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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驚世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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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驚世之言

柴宗訓謝恩後,轉身望著眾位大臣。

“各位,是否覺得陛下太過於仁慈,或者昏庸?”柴宗訓開始對大臣們開始訓話。

柴宗訓作為穿越來的,還沒完全融入這個社會,所以對被奪皇位並不感到可惜。但如今自己身處這最高位,此時便是自己權利最大的時刻。多多少少有點激動,又想到大宋後來被金人所滅,華夏就此衰弱下去,不禁義憤填膺。

“春秋時期,各諸侯國相互侵淩,戰國時弱肉強食,三國時諸雄爭霸。如今這五代,殺舊主、誅功臣,父子相殘,兄弟相戮,皇親相害,一代不如一代,人性扭曲,道德淪喪,泱泱大國,何以至此也!”

“春秋無義,戰國強食,三國爭雄,五代喪倫,何時是個盡頭!”

“現在這世道,國不像國,家不像家,戰火連天,哀鴻遍野,到處都在流血,遍地都是橫屍。”

“而今陛下繼承先皇遺志,也有統一中原大地之志,但是如果缺了大家的鼎力支持,也一樣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所以,我們應該放棄成見,共同為把我朝打造成傳承千年的盛世而努力。”

“如果陛下不能善待我和母後及父皇舊臣,必定給有心之人之口實,到時候父皇創下的偉業會毀於一旦,日後又是萬骨成枯,華夏大地又是伏屍百萬,血流千裏,從此,天下百姓會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柴宗訓說的既是事實,也是有意提醒趙匡胤:你如果不能善待我們母子,後果也告訴你了。

趙匡胤一聽,也一陣後怕,自己擁兵自立,以為學周太祖郭威那樣,黃袍加身之後,用寬舊僚、善姻親來收買人心,通過武力脅迫柴宗訓退位,來做到名利雙收。卻沒想到自己實力沒人家郭威雄厚啊,周太祖郭威上位那是實力強大,水到渠成,而自己呢?除了自己,那還有李重進、張永德、符彥卿啊。

趙匡胤想到魏王符彥卿,冷汗就直流,那可是柴宗訓的外公,大、小符後的父親。符氏家族一旦得知消息,聯合契丹、北漢、南唐、後蜀等國,從四面八方圍攻汴京,要和自己決一死戰,即使自己最後靠武力奪得了皇位,接下來也將是連年征戰,屍骨遍野。自己也會遺臭萬年。

趙匡胤想到四面八方的敵人來圍攻自己,嚇得腳都發軟,還好,自己收買這小子這一步棋走對了。

柴宗訓看到趙匡胤臉色變換了好幾次,看來他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自己應當是無憂了。便決定再送他一程。

“陛下年幼就隨先帝南征北戰,先後輔佐太祖、世宗兩位先帝,收覆國土,保境安民,平天下叛亂,維護國家穩定,立下赫赫功勞。如果他沒資格做皇帝,那麽誰有資格?”

“國家覆興,要幾代人的努力,太祖、世宗,一直希望恢覆漢唐繁榮之景象。但是,家國覆興不是一句口號,而是靠在此的諸位披星戴月,夜以繼日的付出一點一滴積累下來的。”

“當國家強大了,比漢唐還輝煌的時候,諸位也可以教育自己的孫兒,當年你家翁也是天還沒亮,就風雪載途得趕來上朝。也是自己年老時的一筆談資嘛。”

柴宗訓見各位大臣也沈浸於聯想當中,想象著以後怎麽向兒孫們裝B。看來這口雞湯灌到效果了。

“陛下繼承先皇遺志,也有統一中原大地之氣勢,但是如果缺了大家的鼎力支持,也一樣是空中樓閣,鏡花水月。所以,我們應該放棄成見,共同為把我朝打造成傳承千年的盛世而努力。各位是想在這小朝廷當官,還是萬國來朝的大邦國當官?”

“當然是願意在大邦國為官,對不對?就算官職再小,出使他國,也被當成上賓對待,而小國,就算大臣宰相,大家也不放在眼裏。”“前些時日,高句麗來使我朝,有誰把他們放在眼裏過?這就是小國的悲哀,弱國無外交,落後就挨打啊。”

這一下說道大臣們的心口上了,是啊,國家才是自己的根基,就算家族基業再大,國破了,還能存身麽?

“好一句弱國無外交,落後就要挨打。說出了世上列國紛爭的真相和結果。你不去攻打別人,別人自會殺上門來。”趙匡胤聽得面紅耳赤,激動得站了起來。

下面大臣們也群情鼎沸。這就是打雞血的效果啊。

“但是。”柴宗訓大喊一聲,把大家雜音都壓了下去。“歷來成大事者,都有大魄力。惟有陛下一人,冒著被天下人口誅筆伐、大張撻伐的代價,扶大廈於即傾,冒大不韙來主持朝局。這是何等的胸襟?你們敢嗎?正是陛下有這胸襟和眼光,才敢於在此新舊政權交替之際,榮登大寶,承擔起自己的一份責任。國家就像一艘船,而陛下就是那掌舵人,我們就是那水手,百姓就是乘客。只有我們全體一心,向著共同的目標前進,才能使我大宋更大更強。”

柴宗訓看大家洗腦洗的差不多了,個個都進入了亢奮狀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柴宗訓拱手朝趙匡胤拜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激憤,整個大慶殿跪了一地。

趙匡胤自己也激動得差點眼淚都掉下來,自己哪有這小子說的這麽好。見臣心可用,也從座位上走下來,一個一個去將大臣們扶起來。這標志著,皇帝檢視他們每一個人,也是臣子和天子的互相接納。直到趙匡胤把所有人都扶起來之後,才回到寶座上。

“好,很好。”趙匡胤開懷大笑。“你也很好。”他居然稱自己為萬歲了,在我面前,當著群臣的面稱臣了。趙匡胤這是才把篡位以來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

今天的朝會完全成了柴宗訓一個人發揮的主場。接下來是自己收獲勝利果實的時候了。

“陛下入主大內不但對我周王室成員關愛有加,無傷分毫,還許下偌大恩賜,許我祭祀大周社稷,行周正朔,車騎服色一如舊制。更是顯示了陛下的大度和仁德,乃是我們的福分。”

“朕做出的承諾自是一言九鼎。”趙匡胤果然上鉤。

“陛下答應微臣可以周游全國。”

“對。”

“可以從皇宮帶走五十車財物。”

“行。”

“可以打欠條讓陛下來還。”

……

這節奏變得太快,剛才還在激情演講,馬上變成了市井小民般,就算曾經貴為天子,終究還是小孩,時而聰明睿智,時而天真爛漫。

“哈哈,跟陛下開個玩笑。臣打的欠條,自然是自己來還。”柴宗訓看趙匡胤那張憋紅的臉,別提有多高興了,皇帝怎麽可能做出如此幼稚的承諾呢。最多私下裏答應嘛,卻被自己在大朝上公布出來。如果此時逼他承認,那不是證明他也是胡鬧嘛。

“前幾日,姑母說我年紀小,不會管理天下,讓我出去游學一番,增長見識。先讓陛下幫忙打理江山,等到我成年了,陛下再把江山還給我。陛下不會騙我的,對吧。”

大家望著柴宗訓目瞪口呆,真是敢說啊,真是童言無忌。明顯就是你姑母誆騙你的,居然還相信。這交出去的江山,哪裏還有收回來的道理,大臣們就當小孩子被姑母騙了,從而禪位。

趙匡胤一聽,這是削弱自己皇權合法地位啊,可自己也心裏明白柴宗訓活不過二十,所以也沒當回事。“那是當然,朕等著宗訓學成歸來,就把這江山社稷交於你。”

“這樣我就放心把江山交給你了。”柴宗訓當然知道自己再沒機會回來當皇帝了,也沒想過回來當皇帝,只是有了趙匡胤當著群臣們說的這句話,就坐實了他趙匡胤是幫自己打理天下的嘛,自己在外面折騰,可以擋住多少明槍暗箭。

“我有一物獻給陛下。”看自己目的達到了。

“哦,鄭王還有禮物獻於朕?快拿出來給朕看看。”

“好,臣這就拿出來。”

自己就在這大慶殿上,當著眾位大臣的面開始脫褲子。要不是他剛才演講的給人造成的震驚還沒恢覆過來,早就有禦史要彈劾鄭王舉止不端有辱斯文了。

柴宗訓最後從褲襠裏掏出一個東西,用細綢包著。一層一層打開,居然是能調動全國兵馬的虎符。一國之重器,卻被他藏於褲襠之內。大家倒吸一口冷氣,都被雷得不輕。

柴宗訓用細綢擦了擦,然後遞給趙匡胤。

趙匡胤接過虎符,用手摩挲這被打磨得發亮的虎符。他之前也派人尋過虎符,但沒找到,以為是被小符後藏起來了,準備以後再慢慢逼問。哪裏知道被這小子藏起來了,而且還藏在這淫穢之處。可他也不知道,這虎符確實是被小符後藏起來了,柴宗訓也是早上才拿到。

“好,好,好。”趙匡胤居然真的掉眼淚了。有了這虎符,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調動全國兵馬了啊,那就是師出有名,不需要再重新做虎符了。特別是那些有異心的武將,如李筠、李重進、張永德之流,如果不聽聖令,那就是謀反了。

趙匡胤見群臣們正在看自己笑話,趕緊用細綢擦了擦眼淚。“朕是懷念先帝,以前先帝就是用這虎符派朕攻城虐地。如今再見先帝遺物,自喜而涕。”

這擦眼淚的細綢可是從柴宗訓褲襠裏拉出來的呀,柴宗訓就當沒看到,大臣們也當沒看到。這時候誰敢提醒皇帝,你擦眼淚的布是別人褲襠裏拿出來的。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趙匡胤才有激動之中回神。確見他取下皇冠,放於禦前案桌上,整理衣冠,緩緩走下禦階。眾大臣見陛下又走下禦階,而且是除卻了頂冠,都感到好奇,但見他腳步沈重有力,神情嚴肅,都不敢去問。

趙匡胤立於禦階下面,雙手再次整理了服飾,看大臣們都一個個望著自己。趙匡胤一個轉身雙手一合,上半身往下彎曲,卻給禦階上的柴宗訓作了一個揖,雙手都要碰到膝蓋了。這是僅次於跪禮了。

“我趙匡胤在此起誓:我定以太祖和世宗為楷模,體察民間疾苦,嚴懲貪官汙吏,禮遇賢才,勤政不懈。寬仁大度,崇尚節儉,以身作則。”

柴宗訓也被趙匡胤這一手弄得手足無策,他這一禮,意義非凡,口說繼承大周遺志,從此他就是繼承正統,而不是篡位了。給一個七歲小孩作長揖,古往今來多少帝王,都沒這氣度,不愧是後世讚譽有加的宋太祖。

柴宗訓將禦桌上的金冠用雙手慢慢捧起,感到這頂金冠重俞千金,這不僅是一份權力和榮耀,更是一份沈重的責任啊。柴宗訓小心翼翼的把份江山戴在趙匡胤頭上。

“陛下胸懷大志,謀略超群,是我大宋之福,也是天下百姓之福,這天下交由陛下,我很放心,我也相信各位大臣會盡心盡力輔佐陛下,祝我大宋繁榮昌盛。”

“先帝高風亮節。臣等佩服。”趙普帶頭跪下呼喊了起來。其他大臣也跟著大喊“先帝高風亮節。臣等佩服。”直到此刻,他們才把柴宗訓當先帝看待,之前他們眼中的先帝是柴宗訓的父親郭榮,而柴宗訓只是一個小屁孩而已。就沖他今天所作所為,為朝廷滾滾大臣省了多少事,掃平了多少隱患。他們算是真正認可了柴宗訓。

“從今日起,殿前司改編為禁衛司,負責汴京防衛。鄭王封殿前司都點檢,自己招募衛士,限員一營。隨行鄭王。”趙匡胤起身後,就把自己的職位都點檢封給了柴宗訓,可是又把殿前司給撤銷了,改為了禁衛司。那麽柴宗訓這個殿前司督點檢就是最後一屆了,而且還無兵無權,還要自己去招募衛士。

這樣一來,自己這個都點檢有沒有都無所謂啊,親王府本來就可以招募親衛,一般來說,太平王爺只能招募幾十個親兵,不過現在處於亂世,親王招募士兵一般都是一營。一營有五都,每都100人,一營就是500人。不過親王府的衛兵都是王府供養,自己這是殿前司的兵,算朝廷的嘛,自己得問朝廷要錢發軍餉。

柴宗訓謝恩之後,就沒他什麽事了,人家朝會還有更總要的事情討論呢。

“大家去禦膳房用餐,其他事情待下午再議。散朝。”趙匡胤滿意的結束了上午的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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