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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欲吃X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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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欲吃X21

“沒有的事, 我只是喝得有點多。”溫檸不想讓沈亦柏覺得自己討厭他,她起身, 垂下眸從沈亦柏身側走過,“回家吧。”

沈亦柏沒有出聲,步伐配合著她的步子,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後,他漆黑的眸一直落在溫檸越發纖瘦的後背上。

還沒走到店門口,姐姐朋友出於關心, 上來笑著問了句溫檸,“這位是你的?”

“我丈夫。”溫檸知道姐姐朋友很盡職,怕醉酒的她被陌生男人幾句話騙走,她如實告知沈亦柏的身份。

“你們倆很般配。”姐姐朋友瞧了一眼氣質挺拔長相出眾的沈亦柏, 揚唇笑了一聲,看向溫檸道:“下次還想喝酒再來姐姐這, 今天這店有你這個大美人坐這,我看店都看得心情愉快。”

溫檸朝姐姐朋友笑笑,禮貌點頭,“好, 我們先走了,下次見。”

“下次見, 大美人~”

溫檸走出清吧, 外面街道上車流馬龍汽車噪音不絕於耳, 她的車停在五十米開外, 沈亦柏的車子就停在清吧門口, 她沒有回頭看是否跟上來的沈亦柏, 車門鎖響了一下,她知道沈亦柏跟上來給她開了車鎖, 她乖順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不等沈亦柏繞過車前,她降下車窗,把自己的車鑰匙遞過去,“可以幫我把我車上的包拿過來一下嗎?”

沈亦柏垂眸看她,長指從她掌心裏拎走那串掛著毛絨絨檸檬掛墜的車鑰匙,單手插著西褲口袋,大步走到溫檸的車子跟前,解鎖車門,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副駕駛座位上的白色單肩包提了出來。

他上了車,把溫檸的包擱在後排座位上,隨後啟動了車子。

“今天是你一個人來喝酒的嗎?檸檸。”

溫檸之前想好的說姐姐有事先走的措詞沒有說出口,她知道沈亦柏已經看出來了,她偏頭看向窗外輕輕“嗯”了一聲。

“是趙靈毓找你麻煩了還是岳母又來逼迫你了?”他問。

溫檸沈默下來,沈亦柏腦子聰明,大學教授的邏輯思維能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比,他從她一個人喝悶酒便猜到她遭到的傷心事,不過他猜的還是不準確,他沒有猜測是否是兩人同時來侵擾她。

但下一秒,沈亦柏又問:“還是說,趙靈毓跟岳母齊齊來找你麻煩?”

溫檸還是沈默著,沒有回答。

車內安靜了一會,沈亦柏說:“檸檸,這些事情你可以告訴我,你不能解決的,我會幫你解決。”

溫檸的手機這時響了一聲,進來一條微信消息,她在沈亦柏說話的間隙,低頭去看,是剛才添加的衛長鋒發來的消息,在問她有沒有決定好參加明天晚上的同學聚會。

她不知道該怎麽接沈亦柏的話,她幹脆默不作聲,垂眸回起了衛長鋒的消息。

一顆酸檸:【還沒確定,等明早再告訴你可以嗎。】

衛長鋒算是秒回:【可以,你慢慢想,雖然我希望你明天可以來參加,但一切以你的意願為主。】

一顆酸檸:【嗯。】

回完這條消息,溫檸以為跟衛長鋒的消息往來就此結束,正要鎖屏手機,衛長鋒又發來一條消息。

衛長鋒:【你的微信名字好別致,“一顆酸檸”,你這麽漂亮,性格又好,更應該取名“一顆甜檸”。】

這像是正事說完後的閑聊,溫檸看著衛長鋒發來的消息,出神了兩秒,手指已經無意識打出了一行字發了出去。

一顆酸檸:【檸檬本來就是酸的,澀的,沒有甜的,我也不甜,我是一顆很酸很苦一點也不好吃的檸檬。】

衛長鋒發來一個耷拉著耳朵悲傷不已的小黃人表情包,隨後緊跟來一條語音消息。

溫檸下意識點開,沒有意識到她的丈夫沈亦柏還在身側開著車。

衛長鋒:“你是最近遇到了什麽事情嗎?看你消息感覺到你好像有點emo。不開心沒人說的話,你可以把我當成樹洞,你知道我嘴巴很緊,會替你保密。”

沈亦柏的說話聲早就在溫檸低頭發消息時結束,安靜的車內陡然響起一道非常年輕陽光的男性嗓音,溫檸一時無所察覺,聽完消息給衛長鋒回道:【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

前方綠燈變紅,沈亦柏將車子停在人行道前,他目視前方,那道年輕的男性嗓音像是有回音似得在他腦海裏回放,語氣和內容都昭然顯示著兩人關系並不陌生,所以才能熟悉彼此性情。

外加他剛才跟她說話,她也置之不理,低頭專註地給對方發消息。

以及清吧內,溫檸跟那名清瘦英俊的男生交談包括添加微信的全過程都被沈亦柏看在眼裏,彼時她那雙漂亮濕潤的桃花眼一直含著清淺的笑。

沈亦柏很輕地瞇了下眸子,襯衣扣子扣得太嚴實,此刻像是勒到他的喉結,他擡手摸到襯衣紐扣,長指解開一顆紐扣,他聲線沒任何異常,溫和平穩,像是隨口一問,“是大學同學還是高中同學?”

他突然出聲,溫檸才醒過神,沈亦柏還在她身側,她把手機鎖屏,下意識握在手心裏,不再回覆衛長鋒的消息,她垂眸道:“是高中同學,做過我兩年的體育班長。”

她只是突然醒悟過來當著沈亦柏的面跟其他男性聊天,是非常不好的行為,才把手機塞了起來,但這些動作在沈亦柏眼裏,更像是遮掩。

“看起來你似乎比較偏向於把心事告知你的高中同學,而不是我。”沈亦柏嗓音淡淡道:“這是我的錯,身為你的丈夫,沒給你足夠的安全感讓你對我的敞開心懷。”

“不是的……”溫檸覺得沈亦柏語氣很怪,可仔細辨別又沒有生氣責怪或者嗔怨,她特別沒有說服力地否認完,不知道還要說什麽,便再度沈默下來。

手機於此時又在掌心裏震動,附帶著微信新消息獨特的提示音。

溫檸敏感察覺到沈亦柏不喜歡她在他車內跟她的高中同學閑聊,她沒有去查看的打算,對那條新消息提示音聽而不見。

反倒是沈亦柏提醒她,“你有新消息。”

“……”溫檸不得不低頭用面容解鎖手機,卻在看見消息欄的微信聯系人時,僵在那裏。

是千佳慧,消息欄顯示是一條視頻消息,溫檸想到今天千佳慧鮮血橫流的手腕,她心猛地縮緊,她不敢打開,可說不清是求證心理還是求虐心理,溫檸的手指已經點進了千佳慧的對話框。

入目就是千佳慧拿著水果刀往自己手腕上割的視頻,她沒有點開那條視頻,只是在對話框裏看見,已經覺得窒息。

千佳慧隨之發來一條文字消息。

母親:【檸檸,你看好了,這是今天的第一刀,我特地錄下來給你看的,明天會有第二刀,你如果不想我這條手臂上再添第二道第三道傷疤,你明天乖乖地去跟沈亦柏離婚領離婚證。】

溫檸覺得喉嚨像是被母親隔空掐住,窒息感從頭遍布到腳,餘光註意到沈亦柏偏頭看過來一眼,她下意識猛地鎖屏手機。

她不想讓沈亦柏知道千佳慧的瘋狂。

她怕沈亦柏也因此看不起她,看不起她擁有這麽一個瘋狂至極的母親。

沈亦柏在看見溫檸再次遮掩什麽似得飛快鎖屏手機的動作後,他微頓,隨後目視前方,他降下車窗,任憑夜風吹進來,他單手握著方向盤,手肘撐在車窗邊框上,他托著側額,眸光一點點變沈地瞧著前方虛無的夜。

溫檸鎖屏手機後,她靠著椅背,偏頭看向窗外,心口的滯澀逐漸蔓延到喉管,千佳慧手臂鮮血橫流的畫面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恐慌著害怕著無力著,她面上難以自制地湧上苦澀。

她知道自己此刻表情一定很難看,她不想讓沈亦柏擔心,也不想讓沈亦柏過問她為什麽這麽難過,她清了清嗓音,竭力讓自己的聲線聽起來正常,她輕聲開口,“我今天可以不跟你回去住嗎?”

“你想去哪住?”沈亦柏平視著前方,問她。

“我想去姐姐家住一天。”溫檸沒聽出來沈亦柏比平日低的嗓音,她看向窗外,輕聲詢問道:“可以嗎?”

“我需要原因。”

“我最近很累,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些事情。”

再遇紅綠燈,沈亦柏將車子停下,他偏頭看坐在副駕駛上的溫檸,跟他相比,她太過年輕,雖然溫順,但心性還沒完全定下來了。

“檸檸,我覺得你的狀態需要我在你身邊陪著你。”

“對不起,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溫檸的聲音裏不可抑制地帶上苦澀。

沈亦柏微頓,隨後點頭,說:“好。”

車子半路改道,駛向溫邇小區的方向。

餘下的路程因為溫檸的緘默變得很是安靜,車子在夜裏平穩行駛,半個小時後,沈亦柏將車子停在小區門外。

“回去路上註意安——”溫檸快速想要一個人獨處,可以放任自己情緒外露,所以她一邊側身向後排伸手拿包,一邊輕聲叮囑沈亦柏註意安全,可她話還沒有說完,一只修長手臂抓住她去拿包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拽去了駕駛室。

溫檸面朝著沈亦柏跨坐在他腿上,她下意識垂眸不跟沈亦柏對視,兩只小手也撐在了沈亦柏的肩膀上,不跟沈亦柏胸前相貼。

“我方便看下你的手機嗎?”沈亦柏大手扣著溫檸的腰,漆黑的眸靜靜看著她兩只隔開兩人身體距離的細長手臂,他聲線算是平穩。

“你會尊重我的隱私對嗎?”她的微信沒有置頂任何人,沈亦柏一旦打開她的微信,看到的第一個聯系人便是剛發來消息的千佳慧,她沒有勇氣讓沈亦柏知道千佳慧瘋魔似得瘋狂,她如趙靈毓所說的令人窒息作嘔的家世。

所以溫檸垂眸輕聲反問沈亦柏,在她眼裏,她知道紳士的沈亦柏絕對不會輕易觸犯她的隱私。

“當然。”

沈亦柏面容平靜,眸底卻一點點變得深沈。

他看著面前的溫檸,二十二歲的年紀,臉頰雪白充滿膠原蛋白,年輕貌美,性格溫順,任何一個跟她年齡相當的男性與她初相處,恐怕都會愛上她那張清純漂亮的臉蛋,隨著時間加長,更會喜歡上她柔順可人的脾性。

沈亦柏沒見過讀高中的溫檸,但也想象得到穿著高中校服青澀卻仍舊漂亮到顯眼的溫檸會有多招班裏或者全校男生的喜歡。

十五六歲的年紀,面對陽光英俊的男生頻頻示好,動心也稀松平常。

況且剛才在酒吧裏看見的男生長相身高脾性看起來都很不錯。

他眸越發漆黑深沈,另只大手摸到溫檸的臉頰,他長指托起溫檸的下巴,低頭微闔了眸湊近,嗓音醇厚帶了一點不常見的昏沈,“接個吻,你上樓。”

溫檸在他薄唇快要落在自己嘴唇上時,她偏了下頭,沈亦柏的薄唇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察覺到沈亦柏頓了許久,隨後薄唇退開,黑眸長久地看著她。

溫檸怕沈亦柏多想,她低了低頭,輕聲道:“對不起,我現在心情不太好,可以不接吻嗎?”

沈亦柏平靜地看著她,說:“如果我必須要這個吻呢,檸檸。”

溫檸心口越發滯澀,她艱難地道:“可以……不要為難我嗎?”

以前的溫檸不會拒絕夫妻間的吻,但現在,她覺得夫妻接吻是在他在為難她。

沈亦柏手從她下巴上手走,去推駕駛室的車門,後背很沈地靠向駕駛室的椅背,扣在溫檸的大手也隨之松開。

他聲線很平靜,睨著坐他腿上的溫檸,“上樓早點休息。”

“嗯。”溫檸一直垂著眸,她伸長手臂,附身向前去拿擱在後排的包包。

沈亦柏一直平靜地看著她的動作,看她因為拿包兩只手才終於不再撐在他的肩膀上,看她因為拿包上半身才壓了下他的手臂。

溫檸拿到她的包,駕駛室的車門開著,她沒有看沈亦柏一眼,從他的腿上爬了下去,在駕駛室這邊下了車走向姐姐小區的大門。

沈亦柏的車長久地停在路邊,他偏首,隔著車窗玻璃,看向一點點走遠的那抹纖瘦身影。

直到溫檸的身影消失在小區大門後,他才收回目光,後仰著頭,靠著頭枕闔了眸。

溫檸不知道沈亦柏那輛深灰色的雷克薩斯在小區門外停了多久,她上了樓,姐姐出差這裏只有她一個人。

她不用偽裝自己情緒很好,她沈默著抱膝坐在沙發上受虐似得不停地看著千佳慧給她發來的視頻,看到最後,溫檸已經變得十分麻木,她把手機丟在一邊,抱著抱枕窩在了沙發上睡了一夜。

隔天一早溫檸跟學校請了假,她沒在姐姐家裏待著,也沒有回沈亦柏居住的檀園小區,她先是打車去了昨晚的清吧門口取了車,隨後開車在市區跑了一整天才回了姐姐家。

微信上有好幾條未讀消息,最上面三個聯系人分別是千佳慧衛長鋒和沈亦柏。

千佳慧下午五點鐘發來的第二條割腕視頻,溫檸看見她白皙的手腕上新添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她安靜地看完整條視頻,然後點了關閉。

衛長鋒早上和中午分別發了一條消息問她今晚的同學聚會是否要來參加。

溫檸給衛長鋒回:【抱歉才看見,可以把地址和時間發給我嗎,我一會過去。】

衛長鋒秒回:【好。】

隨後才是沈亦柏的消息。

他是在早上七點鐘問她是否起床,之後又在上午的九點告知她去外省的機票已經買好,明天上午十點鐘出發,最後一條消息是在中午十二點提醒她記得吃午飯。

溫檸每一條都看見了,他發來的第一時間她便看見了,但她沒有回覆,現在她也沒有回覆,她只是擱下手機,抱著雙膝縮在沙發上雙眸沒什麽焦點地看向客廳墻面。

*

衛長鋒發來的聚會時間在傍晚的六點半,溫檸在六點整開車過去,準時在六點半抵達了東湖酒店,衛長鋒在酒店大廳接她。

進電梯上樓時,衛長鋒開玩笑道:“這次同學聚會的大半男同學一聽說你要來,個個拾掇地人模狗樣,說好了大家都穿的隨意點,結果包廂裏都是清一色的西裝男,溫檸,你的校花威力屬實不可小覷。”

溫檸笑笑,手機在掌心震動了下,她低頭去看,是沈亦柏發來的消息。

柏:【沒有上班,不在姐姐家,檸檸,你可以隨心所欲地藏起來放松心情,我不會幹涉你,但起碼要讓我知道你在的地方是否安全。】

柏:【我很擔心你。】

溫檸遲疑了兩秒,給沈亦柏報了平安。

一顆酸檸:【抱歉讓你擔心了,我來參加同學聚會,我沒事。】

柏:【地址給我。】

柏:【我不會打攪你的聚會,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檸檸,你能確保你高中所有同學都是正人君子嗎?即便真的都是正人君子,檸檸你很漂亮,你可以保證喝醉酒的君子見到你不會變成小人嗎?如果無法確認,我希望我可以在你聚會結束後親眼確認我的妻子安全無虞。】

溫檸知道沈亦柏擔憂很有道理,即便她所信任的衛長鋒在,但倘若聚會上真的有脾性不端的男生在,她一個女生很容易收到侵害,尤其是被千佳慧約束的她對當年班上所有男生的了解幾近於無。

她沒辦法確認除開衛長鋒外,其他男性的脾性是否惡劣。

溫檸把酒店的地理位置分享給了沈亦柏。

柏:【嗯,我會在酒店樓下等你,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一顆酸檸:【嗯。】

溫檸跟在衛長鋒身側進了包廂,原本鬧哄哄的包廂倏地一靜,溫檸能察覺到包廂裏很多雙眼睛都往她這邊看了過來,她沒有具體到人,只是沖著包廂某處禮貌笑了笑。

衛長鋒引她入座後,溫檸還能察覺到很多道視線放在她身上,但都很規矩,沒有一道視線令她覺得不適,即便如此,溫檸也想著一會是不能多喝酒的,萬一喝醉了,沈亦柏還要照顧她。

她已經不想再麻煩他了。

包廂裏的老同學也沒幾個強硬灌酒的,來溫檸身邊閑聊的大多數是女生,少幾個是男生,溫檸都是用果酒代替白酒抿了一杯,但聚會後半場,包廂裏聊得正熱火朝天,其中一個女生突然哮喘犯了,旁邊的女生摸遍了她身上都沒找到哮喘藥,衛長鋒擰眉正要打120時,哮喘病犯了的女生艱難說她媽就在隔壁包廂,於是衛長鋒立即去了隔壁包廂把阿姨拽了過來,阿姨身上帶著藥,女生用了藥後情況好轉平覆了下來,才不好意思跟眾人道歉。

女生許是覺得自己擾了大家吃喝玩樂的興致愧疚地說自己的哮喘病經常犯,但總是忘記拿藥,母親擔心她生命安全,屢屢提醒她總是忘記便辭了高薪工作寸步不離地守在女生身邊。

說到她母親辭了高薪生活水平下降跟女生蝸居在群租房也沒有埋怨過女生更沒有指望過她去做高薪資的工作來補貼家用時,女生臉上的幸福溢於言表。

又說今天母親本不打算讓她過來參加,但女生想著同學聚會好幾年一次,她很想來跟老同學聊一聊,母親拗不過她便同意了,給她包裏塞了哮喘藥,最後又怕她丟三落四把包丟在出租車上,便跟了過來坐在隔壁等候。

衛長鋒沒有讓女生母親再走,讓她母親坐在女生身邊一起吃飯,免得在隔壁看不見女兒情況一顆心不上不下。

那對母女就坐在溫檸正對面,她一擡頭便能看見那位母親話少卻一直默不作聲照顧著女生,偶爾女生跟身側人聊的盡興,忘記吃飯,那位母親還會用筷子夾了飯菜遞到女生嘴邊,女生習以為常張開嘴吃完會親昵地蹭一下母親的手臂,沖母親笑的很甜。

這才是正常的母女關系。

溫檸垂下眸想到了千佳慧,想到了這麽多年在千佳慧變態控制下壓抑委屈的日子,她手不自覺摸到了酒杯,一直坐在她身側的衛長鋒去跟其他男同學劃拳拼酒,沒人註意到溫檸默不做聲吞了兩小杯白酒。

聚會還沒結束,衛長鋒扭頭看溫檸時,發現了她已經趴在了桌子上。

也有其他男生註意到,有的男生正要上前關心,衛長鋒先一步過去,喊了一聲溫檸的名字,見她不動,才伸手拍了拍溫檸的肩膀,“溫檸?你醉了嗎?”

“沒有。”溫檸沒有把臉擡起來,她說話時鼻音很重,她道:“可以幫我拿下紙巾嗎?”

酒精麻痹大腦,讓她想起她被千佳慧控制過得糟爛的人生,想起這些天沈亦柏領證後自卑壓抑的心情,也想到她即將要做的事情,每一件每一件都趁著她大腦被酒精占據擠進她腦子裏,讓她情緒倏地崩潰。

在同學聚會哭很丟臉,她又控制不止眼淚,溫檸便裝醉把臉埋進了手臂。

衛長鋒擔憂地看著溫檸纖瘦的身板,他跟溫檸同學兩年,偷偷在最後排關註她兩年,他其實也沒怎麽見過她笑過,她的喜怒哀樂好像天生比同齡人都要寡淡很多,開心時只是很輕地揚一下唇角,難過時會趴在課桌上裝睡。

讀書時關註溫檸的男生很多,但給她遞情書卻沒有衛長鋒想象中的多,因為溫檸看起來總是游離於學校生活之外,換句話說,她很漂亮,但她疏離於任何人,跟任何人都不會深交,沒人摸得透她真實的脾性,她像是一個帶著溫柔假面的洋娃娃。

有人會對一個漂亮的洋娃娃心生好感和喜歡,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跟一個摸不到脾性的洋娃娃談戀愛。

畢業那年,全班同學都在他的同學錄上寫了聯系方式,唯獨溫檸沒有寫,她沒有給任何一個老同學寫,其他老同學見怪不怪,她們似乎也覺得畢了業,溫檸就如那天上的仙女,不會再跟他們有任何糾葛。

衛長鋒也始終沒有鼓起勇氣跟她要一個聯系方式。

他以為溫檸這麽漂亮,學業也不算差勁,入了社會後職業道路會很順暢會變得開朗外向,人生道路會以為她的美貌變得順暢無比,他從沒想過溫檸會在同學聚會哭。

她似乎過的跟他想象的截然相反,她的人生似乎真的跟她的微信名一樣,酸澀、疾苦到難以言喻,才會讓她忍不住這裏哭出來。

衛長鋒黑潤的丹鳳眼裏都是心疼,他把紙巾從桌下遞給溫檸,他坐下問她,“你現在這狀態沒辦法參加接下來的娛樂活動了,我送你回家。”

“謝謝。”溫檸在桌下擦幹眼淚,擡起頭,一雙眼因為哭泣變得很紅。

衛長鋒拿起她的包包,骨骼分明的手抓住溫檸的手腕,他道:“如果不想讓人看見你哭,可以靠向我。”

“謝謝。”溫檸感激記憶力唯一印象鮮明的衛長鋒,她不想讓任何一個老同學看見她哭的模樣,她低著頭起身把臉靠向了衛長鋒的衛衣。

衛長鋒伸臂攬住她的肩膀,將眸底的心疼掩去,擡著頭嗓音晴朗吆喝了一聲,“各位老同學溫檸喝醉了,我去送送她,你們繼續玩,想吃什麽想喝點什麽隨意點,一會我過來付錢。”

這話一落,有的男生看向衛長鋒的目光變得促狹,也有的男生一臉羨慕地看著被溫檸依賴著的衛長鋒,包廂裏稀稀落落響起註意安全的話,衛長鋒笑著攬住溫檸,將她帶離了包廂。

進了電梯,溫檸從衛長鋒懷裏站直,又因為那幾杯白酒麻痹腦袋,她後退了一步扶著電梯內的扶手,雙眸無神地盯著腳底地板發呆。

衛長鋒沒有出聲導打擾她,手幫她拎著包,靠在另一側電梯墻心疼地看著她。

她高中好像都比現在要胖。

電梯到了一樓,溫檸還在出神,衛長鋒出聲提醒她,“溫檸,到一樓了。”

“嗯。”溫檸睜著雙灰暗的眸,手從扶手上挪開,擡腿打算出電梯。

可她太高估自己被酒精麻痹的大腦,神經中樞像是短路,她左腳絆右腳,整個人就要臉朝地撲出電梯,她腦子裏都沒任何反應,連驚呼都沒有,就那麽木訥地安靜地往地上摔。

衛長鋒皺眉撈起溫檸的腰,及時制止住了她臉撞向地板的動作,他沒有出聲,眸底的心疼越發明顯。

所以出了電梯,衛長鋒沒有松手,他半摟著她的細腰,讓她靠著自己走路,擔憂心疼的目光一直看著像是丟了魂魄的溫檸。

溫檸被摟住腰也沒任何反應,白酒的後勁開始讓她頭疼不已,她雙腿發軟,喉間幹澀,近幾日的壓抑痛苦再一次席卷她全身,她站不穩,有人扶她,她雙手便攀著那只手臂,她低下頭,眼淚又開始無聲地流。

衛長鋒摟著她腰走出了電梯間,富麗堂皇的大廳燈光輝煌,他看見溫檸又開始掉眼淚,他無以覆加的心疼快要從心底溢出來,他停下步子,抱穩她的腰,讓她面對著自己。

他用手給她擦眼淚,從包廂出來就一直在醞釀的話,他不做猶豫說給了溫檸聽,“如果你一個過的實在辛苦,溫檸,讓我照顧你吧,我高中只對你一個女生特殊,這麽多年我也沒交過女朋友,我現在跟朋友合夥開一家游戲公司,每個月入賬足夠養你,我想照顧你,不想讓你再這麽痛苦下去。”

他話落,不等他去看問溫檸反應,耳邊響起一道陌生的平穩的充滿磁性的隱約帶著幾分冷意的男低音,“謝謝你在聚會上照顧我的妻子,但她的餘生就不勞煩你關照了。”

衛長鋒下意識擡頭,就見面前站著一個比他還要略高幾公分的男人,男人身量高挺,深邃立體的五官俊美逼人,面相並不冷漠,但一雙漆黑的眼眸看向他時,衛長鋒能從他眸底窺見幾分攝人的冷意。

他被男人眼裏的冷意弄得微怔,懷裏的溫檸在這陣間隙裏,被男人強勢攬進了懷裏。

衛長鋒回過神來,眉頭一皺,下意識就要拉溫檸的手,“你誰——”不等他話問出口,就見溫檸仰頭看了一眼男人,隨即她垂眸,很輕地聲,“謝謝你來接我。”

沈亦柏低頭看她一眼,伸手朝向衛長鋒,對人從來斯文儒雅的沈教授第一次對人露出冷意,他道:“我妻子的包。”

衛長鋒攥了攥包帶,瞧向安靜靠著沈亦柏懷裏的溫檸,他還是遞了出去。

“多謝。”沈亦柏接過包,不做猶豫,立即附身打橫抱起雙腿發軟的溫檸,轉身便大步朝酒店外走。

衛長鋒看著窩在沈亦柏懷裏纖瘦到一片紙的溫檸,他擰眉忍不住揚聲喊了一聲,“你既然是她的丈夫,你就應該盡到丈夫的責任,她過得那麽痛苦,一定也有你的過錯!你如果真的愛她,而不是貪戀她的容貌和身體,你應該放過她,讓她過輕松自由的人生。”

沈亦柏聽見衛長鋒的話,腳步不停,面容前所未有的冷冽。

他的妻子他會心疼,還輪不到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年輕來教育他。

溫檸到了車上就閉上了眼靠著椅背假眠,一是那幾杯白酒的後勁太大,她頭很疼,二是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沈亦柏。

剛才衛長鋒對她說的話她聽見了,不等她反應,沈亦柏便過來了,她從他異樣冷淡的聲線裏聽出他的心情應該不怎麽好,而且她剛才站不穩被衛長鋒摟抱著,他應該也是看見了。

溫檸知道他對自己沒愛情,可他是她的丈夫,他應該不太樂意自己的妻子被別的男人這麽抱著,還被別的男人這麽表白。

外加沈亦柏將她放在車上後,沒有說話,她的敏感讓她察覺到沈亦柏應當是在生氣。

車子一路飛速開回檀園,停在了小區地下車庫。

溫檸沒有讓沈亦柏再抱她,她精神好了一點,也因為在車上不斷地胡思亂想,酒也醒了大半,她輕輕推開沈亦柏伸來的手,垂眸扶著出門,輕聲道:“我自己可以,謝謝。”

沈亦柏看著自己被揮開的手,漆黑的眸追向步履緩慢仍舊微微踉蹌著的溫檸,他打開車門,拿出溫檸的拎包,面上沒什麽表情地跟在了溫檸身後。

從地庫的電梯到沈亦柏家所在的樓層,溫檸站在最角落,手扶著電梯扶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亦柏站在前面,電梯是鏡面,他平靜的目光一直靜靜地籠罩著角落裏的溫檸。

溫檸能清楚察覺到沈亦柏透過電梯鏡面落在她身上的眸光,沈默的,平靜,好似一灘永遠不會被風吹動的千年古潭。

時間變得難捱,終於電梯“叮”地一聲,抵達樓層。

沈亦柏沒有動,襯衣西褲包裹的高大挺拔身軀靜靜站立在電梯出口右側的位置,溫檸安靜兩秒,垂眸擡起踩著高跟鞋的腳,步履仍舊不太穩地先走了出去。

後面才響起沈穩規律的腳步聲。

溫檸扶著房門穩定住身形,輸入指紋解鎖房門。

她走進玄關本要彎下腰換鞋,可才低下頭,頭暈目眩醉熏感席卷而來,她手扶著凳子穩了下,沒有再坐下去,她踩著高跟鞋站直身,沒有再換鞋,她怕自己等下在沈亦柏面前踉蹌著丟臉至極地倒在地上。

溫檸踩著高跟鞋往客廳裏走。

走到沙發後,她停了一停,想著還是解釋一句衛長鋒抱她對她表白的事,但背對著沈亦柏唇已經張開,想到沈亦柏一開始領證時便給她的承諾,他不會愛她只是會當一個完美丈夫,所以她確定自己不會有任何出軌的可能,沈亦柏應該也不太在意她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

“我今天喝的有點多,先去休息了。”溫檸將解釋吞到肚中,高跟鞋又開始在地板上清脆作響,她往自己的房間走,“你也早點休息。”

身後沒任何回應聲,沈亦柏像是還沒從門外進來客廳,她沒有停頓,自顧自走向客衛。

到了廊道,到了門前,溫檸伸手推門。

門開了小半,她走進去,門內漆黑,她停在門口去摸房門口的開關,還沒摸到開關,溫檸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鈍地聽見了沈緩的腳步聲。

那腳步聲越走越近,溫檸遲鈍地扭頭,廊道有燈,亮著光,可她還沒看清沈亦柏的臉,她整個人就被抱起,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緊接著是“嘭”地一聲關門聲。

下一秒她的後背重重撞向門板

,她痛的張唇要低哼,可哼聲沒有響在這寂靜的客衛,只有不加掩飾的粗重喘氣聲一下一下在溫檸耳邊響起。

她吃痛張開的唇被兩瓣薄唇一條厚舌狠狠堵住,屁股被寬厚大掌托住擠壓,她雙腳離了地,呼吸被瞬間剝奪時,她才反應過來沈亦柏在強吻她。

“唔唔嗯……”溫檸下意識反抗,眼前漆黑一片,她看不見沈亦柏的眸,只是覺得自己像是被一頭野獸撕咬,不再是斯文儒雅的沈教授而是急於將她吞如腹中的猛獸,她的唇被咬的生疼,舌根也被他厚舌纏繞地生疼,她雙手用力去推沈亦柏抵進的肩膀,被堵住的唇逸出她無力反抗卻仍在掙紮的低哼。

但她的力氣對高大挺拔常年健身的沈亦柏來說,無異於隔靴搔癢起不到一點作用,反倒因為她的排斥掙紮,沈亦柏將她更深的抵在門後,薄唇吮咬地力道重地無以覆加,溫檸疼的眼淚都積滿了眼眶,她改為去推沈亦柏的臉,用盡所有力氣,沈亦柏的薄唇才退開分毫,她以為自己窺見希望,正要出聲讓他停止,沈亦柏卻用從未有過的低啞的聲,先她一步沈沈說道:“檸檸,趙靈毓和你母親的事,我能給你解決。”

“你心裏有那些年輕男生,我不會怪你,我比你大許多,你愛慕年輕陽光的男生我理解你。”

“但是,檸檸,你要記得你已婚,你是我的妻子,你以後不許再跟他有往來。”

“沈亦唔唔唔——”溫檸什麽都聽不進去,她只想推開此刻讓她覺得陌生的沈亦柏,她唇和舌頭疼的她淚眼朦朧,她低吼喊他的名字,可最後一個“柏”字被氣息粗重的沈亦柏再次堵回她的口中。

溫檸推不動,雙手開始用力捶打沈亦柏頂著她身體的雙肩,但仍舊無濟於事,沈亦柏重重地輾轉吻她,像是一頭優雅野獸被侵犯領地後極近所能地占據她所有呼吸。

她眼淚無聲在流,她掙紮不動了,雙手無力地垂下,後背被他整個人抵著像是嵌在墻壁上,她長發都被親亂了,她聲嘶力竭了,老實了,整個人軟的像灘水任由沈亦柏大手托著著她屁股將她摁在墻上吮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場吻終於停歇。

溫檸失去所有反抗力氣,臉旁因為缺氧漲紅,唇上血絲彌漫,腫脹不堪,她呼吸淩亂,低著頭額頭無力地抵在沈亦柏發燙的頸間。

寂靜的房間裏,兩道因為那場吻變得淩亂粗重的呼吸彼此交纏。

“沈亦柏——”她竭力從呼吸枯竭中找回自己的聲音。

沈亦柏將她壓在墻上摟抱著她,他平日深邃溫和的眸此刻如不見底的深淵,裏面藏著洶湧駭浪,他大手扣著溫檸低垂的腦袋,氣息深重。

“今晚做我真正的妻子,檸檸。”他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動作抱著懷裏輕地不能再輕的溫檸,他嗓音沙啞,給她承諾,“第一次沒有想象的可怕,如果害怕疼,我會做足前戲直到你點頭同意。”

“沈亦柏。”溫檸對他的話不做回應,只是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沈亦柏的窄腰,喊他名字的嗓音帶了哭腔。

“我會很溫柔。”沈亦柏察覺到那雙纖細手臂竭盡所能地抱緊他的腰,像是害怕,他再次允諾,他抱著她,往溫檸的床邊走。

漆黑寂靜的房間,溫檸被沈亦柏附身放到了床上,她還是沒有松手,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雙手緊緊地抱著沈亦柏的腰,力氣大到像是要記住這最後一刻沈亦柏的擁抱。

沈亦柏沒有辦法起身,也沒想著起身,他覆著身下那抹纖瘦柔軟的身體,感受著腰上那兩只手臂的用力,他呼吸粗重著,大手往後握住溫檸的腳踝,幫她褪掉高跟鞋,讓她的小腿纏在自己腰上。

他一邊解自己的襯衣紐扣,一邊摸索到溫檸的裙擺,將她的裙擺往上撩起。

溫檸的手臂此時開始卸力,她不再用力摟抱沈亦柏的窄腰,兩只手無力地悲苦地從沈亦柏腰上脫力,垂落在透軟的床上。

沈亦柏眸深著,覆又握住她的手,正要讓她的手去摟自己的脖子時,他聽見黑暗中溫檸開了口,輕的不能再輕的聲,仿若蚊子在五米外振翅的聲響,可沈亦柏聽的清清楚楚。

她說的是:“沈亦柏,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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