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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粽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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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粽子糖

待李翊到靖國公府時, 裴修已經到了,他正猶豫不知該怎麽見兩人,那方談話的兩人聽到動靜回頭看過來。

“李翊——”長明招手喊李翊。

李翊摸摸鼻尖, 低下頭快步過去,坐下再擡頭看兩人時,面上帶了笑。

長明這方回府是待嫁的。

長明看出李翊面上幾讓人覺察不到的異色, 蹙眉問:“是遇著不爽快的事了?外面那些嗎?”

“不是。”李翊擺手回答,“施將軍和唐將軍都是見過的,沒人為難我。”

東宮親衛副統領施臨和鎮南軍唐淇全來了靖國公府, 靖國公府現下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守備, 五步一衛, 每兩個時辰輪換一班, 一日十二個時辰,沒有片刻松懈,進出靖國公府者,一律嚴查驗身。

“月前景山出事,現下京中不甚太平。”長明也未直接挑明,話音停了停,才又說道,“所以護衛多了些。”

李翊不由自主看一眼裴修, 又向長明問:“師父出關沒有?算起來快有一個半月了吧,過半個月便是你的大婚,師父總該回來了。”

還有半個月, 長明便要嫁入東宮, 成為太子妃, 而司空歲,他若沒有猜錯, 這會兒應當在裴家。

裴修低眸,端盞喝茶。

長明頗有些無奈地嘆息,道:“給我傳了信,說是明日出關回府。你們能不能留在府裏住段日子,作為我的兄長住在這,旁人說不得,我一個人在府裏很是無趣。”

李翊聽到兄長兩個字不同以往那般,下意識地去看裴修,目及裴修似無波瀾的臉,微微一滯,收了視線後,故作爽朗答:“行,那我給府裏傳個話,先不回去了。”

裴修這方回答:“好。”

長明覺李翊今日始終有些怪異,還沒細辯細問,李翊別過臉起身打開帶來的一只長方寶盒。

寶盒裏頭乃是四卷畫軸。

李翊命侍從將畫軸展開,分別是兩卷山水園林圖,一卷名為北硯,一卷名為清暉;一卷湖上游玩畫舫圖名為攬仙,一卷海上艦圖名為乾坤。

他又從寶盒中取出一只錦盒遞於長明,這方道:“硯山北硯,東城清暉,攬仙乾坤,搬不過來,便叫人先畫了幾張圖給你看看,要是有什麽要改的要增的,我現在就叫人記下來,你什麽時候有空去看看,盒子裏裝的是地契和物契,還有一點我家錢莊的銀票。”

長明瞪眼看李翊,嚇得猛地縮回手往後退,她也不傻,如何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也知道所謂一點銀票必然不是一點。

李翊皺眉向長明近前兩步,把地契等推給長明,要是當初他爹真替他求得了他與她的婚事,那就不是這點小東西了。“又不費幾個錢,你怕什麽。”

“你要是、”李翊說話間,餘光掃到裴修青衣,到底是沒說出口。

他突然明白那日在他家,他爹說要帶他去向長孫無境求娶長明時,裴修到底為何是那般模樣。

他的聲音不由得小了些:“我知道你也不缺這些,但這些是我的一點心意,給你做嫁妝,你便收下吧。金銀器物那等東西搬來搬去既不方便,也太顯眼,只怕有心人亂嚼舌根胡說八道,我便也沒拿來,另外還有準備一些小東西在清暉,你去清暉的時候可以看。

“這些也不是我一個人準備的,你若是不收,我爹會難過。”

裴修知李家雖對李翊用錢這一塊不管,但這麽大手筆,李示廷必然是知道且同意的。

不說李翊說的那一點銀票有多少,也不說那兩個園子畫舫船艦需得多少錢,李翊說還有一些小東西在清暉,那清暉裏頭必然還有數量驚人金銀器物古玩字畫珠寶首飾,想起當初李示廷要以三千萬替李翊向長孫無境求娶長明。

李示廷對長明好得過分。

李示廷雖無官身爵位,但其心善每每捐贈動輒幾十上百萬銀,號稱大周第一儒商善人,不僅在京中,在各州府都有極高的名望,雖為商,但從未有攀附權貴之舉,所以必然也不存在授意李翊與長明交好的可能。

且,在長明初入京時,長明境況還很是艱難,李家那時也不曾懼怕而疏遠長明,長明落難,李家甘願堵上全家救長明。

李示廷對長明向是又疼又敬又重,與其說是單純的喜歡,不若說,更像是……報恩?

報恩?

裴修思及此,眉間輕蹙,又覺荒謬,長明對李示廷絕無恩情,在結識李翊前,他與長明從未見過李家人,李示廷若是感激長明當年在雲州對李翊的救命之恩,說是報恩倒是說得過去了,但是他總覺有些奇怪。

他似乎遺漏了什麽。

兩人沒有註意到裴修的面色變化。

長明神色覆雜到有幾分崩潰,連連後退,李翊說得好像是送幾只大白菜似的:“不行,我不能收。”

她叫人把畫軸等物收起。

“靖國公府就是我的嫁妝,銀錢我以後大抵是用不了什麽,吃穿用度都是宮中的,花不了錢……”

“平日賞賜人的時候呢?”李翊嚴肅。

裴修聞此,看一眼李翊。

長明也認真想了一想,道:“那個也不缺的,還有,我收了很多聘禮,並且府庫裏也有很大一筆銀錢,不缺任何銀錢。”

她把寶盒塞還給李翊,又道:“你現在可能不懂,但以後你就明白了,我們是摯友,我將你當做哥哥來看,但有些事還需有界限,我若收你如此厚重的禮,極為不妥。

“李翊,這些應該給你以後的妻子,而不是給我。”

李翊趕忙又道:“你當我是我家賺錢的那個嗎?我只是負責花錢罷了,這些說起來都是我爹給你的,我娘幫著一起選的,什麽以後的妻子,真不差這點,阿明……”

“真的不能收。”長明打斷他。

兩方僵持之際,裴修回身取了兩只方盒來,直接遞於長明一只。

“這是我送你的。”

長明為難抿直唇,頗為崩潰地看裴修,李翊這方還沒勸說完,裴修這……

裴修知長明擔心什麽,索性直接打開方盒,長明目及盒中之物一楞。

裴修所送竟是一只裝著八種零嘴吃食的八寶攢盒。

他溫聲道:“素喜齋的八寶攢盒,我今早路過的時候,便順給你帶了一盒,留著你這幾日吃,旁的大婚賀禮,我也沒什麽送的。”

李翊神色一滯,仙河裴家在雲州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裴修自當不是只送得出這些東西,他心底不甚好過,眼眸稍稍低垂,望見攢盒裏的玫瑰粽子糖,總比旁的多上那麽一些,心底更不是滋味。

長明心底一松,極為感激地看裴修,接過攢盒笑著感謝:“這便是最好的賀禮了,謝謝。”

裴修微微笑,取走李翊長明爭執的收有地契銀票等物的錦盒,自然地將錦盒遞給李翊身後的福瑞,隨即將另一只八寶攢盒塞進李翊懷裏。

李翊僵僵抱著八寶攢盒:“……我也有?”

“你不是不討厭吃甜食嗎。”裴修道。

“……是。”李翊打開攢盒,一般的攢盒,連玫瑰粽子糖都是一樣多了些,叫人挑不出一點的不同。

他斂了面上異色,闔起八寶攢盒交給福瑞,故作無謂的哼道:“你小子倒是會做人,改日我就把素喜齋買了,看你還怎麽買素喜齋送我。”

裴修唇角略帶一點無奈的笑,回身重坐回案前,長明李翊便也隨之落座。

裴修眼眸稍低,沒有看李翊長明兩人,只道:“素喜齋小本生意,憑手藝賺錢,李大少爺便大人有大量,莫要搶了,你去一趟素喜齋,人掌櫃都嚇得半死。”

李翊還想回懟兩句,卻莫名說不出話,伸手向長明打開的八寶攢盒,又驀地一偏,只從案上的幹果碟裏取了一顆,他只將幹果捏著,也沒吃,這方喃喃回道:“說得我好像個惡霸似的,本少爺何曾做過那等惡事。”

他幹幹說罷話,又捏著那枚幹果起身,道:“差點忘了,我有點東西落馬車上了,我去找找。”

他沒等兩人應聲,火急火燎轉出了正廳。

長明楞楞看著李翊遠去的身影:“李翊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覺得他今日不是太開心。”

她今日一直覺得李翊有些不一樣,卻又實在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麽了,李翊好像一直在努力開心,但又很勉強,可李翊平日明明是最開心的那個人。

裴修若有所思看著李翊逃也似的步子,良久後才道:“大概是你快成親了,他心裏實在不舍,可你成親是喜事,不該不開心。”

長明一頓,細細品了品這幾句話。

“成親好像就是,”她想起顧婉,慢慢再道,“又開心又憂愁。”

裴修微頓,溫聲再安慰道:“但他心底必然是為你感到開心的,阿明。”

長明唇角微揚起,覆又露出個笑點了點頭,她喚飲春取來幾只緞面寶盒,將其中兩只推與裴修:“我也給你們準備了一點禮物,李翊的待會兒再給他,這是你的。”

她輕按住緞面寶盒,又往裴修面前壓了幾分:“一定要收。”

裴修默了片刻,收下道謝。

*

早前一直下著雨,這會兒雨停風還未止,涼風中帶著濃重的霧汽與花香,染得人衣袍帶上冰涼的潮意,園中落了滿地絨緞般的深紅玫瑰花,好似鋪了一層華麗的地衣。

長明繞過幾叢艷麗的深紅玫瑰,看到在玫瑰叢中沈默的李翊,緩步過去,在李翊身旁石墩坐下,溫聲問:“東西找到了嗎?”

李翊後知後覺回過神看長明,又慢慢移開視線,望著一地深紅:“可能沒有了,不找了。”

“要不要我和裴修和你一塊去找?”

蹲坐的李翊彎下腰,從深紅的落花中尋出一朵半開的花苞:“不用,我只是突然想起這的玫瑰園過來看看。”

昭院旁的玫瑰園,原是司空歲的齊光院,後來長孫曜將齊光院夷為平地,令人種上一叢又一叢烈焰般的華麗玫瑰,便是深秋,這的玫瑰花還是開得如此熱烈。

“阿明……”李翊偏過臉看長明,幾番欲言又止。

“怎麽了?”長明安安靜靜看著他。

“我、”李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移開視線低下頭,看看一地殘紅呼吸斷了斷,“我、”

“李翊?”

李翊猛地擡起頭,看著眼前人茫然的淺琥珀色眼眸又是一頓,這雙溫柔如同寶石般漂亮的眼眸,不該是憂愁的,那些關於裴修與司空歲的話,他到底是沒有說出口,他柔和了聲音,看著她低低說道:“阿明,我希望你永遠開心。”

長明一楞,旋即笑了起來:“我也這樣希望,希望你永遠開心。”

她輕聲再說:“不管我嫁給誰,不管我將成為誰,我始終都是我,我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改變,我珍惜和你經歷的所有,記得我們之間的所有,你永遠都是我的摯友,我的兄長,李翊。”

李翊眼眸稍紅:“你也永遠都是我的摯友,我的妹妹。”

長明笑看他許久,才方回身拿起帶過來的緞面寶盒,從中取出一只纂刻符文的嵌寶手環,隔著衣袍拉過他的手,替他戴上手環,她輕輕闔上手環暗扣,解釋手環中暗藏的銀針與機關。

“我希望這只手環可以保護你。”

李翊面上愁雲漸散,終於展顏。

“阿明、李翊。”

裴修一身青衣立在深紅之中,溫柔看向兩人,長明歡快站起身,朝裴修招手。

“裴修——”

李翊深呼了口氣,起身看向裴修,片刻後開口笑喚:“小修。”

裴修緩步輕踩過深紅玫瑰落花,伸手輕拍了拍李翊的肩,露出同李翊腕上一樣的手環,笑對二人。

三人說起話,長明驀地一頓,眸子亮了起來,裴修李翊順著長明的目光看過去,司空歲赫然出現在玫瑰園,沒待兩人做出反應,長明已經激動歡快地跑過去。

長明猛地在司空歲身前止步,攏在衣袍內的手微微顫抖,她稍稍上前又斂了動作,但到底是沒有觸碰司空歲,只還是不敢置信地將司空歲上下打量。

司空歲微微笑起來,溫聲說道:“我回來了。”

“你早上的信還說明天回來。”長明聲音都是顫的。

司空歲從袖中取出一只紙包遞於長明,溫聲再說:“後來一想,今日回來也是一樣的。”

長明微顫地接過司空歲遞過來的紙包,還沒打開便聞到蜜糖松子榛仁的味道,她將紙包輕輕揭開一角,露出裏頭加了松子榛仁的玫瑰粽子糖,她高興擡頭看向司空歲。

“回來的時候看到賣粽子糖的人,就給你買了一份。”

司空歲說話間,李翊和裴修也已走過來。

兩人各喚了一聲師父,司空歲似溫潤美玉,眉眼溫柔,微笑點了點頭。

見兩人瞧著她手上的粽子糖,長明掌中銀藍一現,李翊定睛看了一眼,只見長明掌中乃是一把尺長的幽藍銀色短刀。

司空歲腹中驀然生痛。

長明指尖輕旋,懸心隕以掌為軸飛旋至指,輕輕一撥將懸心隕擲向花海,懸心隕至空中飛旋劃出兩道圓弧,打散數枝玫瑰,花瓣隨氣旋旋至半空中,倏然又作漫天花雨紛紛而落,與此同時懸心隕覆回長明掌中,長明指尖一扣,收回懸心隕的同時拈花數瓣,以花為碟,予裴修李翊二人各兩顆玫瑰粽子糖。

司空歲面上未露異色,只看長明招式,認出這是與長孫曜一樣的指刀刀法。

“好漂亮——”李翊怔怔看著紛落的花雨,“阿明,這是新學的招式嗎?”

“這是懸心指刀刀法。”長明看他這般好奇,笑又將懸心隕旋出與李翊看,“我同他學的,平日裏不曾用指刀,就拿這短刀代替了,也挺好使的,還很方便。”

裴修認出短刀刀身纂刻的先古武王文為明字,李翊伸手翻了翻懸心隕,又令刀身另一面以先古武王文所刻的曜字撞入裴修眼底,裴修一頓,不必想也知道,這把短刀是長孫曜所送。

司空歲腹中愈痛,目光定定看著懸心隕所嵌無隕之玉,面上異色一閃而逝,隨後稍稍退了兩步。

李翊看著懸心隕眸子發亮,楞了好半晌,忍不住道:“阿明,再使一遍。”

長明應聲,覆又擲出懸心隕,以長明等人為點,四面花枝截斷而落,長明掌中一收,懸心隕飛旋之間帶起一陣旋風,攬過四面玫瑰湧向長明等人,長明指尖一點,旋身合抱住已經剔除花刺的玫瑰,覆將懸心隕收回袖中,把玫瑰分與裴修李翊二人。

司空歲腹中這方漸漸和緩,默默望著長明,她的內力見漲,身體也恢覆的差不多了,這是好事。

漫天花雨紛紛而落,李翊一手環抱玫瑰,一個近前,又猛地一止,到底沒向前抱住長明,只是滿懷玫瑰氣息沾染遍身。

裴修擡眸,只看得到花雨之中的長明。

長明捧花,笑向眾人。

*

長明躺了大半個時辰都沒睡意,自己的宅子,自己的院子,自己的房間,住起來竟還沒有東宮來得習慣,這方睡不著細算起來才發現,她這一年在東宮住了六七個月,再除卻避暑和在景山的日子,在靖國公府住的怕還沒有一個月。

長明思及此,翻身將臉埋進柔軟的衾被裏,平日裏這個時辰她幾都與長孫曜一塊,今日便只她自己,她白日還很開心地與眾人談笑相聚,這會兒一個人待著了,竟覺煩躁,想回東宮去看看長孫曜,可她也不過一日沒見長孫曜而已。

她是絕不願意說出來,她在想長孫曜,這未免太不矜持了些,她心裏這樣想的,無意識地就幽幽吐出幾個字:“怎麽會這麽想他,也不知道他這會兒在做什麽……”

“孤在看你。”

長明猛地擡起頭,驚愕看到長孫曜,面上倏地染紅,她又驚又喜,克制住撲抱長孫曜的沖動,她竟都沒註意到他進了房,可見胡思亂想最不可取,這麽大個人出現在她房間,他要不說話她怕還不知道,她抱著只軟枕半擋住臉坐起來,言語間的歡喜藏不住。

“你怎麽來了?”

長孫曜在榻旁坐下,將兩只攢盒擺放在榻旁幾案,煞有其事地認真道:“怕太子妃大婚前跑了,所以孤打算自己來看著。”

“哦?”長明控制不住面上的笑意,“那太子殿下今晚是住在靖國公府嗎?院子倒是有現收拾的,但這比不得東宮,只怕太子殿下住不習慣。”

長孫曜稍低下身子,望著她的眸子,唇角笑意愈甚:“住不習慣也得習慣,萬一這個時候疏忽一點,太子妃跑了,孤怎麽辦?”

“說的不無道理,那就看緊點吧。”她忍不住笑,眸子亮晶晶地望著他,又問,“每天晚上都要來看著我?”

“看到大婚前三日,剩下三日就只能靠親衛和太子妃的自覺了。”

按大周的習俗,婚前三日都是不能見面的。

長明看他一本正經說笑,越發忍不住笑,捂著軟枕趴下,又問:“你洗過沒有?”

長孫曜俯下身,長明嗅到他衣袍上沾染的沐浴時的香露:“洗幹凈了,不然不敢坐太子妃的床榻。”

他又朝她靠近些,問:“你要不要抱一下看看?”

長明眉眼彎彎,卻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傾過身子打開他帶來的兩只攢盒,一只是素喜齋的,一只是東宮,各裝了九樣吃食,其中玫瑰粽子糖,素喜齋與東宮的各裝了滿滿一格,看起來總比旁的點心菓子多上一些。

她想起白日又收了好些玫瑰粽子糖,又朝他身後看了看,道:“我有些口渴。”

長孫曜伸手捏了捏長明微燙的面頰,起身倒茶,這方註意到案上還有盒素喜齋攢盒,長孫曜手下動作稍慢,故作不經意地揭開素喜齋攢盒,將攢盒中物看罷,方端了茶水回榻旁。

“攢盒是裴修送的,我和李翊一人一盒。”長明接過水直接道,她自看到了他查看素喜齋攢盒。

“剛好孤有些想吃素喜齋,孤待會可以帶走嗎?”

長明哪能瞧不出他的小心思,卻也沒立刻拆穿他,只道:“你不是不愛吃甜食嗎?”

“有時候會想吃。

長明笑又一指他帶來的素喜齋攢盒,再道:“那這盒你帶走吧。其實東宮的吃食做的要比素喜齋的好,你拿東宮的回去吃也好。”

長孫曜看看他帶的素喜齋又看看東宮攢盒:“孤今晚想吃素喜齋。”

“那邊那盒。”

長明忍不住笑,長孫曜所帶的素喜齋攢盒與裴修所送的素喜齋攢盒,其實吃食都是差不多的,只不過略有三樣不同,再者長孫曜所送是九宮格攢盒罷了。

“行了,不要這樣小心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做什麽,我叫人去買盒素喜齋的到你房裏去,那邊那盒是裴修送我的禮物,不能給你。”

長孫曜一眼不移,定定瞧她。

長明受不住他這般模樣,打了個停下的手勢:“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

長孫曜嘆道:“孤連要盒吃食都、”

長明看他竟露出苦惱的神色,驚得趕緊抱住長孫曜,重重親他一下,長孫曜話音一停,與長明眼瞪眼,剛又啟唇,還沒說出話,又叫她抱住連連親了幾下,簡直親得他發懵。

長孫曜本還想繃著臉,這會兒再忍不住笑出聲,抓著人,剛碰到長明嘴唇,立刻被她推開。

他倒也沒有半分惱意,只笑道:“故意的,又來捉弄孤。”

長明不否認,淺琥珀色的眸子全是笑意:“那太子殿下喜不喜歡?可不可以?”

“喜歡,可以,但是、”

長明聽到但是的字眼,又立刻靠過去,親他的唇。

長孫曜抓住她,感嘆道:“好霸道的太子妃,話都不讓孤說。”

長明往長孫曜身上一撲,手往上一下抱住他,倚靠在他肩上笑:“我何時霸道了?哪不讓你說話了?你繼續說呀,我聽著呢。”

長孫曜抱住長明,笑道:“當真嗎?孤想要那盒素、”

長明立刻捧住他的臉,重重親上兩下,又把他的話堵了回去,淺琥珀色的眼眸一眼不移地溫柔繾綣地望著他,她神情懇切,深情道:“你送的,不管是東宮的還是素喜齋的,我都會全部吃掉。”

“如此甚好。”長孫曜眉眼笑意愈濃,話鋒一轉卻是道,“那盒呢?”

“也會吃掉。”長明不好說謊,但知道他不愛聽這話,說完這句就又親他兩下,“我立刻叫人去給你買素喜齋,好不好?”

長孫曜摟著她笑得微微顫動,捧起她的面頰,深深望著她的眼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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