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光語氣覆雜的問:“你一定要消失嗎？”

“舍不得我了？”他蒼白無力的笑，還能用盡所有的力氣擡手，食指彎曲刮了刮她的鼻尖，就如同所有情侶間會有的小動作。

她忽然覺得悵然，“我還是無法接受……在我看來，你是你，安憶是安憶，你們是兩個人，是兩個個體，即使你們要合成一體是必然的趨勢，但不論哪個會吞噬掉哪一個，那個消失的，又和死亡有什麽區別？”

“那你舍得安憶消失嗎？”

“我……”她回答不出來。

他笑眼裏藏著落寞，用悲涼的語氣說道:“風光，即使是自己，也是會嫉妒自己的，我時常想，為什麽是我繼承到了那份殺戮的感情，如果換過來，是你先認識的我，那是不是，你現在會喜歡我多一些？”

“我不知道……對不起。”

“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他無力的垂下頭，貼著她的額頭，無奈的說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命運，就算是同是一個人又怎麽樣，從作為兩個人存在的那一天起，我們的命運就不同了，他會被你喜歡，被你愛慕，而我……會被你恐懼，被你厭惡。”

“你不要再說了……也許，也許我可以去找安憶，讓他不要把你吞噬了，好不好？”她用著商量的口吻，即使她心裏也明白，這個建議根本就毫無可行性。

“你不明白，我有多討厭他，他就有多討厭我，我們註定只能有一個人占據主導地位，強的吞噬那一個弱的，最後是達到本體的完整，那個既愛你，又想殺你的男人，才會完整的出現。”

風光茫然無措，“那你說……我要怎麽辦？我只知道我的男朋友是安憶，而你才是要殺我的人，等到你們兩個變成一個人了，那個人……還是我認識的你們嗎？”

“不要恐慌。”他輕聲安慰，“不論再怎麽變化，對於你的愛意，是永遠也不可能變的。”

自然，那一份極端的偏執，也是不可能變的。

他的眼睛漸漸的失去了睜開的力氣，“風光，你只要做自己就好，被他所吞噬，並不代表我會消失……”

“你……你不要死……”

他最後笑了一次，輕輕的把唇貼上她的唇瓣，他無奈至極，“都說了，我不會死，只是回歸……再見面時，你就能見到完整的我了……”

“等等……你不要睡過去，我還有許多問題要問你，我還有很多事情並不清楚，你睜開眼睛……”

在她哀戚的聲音裏，他的身體愈加透明，最後如霧消散，失去了懷抱，風光坐在了地上，她眼眶裏不由的起了一層霧。

他就這麽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證明，甚至是到了最後，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而安憶，始終有個是她取的名字，可是他呢，什麽都沒有……

風光心裏悶悶的，她覺得難受。

“不要難過。”

那好聽而熟悉的聲音似乎如約而至的響起，她呆呆的回頭，因為眼睛濕潤，視線也有些模糊，但就算不看清，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誰。

“風光，我這不是來見你了嗎？”他笑的好看，溫柔至極的眼底，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獨具勾人心魄的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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