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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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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蕭大山的歸來, 對於他這個小家而言,就是過節一般的熱鬧。

在縣城時,蕭大山專門采買了好些的腌肉。當然, 這東西是縣城的鹽棧裏買的。身為羽林軍中的一員,蕭大山是知道最新消息的。那皇家貴人們開的鹽棧鋪子裏,鹽雖然便宜著。可那腌肉更合算呀。

瞧瞧,鋪美了粗鹽的腌肉呀,這都能刮上一層粗鹽了。

這算下來,十二文一斤的腌肉, 這肉比鮮肉便宜, 刮下來的鹽價比三十文一斤的鹽價也更便宜嘛。小老百姓在這些吃食的精打細算上, 從來是嫌棄蚊子小的。那蚊子小, 也是肉嘛。

從塞外各部落來的腌肉, 如今跟粗鹽一樣,是鹽棧裏最好賣的貨物呀。

當然, 鹽棧裏也就粗鹽、細鹽,以及腌肉這三樣貨物而矣。

除了百斤的腌肉,蕭大山還是打了一皮囊的粗酒。然後,順道給媳婦買了一把木梳子,兩條紅繩。如此,也是花了一千二百三十文的錢呀。

算一算,一千二百文的腌肉錢,二十文的粗酒錢, 再加上五文錢的木梳, 五文錢的紅頭繩。這些錢, 可讓蕭大山攢了許久許久的。

不過,蕭大山不心痛。

因為, 這一回打仗時,他受了不少的賞。如今的懷裏,可還揣著六個金錢,五個銀錢呢。這一枚金錢,可就是整整一千文。不肖說,一枚銀錢,也值了一百文。

這妥妥的,就共有六千五百文呀。

蕭大山的歸來,不是他一人。而是輪休的羽林軍中,大批歸家的士卒。就蕭大山住的這個縣城,與他同行者,尚有十二人。

這就意味著,這頭一批先歸來的隊伍,就有十二個小家迎回了他們的一家之主。

兩間茅草屋,一個被陽光曬得黑溜溜一點兒的媳婦。蕭大山回來時,見到了媳婦懷裏的娃娃。

“當家的。”

在冀州生活久了,這蕭大山的媳婦會說了當地話。當然,口音還是怪異了一點兒。不過,兩夫妻能正常溝通這就是好事兒。

“給,給你的。”

一回家,坐下來後,蕭大山拿出一把木梳和兩條紅頭繩,這自然是給媳婦兒梳發綁發用的。

“來,我抱所我家的大胖小子。”

蕭大山剛說完了這話,接過了木梳和紅頭繩的媳婦就是楞了楞。然後,挺掬束的站那兒,張了張嘴,才說道:“這,這是閨女……”

本來興奮的蕭大山聽得這話,懷著娃娃的雙手摟緊了一些。沒曾想,懷裏的親閨女不哭,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

聽著孩子的笑聲,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蕭大山笑了笑,道:“閨女也是我蕭家的崽子。生,繼續生,咱們一定給閨女生個弟弟,將來咱家閨女出嫁後,有娘家弟弟給撐腰。”

兜裏有錢,家中有田地的蕭大山表示,閨女啥的,閨女他老蕭家也有糧食,餓不著自家的娃娃。

都是老蕭家的血脈,蕭大山這覺得他是出人頭地了嘛。他自然不會像某些窮光蛋一樣,只要男娃娃,嫌棄了自己的閨女呀。

“那腌肉今晚上多做兩盤。”蕭大山指著他自己抗回來的東西,交待道:“還有我的酒,給好好收著。我讓人帶了話,約了於大哥晚上來家吃飯。”

“好喲,好喲。”

這回蕭大山的媳婦是應答的順溜。

畢竟,這百來斤肉食的重量,可是不輕的。而擱了屋裏,也是顯眼著。

“這些全是腌肉,記得多加些菜煮。別整得太鹹了,浪費了鹽食。”蕭大山忍不住多了嘴。畢竟,他是窮苦出身,這以前缺鹹時,那鹽的精貴真是記憶猶新啊。

“記得,當家的,咱都記得。”

媳婦回話時,就是使力把腌肉抗進了住的屋內。那屋裏,可有這蕭家媳婦自己挖的地窖。地方是小些,可到底是一個存放東西的地方。

太陽在秋節,還是讓人舒心的。

在晚霞上天邊時,於根頭來了蕭大山家。蕭家媳婦把煮好的肉菜,端上了桌子。然後,是拿出了當家買回來的酒,一一給兩個男人倒了兩大碗。剩下來的酒嘛,自然是好好的收進了屋裏。

對於持家有道的蕭家媳婦而言,一整整皮囊的酒,一下子不能全讓男人喝了。不然的話,這接下來的休假日子,男人喝啥啊?

再買酒是不成的,這酒可不是便宜的東西。

“吃,於大哥,咱們兄弟間就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啊。”

兩兄弟在桌子上吃了酒食。

在旁邊的竈頭上,蕭家媳婦是拿著碗筷,端著自己盛好的飯菜,去了臥室裏獨自吃。同時,她也能照顧了剛剛來的閨女。

隔了一間屋,外面的熱鬧還在繼續呀。

於根頭喝了一口悶酒後,才是夾了一塊肉。

淡淡的鹹味兒,還有濃濃的肉香,這等好吃食進了嘴。於根頭食好了後,才是再悶一口酒,說道:“蕭兄弟,你呀,是發達了。”

“咱於根頭也是借了蕭兄弟你的光,才佃得你家的十畝田地。”於根頭說這話時,也是後悔的,後悔當初他咋樣偷懶啊。這被踢出了軍隊後,成了如今的佃戶。

瞧瞧蕭大山他這個同一隊的兄弟。全年無,休更新騰訊群好七留留五另巴爸兒汙如今家裏的二十畝田地,聽說,這服了二十年的軍役後,還有二十畝的田地呀。

就是如今的二十畝田地,多少人樂意給皇家的貴人賣命嘍。

“你是仁義的,這每年的租子,也才成了收咱三成。咱知道,咱是占了蕭兄弟你的大便宜。”於根頭是個常年在田地間打轉兒的。他哪能不知道,這佃田地種的租子,一般的人家都得給東主家交個四五成。

仁義的,收個四成,是好東家。

狠一狠的,收個五成,那是你樂意租,就租了。不樂意的話,東家去買了那奴隸來種地,給口食就成。

佃戶嘛,就是有田地種,才叫做佃戶。沒田地種,那叫流民。

“於大哥,自己兄弟,不二話。來,繼續喝。”

蕭大山是一個義氣漢子。似乎和於根頭這般在戰場上,真是過命交情的。那就是把情義,看得比命更重呀。

兩個男人吃吃喝喝,又是吹虛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般就是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至於酒喝好了,肉吃足了後,於根頭是告辭了。離開前,於根頭給蕭大山通了信兒,道是他這等軍中得田地的人家,最好還是回家後,去拜訪一下當地的裏長。

這山不轉水轉,人情來往呀,不能失了禮數。

蕭大山聽得這話,感謝了於根頭的好意。道第二天,一定去。

當晚,蕭家媳婦收拾了外間屋的一片狼藉,然後,又是燒了熱水給當家的沐浴。

這一晚,蕭大山過得非常□□呀。

次日起來,蕭大山是拿著錢袋子瞧了瞧,看著裏面的金錢、銀錢一個沒少。而他的榻枕邊,卻是擱了幹凈的新衣裳。至於穿回家的舊衣裳,早是不見了。

不肖想,蕭大山也知道,定是媳婦拿去搓洗了。

朝食後,蕭大山喚了外面正曬衣裳的媳婦進屋裏。等媳婦進屋後,蕭大山掩好了房門。他不藏著啥,把錢袋子拿了出來。

“這五個銀錢,我得收著。這回了軍隊裏,指不一定有時候還得跟兄弟們吃酒時,要付付帳啥的。我留著應應急……”

身為一個男人,在外面幹事,應酬之類的花銷一定免不了的。蕭大山不隱瞞了媳婦什麽。他把五個金錢遞到了媳婦面前。

“給,你這五個金錢,你趕緊收好了。這是給咱倆的兒子掙得家底兒。”

“可收仔細了。這一個金錢,值了一千文的銅子兒。”

說這話時,蕭大山免不了要給他家媳婦講一講,這大齊朝的貨幣啥換算的。還別說,一聽這一個金錢值當了一千枚銅子兒。蕭家媳婦的眼中是金光閃閃啊。

“生,咱一定給當家的生了大胖兒子。”

“這攢的家底兒,都給咱家的孩兒們存著。”蕭家媳婦一個外族的女子,初嫁給蕭大山這個粗漢子時,也是挺害怕的。

可她一個女人,自然就是隨風擺動。

以前在東海國時,她的生活環境那就是女人以家為天。如今她嫁給了她的漢子,這漢子家裏富裕,有田地有房,還有這般多的錢財。在蕭家媳婦眼裏,就是她嫁得很如意。

當然,蕭大山如今的田地,在這幾十裏的村落裏,確實是富裕的家庭了。

至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嘛。

朝食後,蕭大山就從家裏割下了兩斤的腌肉,算是準備好的禮物,去拜訪了他這住的地頭的裏長家。

這軍中的漢子,常家不著家。

這家裏嘛,還是需要當地的裏長一些坐地戶,多多照看的。

不需要幫襯啥的,就是不為難足矣。

小人物嘛,就是這般的簡直和容易滿足的生活。他們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蕭大山如此,千千萬萬個似蕭大山一樣的人,皆是如此。

一輩子的辛苦,為求一寸方圓,有一屋,有一媳婦,有幾個娃娃,有一碗飽食。至死時,能給子孫留下了一些薄田耐以生存。

農民嘛,最愛重的自然還是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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