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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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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說歸說,笑歸笑,大事還是要做好。

現在雲將軍面前正是有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要實驗吃蟲子是否真的對人體有益,畢竟這世上有不少少量吃沒關系,但是吃多了對人體有害的食物,誰能保證蟲子不是這樣呢?

好在雲將軍手底下有不少充軍過來的人,總有一些他以樸素的正義感看不過眼的罪犯,用他們來嘗試,算是廢物利用,再好不過了。

對身體有益,他們是幫軍隊試毒了,算是給自己積累一點陰德,對身體有害,反正都是些該死的人,有害就有害唄!

雲將軍這裏可沒有什麽國際警察和他逼逼賴賴人權不人權的。

第二件事則是要招軍隊的醫官,好好看看這所謂的“微生物”。

只要想到一滴清水裏有著在蠕動的微生物,雲將軍就覺得自己的皮膚上有蟲子在爬。

咿~想想就覺得惡心!

雲將軍自問自己也是刀口舔血的人,平時行軍打仗,和馬兒一起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撿過馬糞當燃料,吃過蟲子當食物,但是想想清水裏都有微生物……自己吃過的蟲子好歹是咬死了的啊!這些微生物活著吃進嘴巴裏,不就和那什麽寄生蟲一樣了嗎?

是了,古人也知道寄生蟲,畢竟誰沒拉出來幾只蛔蟲蟯蟲,又有誰沒見過被寄生的貧苦百姓?

讓醫官們過來,兩件事情都可以交給他們辦,雲將軍這般想著。

姚芹再次提起了之前就和雲將軍說過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讓百姓們將水燒熱了再喝,不能直接飲用河水井水,多少蟲子就是這樣喝進去了,然後在人身體裏繁衍。”

雲將軍當即點頭:“那必須要!”

說是這麽說,負責了不少邊疆內務的雲守邊有點發愁:“之前已經通曉境內百姓,要求大家吃熱食喝熱水,但是畢竟柴火就那麽多,總不能不顧境內草木胡亂砍伐,何況百姓家中也沒有這麽多伐木的人力,這想要家家戶戶都能喝熱水,還是任重而道遠。”

這也是姚芹和雲破軍去往匈奴之後,雲守邊發現的問題。

聽到雲守邊提出的問題,姚芹開始思考起來:“那我們有沒有可能在每個村莊和街道統一建立一個燒熱水的鍋爐房?”

說起來鍋爐房還是姚芹後世所在的國家建國早期的產物。

姚芹印象裏,似乎是那時候能源不足,為了節省能源,也為了節省人力,所以統一提供熱水,還有食堂大鍋飯出現的原因裏也有能源的考慮。

這就說明,統一供熱絕對會比家家戶戶各自燒熱水來的節省。

姚芹雖然沒見過鍋爐房,也不知道鍋爐房是怎麽運作的,但是知道這樣會節省,加上物理學防止熱量逸散的一些原理,在北疆這裏覆刻一個簡易版的還是挺容易的。

何況北疆以軍隊為主,本身也有這樣執行的條件。

聽到姚芹的建議,雲將軍思考了一下:集中難道就能解決柴火不夠的問題?

這麽想著,雲將軍也沒有急於否定,直接對姚芹說:“你把集中供熱水的想法仔細說一說,可行的話,我拿去軍裏討論。”

姚芹一口答應了下來。

來到將軍府們的醫官們這時候到齊了,好奇地問:“少將軍喊我們過來做什麽啊?”

“難道是將軍府有人生病了?”

“不會吧?沒聽說啊!難道是重病,不然怎麽把我們都找過來了?”

“咳咳!”有小廝提醒:“主人們都很健康,別亂說話。”

醫官們紛紛噤聲。

在雲守邊的安排之下,醫官們很快在院子裏看到了顯微鏡。

“這這這……”第一個看見的醫官坐在了地上。

雲守邊眉毛都沒動,對著醫官們說:“這顯微,就是讓大家看到微小的生物,既然看到了,也應該知道,有些病癥正是因為這些生物,怎麽改良醫術,就是大家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這麽說著,雲守邊又搬弄了姚芹告訴自己的東西:“大家可以看一看,這烈酒擦拭之後的表面、炙烤或者熱水煮過之後的表面,微生物是不是會減少很多甚至全部死亡?或許這才是傷口不會發炎的原因。”

醫官們聽了這話,紛紛拱手,回去進一步做研究去了。

當然,雲將軍看不慣的犯人們的大餐也適時換成了可食用蟲子,手底下已經有人開始研究怎麽養蟲子了——就是不能吃,也可以餵雞鴨啊。

事情都布置下去之後,雲將軍又問姚芹和雲破軍,要不要“跳級”?

姚芹看向雲破軍,雲破軍肯定地回答道:“既然孩兒有這個能力,自然是要學習更多的東西,北疆的百姓還需要我們守護,義不容辭。”

聽到雲破軍的話,姚芹微微感受到了一絲震撼。

擱在現代軍隊,軍人說為了蒼生百姓不惜生死義不容辭,那是因為思想的先進性和軍隊的純潔性,但是在古代軍隊,當官的將領能夠將百姓當個人約束士兵不許搶劫屠殺,就已經會被讚揚了,像是雲家人這樣的想法,何其先進啊!

雖然姚芹也知道古代士兵在面對自己家鄉的百姓時,因為有親朋故舊,不會有搶劫之類的行為發生,雲家軍守護的也是自己本土家鄉,但是能有這個認知,本身就是很難得的。哪怕接受了多年的愛國主義教育,現代大多數人在考慮前程的時候,思考的方向依然是自己會不會過得好,能夠先思考國家人民再思考自己的,都是值得佩服的人。

雲破軍有這樣的認知,自己能甘心落在他之後?姚芹立馬也回答道:“我也一起。”

雲將軍見狀,欣慰點頭,拍了拍雲破軍和姚芹的肩膀:“北疆的未來,都在你們這些少年人的身上。”

姚芹一遍覺得有點熱血沸騰,一邊心裏略微無語:我這才幾歲,就已經是少年了?

兩小孩被雲將軍勉勵了一番,而後放出去各自回家休息玩耍去了。

雲守邊安排好自己的工作,知道兩人要換老師之後,不由找到雲將軍問:“爹您將姚芹和破軍放在一起讀書……是有什麽考慮嗎?”

“他們兩都有這個天賦,一起不是很正常嗎?”雲將軍反問。

雲守邊組織了一下語言:“您明白我的意思,姚芹這孩子,經常會有一些異於常人的見識,似乎是生而知之,破軍和他一起,您不擔心嗎?”

“擔心什麽?”雲將軍反問:“擔心破軍能夠知道更多的知識?”

雲守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破軍現在不過八歲,心性不定,也許會移了性情。”

說完,雲守邊猶豫著又補充了一句:“何況兩人在一起時,姚芹拿主意的時候似乎更多。”

雲將軍聽到這話,不由朗聲大笑:“論及敢為,你這點是比不過你弟弟了。”

雲守邊略微不解地看向自家親爹。

“兩人在一起是自己拿主意還是姚芹拿主意,你弟弟和他朝夕相處,能不清楚嗎?”雲將軍問道。

雲守邊回答:“那個傻小子,誰知道他心裏有沒有數。”

雲將軍不讚同:“就是再傻的小孩子,心裏都是清楚的,只不過你弟弟並不在意,他關註的是把事情做好,用誰的主意並沒有關系,畢竟這天下英才何其多?我們雲家人難不成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沒有這個道理!這世上超過我們的人無數,做人做事,問心無愧就好。”

雲守邊心裏一震。

雲將軍看到雲守邊的樣子,微微嘆了口氣,自家大兒子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呢,一時想不到也正常,做父母的,不就是要言傳身教嘛?

這麽想著,雲將軍粗燥的手掌輕輕拍了拍自家不到二十歲的大兒子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我給你們取得名字影響,你總是偏於守成,有時候略微保守了些,而你弟弟更加銳意進取,哪怕有時候顯得莽撞,但是他更加敢交付信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守邊,你快加冠了,爹給你取個字好不好?”

雲守邊聽了,哪裏有不應的道理,對著雲將軍說:“但憑父親贈字!”

雲將軍思考了一瞬間,就說道:“等你加冠,便取字觀海吧。”

“觀海……”雲守邊琢磨。

“海納百川,不辭溪流故以成江海,希望你引以為戒。”雲將軍正色說道。

“謹,領訓。”雲守邊行禮道。

雲將軍教子的時候,姚萬裏也在教育女兒。

但是顯然,姚家人主打一個叛逆,姚萬裏並沒有什麽聽話的孩子,相比於教兒子教出滿心成就感的雲將軍,姚萬裏簡直快要吐血。

“你們夠了吧?你們家裏是沒有針嗎?公主送你們綢緞,你們連針線都找人家繡娘拿,薅羊毛也要有點數啊!”姚萬裏很崩潰。

原來姚申和姚戌找公主辭行,公主發話,讓兩人去自己嫁妝中挑選一些布匹,算是贈送給兩人家人的禮物,姚申和姚戌去挑選之後,連人家的針線都拿回來了。

“我家確實沒有這種細如牛毛的針線啊!”姚戌回答地理直氣壯:“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家粗手粗腳的,哪裏有這些!”

“就是沒有,你也不能找人要啊!你爹的臉都給你們丟幹凈了!”姚萬裏紅著臉說道。

“爹你就是太要面子了,以前就是,家裏總是被人打秋風,要不是娘,咱家當屠戶都吃不到豬大腸!”姚申說著,顯然很讚同自家妹妹:“公主都沒說什麽,你先羞恥上了!這針線確實不值錢,但是自己找匠人做,能有這個手藝的,都在京城,多麻煩啊!”

“就是就是!”姚戌附和姐姐:“娘之前就說爹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針線要是特意找京城匠人打造,一套至少要十幾兩銀子呢!”

姚萬裏無語:“那能有這個手藝用這牛毛粗細的針線繡花的繡娘也都在京城呢!你們拿回去有什麽用?”

姚申和姚戌對視一眼:“那還不興我們駐地的官家女會繡花?送她們綢緞,還附加針線,多貼心啊!還是公主賞賜的呢!高級1她們親娘不得多回贈我們一些值錢玩意兒?”

“就是!她們不會繡,也有自家爹娘聘請京城退了的老繡娘教她們,怕什麽呀!”

姚萬裏只覺得自己對不住自家兩個女婿:“你們這樣幹,公主要怎麽想啊!”

“這點小東西,人家順手就送我們了,公主根本就不會知道,她能怎麽想?”姚申回答道。

姚萬裏是說不過自家兩個女兒了,立馬找外援,對著兒子們孫子們還有孫女說:“你們好好說說你們姐們,說說你們姑姑,有她們這樣辦事的嗎?!”

眾人非常理解姚萬裏的心情,紛紛發表意見。

姚寅姚辰姚未三個哥哥:“確實不該不該,都要占便宜了,針線算什麽?眼光太小了。”

姚醜提議:“姐你們怎麽不多要點首飾,要綢緞,翻山越嶺,多難保存啊!”

“姑姑你們兩這事幹的,貪一點小便宜,但是人家繡娘日後說給你們行過方便,又是一個人情了。”姚蒼分析說道:“還不如順桿爬,說自家粗人不懂刺繡,讓公主給你賞賜成品好了,繡娘都給你們做好,手工費都賺了,還不欠繡娘人情。”

“而且給你們同僚送禮,送綢緞就好了,幹什麽那麽貼心送針線啊,他們和你們的關系很好嗎?”姚蘇不解:“就是讓他們自己找針線,還能順便打聽到你的綢緞多難得,這都不需要你自己專門說自己送禮有多貴重了啊!”

“就是啊!你們這薅羊毛,好歹也薅一筆大的啊!比如說咱沒有車馬運送公主的賞賜,讓公主給兩匹好馬兩輛馬車啊!”姚薦說著。

“兩輛車可不夠,這綢緞制作成衣服,在京城裏可是需要用金線銀線繡制的,公主怎麽也要提供一些金銀繡線吧?”姚蒙補充。

姚芹眨巴眨巴眼睛,對著親人們說道:“綢緞這麽大件,翻山越嶺多不方便,何況公主本來就沒有帶多少綢緞,去了匈奴地界,要是裁衣服的料子不夠怎麽辦?為什麽不讓公主幹脆折現算了?咱們也不是圖公主手裏的銀錢,主要是銀票這種玩意兒,去了匈奴的地界不好兌換啊!就是兌換成了金銀帶過去,匈奴那裏要啥沒啥的,有錢也沒地方花,還不如我們拿了,時不時地給公主孝敬一些東西呢!”

姚萬裏目瞪口呆:我這都是些什麽品種的孫子啊!

姚萬裏深刻反思:我家孩子是不是一代比一代更不要臉?

我常常因為自己太過要臉而覺得和子孫格格不入。

姚申和姚戌反應過來,後悔地直拍大腿:“是啊!我怎麽沒想到!”

公主啊!我們都是為了您著想,這些物質在匈奴不好買,您可千萬別到時候不夠用,我們不能拿啊!您要是實在想要賞賜我們,給點金銀就好了啊!不占地方,我們帶回家也方便,大家兩相便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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