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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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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教什麽!

裏間香檀的床身上嵌著珊瑚,紅羅軟帳,鴛鴦繡枕,整個屋子裏都漫著股旖旎的味道。唐白雙整個人都怪在周景煦身上,男人身上淡淡的酒香便時不時撲進她鼻息間。

許是這室內光線太強,許是這喜服穿著太熱,又許是她酒量真的很差,唐白雙一張臉從額頭紅到脖子。

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上次要在紅玉坊行事時,她還沒覺得有什麽,可轉眼到了現在,渾身上下好像沒有哪一處是舒服的。

周景煦自然察覺出懷中人的不自在來,貼在人額頭上吻了吻,輕聲道: “我只喝了兩杯,沒醉。娘子,你方才是想要去哪兒”

唐白雙見他沒個正經,這最後的周禮沒成,便一口一個娘子叫得順口,便將他往身外推了推, “我跟你成親真是虧了!我剛接手禦膳房!腰牌還沒捂熱乎呢,轉眼就沒了。”

“怎麽會虧了。”周景煦隱下眼底深藏的笑意,以居高臨下的姿勢將唐白雙禁錮於床鋪與懷間,啞聲道, “你的那間酒樓,可比禦膳房大多了。”

“那是你的錢!”唐白雙被堵得毫無退路,還不死心地撐起上半身與周景煦對視, “要不這樣,咱們可以先洞房,然後你跟別人說你後悔了,然後我再回宮裏做事!如何”

周景煦表情都扭曲了一下, “你寧願做個棄婦都不願意做我的王妃這件事沒得商量。”

唐白雙還想說些什麽,可很快,她的唇被周景煦堵住了,灼熱的溫度帶著酒氣,立刻燒得她暈暈乎乎的。

芙蓉暖帳間,傳來幾聲讓人臉紅的軟語呢喃,她襟前的鎏金扣子被解開了,滿目的艷紅間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

周景煦的聲音變得極為溫柔,沈沈的聲音膩在她耳畔輕哄她,唐白雙不敢看他含笑的眼神,索性扯過帶子,系在周景煦的眼睛上。

“不準摘下來。”她甜軟的聲音中夾著一絲輕喘。

周景煦似是一楞,默許了這般姿勢,在唐白雙白皙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

夜涼如水,覆紗的蘭舟上唱著新曲,堅硬的船槳穿入漉濕的潮水中,合奏起幾聲吱呀,星漢燦爛,四野無人,待一切頂破了極致,臨近天邊的地方便沖出一道白光,將一切歸於饜足。

天亮了。

待日上三竿,唐白雙才從一身的疲軟和昏沈中覺醒,她盯著頭頂的雕花木床楞了片刻,才想起現如今她是在什麽地方,抖了下身子往身邊一看,只見周景煦正撐著身子含笑看她。

“……”

她默了一陣,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周景煦見她醒了,笑道: “皇後和姜紅玉都送了禮過來,囑咐一定要你我二人親自打開,你想不想看看”

“行呀。”她下意識往床板內側躲了躲身子, “那什麽,我的衣服呢”

附近搭著的只有她的喜服,她合不能再穿著這身喜服在王府晃蕩吧

“新的放在桌上了,我給你拿。”周景煦勾了勾唇, “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嗯”

“……”唐白雙抿了抿唇,嘿嘿笑了兩聲,臉上燒得通紅, “不是說看禮物嗎快看!她們送的一定都是好東西!”

周景煦不真的跟她計較稱呼的問題,便取了送來的衣服,放了床帳等她換衣服,自去取了皇後和姜紅玉送的那兩個箱子過來。

待唐白雙換好衣服,兩人團坐在床上,周景煦問道: “先看誰的”

“先看看紅玉的!”

那個紅色的箱子被打開,裏面裝著的似乎是件衣服,黑色的,光澤感不錯。

唐白雙皺著眉看了半天,沒看出是什麽,便伸手把那件衣服拿了出來,只見姜紅玉送她的居然是件黑色的皮衣,緊身的那種,下面還配著豹紋超短裙,箱子底部還放著一根不長不短的皮鞭。

“這是什麽”周景煦來了興趣,仔細端詳了一陣,還是沒有想到它的用途,只是看見那根鞭子,才略有些恍然道, “你是不是想學騎馬”

唐白雙徹底紅了臉,趕緊把皮衣塞進箱子,強笑道: “我不知道這是怎麽用的,下回問問紅玉再說罷。契戈送的呢我們趕緊看看!”

該死的姜紅玉!太不正經了!唐白雙腹誹一句,趕緊打開了那個金色的箱子。

只見金色的箱子中放著幾個金色的鏤空小球,綴著白色的玉蘭花,形狀很是漂亮。唐白雙覺得稀奇,便拿出一個小球放在手心看了看,然後便露出下面玉做的黑色的一角,唐白雙看了一眼連都綠了,連忙扔回金球關上盒子。

“咳,皇後送的東西不過如此。什麽時候吃早飯”

周景煦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面的東西,就見唐白雙連鎖都上好了,只好去吩咐下人上了菜,而後問道: “身子可有什麽不適”

唐白雙連連搖頭。

“今日按例要進宮拜謁皇後,事後我帶你去瞧瞧酒樓如何前陣子已然歸置妥當了。”

唐白雙點點頭,二人便一齊吃了早點,進宮去了。

入了宮後,沒想到第一個見到的人不是皇後,而是成華和三寶兩個小太監,笑著前來道賀恭喜,周景煦心情極好,便一人賞了一個金元寶,道: “禦膳房的接交事宜如何了”

“還未決定合適人選,不過八成是王禦廚頂了位子。”成華看向唐白雙猶豫道, “姑姑,有件事奴才還是跟您說一聲吧。”

“什麽事”

“昨兒您的舅媽進了宮,到處打聽您的事,被奴才瞧見了,好不容易送出了宮,但奴才聽她說,今日還來。”

“舅媽”唐白雙對此人毫無印象,只是依稀記得清鈴跟她提過一嘴,好像跟原主關系不怎麽樣,一年一度的探親節日也不來看。

不過唐白雙對她也毫不在意,反正是個不相幹的人,便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隨周景煦去了坤寧宮拜見。

契戈早就梳妝打扮好等著二人來了,看見唐白雙便笑得兩眼瞇起,端著官腔道: “快走近些讓本宮看看。”

唐白雙心直口快,上去就低聲問道: “你怎麽給我送那種東西皇上平時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哪種東西”契戈佯裝不知,拉著唐白雙的袖子,轉而對周景煦道, “懷親王,本宮送的東西你二人可是不喜”

“喜!喜!”唐白雙連忙回答,扯過了契戈無奈道, “行,算我錯了,下不為例!”

契戈這才嬌笑一聲, “怕什麽,本宮送的都是養人的好東西呢,應多用才是。”

下首站著的周景煦見兩人竊竊私語拉拉扯扯,心中一陣不是滋味,阿雙什麽時候背著他跟別的女人有了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這個時候皇上還在上早朝,二人便不再多留,轉身出了宮徑直去了酒樓地點。

只見那酒樓就開設在花柳巷外的一個十字拐角處,此地正處於花柳巷與貿易街的交匯處,客流量大不說,與附近的權貴人家也離得不遠,再者,和紅玉坊離得還很近!

唐白雙眼睛都亮了亮,裏面桌椅板凳一應布置得十分全面,一樓是大堂,還有個用來表演的月臺,二樓齊齊並列著雅間,每間房中開扇窗戶,通風和采光都十分不錯,窗外的風景也是極佳,第三層樓閑置。

“這層是留給你自己置辦的。”周景煦解釋道, “可覺得滿意”

“滿意!滿意!”唐白雙瘋狂點頭,她簡直現在就想把酒樓開起來!

“食材與夥計都招收好了,都是信得過的手腳麻利之輩。”周景煦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又道, “你想做,什麽時候都可以做。”

“太好了!”唐白雙高興地拍拍手, “三樓就作為甜品站吧!我都想好了!阿煦,你果然天下第一好!”

周景煦得了句誇,心中自然愉悅,從懷裏摸出酒樓的金鑰匙交給唐白雙道: “那即日起,這地方便交由你保管了,賬臺那兒有個銀盒,裏面放著房契和地契,你拿著收好。”

唐白雙接過鑰匙楞楞點了點頭,有了房契地契就好辦了!她就能清楚地知道她究竟欠了周景煦多少兩銀子!

諸事安排妥當,二人便和談著往王府中去了。

王府的管家霍征,是早年前跟隨周景煦出征過漠北的武將,不光有一身武藝,人也頗為英武,只是年過四十還未娶妻,聽他自說是沒有那個心思了。

唐白雙和周景煦才行至王府巷口,便見霍征一臉凝重地立在門口的匾額下等著他二人。

“怎麽了”周景煦道。

“王爺,府裏來了個婆子,說是王妃的娘家人,已經坐了小半個時辰了。”

娘家人

唐白雙和周景煦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是不是你舅媽來了”周景煦沈吟一聲, “進去看看罷。”

唐白雙心裏並無多少感覺,就跟來了個陌生人一般,她跟那什麽舅媽本來也是素未謀面的。

兩人挽著手到了廳堂,果然見到有一老婦,瞧模樣也有五十歲了,濃妝艷抹的,一見他倆便十分熱絡地走上前來, “阿雙,我是你舅媽呀,你可還記得我”

唐白雙神色淡淡搖了搖頭, “不記得。沒什麽印象。您貴姓”

那舅媽臉上的表情一僵,緊接著就變臉似的簌簌落下淚來, “我們平時多忙,雖然極少去看過你,但心裏也是時常惦念著你的,沒想到你竟是這般冷心腸的。”

是不是極少來看,唐白雙不知,她只從自己所搜集到的極少訊息中判斷,這舅媽與原主應該不怎麽親近,如今上門來找,怕是有事相求。

只是唐白雙聽她無緣無故就逮著自己一頓說,心中有些不悅, “平民百姓拜見王府,竟不下跪嗎”

老婦臉上的神情又僵了僵,尋思這阿雙以前分明是個極好拿捏的,如今怎麽敢一連駁了她兩回面子

可不論如何,這身份終究是沈沈壓著,她只得無可奈何跪了下去。

“民婦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唐白雙看著她那極為別扭的參拜姿勢,顯得十分不情願似的,忍不住又問道: “既是舅媽,想必也知曉我方才大婚,可有帶禮”

“這……”老婦震驚地看了唐白雙一眼,她還是第一回見王府張口跟個平民百姓要禮的。

“沒有嗎”唐白雙看了眼老婦的表情便知, “這麽一看,你我二人關系很是一般,你找我有事”

自打進門,周景煦便一言不發坐在主位,打量著那老婦,一邊又見識這唐白雙咄咄逼人的樣子,心中暗自覺得好笑。

這老婦還什麽都沒說,這下怎麽好意思開口。

卻不呈現老婦是個厚臉皮的, “你小時候娘死得早,我們一家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如今聽說你飛上枝頭了,我們尋思著……找你幫襯幫襯。”

老婦說著說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倒是直接。”唐白雙笑了笑, “我當年可是六歲便入宮了,你養我的那些銀錢加起來,不足一兩吧”

唐白雙自摸腰包,拿出十兩銀子遞到老婦面前, “喏,我給你十倍,拿了便走吧,你這親戚我是不想認的。”

那老婦見了紋銀十兩已然十分心動,可面上還是一冷,道: “你如今是王妃,就拿這區區十兩打發我拿我當叫花子嗎”

唐白雙面無表情, “我給叫花子銀錢,這十兩足夠他給我磕十個頭了,你也磕嗎”

說罷,她便喚來了管家霍征,指著老婦道: “這人你認清楚,與我毫無幹系的,以後不要放進來了。”

霍征輕聲應下,然後便將老婦拖著往外走,老婦見狀登時翻了臉,本想去推唐白雙一把,奈何被霍征緊緊抓著動彈不得,恨恨啐了口道: “你果真跟你娘一樣不是什麽好東西。”

“把她手裏的銀子留下。”唐白雙聞言淡笑著吩咐了霍征一聲,轉身進了內院。

周景煦看著她離開,略想了想,叫住了霍征,身體前傾看著那老婦溫和問道: “你可識字”

那老婦本還在狠狠掙紮著,聽了這話明顯一楞, “我們莊稼人哪兒來的閑心識字”

“哦。”周景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言語間更為溫和了, “那你真要慶幸,你不識字。”

然後他便深深地看了霍征一眼,霍征即刻會意,手起刀落便剜了老婦的舌頭。

“出去以後,不要平白汙了懷親王府的名。”周景煦神色淡淡看著那老婦慘叫,轉身追他的阿雙去了。

內院。

唐白雙前腳剛進了屋,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著過來了。

她回頭瞧了眼,抿嘴道: “你不會生氣了吧”

“我生什麽氣。”周景煦率先抱住她在人額頭上印下個吻來, “是霍征不好,什麽人都往府裏進。”

“哎,你別怪他,那人也許真是我舅媽呢。”

周景煦淡淡點頭, “以後不會再讓她來了。只是如今日頭漸沈,晚膳要過上片刻才好,不如我們回味一番昨夜之事”

唐白雙臉色瞬間通紅,哪兒還有空去想那舅媽,推開周景煦就跑, “不可能!”

周景煦手長腳長,笑著放了她兩步,輕而易舉將人攬進懷裏,攜著往雕花床上去了。

正是暮色昏黃,時光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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