頭瞥了一眼,便看出端倪。

——這是他的族人,一只才成年不久的九尾狐。

“啊。”簌棠突然頓了頓。

她杏眸微睜,浮桑觀察著她,見她神色漸漸變得震驚,又好奇。

一瞬間他便猜到了什麽,“你看出來了?”

簌棠反看向他,饒有興味道:“看出什麽了?”

她的確看出了什麽。

方才系統溫馨提示她有獸族出沒,然後美人頭上倏然出現了頭銜,標註著【九尾狐等級:1000】

美人竟是只小狐貍,還能隱藏在一眾魔族中,至今未被發現。

甚至……不是系統的提示,她也沒有發覺。

浮桑又不說話了,他仰頭,只看著二樓的狐。

簌棠卻仍在觀察他,是獸族都有能看穿同類的本領嗎?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怎麽都覺得沒那麽簡單。

“諸位,今日爾白唱曲兒。”此時,二樓有小廝高吟。

眾人皆拍手叫好,他們本是等在這兒看美人獻藝的。

簌棠也不由環顧周圍,攢動的人頭裏,她看不見長得像仙子的女主,靈力探去也找不到。

——按理來說,女主不應該是很亮眼嘛。

不等她再探,悠揚的歌聲忽從頭頂響起,浮桑似不感興趣,在她頭頂下來,在肩頭想蜷成一條毛圍領。

簌棠也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美人。

不為什麽,就是這歌聲……實話說,呃,不大好聽。

或許是九尾狐長相實在太過驚艷,歌喉不算驚艷,便顯得更差強人意。簌棠細細聽著,感覺她的歌聲還帶著些刻意的嬌柔,些許滯澀。

周圍的人倒還在鼓掌捧場,畢竟他們就是想看看小美人,唱得咋樣無所謂。

簌棠撓頭,又不小心碰到肩上的浮桑,惹來他的警告。

可惡,他躺得是她的肩膀誒。

“看,那是什麽!”忽然有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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