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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大膽建議炮轟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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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膽建議 炮轟奴寨

“末將在。”稍遠處,踏出了一員全副戎裝的將領。

“由你親率千騎,護送大人回關!”袁崇煥對之投以了意味深長的一瞥。

“諾。”趙率教領命之後,便迅速點齊了一千騎兵,並邀請高第同行。

高第擡頭看了看額上古樸蒼勁的“永清門”三個字,尖著嗓子喊了一聲,便在扈從的幫助之下調轉馬頭,踏著積雪往來路“噠噠”地行去。

袁崇煥看著他那鼠竄般的背影,不知為何竟對黃重真這個小兵發問道:“黃重真,你說,我們真能打退建奴的這次進犯麽?”

“寧遠大捷!高第落馬!”黃重真不知哪來的狗膽,突然大聲怒吼道。

這聲怒吼立刻將七上八下的軍心徹底地穩定了下來,眾將士無不怒吼,並且一聲接著一聲,就連袁崇煥和祖大壽都吼得臉紅脖子粗。

高第正逃也似的往來路飛奔,聞之,直氣得差點兒就一頭栽下馬來。

他想要怒吼反駁,但驚心膽戰之餘,便只能扯著喉嚨發出一串尖銳而又顫抖的呼喊:“啊!你們這群愚蠢而又該死的丘八!氣煞本官也!”

背後,是一串令之羞憤的哄笑。

高第走了,揮一揮衣袖,走得沒有一絲留戀,什麽也沒有留下,也什麽都沒有帶走,但旬日之後,必定會十分後悔。

以袁崇煥為首的寧遠守軍,才不管這家夥到底是走是留呢。

反正留下的,都是不甘民族受辱的熱血勇士;逃走的,都是坐看河山被蠻族染指的冷血懦夫。

時光在寧遠將士緊張而不亂的備戰之中,飛快地流逝著。

袁崇煥將一切力量都凝聚在了寧遠城內,本打算據城堅守的,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還是在一次巡視之中,很隨意地問了問黃重真的看法。

黃重真一向認同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的兵法思想,便也隨意地提了提,卻沒想到真被袁崇煥采用了,派出了大量的精銳偵騎。

由此,寧遠便每天都能收取到後金軍的動向了。

這支部落制的原始軍隊的行軍速度確實很快,在華夏歷天啟六年正月十五的這一天,便推進到了遼西走廊的入口——老錦州。

看著鎮北門前那座由六百個卡倫哨再加一個白甲兵頭顱,堆砌而成的京觀,奴酋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般暴怒,當即便下令全軍加速,往寧遠突進。

在袁崇煥近乎嚴苛的整軍備戰以及鼓勵之中,把天啟六年的這個元宵,照樣過得簡單而又隆重的寧遠將士,便每天都揣著擔憂與期盼的覆雜心態。

憋足了勁兒,等候這場無可避免的戰爭的來臨。

天啟六年正月十八,寧遠將士再次收到了前方偵察兵送來的情報。

後金大軍憑借其強大的牲畜運輸優勢,硬是在山高水險並且積雪遍地的遼西走廊中,突進了將近五十裏裏,寧遠上空的大戰陰雲,當即加快了凝聚的速度。

正月十九、二十、二十一,後金軍繼續保持著這樣的行軍勢頭。

正月初二十二,寧遠將士在袁崇煥的率領調度之下,終於完成了一系列的戰前準備。

在他有條不紊的指揮之中,本因大戰在即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的將士們,反而徹底地平靜了下來,無不放開生死,靜候這場宿命之戰的開啟。

在此過程中,黃重真在祖大壽的刻意安排之下,幾乎涉獵了所有兵種的備戰訓練,唯獨火器在袁崇煥的嚴令之下,一直沒能如願涉及。

周吉的完美主義強迫癥顯然有些嚴重,對此頗覺遺憾,重真卻沒絲毫所謂。

在這一月之中,祖大壽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有意無意地帶著他。

因此,黃重真的職位雖然一直都沒有得到提升,卻儼然已經成了祖大壽的小跟班,而其所在的周吉小隊,則被打上了無異於祖氏家奴的烙印。

但這一切儼然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就在華夏歷天啟六年的正月二十三日,已推進至寧遠附近的後金大軍,在奴酋的布陣之中,開始了對孤城寧遠的合圍。

但周邊的中大型樹木,幾乎已被寧遠軍砍伐幹凈了,因此建奴立寨的進度極慢。

趙率教直至此時都沒有回來,祖大壽滿桂對此暴跳如雷,大罵這狗不講義氣,左輔朱梅等將領,也對此頗有微詞。

袁崇煥卻笑而不語,直至祖大壽左輔等人反覆追問,才道:“希龍乃是老師選中之人,不會有錯的。”

祖大壽和滿桂等將領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這才作罷,繼而將全副心思放在了正在城外立寨的建奴身上。

滿桂建議趁此機會出城劫寨,卻被袁崇煥斷然拒絕,並再次嚴令只可據稱堅守,絕不可出城作戰,違令者——斬。

身為蒙古族的悍將,滿桂對此頗為不滿,但敵軍確實勢大,孫承宗的陰霾又剛剛才開始散去,因此並沒有很往心裏去,而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守住寧遠。

這一日的時光似乎顯得特別漫長,到了正月二十四的中午,建奴的合圍才終於完成。

北門大定,東門安遠,南門永清,西門迎恩,寧遠的四座城門,無不被成堆獸人一般的建奴以及密密麻麻的軍寨,堵得嚴嚴實實。

其中,尤以永清門外的軍寨最為密集,兵力也最為鼎盛。

好多的建奴兵馬全副武裝,一副蓄勢待發,隨時都會壓上來的樣子。

寧遠守軍雖因之略有震撼,卻仍以不變應萬變,只密切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祖大壽正帶著周吉小隊,巡視分配給他的南門城防。

他看見這般情況,便伸出沙包一般大的拳頭,狠狠砸在了城墻上的堅固青磚之上,怒道:“大帥所料果然沒錯,建奴狗就連生路都不曾給我等留一條!

不過這樣也好,置之死地而後生!本來還抱有一線突圍念頭的某些人,這下該徹底絕了這種孬種般的心思了吧!”

說著,他還扭過頭去,若有所指地看了看滿桂所負責的大定北門。

“休得胡言!”袁崇煥不知何時只穿著一身小兵的軍服,出現在了城墻之上。

“大帥?”楞頭楞腦的祖大壽好不容易才認出了他。

倒是黃重真周吉這些狗機靈鬼,早就先他一步抱拳行禮了,惹得這員耿直的悍將狠狠一眼瞪過來。

“非常時刻,不必多禮。”袁崇煥隨意地擺擺手,顯得十分平易近人。

黃重真卻很是懷疑,這貨只是在害怕建奴的白甲神射手,暗中放冷箭而已。

不過轉念一想,主帥的安危在兩軍對壘之時,確實顯得萬分重要,無論怎樣小心都不為過。

袁崇煥的這番裝扮和行為,何嘗不是在為寧遠以及全城軍民負責呢?

面對高第咄咄迫人的質問,戰兵兩萬和輔兵三萬這兩個數字,其實很是有些四舍五入的成分。

但若以十則圍之的比例去計算,寧遠的兵力單是用作守城,還是可以一戰的。再說除了這座雖然不大卻極其堅固的軍城,還有十一尊威風凜凜的紅夷大炮呢。

袁崇煥在一眾親兵的簇擁之下,默默查探了一番敵軍布置,突然察覺黃重真也已瞇眼盯著敵營看了許久,並且非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嘴裏還念念有詞。

於是,他便再次不恥下問道:“怎麽了嗎?你是有什麽發現了麽?”

這一月以來,如此類般有意無意的提問,已經發生過好多好多次了。

而每一次,這個小兵都會看似傻不楞登地一語道出問題的關鍵。

因此,大家夥兒對此是既習以為常,又有所期待的。

祖大壽更是目光炯炯,瞪著這個每每給他帶來驚喜的小家夥,不覺更加喜愛。

黃重真這狗卻又裝模作樣地遠眺了一番,才道:“大帥,您是否覺得狗建奴的營寨紮得與城墻太過接近了呢?”

袁崇煥翻了翻白眼道:“這是個人都看得出來。”

黃重真又道:“其餘三座城門之外也是如此麽?還是唯獨永清門如此?”

袁崇煥這才驚覺此點,道:“某自其餘三門而來,確實唯獨此處才如此。

這些營寨拼起來的形狀,真像一把尖刀抵在了永清門的腰腹之間啊!這個狗奴酋,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黃重真無比肯定地說道:“觀其營寨密度和兵力程度,可以斷定此處便是奴酋既定的主攻之門。而奴酋這般布置,無非就是想立威而已。”

袁崇煥狠狠一拳砸在城墻之上,怒道:“真想主動出擊殺殺他的威風,只可惜我軍士氣雖然堪用,但兵力卻不足以出城作戰啊!”

黃重真笑道:“要狠挫建奴的銳氣其實很簡單,大帥制定的殺奴戰略本就是‘恃堅城,憑大炮’,莫不是忘了這些大夥計了?”

袁崇煥苦笑道:“某如何會忘?可這些大夥計自運抵寧遠之後,便因節省炮彈而一炮未發,平常訓練所用者不過虎蹲炮而已。

西洋紅夷雖對此炮的威力極力吹捧,其架勢也確實遠勝虎蹲炮,某對此也曾一度極有信心,便不惜重金購入。但臨到戰時,反而患得患失起來。

況紅夷大炮乃是某的殺手鐧,未到建奴主攻之時,如何可以輕易顯露?”

黃重真見堂堂寧遠掛帥如此“推心置腹實話實說”,心中對於他那不肯輕易背鍋的小心思一陣鄙夷,面上卻信誓旦旦地保證道:“大帥放心,標下的師尊對於算學極為擅長。

我早已運用師尊所教之算學,根據這些大夥計的噸位以及炮管的長寬厚度,計算出了他們的射程以及威力。

大帥只管將所有的紅夷大炮盡皆搬到永清門上來,同時開火,萬炮齊發,保管瞬間便將那片尖刀般紮向永清門的建奴營寨,盡數覆蓋,轟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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