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本宮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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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本宮不信
鹹王問道這個份上，百裏燕基本肯定鹹王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
但從方才鹹王一掃天下的口氣不難推斷，鹹王一定是聽了盧臯、趙遜的描述，認為永興城步槍已經天下無敵，基本具備了統一中原的可能。
由此不難看出，鹹王預見到日後天下極可能歸鹹所有，因此反而不擔心天下局勢，而更擔心鹹國的潛在威脅，哪怕是虛幻的潛在威脅。
吃定這一條，百裏燕小心說道：
“回大王，臣這些年苦心經營永興，壯大我國實力，雖是為了圖強，卻也不妨礙備戰。臣以為，我國今後重點因轉向積極備戰，各地應深挖洞，高築墻，練新軍，廣積糧，繼續振興農工商三業，尤其是工業。另外，大王應該聽臣匯報此番梁國之行的收獲，再定國策也不遲。”
鹹王點頭同意道：
“嗯，準，愛卿但說無妨。”
“謝大王。”
百裏燕詳細道出西貘夷、雲倉派、孫國以及諸國交易之事，得知拉來大量實惠好處，鹹王龍顏大悅：
“呵呵，愛卿備戰賺錢兩不誤，果然還是永興侯有些手段。”
“此番未經大王許可，擅自做主，大王不治臣罪，臣惶恐。”
“誒，永興侯既為使節，但凡於國有利之事，自可行便宜行事之權，無需顧慮。”
“謝大王寬宥。”
“好了，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愛卿早些回府，想好明日早朝如何應付百官。”
“不知大王要臣如何應付？”
這個問題極為重要，如果鹹王要淡化處理，這比較好辦，因為淡化處理，只要日後淡化輿論，文武百官的聲音較為容易壓制，之後的一切行政操作都可以悄然無息的進行。
如果繼續張揚，首先不得不面對唇槍舌戰的辯論，無論什麽結果，要想說服多數缺乏見識的文武官員乃至權貴信服，根本是天方夜譚，相反還可能成為攻擊他的導火索，因此鹹王的態度很重要。
鹹王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
“姑且就息事寧人吧，寡人老啦，不想為此再操那份心了。”
“臣，明白了，臣告退。”
情況出乎意料的順利，百裏燕暗自松了口氣。緩緩退出百靈閣，渾身已被汗水濕透，本以為鹹王將遷怒於他，不想最終是這麽個結果，不免讓他生疑。
此時天色漸昏，待行至百靈園外時，內閣與文武百官仍未散去，見百裏燕出來，便是蜂擁而來，趙遜資格最老，沖的最前：
“大司農，大王有何旨意？”
“回趙帥，大王並無旨意，今日天色已是不早，趙帥與諸位先回吧，明日早朝便有分解。”
“那腋目人之事你怎說的？”
趙遜又問，百裏燕態度模棱兩可：
“在下轉達了天子和禦客雙方意思，大王自有聖斷，此事在下不便多說，請趙帥見諒。”
話音未落，太子質問道：
“永興侯早悉此事，為何現在隱瞞父王。”
“哦，回太子殿下，當年消息不實，難以辨認真偽，而且當年黑巾未滅，就此等尚未證實傳言擾亂人心著實不妥，故而不了了之了。
如今消息確鑿，又有外世番民流入中原可以為證，因此情勢逐漸明朗，但如何裁斷，皆有大王聖裁，本侯不便明言，還請太子見諒。”
言猶未了，高勳來問：
“大司農既是知曉，倘若怪人為真，可有禦敵良策？”
“本侯尚未有所打算，故而禦敵之策也無從說起。今日天色已是不早，諸位且散了吧，都散了吧。”
百裏燕欲走，眾人不依不饒反覆追問，將他圍的水洩不通。好不容易廢了妞就二虎之力脫身，上下已是被雨水濕透。
待坐車回到侯府，趙安陵、宗伯泰、蘇方義焦急等在府中，姜蓉已是急的火燒眉毛上下亂竄。
“你怎濕成這樣。”言畢，姜蓉轉身吩咐貼身女婢道：“去，快去給侯爺取套衣衫過來。”
“諾！”
這時百裏燕說：
“看你火急火燎的，至於嘛。”
姜蓉臉色一正，嚴肅說道：
“還不急，聽說北海外的怪物吃人啊，父親和大哥可都在廣信呀！”
“姜乾差人來打聽過了？”百裏燕邊走邊問。
“出了這麽大的事，能不擔心嗎。羅先生托人來說，廣信所修炮臺天下無敵，根本不是用以對付中原諸侯，而是你早知道海外有怪人，於是從那時起便開始著手備戰了是嗎？”
“唉，真是煩不過你，此時日後再說了，我先去見蘇先生他們。”
廣信得知消息後，其實比鹹王、比太子，比任何人都緊張。
姜乾反覆回憶當初百裏燕所講，越想越是不對勁，羅松亭再一琢磨，廣信大修城墻要塞，無論規模還是威力，天下無敵，即便是消滅北海艦隊也綽綽有餘，哪裏是用來對付人用的，根本是用來對付妖魔鬼怪的呀。
更要命的是廣信就挨著北海，日後勢必首當其沖，因此這件事上廣信比誰都緊張。
待到中庭前堂，略作寒暄，蘇方義迫不及待上前問道：
“鹹王是何態度，可有明確旨意？”
百裏燕未急於回應，先與姜蓉說道：
“蓉兒，讓各房和閑雜人等都散了吧。”
“知道了。”
……
“魏琦。”
“屬下在，侯爺有何吩咐？”
“讓人清空附近五步之內所有人等，不得靠近。”
“諾！”
交代詳細，百裏燕徑自落座，喝了口熱水，待無關人等散去，室外拉起警戒，方才緩緩說道：
“大王並未反對，只說應加強提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也就是說，鹹王傾向於采信我等。”
“在下的理解是這樣，但眼下千頭萬緒，而時間卻極為緊迫，因而有兩件事急需要去辦。”
“哪兩件事？”蘇方義問。
“其一，加強長孫國北海管制，由海天郡向北航行不得超過十日，發現的越晚，中原便越安全。反之，如若任憑隨意出海，只會增大被發現機會。
其二，向貴派借調的工匠與人力需盡快就位，此外，在下希望由貴派和砡工派共同出面，邀請墓氓派、仝派、金石道、雲杉會四派相助，不知蘇先生意下如何？”
“嘶……這墓氓派乃是修墓造陵門派，而雲杉會則是制陶俑，侯爺要尋此二派做什麽？”
“蘇先生盡管替我請來，來了之後本侯自用重用。”
一路回國途中，百裏燕考慮拉攏更多的技術門派為其所用，其中仝派是中原木匠大派，水平不輸砡工派木工，金石道專攻各種雕、鑿、刻、采石。
墓氓派與雲杉派正如蘇方義所言，一個挖墓修陵，一個專門做陶塑人俑，這兩派看似沒什麽大用處，實則用處不為人所知罷了。
挖墓修陵都是地下作業，數百年來積累了大量經驗，有鑒於腋目人的兇悍，正面交鋒若不能取勝，只能退而求其次，轉入地下堅持抗戰，保存實力，這便需要挖掘地道和地下掩體。
雲杉會雖是做陶俑的，但要一萬個陶俑都加工成尺寸外形相近似的相同規格，也不是尋常人幾個月一兩年所能辦到的。
永興城迅速擴容，急需要熟練模具制造工、造型工，雲杉會的泥塑匠人稍加培訓，同時輔以先進加工設備和工藝理念，有助於縮短模具工人及相關工種技工培訓周期，實現大批量生產標準化模具。
而與此同時，太子府西寰內宅小院花廳中，季錦昇小心翼翼詢問西寰：
“公主殿下，太子怎麽說？”
西寰陰沈著臉不快說道：
“百裏燕未有明確答覆，只說明日早朝再做交代。真是活見鬼了，朗朗乾坤下，憑空怎會有什麽怪物，依本宮看，又是百裏燕耍的什麽詭計？”
“公主殿下，是否是百裏燕的詭計，屬下不得而知，但長孫國的天船確實不是中原之物。據屬下打探的消息，長孫國當年所得黑火粉與震天火，確系來自這艘天船。倘若是上天所賜，被長孫國所得，這等秘密又豈能被列國所學走。”
“季將軍難道也相信北海外世有怪物？”
西寰冷色質問道，季錦昇小心應付著：
“屬下當然也不相信，但看百裏燕的架勢，似乎真的不像是有假。屬下以為，此事謹慎些好。
正如千百年前金雪狄人忽然出現在中原一樣，當時世人皆不知中原之外有金雪狄人，正如現在不知北海外世有怪物，因此提防些還是有必要的。”
“此事本宮不信，定是百裏燕另有圖謀而假借怪物知名罷了。其此番去往津鄴結交甚廣，據信收獲頗豐，依本宮看，其不過是想籍此聳人聽聞之消息，訛詐諸國撈取好處罷了。
只可惡天雲港外沒將他淹死，長此以往，百裏燕如日中天，今後再要動他，便是很難了。”
“公主殿下大可放心，從平湯傳來的消息看，天子對百裏燕亦有不滿，日後或可用以挫傷百裏燕威望，削弱其勢。”
“如此可行嗎？”西寰質問道。
“可行。只要拿住百裏燕把柄，公諸於眾，屆時不用公主動手，天子便會落井下石，而我晉國聯手長孫一起用力向鹹國施壓。即便不能殺他，百裏燕也將名聲掃地，再無容身之地。到那時，名正言順廢其封爵，將之逐出鹹國，即便是鹵侯、軒亭也幫不了他。”
“真能如此容易？”
西寰半信半疑，季錦昇肯定道：
“既然殿下認為百裏燕危言聳聽訛財以自斂，亦可讓太子認為，令天下人如此認為，又何必在乎真是否危言聳聽呢，要的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此言甚得西寰心意，只見她眉頭漸展目中森冷，思索片刻，其陰狠道：
“那得早些布置的好，免得攤子鋪的太大，到時亂了手腳。”
“殿下所言極是，眼下鹹王年事已高，說不定哪日便死，確實應該早日準備，以免猝不及防被其所趁。”
主仆二人達成共識，西寰隨即招來親信幕僚，緊急吩咐幾件要事先行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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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從方才鹹王一掃天下的口氣不難推斷，鹹王一定是聽了盧臯、趙遜的描述，認為永興城步槍已經天下無敵，基本具備了統一中原的可能。
由此不難看出，鹹王預見到日後天下極可能歸鹹所有，因此反而不擔心天下局勢，而更擔心鹹國的潛在威脅，哪怕是虛幻的潛在威脅。
吃定這一條，百裏燕小心說道：
“回大王，臣這些年苦心經營永興，壯大我國實力，雖是為了圖強，卻也不妨礙備戰。臣以為，我國今後重點因轉向積極備戰，各地應深挖洞，高築墻，練新軍，廣積糧，繼續振興農工商三業，尤其是工業。另外，大王應該聽臣匯報此番梁國之行的收獲，再定國策也不遲。”
鹹王點頭同意道：
“嗯，準，愛卿但說無妨。”
“謝大王。”
百裏燕詳細道出西貘夷、雲倉派、孫國以及諸國交易之事，得知拉來大量實惠好處，鹹王龍顏大悅：
“呵呵，愛卿備戰賺錢兩不誤，果然還是永興侯有些手段。”
“此番未經大王許可，擅自做主，大王不治臣罪，臣惶恐。”
“誒，永興侯既為使節，但凡於國有利之事，自可行便宜行事之權，無需顧慮。”
“謝大王寬宥。”
“好了，今日時辰也不早了，愛卿早些回府，想好明日早朝如何應付百官。”
“不知大王要臣如何應付？”
這個問題極為重要，如果鹹王要淡化處理，這比較好辦，因為淡化處理，只要日後淡化輿論，文武百官的聲音較為容易壓制，之後的一切行政操作都可以悄然無息的進行。
如果繼續張揚，首先不得不面對唇槍舌戰的辯論，無論什麽結果，要想說服多數缺乏見識的文武官員乃至權貴信服，根本是天方夜譚，相反還可能成為攻擊他的導火索，因此鹹王的態度很重要。
鹹王思索片刻後，緩緩說道：
“姑且就息事寧人吧，寡人老啦，不想為此再操那份心了。”
“臣，明白了，臣告退。”
情況出乎意料的順利，百裏燕暗自松了口氣。緩緩退出百靈閣，渾身已被汗水濕透，本以為鹹王將遷怒於他，不想最終是這麽個結果，不免讓他生疑。
此時天色漸昏，待行至百靈園外時，內閣與文武百官仍未散去，見百裏燕出來，便是蜂擁而來，趙遜資格最老，沖的最前：
“大司農，大王有何旨意？”
“回趙帥，大王並無旨意，今日天色已是不早，趙帥與諸位先回吧，明日早朝便有分解。”
“那腋目人之事你怎說的？”
趙遜又問，百裏燕態度模棱兩可：
“在下轉達了天子和禦客雙方意思，大王自有聖斷，此事在下不便多說，請趙帥見諒。”
話音未落，太子質問道：
“永興侯早悉此事，為何現在隱瞞父王。”
“哦，回太子殿下，當年消息不實，難以辨認真偽，而且當年黑巾未滅，就此等尚未證實傳言擾亂人心著實不妥，故而不了了之了。
如今消息確鑿，又有外世番民流入中原可以為證，因此情勢逐漸明朗，但如何裁斷，皆有大王聖裁，本侯不便明言，還請太子見諒。”
言猶未了，高勳來問：
“大司農既是知曉，倘若怪人為真，可有禦敵良策？”
“本侯尚未有所打算，故而禦敵之策也無從說起。今日天色已是不早，諸位且散了吧，都散了吧。”
百裏燕欲走，眾人不依不饒反覆追問，將他圍的水洩不通。好不容易廢了妞就二虎之力脫身，上下已是被雨水濕透。
待坐車回到侯府，趙安陵、宗伯泰、蘇方義焦急等在府中，姜蓉已是急的火燒眉毛上下亂竄。
“你怎濕成這樣。”言畢，姜蓉轉身吩咐貼身女婢道：“去，快去給侯爺取套衣衫過來。”
“諾！”
這時百裏燕說：
“看你火急火燎的，至於嘛。”
姜蓉臉色一正，嚴肅說道：
“還不急，聽說北海外的怪物吃人啊，父親和大哥可都在廣信呀！”
“姜乾差人來打聽過了？”百裏燕邊走邊問。
“出了這麽大的事，能不擔心嗎。羅先生托人來說，廣信所修炮臺天下無敵，根本不是用以對付中原諸侯，而是你早知道海外有怪人，於是從那時起便開始著手備戰了是嗎？”
“唉，真是煩不過你，此時日後再說了，我先去見蘇先生他們。”
廣信得知消息後，其實比鹹王、比太子，比任何人都緊張。
姜乾反覆回憶當初百裏燕所講，越想越是不對勁，羅松亭再一琢磨，廣信大修城墻要塞，無論規模還是威力，天下無敵，即便是消滅北海艦隊也綽綽有餘，哪裏是用來對付人用的，根本是用來對付妖魔鬼怪的呀。
更要命的是廣信就挨著北海，日後勢必首當其沖，因此這件事上廣信比誰都緊張。
待到中庭前堂，略作寒暄，蘇方義迫不及待上前問道：
“鹹王是何態度，可有明確旨意？”
百裏燕未急於回應，先與姜蓉說道：
“蓉兒，讓各房和閑雜人等都散了吧。”
“知道了。”
……
“魏琦。”
“屬下在，侯爺有何吩咐？”
“讓人清空附近五步之內所有人等，不得靠近。”
“諾！”
交代詳細，百裏燕徑自落座，喝了口熱水，待無關人等散去，室外拉起警戒，方才緩緩說道：
“大王並未反對，只說應加強提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也就是說，鹹王傾向於采信我等。”
“在下的理解是這樣，但眼下千頭萬緒，而時間卻極為緊迫，因而有兩件事急需要去辦。”
“哪兩件事？”蘇方義問。
“其一，加強長孫國北海管制，由海天郡向北航行不得超過十日，發現的越晚，中原便越安全。反之，如若任憑隨意出海，只會增大被發現機會。
其二，向貴派借調的工匠與人力需盡快就位，此外，在下希望由貴派和砡工派共同出面，邀請墓氓派、仝派、金石道、雲杉會四派相助，不知蘇先生意下如何？”
“嘶……這墓氓派乃是修墓造陵門派，而雲杉會則是制陶俑，侯爺要尋此二派做什麽？”
“蘇先生盡管替我請來，來了之後本侯自用重用。”
一路回國途中，百裏燕考慮拉攏更多的技術門派為其所用，其中仝派是中原木匠大派，水平不輸砡工派木工，金石道專攻各種雕、鑿、刻、采石。
墓氓派與雲杉派正如蘇方義所言，一個挖墓修陵，一個專門做陶塑人俑，這兩派看似沒什麽大用處，實則用處不為人所知罷了。
挖墓修陵都是地下作業，數百年來積累了大量經驗，有鑒於腋目人的兇悍，正面交鋒若不能取勝，只能退而求其次，轉入地下堅持抗戰，保存實力，這便需要挖掘地道和地下掩體。
雲杉會雖是做陶俑的，但要一萬個陶俑都加工成尺寸外形相近似的相同規格，也不是尋常人幾個月一兩年所能辦到的。
永興城迅速擴容，急需要熟練模具制造工、造型工，雲杉會的泥塑匠人稍加培訓，同時輔以先進加工設備和工藝理念，有助於縮短模具工人及相關工種技工培訓周期，實現大批量生產標準化模具。
而與此同時，太子府西寰內宅小院花廳中，季錦昇小心翼翼詢問西寰：
“公主殿下，太子怎麽說？”
西寰陰沈著臉不快說道：
“百裏燕未有明確答覆，只說明日早朝再做交代。真是活見鬼了，朗朗乾坤下，憑空怎會有什麽怪物，依本宮看，又是百裏燕耍的什麽詭計？”
“公主殿下，是否是百裏燕的詭計，屬下不得而知，但長孫國的天船確實不是中原之物。據屬下打探的消息，長孫國當年所得黑火粉與震天火，確系來自這艘天船。倘若是上天所賜，被長孫國所得，這等秘密又豈能被列國所學走。”
“季將軍難道也相信北海外世有怪物？”
西寰冷色質問道，季錦昇小心應付著：
“屬下當然也不相信，但看百裏燕的架勢，似乎真的不像是有假。屬下以為，此事謹慎些好。
正如千百年前金雪狄人忽然出現在中原一樣，當時世人皆不知中原之外有金雪狄人，正如現在不知北海外世有怪物，因此提防些還是有必要的。”
“此事本宮不信，定是百裏燕另有圖謀而假借怪物知名罷了。其此番去往津鄴結交甚廣，據信收獲頗豐，依本宮看，其不過是想籍此聳人聽聞之消息，訛詐諸國撈取好處罷了。
只可惡天雲港外沒將他淹死，長此以往，百裏燕如日中天，今後再要動他，便是很難了。”
“公主殿下大可放心，從平湯傳來的消息看，天子對百裏燕亦有不滿，日後或可用以挫傷百裏燕威望，削弱其勢。”
“如此可行嗎？”西寰質問道。
“可行。只要拿住百裏燕把柄，公諸於眾，屆時不用公主動手，天子便會落井下石，而我晉國聯手長孫一起用力向鹹國施壓。即便不能殺他，百裏燕也將名聲掃地，再無容身之地。到那時，名正言順廢其封爵，將之逐出鹹國，即便是鹵侯、軒亭也幫不了他。”
“真能如此容易？”
西寰半信半疑，季錦昇肯定道：
“既然殿下認為百裏燕危言聳聽訛財以自斂，亦可讓太子認為，令天下人如此認為，又何必在乎真是否危言聳聽呢，要的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此言甚得西寰心意，只見她眉頭漸展目中森冷，思索片刻，其陰狠道：
“那得早些布置的好，免得攤子鋪的太大，到時亂了手腳。”
“殿下所言極是，眼下鹹王年事已高，說不定哪日便死，確實應該早日準備，以免猝不及防被其所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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