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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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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霍總深吸一口氣, 看樣子被噎得要發飆了,但他好歹忍住了沒對著江禮發脾氣,只是強行擠開他, 進了室內, 熟稔地坐在沙發上,有些粗暴地撕開包裝袋, 低聲說:“也就是你。”

“過來,吃飯。”

江禮也感覺給油錢的話說得有點唐突, 不大好意思再趕人, 關好門,就快步過去。

人類的味覺有時候很神奇,同樣是盒飯,味道其實差不多,但因為知道這是自己想要的那種, 就感覺塑料餐盒上仿佛還帶著列車上獨有的氣味, 江禮一點不覺得反胃了, 大約也是晚上沒吃飯餓極了, 他埋頭飛速幹掉了大半盒,才逐漸放慢速度。

“慢點, 別噎著,喝口水。”霍慕東把江禮的杯子遞給他,裏邊有晾好的溫水。

江禮“唔”地應一聲,喝了一小口, 又繼續扒板,現在吃得不太急, 但仍舊很香甜,白嫩的腮幫子微微鼓起, 像只皮毛雪白的小倉鼠,霍慕東覺得他吃相可愛,視線一直沒離開他的臉,連自己也沒意識到聲音含著笑:“這麽喜歡吃?”

“嗯。”

霍慕東發現,跟他獨處時,江禮的話也變少了,敷衍的意味非常強。但他不氣餒,找話題說:“高鐵上的盒飯竟然還有人喜歡,大家都吐槽難吃。你怎麽愛吃這個?是童年回憶嗎?”

高鐵盒飯最多的受眾分兩種:一種是有報銷、又趕時間的商務人士,一種就是長途旅行中的小孩子。

霍慕東記得自己小時候也曾經有一段時間喜歡吃飛機餐。

但江禮搖搖頭,含糊地說:“我沒吃過高鐵上的盒飯。江光宗吃過,小時候一直好奇它是什麽味道。”

江禮又塞一口白米飯,滿足地彎了下眼睛:“跟想象得差不多,好吃。”

霍慕東卻笑不出來了,看著江禮滿足的樣子,心疼得胸腔有點發堵:“後來長大了怎麽沒嘗嘗?”

江禮不好意思道:“也挺貴的,我以前沒這麽任性。”

也就是懷孕之後,會忽然對一樣食物有執念,上來那個勁兒真的很想很想立刻就吃到,不過,要不是霍總真跑去買,事情也就這麽過去了。

盒飯雖然不值什麽,但心心念念的東西真的很快得到,那種幸福感還是很奇妙的。

江禮從小到大很少體驗,此刻不由得格外珍惜。

“這算什麽任性。”霍慕東低低地說,他想摸摸江禮的腦袋,可大手在空中懸浮片刻,只虛虛落在青年的後腦上,輕輕地碰了碰那兩根翹起的呆毛。

這一刻,霍慕東想把江禮抱進懷裏,卻又忽然情怯。

他曾經想過無論用什麽手段,只要把江禮綁在身邊就好,總歸他不會虧待他。但在這一刻,或者說,某顆早早埋進心裏的種子這一刻悄悄破土,劃開自私的心臟,露出一點名為愧疚的嫩芽:明知給不了他想要的,為什麽還要硬拘著他呢?

江禮已經受過那麽多苦,他怎麽還要追著去傷他的心呢?

江禮滿足地吃完一餐晚飯,覺得胃裏暖暖的,身心愉悅,而霍慕東竟然沒找借口繼續賴下去,替他收拾了餐盒,便早早告辭。

真叫人意外。

江禮沒深究,他現在心情非常放松,準備度過一個難得的安逸晚上。——今日份工作已經完成,剛吃過飯又不好馬上睡覺,這段時間不玩手機幹什麽呢?

他一直堅信:人和豬最大的分別,就是豬可以安心地擺爛,但人類不行。人們大多數時候只能忐忑地摸魚,懷著“今天又沒努力生活”的愧疚躺平。

所以這種一切工作結束後,又有時間休息的時候是最幸福的,江禮先去洗漱,然後便抱著手機和那塊手表上床。

“巨額分手費都已經收了,也不差這塊表。”他這樣安慰自己,欣賞了一會兒手表,才搜索各大表行的回收價。

——這麽貴的東西讓他戴著是不可能的,還是賣掉換成現金來得踏實。

.

第二天就有幾家表行的銷售加上江禮的聯系方式,江禮一邊敲代碼,一邊一心二用地跟幾家銷售聊天,有些約了面談,而有些直接線上砍價。

雖然出價不低,但都達不到他的心預期。

據說這麽一塊小手表買的時候還要配貨,二手市場價格應該double,怎麽沒一個銷售給到這個價格?江禮怕自己不懂,不會砍價,被那些表行忽悠,於是去咨詢可能懂行的朋友。

林澗是江禮這輩子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有錢人之一,他應該會懂名表。

林澗對他一向秒回,並且表示自己認識一些表行的朋友,可以把那塊表帶去申城,幫忙鑒定、估價。江禮自然欣然應允,只是在林澗問他是從哪裏得到那塊米查德米勒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

好在林澗很懂分寸,看出江禮不想說,就沒有追問。

不過,雖然拜托了好友,江禮還是想再在帝都試試,貨比三家嘛。於是約了一個銷售今晚看貨,還沒到六點,他便開始收拾背包,只等下班時間一到,就打卡沖出去。

然而他猶豫許久,並沒把那只35-01放進包包裏,那麽貴重的東西,放在包裏容易丟,還是戴在手上、能隨時看到才安全。

反正他穿一身拼夕夕的便宜貨,加上書包帶都磨損出毛邊的背包,怎麽看都不像有錢人,沒人會打一只“A貨”的主意。

“我走了啊,吳哥,凱哥,明後天請假不過來啦。”

“去吧,好好玩啊!”

“下周見啦。”

江禮不想張揚,便沒跟同事們說自己去看病,請的也是事假,他輕松笑道:“好,下周見。”

“誒,江禮,你學弟又來等你啦。”

江禮望過去,辦公室門口果然靠著個熟悉的高挑身影,霍遲夏本來單手插兜,青澀的俊臉上沒一點表情,側顏帥出清冷禁欲的氣質,頗有乃兄之風。

在對上江禮的視線後,冷冰冰的氣場迅速褪去,朝他露出個非常陽光的笑。

“……”江禮回了個營業微笑。

每當霍總不在公司的時候,這位小少爺就會來找他,有時候借故問個專業問題,有時候一起結伴下班,但路程也不遠,大概走到停車場就各奔東西。

因為他們是校友,當初還是霍小少爺幫江禮出頭而一戰成名,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們是關系很好的同學,對霍遲夏經常找江禮的事見怪不怪。

江禮只當自己是給霍慕東帶孩子。

兩人並肩而行,霍遲夏找話題道:“帝都的雪上熱搜了,朋友圈也都在下雪,也不知道是哪裏下。”

江禮:“豐臺那邊吧。”

“對,我朋友也在南城。”霍遲夏說,“說是很大的暴雪,今年真奇怪,往年第一場雪都從延慶那邊下。”

江禮忽然想起昨晚霍慕東半幹的頭發和濕了的肩膀。

難怪他開車回來身上還是潮濕的,原來是暴雪,江禮不由得想象了下那場景:因為常年只在空調房和車裏活動而穿著單薄的霍總,頂著迷人眼的風雪,去人擠人的車站買一份盒飯,再從風雪裏折返回來,衣服可不全濕了?

“江禮?”

江禮回過神,“啊,是,真奇怪。”

霍遲夏絮絮地又說了什麽,江禮習慣性敷衍,他是個捧哏高手,多年社畜生活造就了一心二用神功,並且能自動開啟回覆功能,對於同事間不好接或者懶得聽的話,通森*晚*整*常都用“啊?”,“是嗎”,“哎呦餵”,“怎麽這樣”……等等無意義語氣詞來接茬兒,句句有回應,又不貿然站隊,乃是一項敷衍神功。

最後分別的時候,霍遲夏好像很高興,撒嬌似的說:“學長,你休假回來會給我帶禮物嗎?”

江禮剛才腦子裏還不由自主地想那一場雪,不明白霍小少爺在高興什麽,但篤定道:“會呀,肯定給你帶。”

江湖規矩,出去玩回來一定要帶些小禮物,可以是特產零食,可以是當地的文創冰箱貼,總之都是些不太貴的小玩意,分發給同辦公室的、以及關系要好的同事。

霍遲夏當然算一個。

霍遲夏心滿意足地跟他道別,過了地下停車場入口,就出寫字樓大門,江禮才發現,這邊也下雪了。

星星點點的雪花細碎得在空中肉眼難見,地上卻悄悄鋪了一層薄薄的銀砂。

.

賓利在雪地裏留下兩行長長的車輪印,司機一邊轉方向盤出國土局的露天停車場,一邊問:“霍總,回公司嗎?”

最近每次在外開會或是談生意,只要結束得早,霍慕東都不回別墅,而是往公司去,今天卻道:“回家。”

董助是知道內情的,老板哪裏是回去加班,而是為了見某人罷了。現在不回公司,豈不是連見都不再見,他懷疑自家老板跟江禮的“冷戰”是不是愈演愈烈了,不由得頭疼:老板高興,他們這些貼身伺候的才輕松。

董聞進言道:“霍總,江先生明天休假了,其實是去看病,當初走請假流程的時候,他聽說要提交病例單,才改成的事假。”

霍慕東:“嗯。”

……完蛋,好冷淡,看來冷戰得很厲害啊。

就聽霍總說:“去查查挺好的,經常惡心反胃,最好的情況是消化系統疾病,假如是肝炎、膽囊炎會比較麻煩,中樞系統疾病就更棘手,可能是中風或者腦膜炎的前兆。”

老板竟然了解得這麽清楚,看來很用心啊。

董助:“那您要陪他去嗎?”

“不去。”

董聞忍不住勸道:“您明明就很關心他,這樣置氣很傷感情的……”

“不是置氣。正因為不想傷他的心,所以,”霍慕東生怕自己反悔似的,語速有些快,“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了。”

.

第二天江禮起了個大早,去趕六點半的高鐵。很幸運,附近座位沒有熊孩子,也沒有高談闊論的中年男人,看來接下來五個小時會是場安靜的旅途。

江禮掏出筆記本電腦,打算利用這段時間給之前交的那張定稿再做些修改和潤色,一直埋頭忙到快十一點,這會兒車廂裏已經飄出飯香味兒,有列車員推著小車賣盒飯,也有人用開水泡泡面。

安靜的車廂逐漸吵鬧起來:

“你好,有15塊的盒飯嗎?”

“賣光了?只剩50的?!那種便宜盒飯不是不能斷貨的嗎?我舉報你們啊!”

“哥們,讓一下,我出去打個水,謝謝。”

“……”

這麽吵,沒辦法集中精力幹活,何況江禮也有些餓了,真上了高鐵,他反而沒舍得買盒飯,而是拿出昨晚提前在便利店買的三明治。可沒一會兒工夫,火腿腸、盒飯、方便面、辣牛肉絲、五香鹵蛋的味道就充斥了車廂,江禮感到一陣反胃,最後三明治也沒吃下,是空著肚子下的車。

本打算呼吸會兒新鮮空氣,到民宿放下行李再對付一口,結果出站就看到了林澗。

林澗高挑斯文,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甚至還舉了個寫著江禮名字的小牌子,在人群中分外顯眼。

“……”江禮沒被這麽接過,有點社死,連忙跑過去,“林澗!我在這兒呢!”跑到近前,他摸摸鼻子,“把牌子收了吧,搞得像旅游團似的。”

林澗有雙狹長的鳳眼,一邊收小牌子一邊透過鏡片含笑打量他,“江禮,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麽靦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大學生。”

江禮:“我們本來也才畢業一年。不過你已經繼承了家族企業,是大老板啦。”

“只是恰好生在這樣的家庭而已,不如你有真本事,”林澗打趣道,“毛毛老師。”

江禮緊張地向左右看了兩眼,壓低聲音說,“不要亂說呀!不管到哪裏,都要記住,你就是畫手毛毛。”

林澗好脾氣地應:“知道啦,謹記教誨。”

兩人本來就是好友,四年住一個寢室的革命情誼,即便一段時間沒見面,也很快就熟絡起來,林澗幫江禮提行李箱,壯似不經意地提起:“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帶你去見表行的朋友?”

跟華老醫生約的檢查時間是明天上午,但為了保險起見,江禮說:“後天吧,或者周日上午也可以,下午我就回去啦。”

“怎麽不多留幾天?”

“要上班嘛,請假扣錢的。”

“賣掉這塊表還在乎那麽一點薪水嘛。”林澗望向江禮雪白細瘦的手腕,目光探究,“這麽好的表怎麽舍得賣掉呢?”

這個話題不太好解釋,江禮嘿嘿一笑,打馬虎眼:“我哪裏配得上這麽貴的行頭。”

十一月的申城溫度宜人,中午明朗的陽光在林澗的金絲邊眼鏡上反射出一道白光,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林澗沈默片刻,笑道:“這麽久不見,拍一張合影發朋友圈吧?”

江禮第一反應是拒絕:“發朋友圈,沒必要吧?”

他的朋友圈幾乎一大半都是同事、領導,出去玩發圈可是大忌,休假這種事就該低調。然而林澗不滿地問:“幹嘛這麽小心?不願意跟老同學合影,還是說,”他換了種開玩笑的語氣,半調侃道,“跟我這樣的帥哥發朋友圈會讓誰誤會?”

林澗的重音在‘誰’上,而江禮的解比較高屋建瓴,意在整體:“誰說我不願意跟你拍合影了?”

人家幫了他這麽大的忙,他怎麽能連這麽簡單的要求都不滿足。

林澗喜歡就拍吧,反正他是走了正規請假程序的,就算出來玩也是光明正大地玩,哪個同事敢在背後嚼舌根。

於是,在林澗的要求下,倆人拍了好幾張不同背景的照片。

直到林澗拉著他去一家西餐廳吃飯,等上菜時,林澗還沒選出滿意的合影,江禮還是進餐廳就感覺反胃,兀自調整呼吸,幹脆把手機交給老同學擺弄。

.

青銅科技總裁辦公室。

“三哥,你就給我準假吧。下周一我一定按時回來上班!什麽工作都不會耽擱!”霍遲夏就差舉起手詛咒發誓了。

然而霍總從頭到尾只有冷冰冰的兩個字:“不行。”

霍小少爺已經把所有能想到的借口都編了一遍,嘴巴都磨幹了,他沒辦法,一不做二不休說了實話:“我要去追江禮。”

“噗——”

一向穩重的霍總差點嗆到自己,他放下用來提神的咖啡,強忍著沒有咳嗽,憋得眼睛有點紅,顯得兇巴巴的:“你說什麽?”

霍遲夏很大膽地說:“你不要對他有偏見呀,也不要說我單相思沒結果,現在我有證據了,學長他親口說回來給我帶禮物。”

霍慕東涼涼地說:“他會給每個人帶禮物。打個賭,那禮物不會超過二十塊,說不定多買還能打折。”

霍遲夏:“………………”

他三哥還從沒對他這麽刻薄過,至於麽?

霍慕東黑著臉說:“以後別再跟我提江禮,你老老實實回去工作,一步也不許離開公司。”

霍小少爺不滿道:“憑什麽啊,江禮對我也有好感,我們這是雙向奔赴!”

“……”霍總那個氣。

他原本就掙紮在“要不要放江禮自由”的邊緣,已經勒令董助不準提那兩個字,沒想到親堂弟跑到眼前來,一口一個“江禮”,還厚著臉皮說什麽雙向奔赴。

霍遲夏勇敢地頂著親堂哥的低氣壓,伸出自己的爪子,手腕上一款黑色米查德米勒3501,在透窗而入的陽光下熠熠閃光:“吶,我們還有情侶手表呢。”

“這是我先買的,昨天才發現江禮也偷偷買了一塊,他那塊是紅色的。”

霍慕東:“…………”

當初他對江禮還沒有那麽上心,只想送他一樣禮物,至於送什麽,並沒精心挑選,恰好看堂弟戴著這塊表,因覺得他們年紀相仿,喜好應該差不多,便這麽定下來。

沒想到竟成了霍遲夏口中的“情侶表”。

霍慕東臉更黑了:“不準假!從現在起,敢踏出帝都一步,我打斷你的腿。”

“……幹嘛那麽兇啊。”霍小少爺被唬住,但也不肯走,留在辦公室裏小心觀察他哥的神色,還不死心地想再求一求這位說一不二的大家長。

而霍總之所以沒把他扔出去,是因為他又不由自主地去想念江禮,並且有些想把那塊送出的表要回來……扔掉。

假如換個禮物給他,江禮還會收嗎?

思維正發散的時候,忽然聽霍遲夏怪叫道:“這人誰啊?!”

霍慕東不耐煩道:“這是總裁辦公室,出去叫喚。”

“走就走,”霍遲夏一邊撤退,一邊埋頭對著自己的手機憤憤地咕噥,“正好查一查這男的是誰,怎麽那麽親密,學長應該沒有男朋友才對啊。”

“等等,你回來!”霍慕東忽然叫住他,目光有些淩厲,卻欲言又止半晌,才輕咳著教訓道,“什麽男朋友不男朋友的,心思不在工作上,就知道風花雪月,手機拿來。”

霍遲夏不敢直面堂哥的怒火,乖乖交出手機:“沒什麽,就是學長發了個朋友圈。”

他給江禮設置了特別關註,對方發朋友圈也有提醒,這條是新鮮出爐的:鏡頭裏是兩張青春洋溢的笑臉,倆人姿勢親密,背景是一家頗有格調的西餐廳。

江禮明眸皓齒,被身邊人攬著肩膀,笑得有點靦腆,而那位金絲邊眼鏡的青年斯文儒雅,對奢侈品比較懂行的霍小少爺一眼就看出他這身行頭價值不菲,本人氣質也不俗,就連搭在江禮肩膀上的那只手也骨節分明,修長而礙眼。

“真難看,這小子怎麽長得歪瓜裂棗的?”霍遲夏口不擇言。

霍慕東難得沒跟他弟唱反調,讚同地說:“俗不可耐,面目可憎。”

霍遲夏:“沒錯!這貨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我關註學長這麽久,他朋友圈裏不是巨轆的廣告,就是青銅的活動,連集讚領禮品都沒有,這還是頭一回發私人照片!”

“……不行,三哥,我真得去一趟申城,看看是怎麽回事。”

“不許去。”霍慕東還是那句話,並在心裏快速梳了一下日程:周五有個重要的會議,實在走不開,周六的應酬不重要,倒是可以推掉。

“這周我臨時出差,有重要的事交給你,”霍慕東吩咐道,“周六有個應酬,蓬芃數字的吳總——算咱們家的世交,你要叫一聲叔叔,小時候他還抱過你,這件事只有交給你合適。”

“三哥,可是……”

“沒有可是,具體事宜稍後董聞會交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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