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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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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阿姨您聽我解釋!”霍總忙道。

米紅霞抱臂:“好, 你說嘛。”

霍慕東不敢對著江禮的父母說謊,怕日後被戳穿反而更麻煩,但實話並不好聽, 無論怎麽委婉、怎麽修飾, 都一個中心思想:霍老爺子看不上江禮。

倒不是江禮本人有什麽缺點,無非是門不當戶不對、兩個男人沒辦法給霍家綿延子嗣。

這由聽得米紅霞火冒三丈:“你老漢兒的思想真是古舊!我們錦城滿大街都是男娃娃手牽手, 這有啥子奇怪的?”

霍慕東一點沒猶豫就把自己親爹豁出去了:“對,他年紀大了, 思想太保守, 我也這麽想,要是人人都像您二老一樣開明就好了。”

“……”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霍總態度這麽好,還上來就一串彩虹屁,給米紅霞女士整不會了。

不過在妻子卡殼的時候, 江教授慢條斯地補刀:“的確門不當戶不對, 小霍你家是經商的嘛, 跟我們這樣的高級知識分子家庭, 恐怕沒什麽共同語言。”

江禮:“……”

他這位親爸爸,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眼看著給霍慕東噎得說不出話,江禮忍不住解圍:“爸,其實霍慕東為了我們倆的事——”

“你別護著他。”

“大人講話小娃兒別插嘴。”

父母大人同時開口,血脈的壓迫感大約是天生的, 江禮於是悻悻地閉了嘴。

這麽一打岔,米紅霞恢覆了戰鬥力, “這樣,小霍, 你不是說你對我幺兒一片真心,要過一輩子嘛?那你先把自己家的問題解決噻,如果說服不了你父親,約個時間,我們大人來談。”

霍慕東:“阿姨……”

米紅霞說:“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你們小孩子說了不算,得雙方家長出面。”

“……”霍總還在國外念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歷練經商,回國後正式創立青銅科技,這麽多年沒人敢小看他,到哪兒不被尊稱一聲“霍總”?這會兒倒成了“小孩子”……

但他不得不認,霍慕東低眉順眼地說:“我再做做我父親的工作,免得他沖撞了您。過段時間約個時間,我們正式談,您看可以嗎?”

話是這麽說,可霍總看米紅霞那磨刀霍霍的樣兒,感覺真交鋒起來,必定不是自家老爺子沖撞她,而是米女士單方面的屠殺。

果然,米紅霞說:“不得行!要見就現在見!”

霍總簡直頭疼,他能解兩夫妻激動的情緒,但他有他的打算,霍慕東還是想等項目上線,運營一段時間,公司走上正軌、處好股權分配……真正證明自己有能力不依靠霍家,有獨立生存的本領,再跟老爺子叫板。

誠然,現在他豁出臉皮,回去跟老爺子一哭二鬧三上吊,以命相逼,硬要他們答應自己和江禮在一起,未必毫無可能,但那樣太無能了,用小孩子打滾要糖果的方式逼迫父母答應他的要求,即便霍家接受江禮,江禮也還是會受委屈,他們兩個還是要仰霍家長輩的鼻息過活,那麽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只要再堅持一段時間,處好公司事務,他就可以底氣十足地跟江禮在一起,到時候再由岳父、岳母出手,好好跟老爺子談一談,豈不是事半功倍?

然而,這些道他甚至都沒機會說出口,米紅霞的嘴巴跟機.關.槍似的,聽說他不肯安排雙方家長見面,便夾雜著川渝方言,突突突突險些沒把他打成篩子。

最後還是江教授一錘定音,停止了這場單方面的屠戮,“小霍啊,不是叔叔阿姨不講道,你的心意,我們明白了,但嘴上說說是沒用的,你先回去吧,什麽時候你家裏能拿出誠意,我們再往下談。”

……這是跟他下逐客令?

霍慕東掙紮道:“叔叔,我……江禮懷著孕,我得照顧他。”

“我照顧他就夠了,對了,”米紅霞攔在江禮前面,小小的個子,大大的氣勢,沖著霍慕東把手掌心向上一翻,“鑰匙交出來噻。”

霍慕東:“……”

江禮站在老媽身後,悄悄給他遞了個眼色。

霍總這才不情不願地把家門鑰匙交出去,客客氣氣地滾了。

江禮覺得,以親媽的戰鬥力,霍慕東留下來也是白挨罵,還不如讓他先避一避,由自己來解釋。

然而霍總前腳走,米紅霞後腳就收了氣勢淩人的勁兒,難過得好像又要哭,“都怪我,當初沒看好你,要是那天鎖好門,你就不會丟,都怪我,讓我幺兒受這麽多罪。”

“哎,都過去了。”江建宴勸道,“你怪了自己二十年,現在這不是找到了嗎。”

米紅霞鼻音卻更重了:“我讓娃兒白受了二十年的苦啊,要是在媽媽身邊,哪能讓人家這麽欺負?他霍家仗著有錢有勢看不起我幺兒,我還看不上他們嘞,不就是看我幺兒沒人給做主嗎?小寶,收養你的家庭……他們怎麽說?”

老兩口已經問過江雄傑夫婦一次,但很快就被“兒子竟然懷孕”的炸裂消息轉移了註意力,如今再次提起,江禮還是不願意多說,“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簡簡單單一句話,江建宴和米紅霞都聽出兒子果然過得不好。

江禮怕他們更傷感,忙說:“這不怪媽媽,都怪人販子。如果沒有人販子,夜不閉戶小孩子也不會丟。你們放心,這次尋親團去錦城,就是因為有線索,他們已經跟當地警方聯系上,如果抓到二十年前那夥人販子,也不怕過追訴期,周律師就是專門幹這個的。”

“媽,我們一家人見面不容易,不要再哭了,我現在挺好的。”江禮替米紅霞擦去眼淚,“你們不是想知道霍慕東為人怎麽樣嗎?我給你們慢慢講。”

最後江建宴也沒實現“請兒子去高級餐廳吃飯”的豪言,他們一家三口親親熱熱地去附近的超市買了菜,再回家做。

連不怎麽進廚房的米紅霞都系上圍裙準備露一手,江禮很放松,失去了“在家必須要幹家務、顯得自己很忙”的心負擔,跟小孩子似的,跟在他們身邊不停地說話,把他和霍慕東的關系介紹了一遍。

——當然,美化了相遇,省去了前期的你追我逃。而是把重點放在“霍慕東後來如何為了他,跟霍家抗爭”上。

這回老兩口倒是滿意了些,米紅霞分析:“這麽看來,小霍這孩子還算不錯,最起碼對我們幺兒是真心的,老江,你說是不是?”

江教授悶不吭聲地洗竹蓀,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家剛找回來的水靈靈小白菜,已經被“豬”拱了的事實。

沒得到回應,米紅霞自顧自地說,“但霍家家長的態度是個大問題,就算小霍真心實意對你好,也不能輕易答應。”

“媽……”

“你這娃兒,年紀輕,還不懂,剛結婚的時候,要是沒有降服婆家人,那就要受欺壓一輩子,一開始就要雄起!……你看我做啥子?”

“沒什麽。”江教授重新埋下頭,老老實實地洗菜。

米紅霞像兒子得意地揚了揚眉,意思很明顯:看到了沒?

江禮:“……”

江禮小聲說,“我覺得霍老董事長接不接受我無所謂,霍慕東再三跟我保證,日子是我們兩個過的,就算,就算有一天他變心,我也不怕,我有本事養活自己,有女兒,還有你們,大不了大家好聚好散。”

“你這娃兒!”米紅霞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什麽叫‘好聚好散’?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把分手掛嘴邊!”

江教授同意:“你媽說得對,婚姻大事,哪能兒戲?”

江禮:“?”這老兩口怎麽回事?他們不是不讓他跟霍慕東見面嗎?怎麽這話鋒又好像同意了?

米紅霞:“小霍這孩子本身沒啥子問題,學歷又高,又會講話,情商挺高的哎。……主要是你喜歡,媽媽就不反對。”

“但是,你們要過一輩子,總不能跟他父母不往來吧?或者讓小霍跟他家裏斷絕關系?這也不現實。”

米紅霞又對丈夫說:“這些事他們小娃兒哪裏懂?還得做長輩的出馬。”

“對,幺兒你別管了,交給爸爸媽媽,尤其是你媽。”江教授從洗菜籃裏擡起視線,向江禮眨了下眼睛,“她最擅長吵架。”

米紅霞重重地懟了一下丈夫,又作勢要擰:“哪個擅長吵架?你不要胡說啊!”

江教授笑著躲開了,江禮也跟著笑起來。

.

一家三口聊到很晚,直到夜幕低垂,江禮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的出租屋太小了,三口人肯定睡不下的。

沒想到米紅霞說:“小寶,你早些睡,爸媽回酒店啦。”

江禮詫異:“你們訂了酒店?”

江教授報了個小旅館的名字,“離你這房子不遠,步行五百米。”

米紅霞:“幺兒,你明天幾點起床?還上班嗎?爸媽明天再來找你?”

現在游戲的整體美術風格已經定型,剩下的主要都是重覆性工作,江禮的工作量本來就減輕不少,對外的假條也已經遞上去,既然爸媽來了,他幹脆繼續“居家辦公”。

江禮說:“不上班,大概七點多起床吧。”

“假期還起這麽早?行,那明天早上我們帶早飯來。”

老兩口給江禮帶了不少特產,現在都塞進冰箱裏,行李箱倒是空了一大半,兩人拎著空箱子走,江禮要送,他們執意不肯:“半夜三更的,你個小娃兒一會兒自己回去,我們更不放心,乖哈。”

江禮沒拗過他們,最後折中送他們到電梯口,等電梯門關上,江禮獨自一人回出租屋,短短十幾米的走廊,竟越走越覺得孤獨。

奇怪,上輩子一直都是自己踽踽獨行,一個人生孩子都沒感嘆孤單,現在怎麽反而矯情起來?是不是嘗過幸福的滋味兒後,人就變得貪心了?

不管怎麽說,想到空蕩蕩的出租屋,江禮的腳步就變得更慢。

聲控燈自動暗下來,江禮正想跺下腳,忽然聽到前方有人先他一步拍了下門,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怎麽那麽慢啊?”

“?”

果不其然,一擡頭,江禮就看到霍慕東正靠在他的大門上凹造型,霍總身高腿長,身上還是那套工作時的、剪裁合身的正裝,只是領帶已經扯掉,黑色襯衣松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一小片結實的胸肌。

正裝這種東西,穿出什麽效果真跟人的氣質有關系,有人像海歸精英,有人像腦滿腸肥的資本家,有人像賣保險的……但今天的霍總和平日裏又不太一樣,因為剛下班就被趕出了家門,沒時間捯飭自己,下巴冒出一點青色的胡茬,頭發和衣領都有點亂,被暖光的聲控燈一打,鼓鼓囊囊的胸肌成了暗影,襯得人有點像電影裏的“西裝暴徒”。

“幹嘛這麽看著我?”霍慕東問。

江禮走過去,掏出鑰匙,“別在我門口凹造型。”

霍慕東:“啊?”

江禮迅速擰開門,回頭扯住他的衣領,把人薅進來。一米八幾的霍總本來就非常配合,當江禮掰過他的腦袋,把唇貼上去的時候,霍慕東簡直跟被點燃的幹柴一樣激動,差點沒主動撕了自己的襯衣。

然而,一個纏綿的吻結束之後,就沒了下文,江禮抵著他結實的胸膛,阻止霍總扒光自己的上衣,“點到即止就可以了,我還懷著寶寶呢。”

霍慕東:“…………”

“懷著寶寶”的由真是殺手鐧,霍總剛被撩得上火,敢怒不敢言地咬牙問:“江禮,你故意的?吊著我很好玩?”

江禮確實覺得霍總那狼狽的樣子有點好玩,忍笑:“沒有。”

霍慕東臭著臉:“哼。”

江禮:“剛剛是真的很想親你,你剛才的樣子有點帥。”

“……”

“真的?”霍總輕易地被哄好了。剛剛靠在門口的確只是等得無聊,現在就是真在凹造型,他悄悄路過客廳貼在墻上的那面穿衣鏡,覺得這一套半天沒換有點邋遢,沒看出哪兒帥,但他本來想回家就換成睡衣的,可現在改了主意。

他依舊穿著這套西裝,單手插兜在江禮身邊晃,“你喜歡這套啊?還是喜歡西裝?”

“……”江禮,“喜歡你在走廊裏穿,現在脫下來,看到你在家裏這麽穿,我有種加班的緊張感。”

“……”

再次誘導江禮親他一回的計劃失敗,霍慕東只好悻悻地換回居家服,江禮目光滑過他線條漂亮的肌肉,又低下頭問:“你是一直沒走嗎?”

“嗯,我去了對門。等你爸媽一走,就立即回來。”

江禮知道,對門雖然被霍總買下來,但早就閑置了,裏邊的衣服啊、日常用品啊,全都搬到這邊來,把他的櫃子塞得滿滿登登,那頭估計幹凈得跟毛坯房差不多,在裏邊硬生生等幾個小時,可想而知有多無聊,江禮無奈:“這都幾點了,幹嘛白等這麽久,直接回別墅多好。”

霍慕東直氣壯:“我想你啊,晚上要跟你一起睡。”

江禮:“沙發有什麽好睡的?”

“是沒什麽好睡的,”霍總抓住機會就賣慘,“又軟又短,睡久了腰酸背疼,每天上班我都得開一會兒按摩椅。可想到跟你在一個屋檐下,離你那麽近,吃點苦也不覺得難受。”

“真的?”

“當然,要不我做什麽賴在你這兒幾個月?”

“我是說,你睡沙發腰真的很疼?以前怎麽沒跟我說過?”

“這有什麽好說的,”霍慕東故意輕描淡寫,順勢問,“你的尾椎還疼不疼?我再給你按按?”

再次順利爬上江禮的床,今天的夜聊話題自然而然地變成:“咱爸媽跟你說什麽了?”

霍慕東想問的是,江禮有沒有跟二老解釋清楚、為他爭取機會。這些自然是解釋過,可江禮此時想起的是最後一個話題,“他們問我,江雄傑一家對我怎麽樣,我沒忍住說了實話,他們挺生氣的。”

“那當然,”霍慕東放輕了按摩的動作,像擼貓似的,在江禮光滑的腰上擼了兩把,以做安慰,“聽到你受苦,做父母的哪能不心疼?”

江禮:“我有點後悔,說出來又能怎麽樣?就算有周律師那樣的專業團隊,也只能幫忙讓當年的人販子在法律範圍內重判,但‘買家’通常都沒什麽懲罰。”

“他們會有報應的。”霍慕東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江禮以為他在安慰自己,沒註意到霍總抽空摸出手機,看了眼大盤。

.

江雄傑家爆發了這幾天內的第五次大吵。

“你行啊你,悄麽聲兒地把房子給抵押了!要不是銀行的電話打到我這兒來,我都不知道!房子沒了,你讓我住哪兒?啊?”莊賢惠喊得撕心裂肺的,邊喊邊打,完全不顧形象。

江雄傑挨了好幾下,終於忍無可忍,“行了行了行了!!有完沒完啊?我說了我會賺回來的!”

“你拿什麽賺?錢呢?!還搗鼓你那股票嗎?都賠成什麽樣兒了,你說話啊!”

江雄傑啞口無言。

他之前跟著江禮那個神秘的“姘頭”,買了兩回,穩準狠地賺了兩回,本以為這次也一樣,沒想到開始的半個月走勢跟那人預測得差不多,他抵押了房子、借了錢,賺得盆滿缽滿,甚至又再借了一筆,多加一次杠桿,沒想到補倉補在高位上,從那天起,股票就一路狂跌,不知道是游資還是莊家,瘋狂賣出,連續好幾天跌停,不但前邊賺的全賠出去,連本錢也都虧掉。

偏偏大資本在出貨,他這種小散戶,就根本賣不掉。

眼看著全部身家砸在裏頭,江雄傑真是賠得眼睛都綠了。

可等到終於能割肉的時候,他又舍不得。——那人說過,中間可能會有撥動,等月底那個公司會放出利好消息。

江雄傑便以為是自己太貪心,沒在高點賣出,損失了第一波紅利。他狠狠心,耐心地等第二次反彈。

“你還真信啊?明擺著的,那孫子忽悠你呢!”莊賢惠罵道,“你也不想想,都多久聯系不上他了?電話都註銷了,變成空號了!這是套兒!”

“他給我設套有什麽用?這不是損人不利己嗎?他也得不到好處啊!”江雄傑梗著脖子反駁。

他雖然振振有詞,可心底裏是虛的。

怎麽會不懷疑呢?那人是江禮的“姘頭”,先不計成本地幫他,之後又玩失蹤……怎麽想都有問題,說不定是幫江禮來整他的。

可江雄傑不願意相信自己被耍了。

他連房子都抵押進去,下半輩子是穿金戴銀還是喝西北風,全靠這一把,他輸不起,他給自己洗腦,再等一等,等到月底,公司發了利好消息,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他就賭這最後一次,賺了錢,以後再也不碰股市。

沒想到,還真等來了大消息:那家叫做榮檸科創的公司,被爆出財務造假,股價跟崩盤似的一瀉千裏。

還有更勁爆的,之前那次大跌,是一個叫何平源的離職高管,違規大量減持,兩個醜聞加起來,激怒了套牢的股民,網上聲討聲一片,要那個姓何的高管坐牢,但就算他坐牢、就算證監會勒令他把賣掉的股票在一定期限之內回購也根本於事無補,股價已經跌成這樣,所有被套的股民只能認栽,該罵娘的罵娘,該割肉的割肉。

然而,江雄傑輸不起。

他到現在也不敢割肉,割肉就意味著徹底沒希望了。

.

不知道“不經意”的賣慘有效果,還是因為今天被米紅霞懟得太可憐,這一晚,霍慕東獲得了留宿江禮臥室的殊榮。

因為倆人挨在一起太熱,房間開了空調,霍慕東緊緊地抱著江禮,聞著愛人身上清新好聞的沐浴露香,又有點蠢蠢欲動。

可惜江禮跟他約法三章,這也不準、那也不準,為了平覆躁動的心,霍總主動挑起正經的話題:“還記得當初你在游輪上誤喝的那杯酒嗎?”

江禮暫停了刷視頻,枕著他的胳膊翻過身,面對霍慕東:“怎麽提起這個?”

霍總輕描淡寫地說:“哦,那個罪魁禍首,就是榮檸科創的何平源,快落網了。”

“?!”江禮震驚,眼睛瞪得圓溜溜,“落網?刑事案件嗎?他就下個春,藥,都觸犯刑法了?!”

霍慕東笑得肩膀都顫抖,“當然不是。”

“那事兒不久,他就被迫離職了,前一段遇到點麻煩事,缺錢嘛,沒辦法,仗著在原公司有點人脈,明目張膽違規減持,現在事情敗露,榮檸科創肯定不會保他,再加上一點別的違法行為,刑事拘留應該跑不掉。”

霍慕東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單純講個有意思的八卦,可江禮聽得暗暗心驚,這個姓何的高管上輩子下場也不太好,卻跟操縱股市沒關系。

同一個人、因為不同的原因,兩輩子都鋃鐺入獄,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要是找共同點的話,答案顯而易見:他得罪了霍慕東。

“霍慕東,”江禮嚴肅地問,“是不是你做的?你沒有犯法吧?”

“這是什麽話?”霍慕東覺得一臉擔憂的江禮有點可愛,“你怕我受牽連啊?放心吧,我是守法公民。”

江禮:“……”

他都沒反駁前一句問話,看來的確是霍慕東做的。

跟霍總相處久了,江禮漸漸以為他就是個英俊一點的人夫,對他言聽計從,甚至還有點“耙耳朵”的潛質。其實只是經常接觸霍總柔軟的一面,忘記了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創業,有多麽殺伐決斷,那麽大的企業人人都敬他、怕他,哪裏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霍慕東在江禮心中的形象短暫恢覆成“冷靜自持、不怒自威、心機深沈的大BOSS”,不過,這種疏離而高大的形象沒維持太久。

第二天一早,霍慕東的生物鐘先於鬧鐘把他叫醒,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下床、出臥室,窸窸窣窣地穿衣服,又折返回來,悄悄在江禮臉頰上留下一個早安吻,江禮其實也已經醒了,只是懶得動彈,帶著些懶洋洋的淺淡困意,說:“早安,上班去吧,再見。”

今天有早會,霍總沒多逗留,又在江禮唇上啄吻一下,便出了門。

然而,一分鐘之後,他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江禮:“?”

霍總跟被家長抓包早戀的小情侶一樣緊張,背抵著門,小聲而恐懼地說:“你媽來了!她、她怎麽來這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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