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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吳三桂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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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吳三桂的憂慮

毛文龍化險為夷,仍守皮島。想起袁崇煥的相迫,略有憤懣。

然念及重真的真誠,心中始終蕩漾著一股暖流。尤其是重真答應他,每隔一月便向之供應最純正的斯風老酒,成了他最為期待的一件事情。

遲到半日,他便望穿秋水。

重真終究沒有帶著袁崇煥於皮島附近登陸,行那自西向東橫穿遼東之壯舉。

而是原路返回,先去往遼東半島與袁可立會晤,二袁兵力,劍指後金。

袁可立帶著袁崇煥與重真,視察了整個遼東半島上被收覆的城池。

袁崇煥再如何自傲自負,對於袁可立也是十分欽佩的。

尤其,是對其節制毛文龍、聯合關寧軍所發起的登遼戰役。

那是自明金開展以來,首次由大明主動發起的勝利。袁崇煥雖取得過寧遠、寧錦大捷,但自問若是更換位置,自己不一定能夠做得比袁可立更好。

再往北就是千山,橫亙在遼東半島與遼東平原之間。

翻過千山山脈的廣袤黑土地,仍被後金所占據著。

袁可立、袁崇煥、黃重真三人於永寧城頭並排站立。

北望千山,啥都沒說,然而收覆遼東,守護大明的信念,始終於胸間回蕩。

袁崇煥與重真於永寧西出入海,北上於遼東灣的遼南海域登陸,抵達遼西平原。然後騎乘快馬,直奔大淩河堡。

自從重真率吳三桂修覆大淩河堡並駐軍,配合關寧偵察兵對建奴留在遼西平原上的建奴細作、騎兵進行肅清之後,這裏就很少再有建奴騎兵活躍。

登遼戰役之後,後金在遼東西、南、東三個方向皆需防備。

因此爪牙收縮,徹底退到了渾河以北,遼河以北。

整個遼西平原,便如當初的卡倫哨探一般,成了關寧騎兵的樂土。

不論鐵騎還是普通的騎兵,皆在這片廣袤的肥沃土地上縱馬奔馳,享受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袁崇煥起覆到來之後,繼續督促他們加緊訓練,未曾松懈。

同時還加緊屯田,以加強糧食儲備。

到處都可看見到騎兵對練的身影,隨處都可聽見他們的喊殺。

也到處都可看到屯田農夫在田間忙碌,侍弄土體的身影。

屯田的軍戶很苦,每個人都要負責很大一片土地的耕耘。

然而在這些軍戶農夫蒼老的臉上,重真看到的沒有木訥淒苦,唯有喜悅。

昔日被後金占據著的荒蕪的平原,被漢家收覆才只年餘,便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勤勞的農家將此當作一片樂土,失而覆得,分外珍惜。

騎在馬上一路行來,重真默默地將這一切看在眼裏,默默點頭。

他暗讚道:“關寧軍雖珠玉在前,然登萊軍後來居上,便並未驕傲也未氣餒,而是仍舊刻苦訓練,看來我對這支鐵軍的鑄造軍魂之舉,成效還是有的。紀用這個太監大人也還不錯,因參與勞動而開始改變,都快蛻變成農業專家了。”

放眼平原,冬麥濟濟,穗兒抽得很是夯實,略沈。

初雪已下,就像給這些可愛的農作物蓋上了一疊薄薄的被子,煞是可愛。

袁崇煥放緩馬速,像個歌唱家一樣緩緩揮動大手道:“你看看,你看看……”

“這都是袁帥為我打下的江山?”重真大笑搶白。

袁崇煥有膽子前往皮島找毛文龍茬,還想一劍斬之,聽到這話卻嚇了一大跳,狠狠瞪了重真一眼道:“別亂說話,你想跟毛文龍的部下那樣坑他們的總兵嗎?”

重真故作尷尬道:“原來大帥您都知道。”

袁崇煥冷哼道:“本帥對你小子的壞心思,還不是門兒清。”

重真嘻嘻笑道:“那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袁帥也……”

“打住,打住。”袁崇煥怕了他層出不窮的馬屁,趕忙叫停。

袁大袁二,袁七袁八彼此相視,曾經的兄弟又可以在一起戰鬥了,欣然微笑。

唯獨的區別便是,袁七袁八已脫離了家丁的身份。

袁大袁二雖受袁崇煥信任,曾從不拖欠餉銀,然而人性的解放對於自己的向往,正在大明漢家子的心中萌芽。

“至於後金建奴,只會以奴性制度,去深化封建,這是在開歷史倒車。剃發易服兩百六十八年,辮子綁久了,就不只是綁在腦袋上,還綁在心裏。”

重真一直認為,這才是後金最令後世旁觀者詬病的地方。

事實如此,無法反駁。

自遼南沿海到大淩河堡,袁崇煥打出的乃是遼東巡撫的旗號。

那一個大大的“袁”字鐫刻在旌旗之上獵獵飛舞,引人側目。

關寧軍受重真影響,早就養成了凡事都要偵察的良好習慣。

騎兵們在此處驟然看到帥旗,心中驚疑,自然免不得進行一番偵察。

再加上重真打出的“信王”的旗號,隊伍便如滾雪球般越來越龐大。

那面朱紅大旗上一個古樸的“信”字,在五顆星星的簇擁之下顯得格外蒼勁。

就好像是在向著世人宣布大明的氣節——日月明,講誠信。

就如重真一直對外宣稱的那樣:“華夏,自古便是禮儀之綁。”

在出使後金之時,他所率領的諜戰團也確實講究禮節,令建奴貴族羨慕。

想學,但又不知從何學起。或者說始終只能學到一點皮毛。

重真的行為令袁崇煥很是受用,盡管那面“信”字大旗,比他的“袁”字大旗有氣魄多了,但這面旗幟代表的乃是皇太弟攝政王信王殿下,並非重真。

這就避免了袁崇煥與曾經的麾下平起平坐的尷尬局面。

這就是重真對於人心的把控,總是把細節做得很好。

就如他一直所說的那樣——態度決定一切,細節決定成敗。

吳三桂就是個態度不端正,也很不講究細節的人。

尤其是重真走後,關寧軍的少年一輩裏,再無人能與之比肩,更別說壓制了。

他便放飛了自我,儼然把大淩河堡當作了自己的地盤。

鮮衣,怒馬,飲酒,縱馬……

與重真在京師的如履薄冰,在西北的酣暢作戰,不可同日而語。

所幸他始終都未曾放下的,便是一身的武藝,還有膽識。

或者那只生死布滿疑團的蝗蟲,仍讓他包天的膽心,蒙著一層陰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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