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展信 01 夜游靈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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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展信 01 夜游靈隱
聞雨第一次晚上去靈隱寺，看見有人差點死在大雄寶殿裏。
她最近在追的這個男生堪稱人間精品，985碩士畢業，大廠員工，平時騎摩托、攀巖、登山、攝影，年薪50萬，主要是人長得帥，身材又好，肩背寬闊，透過衣服能看到下面山脈一般起伏的肌肉。
有錢有顏有品，帶他回家，爸媽的笑估計能咧到嘴角。
聞雨在社交軟件上和他 match 的時候簡直欣喜若狂，先在軟件上聊了一段時間，之後偶爾會約出去喝酒，談人生談理想，一喝就喝到淩晨兩三點，但快一個月了，男生一直沒有想要和她更進一步的想法。
朋友說：
「他這個人一定很喜歡刺激的東西，你得帶他去見識一點不一樣的東西，然後趁機把他拿下。」
機會這不就來了，她在小紅書上刷到靈隱寺初一和十五前一天晚上一直開放到淩晨1點，趁機約問這個男生要不要去逛一逛，男生答應得很爽快，還說自己可以開車來回接送。
這獨處時間不就增加了嗎。
聞雨高興得一路上腦子都是暈的，夜游靈隱寺人不多，他們從「咫尺西天」的照壁進去，經過理公塔，飛來峰巖洞一片黑漆漆，昏黃燈光下，能隱約聽見樹林在風中搖擺的聲音，聞雨的肚子裏好像飛了許多蝴蝶。他們在手機上買了票，檢票的時候，工作人員和他們說：
「今天大雄寶殿不開。」
「啊？為什麽啊？」
工作人員擺手不答，男生笑了，
「沒事，不開就逛逛天王殿，也蠻有意思的。」
他脾氣真好，聞雨又開心了，
「你來過啊？」
「陪前女友來過幾次。」
聞雨的笑容僵在嘴角。男生絲毫未覺，笑著低頭去翻他的相機包，他帶了一臺萊卡膠卷相機和簡三腳架，他這次來就是為了拍夜景的。
天王殿是靈隱寺的正門，上面掛著「雲林禪寺」的匾額，殿內供奉的是四大天王，主殿是大雄寶殿，供奉釋迦摩尼蓮花坐像，大雄寶殿之後是藥師殿、四殿藏經樓和五殿華嚴殿。五個殿呈中軸線之勢排列，右邊是僧人休憩的地方，游客止步。
兩人取了三炷香，剛走到中間庭院。就看到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右邊的游客止步的地方魚貫而出，直走到中央的大雄寶殿上去。
這一群至少有十個人，其中三個穿著黃色的僧袍，其餘穿灰色僧袍，這僧袍中卻有一點很突兀的白，像夜裏的一點光。
是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
這群人走得不快，那女人皮膚雪白，發色極黑，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了，雙目低垂，胸口盈盈泛光，好像是一枚玉環。
眾生熙熙攘攘，香火氤氳，唯有她的臉像這夜中佛寺一樣靜。她手裏好像捧著什麽，一直低著頭，經過聞雨身邊的時候，有隱約的檀香味飄來。
這群人像魚群一樣游上了大雄寶殿的臺階，兩個僧人打開大門，引著女人走了進去。
聞雨說：
「嗯？不是說大雄寶殿今天不開嗎？」
「我想去看看。」
男生拿著相機直接走了過去，幾步躍上了臺階，搭好了三腳架。
他好像對這件事很感興趣。聞雨本想叫住他，但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她只能跟過去，透過關得不太嚴的門，可以看見僧人們都走進了平時游客進不了的內場，錯落坐在蒲團上，那個女人坐在最中間，她將袖子擼到小臂，拜伏在蒲團上。
在永福寺給李寒壽做完法事之後，蘇眉他們又來了靈隱寺。
世安說，住持還有一個心願，就是想請你把他的名字寫在一張紙上，放在靈隱寺燃燈佛蓮花坐前的長明燈裏燒掉。
世安遞過來一支綠色鋼筆，這鋼筆是派克牌的，樣子很特別，筆帽上有一個金色的菱形吊環，蘇眉接過鋼筆，認認真真在紙上寫下了李寒壽三個字。
她上一次這麽認真寫字，還是在夢中趙家老宅的盥洗室裏。
世安還給了他一個盒子，裏面裝著的是李寒壽的排位。等紙燒完，他們會把長明燈拉上去，然後把李寒壽的牌位被供奉在永福寺，放在之前供奉趙太清排位的那個屋子裏。
長明燈被拉上去的時候，蘇眉一直仰頭看著。
李寒壽死了，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見過趙太清的人也走了。
「真有錢啊。」
聞雨感嘆。
「什麽？」
「我有個親戚做過玉石的生意，他說這樣的翡翠玻璃種，可能要七位數往上。」
聞雨說的是女人胸口的那枚玉環，還能讓大雄寶殿單獨給她開門，應該是非富即貴吧。
男生露出一個微笑，附身看向取景器，隨時準備按下快門。
聞雨猶豫了一下，別人在裏面做法事，拍下來好像不是很好，但這麽和心儀的男生唱反調，會不會在他心裏留下壞印象？
就在她猶豫之間，那一直向上拉動的長明燈鏈子突然斷了一根，裏面的蠟油燭火嘩啦一下潑灑下來，首當其沖就是下面那個女人。
聞雨驚叫一聲，那些蠟油燭火飛得滿屋都是，僧人們都避之不及，那女人居然沒往邊上躲，只是彎下腰緊緊摟住懷裏的東西。
聽到聞雨的叫聲，那女人擡起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眼神好像一把刀。
啪！僧人過來關緊了門。
聞雨驚魂未定，但身邊男生的情緒莫名很高漲，兩人從臺階上走下來。聞雨說
：「她，她沒事吧？要麽......要麽你把照片刪了吧，畢竟是陌生人，而且大雄寶殿好像是不能拍照的，不吉利。」
男生充耳不聞，
「我和她認識，不要緊的。」
「你們認識？」
「我救過她的命呢。」
佛墻樹影鬼魅，他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容。
蘇眉沒有受傷。
秋天氣溫低，燈油潑下來的時候溫度已經比較低了，她穿的大衣也比較結實，燈油在上面很快結了塊，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世安幫蘇眉把大衣上的燈油清理掉，將她領到靈隱寺客堂，為她泡了一壺茶就離開了。
現在快夜裏十點，蘇眉看著玻璃杯裏的菊花浮浮沈沈，腦子好像也在熱水裏漂著，一點一點蘇醒過來。
這幾天上班像打仗一樣，忙到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直到今天來參加李寒壽的葬禮，才有機會喘口氣，坐下來好好想點事情。
如果說趙家白的死是一切的結尾，那麽在北山街派出所的時候，她就不應該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傷口。
當時趙家白殺死她的時候，她很明顯感覺到自己流了很多血，多到把她的外衣都浸透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和床上都幹幹凈凈，如果說是因為覆活了所有的血都流回身體裏倒也說得通。但......
蘇眉摸了摸胸前的玉環。
當時是她親自把碎掉的玉環裝進口袋的，為什麽一覺醒來它又變完整了呢？
蘇眉喝了口茶，棘手的事不止這一件，還有李寒壽留給自己的趙家老宅。
李寒壽把趙家老宅留給自己，是因為自己是趙太清的轉世，這一點在他這個已故之人那裏是說得通的。但這麽一大筆價值可能上億的資產，在現代怎麽處理是個麻煩事。
最快的方法就是打電話給蘇知秋讓他來處理這件事，但蘇知秋一是的職業比較特殊，二是蘇眉實在不好解釋這個宅子的由來。還是交給陸源去辦吧，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輩子過得太苦了，她這輩子一件好事沒做，但總有那麽多願意為她付出的人。
就比如李寒壽，第一次見面給她送了一兜青菜，最後一次見面給她送了一幢房子。
前面的事都理清了，再來想想最近發生的事，蘇眉喝了口茶，閉上眼，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在大雄寶殿裏的那一幕，好好的長明燈鎖鏈為什麽會斷呢？
她努力回想，在腦子裏把那段記憶拉長，逐幀播放，那短短幾秒的片段被拂塵刷洗，越來越清晰。
那長明燈是一個小小的飛碟形狀，下半部分是一個透明的半圓玻璃，被一個鏤空的鐵絲托盤卡著，三股粗壯的鐵鏈呈三角之勢，牢牢地卡在托盤上，按照世安的說法，靈隱寺今年年初剛給大雄寶殿做過安全檢查，鐵鏈很牢。
她剛好就在長明燈正下方，仰頭正好能看見沈澱在燈油裏黑色的紙屑，那個托盤不斷升高變小，竟像是要沈到那屋頂的八角藻井裏去了。
藻井是紅綠相間的，長明燈的邊緣是黑的，晃晃悠悠，在火焰的熏陶下，這邊緣也顯得模糊了起來，像細小的海浪，現在想想，這黑色的海浪莫名的讓人覺得很熟悉。
蘇眉如墮冰窟，她想起來那是什麽了，那是殺掉趙家白最後一魂一魄的東西，黑色的火。
「真沒想到啊。」
有人說話，蘇眉睜開眼，是趙家白，他站在桌前，露出了一個孩子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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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雨第一次晚上去靈隱寺，看見有人差點死在大雄寶殿裏。
她最近在追的這個男生堪稱人間精品，985碩士畢業，大廠員工，平時騎摩托、攀巖、登山、攝影，年薪50萬，主要是人長得帥，身材又好，肩背寬闊，透過衣服能看到下面山脈一般起伏的肌肉。
有錢有顏有品，帶他回家，爸媽的笑估計能咧到嘴角。
聞雨在社交軟件上和他 match 的時候簡直欣喜若狂，先在軟件上聊了一段時間，之後偶爾會約出去喝酒，談人生談理想，一喝就喝到淩晨兩三點，但快一個月了，男生一直沒有想要和她更進一步的想法。
朋友說：
「他這個人一定很喜歡刺激的東西，你得帶他去見識一點不一樣的東西，然後趁機把他拿下。」
機會這不就來了，她在小紅書上刷到靈隱寺初一和十五前一天晚上一直開放到淩晨1點，趁機約問這個男生要不要去逛一逛，男生答應得很爽快，還說自己可以開車來回接送。
這獨處時間不就增加了嗎。
聞雨高興得一路上腦子都是暈的，夜游靈隱寺人不多，他們從「咫尺西天」的照壁進去，經過理公塔，飛來峰巖洞一片黑漆漆，昏黃燈光下，能隱約聽見樹林在風中搖擺的聲音，聞雨的肚子裏好像飛了許多蝴蝶。他們在手機上買了票，檢票的時候，工作人員和他們說：
「今天大雄寶殿不開。」
「啊？為什麽啊？」
工作人員擺手不答，男生笑了，
「沒事，不開就逛逛天王殿，也蠻有意思的。」
他脾氣真好，聞雨又開心了，
「你來過啊？」
「陪前女友來過幾次。」
聞雨的笑容僵在嘴角。男生絲毫未覺，笑著低頭去翻他的相機包，他帶了一臺萊卡膠卷相機和簡三腳架，他這次來就是為了拍夜景的。
天王殿是靈隱寺的正門，上面掛著「雲林禪寺」的匾額，殿內供奉的是四大天王，主殿是大雄寶殿，供奉釋迦摩尼蓮花坐像，大雄寶殿之後是藥師殿、四殿藏經樓和五殿華嚴殿。五個殿呈中軸線之勢排列，右邊是僧人休憩的地方，游客止步。
兩人取了三炷香，剛走到中間庭院。就看到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右邊的游客止步的地方魚貫而出，直走到中央的大雄寶殿上去。
這一群至少有十個人，其中三個穿著黃色的僧袍，其餘穿灰色僧袍，這僧袍中卻有一點很突兀的白，像夜裏的一點光。
是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
這群人走得不快，那女人皮膚雪白，發色極黑，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了，雙目低垂，胸口盈盈泛光，好像是一枚玉環。
眾生熙熙攘攘，香火氤氳，唯有她的臉像這夜中佛寺一樣靜。她手裏好像捧著什麽，一直低著頭，經過聞雨身邊的時候，有隱約的檀香味飄來。
這群人像魚群一樣游上了大雄寶殿的臺階，兩個僧人打開大門，引著女人走了進去。
聞雨說：
「嗯？不是說大雄寶殿今天不開嗎？」
「我想去看看。」
男生拿著相機直接走了過去，幾步躍上了臺階，搭好了三腳架。
他好像對這件事很感興趣。聞雨本想叫住他，但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她只能跟過去，透過關得不太嚴的門，可以看見僧人們都走進了平時游客進不了的內場，錯落坐在蒲團上，那個女人坐在最中間，她將袖子擼到小臂，拜伏在蒲團上。
在永福寺給李寒壽做完法事之後，蘇眉他們又來了靈隱寺。
世安說，住持還有一個心願，就是想請你把他的名字寫在一張紙上，放在靈隱寺燃燈佛蓮花坐前的長明燈裏燒掉。
世安遞過來一支綠色鋼筆，這鋼筆是派克牌的，樣子很特別，筆帽上有一個金色的菱形吊環，蘇眉接過鋼筆，認認真真在紙上寫下了李寒壽三個字。
她上一次這麽認真寫字，還是在夢中趙家老宅的盥洗室裏。
世安還給了他一個盒子，裏面裝著的是李寒壽的排位。等紙燒完，他們會把長明燈拉上去，然後把李寒壽的牌位被供奉在永福寺，放在之前供奉趙太清排位的那個屋子裏。
長明燈被拉上去的時候，蘇眉一直仰頭看著。
李寒壽死了，這個世上最後一個見過趙太清的人也走了。
「真有錢啊。」
聞雨感嘆。
「什麽？」
「我有個親戚做過玉石的生意，他說這樣的翡翠玻璃種，可能要七位數往上。」
聞雨說的是女人胸口的那枚玉環，還能讓大雄寶殿單獨給她開門，應該是非富即貴吧。
男生露出一個微笑，附身看向取景器，隨時準備按下快門。
聞雨猶豫了一下，別人在裏面做法事，拍下來好像不是很好，但這麽和心儀的男生唱反調，會不會在他心裏留下壞印象？
就在她猶豫之間，那一直向上拉動的長明燈鏈子突然斷了一根，裏面的蠟油燭火嘩啦一下潑灑下來，首當其沖就是下面那個女人。
聞雨驚叫一聲，那些蠟油燭火飛得滿屋都是，僧人們都避之不及，那女人居然沒往邊上躲，只是彎下腰緊緊摟住懷裏的東西。
聽到聞雨的叫聲，那女人擡起頭往這邊看了一眼，眼神好像一把刀。
啪！僧人過來關緊了門。
聞雨驚魂未定，但身邊男生的情緒莫名很高漲，兩人從臺階上走下來。聞雨說
：「她，她沒事吧？要麽......要麽你把照片刪了吧，畢竟是陌生人，而且大雄寶殿好像是不能拍照的，不吉利。」
男生充耳不聞，
「我和她認識，不要緊的。」
「你們認識？」
「我救過她的命呢。」
佛墻樹影鬼魅，他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容。
蘇眉沒有受傷。
秋天氣溫低，燈油潑下來的時候溫度已經比較低了，她穿的大衣也比較結實，燈油在上面很快結了塊，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世安幫蘇眉把大衣上的燈油清理掉，將她領到靈隱寺客堂，為她泡了一壺茶就離開了。
現在快夜裏十點，蘇眉看著玻璃杯裏的菊花浮浮沈沈，腦子好像也在熱水裏漂著，一點一點蘇醒過來。
這幾天上班像打仗一樣，忙到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來。直到今天來參加李寒壽的葬禮，才有機會喘口氣，坐下來好好想點事情。
如果說趙家白的死是一切的結尾，那麽在北山街派出所的時候，她就不應該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傷口。
當時趙家白殺死她的時候，她很明顯感覺到自己流了很多血，多到把她的外衣都浸透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和床上都幹幹凈凈，如果說是因為覆活了所有的血都流回身體裏倒也說得通。但......
蘇眉摸了摸胸前的玉環。
當時是她親自把碎掉的玉環裝進口袋的，為什麽一覺醒來它又變完整了呢？
蘇眉喝了口茶，棘手的事不止這一件，還有李寒壽留給自己的趙家老宅。
李寒壽把趙家老宅留給自己，是因為自己是趙太清的轉世，這一點在他這個已故之人那裏是說得通的。但這麽一大筆價值可能上億的資產，在現代怎麽處理是個麻煩事。
最快的方法就是打電話給蘇知秋讓他來處理這件事，但蘇知秋一是的職業比較特殊，二是蘇眉實在不好解釋這個宅子的由來。還是交給陸源去辦吧，真是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輩子過得太苦了，她這輩子一件好事沒做，但總有那麽多願意為她付出的人。
就比如李寒壽，第一次見面給她送了一兜青菜，最後一次見面給她送了一幢房子。
前面的事都理清了，再來想想最近發生的事，蘇眉喝了口茶，閉上眼，腦海裏又開始浮現在大雄寶殿裏的那一幕，好好的長明燈鎖鏈為什麽會斷呢？
她努力回想，在腦子裏把那段記憶拉長，逐幀播放，那短短幾秒的片段被拂塵刷洗，越來越清晰。
那長明燈是一個小小的飛碟形狀，下半部分是一個透明的半圓玻璃，被一個鏤空的鐵絲托盤卡著，三股粗壯的鐵鏈呈三角之勢，牢牢地卡在托盤上，按照世安的說法，靈隱寺今年年初剛給大雄寶殿做過安全檢查，鐵鏈很牢。
她剛好就在長明燈正下方，仰頭正好能看見沈澱在燈油裏黑色的紙屑，那個托盤不斷升高變小，竟像是要沈到那屋頂的八角藻井裏去了。
藻井是紅綠相間的，長明燈的邊緣是黑的，晃晃悠悠，在火焰的熏陶下，這邊緣也顯得模糊了起來，像細小的海浪，現在想想，這黑色的海浪莫名的讓人覺得很熟悉。
蘇眉如墮冰窟，她想起來那是什麽了，那是殺掉趙家白最後一魂一魄的東西，黑色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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