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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奔襲大將趙率教來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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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奔襲大將趙率教來援

面對五人的請罪,看著經過了一夜的救治與修整,依然顯得面色蒼白的五人,尤其是曹變蛟、崔宗蔭、滿阿大三人,明明一身傷勢,卻仍將腰背挺得筆直。

袁崇煥揮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在寧遠城幹凈整潔的傷營之中治傷,便再次將全幅的精力,投入到了仍在持續升溫,並且越加瞬息萬變的錦州戰局之中。

在之前十數年的明金戰爭之中,明軍已有過太多次被圍點打援的慘痛經歷。

撫順、薩爾滸,莫不如是。

折戟於遼陽城外渾河之畔的戚家軍與白桿兵,更是整個大明之殤。

因為他們是南軍!

為何便連南軍都要奔赴遼東戰場,其原因不言而喻!

那便是,大明驍勇的北方諸軍,已幾乎全軍覆沒,盡數埋骨遼東了!

因此,孫承宗修建關寧防線的初衷,便是在這條易守難攻的遼西走廊上,修建大量的堡壘充斥於間。

既作屯兵屯糧之用,又能從空間上杜絕機動能力極強的女真人,施行慣用的圍點打援伎倆。

寧遠大捷之後,袁崇煥在將關寧防線延伸至錦州一線的同時,又在軍中下達了一道很明確的軍令:“若建奴來襲,各堡寨城池守軍,只需固守各自駐地,堅壁清野,待建奴徒勞無獲,兵疲將憊,黯然退兵即可。

嚴禁擅自出擊,更禁擅作增援,以免為建奴騎兵所乘,從而各個擊破。若有違者,嚴懲不貸。”

關寧軍中,鮮有人膽敢違背袁崇煥的軍令,因為他就是個發起楞來,連副總兵都說砍就砍的臭家夥。

趙率教更是甚至以農耕文明為信仰的大明軍隊,無論是機動能力還是集結速度,或者軍隊與軍隊之間配合呼應的默契程度,都無法與“出則為兵入則為民”的女真八旗相媲美。

便連歷經苦訓,又經寧遠之戰考驗的關寧軍,都要略遜一籌。

可是,已完成數次人生蛻變的趙率教,實在沒有辦法在得知錦州外城已陷,全城被圍,隨時都有可能被傾覆的軍情之後,對那個可惡至極的祖蠻子見死不救。

因此,當阿善覺得前期的火候鋪墊得差不多了,便派遣了幾名作戰不利的鑲紅旗旗兵,帶著十來個農奴軍充作勸降使者,上到松山對趙率教最後通牒的時候。

這員外表冷漠,實則內心無比火熱的奔襲悍將,憤然便將所有的使者全部斬首,還將無頭的屍體拋下松山堡,將砍下的腦袋懸在城門上。

同時,嚴令左右臂膀二狗與三黑,分率三千步卒繼續固守松杏二堡,並殷切囑咐除非自己親臨堡下,否則便不可增援,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可舉堡而降。

而他本人,則迅速集結已快要被固守二堡憋壞了的三千名隸屬於自己的少年關寧鐵騎,毅然下得山堡,往錦州馳援而去。

這三千少年鐵騎的核心,當然便是昔日跟隨於他馳援覺華的血戰餘生者。

因此精銳程度,絲毫不亞於袁崇煥、祖大壽、滿桂麾下的關寧鐵騎。

阿善想過趙率教最可能的,仍是繼續龜縮在松山堡和杏山堡之內。

畢竟自從戚家軍與白桿兵這些絕對的大明軍隊,都折損在了馳援的遼東戰場上,可本土遼兵卻只是眼睜睜地看著其覆沒之後。

大明軍隊之間熱衷的相互救援,便幾乎絕跡了。

錦州乃是所謂關寧防線的延伸段,也是最大最堅固的最前沿據點,一旦有失,那麽松山堡與杏山堡,便都無力支撐這段被袁崇煥新修的北段防線。

那麽,趙率教趁著錦州城破之前獻堡而降,也不是沒有可能。

縱然不投降,嚇唬嚇唬他也是好的,讓他不敢出兵救援也是好的。

可阿善萬萬沒想到的是,每一名來到關寧的人,無論是從東北被驅趕而來的,還是從關內馳援而至的,都是生來倔強之輩。

再加上折損頗巨之後的兩紅旗兵力,已是捉襟見肘。

既要繼續封堵錦州的寧遠門,防止外城被重奪回去,以保證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又要分出兵力防備祖大壽派兵從錦州的南門甚至西門出擊,將黃臺吉的退路截斷。

因此,心思縝密的阿善,唯獨沒有考慮到趙率教不愧名字當中帶著一個“率”字,竟真的相信了明顯是擾亂其軍心的拙劣計謀,竟死倔死倔、率真率真地率軍來援了。

阿善沒有在沿途設伏,卻布置了重重斥候,但卻盡皆未能逃脫趙率教親率的前鋒“奔襲”。

這員在關寧軍中也有著鯤鵬美名的“奔襲大將”,直至距離錦州僅剩十裏了,才被阿善的中軍斥候所駭然發覺。

接到軍報後的阿善駭然失色,一邊派遣斥候繼續探聽,一邊迅速地準備應對。

卻不想趙率教這個二楞子,竟連最基本的觀望都沒有,只是查探清楚了阿善最為基本的軍力布置,便對其兵力薄弱的錦州南門外圍,發動了悍然的奔襲。

“殺!”一時之間,喊殺震天。

這陡然都來的震天喊殺,也是震驚了駐守於錦州南城關寧軍朱梅所部,還以為黃臺吉的兩黃旗突然又從寧遠殺回來了呢,便無可避免地慌亂了一瞬。

不過,朱梅及其麾下很快便又聽清楚了這些直沖入雲霄的喊殺之聲,乃是純正的漢語所形成的,便都喜形於色,卻又以為是寧遠的關寧軍將黃臺吉的兩黃旗殺得全軍覆沒,然後攜全勝之威,強勢來援了呢。

然而定睛一看,當先奔襲的那些騎兵,雖被雨淋透了,卻仍隨著戰馬的沖擊而隨風飄揚著的戰旗之上,鐫刻著的赫然是一個古樸蒼勁的“趙”字。

“是趙希龍!是趙率教!”

軍銜沒有趙率教高,資歷卻比之還老的朱梅,既喜又驚,大聲了一聲“這個趙二楞子”,便使人飛報祖大壽,同時沈著地做著準備,以便隨時出城接應。

這些時日以來,隨著女真人的攻勢不斷減弱,甚至衰頹,在黃宗羲游刃有餘的調度之下,錦州的關寧軍其實已將城池守得成竹在胸了。

祖大壽心中防守反擊的想法,更是越來越強烈。

並且隨著戰爭持續的日子越來越長,女真人的士氣越來越衰弱。

重真等骨幹將領已不再一味反對,而是與祖大壽一起審時度勢,整軍備戰,時刻準備著出城反擊的事宜。

當得知阿善正將攻破錦州外城之舉,進行大力宣揚之後,祖大壽所唯一擔憂的,便也只有統籌守著松杏二堡的趙率教了。

害怕他仍然楞得跟個昔日的追風少年那樣,說往前屯沖就往前屯沖,說增援寧遠就增援寧遠,說馳援覺華就馳援覺華。

他也曾派出好多支偵察兵,試圖突破阿善所布置的斥候封鎖線,去提醒一下那個“趙二楞子”,但無一例外有去無回,了無音訊。

無奈之下,祖大壽只得派人繞遠道翻山越嶺,聊勝於無,但求時間上來得及。

而正當那十來個最為優秀的偵察兵,不畏道阻且長,一路攀山越嶺達到松山堡時,趙率教率領麾下出發馳援錦州,已足足有十日了。

趙二狗捧著祖大壽的將領與親筆書信,縱然無比擔憂,卻也只能眼含熱淚地遵循趙率教的嚴令,固守松山,不得出擊,不得增援。

不過,那個叫做袁老五的偵察兵隊長,好歹是接受過重真的魔鬼集訓,又在遼左戰場與後金斥候你來我往,縱橫交鋒過的,眼界遠勝一般的關寧軍卒。

他卻覺得,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在如今的戰局之下,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轟轟烈烈地搏他娘的一搏,縱然是死也要死得熱血澎湃。

趙二狗受其感召,又深切擔憂趙率教的安慰,與聞訊而來的杏山堡守將趙三黑一合計,便都頗為認同。

但放棄二堡傾巢而出是不可能的,他二人也不可能擅離職守。

於是靈機一動,便各自又分出五百戰兵,托袁老五等偵察兵沿著趙率教的行軍軌跡,全速前進,盡人事,聽天命。

身為優秀偵察兵的袁老五等人,雖然從未有過統禦如此多戰兵的經驗,卻依然於狂喜的同時,拍著厚實的胸膛保證,定將關寧軍的“奔襲大將”趙率教,守護得安然無恙。

時間緊迫,不容過多寒暄。

作別之後,袁老五便帶著千名松杏二堡的關寧戰士,以“騰細浪”與“走泥丸”的氣概,以偵察兵來去如風的速度,向著錦州飛奔而去。

再說錦州城下,不溫不火地拖延了幾日的攻防之戰,隨著趙率教的陡然殺出,從而再次激起了千層浪花,並且一層疊著一層,一層高過一層,好似永無止境。

阿善決不允許趙率教迅速殺穿錦州永安門外的鑲紅旗軍寨,從而沖進城裏去與祖大壽匯合,因此迅速做出了應對。

他一邊嚴令千餘正紅旗強悍步卒,督察著所有的漢家農奴軍,對著錦州東門虎視眈眈,嚴防其趁機收覆外城。

一邊又親自統領剩餘的正紅旗步騎,氣勢洶洶地撲向錦州南門,大有聯合奮力阻止趙率教沖擊的鑲紅旗,將趙率教絞殺於錦州南城永安門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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