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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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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姚芹的祈禱可能真的起了效果,郭家老太太明明認出了姚芹一行人,但是絲毫沒有展現出認識的樣子,還有心思和邊上洗衣服的婆子說:“阿牛這些人也不知道去哪裏又抓了一群人過來。”

“是啊,”婆子在邊上附和:“咱們寨子裏的糧食不要錢的啊?沒用的都殺掉就好了,總是帶回來,也沒見有人來贖人。”

聽到婆子的話,不僅姚芹一行人,就是郭家老太太都慶幸幾位當家的不像婆子這麽頭腦簡單,不然除了年輕美貌的女孩子,其他人第一時間都噶了。

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才會想出把人都殺了不要浪費山寨糧食的想法?從沒在古代底層待過的姚芹等人和郭家人都不能理解。

是的,別看大家嘲諷郭家是靠著女兒上位的暴發戶,但是郭家在這個時代真不算窮人。

窮人家的女兒除非很小的時候就被賣去專門調養“養女”的地方,不然也長不成美女,只說一口爛牙以及吃粗糧龐大的咀嚼肌、粗糙的雙手雙腳,就不符合這個時代對於美女的要求。

郭家女收到太子寵愛之前,家裏固然不算有權有勢,但是也是良田千畝的地主家庭,不然沒辦法富養女兒。

供兒子讀書,只需要耕讀以上家境的家庭就可以,但是同時還能讓女兒十指不沾陽春水,那就必須要家境良好了。

以封建時代的割裂,姚芹和郭家老太太都沒辦法理解對方的想法,可是小嘍啰就很能理解,聽到婆子的話,立馬說道:“黃婆婆你不知道,除了女人之外,這些男人也很值錢的!”

“男人值什麽錢?我們自己的地都不夠重,你還需要仆人給你種地不成?”婆子說道。

“有人給贖金的可以賺一筆錢,沒人給贖金的,身板壯的能賣去挖礦,年輕弱不禁風但是臉蛋好的也有男人喜歡,賣去當小倌,有文化的可以賣給匈奴人,他們的帳主需要識字的奴隸。”小嘍啰說著:“實在賣不出去又沒有用處的,再殺了就是。”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心裏一緊,郭家老太太不由慶幸,還好自家兒子機靈,讓女兒假裝看上大當家,爭取到了時間,不然自己全家肯定淒慘不已,就好比那個楊家,別以為自己沒看到,給進去的饅頭都是發黴的。

姚芹則是和姚薦、雲破軍對視了一眼,同樣想到了一個問題:這個山寨和匈奴有牽扯!最起碼是和與匈奴做奴隸生意的商人有聯系,不然小嘍啰也說不出匈奴人喜歡買認識漢字的奴隸的話來,他不可能有這個見識。

想到這一點之後,三人腦子裏的警報狂響:這個山寨,沒有之前想的那麽簡單!

眾人的表情恰當地出演了一點嚴肅的色彩。

寨子裏的人掃過眾人的表情,都看出來了,但是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任何人聽到跟自己一樣被俘虜的人會被殺掉,表情都不會太愉快的,愉快的反而不正常。

婆子和小嘍啰的對話也是為了警告這些俘虜,別想著跑,乖乖聽話展現你們的價值,不然被殺了,可別怪我們沒早說!

殊不知當小嘍啰顯擺自己等人可以試一試大當家拋棄的女人時,姚芹一行就已經有這些人不是好東西的意識了,畢竟在寨子裏的人看來,女人被糟蹋算什麽?聽到這些話的人也都是男人和老婆子和小孩子,沒有年輕女人,貞潔對他們不重要,沒命才要緊。

想到這個寨子和匈奴有牽扯,姚芹三人對視之間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在探查的時候,要更加註意大當家他們的去向和舉動,以免端了山寨,卻失去了匈奴那條線的消息。

姚芹立馬想到了合作對象:郭奉聖。

怎麽在不惹人懷疑的情況下和郭奉聖聯系上,成了姚芹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一邊被小嘍啰押送,一邊思考的姚芹目光掃過身前的大夫,心裏有了一定的計議:生病了找大夫看病很正常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著自己這一行人了。

這麽想著,姚芹被人押送到了監牢門口,一進門就差點被氣味沖翻一個跟頭。

姚芹後退一步的動作非常真實,真實到不需要掩蓋:這地方可比都城的牢獄臭多了!

看到姚芹的舉動,小嘍啰呵斥:“你幹什麽呢?!”

姚芹故作小孩子毫無心機的樣子,表情痛苦地回答:“這裏的味道太難聞了。”

小嘍啰們笑了:“你以為這麽是客棧嗎?牢房哪有不難聞的?!”

姚芹假裝忠心,一副設身處地為山寨著想的樣子,建議道:“咱們牢裏那些犯人可是要賣出去的,這裏環境這麽差,很容易生病的,要是生病了就不值錢了,萬一病死了,要處理屍體防止傳染疾病不說,還損失了一大筆錢,多虧啊。”

阿牛聽著,擼了把姚芹的頭,笑道:“你倒是已經把自己當山寨的人了。”

雖然這麽說,但是阿牛等人對於姚芹的做法還是很滿意的,向姚芹保證:“你們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也就在裏面待一兩天,等後面裏面沒人了,我們再問問三當家要不要打掃。”

姚芹當即默默記下,這個三當家大概率是負責後勤工作的。

有了這個認識的同時,姚芹嘴巴上也沒閑著,對阿牛表忠心道:“我們當然是想給寨子裏作出貢獻,我們一定努力醫治大家!我師傅醫術很好的,您放心!”

“是吧師傅?”姚芹看著中年大夫說道。

牛逼姚芹已經替自己吹出去了,中年大夫還能說啥,只能假裝驕傲的樣子說道:“你這孩子,哪有你這樣自賣自誇的呢?”但是到底也沒否認自己的醫術水平。

看到幾人這幅樣子,阿牛等人倒是相信中年大夫是個水平不錯的游醫了。

抱著這種想法,阿牛讓姚芹等人進去的時候都客氣了一點,沒有推搡,開了門之後讓他們自己進去。

姚芹幾人當然也不會不識好歹,畢竟人在屋檐下,哪怕監牢裏臟兮兮的,大家還是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雲破軍好奇地左右張望:“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原來牢獄都是這個樣子的啊?”

姚芹接了一句:“誰不是第一次進呢?我們之前誰進過監牢啊?”

聽到姚芹這話,雲破軍差點脫口而出說:你們不是充軍嗎,怎麽可能之前沒經過牢獄,但是雲破軍的腦子還是夠用的,很快反應過來,附和道:“也是哈。”

附和完姚芹之後,雲破軍只覺得還好自己機靈,不然就暴露了,誰知道這裏有沒有人偷聽?

這麽想著,雲破軍開始和姚芹、姚薦一起搜尋這個牢房裏的情況,按照姚芹的說法:也許就有之前識字的人留下了什麽信息呢?

眾人搜尋了一圈,姚薦也只是在角落裏發現了有人寫了一行字。

發現有字之後,姚薦連忙興奮地壓低了聲音,呼喊來了其他人,大家聚在一起扒開了稻草,掃開字上面的浮塵,又仔細看了看內容,不由都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只見那上面寫著:他娘的這日子老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好家夥,你閑著沒事幹在這裏刻這行字,別的不好說,你是真的受夠這日子過不下去這點,我們確實看出來了……

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姚芹等人重新開始搜尋。

除了這位之外,姚芹等人也沒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不甘心的姚芹又試著開始敲地磚和墻磚。

敲著敲著,姚芹發現有一塊磚有點松動,立馬招呼姚薦:“四哥快來幫我一起!”

姚薦聞言,連忙過去和姚芹一起敲磚。

“怎麽樣,這塊是不是松動了的?我們可以撬出來嗎?”姚芹用寫的方式問道,主要是為了防止偷聽,好在這裏的四個人都認識字,根據姚芹的筆畫,大致能想到是什麽字。

“你退開一點,我試試。”姚薦回答著。

姚芹在邊上寫著:“找找看有沒有又硬又細的棍子,可以一點點撬。”

“這地方哪裏會有棍子,肯定怕有人越獄啊!”雲破軍環視了一圈,寫道。

姚芹的目光集中到了中年大夫的頭發上。

看著姚芹看來的目光,中年大夫不明所以,回憶了一下剛剛姚芹說的話,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頭上有個簪子!

這不是完美符合姚芹對於撬棍的要求嗎?就是不知道,這簪子的硬度夠不夠翹出磚塊了。

中年大夫拔出了自己的簪子交給姚芹。

姚芹一面把簪子遞給姚薦,一面心想:還好咱們這裏有個大人,不然就咱們三個沒留頭的小孩,連根簪子都找不到。

這年頭的小孩是不留頭發的,最多在頭頂留一兩撮,用頭繩紮起來。

說實話,這個發型是真的醜,而且非常檢驗小孩子們的頭型臉型,誰美誰醜一目了然,沒有發型可以遮擋。

所以穿越之後,姚芹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以前看的小說裏五六歲娃娃傾國傾城,咱就是說,就是天仙下凡,留一個禿頂發型也沒辦法傾國傾城啊?

此時,頂著兒童專屬發型的三個小孩都在專心致志地關心撬開墻磚背後的東西,心裏默默猜測是不是有人在裏面留下了什麽東西。

這麽想著,突然有了種尋寶的快樂。

姚芹幾人在努力撬磚的時候,楊氣築突然動了動耳朵:“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什麽聲音?”楊氣昂問道:“沒有啊?”

“一個摩擦的聲音,不是人說話的聲音。”楊氣築回答著,開始環視四方。

“哪有什麽聲音?就你耳朵尖!”楊家邦訓斥兒子:“省點力氣,你不餓嗎?”

楊氣築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我又沒你那麽挑食,當然沒你那麽餓啊!”

楊家邦:這兒子生來就是討債的吧!

討債兒子楊氣築左看看右看看,而後確定道:“那裏墻面在動!”

這話一出,立馬引起了楊家所有人的註意,大家都集中在磚塊那邊,眼睜睜地看著磚塊一點一點地向外挪動。

“外面有人在撬磚?”

“撬磚做什麽?這背面不也是牢房嗎?眾人雖然在牢房裏,但是靠近屋頂的地方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洞,所以大家還是能分辨哪裏是外墻、哪裏是內墻的。

不知道對面的人想幹什麽的楊家人就看著那塊磚一點點往外挪。

姚薦辛辛苦苦撬了半天,終於可以用手拿住磚塊了,連忙雙手捏住,拿著磚塊往外挪動,速度比一開始用簪子快得多。

大夫也終於拿回了自己的簪子,將披散的頭發整理了起來。

等到姚薦將磚頭拽出來,雲破軍第一個伸頭向前,想要看看對面是什麽情況,被姚芹一把抓住:“你小心點,萬一對面是野獸呢?”

這麽說著,姚芹隔著磚洞一米遠往裏面好奇地看,一眼和占據了最佳位置的楊家邦對視上了。

姚芹眨眨眼睛,楊家邦也眨眨眼睛。

聽到姚芹關於對面搞不好是野獸的猜測,楊家邦心裏暗道:我說是誰呢,果然是和我非常不對味的姚家人!

而姚芹看到楊家邦的第一反應是:我們剛剛撬磚撬地那麽辛苦,你們那邊明明推一下就好了,結果就在你們那邊幹看著?

兩人先是各懷心思呆呆對視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楊家邦當即撲過來磚墻面前,問姚芹道:“你們不是帶著差役跑走了嗎?怎麽也被抓了?”

說完這句話,楊家邦立馬又問道:“姚萬裏那老匹夫呢?也來了嗎?他是不是被關到地牢裏去了?”

還記得可能回隔墻有耳的姚芹裝傻:“老爺爺您是不是餓的眼花認錯人了啊?您說的是誰啊?我不是您認識的那個人。”

剛剛聽到姚芹的話,楊家邦的反應很直接:“怎麽可能?我認識的很清楚!”

而後楊家邦突然反應過來,楊氣築也緊跟著像是知道了什麽,但是楊家邦的話都出口了,楊氣築只能‘不孝’地道歉:“對不起啊,我爹他老眼昏花了,這牢裏本來就昏暗,連臉都看不清,他看錯了也是正常的啊,不好意思。”

楊家邦此時已經看到對面不僅有自己外甥豪聖請來的大夫,還有姚薦和一個陌生小孩,因為缺乏糖分攝入轉速變慢的大腦也反應了過來,聽到自家兒子的話,楊家邦只能暗自咬牙: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說我說的很高興,要不是怕壞了姚芹他們的事,你看我怎麽教訓你!

聽到楊氣築的話,姚芹一副這還差不多的樣子點頭:“我就說嘛,肯定是認錯了。”

這個話題說完,姚芹還不忘裝傻說了一句:“這裏墻面怎麽這麽不牢固啊,我們就是手賤摳了一下,結果這塊磚就被摳下來了。”屬於是自己搞破壞,還倒打一耙,也是沒誰了。

聽到姚芹的話,四人當中唯一段位不夠的大夫嘴角抽搐了一下。

楊氣昂根本不在意對方是怎麽摳下一塊磚的,他只在乎對方現在是什麽身份:“您幾位是做什麽的?怎麽也被抓來這山寨裏了?”

姚芹當即回答道:“我們跟隨師傅來山裏采藥,結果不小心進了人家寨子的地盤,被山上巡邏的人抓了。”

這麽說著,姚芹還不忘吹噓師傅:“不過我師傅可厲害了!是個雲游天下的大夫,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給山寨裏的人看病!”

說完,姚芹又假裝好奇,問楊家人道:“你們是幹什麽的呢?又是怎麽被抓進來的?”

聽到姚芹的話題,楊家人互相看了看,實話回答姚芹:“我們是流放的途中被抓進來的。”

“流放?”姚芹的聲音故意提高了八個度:“你們居然是犯人?”

這麽說著,姚芹給姚薦使了個顏色。

姚薦很懂,非常配合地說道:“小菜,我們可不要和犯人一起說話,誰知道他們之前犯了什麽罪呢?”

“就是就是!”雲破軍趕忙湊熱鬧:“咱不能和他們說話。”

看到兩人義憤填膺的樣子,姚芹給中年大夫使了個顏色。

中年大夫發揮了中年人平時打哈哈的本事,開口道:“我們現在都是階下囚,何必管其他人之前是什麽身份?更何況流放的就一定是壞人嗎?”

“說得好!”中年大夫話一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喝彩。

姚芹心裏一凜:果然有人在偷聽!

就是不知道這偷聽的,是因為想用大夫留了個心眼,還是因為一直以來就是這樣了,如果一直以來就是這樣,那麽想從這個山寨眼皮子底下送信出去,恐怕不太容易。

這麽想著,姚芹和大家一起都看向了傳來聲音的地方。

只見一精瘦的男人帶著阿牛走了進來,阿牛一進來就呵斥大夫和姚芹等人:“這是我們三當家的,還不趕緊問好!”

人在屋檐下,當然不會有人說什麽對方不配的傻話,連忙裝作恭敬的樣子問好。

等幾人問好之後,三當家才笑著說道:“不必不必,以後大家都是一個寨子裏的兄弟,還要麻煩幾位醫治我們的弟兄們呢。”

這話不過是套話,如果三當家是在大家行禮的同時說的,可能還有些可信度,但是等行禮完才說這話,說明他根本就沒有把幾人當一回事,但是人家願意說套話,總比開口就是好好治、治不好要你們的命來的好,沒人會傻到戳穿,都在等著三當家的下文。

在此之前,大夫還要代表四個人和對方寒暄:“不敢不敢,小人一定盡力醫治、盡力醫治。”

“有沒有本事的,我們試試就知道了,寨子裏不是有人生病嗎?讓人過來給大夫瞧一瞧?”三當家說著。

“三當家不必舍近求遠,家父年紀大了,最近正不舒服呢,不如讓大夫看看?”楊氣築的聲音從磚塊後面傳了過來。

楊家邦:好兒子,你可真孝順啊!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生病了呢?

看到楊家邦的眼神,楊氣築視線飄逸:那不是親爹一把年紀,生病更合理嗎?

三當家假裝剛剛看到破了個洞的墻,驚訝地問:“這是?”

大夫連忙作羞愧狀:“我這幾個徒弟年紀還小,難免手賤,他們就是閑著無聊摳墻,我本來以為不會有什麽事情就沒有制止,結果給他們摳到了一塊松動的磚塊,發現了背面一群被關押的人。”

三當家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我剛剛聽到您說流放的犯人,原來是和這家人見上面了啊。”

看到三當家的表情,姚芹不得不說:三當家著實是沒什麽演技,看起來真的很假!

不過對方現在也不需要演技,哪怕知道他是演的,難不成還會有人戳穿他?

沒人戳穿,三當家主導的戲份自然是要繼續演下去。

大夫還算能隨機應變,一臉很自然地不好意思,姚芹想要接話,但是這場面實在是沒有自己說話的份。

好在楊氣築足夠機靈,繼續對三當家說道:“您看看,您也是要嘗試大夫的醫術,這不是正好拿我們這些俘虜嘗試嗎?萬一是庸醫,反而醫壞了寨子裏的人,那就不好了。”

“我們會不會被醫壞,你怎麽這麽關心?”三當家問道。

“我爹這情況實在是讓人沒辦法放心啊,不管是不是庸醫,我們也想要先試試,萬一真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呢?我們不就賺了?”楊氣築回答地非常合理。

三當家聞言,也沒有拒絕,對著阿牛點點頭,而後說道:“那就讓你爹伸出手來,麻煩我們大夫給看一看了。”

楊家邦將手從墻洞裏伸了出來,大夫仔仔細細地把了一下脈,又讓楊家邦伸出了舌頭,看了舌苔和臉色,這才說道:“這位老爺子是餓的狠了,最近吃的可能不幹凈,所以腸胃不協,大腦昏沈,不過不算很大的問題,吃點好的和溫補的食物,慢慢能養好。”

土匪不可能慢慢養著楊家邦看效果,三當家開口問道:“除了慢慢來,沒別的辦法?”

看到三當家的眼神,大夫連忙回答:“倒也不是,這老爺子應該已經間歇腹痛幾天了,我可以給他止痛。”

楊家邦驚奇地說道:“大夫您怎麽知道我偶爾會腹痛?”

“你這脈象,沒有腹痛才是少數。”大夫回答道;“應該是吃了帶黴的東西,你現在是癥狀輕,只是腹痛腦子昏沈,嚴重的話甚至能頭暈出現幻覺。”

聽到大夫這話,姚芹咋舌,這癥狀怎麽聽著像吃了雲南菌子?大夫真的不是胡謅?

“那就請大夫開個藥方,我們來見識見識。”三當家笑著說完,又示意阿牛:“你們去抓藥。”

阿牛答應了下來,等和三當家一起走出門外,阿牛還和三當家說:“我們綁過來這個大夫還挺有本事的?我看他居然能夠把脈把出來人家沒說的病痛?”

三當家呵呵一笑:“是有本事還是雙方配合可說不好。”

阿牛一頭霧水:“您的意思是?”

三當家看到阿牛傻乎乎地樣子,沒忍住提醒他:“你忘了那家人看到藥童的第一眼,說的就是你們居然也被抓了,他們之前肯定認識,估計就是跑了的那些人!”

“怎麽可能?!”阿牛驚訝地說道:“洪子之前也下過山,要是那群人,洪子不可能忍不住來的。”洪子正是押送姚芹四人的小嘍啰之一,“而且後面不是確定了,是那個老頭老眼昏花了嗎?”

“這可說不定,”三當家皺了皺眉頭:“總之,給我把他們看緊點,我要好好查一查這些人的身份!”

阿牛連忙應下:“是的三當家,我一定讓人十二個時辰盯著他們!一旦有破綻?”

“格殺勿論!”三當家冷聲說道。

“不用再好好審問一下?”阿牛確認問。

“不用,沒本事的,自己都不知道什麽對什麽,有本事的,都經過訓練,審問也審問不出來。”三當家回答道。

“明白!”阿牛保證:“您放心吧,就像您之前和我們說過的,這叫寧錯殺,不放過!”

三當家點頭:“不管他們說什麽,不要手軟!”

說完這話之後,三當家便離開了。

阿牛回到了原本監聽姚芹等人的位置。

不遠處膝蓋高的小草垛裏,和山寨裏小孩一起玩躲貓貓的小孩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確定邊上沒有人,小孩才趕緊從草垛裏爬了出來,一路跑回了現在的“家”。

郭奉聖剛在家中坐下歇息,並且思考姚芹等人假裝身份過來的問題,就被自家庶出的小女兒抱住了大腿。

郭奉聖將四歲的小女兒抱在了膝蓋上,問道:“怎麽了?”

小女兒作出要說悄悄話的樣子。

郭奉聖想不出來姚芹等人回來的計劃,難得想要放空一下自己的大腦,配合地湊了過去。

誰知道小女兒給自己放了個大招。

“爹,我剛剛偷聽到阿牛和三當家說話,因為楊家人認出一個大夫手下的藥童,三當家懷疑那個藥童是姚家哥哥,要監視他們,發現不對就殺了他們。”

聽到小女兒的話,郭奉聖心裏一驚,叮囑小女兒說:“這話誰都不能說,知不知道?”

“奶奶也不能說?”

“奶奶也不能說,你哥哥姐姐姨娘他們都不能說!”

小女兒苦著臉點頭:“我只和爹說。”

“這就對了,要是說出去了,你就沒有飯吃了,他們要把你抓回之前那個牢房,知道了不?”

小女兒這下子點頭點地真誠多了,雙手捂著嘴巴保證:“誰也不說!”

“行了,去玩吧!”郭奉聖說著,拍了拍自己女兒。

等女兒走後,郭奉聖的表情總算是失去了控制:楊家人究竟是怎麽回事啊!任憑誰看到姚薦姚芹他們,都知道不能亂說話,他這是添什麽亂啊!

這麽想之後,郭奉聖突然又覺得以楊老頭的性格本事,這事也難以避免,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能夠隨機應變的,楊家那固執的老頭要是懂什麽叫做隨機應變,他就不會現在還在牢裏待著!

自我誇讚完自己的本事之後,郭奉聖又開始發愁:好不容易看到被營救出去的希望,結果姚薦他們居然被楊老頭連累了,現在被懷疑監視,這可怎麽是好?

恰好這時候,郭家老太太也帶著一起洗衣服的孫子孫女回來了,一回來就給郭奉聖使了個眼色。

但是一個眼色已經是最多的了,很快就有婆子在門口看著郭家老太太,喊她:“老姐姐,咱們一起去山裏挖野菜啊!”

“好嘞!”郭家老太太答應著,帶著幾個大一些能幹活的孫子孫女出了門。

郭奉聖看到自家親娘的眼色,大概猜到對方是見到了姚芹一行,這麽一想,郭奉聖更心塞了:你姓楊的坑了人姚家人不說,還坑了我們郭家人!要知道我們可是假裝不認識人家,我一個人還能借口讀書多了眼睛壞了,我家這麽多人怎麽推脫?要是被發現了,我們也討不到好。

腐儒害我!

被郭奉聖腹誹的楊家邦此時也在心裏後悔:這一大把年紀,怎麽就嘴巴比腦子快了呢?

楊家邦懊悔的時候,姚芹等人又何嘗沒想過,如果不撬磚就好了,讓你們手賤!

大家都不知道,其實楊家邦不是吃壞了頭腦昏沈,而是早就被土匪下了藥,就是因為知道楊家人之前是軍中文官,想要套出信息,只是楊家邦年紀大身體弱,最先有反應罷了。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懊惱沒有用,不如向前看,更何況姚芹有一個“殺招”還沒用呢。

姚芹在姚薦和雲破軍的手心都寫下了一句話:對方可能會防備,以不暴露身份為緊要。

雲破軍和姚薦點頭表示明白。

至於大夫,就更不需要擔心,他的任務就是看病,有機會再給幾人打一下掩護。

好在大夫是有真才實學的,給楊家邦看過之後,開的藥很快吃好了楊家邦。

四人很快被帶去給寨子裏受傷發燒的人看病。

“這是傷口有外毒入侵,需要挖去腐肉,重新用金瘡藥包紮,我再開一些清熱的藥煮了喝。”大夫說道。

“你身上有金瘡藥?”三當家問道。

大夫點頭:“我們在山裏行走,總是要配一些藥物的,畢竟自己也會受傷。”

做戲做全套,大家來之前可是把所有能想到的都安排上了。

“藥呢?”

“可能要麻煩將我們帶的藥箱拿過來。”大夫說道。

三當家一揮手:“來個人,拿來給他!”

等拿到自己的藥箱之後,大夫將藥箱打開,拿出了金瘡藥。

三當家示意人拿金瘡藥過來給自己看,看了眼又聞了下,立馬一擡手將藥品扔在地上。

三當家一扔藥瓶,許多人撲上來抓住大夫和姚芹四人,將他們壓著跪在地上,控制了起來。

三當家質問:“這金瘡藥,你們怎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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