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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花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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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花變色

到了去茶樓的時候,雲落裝了幾十兩銀子放在荷包裏,前往一池茶樓。

她坐在馬車裏,想到馬上就能知道鐘懷最近的行蹤,她就有些欣喜,掀開窗簾,感覺這熱鬧的街道也讓人欣喜。

忽的,她的目光落在了一個背影上,那個背影——很像鐘懷的。她瞇了瞇眼睛,直覺讓她跟上去。

“停車。”馬車停穩後,雲落連忙跳下馬車,跟上不遠處的背影。

一溜煙,那個背影一下子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小巷子裏岔路最多。

雲落皺了皺眉頭,拉了拉有些累贅的裙擺,小跑起來,一定要跟上,不能跟丟了。

她快步跑到岔路口,黑影向右拐了進去。她緊緊地跟在身後,腳下的步子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跟著黑影拐進右邊巷子,巷子裏的路變得越來越窄,熱鬧的叫賣聲也漸漸地聽不見了。

黑影突然停了下來,回看了一眼,什麽也沒有看到,環顧四周,靜悄悄的,無人,他才繼續前進。

此時,雲落躲在拐角的墻後,按住快要跳出來的心臟,小口小口地,急促地呼吸。臉上還有差點被發現的驚慌。

再次聽到沈穩的腳步聲後,她才繼續跟上。這一次,她更加小心,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放松自己,讓自己的腳步變得輕快。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註意著前方的走向。左拐,右拐,黑影停在了一戶人家門口。

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一陣腳步聲,院門被打開了。一位年輕男子與鐘懷四目相對,鐘懷說了點什麽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院門哐的一下關住了。

雲落躲在角落裏,死死地盯著那扇門,眼神變得銳利,拳頭不自覺地緊握。

他竟然到了白楊家,兩人是才勾搭上,還是早已勾搭上開始謀劃了?

站得太遠,什麽也聽不到。走得太近又會被發現。她皺著眉頭,轉身離開。

“客官,是否續上三天前的茶水?”

“續。”雲落拿出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

店小二看到十兩銀子後,二話不說轉身離開,再次回來,手裏拿著一沓紙。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清。”手裏的紙遞出去,並拿起桌上的銀子。

雲落頷首,接過紙張看了起來,她的手指翻動得越來越慢,從粗略掃了一眼,到慢下來逐字分析。表情也變得越發凝重,眉頭鎖緊,嘴唇緊抿。

鐘懷前一個月都沒有任何奇怪的表現,但是在他南下的前兩天,借著各種理由,在鐘家各個店鋪裏都插進了一個人,並且還悄悄安排人默默跟蹤白老爺子。

如今他又找上了白楊,看來,他的計劃已經開始了。命運的齒輪再一次轉動。

“幫我調查清楚白家白老爺子與白楊最近的動向。一日時間,成不成?”雲落果斷開口。

“成。看在客官你是老顧客的份上,十五兩銀子。”店小二道。

雲落拿出十五兩銀子,遞給他。

“明日我要看到結果,到時我會派人來拿。”

“好的。客官,我們這還能幫忙跟蹤打聽,不知你是否需要?”

“需要的話,我會找你們。”雲落沒有馬上回答。

晚飯時間,雲落照例與大家一起吃飯,而飯桌上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娘,哥呢?怎麽沒來吃飯?就差他一個人了。”鐘歌看著飯桌的空位說。

“你哥啊,昨夜感染了風寒,說是怕把病氣過給我們,自己在院子裏吃了。”

雲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鐘懷,低頭繼續吃飯。

吃過飯後,雲落去廚房熬了一碗姜茶。帶著姜茶走向鐘寂的院子。

“表哥,你的風寒好些了嗎?我給你帶了姜茶。”雲落把姜茶從食盒裏拿出來。

鐘寂看著那碗黑乎乎的水,沒有動。

“表哥,姜茶。”雲落提醒他,示意他接碗。

鐘寂緩緩接過碗,自然道:“多謝,這些事以後叫下人去做。”

他拿著勺子在碗裏輕輕攪動著,就是沒有送進嘴裏。

雲落以為他是怕燙嘴,也沒有多說,提到了其他事。

“表哥昨天還好好的,怎麽好端端地感染了風寒?”

“昨夜掀了被子。”鐘寂說。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手裏的碗也被放到了一旁。挺丟人的,掀被子感染風寒的人不多,他算一個。

“那表哥你今天感覺怎麽樣?忙得過來嗎?”

“無礙。”

“今日我在外面看到一個人好像鐘懷表哥,不過,他走得真快,我沒看清是不是他。”雲落道。她望向表哥,好像有點不對勁,哪裏不對勁?

她在腦海裏回想了一圈哪裏不對勁。哎?小紅花怎麽變顏色了,變得灰撲撲的。

“大哥之前每天都很忙碌,如今能出來玩玩,適當休息是對的。”他下意識回答。

雲落點點頭,思索著為什麽小紅花會變色,昨天明明還是紅色,今天就變成了灰色。是有什麽契機嗎?

“表哥。”

鐘寂看著她一本正經地叫自己,面目嚴肅,以為有什麽大事要說,身子動了動,原來慵懶地靠著,變成微微挪動,坐直身子。

“怎麽了?”

“你最近有照銅鏡嗎?”雲落頓了頓,“有沒有發現自己哪裏不一樣?”

“嗯,照了。”今日早上剛照過。

“那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哪裏不一樣?”雲落道。她鼓勵地看著鐘寂,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有什麽就大膽地說,不要害怕。

“一定要說嗎?”鐘寂面色有些不自然。

雲落眼睛亮了亮,有情況。“說,一定要說。”

“發現自己越發俊俏。”鐘寂坐直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話顯得自己似乎太過自戀,但是,表妹一定要自己說,那就,實話實說。

雲落一時間心情覆雜,直直望向那張臉。好吧,確實挺俊的,但是自己想聽到的,不是這個啊。

“表哥,你最近有沒有覺得頭上不舒服或是長了什麽東西?”

鐘寂沈默了一會兒,細細思索。

“沒有。為什麽這樣問?”

雲落皺了皺眉,指甲無意識地扣著指腹,要不要直接說呢?表哥會不會覺得自己有病?或是覺得自己魔怔了?

說?不說?

她在心裏掂量了一會,斟酌道:“表哥,你頭上有朵花。”

“頭上有花?”鐘寂下意識摸向自己的頭頂,什麽也沒有。他面色有些古怪。

“嗯,昨天是小紅花,今天不知道為什麽,顏色變成了灰色。”雲落看著他摸頭的動作,道,“摸不到的,不知道為什麽。”

鐘寂沈默,面露沈思。

“表哥,你信我說的嗎?”

“所以,你昨天的拍蟲子也是在看你說的,小紅花?”鐘寂想到昨天雲落奇怪的表現。

雲落頷首:“嗯,我真的有看到。挺奇怪的。”

“在別人的頭頂上,你會看到花嗎?”

“並不會。”雲落說,“目前,只在你頭上看到。”

兩人陷入了沈默。在兩人還在思考時,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二弟,聽說你生病了,我特意來看看你,可好些了?”鐘懷的目光掃視一圈,看到時雲落時頓了頓,最後目光停留在靠在床上的鐘寂身上。

“多謝大哥掛念,好多了,小病而已。”

“今日各個鋪子裏還好嗎?忙起來可還吃得消?”鐘懷坐在一旁。

“挺好,無礙。”

“要不我過去幫忙吧?我休息了一天,玩著也無聊,閑不下來,你可以好好養病,等風寒好了再說。”鐘懷道。

為什麽讓自己休息,而二弟生病也要繼續管生意?是因為對自己不信任嗎?其實根本就沒把自己當一家人吧。都是些表面虛假的人。

“不用。我沒什麽大礙,好得七七八八了。倒是大哥你,忙了大半個月,更需要好好休息,不用擔心生意上的事,我能管好。”鐘寂直接拒絕。

爹都讓大哥休息了,自己自然是不好壓榨大哥的,至於自己的風寒,完全不礙事。

“那行。若是忙不過來了,就叫我,都是一家人,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鐘懷說,“表妹,你今日在外面玩得開心嗎?”

雲落連點了幾下腦袋:“是啊,茶樓裏的說書先生講得太精彩了,看得我眼睛都直了,還有獨特的茶水,甜而不膩的點心,在那裏一個下午都不無聊,真是個好地方。鐘懷表哥,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

“是嗎?那什麽時候表哥可要跟你去看看是什麽茶樓,竟如此妙。”鐘懷說。他含笑望著雲落,“說起來,今日我還看到了一個人影與表妹挺像的。”

他靜靜地打量著雲落,試圖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是嗎?那可真巧了,我剛還與表哥說看到了一個人與鐘懷表哥像,不過,他走得很快,我一眨眼就不見了。不然我肯定追上去。”雲落眨了眨眼。

呵,幹了壞事心虛了,還來試探自己。

“哦是嗎?那還真是巧了。”鐘懷含笑。

雲落笑了笑,不再開口說話。鐘懷挺能裝的,也難怪大家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待鐘懷走後,屋裏的兩人四目相對。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雲落說:“你先說。”

“我的身體除了風寒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頭上也沒有不適,我也看不到自己頭頂的,花。”鐘寂說,“如果頭上有了新的變化,你跟我說,我們一起找找原因。”

雲落頷首:“有變化我就告訴你,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最好每天見一面,這樣我才知道你頭上有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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