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

其他人都是一身的正裝，唯獨一人例外。

蕭墨遲一襲簡單的黑衣，並未有過多的其他裝飾。盡管如此，這番打扮還是襯得他整個人多了幾分的震撼人心，那周身的上位者的氣場不說是這些朝廷之臣，便是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蕭湣也感覺到了幾分威脅。

這個睿王，果然不簡單。

蕭湣內心裏對蕭墨遲的評價已經極盡扭曲，可是面上卻是不顯分毫，只是那雙陰鷙的眼眸一直落在蕭墨遲的身上，未曾移開過一眼。

蕭墨遲可以便衣上朝是之前蕭湣就同意過了的，是以今日見著也未曾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反而蕭墨遲一身朝會的打扮上朝的話，他們才會驚訝一番。

“皇上，前些日子因為邊域的戰事而耽擱下來的兵部尚書替補人選一事，臣覺得今日有必要選出一位來。孫大人的這病也已經拖得夠久了，若是哪一日不好，那這……”沈陵陽垂眸上奏道，忽略掉他眼眸之中時不時閃過的精光，那面上的一臉大義凜然還真是讓人佩服得緊。

“睿王，你覺得呢？”蕭湣微微挑眉，看向一旁的蕭墨遲。

當日要選兵部尚書的替補人的時候，兩人爭得不可開交。本來定於之後要舉辦的比賽也延期到了現在也並未進行。是以蕭湣這甩鍋似的問話眾人也只覺得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不對。

蕭墨遲眼眸微冷，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沈陵陽，沈著聲音慵懶出聲道，“本王覺得並沒有這個必要，孫大人做的挺好。”

“睿王殿下所言極是，只是如今孫大人……”沈陵陽還想要說些什麽，就聽見身後陡然傳出了一道聲音。

“丞相大人果然是格外關註老臣的身體啊！”

聽到這一句話，眾人皆是有些驚詫的轉眸看向一旁的站在最後面的方向，看清楚了說話之人之後不由得更是眨了眨眼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沈陵陽，覺得今日的早朝不會那麽簡單了。

“你怎麽來了？”沈陵陽詫異的問出了聲，問完了之後，又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孫義不是得了肺癆已經許久未曾來上過早朝了嗎？今日怎麽卻是來了，還站在了最後面，以至於他剛剛一直都沒有發現。

“老臣，參見皇上。”孫義對著蕭湣行了一個大禮之後，蕭湣擡手示意他起來，雖然並未明說，但是那雙眼眸之中也是疑惑。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丞相大人呢！”孫義挑了挑眉，眼眸之中真的是溢滿了一層的感激之意。

一聽到這句話，蕭墨遲心中一個咯噔，暗道不好，竟是忘了交代這一件事情，蕭墨遲正想要暗地裏給孫義警告，誰知根本就來不及了，孫義哈哈一笑，對著沈陵陽說道，“我能這麽快病好，多虧你教導出了一個好女兒啊！”

“你什麽意思？”

孫義有些奇怪的狐疑的看了一眼沈陵陽，見著他這副模樣不似作假，微微蹙眉有些奇怪的出聲道，“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女兒醫術高明嗎？說起來那孩子也真是有天分，沒想到這麽難治的病癥她手裏也不過幾日的藥就已經治好了。沈丞相，有這麽一個好女兒，可真是你的福分啊！”

若是他也有一個這麽好的女兒，早就燒高香拜佛了！

“你是說……”

孫義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就是沈家二小姐，如今的睿王妃，沈琬洛。”

“不可能！”蕭傅冶陡然出聲說道，臉色有些難看，“沈家二小姐從未涉及過醫術，怎麽可能會出手治好你的病？”

“這怎麽不可能？”孫義反問道。

蕭墨遲淡淡的瞥了一眼蕭傅冶，冷著聲音道，“王妃開了一家妙春堂，據百姓所說能起死回生，本王雖然覺得過於誇大，可治療一下肺癆這樣的事情倒是也不是不可能吧。”

“你偷換概念！”

蕭傅冶的反應太過激烈，不由得劇烈的掩唇咳嗽起來，臉上也多了幾分異樣的紅暈，好似雖是都有可能倒下，或者說隨時都可能會呼吸不上來就這麽死掉。一旁與太子交好的人看到這副模樣，當即伸手扶著蕭傅冶，右手在他的背上輕拍為他順著氣。

看著蕭傅冶這副孱弱的模樣，蕭湣心中只覺得一陣氣悶，當即揮手道，“行了，身子還沒好就在府裏好好養著。這些事情能免就免，能讓其他人做的你就安排給其他人做，日後早朝你也不必來了。”

“父皇……”

蕭湣卻是冷冷的掃視了一番在場的眾人，轉身離開。

蕭墨遲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蕭傅冶陰鷙的臉色，覺得有些奇怪。蕭傅冶今日太過沖動了些，不似他往日的為人處事風格。而蕭湣的做法也有些怪異，蕭墨遲眉頭微皺，轉身出了朝堂。

郊外別院。

“柳姨娘，老爺派我們過來接您。”金憐湘身邊的心腹丫鬟蓮子對著柳碧凝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大禮，語氣之中滿是恭敬的出聲說道。

這人是金憐湘身邊的丫鬟，柳碧凝是認得的，當初她沒少給她暗地裏使絆子。可今日難得的見著了她服軟的動作，柳碧凝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斜斜的倪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老爺派你來的？”

“是。”

柳碧凝微微擡眸，“那你就回去告訴老爺一聲，當初我是由睿王帶走的，要回去也自然要有睿王的準許才是。”

自從被睿王帶出了丞相府之後，她這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到底受到了沈陵陽什麽樣的虐待，也深深的知道自己對於女兒而言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更何況，這裏那麽多睿王府的人，她若是不同意，她們自然不能帶她離開。

“這是自然。”蓮子垂眸應道，沒有半分的不耐，似乎早已經料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只見她臉上揚起了一抹笑意，“柳姨娘，您不回去沒什麽。只是夫人讓奴婢給您帶了一句話。”

柳碧凝眼眸之中不由得劃過一抹狐疑，奇怪的看了一眼蓮子，沒有答話。然而蓮子卻是脆聲說道，“夫人說，柳姨娘您若是不回去，那麽您的女兒，睿王妃，今日還能不能活著走出丞相府，她就不敢保證了。”

什麽！

她的琬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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