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晌，他出聲，“太子妃。”

“什麽？”

“你想死嗎？”

她一楞，又搖頭，“我不想死。”

“你可知……我是連陛下寵妃都敢動的人？”

她又下意識的點頭，“我知道啊……”

“那你應該也知道，不論是身份多尊貴的人，在我的眼裏也都是一樣的。”他說:“我要弄死你，再簡單不過了。”

她的小心臟抖了抖，放開了揪著他衣領的手，慢慢的從他身上下來，“我想起了我還在煮湯，我得回家去看看……”

“太子妃。”他抓住她的手腕，也阻止了她從自己的腿上下去，他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面看著自己，接著，他微微低頭，靠近她的臉，滿意的見到她的瞳孔擴大了一分，他笑道:“你現在知道害怕了，不覺得為時晚矣嗎？”

“宋、宋大人……”

“宋大人？”他笑，“你以前不都叫我宋無暇嗎？”

“那是我年輕不懂事……”

“太子妃是想說你在一夜之間長大了？”

“不……我想說，我現在還年輕。”她可憐兮兮的眨巴眨巴眼，擠出一滴眼淚，“我還不想死啊。”

“既然太子妃不想死……”

“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一個弱女子，莫名其妙的掉到了攬月樓的樓船便算了，如今又被那張媽媽押著去伺候人……我已經夠慘了，你就行行好，放我離開吧。”她就差哭出聲來了，“大恩不言謝，我以後一定會日日夜夜燒香拜佛，求老天祝宋大人長命百歲，飛黃騰達……”

“原來太子妃害怕的模樣是這般樣子。”宋無暇有趣的挑眉。

她討好的笑道:“宋大人……你既然覺得我逗你開心了，你何不讓我活下去，等哪一天你不高興了，我再來讓你老人家高興高興。”

“我天天都不開心，怎麽辦？”

她舉手發誓，“那我就跟在你身邊一輩子！”

宋無暇眸裏的流光有片刻的停頓，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一輩子寫三個字，卻覺得今日從她嘴裏說出來的一輩子……尤為的悅耳。

這就像是做好了最後孤家寡人的打算，結果也能想象到一些如果身邊跟著另一個人會是什麽場景。

他突然不說話了，風光心裏虛得慌，“宋……宋大人？你怎麽了？”

他笑了一下，比冬天的微風還要清冷，如同白雪皚皚，抓不到半分瑕疵，他近乎呢喃的說道:“你的一輩子……不是早就給了百裏墨嗎？”

她脫口而出，“我和他哪有什麽一輩子啊？我遲早都要與他和離的。”

他揚眉，“和離？”

“是啊，他喜歡的人不是我，他喜歡的是一個叫伊人的宮女，而且當太子妃這裏也不能去，那裏也不能去，實在是太累了，這要當了皇後娘娘還得了？”風光撇撇嘴，“為了我將來的自由，我遲早都是要與他和離的。”

宋無暇捏著她下巴的手，力道不自覺的松了一分，他問:“你連皇後娘娘都不想當，那你想當什麽？”

“我想當甜食店的老板娘！”她眼睛閃閃發亮，看樣子，這還真的是她的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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