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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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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熟

方二和方錦兩人一拍即合,打算將黑木箱子偷偷拿出來。

方二見過那個黑木箱子,用從吳慧茹那裏拿來的紙張,廚房燒火剩下的木炭,在紙上畫了一個和黑木箱子很像的箱子,紙張交給了方錦。

方錦也不在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看著自已二哥拿出來的東西,暗道一聲上當。

可如今,人已經上了賊船,沒有辦法了。

方二送方錦上了車,兩人依依不舍離別,在李家等著的人看來這是方家和方錦之間的和解,或者說是方父和方錦之間的和解。

李家下人互相給了彼此一個眼神,這裏面有曾經和李家一同在方家做事的人,現在李家發達了,她也成了後院的一把手。

方錦在上車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李家下人對她比之前好了很多,尤其是領頭的那個胖嬸。

胖嬸原姓劉,因為身材關系,人稱一聲,胖嬸。幾乎沒人知道她姓劉,都是叫她胖嬸,胖嬸也覺得這個稱呼會讓人明白她的地位,若是聽到有人叫她劉嫂子,只會讓她惱怒。

李子謙讓方錦不舒服的日子裏,方錦都是叫胖嬸,劉家的。

胖嬸也明裏暗裏的讓周圍下人給方錦一些小絆子,不多,但足夠惡心方錦了。

本來方錦就是自己去的李家,如今一朝失去李子謙的寵愛,就連貼身婢女都起了心思,偷偷摸摸的欺負方錦。

照著以往那個絕對不能受一點欺負的性子來講,方錦早就暴起了,但是這一次,並沒有。

忍氣吞聲的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然而,方錦的貼身婢女想不到,很快自己就會被送走了。

方二這邊送了方錦離開,又偷摸的回了方家。

滿月酒散了,方父點了方二的名字,方二心裏一抖,反覆的想自己哪裏漏了餡?

方父叫了方二,沒急著說話,方二忍不住,先開口了。

“爹,您叫我來是……”

方父別有深意的看著他,最後卻是問了一句關於孩子的問題。

一提到孩子,方二的臉色就不由得變苦。

方父看著兒子這副樣子,上前,想像他們小時候那樣,摸了摸方二的頭,可最後因為夠不到了,只能拍拍方二的肩膀。

方二頓時就覺得心裏無比的沈重。

有些後悔今日裏和方錦之間的交易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啊。

方二低著頭,眼裏藏著的是深深地愧疚。

方錦回了李家以後,找了個借口,就出門了,李子謙現在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出門相對來講會比以前要松快一些。

或許之前是害怕她跑了吧,每每她出門有需要有人跟著才行。

一時間,方錦也不知道應不應該慶幸現在的情況。

匆匆找了家木匠,將手中的圖紙給了木匠,定了時間。

木匠看著圖紙很是眼熟,看著方錦也很眼熟,可是看方錦一臉急切的樣子,木匠找答應了下來。

方錦定好三天後就來取箱子。

木匠應了。

方錦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木匠拿著手裏的圖紙,越看越覺得眼熟。

猛然間,腦中閃過了什麽。

急匆匆的把圖紙疊好,確定方錦離開了,把鋪子關了門,匆匆離開了。

木匠直奔著方家而去。

方父正巧去了田地。

方二找了借口,在家裏呆著,沒有去田地。

方父以為是二兒子因為上下兄弟都有了孩子,他還沒有,心裏傷心,郁悶難舒,也沒有多問。

木匠上門的時候,是吳慧茹接待的。

吳慧茹看著突然而來的大叔,“大叔,你找誰?”

木匠因為著急,上氣不接下氣,“這是方鈺方家吧。”

吳慧茹心裏疑惑,沒有表現出來“我爹去地理了,大叔很著急嗎?我現在就去找爹回來。”

木匠看著眼前的婦人抱著一個孩子,木匠在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不用,不用,你爹回來,告訴他,城北張家。”

吳慧茹眼睛突然亮了一瞬“城北張家?張伯伯?”

張木匠聽著吳慧茹的稱呼,楞了一下“你,你是?”

吳慧茹有些激動“張伯伯,是我,我是吳大山的女兒啊。”

張木匠重覆了一遍“吳大山的女兒?你是大山哥的女兒?”

當初吳父吳大山和張木匠,兩人是一條褲子的兄弟,後來吳父認識了方父,引的張木匠也認識了方父,三人交談一番便成了兄弟。

可是自從吳家獲罪,方家落魄,吳,方兩家都默契的給張家去信,絕對不要查找他們兩家的相關信息。

如果沒有什麽大事,三人就當斷了往來。

三人中,張木匠最單純,吳父有讀書的頭腦,方父有做生意的頭腦。

只有張木匠,只有一門心思的木頭。

三人裏,從來都是張木匠聽吳父,或者方父的,這次吳,方兩家統一的讓他不要去聽,不要去找。

張木匠很聽話,沒有問過,沒有找過。

到後來人盡皆知,吳家被貶,人人都知道方家覆滅。張木匠家裏人,甚至都忘了張木匠和吳父的關系。

張木匠突然問了一句讓吳慧茹有點摸不到頭腦的話,“這裏是不是泥溝子村?”

吳慧茹皺眉,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村子,是怎麽找過來的?

吳慧茹不知道的是,曾經方父曾對張木匠說過,如果有一天張木匠要來找方父,只需要沿著杏花林一直向著南邊走。

是以,張木匠不需要記得其他的,只要記得南邊就夠了。

看著吳慧茹肯定的點頭,張木匠口中喃喃“對了,這就對了,泥溝子村,方家。”

一邊念叨,一邊眼淚就流了出來。

吳慧茹剛想問兩句,張木匠問了吳慧茹他們家田地的位置。

吳慧茹說了大致位置,張木匠直接找了過去。

張木匠這下總算是知道為什麽那個來找他的人會眼熟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來找他的那人就是他的兒媳婦。

那日裏,突然有個媒婆上門說是要給他的兒子說親。

張木匠妻子已經去世了,留下一個兒子和張木匠相依為命。

媒婆說那人是杏花灣泥溝子村的,方家的女兒,如果有意,大可讓兩個年輕人見見。

當時張木匠沒想什麽,只是方這個姓讓他恍惚了一下,推說了兩句,媒婆就離開了。

再後來知道消息的時候,那個方家女兒自己嫁人了。

自己的兒子也找到了隔壁屠夫家的女兒,本來張木匠還有點嫌棄親家屠戶出身,自家兒子他了解,和他一樣,老實木訥,如果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只怕只有被欺負的份。

可誰能想的到,屠戶的女兒雖然身材有些魁梧,可是膽量卻和身材成了反比。

看著個子比自家兒子還要高一點,身材比兒子還要魁梧一些的女孩子因為一個小蟲子往自家兒子身後躲。

頓時,張木匠就放心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自家這個從小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臭小子竟然一手一個大木棒,還要給身後的姑娘一個木棒子。

木棒子是張木匠的材料,可是兒子從小到大也不會碰一下,明明是個木匠世家,偏偏養出了一副讀書人的模樣。

張木匠對此無可奈何,也沒有強迫孩子必須學習木匠。

更何況孩子總是畫出來一些圖樣,新鮮的很,做出來的東西很快就會賣光了。張木匠也不用擔心兒子不會木匠,會不會沒辦法生存。

安安心心的帶著徒弟。今日真巧徒弟外出看木材去了,鋪子裏只有張木匠自己。

張木匠沒想到這麽多年,方家,吳家不允許自己去打聽,去找,但是一直記著自己,不然方父也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兒子,吳家的女兒也不會見到自己第一面,就叫自己張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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