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X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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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下車前被沈亦柏整理好了衣服, 溫檸想到在樓上的姐姐，她在電梯裏還是忍不住又扯了扯襯衣和一步裙的裙擺。
這部電梯裏沒有鏡墻，溫檸只能低頭打量, 覺得衣服很規整了, 看不出一絲被揉搓的褶皺和淩亂, 她才出了電梯，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姐, 幫我開下門。”
十幾秒後，溫邇將門打開, 瞧了一眼門外的溫檸, 她挑了下眉, 倚著門框，似笑非笑，“看起來，我那個妹夫似乎不太行，半個小時就一次了？”
溫檸：“……”
走廊裏常亮著照明用的燈, 門一打開, 客廳內的燈光也透出去一些, 明亮又柔和的光線將門外的溫檸包裹著，她透紅的面和腫起的唇以及些微淩亂的卷發昭然顯示著溫邇這個漂亮尤物好妹妹剛被怎麽揉搓過, 不是被壓在後排座位上就是被抱坐著弄了。
“……沒有。”溫檸幹咳一聲, 擡步走進去，聲若蚊訥地吱了一聲。
“沒有什麽？”姐姐哼笑著，明知故問道：“難不成你真的下去買水果去了？”
“不是……”溫檸知道姐姐早就知道她下去是做什麽, 她咳了咳, 臉更熱了，“沒做那種事, 就是說了一會話。”
“妹夫用手說的話是吧？”姐姐繼續哼笑，瞧了一眼背對著自己手扶著玄關櫃半弓著身脫高跟鞋的妹妹，她伸出兩只細白的手從溫檸後面伸到身前，逗她，“這樣說話的是吧？”
“姐……”溫檸差一點就要哼出聲，她臉更紅了，早就知道姐姐不拘一格的脾性，但溫檸沒料到姐姐會跟她開這種玩笑，她往前走了一步躲著姐姐的手，臉快要熱成紅燒大蝦的顏色，她羞道：“姐姐，真的沒做那事，就只是——”
想到車上的沈亦柏，她聲音小下去，心虛道：“只是接了一個吻。”
溫邇看妹妹站在玄關處快要爆炸的一張小臉，再逗下去，溫檸說不定真的能原地自燃，她不逗妹妹了，語氣涼涼道：“得虧你跟他是夫妻，你又喜歡他，不然他敢在親你的時候手腳這麽不老實，你看我不削死他。”
溫檸紅著臉不說話。
溫邇道：“接吻就接吻了，但是你這一周都只能住在我這裏，不許回去，聽到了嗎。”
溫檸呆住了，“明天……也不能回嗎？”
“我得讓沈亦柏長長記性，免得哪一天又跑出來一個白月光前女友，再給你這麽大委屈受，你難道還要一聲不吭地受著？”
姐姐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溫檸的臉，“再重申一遍，不許戀愛腦，不許一哄就好，我是為了你好，沈亦柏比你大十歲，城府比你深得多，他那張臉和那會哄女孩子的性子，前女友估計一大堆，只是這一個趙靈毓都讓你受這麽大委屈，以後再跑出來第二個第三個，你不是要天天以淚洗面了？”
溫檸下意識為沈亦柏說好話，“他就一個前女友的，姐。”
姐姐軟硬不吃，“行，就算只有一個前女友，那他的暗戀者呢？我敢打包票，他的暗戀者多到絕對超乎你想象，他班上的女學生絕對有喜歡他的，我可不想你過幾天又被哪個不知名的暗戀者給明嘲暗諷，沈亦柏還不作為不為你出聲讓你又平白受委屈！”
溫檸說不過姐姐，又知道姐姐是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她只能道：“好啦姐，我知道了，我這周都住在你這裏。”
溫邇捏捏她的腮幫，嘆口氣道：“別覺得姐強勢，現在媽在精神病院住著，我不想讓沈亦柏他們一家人認為你現在以後都是一個人，壞心眼想著即便欺負你，也沒有家人幫你出面，檸檸，你身後總要有個能站出來給你出面的家人，這次我就充當下惡人。”
溫檸抱住姐姐的手臂，把臉靠在溫邇的肩膀上，因為千佳慧被送進醫院空落許久的心心安了許多，即便再怎麽嘴硬，溫檸知道自己還是害怕，害怕自己身後沒有一個家人，可姐姐是她的家人，她輕聲道：“我知道的，姐姐。”
各自回房間睡前，溫檸還是乖乖跟姐姐報備了白天要去沈亦柏辦公室的事，“我打算考研要在他辦公室學習。”
“我不管你白天去做什麽，但是晚上你必須得回我這裏。”姐姐道：“對了，白天也不許回沈亦柏家，知道了嗎？”
“好。”
隔天一早，溫檸跟要上班的姐姐同步起床。這裏有姐姐早早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新衣服，是溫邇預防哪一天溫檸要來這裏住，提前買好的衣服，春裝夏裝加在一起有很多套，都是大牌，價格不菲，上面還帶著全新的吊牌。
天氣漸漸炎熱，溫檸挑了一件柔軟貼膚的襯衣和直筒裙換上，吃完早飯，姐姐開車先去上班，車上還載著溫檸，到了寫字樓下，溫邇把車給了溫檸，讓溫檸開車去沈亦柏學校，“下午五點過來接我，我們一塊去吃飯，我定了位置。”
“好。”溫檸答應下來，將車駛離了寫字樓。
開車前往京大校園的路上，溫檸接到了沈亦柏的微信電話，她按了免提，聽見沈亦柏問她，“出發了嗎？”
溫檸看著不遠處京大頗具威嚴氣勢恢宏的大門，她道：“快到了，你到了嗎？”
“檸檸，我已經在辦公室了。”
溫檸下意識看了眼中控大屏上的時間，早上八點整，姐姐是早起過去開會才那麽早去上班，她想了想道：“你早上第一節有課嗎？有的話你不用等我，你去教室吧。”
她怕耽誤他的課，她補充道：“你不要鎖辦公室的門，我知道你辦公室在哪的。”
“第二節才有課，檸檸。”沈亦柏說：“這麽早來是想早點見到你。”
“哦。”溫檸嘴角已經不由自主地抿起很淺的笑，她忍不住往下踩了下油門，說道：“我馬上到。”
“學校附近有限速，不要超速，檸檸。”沈亦柏像是知道她做了什麽，聲線帶了笑意，“我就在這裏，不會走的，慢慢開。”
溫檸被他想見她那句話刺激的心緒浮動的心在看見路邊限速標牌時，稍稍冷靜了一點，她把車速控制在合理安全規範的速度內，“嗯，你吃過早飯了嗎？需要我在附近幫你買嗎？”
“不用。”沈亦柏道：“你人過來就好。”
“好。”總覺得沈亦柏這話似有所指，但她覺得沈亦柏不是會在辦公室胡來的脾性，她收回腦中極其不著調的遐思，專註著將車子行駛進了京大校園。
車子停在離沈亦柏辦公室所在教學樓最近的一個停車場，她提著托特包上了三樓。
這個點大學的第一節課已經開始，走廊上沒有學生，只有盡頭有幾間教室隱約傳來教授的授課聲。
溫檸走到沈亦柏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聽見裏面一聲進，她才推開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只沈亦柏一個人。
他正背對著溫檸微弓著身站在飲水機前接水，黑色西褲將他兩條長腿襯得修長，白色襯衣規整束在西褲裏面，從頭到腳一絲不茍，標準考究的學者穿搭，跟書香底蘊深厚的辦公室相得益彰，極其養眼。
“站在門口做什麽？”沈亦柏接了水，轉身朝她走來，邊笑邊說：“一晚不見，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檸檸。”
溫檸才要說話，沈亦柏已經走到近前，將水杯遞給她手心裏，手腕也被握住，沈亦柏將她從門口扯進辦公室內，拍了下她的後腰，“去辦公椅上坐著看下你的學習資料。”
“嗯。”溫檸手心裏的杯子不是一次性紙杯，是黑色磨砂保溫杯，應該是沈亦柏喝水的杯子，她握著杯身，往辦公桌那邊走。
沈亦柏在她身後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修長指尖撥了下門鎖，才擡步跟在溫檸身後，往辦公桌那邊走。
辦公椅就一張，溫檸沒坐，沈亦柏瞧她有些拘謹的模樣，淡淡笑了下，他在椅子上坐下，隨後握住溫檸的手腕，將她扯進腿·間，讓她坐在自己一條腿上，他一只手扣著她的後腰，另只手握著鼠標，點亮暗掉的筆記本頁面。
“這些書都是你這五個月需要用的書和要做的真題，我昨晚給你做了詳細的學習計劃，包括你需要獨立學習完成的，需要我來講課的，還有你自己需要做的真題，都給你羅列詳細了，你先大致看一遍，告訴我你的精力和學習專註度是否能接受這麽緊促並且時間不短的學習任務？”
辦工桌左側放著半米高的資料書，溫檸看見書脊上寫著《物理化學》上下冊，《有機化學》上下冊，還有《無機化學》上下冊，以及好幾本考研相關的指導書和習題集。
她又去看沈亦柏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用表格列著學習、覆習、還有刷題時間，時間大致分為三個模塊，7月到八月要重點放在基礎和無機化學上，八月到九月中旬重點放在分析化學上，九月到十二月沖刺覆習刷真題，其中每個模塊又細分了學習任務，細到每天的上中午要學什麽做什麽都有標明。
這份學習計劃專業細致到給她一種感覺就是如果嚴格按照沈亦柏制定的計劃一步一步完成，她一定會在第一年就成功上岸。
“先不用看全部，只用看第一天的學習任務安排，後面任務強度都跟第一天差不多，如果不可以接受，覺得很累，我今天晚上再給你調整。”沈亦柏看懷裏妻子專註盯著筆記本，微抿著唇認真到呼吸都變得極其緩慢，笑著說道。
“哦。”溫檸聽話地去看第一天的學習任務，她將每個時間段的學習任務都看了一遍，目光仍專註盯著那封詳細的計劃，說：“不算特別重，可以接受的。”
她腦子不算笨，記憶力在首次考研就展現出了優越的天賦，所以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學習能力。
“這麽看來，我老婆真的是塊學習的料子。”沈亦柏嗓音含笑徐徐說道。
“你別調侃我。”溫檸被沈亦柏誇得赧然，她咬唇回了一句，沒有回頭，目光專註地看著筆記本屏幕，她想看完整的計劃書，她坐在沈亦柏腿上，上半身微微往前傾，右手從沈亦柏手裏拿過鼠標，縮小界面後，看見密密麻麻卻又十分規整有序的計劃安排時，她知道沈亦柏應該在這份計劃書上費了不少時間。
也因此，溫檸看的越發認真，她專註到心無旁騖，手裏掌控著鼠標不停地放大某一版塊看細分的任務安排，沈亦柏沒有出聲打攪她，但也沒讓她繼續沈迷計劃書裏。
他垂眸，打量著自己妻子因為滿心眼都在那封計劃書上，上半身下意識往前傾，淺藍襯衣包裹的細腰盈盈一握挺地筆直，纖薄後背因此聚精會神蹦的微緊，漂亮的蝴蝶骨透過單薄的絲綢布料若隱若現，直筒裙雖然不修身，但因為她坐著往前傾身的姿勢，後腰跟尾椎骨銜接處的弧度滿是女性的柔韌和飽滿。
她屁股只坐了一小塊他的大腿，她要是再往前傾身，沈亦柏毫不懷疑她會坐空直接跌坐到地板上，他大手扶上她的左側後腰，另只手摸到她的襯衣邊角，將她襯衣衣擺一點一點從直筒裙裏抽出來。
溫檸的專註力被一只寬厚帶著薄繭的大手打斷，她微微咬著下唇，專註力被徹底分走，臉一點點變紅，她偏頭，看沈亦柏。
沈亦柏斯文地將鼻梁壓在她後背上，隔著她的襯衣嗅了下她的後背，見她回頭看來，他笑道：“怎麽了？”
“……”他還問她怎麽了，溫檸羞得無以覆加，她握著鼠標的右手時不時握緊又松開，她克制了下語氣，竭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裏是你的辦公室。”
“嗯。”沈亦柏斯文儒雅的面上帶著和緩的笑，說：“知道，檸檸。”
“那你——”
“不想跟我一起嗎？”沈亦柏打斷她，深邃的眸溫和地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妻子，他道：“我早上沒吃早飯。”
溫檸一雙眸變得濕漉無比，她咬著唇，克制著聲音，聽見沈亦柏說：“我只想吃你。”他那句話尾音才落，溫檸便轉過身，對視一眼，她雙臂搭上沈亦柏的脖子，纖細的手臂收緊的瞬間，她再也克制不住將臉埋在沈亦柏好聞的頸間。
“你別勾我，沈亦柏。”溫檸的嗓音清細柔軟，如被逗弄地失了理智的小貓，唇一下一下去親沈亦柏的頸。興許千佳慧讓她看影片養成的習慣使然，但更大可能是她遭不住沈亦柏這麽勾引她。
她得承認，沈亦柏對她的吸引力遠遠超乎她所能想象的地步，他只需要略施小計，她便能失了理智地絕對臣服地聽從他所有指令。
分明前一秒，她全身心都在學習上，可下一秒，她只想要沈亦柏剝奪她呼吸的深吻。
沈亦柏將她挪正，他一只大手仍扣著她的後腰，另只大手卻掌著溫檸的半邊小臉，他微微偏頭，方便溫檸親他的脖子，呼吸隨著那兩瓣柔軟濕潤的唇瓣的吮吸和含吮一點點變得粗重。
溫檸覺得荒謬，她雙臂摟著沈亦柏的脖子，薄紅著一張鵝蛋臉咬著唇看他，沈亦柏深邃幽深的眸跟她對視，辦公室內沒有拉窗簾，上午不斷攀升的光線打在溫檸香肩半露的後背，她又覺得幸福，跟沈亦柏對視就無比幸福，更別說，她此時此刻被沈亦柏深情相擁著。
第一大課下課鈴聲響起，辦公室內已經全然被熱烈陽光充斥著。
溫檸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拿著鼠標滑動筆記本桌面，但她心思一點也不能再像兩個小時之前那般專註。
她餘光看著沈亦柏處理事後垃圾，兩個套子打了結被丟進帶蓋的垃圾桶，她看著沈亦柏將只有兩個套子的黑色塑料袋從垃圾桶裏提了出來，大手又將垃圾袋打了個結，丟進了煥然一新的垃圾袋裏。
“我的學生習慣會幫我收拾辦公室衛生。”沈亦柏註意到自己妻子的餘光，他偏頭瞧她，眸中情·欲退散地完全，只餘促狹的笑。
“原來你知道在這裏……不好。”溫檸坐姿很好，細腰挺地筆直一點也不矯揉造作，她咳了一聲，忍不住輕聲回懟了一句。
“檸檸，我昨晚淩晨兩點才睡，”沈亦柏走回溫檸身側，端起那杯一開始塞到溫檸手中的水，遞到溫檸唇邊，語氣似真似假，“沒有你在身邊，我孤枕難眠。”
“……不信。”
沈亦柏只笑不再就此事多說，只道：“喝點水，嗓子啞了。”
“……”溫檸一張臉紅透，她難以想象走廊盡頭的一端是其他教授為人師表一絲不茍給學生授課的情形，另一端沈亦柏的辦公室，全是不能入耳的靡靡之音。
這不是沈亦柏的作風。
她抿了兩口水，一雙被滋潤地濕漉的桃花眼欲說還休地看著沈亦柏那張俊美的臉，她道：“只許這一次……以後不可以。”
沈亦柏笑笑，說：“聽老婆。”
“那我把這個拿回家。”一次辦公室放縱就足夠令溫檸愧疚難安，她覺得自己讓沈亦柏端正的教學生涯歪了一次，她不想沈亦柏因為她傳出師德有損的名聲，她去拿桌面上已經拆封用掉倆個的避孕套，她想靠物理因素以絕後患。
“放這裏無傷大雅，學生不會隨意翻我的抽屜，檸檸。”沈亦柏大手卻握住她去拿避孕套的小手，另只大手拿起盒子，塞進了堆滿白紙黑字A4紙的抽屜裏。
“……”
上午九點四十，脖子上敷了一圈遮瑕膏的沈亦柏去給學生上課，沈亦柏並不在意，是溫檸見不得他脖子上綴著幾朵痕跡，她從包裏翻出遮瑕，坐在沈亦柏腿上給他用粉撲遮了七八分。
沈亦柏去上課後，溫檸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學習，她其實看不進去書，坐在這張椅子上總讓溫檸腦子裏的畫面跑偏，她臉上的熱意一直沒下去，椅子是坐不下去了，她抱著書挪去了真皮沙發那邊。
遠離了辦工桌，溫檸慢慢開始靜下心來。
中午飯是沈亦柏帶她去了學校食堂解決。
溫檸坐在位置上等候。
前後左右都是朝氣蓬勃的大學生，穿著知性溫柔偏職場風又長得格外漂亮奪目的溫檸身上不可避免落了好些視線。
有含蓄時不時投來一眼的，有直白不躲不避盯著溫檸看的，一切視線都在沈亦柏端著餐盤坐在她對面戛然而止。
溫檸能清楚察覺到那些學生的目光由一開始好奇地打量，最後直到沈亦柏坐在她面前，那些目光都變成了瞠目結舌的震驚。
她瞧了一眼像是毫無所覺的沈亦柏，他面上溫和，遞來筷子時，還摸了摸她的腦袋，“一會你自己回辦公室，我有個會要去禮堂那邊開。”
他這張臉在京大應該是不亞於校園風流人物的人氣，京大論壇應該有不少高樓貼是沈亦柏的表白貼，所以那些女生的震驚，溫檸隱約猜得出幾分，不外乎是猜測自己是否是沈亦柏的正牌女友。
“嗯。”溫檸低頭安靜吃飯，對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窺探視線視而不見。沈亦柏估計被人圍觀的次數多了，面目平靜，跟她同頻率吃著午飯。
“教授好，您又來吃小食堂了？”一位略帶著尷尬笑意的男聲響在溫檸頭頂，她咬排骨時擡頭瞥了一眼，是個穿著黑T牛仔褲長相老實的男生。
他面上尷尬太明顯，眼神還時不時往溫檸對面瞥過去，溫檸掀眸看過去，就見不遠處有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邊。
顯而易見，這位男生是被女生趕鴨子上架推過來打探情況的。
沈亦柏對學生態度也溫和，“嗯，吃過飯了嗎？”
“正在吃……”男生遲疑著瞧了一眼溫檸，被那張過於漂亮奪目的雪白臉蛋晃到似得，他只瞧了一眼便飛快收回，不太自然地問，“教授，這位是……師母嗎？”
“嗯。”沈亦柏頷首，“還有其他事嗎？”
男生有點想溜了，實在是沒幹過這種打探教授隱私的事，但不遠處三位女生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他只能尷尬十足地撓了撓腦袋，按著那三個女生教的話術說，“看教授您……平常不帶婚戒，還以為您單身呢，哦，您是……結婚了嗎？還是跟師母……正在交往中？”
“李同學。”沈亦柏並沒正面回答他，反而是笑著喊了一聲男生，“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八卦的人。”
他嗓音溫和，沒有故意壓低聲帶上威嚴，男生卻如臨大敵，腳步迅速挪動，“咳咳……教授，我的飯好像被阿姨端走了，我去追我的飯！您跟師母好好吃飯！”
話落，男生腿腳跟逃竄一樣，“嗖”地一下就拐進了樓梯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溫檸嚼著米飯，眼神瞥了一眼他漂亮修長的大手，無名指上空落落的，不像她戴著一枚鉆戒，她出了會神，問了一句，“是你帶的研究生嗎？”
“不是。”沈亦柏，“是一個本科生，這學期我帶他們班的高分子化學。”
“哦。”溫檸慢吞吞說：“班上有女生暗戀你嗎？”她想起姐姐昨晚說的話，沈亦柏優越的長相和溫和儒雅的成熟脾性對那些十八九歲的女大學生有絕對的吸引力。
“檸檸，你好像也不是喜歡八卦的性子。”沈亦柏擱下筷子，含笑看著她。
“你這個年紀還會收到情書嗎？”溫檸自顧自地問，聲音都輕輕地，一雙眸不躲不閃地跟沈亦柏對視，“她們會借著問你學習上的事去你辦公室跟你獨處嗎？”
“那些十八歲的女孩子的手好摸嗎？”
沈亦柏眸底笑意加深，面上卻一本正經極了，他緩聲道：“想知道這些問題嗎？我一會去開會，檸檸，你可以在我辦公室隨意翻找，如果找到任何一封情書，我便給你手寫一份兩千字的檢討書。”
“至於有沒有女生會來我辦公室借學習上的問題跟我獨處，辦公室裏有我自己安裝的監控，近半個月的監控視頻都在筆記本C盤裏，你可以自己去翻視頻。”
溫檸呆滯了下，筷子上的排骨都沒夾住，砸在了她盤子裏，她一張臉開始變紅，瞧著沈亦柏，關註點歪了，她訥訥地問，“有……監控？實……時嗎？”
“嗯。”沈亦柏繼續一本正經地點頭，“實時。”
“……”溫檸的臉在人來人往的食堂裏面倏地紅成水煮蝦，那她早上騎在沈亦柏身上……還被沈亦柏抵在他辦公桌後博古架上……全都被……記錄了。
她飯吃不下去了，她猛地起身，沈亦柏抓住她的手，俊美的面上款款而笑，“嗯？去做什麽？”
“……”溫檸羞得臉通紅，她要去辦公室毀屍滅跡。
毀屍滅跡自然沒能完成，沈亦柏跟她並排出食堂時，說自己的手機端和電腦端都能同步視頻，電腦端刪除了，手機上還有。
“除了我可以訪問我的監控外，其他人沒有權限，害羞什麽？”沈亦柏跟她在岔路口分別時，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他笑著道：“你不是說這一周都不能跟我回家，給我留個念想，讓我睡個安穩的覺，嗯？”
他睡覺看那種視頻豈不是輾轉反側更難以入睡，但溫檸對上那雙深邃含笑的眸，她很沒出息地聽他的話，她不提監控的事了，顧左右而言他，“……我去看書了。”
“去吧。”沈亦柏說：“會議不知道幾點結束，餓了的話自己去買點吃的或者叫個外賣填一填肚子，要是不熟悉路的話，給我發消息，我讓我的學生給你送吃的。”
“好。”
溫檸回了沈亦柏的辦公室，沒有去碰沈亦柏的電腦，她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看書做筆記。
下午五點，姐姐發來消息，讓她開車接她去吃飯。
她在微信上告知沈亦柏自己要先行離開學校了，沈亦柏回了個行，她收拾了兩本書塞進了托特包裏，離開辦公室時，她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溫檸跟姐姐去商場吃了火鍋，吃完火鍋，溫邇要回家躺著休息，連軸轉出差讓她精神嚴重受損，她需要昏天黑地睡個五六天，溫檸挽住姐姐的手臂，“知道你很累，但是可不可以在回家之前花費十分鐘陪我去一趟珠寶專櫃，姐姐。”
“你想買項鏈還是手鏈？”溫邇雖然提不起精神，但步伐還是熟練地將妹妹往二樓珠寶專櫃走。
“給沈亦柏買個婚戒。”溫檸中午聽見那名男同學的話才意識到自己還沒給沈亦柏送一枚戒指，於情於理，她都給給他一枚婚戒的。
最重要的是，班上一定有喜歡沈亦柏的女生，沈亦柏中午都沒有正面回答她。教授的個人感情不會無緣無故告知班裏學生，有女學生以為他單身喜歡他很正常，所以一枚婚戒能夠很好地解決掉這個問題。
“你還沒送他嗎？”溫邇很震驚，看了眼妹妹手上璀璨奪目的鉆戒，“妹妹，禮貌來說，在你收到這枚戒指的第二天，就該送給他一枚婚戒的。”
“……”溫檸沒結過婚，也不關註男女之間的情事，自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她窘了片刻，只能說：“現在送也來得及。”
“沈亦柏也沒主動提？”溫邇道：“那你送給他的時候，當心點，他說不定一直在等你主動送，你都拖了這麽久才送，他估計要‘為難’你一番了。”
“……”他還能怎麽為難她，溫檸茫然地想，而且以她對沈亦柏的了解，沈亦柏從來不會為難她。
買過婚戒，溫檸便陪姐姐回小區了。
姐姐回了家頭也不回鉆進了黑漆漆的主臥，燈也不開門也不關，一頭栽進床上，溫檸給姐姐善後，給她蓋上了被子，又輕輕掩上了房門。
她才坐在茶幾的地毯上，從包裏拿出書和紙筆繼續看書學習。
落地窗外亮起一盞盞霓虹燈，溫檸才伸了個懶腰，她肩膀很酸，是長久維持一個姿勢導致，她起身活動了下快要僵掉的四肢，看見茶幾邊角的藍絲絨戒指盒，她彎腰拿起手機，撈起一個抱枕，窩在沙發上給沈亦柏發微信。
她有些迫不及待把婚戒送給沈亦柏了。
發送完消息，溫檸才註意到時間已經悄無聲息滑到了夜裏十一點，自己竟然坐了三個小時，怪不得肩膀還在發酸。
手機震動一聲，沈亦柏回來消息。
柏：【要我現在過去？怎麽了？】
溫檸瞧著那枚戒指盒，她眸底漾著很淺的笑，答非所問像是女友撒嬌般地給沈亦柏回覆：【你不想過來找我嗎？】雖然他有可能已經洗漱好躺在了床上，她第一次不想那麽體貼，要求沈亦柏半夜開車過來找她。
沈亦柏回：【非常想你，老婆。】
柏：【二十分鐘後到。】
溫檸開心了，她揉著抱枕很輕地笑出了聲。
又一條消息。
柏：【這麽急切要我過去找你，是有驚喜給我？】
溫檸沒有隱瞞，打字回：【算是。】
柏：【我很期待。】
十九分鐘後，沈亦柏的電話打過來，聲線醇厚溫和，絲毫沒有半夜被叫過來的不耐，他道：“下來，我在小區外面。”
“嗯。”溫檸拿起戒指盒，輕輕推開主臥門看了一眼，姐姐還在呼呼大睡，她掩上門，連家居鞋都來不及換，步伐輕盈出了門下了樓。
深灰色的雷克薩斯靜靜停在小區外的停車道上，那裏種了一排高大挺拔的綠植樹還有凈化空氣的灌木叢，數量繁多的枝幹和灌木叢將車身掩了一半。
溫檸出了小區沒註意到被灌木叢遮了一半的車子，沈亦柏亮了一下雙閃，她才註意到，小跑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沈亦柏穿戴整齊，但不是早上的白色襯衣，而是一件休閑款式的黑色襯衣，所以他應該是洗漱好打算入睡了，結果她一條消息發過去，他便從床上起來換掉了家居服。
“哎——”溫檸屁股才挨到副駕駛的真皮座椅，沈亦柏便伸了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從副駕駛抱到了駕駛室，她側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什麽驚喜？”沈亦柏大手扣著她側腰，深邃的眸瞧著她。
“你把手給我。”溫檸雙手撐在他寬厚肩膀上坐穩，她過來的路上就把戒指從戒指盒裏拿了出來藏在了掌心，眼下她雪白漂亮的臉蛋低垂著，專註地去看他的右手。
沈亦柏微微挑眉，笑意在眸底湧現，他把右手遞到溫檸面前，“嗯？”
“送你的婚戒。”溫檸小手抓住他修長的手指，把婚戒露了出來，她捏住他的指尖，想把婚戒套在他無名指上，但沈亦柏大手卻動了動，“誒？”
那枚戒指沒能成功套進沈亦柏的無名指，反倒因為他的不配合，戒指從她手上滑落，掉在了他的掌心。
溫檸想去拿起來，重新給他戴上，沈亦柏卻合攏了掌心，不讓她碰那枚戒指，鬼使神差地，她突然記起來姐姐說的話。
：“那你送給他的時候，當心點，他說不定一直在等你主動送，你都拖了這麽久才送，他估計要‘為難’你一番了。”
溫檸開始忐忑，沈亦柏是不是覺得她不真誠，一枚婚戒拖到現在才想起來送給他，他會不會在……生氣？
想到此，她掀眸去看沈亦柏。
沈亦柏面容平和，沒有驚喜，也沒有喜悅，當然也沒有生氣，他很平靜地看著溫檸，看了好一會。
“你……不喜歡嗎？”溫檸在客廳就開始積攢起來的愉悅開始一點點消散，從她準備戒指到給他發消息，包括下樓上車，她一直在想，沈亦柏一定開心。
可她沒想過沈亦柏十分平靜，像是並不為她這個驚喜而開心。
極大地落差感讓溫檸面上像初生小鹿一樣忐忑緊張，她輕輕抿唇，雙手忍不住環住了沈亦柏的脖子，試圖借這點親昵舉動來撫平她心裏怪異的不適感。
沈亦柏沒有推開她環住他脖子的手臂，他只是定定地瞧著她，片刻，他道：“檸檸。”
溫檸不知道說什麽，她其實不想聽沈亦柏說不喜歡這個婚戒，她有點怕沈亦柏拒絕戴她的婚戒，她唇輕輕抿起，安靜著不接話。
沈亦柏卻揚了揚唇，聲線低緩，“你這個驚喜一點也不驚喜。”
溫檸見他笑起來，緊張消失了一點，但沒有完全消失，她還是用一雙濕漉的眸眨也不眨地看著沈亦柏。
他眸底笑意深重，捏著那枚戒指的大手利落地用無名指勾住了她襯衣領口，隨即捏著戒指的手指一松，那枚冰涼的戒指頃刻間掉進溫檸衣服裏。
“唔——”溫檸只覺胸前一涼，她正要用手去拿，兩只皓白手腕卻被一只大掌箍住，壓在她腰後，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臉瞬間紅了，她去看沈亦柏，沈亦柏卻偏了頭，慢條斯理吮了吮她的耳朵，繼而薄唇往下，咬住她的襯衣衣領，他溫和低啞的聲說：
“檸檸，這才是給予驚喜的正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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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下車前被沈亦柏整理好了衣服, 溫檸想到在樓上的姐姐，她在電梯裏還是忍不住又扯了扯襯衣和一步裙的裙擺。
這部電梯裏沒有鏡墻，溫檸只能低頭打量, 覺得衣服很規整了, 看不出一絲被揉搓的褶皺和淩亂, 她才出了電梯，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姐, 幫我開下門。”
十幾秒後，溫邇將門打開, 瞧了一眼門外的溫檸, 她挑了下眉, 倚著門框，似笑非笑，“看起來，我那個妹夫似乎不太行，半個小時就一次了？”
溫檸：“……”
走廊裏常亮著照明用的燈, 門一打開, 客廳內的燈光也透出去一些, 明亮又柔和的光線將門外的溫檸包裹著，她透紅的面和腫起的唇以及些微淩亂的卷發昭然顯示著溫邇這個漂亮尤物好妹妹剛被怎麽揉搓過, 不是被壓在後排座位上就是被抱坐著弄了。
“……沒有。”溫檸幹咳一聲, 擡步走進去，聲若蚊訥地吱了一聲。
“沒有什麽？”姐姐哼笑著，明知故問道：“難不成你真的下去買水果去了？”
“不是……”溫檸知道姐姐早就知道她下去是做什麽, 她咳了咳, 臉更熱了，“沒做那種事, 就是說了一會話。”
“妹夫用手說的話是吧？”姐姐繼續哼笑，瞧了一眼背對著自己手扶著玄關櫃半弓著身脫高跟鞋的妹妹，她伸出兩只細白的手從溫檸後面伸到身前，逗她，“這樣說話的是吧？”
“姐……”溫檸差一點就要哼出聲，她臉更紅了，早就知道姐姐不拘一格的脾性，但溫檸沒料到姐姐會跟她開這種玩笑，她往前走了一步躲著姐姐的手，臉快要熱成紅燒大蝦的顏色，她羞道：“姐姐，真的沒做那事，就只是——”
想到車上的沈亦柏，她聲音小下去，心虛道：“只是接了一個吻。”
溫邇看妹妹站在玄關處快要爆炸的一張小臉，再逗下去，溫檸說不定真的能原地自燃，她不逗妹妹了，語氣涼涼道：“得虧你跟他是夫妻，你又喜歡他，不然他敢在親你的時候手腳這麽不老實，你看我不削死他。”
溫檸紅著臉不說話。
溫邇道：“接吻就接吻了，但是你這一周都只能住在我這裏，不許回去，聽到了嗎。”
溫檸呆住了，“明天……也不能回嗎？”
“我得讓沈亦柏長長記性，免得哪一天又跑出來一個白月光前女友，再給你這麽大委屈受，你難道還要一聲不吭地受著？”
姐姐恨鐵不成鋼地捏了捏溫檸的臉，“再重申一遍，不許戀愛腦，不許一哄就好，我是為了你好，沈亦柏比你大十歲，城府比你深得多，他那張臉和那會哄女孩子的性子，前女友估計一大堆，只是這一個趙靈毓都讓你受這麽大委屈，以後再跑出來第二個第三個，你不是要天天以淚洗面了？”
溫檸下意識為沈亦柏說好話，“他就一個前女友的，姐。”
姐姐軟硬不吃，“行，就算只有一個前女友，那他的暗戀者呢？我敢打包票，他的暗戀者多到絕對超乎你想象，他班上的女學生絕對有喜歡他的，我可不想你過幾天又被哪個不知名的暗戀者給明嘲暗諷，沈亦柏還不作為不為你出聲讓你又平白受委屈！”
溫檸說不過姐姐，又知道姐姐是全心全意為自己著想，她只能道：“好啦姐，我知道了，我這周都住在你這裏。”
溫邇捏捏她的腮幫，嘆口氣道：“別覺得姐強勢，現在媽在精神病院住著，我不想讓沈亦柏他們一家人認為你現在以後都是一個人，壞心眼想著即便欺負你，也沒有家人幫你出面，檸檸，你身後總要有個能站出來給你出面的家人，這次我就充當下惡人。”
溫檸抱住姐姐的手臂，把臉靠在溫邇的肩膀上，因為千佳慧被送進醫院空落許久的心心安了許多，即便再怎麽嘴硬，溫檸知道自己還是害怕，害怕自己身後沒有一個家人，可姐姐是她的家人，她輕聲道：“我知道的，姐姐。”
各自回房間睡前，溫檸還是乖乖跟姐姐報備了白天要去沈亦柏辦公室的事，“我打算考研要在他辦公室學習。”
“我不管你白天去做什麽，但是晚上你必須得回我這裏。”姐姐道：“對了，白天也不許回沈亦柏家，知道了嗎？”
“好。”
隔天一早，溫檸跟要上班的姐姐同步起床。這裏有姐姐早早給她準備的衣服，都是新衣服，是溫邇預防哪一天溫檸要來這裏住，提前買好的衣服，春裝夏裝加在一起有很多套，都是大牌，價格不菲，上面還帶著全新的吊牌。
天氣漸漸炎熱，溫檸挑了一件柔軟貼膚的襯衣和直筒裙換上，吃完早飯，姐姐開車先去上班，車上還載著溫檸，到了寫字樓下，溫邇把車給了溫檸，讓溫檸開車去沈亦柏學校，“下午五點過來接我，我們一塊去吃飯，我定了位置。”
“好。”溫檸答應下來，將車駛離了寫字樓。
開車前往京大校園的路上，溫檸接到了沈亦柏的微信電話，她按了免提，聽見沈亦柏問她，“出發了嗎？”
溫檸看著不遠處京大頗具威嚴氣勢恢宏的大門，她道：“快到了，你到了嗎？”
“檸檸，我已經在辦公室了。”
溫檸下意識看了眼中控大屏上的時間，早上八點整，姐姐是早起過去開會才那麽早去上班，她想了想道：“你早上第一節有課嗎？有的話你不用等我，你去教室吧。”
她怕耽誤他的課，她補充道：“你不要鎖辦公室的門，我知道你辦公室在哪的。”
“第二節才有課，檸檸。”沈亦柏說：“這麽早來是想早點見到你。”
“哦。”溫檸嘴角已經不由自主地抿起很淺的笑，她忍不住往下踩了下油門，說道：“我馬上到。”
“學校附近有限速，不要超速，檸檸。”沈亦柏像是知道她做了什麽，聲線帶了笑意，“我就在這裏，不會走的，慢慢開。”
溫檸被他想見她那句話刺激的心緒浮動的心在看見路邊限速標牌時，稍稍冷靜了一點，她把車速控制在合理安全規範的速度內，“嗯，你吃過早飯了嗎？需要我在附近幫你買嗎？”
“不用。”沈亦柏道：“你人過來就好。”
“好。”總覺得沈亦柏這話似有所指，但她覺得沈亦柏不是會在辦公室胡來的脾性，她收回腦中極其不著調的遐思，專註著將車子行駛進了京大校園。
車子停在離沈亦柏辦公室所在教學樓最近的一個停車場，她提著托特包上了三樓。
這個點大學的第一節課已經開始，走廊上沒有學生，只有盡頭有幾間教室隱約傳來教授的授課聲。
溫檸走到沈亦柏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聽見裏面一聲進，她才推開門。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只沈亦柏一個人。
他正背對著溫檸微弓著身站在飲水機前接水，黑色西褲將他兩條長腿襯得修長，白色襯衣規整束在西褲裏面，從頭到腳一絲不茍，標準考究的學者穿搭，跟書香底蘊深厚的辦公室相得益彰，極其養眼。
“站在門口做什麽？”沈亦柏接了水，轉身朝她走來，邊笑邊說：“一晚不見，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檸檸。”
溫檸才要說話，沈亦柏已經走到近前，將水杯遞給她手心裏，手腕也被握住，沈亦柏將她從門口扯進辦公室內，拍了下她的後腰，“去辦公椅上坐著看下你的學習資料。”
“嗯。”溫檸手心裏的杯子不是一次性紙杯，是黑色磨砂保溫杯，應該是沈亦柏喝水的杯子，她握著杯身，往辦公桌那邊走。
沈亦柏在她身後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修長指尖撥了下門鎖，才擡步跟在溫檸身後，往辦公桌那邊走。
辦公椅就一張，溫檸沒坐，沈亦柏瞧她有些拘謹的模樣，淡淡笑了下，他在椅子上坐下，隨後握住溫檸的手腕，將她扯進腿·間，讓她坐在自己一條腿上，他一只手扣著她的後腰，另只手握著鼠標，點亮暗掉的筆記本頁面。
“這些書都是你這五個月需要用的書和要做的真題，我昨晚給你做了詳細的學習計劃，包括你需要獨立學習完成的，需要我來講課的，還有你自己需要做的真題，都給你羅列詳細了，你先大致看一遍，告訴我你的精力和學習專註度是否能接受這麽緊促並且時間不短的學習任務？”
辦工桌左側放著半米高的資料書，溫檸看見書脊上寫著《物理化學》上下冊，《有機化學》上下冊，還有《無機化學》上下冊，以及好幾本考研相關的指導書和習題集。
她又去看沈亦柏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用表格列著學習、覆習、還有刷題時間，時間大致分為三個模塊，7月到八月要重點放在基礎和無機化學上，八月到九月中旬重點放在分析化學上，九月到十二月沖刺覆習刷真題，其中每個模塊又細分了學習任務，細到每天的上中午要學什麽做什麽都有標明。
這份學習計劃專業細致到給她一種感覺就是如果嚴格按照沈亦柏制定的計劃一步一步完成，她一定會在第一年就成功上岸。
“先不用看全部，只用看第一天的學習任務安排，後面任務強度都跟第一天差不多，如果不可以接受，覺得很累，我今天晚上再給你調整。”沈亦柏看懷裏妻子專註盯著筆記本，微抿著唇認真到呼吸都變得極其緩慢，笑著說道。
“哦。”溫檸聽話地去看第一天的學習任務，她將每個時間段的學習任務都看了一遍，目光仍專註盯著那封詳細的計劃，說：“不算特別重，可以接受的。”
她腦子不算笨，記憶力在首次考研就展現出了優越的天賦，所以她清楚知道自己的學習能力。
“這麽看來，我老婆真的是塊學習的料子。”沈亦柏嗓音含笑徐徐說道。
“你別調侃我。”溫檸被沈亦柏誇得赧然，她咬唇回了一句，沒有回頭，目光專註地看著筆記本屏幕，她想看完整的計劃書，她坐在沈亦柏腿上，上半身微微往前傾，右手從沈亦柏手裏拿過鼠標，縮小界面後，看見密密麻麻卻又十分規整有序的計劃安排時，她知道沈亦柏應該在這份計劃書上費了不少時間。
也因此，溫檸看的越發認真，她專註到心無旁騖，手裏掌控著鼠標不停地放大某一版塊看細分的任務安排，沈亦柏沒有出聲打攪她，但也沒讓她繼續沈迷計劃書裏。
他垂眸，打量著自己妻子因為滿心眼都在那封計劃書上，上半身下意識往前傾，淺藍襯衣包裹的細腰盈盈一握挺地筆直，纖薄後背因此聚精會神蹦的微緊，漂亮的蝴蝶骨透過單薄的絲綢布料若隱若現，直筒裙雖然不修身，但因為她坐著往前傾身的姿勢，後腰跟尾椎骨銜接處的弧度滿是女性的柔韌和飽滿。
她屁股只坐了一小塊他的大腿，她要是再往前傾身，沈亦柏毫不懷疑她會坐空直接跌坐到地板上，他大手扶上她的左側後腰，另只手摸到她的襯衣邊角，將她襯衣衣擺一點一點從直筒裙裏抽出來。
溫檸的專註力被一只寬厚帶著薄繭的大手打斷，她微微咬著下唇，專註力被徹底分走，臉一點點變紅，她偏頭，看沈亦柏。
沈亦柏斯文地將鼻梁壓在她後背上，隔著她的襯衣嗅了下她的後背，見她回頭看來，他笑道：“怎麽了？”
“……”他還問她怎麽了，溫檸羞得無以覆加，她握著鼠標的右手時不時握緊又松開，她克制了下語氣，竭力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這裏是你的辦公室。”
“嗯。”沈亦柏斯文儒雅的面上帶著和緩的笑，說：“知道，檸檸。”
“那你——”
“不想跟我一起嗎？”沈亦柏打斷她，深邃的眸溫和地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妻子，他道：“我早上沒吃早飯。”
溫檸一雙眸變得濕漉無比，她咬著唇，克制著聲音，聽見沈亦柏說：“我只想吃你。”他那句話尾音才落，溫檸便轉過身，對視一眼，她雙臂搭上沈亦柏的脖子，纖細的手臂收緊的瞬間，她再也克制不住將臉埋在沈亦柏好聞的頸間。
“你別勾我，沈亦柏。”溫檸的嗓音清細柔軟，如被逗弄地失了理智的小貓，唇一下一下去親沈亦柏的頸。興許千佳慧讓她看影片養成的習慣使然，但更大可能是她遭不住沈亦柏這麽勾引她。
她得承認，沈亦柏對她的吸引力遠遠超乎她所能想象的地步，他只需要略施小計，她便能失了理智地絕對臣服地聽從他所有指令。
分明前一秒，她全身心都在學習上，可下一秒，她只想要沈亦柏剝奪她呼吸的深吻。
沈亦柏將她挪正，他一只大手仍扣著她的後腰，另只大手卻掌著溫檸的半邊小臉，他微微偏頭，方便溫檸親他的脖子，呼吸隨著那兩瓣柔軟濕潤的唇瓣的吮吸和含吮一點點變得粗重。
溫檸覺得荒謬，她雙臂摟著沈亦柏的脖子，薄紅著一張鵝蛋臉咬著唇看他，沈亦柏深邃幽深的眸跟她對視，辦公室內沒有拉窗簾，上午不斷攀升的光線打在溫檸香肩半露的後背，她又覺得幸福，跟沈亦柏對視就無比幸福，更別說，她此時此刻被沈亦柏深情相擁著。
第一大課下課鈴聲響起，辦公室內已經全然被熱烈陽光充斥著。
溫檸一個人坐在辦公椅上拿著鼠標滑動筆記本桌面，但她心思一點也不能再像兩個小時之前那般專註。
她餘光看著沈亦柏處理事後垃圾，兩個套子打了結被丟進帶蓋的垃圾桶，她看著沈亦柏將只有兩個套子的黑色塑料袋從垃圾桶裏提了出來，大手又將垃圾袋打了個結，丟進了煥然一新的垃圾袋裏。
“我的學生習慣會幫我收拾辦公室衛生。”沈亦柏註意到自己妻子的餘光，他偏頭瞧她，眸中情·欲退散地完全，只餘促狹的笑。
“原來你知道在這裏……不好。”溫檸坐姿很好，細腰挺地筆直一點也不矯揉造作，她咳了一聲，忍不住輕聲回懟了一句。
“檸檸，我昨晚淩晨兩點才睡，”沈亦柏走回溫檸身側，端起那杯一開始塞到溫檸手中的水，遞到溫檸唇邊，語氣似真似假，“沒有你在身邊，我孤枕難眠。”
“……不信。”
沈亦柏只笑不再就此事多說，只道：“喝點水，嗓子啞了。”
“……”溫檸一張臉紅透，她難以想象走廊盡頭的一端是其他教授為人師表一絲不茍給學生授課的情形，另一端沈亦柏的辦公室，全是不能入耳的靡靡之音。
這不是沈亦柏的作風。
她抿了兩口水，一雙被滋潤地濕漉的桃花眼欲說還休地看著沈亦柏那張俊美的臉，她道：“只許這一次……以後不可以。”
沈亦柏笑笑，說：“聽老婆。”
“那我把這個拿回家。”一次辦公室放縱就足夠令溫檸愧疚難安，她覺得自己讓沈亦柏端正的教學生涯歪了一次，她不想沈亦柏因為她傳出師德有損的名聲，她去拿桌面上已經拆封用掉倆個的避孕套，她想靠物理因素以絕後患。
“放這裏無傷大雅，學生不會隨意翻我的抽屜，檸檸。”沈亦柏大手卻握住她去拿避孕套的小手，另只大手拿起盒子，塞進了堆滿白紙黑字A4紙的抽屜裏。
“……”
上午九點四十，脖子上敷了一圈遮瑕膏的沈亦柏去給學生上課，沈亦柏並不在意，是溫檸見不得他脖子上綴著幾朵痕跡，她從包裏翻出遮瑕，坐在沈亦柏腿上給他用粉撲遮了七八分。
沈亦柏去上課後，溫檸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學習，她其實看不進去書，坐在這張椅子上總讓溫檸腦子裏的畫面跑偏，她臉上的熱意一直沒下去，椅子是坐不下去了，她抱著書挪去了真皮沙發那邊。
遠離了辦工桌，溫檸慢慢開始靜下心來。
中午飯是沈亦柏帶她去了學校食堂解決。
溫檸坐在位置上等候。
前後左右都是朝氣蓬勃的大學生，穿著知性溫柔偏職場風又長得格外漂亮奪目的溫檸身上不可避免落了好些視線。
有含蓄時不時投來一眼的，有直白不躲不避盯著溫檸看的，一切視線都在沈亦柏端著餐盤坐在她對面戛然而止。
溫檸能清楚察覺到那些學生的目光由一開始好奇地打量，最後直到沈亦柏坐在她面前，那些目光都變成了瞠目結舌的震驚。
她瞧了一眼像是毫無所覺的沈亦柏，他面上溫和，遞來筷子時，還摸了摸她的腦袋，“一會你自己回辦公室，我有個會要去禮堂那邊開。”
他這張臉在京大應該是不亞於校園風流人物的人氣，京大論壇應該有不少高樓貼是沈亦柏的表白貼，所以那些女生的震驚，溫檸隱約猜得出幾分，不外乎是猜測自己是否是沈亦柏的正牌女友。
“嗯。”溫檸低頭安靜吃飯，對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窺探視線視而不見。沈亦柏估計被人圍觀的次數多了，面目平靜，跟她同頻率吃著午飯。
“教授好，您又來吃小食堂了？”一位略帶著尷尬笑意的男聲響在溫檸頭頂，她咬排骨時擡頭瞥了一眼，是個穿著黑T牛仔褲長相老實的男生。
他面上尷尬太明顯，眼神還時不時往溫檸對面瞥過去，溫檸掀眸看過去，就見不遠處有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正一眨不眨地盯著這邊。
顯而易見，這位男生是被女生趕鴨子上架推過來打探情況的。
沈亦柏對學生態度也溫和，“嗯，吃過飯了嗎？”
“正在吃……”男生遲疑著瞧了一眼溫檸，被那張過於漂亮奪目的雪白臉蛋晃到似得，他只瞧了一眼便飛快收回，不太自然地問，“教授，這位是……師母嗎？”
“嗯。”沈亦柏頷首，“還有其他事嗎？”
男生有點想溜了，實在是沒幹過這種打探教授隱私的事，但不遠處三位女生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他只能尷尬十足地撓了撓腦袋，按著那三個女生教的話術說，“看教授您……平常不帶婚戒，還以為您單身呢，哦，您是……結婚了嗎？還是跟師母……正在交往中？”
“李同學。”沈亦柏並沒正面回答他，反而是笑著喊了一聲男生，“你看起來不像是喜歡八卦的人。”
他嗓音溫和，沒有故意壓低聲帶上威嚴，男生卻如臨大敵，腳步迅速挪動，“咳咳……教授，我的飯好像被阿姨端走了，我去追我的飯！您跟師母好好吃飯！”
話落，男生腿腳跟逃竄一樣，“嗖”地一下就拐進了樓梯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溫檸嚼著米飯，眼神瞥了一眼他漂亮修長的大手，無名指上空落落的，不像她戴著一枚鉆戒，她出了會神，問了一句，“是你帶的研究生嗎？”
“不是。”沈亦柏，“是一個本科生，這學期我帶他們班的高分子化學。”
“哦。”溫檸慢吞吞說：“班上有女生暗戀你嗎？”她想起姐姐昨晚說的話，沈亦柏優越的長相和溫和儒雅的成熟脾性對那些十八九歲的女大學生有絕對的吸引力。
“檸檸，你好像也不是喜歡八卦的性子。”沈亦柏擱下筷子，含笑看著她。
“你這個年紀還會收到情書嗎？”溫檸自顧自地問，聲音都輕輕地，一雙眸不躲不閃地跟沈亦柏對視，“她們會借著問你學習上的事去你辦公室跟你獨處嗎？”
“那些十八歲的女孩子的手好摸嗎？”
沈亦柏眸底笑意加深，面上卻一本正經極了，他緩聲道：“想知道這些問題嗎？我一會去開會，檸檸，你可以在我辦公室隨意翻找，如果找到任何一封情書，我便給你手寫一份兩千字的檢討書。”
“至於有沒有女生會來我辦公室借學習上的問題跟我獨處，辦公室裏有我自己安裝的監控，近半個月的監控視頻都在筆記本C盤裏，你可以自己去翻視頻。”
溫檸呆滯了下，筷子上的排骨都沒夾住，砸在了她盤子裏，她一張臉開始變紅，瞧著沈亦柏，關註點歪了，她訥訥地問，“有……監控？實……時嗎？”
“嗯。”沈亦柏繼續一本正經地點頭，“實時。”
“……”溫檸的臉在人來人往的食堂裏面倏地紅成水煮蝦，那她早上騎在沈亦柏身上……還被沈亦柏抵在他辦公桌後博古架上……全都被……記錄了。
她飯吃不下去了，她猛地起身，沈亦柏抓住她的手，俊美的面上款款而笑，“嗯？去做什麽？”
“……”溫檸羞得臉通紅，她要去辦公室毀屍滅跡。
毀屍滅跡自然沒能完成，沈亦柏跟她並排出食堂時，說自己的手機端和電腦端都能同步視頻，電腦端刪除了，手機上還有。
“除了我可以訪問我的監控外，其他人沒有權限，害羞什麽？”沈亦柏跟她在岔路口分別時，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他笑著道：“你不是說這一周都不能跟我回家，給我留個念想，讓我睡個安穩的覺，嗯？”
他睡覺看那種視頻豈不是輾轉反側更難以入睡，但溫檸對上那雙深邃含笑的眸，她很沒出息地聽他的話，她不提監控的事了，顧左右而言他，“……我去看書了。”
“去吧。”沈亦柏說：“會議不知道幾點結束，餓了的話自己去買點吃的或者叫個外賣填一填肚子，要是不熟悉路的話，給我發消息，我讓我的學生給你送吃的。”
“好。”
溫檸回了沈亦柏的辦公室，沒有去碰沈亦柏的電腦，她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看書做筆記。
下午五點，姐姐發來消息，讓她開車接她去吃飯。
她在微信上告知沈亦柏自己要先行離開學校了，沈亦柏回了個行，她收拾了兩本書塞進了托特包裏，離開辦公室時，她鎖上了辦公室的門。
溫檸跟姐姐去商場吃了火鍋，吃完火鍋，溫邇要回家躺著休息，連軸轉出差讓她精神嚴重受損，她需要昏天黑地睡個五六天，溫檸挽住姐姐的手臂，“知道你很累，但是可不可以在回家之前花費十分鐘陪我去一趟珠寶專櫃，姐姐。”
“你想買項鏈還是手鏈？”溫邇雖然提不起精神，但步伐還是熟練地將妹妹往二樓珠寶專櫃走。
“給沈亦柏買個婚戒。”溫檸中午聽見那名男同學的話才意識到自己還沒給沈亦柏送一枚戒指，於情於理，她都給給他一枚婚戒的。
最重要的是，班上一定有喜歡沈亦柏的女生，沈亦柏中午都沒有正面回答她。教授的個人感情不會無緣無故告知班裏學生，有女學生以為他單身喜歡他很正常，所以一枚婚戒能夠很好地解決掉這個問題。
“你還沒送他嗎？”溫邇很震驚，看了眼妹妹手上璀璨奪目的鉆戒，“妹妹，禮貌來說，在你收到這枚戒指的第二天，就該送給他一枚婚戒的。”
“……”溫檸沒結過婚，也不關註男女之間的情事，自然不知道這些東西，她窘了片刻，只能說：“現在送也來得及。”
“沈亦柏也沒主動提？”溫邇道：“那你送給他的時候，當心點，他說不定一直在等你主動送，你都拖了這麽久才送，他估計要‘為難’你一番了。”
“……”他還能怎麽為難她，溫檸茫然地想，而且以她對沈亦柏的了解，沈亦柏從來不會為難她。
買過婚戒，溫檸便陪姐姐回小區了。
姐姐回了家頭也不回鉆進了黑漆漆的主臥，燈也不開門也不關，一頭栽進床上，溫檸給姐姐善後，給她蓋上了被子，又輕輕掩上了房門。
她才坐在茶幾的地毯上，從包裏拿出書和紙筆繼續看書學習。
落地窗外亮起一盞盞霓虹燈，溫檸才伸了個懶腰，她肩膀很酸，是長久維持一個姿勢導致，她起身活動了下快要僵掉的四肢，看見茶幾邊角的藍絲絨戒指盒，她彎腰拿起手機，撈起一個抱枕，窩在沙發上給沈亦柏發微信。
她有些迫不及待把婚戒送給沈亦柏了。
發送完消息，溫檸才註意到時間已經悄無聲息滑到了夜裏十一點，自己竟然坐了三個小時，怪不得肩膀還在發酸。
手機震動一聲，沈亦柏回來消息。
柏：【要我現在過去？怎麽了？】
溫檸瞧著那枚戒指盒，她眸底漾著很淺的笑，答非所問像是女友撒嬌般地給沈亦柏回覆：【你不想過來找我嗎？】雖然他有可能已經洗漱好躺在了床上，她第一次不想那麽體貼，要求沈亦柏半夜開車過來找她。
沈亦柏回：【非常想你，老婆。】
柏：【二十分鐘後到。】
溫檸開心了，她揉著抱枕很輕地笑出了聲。
又一條消息。
柏：【這麽急切要我過去找你，是有驚喜給我？】
溫檸沒有隱瞞，打字回：【算是。】
柏：【我很期待。】
十九分鐘後，沈亦柏的電話打過來，聲線醇厚溫和，絲毫沒有半夜被叫過來的不耐，他道：“下來，我在小區外面。”
“嗯。”溫檸拿起戒指盒，輕輕推開主臥門看了一眼，姐姐還在呼呼大睡，她掩上門，連家居鞋都來不及換，步伐輕盈出了門下了樓。
深灰色的雷克薩斯靜靜停在小區外的停車道上，那裏種了一排高大挺拔的綠植樹還有凈化空氣的灌木叢，數量繁多的枝幹和灌木叢將車身掩了一半。
溫檸出了小區沒註意到被灌木叢遮了一半的車子，沈亦柏亮了一下雙閃，她才註意到，小跑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沈亦柏穿戴整齊，但不是早上的白色襯衣，而是一件休閑款式的黑色襯衣，所以他應該是洗漱好打算入睡了，結果她一條消息發過去，他便從床上起來換掉了家居服。
“哎——”溫檸屁股才挨到副駕駛的真皮座椅，沈亦柏便伸了手臂，摟住她的腰，將她從副駕駛抱到了駕駛室，她側著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什麽驚喜？”沈亦柏大手扣著她側腰，深邃的眸瞧著她。
“你把手給我。”溫檸雙手撐在他寬厚肩膀上坐穩，她過來的路上就把戒指從戒指盒裏拿了出來藏在了掌心，眼下她雪白漂亮的臉蛋低垂著，專註地去看他的右手。
沈亦柏微微挑眉，笑意在眸底湧現，他把右手遞到溫檸面前，“嗯？”
“送你的婚戒。”溫檸小手抓住他修長的手指，把婚戒露了出來，她捏住他的指尖，想把婚戒套在他無名指上，但沈亦柏大手卻動了動，“誒？”
那枚戒指沒能成功套進沈亦柏的無名指，反倒因為他的不配合，戒指從她手上滑落，掉在了他的掌心。
溫檸想去拿起來，重新給他戴上，沈亦柏卻合攏了掌心，不讓她碰那枚戒指，鬼使神差地，她突然記起來姐姐說的話。
：“那你送給他的時候，當心點，他說不定一直在等你主動送，你都拖了這麽久才送，他估計要‘為難’你一番了。”
溫檸開始忐忑，沈亦柏是不是覺得她不真誠，一枚婚戒拖到現在才想起來送給他，他會不會在……生氣？
想到此，她掀眸去看沈亦柏。
沈亦柏面容平和，沒有驚喜，也沒有喜悅，當然也沒有生氣，他很平靜地看著溫檸，看了好一會。
“你……不喜歡嗎？”溫檸在客廳就開始積攢起來的愉悅開始一點點消散，從她準備戒指到給他發消息，包括下樓上車，她一直在想，沈亦柏一定開心。
可她沒想過沈亦柏十分平靜，像是並不為她這個驚喜而開心。
極大地落差感讓溫檸面上像初生小鹿一樣忐忑緊張，她輕輕抿唇，雙手忍不住環住了沈亦柏的脖子，試圖借這點親昵舉動來撫平她心裏怪異的不適感。
沈亦柏沒有推開她環住他脖子的手臂，他只是定定地瞧著她，片刻，他道：“檸檸。”
溫檸不知道說什麽，她其實不想聽沈亦柏說不喜歡這個婚戒，她有點怕沈亦柏拒絕戴她的婚戒，她唇輕輕抿起，安靜著不接話。
沈亦柏卻揚了揚唇，聲線低緩，“你這個驚喜一點也不驚喜。”
溫檸見他笑起來，緊張消失了一點，但沒有完全消失，她還是用一雙濕漉的眸眨也不眨地看著沈亦柏。
他眸底笑意深重，捏著那枚戒指的大手利落地用無名指勾住了她襯衣領口，隨即捏著戒指的手指一松，那枚冰涼的戒指頃刻間掉進溫檸衣服裏。
“唔——”溫檸只覺胸前一涼，她正要用手去拿，兩只皓白手腕卻被一只大掌箍住，壓在她腰後，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臉瞬間紅了，她去看沈亦柏，沈亦柏卻偏了頭，慢條斯理吮了吮她的耳朵，繼而薄唇往下，咬住她的襯衣衣領，他溫和低啞的聲說：
“檸檸，這才是給予驚喜的正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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