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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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黑夜, 月圓，寒氣頗重，山廟周圍荒無人煙。
“神仙大人, 求求您救救我跟妹妹吧，求您了……”發鬢淩亂的小姑娘名叫香荷, 大概八九歲的模樣, 她的臉蛋消瘦灰敗, 布滿泥土汙漬, 小小一團，唯有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額頭因為重重磕頭的緣故已經破皮滲血。
從下午妹妹渾身發燙開始，她便一直在祈求老天眷顧。
可惜破舊的廟宇內, 蛛網遍地，蓮花臺上的神像坍塌大半，在她的不斷懇求下，除了偶爾有冷風灌入帶出呼呼聲外，其他什麽都沒有發生。
縱容香荷已經將嗓子叫啞了, 但神跡依舊沒出現。
香荷腦袋再一次重重磕在地面, 眩暈的疼痛讓她幾乎想要作嘔，她死死咬著唇, 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
十天前, 他們一家逃出縣城，一路朝南，想重新找個安穩之地落腳, 卻不曾想半路的遇上山匪, 父親跟哥哥以死相搏，娘親帶她們姐妹兩逃入樹林中。
在山匪趕來之前, 娘親將她還有妹妹塞進那個樹洞裏，她們才躲過一劫，等到天黑後，她跟妹妹才敢從樹洞裏爬出來，見到的卻是娘親、爹爹、還有哥哥的屍體，以及被洗劫一空的推車。
擔心山匪們追上來，香荷傷心之後又不得不振作起來，帶著妹妹不斷順著山路跑，終於讓她們來到一處村莊前。
妹妹因為路途顛簸驚險，再加上遭到驚懼被嚇到，竟發起高燒，所以她一戶一戶地求過去，希望能得到一點幫助。
卻不曾想幾乎每一家都是大門緊閉，避她們如蛇蠍。
香荷倒也能理解，畢竟如今這個世道，大家都生活不易，只是妹妹燒得實在嚴重，嘴唇發白皸裂，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只得繼續去敲門，也不奢望求別的，只要能有一捧幹凈的水也好啊。
香荷摸一把臉，正想要扛著妹妹繼續往前走，面前的門忽然嘎吱一聲打開，從裏面走出個十多歲的少年人。
香荷臉上一喜，以為自己遇上好心人，卻不曾想這少年竟一腳朝她胸口踹來，嘻嘻哈哈地笑著：“就不救你，滾遠點，別臟了我家的門。”
香荷瞬間紅了眼眶，她忍住劇痛，吃力地抱起妹妹繼續往前走，天黑之前，她們來到一處破廟。
看著山廟中那傾倒殘破的石像，香荷腦海裏突然想起以前聽爹娘說過的趣事，譬如有一家人的兒子蠢笨如豬，在廟中求了神仙後瞬間開了靈智還考上舉人了，譬如有一家的爺們折斷腿，去求了神仙，竟然完整無缺地生長回來了……
回憶著這些奇跡般的故事，香荷像是抓住最後一絲縹緲的希望，她不斷地對著神像磕頭祈求，希望也能等來神仙降臨，對她們姐妹兩施以援手。
然而一切不過是徒勞。
沒有人能幫到她們，也沒有神仙願意搭救她們。
——不如去死吧。
香荷絕望地想著。
反正爹娘哥哥也都不在了，她跟妹妹，不如也隨了爹娘他們去吧，省得在這天地間如浮萍般無依無靠。
香荷虛脫地癱在地上，想尋死的念頭越來越濃烈。
“姐，姐姐……”妹妹細弱如蚊蟲一般的嗓音響起。
香荷連忙連滾帶爬走到旁邊稻草堆裏。
只有三四歲大的小姑娘虛弱地躺在一堆枯草上邊，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雖然渾身因為發熱變得通紅，但卻哆嗦著身子打顫：“姐姐，我好冷啊，我想爹娘了……我還好困啊……”
雖然想著尋死，但看見妹妹的樣子，香荷還是心慌無比，又急急道：“不可能睡，知道嗎萍兒？千萬不能睡啊！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姐姐，我好餓啊……”萍兒又迷迷糊糊地嘟囔道。
她們也已經兩天一夜沒吃東西，肚子裏面空蕩蕩，又酸又痛，像是有餓鬼在作亂。
可香荷下午已經將周圍搜尋過一遍，一無所獲。
沒有吃的！一點也沒有！這個地方竟比他們以前的村莊還要荒涼，竟然連一根野菜都沒有。
她又沒求到糧食，只怕今日她跟妹妹是要活活餓死啊！
香荷痛苦地閉了閉眼睛，這時，她突然聞見一股特殊的味道，香香甜甜的，讓她僅僅只是聞一下，原本就十分饑餓的腸胃縮得更難受。
她疑惑地睜開眼睛，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大石頭，這石頭看起來又寬又扁，通體明黃色，唯有一處泛著一點白，看起來像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玉石。
“這是哪來的？”香荷震驚不已，她分明記得廟裏沒有這東西，怎麽眨眼的功夫竟然出現此物，跟變戲法似地神奇。
她茫然的左右張望，也沒有看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她雖然詫異玉石的出現，但心中更為惦記的還是那香味來源，於是香荷吸著鼻子站起身，繞著小小的破廟走一圈，想找出那散發香味的東西是什麽。
卻不曾想，最讓她震驚的竟然還在後頭等著呢。
香荷左聞右聞，竟然發現香味就是從這玉石上散發出來。
香荷驚訝地蹲下身子，湊進去嗅聞：“這石頭竟然真是香的？真的假的？還是我餓暈出現幻覺？”
香荷懵逼地晃了晃腦袋，她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在那個玉石之上，溫熱的手感令她一驚：“這玉石竟然還暖暖的，莫非是什麽大戶人家養身體的藥石……也不對，這怎麽那麽軟呀。”
又暖又軟。
真是一塊奇怪的玉石。
而且彌漫而出的香味實在是勾人，像一把刀子勾著香荷的胃。
香荷眼睛眨了眨，忽然，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豁出去般，一口咬在黃色的玉石之上。
預想之中被石頭磕得牙齒斷落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嘴香香甜甜的口感，香荷咀嚼了一下，滿嘴香味，是她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
“竟然真是能吃！莫非這是神仙大人恩賜與我的食物？”香荷驚喜不已，她連忙又對著神像磕頭。
原來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原來神仙還是聽見了她的祈禱，還給她變出這種天上才有的食物。
嗯，沒錯，這一定是天上的食物，因為非常奇妙獨特，香荷從來沒在人間見過，也未曾聽人提起。
-
冰櫃之外。
“這小人竟然把一顆玉米粒當做成石頭。”林思羽將這一幕收入眼中時，實在是極為無奈，莫非這個小人國沒有玉米，所以認不出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加之小人體型小，這一顆玉米粒對她來說，還真是有點像石頭，錯認倒也能理解。
“哎呀，這不是石頭啊，這是玉米呀。”林思羽見小人還到處搜尋，就是沒發現那“玉米玉石”是能吃的，不由得惆悵嘆息。
終於，又等了幾分鐘後，這小人發現“玉米粒石塊”的秘密，吃上香甜的玉米肉。
林思羽可算能松了口氣，聽著小人一通感謝神仙大人的激動之語，她好笑地嘀咕著：“對對對，就是賜給你的食物，趕緊吃吧。”
真是把她給急死了，恨不得超級大聲地喊她快點吃！
可惜小人還沒有徹底信仰她，所以也聽不見她的聲音，叫再大聲也沒有用。
“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這小人說上話。”林思羽撐著下巴，幽幽地嘆一聲。
-
“咦？”香荷直起腰，緩緩擡起頭，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她剛剛好像聽見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可惜那個聲音仿佛蒙著一層薄薄的膜，讓她聽得有些不真切。
香荷又努力豎起耳朵，似乎是想要聽得更清楚些，奈何耳邊便只有呼呼的風聲。
香荷便只好作罷，她又拜了拜神像，這才懷著滿腔的感動，順著她剛剛在玉石上面啃出來的口子，伸手在裏面掏出一點石料來。
這石料香噴噴的不說，竟然還有點汁水。
香荷用兩只手把香甜的石料給用力按碎，然後將這碎渣往妹妹翠兒的嘴巴裏送去。
翠兒也是餓極了，在昏睡中嘗到嘴邊甜滋滋的味道，便本能地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含吃著。
“唔唔唔……好好吃……”翠兒吃著吃著，大概是饑餓被撫平，所以恢覆了一點精神，竟然能睜開一絲眼睛，小聲道，“姐姐，這個好好吃，你也快吃吧。”
見翠兒終於醒來，香荷破涕為笑，連忙道：“好吃就多吃點，這是山廟裏的神仙大人賜予我們，那邊還有很多呢。”
翠兒的臉蛋紅得像是能滴出血，小姑娘其實還是很不舒服，但卻左顧右盼：“神仙在哪裏呀？”
“神仙應該還在天上，只是降臨一下山神廟而已，”香荷扶著翠兒，“翠兒趕緊再吃點東西，等身體好了，我們一起給神仙磕頭燒香，謝謝祂大顯神通救了咱們姐妹兩。”
翠兒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張大嘴巴，啊嗚一口將香荷遞過來的東西吞下。
卻沒想到因為太過著急，竟然直接嗆住，大口大口咳嗽起來。
香荷想把翠兒喉嚨裏的東西拍出來，但卻始終失敗，她只好著急地撿起供臺山的破碗，正想出門找點水。
這時，卻見眼前突然出現一根巨柱，這柱子神奇地懸浮在半空中，柱身通體雪白清透，隱隱約約能看見其中似有東西流動，不似凡間之物。
這，這是什麽？
香荷錯愕地睜大眼睛。
-
林思羽看見有個小人被嗆住，就第一時間拿來針筒，加了點水，接著伸到小人國的山廟裏。
然後biu地一下，直接對準小人手裏的破碗擠了一點水：“走你！”
-
“啊！”香荷見那白柱突然傾斜，心嚇一跳，下意識退後一步，然而下一瞬，白柱之下那細窄尖銳的長物頂端竟然會噴出幹凈的清水落到她手中的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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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 月圓，寒氣頗重，山廟周圍荒無人煙。
“神仙大人, 求求您救救我跟妹妹吧，求您了……”發鬢淩亂的小姑娘名叫香荷, 大概八九歲的模樣, 她的臉蛋消瘦灰敗, 布滿泥土汙漬, 小小一團，唯有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額頭因為重重磕頭的緣故已經破皮滲血。
從下午妹妹渾身發燙開始，她便一直在祈求老天眷顧。
可惜破舊的廟宇內, 蛛網遍地，蓮花臺上的神像坍塌大半，在她的不斷懇求下，除了偶爾有冷風灌入帶出呼呼聲外，其他什麽都沒有發生。
縱容香荷已經將嗓子叫啞了, 但神跡依舊沒出現。
香荷腦袋再一次重重磕在地面, 眩暈的疼痛讓她幾乎想要作嘔，她死死咬著唇, 絕望的淚水奪眶而出。
十天前, 他們一家逃出縣城，一路朝南，想重新找個安穩之地落腳, 卻不曾想半路的遇上山匪, 父親跟哥哥以死相搏，娘親帶她們姐妹兩逃入樹林中。
在山匪趕來之前, 娘親將她還有妹妹塞進那個樹洞裏，她們才躲過一劫，等到天黑後，她跟妹妹才敢從樹洞裏爬出來，見到的卻是娘親、爹爹、還有哥哥的屍體，以及被洗劫一空的推車。
擔心山匪們追上來，香荷傷心之後又不得不振作起來，帶著妹妹不斷順著山路跑，終於讓她們來到一處村莊前。
妹妹因為路途顛簸驚險，再加上遭到驚懼被嚇到，竟發起高燒，所以她一戶一戶地求過去，希望能得到一點幫助。
卻不曾想幾乎每一家都是大門緊閉，避她們如蛇蠍。
香荷倒也能理解，畢竟如今這個世道，大家都生活不易，只是妹妹燒得實在嚴重，嘴唇發白皸裂，整個人已經迷迷糊糊，連眼睛都睜不開。
她只得繼續去敲門，也不奢望求別的，只要能有一捧幹凈的水也好啊。
香荷摸一把臉，正想要扛著妹妹繼續往前走，面前的門忽然嘎吱一聲打開，從裏面走出個十多歲的少年人。
香荷臉上一喜，以為自己遇上好心人，卻不曾想這少年竟一腳朝她胸口踹來，嘻嘻哈哈地笑著：“就不救你，滾遠點，別臟了我家的門。”
香荷瞬間紅了眼眶，她忍住劇痛，吃力地抱起妹妹繼續往前走，天黑之前，她們來到一處破廟。
看著山廟中那傾倒殘破的石像，香荷腦海裏突然想起以前聽爹娘說過的趣事，譬如有一家人的兒子蠢笨如豬，在廟中求了神仙後瞬間開了靈智還考上舉人了，譬如有一家的爺們折斷腿，去求了神仙，竟然完整無缺地生長回來了……
回憶著這些奇跡般的故事，香荷像是抓住最後一絲縹緲的希望，她不斷地對著神像磕頭祈求，希望也能等來神仙降臨，對她們姐妹兩施以援手。
然而一切不過是徒勞。
沒有人能幫到她們，也沒有神仙願意搭救她們。
——不如去死吧。
香荷絕望地想著。
反正爹娘哥哥也都不在了，她跟妹妹，不如也隨了爹娘他們去吧，省得在這天地間如浮萍般無依無靠。
香荷虛脫地癱在地上，想尋死的念頭越來越濃烈。
“姐，姐姐……”妹妹細弱如蚊蟲一般的嗓音響起。
香荷連忙連滾帶爬走到旁邊稻草堆裏。
只有三四歲大的小姑娘虛弱地躺在一堆枯草上邊，一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雖然渾身因為發熱變得通紅，但卻哆嗦著身子打顫：“姐姐，我好冷啊，我想爹娘了……我還好困啊……”
雖然想著尋死，但看見妹妹的樣子，香荷還是心慌無比，又急急道：“不可能睡，知道嗎萍兒？千萬不能睡啊！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姐姐，我好餓啊……”萍兒又迷迷糊糊地嘟囔道。
她們也已經兩天一夜沒吃東西，肚子裏面空蕩蕩，又酸又痛，像是有餓鬼在作亂。
可香荷下午已經將周圍搜尋過一遍，一無所獲。
沒有吃的！一點也沒有！這個地方竟比他們以前的村莊還要荒涼，竟然連一根野菜都沒有。
她又沒求到糧食，只怕今日她跟妹妹是要活活餓死啊！
香荷痛苦地閉了閉眼睛，這時，她突然聞見一股特殊的味道，香香甜甜的，讓她僅僅只是聞一下，原本就十分饑餓的腸胃縮得更難受。
她疑惑地睜開眼睛，卻見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一個大石頭，這石頭看起來又寬又扁，通體明黃色，唯有一處泛著一點白，看起來像是一座美輪美奐的玉石。
“這是哪來的？”香荷震驚不已，她分明記得廟裏沒有這東西，怎麽眨眼的功夫竟然出現此物，跟變戲法似地神奇。
她茫然的左右張望，也沒有看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她雖然詫異玉石的出現，但心中更為惦記的還是那香味來源，於是香荷吸著鼻子站起身，繞著小小的破廟走一圈，想找出那散發香味的東西是什麽。
卻不曾想，最讓她震驚的竟然還在後頭等著呢。
香荷左聞右聞，竟然發現香味就是從這玉石上散發出來。
香荷驚訝地蹲下身子，湊進去嗅聞：“這石頭竟然真是香的？真的假的？還是我餓暈出現幻覺？”
香荷懵逼地晃了晃腦袋，她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搭在那個玉石之上，溫熱的手感令她一驚：“這玉石竟然還暖暖的，莫非是什麽大戶人家養身體的藥石……也不對，這怎麽那麽軟呀。”
又暖又軟。
真是一塊奇怪的玉石。
而且彌漫而出的香味實在是勾人，像一把刀子勾著香荷的胃。
香荷眼睛眨了眨，忽然，她深吸一口氣，像是豁出去般，一口咬在黃色的玉石之上。
預想之中被石頭磕得牙齒斷落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嘴香香甜甜的口感，香荷咀嚼了一下，滿嘴香味，是她從來沒有嘗過的味道。
“竟然真是能吃！莫非這是神仙大人恩賜與我的食物？”香荷驚喜不已，她連忙又對著神像磕頭。
原來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原來神仙還是聽見了她的祈禱，還給她變出這種天上才有的食物。
嗯，沒錯，這一定是天上的食物，因為非常奇妙獨特，香荷從來沒在人間見過，也未曾聽人提起。
-
冰櫃之外。
“這小人竟然把一顆玉米粒當做成石頭。”林思羽將這一幕收入眼中時，實在是極為無奈，莫非這個小人國沒有玉米，所以認不出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加之小人體型小，這一顆玉米粒對她來說，還真是有點像石頭，錯認倒也能理解。
“哎呀，這不是石頭啊，這是玉米呀。”林思羽見小人還到處搜尋，就是沒發現那“玉米玉石”是能吃的，不由得惆悵嘆息。
終於，又等了幾分鐘後，這小人發現“玉米粒石塊”的秘密，吃上香甜的玉米肉。
林思羽可算能松了口氣，聽著小人一通感謝神仙大人的激動之語，她好笑地嘀咕著：“對對對，就是賜給你的食物，趕緊吃吧。”
真是把她給急死了，恨不得超級大聲地喊她快點吃！
可惜小人還沒有徹底信仰她，所以也聽不見她的聲音，叫再大聲也沒有用。
“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跟這小人說上話。”林思羽撐著下巴，幽幽地嘆一聲。
-
“咦？”香荷直起腰，緩緩擡起頭，臉上流露出一絲茫然，她剛剛好像聽見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可惜那個聲音仿佛蒙著一層薄薄的膜，讓她聽得有些不真切。
香荷又努力豎起耳朵，似乎是想要聽得更清楚些，奈何耳邊便只有呼呼的風聲。
香荷便只好作罷，她又拜了拜神像，這才懷著滿腔的感動，順著她剛剛在玉石上面啃出來的口子，伸手在裏面掏出一點石料來。
這石料香噴噴的不說，竟然還有點汁水。
香荷用兩只手把香甜的石料給用力按碎，然後將這碎渣往妹妹翠兒的嘴巴裏送去。
翠兒也是餓極了，在昏睡中嘗到嘴邊甜滋滋的味道，便本能地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含吃著。
“唔唔唔……好好吃……”翠兒吃著吃著，大概是饑餓被撫平，所以恢覆了一點精神，竟然能睜開一絲眼睛，小聲道，“姐姐，這個好好吃，你也快吃吧。”
見翠兒終於醒來，香荷破涕為笑，連忙道：“好吃就多吃點，這是山廟裏的神仙大人賜予我們，那邊還有很多呢。”
翠兒的臉蛋紅得像是能滴出血，小姑娘其實還是很不舒服，但卻左顧右盼：“神仙在哪裏呀？”
“神仙應該還在天上，只是降臨一下山神廟而已，”香荷扶著翠兒，“翠兒趕緊再吃點東西，等身體好了，我們一起給神仙磕頭燒香，謝謝祂大顯神通救了咱們姐妹兩。”
翠兒似懂非懂地點著頭，張大嘴巴，啊嗚一口將香荷遞過來的東西吞下。
卻沒想到因為太過著急，竟然直接嗆住，大口大口咳嗽起來。
香荷想把翠兒喉嚨裏的東西拍出來，但卻始終失敗，她只好著急地撿起供臺山的破碗，正想出門找點水。
這時，卻見眼前突然出現一根巨柱，這柱子神奇地懸浮在半空中，柱身通體雪白清透，隱隱約約能看見其中似有東西流動，不似凡間之物。
這，這是什麽？
香荷錯愕地睜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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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羽看見有個小人被嗆住，就第一時間拿來針筒，加了點水，接著伸到小人國的山廟裏。
然後biu地一下，直接對準小人手裏的破碗擠了一點水：“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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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香荷見那白柱突然傾斜，心嚇一跳，下意識退後一步，然而下一瞬，白柱之下那細窄尖銳的長物頂端竟然會噴出幹凈的清水落到她手中的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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