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去向

主持人挺幹脆，讓劉管檢查，劉管畢竟只是個傳謠的，這樣的人多了，不覺得多丟人，就老老實實把王衛東各種造謠的話都說了。原來，王衛東不光是說肖毅和小慧怎樣怎樣，十一隊好幾個男青年都被編排，甚至有人多看了小慧幾眼，也被潑臟水。

這下引起眾怒，好幾個莫名其妙被牽連的，都沖上去打王衛東，還好吳指揮及時制止了，王衛東嚇得冷汗涔涔。

小慧總算是出了口氣，可是，她還是沒地方去，晚上，女工棚裏只有六個人，四個都是工地的先進，幾個女人自重身份，沒人搭理小慧。

再說，她們幹了一天的重活兒，也累極了，簡單梳洗就躺下睡了，很快，就傳出沈重的鼻息聲。

敦實婦女依然時不時地看看小慧，不過，她也很快就睡著了，小慧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睡著，第二天醒來，工棚裏就剩下她和那個婦女。

早飯之後，小慧百無聊賴地坐著，手裏玩著鑰匙鏈上塑料繩子編的小魚，忽然，聽人喊她：“於小慧，去指揮部一下。”

小慧跳起來就往指揮部跑，她對吳指揮印象很好，覺得這個好老頭會幫自己一把，但來通知小慧的那人，目光冰冷地瞟過來一眼，小慧雀躍的心情，頓時掉入冰窟，一下子忐忑起來。

後來小慧才知道，這人就是個老古板，對年輕人各種看不慣，對小慧這種有流言的，更是沒個好臉色。

到了指揮部，小慧一眼看到以前青山公社知青辦的於主任。

“於主任！”小慧沒想到是於主任找自己，她只是出於禮貌。

“小慧，還記得我啊？”

“怎麽會忘了？我剛去青山，就是你當主任。”

“哈哈，小慧，我還想當你的主任，好不好？”

“你調回青山公社了？”

“這孩子，你就不會來我們餘鄉公社？”

小慧這才想起來，於主任調餘鄉了，她高興地咧嘴一笑：“於主任，那最好了。”

正說話間，指揮部的棉門簾又被掀開，屋裏所有人都看向來人，小慧驚訝地喊道：“秦站長——”

“小慧，我來接你，回農機站——”秦站長走進來，當然看到了於主任，他給小慧笑了一下，和於主任打招呼：“於主任，你也在？”

於主任驚訝地站起來：“什麽？於小慧回你們農機站？我們公社粱書記親自去縣知青辦了，想把她調到餘鄉公社呢，。”

秦站長疑惑地看著於主任，眼睛眨了好幾下才問：“真的？餘鄉調小慧過去幹什麽？”

“我們餘鄉想建一個大型養豬場，於小慧不是有經驗嗎？”

秦站長臉上的表情，那是又驚又喜：“早知道你們餘鄉這樣打算，我也不用連夜跑去找肖主任了。|”

秦站長滿臉的喜氣，興高采烈地給眾人道:“你們知道不？肖主任調地委工作了，地委副書記，我本來坐早班車過來，沒想到地委組織部來電話，讓肖主任在辦公室等著，不要出去，我也不知道什麽事，就沒敢走，直到地委組織部的同志來了，宣布了調令，我才放下心來這兒了。”

吳指揮的臉上，現出喜悅的神色，簡直是樂得合不攏嘴，於主任則看秦站長的眼光各種的羨慕，不自覺地，態度也恭敬起來。

“秦站長，你若是不放人，我們也不強迫，只是可惜了，於小慧在你那兒，就是個普通修機器的。”於主任咂著嘴道。

“啊，不，不，於主任，我不知道你們要調小慧去餘鄉，早知道我就不去找肖主任了，啊，不，現在應該叫肖書記。”

小慧已經聽說了，秦站長救了肖毅的小妹妹，肖主任這個鐵面無私的家夥，才不得不彌補秦站長一二，而且，還是看在秦站長能力出眾，並且青山公社農機站沒有專業人才的情況下，也就是說，肖主任只是在秦站長救了他女兒，才發現了這個人才而已，根本就沒有以權謀私。

想想也是，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肯通融，還懷疑兒子的先進是假的，是自己的蔭庇，何況對別人。

秦站長竟然不為自己謀取利益，而為了她於小慧這個毫無關聯的人去求肖書記，小慧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只覺得心頭熱乎乎的，鼻子卻有些發酸，她仰著頭，輕輕吸著鼻子，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快十二點時，餘鄉公社書記梁明匆匆趕來，他一進指揮部，於主任立刻站起來，還趕緊給小慧介紹：“這是咱們公社的梁書記。”

小慧急忙跟著於主任:“梁書記好！”

梁書記看到小慧，似乎想起往事，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很快就自然起來：“沒想到你就是於小慧，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都是我，鼠目寸光，竟然放過了這樣的人才。”

當時，小慧就被分配到餘鄉公社下鄉，梁書記見她沒有三兩勁兒，也只有初中畢業，想著她沒什麽能耐，就拒絕接收，小慧沒辦法，才去找青山公社的劉振林，說自己會修農機，劉振林當時急需這樣的人才，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把小慧接收了。

小慧並沒有記恨梁書記，想想後世的招聘大會吧，這點仇都要記，那還不把人累死。

“我也不是什麽人才。”小慧有些赧然地道。

梁書記對他好感大增，笑呵呵地道：“哎呀，你就不要謙虛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很後悔呢，於小慧，希望你不計前嫌，到我們餘鄉公社工作。”

“謝謝你們接收我。”

總算有個吃飯的地方，小慧心中暗暗松口氣，她真害怕又被送回青山公社，面對那個是非不分的錢遜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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