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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把脈登萊診斷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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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把脈登萊 診斷可立

吳三桂的本意是——隱蔽的頑固之疾。

畢竟,貴為大明王朝武將的最高軍銜——總兵。

馬世龍總不可能逢人就說,自己的類風濕關節炎其實已經很嚴重了,那不是向世人宣告,他已不再適合在北方乃至遼東,爬冰臥雪帶兵打仗了嗎?

可滿院文武有著之前的不孕不育癥作為鋪墊,立刻便理所當然地想歪了,於是就像打了雞血一般,更加熱烈地討論起來,那些軍漢更是說著說著就掐起架來。

“隱頑之疾?會是啥呢?”

“這還用說,自然是和濟爾哈朗的病癥差不多的咯,甚至更為嚴重呢。”

“嘿嘿嘿,想不到馬總兵看著粗獷威武,實際上竟然……嘿嘿嘿……”

“你還不是一樣?要麽就是不舉,好不容易舉起來了,也快得跟個炮仗一樣的……哎喲……你怎麽還動手了?惱羞成怒了是不?”

“你個錘子……老子錘死你……”

吳三桂張大嘴巴呆呆地看著這群混球,又瞥見包括盧象觀黃宗羲在內的兄弟們,都一邊朝豎著大拇指,一邊卻又像看傻子一樣斜睨著自己。

就連二狗都扭著脖子仰起碩大的腦袋,哈哈大笑般地吐著白氣,吳三桂立刻便將此解讀成了莫大的嘲諷。

他有心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心虛地瞅瞅馬世龍塞到隊伍裏面來的家奴馬寶,暗道:“那家夥不是老愛挖人墻角麽?不若老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先將他的人挖過來吧。反正一個家奴而已,他少一個不少,老子多一個不多。”

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吳三桂也默默下了決心,待回到寧遠之後,定要多讀幾本書。

還要不恥下問地多向重真請教,怎樣說話才能不討人嫌。

那聲好沒面子的“大哥”,畢竟可不能白叫。

一張血跡已幹的折子,被前去邀請大夫的袁阿福體貼地放在床頭。

他認為自家老爺的鮮血噴薄實源於此,放在這裏便有利於大夫來了之後,能迅速做出準確的診斷,以便最為迅速地醫治好老爺的病癥。

卻不知,這個世界上除了天機軍機之外,還有一種機密叫作國家機密。

很顯然,袁阿福雖然跟著做了大半輩子官的老爺大半輩子了,卻依然沒有培養出半點兒的政事敏銳性。

重真只瞥了幾眼就看了一個大概,他的思維比袁可立還要多維。

於是,立刻便想明白了袁可立這份奏折中的政事考量。

雖然,只要是對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片熱土有著哪怕一丁點兒的好處,便不吝付出乃至犧牲,可被自己所尊敬尊重的人坑,多少有些不好受。

老子敬您一聲“袁公”,您竟拿我當棋子?

可憐的重真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於是,不自覺地便家中了手上的力道,使得袁可立當即便悶聲喊痛起來。

重真瞥了這個為大明操勞了大半輩子的老頭,便停止了在其腕上二指處內關穴的按摩,蠻橫地將他高大瘦削的身子橫抱起來。

再翻過來扔在床上,粗暴地扯去打滿了補丁,並且被洗得發黃發白的內襯之衣,重重地按了幾下之後,就從懷內摸出一個小木盒。

打開之後,只見其中的小布條上插滿了亮閃閃的銀針,吼了一聲“別亂動”,便抽出一根寸二長的銀針,重重地紮了下去。

袁可立又驚又疼,不僅小小地抽了一下,還“啊”地叫了一聲,門外的文武官員頓時探頭探腦地往裏瞧。

他那幾個還挺彪悍的親衛還想往裏沖,然而都是軍伍的行家,一眼便看出這幾個年輕小夥子組成的小小軍陣,實則無比結實,簡直將房門守得牢不可破。

登萊軍也算一支雄師,成軍時間還比關寧還略早,此時卻也不得不由衷地暗讚:“不愧為關寧軍。”

吳三桂最是見不得這種猥瑣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住喝道:“看什麽看?我家大哥正在給袁大人施針,昔日馬總兵的叫聲簡直跟殺豬似的,然而痛過之後,也就快樂了……”

吳三桂這話才說到一半,便突然瞥見同伴們正用看白癡一般的眼光斜睨著自己,還輕輕地往旁邊挪了幾步,甚至便連軍陣出現了些許破綻都在所不惜。

便又生生地住了嘴,恨不得大嘴巴子甩自己一臉,並且暗暗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八卦之心熊熊燃燒的登州文武們,才不管謠言到底是從而起的呢。

只是瞪大雙眼伸長脖子使勁兒往裏瞧,嘴上則看似關心實則興奮地說道:“袁大人也有隱頑之疾麽?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聲音不大,卻足可房內已恢覆了不少精神的袁可立聽到,猛然一扭身子想要怒罵——你才有隱頑之疾呢,你全家都有隱頑之疾!

卻不想,因為牽動了背上的銀針而疼得齜牙咧嘴,還伴隨著些許驚悸。

重真怒道:“都說了別動啊,標下在給您治病呢。清者自清,袁公還怕這些流言蜚語麽?收捏心神,放松身子,一刻鐘後拔針,標下再給您推個拿,促進您那因為日夜伏案工作,從而僵硬無比的督脈血液循環。”

說著又轉頭朝門外怒吼:“小桂子,不會說話就別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小桂子?”包括袁可立的親衛在內,院內的所有登州文武都將目光鎖定在小桂子之所以會被稱作“小桂子”的那個地方。

吳三桂覺得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於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無論外界如何議論引誘甚至嘲諷激將,都不再說話。

袁可立也恨恨地閉著眼睛咬著枕頭巾,心中暗暗發誓——待自己好了之後,有一個算一個,定要好好修理一番。

嗯,第一個要收拾的,便是那總是說錯話的小桂子,還要給元素取信,好好說道說道。以自己的撰文水平,定會叫這個小兔崽子被元素修理得嗷嗷直叫。

一刻鐘後,袁阿福和其中一個袁公親衛,幾乎是架著一個高大瘦削的大夫,腳不沾地地來到院外,卻見滿院都是人,連喊道:“大夫來了,讓讓,快讓讓。”

人群依言擠出一條縫兒來,三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卻不想門外還有一堆高挑健壯的門神,直將悶頭往裏擠的三人給彈了回去。

“這……你們……大夫來了。”袁阿福上氣不接下氣地吼道,嗓子早就啞了。

吳三桂終於逮著機會好好說話了,便睜開眼將淡然的目光,往那所謂的大夫身上轉了轉,說道:“是啊,黃大夫在裏面早就已經忙活一陣子了。”

此時的重真已拔了銀針,正在給袁可立推拿呢。

推拿是個技術含量很高的活兒,很考驗推拿師的功力,還講究循序漸進,以及慢工出細活。

重真的養父最擅長的,就是推拿針灸。

巧了,22世紀多的就是各種各樣的推拿師。

除了推背的,還有足底按摩,屁屁按摩,甚至平板變溝壑的超高技術含量專業按摩,最受人們歡迎的當屬以國家為前綴的,比如泰式啦,日式啦,歐式啦。

這些新興行業無疑給傳統的中醫推拿,帶來了極大的沖擊。

重真的針灸推拿之術繼承了養父的六七成功力,畢竟後面有些荒廢了嘛,而養父則是日夜鉆研,精益求精,幾乎臻至化境了的。

照理說,重真不該給一個初次接受針灸推拿的小老頭下重手,而且還是尊敬仰慕了好久好久,終於牽上線見了面的領導。

就拿馬世龍來說,重真所掌控的力道,幾乎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可是,重真真有些惱恨袁可立前一天晚上還使勁兒誇讚自己,第二天一早便拿自己當槍使的行為,於是便刻意加重了力道。

高大瘦削的袁可立本就有心脾兩虛之嫌,這下哪裏守得住,疼得死去活來。

久違的汗水也都快了地從毛孔裏面蹦出來,散發著一絲腥臭。

然而,卻又因為有了心理準備,硬是咬緊牙關,實在忍不住了才從喉底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而不是像馬世龍那樣,叫得跟個被捉住了豬腳的豬似的。

袁阿福聽到了自家老爺壓抑的叫喚,立刻便心急如焚,將手中的大夫扔在一邊,跳著腳兒往門內嚷道:“老爺,老爺你怎麽樣了?”

吳三桂似乎是個一旦認定了某人做朋友,便會傾力維護的人,憤怒地瞪著這糟老頭子,道:“蝗蟲出手,天下我有。我大哥連開炮都從未失過手,豈會在小小的針灸推拿一道上,陰溝裏翻船呢?”

“開炮與針灸,有關系麽?”袁阿福怔怔地想到。

他是見過大炮堪稱巨無霸一般的炮身的,與繡花針一比,似乎風牛馬不相及,於是便更加擔心了。

然而仔細一聽,又從自家老爺壓抑的悲呼中,聽出了一絲久違的快活與輕松。

又不見老爺喊停或者求助,滿院文武好像也都一副幸災樂禍……啊不,是樂見其成且有滿臉期盼的樣子,便也不再說什麽,橫豎等所謂的黃大夫完事了再說。

時光流轉,半個時辰後,隨著黃大夫撥動著袁可立瘦嶙的身子,完成了左右側位姿勢的按壓,一個小六九姿勢的頸部拉伸,便終於宣布這一個鐘完事兒了。

袁可立的內襯衣服完全被汗水浸潤了,虛脫了一般躺在床上,心裏面卻說不出的快活,因為他感到身體的最深處,正在猶如泉湧一般升起一股精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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