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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孤之皇嗣,國之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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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孤之皇嗣,國之儲君

第二日上朝,皇帝走上禦座,群臣叩拜,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商引羽落座,道: “眾愛卿平身。”

待眾人都起來了,商引羽看了眼站立在武將最前方的喬北寄,吩咐道: “鎮國大將軍不辭辛勞,為國奉獻,來人,為大將軍賜座。”

殿內眾朝臣皆驚,暗自交換著目光。

他們上次見朝臣坐著議政,還是十多年前,先帝在位之時的事。

那時,連任三朝丞相的宋丞相權勢資歷皆無人能比,在朝堂上有著坐著奏事的特權。

先帝駕崩,太子即位,即位當日,朝堂上就沒了那把禦賜的椅子。

之後兩年,年幼的天子一點點分去丞相手中權柄,讓宋老丞相自請告老還鄉,大夏的丞相之位至此名存實亡。

當今聖上已經親政十二年,莫非這大夏,又要有一個堪比當年宋老丞相的大權臣了

孫尚書只覺心顫。

這離喬北寄考上武狀元也才兩年啊,其權勢居然已經盛極到讓陛下於朝堂賜座!

若喬北寄娶妻生子,等其兒子長大成人,那龍椅的主人,是否真要換上一換……

朝會短則半個時辰,長則半天,安德忠也覺得不該讓將軍站著。

他在先帝時期的後宮,見過低位的妃嬪被高位妃嬪罰站,站著站著,腹中的龍子就站沒了。

安德忠看著下邊驚疑的朝臣,高聲將皇帝口諭傳下去: “賜座——”

當即就有兩位宮人搬著椅子躬身入內,在喬北寄身後放下椅子,又躬身退下。

喬北寄面上沒什麽異色,心裏卻比朝臣們還要驚訝。

主人說他不辭辛勞,可他近日只是處理軍務和教導主人武藝,連侍奉主人都不曾有過,談何辛苦勞累

喬北寄驚訝又疑惑,但他從不會違抗主人的旨意,極快地壓下驚訝之情,在眾人的註視下謝恩落座。

朝會這才正式開始,商引羽拿起一份漠北的奏折,讓安德忠念。

金國雖已滅,但漠北並未就此安定下來,想要讓漠北獨立於大夏之人不在少數。

商引羽準備加派人手前往治理鎮守,文官武將都安排上。

當然,喬北寄肯定不能派出去,人選還得好好篩選。

已至年關,要處理的事格外多,禮部尚書又及其不在狀態,到正午還有年禮的事沒商量好。

喬北寄懷著孩子,懷孕之人餓不得,商引羽先散了朝會,留下喬北寄和各部尚書在皇宮用膳。

下朝後,商引羽放緩步伐走著回甘露殿。

一個小宮女垂首快步走來,對安德忠小聲說了幾句什麽,安德忠匯報給皇帝, “陛下,大將軍已去用膳了。”

商引羽不走了,上了後邊跟著的禦輦。

他刻意讓宮人分別帶幾位尚書和將軍去不同的房內用膳,就是給了喬北寄離開的機會。

往日引路宮人暗示幾句,喬北寄就會很快過來,跟他回甘露殿一起用膳,今日卻不知為何不跟他走了。

還有昨日,拉個小手都從他手裏掙脫,實在古怪得很。

商引羽準備在處理完政務後,留下喬北寄問個清楚。

回到甘露殿,侍奉的宮人見大將軍不在,就只上了一份碗筷,端著另一份的宮人悄悄退了下去。

商引羽有些不習慣,微蹙了下眉,還是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他跟喬北寄一同用午膳最多不過三月,而自己一人用膳已經二十年,哪有什麽不習慣的。

剛吃了幾口,就要宮人來報: “太後娘娘到。”

商引羽微楞,太後這些年待在壽安宮,除節禮祭祀外從不出壽安宮的宮門,今日也不是什麽重要日子啊,怎會來甘露殿

商引羽起身去外邊迎接,看到一身太後冠服的太後神色凝重地走來。

有什麽能讓太後這般鄭重,商引羽回想了下,大抵明白是自己昨日召一眾禦醫入甘露殿的事,引起了對方的註意。

“皇上。”太後神情覆雜地喚了聲。

皇帝親政後,她就深居壽安宮,但她在先帝期掌管後宮大權留下的暗線並未隨之消失,只是活躍得少了。

鎮國大將軍歸京後,皇帝時常召見大將軍,與大將軍獨處,她知曉。

這般屏退左右頻繁召見,不是謀劃大事,就是行難言之事。

太後對皇帝對大將軍的頻繁召見心生不解,到底是親生的兒子,是壽安宮一眾人安穩的保障。

她擔心皇帝被臣子蠱惑,於是運作起了曾經留下的暗線。

甘露殿,尚武殿,這兩殿是十年前就被皇帝牢牢掌控在手裏的,容不得任何窺探。

哪怕是太後,也沒法避過皇帝知道裏頭的消息。

而大將軍回京後,華清殿也被皇帝上下清理了一遍。

太後還是幾經周折,才從華清殿曾經的女官那探聽到了一些消息。

那女官言:

前年,帝與武師沐於海棠湯,少時,有水浪沸之聲,中間武師隱悶籲之聲,武師低喚主人,似驚亂,若求恕。安總管入視,須臾趨而出,命眾宮人退至外殿。

太後不是不知事的少女,見女官的神色就知曉其中事。

高門大戶中,喜男風的人不少,若在兩年前,喬北寄只是個給皇帝上武課的武師,太後絕不會有半分動容。

但現在,喬北寄可是鎮國大將軍啊,這般被皇帝狎玩,甚至弄到出動太醫院十多位禦醫入甘露殿診治,太後是真的坐不住了。

於是今日,踩著皇帝用午膳的時間,太後親往甘露宮。

先皇駕崩後,她就帶著太妃們移居壽安宮,十二年來第一次踏入甘露宮,從宮人到擺設,都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

只有那朝他走來之人身上的明黃朝服,能給她些熟悉感。

“母後。”商引羽扶著太後入內殿。

太後問: “皇上,選秀嗎”

商引羽輕笑,太後不喜歡理事,往年選秀商引羽不吱聲,太後就當沒這回事,這次主動提起,想必是猜到了些喬北寄的事。

“不選。”

“男侍呢”太後主動退讓。

商引羽搖頭, “不要。”

且不提他還饞著喬北寄,就算沒喬北寄,他有想法了也會自己去找,不可能讓太後給他送男侍。

太後懂了,這是要一雙人啊。

深吸了口氣,壓下心顫,太後才低聲問道: “大將軍可會心生怨恨”

“將軍心悅孤。”商引羽嘴角微揚。

商引羽這些月讓喬北寄給他說感受,他也不是只聽不往心裏去。

這時候說起“心悅”,商引羽一點也心不虛,這可是喬北寄在他耳邊一次次說的。

“皇上已是弱冠之年,國無儲君,必人心不穩。”太後, “皇上,請選宗室子嗣入宮,當儲君培養。”

如果太後是前日來跟他說這話,商引羽看在喬北寄日日饞他,他又吃得食髓知味的份上,說不準就答應了。

但現在,商引羽根本不想給那些旁支子嗣任何眼神。

商引羽對上太後情真意切的目光,淺笑道: “母後,孤有孩子。”

太後聞言一驚,見皇帝神情不似作偽,才認真回想起來。

皇帝說有孩子,但這些年宮中未有嬪妃冊封,也未聽聞有宮女被幸,那孩子是在宮外得的,還是在宮內卻被皇帝刻意隱藏了起來。

不管是哪個,只要皇帝有正統的血脈,就不用擔憂天下人心不穩。

太後與皇帝母子間並不親近,放養了二十多年,對其要求也少得很,別整得國破人亡就行。

既然有孩子,太後就放下了大半的心,只問: “那孩子現在何處”

“大將軍腹內。”商引羽嘴角還帶著些笑意,親自為太後倒了杯茶。

“!”

太後懵了,端著茶一時不知該如何下口。

——皇上,你再說一遍,在哪!

商引羽笑笑,跟太後解釋了起來。

太後方才的話已然表明了立場,太後與他利益一體,他也相信太後的接受能力。

……

出甘露殿時,太後整個人還是恍惚的,她不懂醫,也未曾聽聞過陰陽人,她唯一能勉強對上號的,就是話本中的男生子。

話本上說:

有孌童,腹震動,滿十月,神人剖其兩肋取出。

莫非,大將軍亦是話本中那生子之妖

那皇嗣該如何生出來,由神仙來剖嗎

精神恍惚的太後從甘露殿出來,在殿外受了幾位前來見皇帝的朝臣禮,也只不在狀態地額首回應。

喬北寄聽著太後離去的腳步,與殿內陛下讓安公公傳召的聲音,有些無措地按了按指腹。

他並非有意探聽,但耳力太好,主人與太後在內殿談話,他與諸朝臣候在外邊,依舊聽得一字不漏。

主人說,這是他的孩子。

這是不是代表,主人會將這孩子當皇嗣撫養

喬北寄的手指緩緩移到腹上。

這是他的小主人……

安德忠出來,躬身道: “陛下請諸位大人入殿。”

喬北寄一進來,商引羽的目光就不自覺黏過去。

他剛跟太後說了喬北寄的事,他雖也不懼太後的反對,但太後真這麽默認了,商引羽還是覺得欣喜,想把喬北寄摁進懷裏好好揉一頓。

不行,北寄幾次拒絕孤的親近,孤還記著呢。

得喬北寄自己乖乖往孤懷裏鉆,低聲求著孤揉他,孤才揉。

商引羽收回視線,道: “賜座。”

當即有宮人給朝臣搬來椅子。

商量好年節的事宜,商引羽留下喬北寄,讓安德忠送各部尚書。

等走在最後的孫尚書也腳步沈重地出了殿,商引羽才看向喬北寄。

“北寄,你可有什麽想對孤說”

居然不跟孤一起用膳,寧願一個人吃,商引羽不信這其中沒有緣由。

喬北寄起身,走到皇帝身前跪下,道: “陛下,臣在殿外聽到了您與太後的談話,請陛下降罪。”

商引羽知曉武者都耳聰目明,但還是被喬北寄的耳力所驚。

這情況,商引羽也只能怪甘露殿隔音不行,總不能說喬北寄耳力太好聽了墻角。

“無妨,孤沒將你遠遠支開,就是默許你聽。”

“謝主隆恩。”喬北叩首道。

商引羽雖想讓喬北寄自己往他懷裏鉆,可到底不喜歡對方一直跪著,免了禮,拉著喬北寄在身邊坐下,這才問:

“北寄覺得今日的午膳如何”是不是比孤宮裏的還好吃

“極好,”喬北寄下意識答道,答完見皇帝似不滿意,知曉陛下愛聽詳細的,趕緊道:

“先用了碗魚湯,須臾腹動,湯胃中上湧,自口而出……”

商引羽楞了片刻,隨後忙拉著喬北寄,問: “吐了!”

喬北寄點了下頭,又趕緊補充道: “臣之後有繼續用膳,沒餓著小主人。”

商引羽心疼極了,正要把人抱懷裏揉,聞言動作一頓。

什麽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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