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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再見琴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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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再見琴鳶

“你看那邊。”亞父沖一旁人群指了指,指引下,只見一身著“素衣弟子”服飾的人躲在人群之後,乍一看去,並未察覺有何不對。

看他一臉疑惑,亞父又說,“那人身上穿著的青玉派服飾,明顯不合體,你仔細看‘他’腿部,分明不是男子。”

“不是男子?”翊棠不禁發出疑問,這青玉派向來不收女徒,怎會有女人混入,想必是亞父花了眼。

又仔細看了看,終於發現異樣,此人褲腿隨風微微晃動,隱隱漏出腳腕,膚白如雪,格外纖細。

再看臉蛋,雖然做了裝扮,但勃頸處肌膚猶如新剝鮮菱,與“臉色”有鮮明差別,大眼有神,細細品味,確是清秀絕俗,容色照人,果然不是男子!

“好了,差不多得了,不要被女色迷惑。”亞父見他看的入神,拍了拍肩膀故意取笑,如此翊棠才晃過神,想要“狡辯”。

亞父卻不給他機會,繼續說,“從使用功夫來看,怕是‘秀花坊’門人,應是‘四秀’之首‘琴秀’。”

“功夫?亞父如何判斷?”她只是站在遠處並未動彈,亞父卻能看出功夫,翊棠滿頭疑問。

“看她指甲。”亞父淡淡說道。翊棠再次看去,只見她纖纖細指,猶如羊脂玉般潔白,甚至更甚。

但指尖卻明顯有被東西勒過痕跡,再次詫異的看向亞父,亞父緩緩說道,“從她指甲而斷,應是長期使用‘義甲’而成。江湖中,擅用‘琴’者,唯有秀花坊一門。”

“義甲”是彈奏古琴的一種“假指”,如此解說,翊棠明白一二,卻對“秀花坊”起了興趣,詢問亞父詳情,亞父這才道出秀花坊真相。

這秀花坊翊棠先前有所耳聞,只是“四秀”身份卻並不深知,今日在亞父指點下,總算了解其中“深意”。

“四秀”分為“琴秀”、“棋秀”、“書秀”和“畫秀”,常年鎮守秀花坊內,極少外出,因此江湖中對其了解甚少。況且與其交手之人,至今所知尚未有全身而退者。

當然,這是江湖中人的理解,其中也一定會有如亞父這般,誤闖之後,又憑借自身武功造詣能夠及時抽身者,只是這等武林高手,斷不會輕易訴說,因為被四個女人打的如此“狼狽”,確也不是什麽太光彩的事。

當年亞父為覆仇尋求各門派相助,曾誤入其中,四秀誤會其是闖入者,對他也是毫不客氣。

若不是得到“段婆婆”諒解,想必兩邊都不會有太好結果,非死即傷。

只是這“段婆婆”始終隱在幕簾之後,亞父也不知她是何面貌,年方幾何,但對“四秀”算是有了了解。

這四秀各個貌美如花,琴秀“段夢胭”,聲音甜美,平日在秀花坊前樓彈琴唱曲助興,卻從不接客,其琴藝精湛,又常年以紗遮面,惹得不少愛慕者前去追捧。

若不是亞父將其面紗打掉,恐世間無人知曉其美艷之姿。從樣貌特點上判斷,並非中原女子,應是隨段婆婆從南詔國而來,招式奇特,以琴為武,內力非凡。

其餘三秀同樣武器各異,更是各個內力非凡,四人聯手,即便是亞父這樣的武林高手,也難以招架,足見其武功造詣之高。

她們做事低調,又有秀花坊前樓作為隱藏,因此並不被江湖人註意。

只是近年江湖動蕩,秀花坊又險些遭受盜賊叛軍洗禮,好在被其門人逐一擊退,一時間,竟成了亂世下特殊“繁榮”之所。

雖然她們武藝奇特,卻是青樓之所,因此並不被武林正派放在眼裏,她們也無心爭奪,因此,一直被低估,置於江湖小派之列。

翊棠聽得瞠目結舌,卻也敬佩“段婆婆”仗義之舉,要知亂世年間,女人是最弱勢群體,能得一方庇護,實乃一大幸事。正想著,不免多看了那人幾眼。

她雖做了喬裝,一身“男人”打扮,但細細看去,卻不難發現清秀之處。

雖看不到秀發,但細長柳眉,一雙媚眼流盼嫵媚,秀挺的瑤鼻,玉腮微微泛紅,嬌艷欲滴的嘴唇,溫柔綽約。

越看越美,如此美人,讓翊棠差點流了口水。

只是看著看著,感覺越來越熟悉,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來,皺眉苦思冥想,也想不出究竟在哪見過。

腦海中與為數不多的女人相逢畫面快速閃過,終於有了一些靈感,突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鶯兒?”

雖然數年未見,氣質與身形容貌改變許多,但眉宇之間卻有幾分相識。

越看越像,越看越激動,此刻臺上和身邊人講的什麽,翊棠完全聽不見,所有精力全都投在那人身上,甚至有些按奈不住,想要上去打個招呼,不知道這些年她過的怎麽樣,都經歷了什麽,如此重逢,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說。

就在他準備邁出第一步的時候,臺上青始也結束了開場詞,說道:“好了,諸位也都久等了,接來下,‘除魔大會’正是開始!將那‘賤人’帶上來!”

全場唏噓著起哄,人群紛紛湊上前,翊棠也被“熱烈”的人群阻擋視線,撇開眾人,再定睛去找時,早已不見蹤影,心中閃過一絲失落,心想:怕是自己眼花了,她那般清秀、善良,又怎會去秀花坊那種地方。

在眾人轟吵中,素衣弟子將琴鳶雙手壓在身後帶至臺上,綁在正中心的木樁處,臺下眾人有的將手中未吃完的幹糧砸向臺中,罵道:“妖婦!膽敢勾結屠戮鬼害我師弟性命,呸!”隨即,眾人也都將手中幹糧紛紛扔向擂臺中心,有的甚至揚著沙土,扔著地上石塊。

四年未見,如今琴鳶已長的亭亭玉立,雖然身上有一些被鞭打痕跡,但卻難掩美貌。只見她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成熟風韻。

想來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七君夫人,人群中有感嘆她美貌者,也有吹口哨起哄者。

有些為其墮入“歪道”而感嘆惋惜,也有為她不忿者,認為錯怪了她,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然而更多的,是那些唾罵,朝她扔砂石廢物之人。

不知哪個,拋出一塊碩大石子,朝面部徑直砸去,重重砸在琴鳶額頭處,隨著一聲嬌嗔的慘叫,額頭青紅一片,留出血跡。

琴鳶眼中帶淚,滿含委屈的看了一眼臺上蘭楚。蘭楚面部明顯有著心疼,但是剛剛“失態”被蘭傲訓斥,此刻也不敢“妄動”。

琴鳶眼中委屈帶著怨恨,向人群中掃了一眼,吼道:“如此欺負一個被束縛住的女子,算什麽男人!”

眾人中多數被她氣勢喝住,其中一人手提彎刀,氣勢洶洶的跳到臺上,直奔她而去,口中叫罵著:“妖婦!快說出你那情人藏身之地,我也好給你個痛快!”

“我不知道!”琴鳶怨恨的看著他,死死咬著嘴唇,這副倔強模樣,著實讓人憐愛。

“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今日,我就要替我死去的師兄弟們報仇!”說完,大喝一聲,提刀砍去。

手起刀落,沒有半點猶豫,翊棠有些按捺不住,正要上去為他解圍,卻被亞父牢牢抓住,正欲擺脫,卻聽臺上傳來一陣慘叫。

翊棠緊張的循聲望去,只見臺上冒出一人,手持寶劍直至地面,劍鋒掛著血跡,滴在地上。

再看先前那人,左手抱著殘缺右臂,在擂臺中心嘶吼,掉在地上的右臂還緊緊握著彎刀。這一幕,著實讓眾人錯愕,不知該如何評斷。

又一人跳到臺上,沖那人質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傷我門徒?”

提劍那人將佩劍收回腰間劍鞘,說道:“在下青慕,乃七君之徒,不知先生如何稱呼。”

“我乃玄機門玄空長老。”那人將拂塵搭在左臂,側身沖臺上蘭傲說道:“七君,你先是無故取人性命,又任由弟子傷我門徒,此為何意?”

蘭楚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大師兄,見他沒有動靜,於是起身說道:“原是玄空長老,失敬失敬。”玄空長老回禮並未說話。

青慕抱拳說道:“並非家師之命,只是今日除魔大會乃武林盛會,未等我青始師兄主持,他便如此無禮行事,當真不將我青玉派放在眼裏,在下身為青玉弟子,這才忍不住出手,方才形勢危急,不得以出此下策,不過並未傷他性命,還望前輩見諒。”

“見諒?笑話!”玄空長老嘲笑道,“這妖婦勾結惡徒,危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由誰動手又有何幹系呢?不然,這除魔大會意義何在?”

青慕啞口,臺上蘭楚開口解圍:“青慕入我門下不足一年,年歲尚淺,出手不知分寸,還望玄空長老莫要與晚輩一般見識。”說罷,揮手指派一名素衣端著托盤上臺,又說,“一點心意,還望笑納。”

玄空長老見狀,還未等素衣靠近,遠遠便揮動拂塵將托盤打翻,果然,與先前一樣把戲,托盤上黃金散落一地,惹得臺下眾人眼冒金光,吞著口水。

玄空長老高傲著說道:“你當我是那屠夫之輩?”

“玄空長老若覺得不夠,我可……”蘭傲依舊沒有認識到事態嚴重性。

“大可不必!”玄空長老怒火中燒,直接打斷他的談話,“這些錢,就留著給你徒兒吧!”說罷,揮動拂塵沖臺上青慕而去,見對方來勢洶洶,青慕匆忙拔劍抵擋。

這玄空長老內功了得,只是輕輕揮動拂塵,就惹得地上碎石一片,青慕抵擋不住,連忙後退,站穩後,看了一眼臺上,蘭傲微微點頭,這才出劍還擊。

好一招“龍華劍法”,只見青慕招式精妙,虛實結合,圍在長老身邊轉動發招。

若是對付尋常之人,恐怕早已取勝,只是這長老並不是那麽好惹的,面對來招,長老不慌不忙,只是快速挪動身體,左右躲避,竟未傷的分毫。

“逃脫術!”只見玄空長老將一石團重重砸在地上,瞬間揚起迷霧,迷惑眾人視線,而他則置身其中,令人無法判斷方位。

“玄機一發!”視野模糊,還未等眾人看清,長老又使一招,兩股內力彈出的氣彈重重打中青慕身上兩處穴位,瞬間便將他定住,動彈不得。

長老趁勢從迷霧中飛身而出,輕輕一揮,拂塵便死死繞住青慕脖頸,用力一拽,就將他拉倒在地。

看他狼狽的樣子,長老癟嘴不屑的說:“學藝未精,就如此狂妄,今日我就替你師父好好教育教育你!”說罷,抽回拂塵,向他臂膀處砍去。

“慢著!”千鈞一發之際,臺上一側的青始突然跳了出來,揮劍解圍,又在青慕身上點了兩處,解開穴位,青慕這才又能動彈,急忙起身,站在青始一側,舉劍對著長老。

“怎麽?你也想與老夫過上兩招嗎?”玄空長老輕蔑的說。

“前輩,我師弟他尚且年幼,你又何必非要與他一般計較呢?”青始語氣輕佻,似乎並不把對方看在眼裏。

“巧舌如簧,休要多言,看招!”不想再聽他們“巧言狡辯”,長老提起拂塵奔他而去。

青始顯然早就料到,做好準備,舉劍應對,兩者廝打,一來一往,十分精彩。

惹得臺下眾人無不看得入神,無人言語,只聽場上武器交叉在一起的打鬥聲,分外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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