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佛像魔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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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佛像魔心（五）
雖然沒有實證可證這事兒是婧敏做下的，可並不代表胤禛便不懷疑婧敏。
相反，他此番對婧敏的懷疑，甚至超過了原先對曦堯的。
他甚至覺得面前這人有些恐怖。
究竟是怎樣的心計，才可接二連三做下這害人不利己之事？她日日吃齋念佛，誦經祈禱，哪裏像是能做出這喪心病狂之事的人？
若她日日的端莊、賢惠皆是佯裝出來的，那留她在身邊，日後必釀成大禍。
但婧敏與曦堯相比，卻是胤禛更不可輕動之人。
她為嫡福晉，是乃胤禛的嫡妻。不單是皇帝親自賜婚，更是寫入玉碟之內的皇子正妻。
驟然落罪將她廢黜，手中又沒個實證，單憑工匠與褚郎中的猜測之辭，難免會為人詬病。
如果說選擇與曦堯和離是因為有她往椒墻中混入沒藥的證據，那麽現下不能對婧敏做出分毫的處置，也正是因為手中沒有她行錯事的罪證。
胤禛看著魚兒與子青，乃至於曦堯殷殷相盼的目光，默聲了良久才看向曦堯道：“原先的事，是本王冤枉了你。今日這話便當本王從未說過，日後於王府中，你更須得謹言慎行，收斂收斂自己的爆烈性子，可明白？”
曦堯喜上眉梢，感激涕零躬身道：“妾身多謝王爺，有王爺此話，得王爺留於王府不做廢棄，妾身定當痛定思痛，不再給王爺添惱。”說罷上前牽動胤禛的衣袖，斜眼瞥著婧敏，問道：“王爺準備如何處置這個賤婦以平眾怒？”
胤禛看一眼仍跪在堂下的工匠與褚郎中，吩咐毓泰道：“你且將這二人帶下去，各自杖責五十，驅逐出京永不得返。”
毓泰拱手一揖領命，帶著哭喊冤枉的二人離了房中。
人走遠後，殿內霎時寂靜一片。
靜到窗外落一片葉都像是滾石落山一般襲入眾人耳畔。
胤禛深深打量了跪地不起的婧敏一眼，她哭得妝都花了，發也散了，整個人粗氣連休喘息著，一副虛弱極了的模樣。
他並未再苛責她，也未開口將這事兒問清個根本，只道：“往後王府諸事，暫交由婉貞代掌吧。你也累了，好生歇著。”
說罷起身行至子青與魚兒身旁，拉一把子青的手勸慰道：“你莫要太過傷懷，安心養胎。”
子青意難平，憤憤道：“王爺明知她心思歹毒，意在奪了妾身腹中胎兒性命還要嫁禍給旁人，焉知此次是否為她初次對稚子動了心思？前次毒血燕之事至今也沒個論述，二王子與婉福晉腹中胎兒雙逝，連累若嫻姨婆也淒慘落難，這許多事王爺當真沒有疑心，也便不提了嗎？”
婧敏癱坐在地上，哭聲漸弱，道：“我自己也是失過孩子的人，我明白那種痛苦是多麽如錐刺心。我又如何忍心將那痛苦加諸在旁人身上？”
胤禛回首深深望了婧敏一眼，嘆道：“正因為你是承受過喪子之痛的母親，本王才希望你仔仔細細的想明白你自己都做下過什麽錯事。”說完這話，他自顧牽起魚兒的手徑直去了。
一路往正殿行去的途中，本以為魚兒會有許多問題相問自己，卻不想她竟異常的平靜。
直到回了正殿，魚兒伺候胤禛更衣後，到底是胤禛憋不住了，便問她：“你怎不問我為何不處置她？”
魚兒將胤禛換下的衣服整齊擺放好，淡然笑道：“我設下這個局來，並非是要看你會如何處置主子福晉。而是想讓你明白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如今明白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你如何處置她，你自有你的考慮，我何須迫你？”
這話從魚兒口中說出令胤禛著實吃驚不小，他拉著魚兒的手與她一並坐在榻上，柔聲道：“還好傷著的人不是你。”
“有多好？”魚兒蹙眉搖頭：“子青險些沒了腹中孩兒，她對主子福晉有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若要在我和子青之中選一人落難，我必願意替她遭過。起碼我是個清爽身子沒有牽掛，可她有著你們的孩子，可不敢有個閃失。”
胤禛目光滿含柔情平視著魚兒，笑著說：“我自是不希望任何人出事的，可私心裏也想跟你說一句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比起你與旁人，我最緊張的那個人，唯有你。”
“哪裏是旁人呢？子青也是你迎入王府裏的格格，她有著你的孩子，你與我說這話，可有些失了君子風度了。”
“我又何時說過我要做什麽君子？”胤禛撫掌而笑：“我從不是一貪心之人，有時我在想，若皇阿瑪初賜婚便是將你賜於我，那我也便成了大清最值得為人津津樂道的皇子了。”
“為何？”魚兒凝眉問到。
胤禛在她精致小巧的鼻尖兒上刮了一刮，道：“若如此，雍親王府便有且只有你一個妻房。”
魚兒面頰一紅：“貪嘴渾說……不與你玩笑，其實我也是有話想要問你的。你明面上並未懲處主子福晉，但卻奪了她身為嫡福晉的實權而交由婉福晉代掌，可見你是信了她為人陰險惡毒的。那麽今後呢？你打算如何？”
胤禛斂正笑意，肅聲道：“婧敏是皇阿瑪親賜於我的嫡妻，若無她作惡實證在手，只抓著疑影便要將她廢黜，皇阿瑪必定不依。且她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因誕育弘暉時難產血崩，傷及自身再無得孕的可能。自弘暉八歲薨逝後她便無子，我廢她嫡妻的身份，就愈發得師出有名。說實在的，這些年來，到底也是本王對不住她。曦堯離了王府，尚還能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可婧敏如若離了王府，便是真真兒的將她逼上了絕路。”
胤禛輕聲嘆息，將魚兒擁入懷中繼續道：“此番子青腹中胎兒幸而無事，也算是給婧敏一個警醒。想來經此一事，她日後再不會動錯心思。看清了她的本來面目，也便不怕她再於暗處做些什麽見不得之事。希望她能明白我的用心，若再行差踏錯，我必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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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實證可證這事兒是婧敏做下的，可並不代表胤禛便不懷疑婧敏。
相反，他此番對婧敏的懷疑，甚至超過了原先對曦堯的。
他甚至覺得面前這人有些恐怖。
究竟是怎樣的心計，才可接二連三做下這害人不利己之事？她日日吃齋念佛，誦經祈禱，哪裏像是能做出這喪心病狂之事的人？
若她日日的端莊、賢惠皆是佯裝出來的，那留她在身邊，日後必釀成大禍。
但婧敏與曦堯相比，卻是胤禛更不可輕動之人。
她為嫡福晉，是乃胤禛的嫡妻。不單是皇帝親自賜婚，更是寫入玉碟之內的皇子正妻。
驟然落罪將她廢黜，手中又沒個實證，單憑工匠與褚郎中的猜測之辭，難免會為人詬病。
如果說選擇與曦堯和離是因為有她往椒墻中混入沒藥的證據，那麽現下不能對婧敏做出分毫的處置，也正是因為手中沒有她行錯事的罪證。
胤禛看著魚兒與子青，乃至於曦堯殷殷相盼的目光，默聲了良久才看向曦堯道：“原先的事，是本王冤枉了你。今日這話便當本王從未說過，日後於王府中，你更須得謹言慎行，收斂收斂自己的爆烈性子，可明白？”
曦堯喜上眉梢，感激涕零躬身道：“妾身多謝王爺，有王爺此話，得王爺留於王府不做廢棄，妾身定當痛定思痛，不再給王爺添惱。”說罷上前牽動胤禛的衣袖，斜眼瞥著婧敏，問道：“王爺準備如何處置這個賤婦以平眾怒？”
胤禛看一眼仍跪在堂下的工匠與褚郎中，吩咐毓泰道：“你且將這二人帶下去，各自杖責五十，驅逐出京永不得返。”
毓泰拱手一揖領命，帶著哭喊冤枉的二人離了房中。
人走遠後，殿內霎時寂靜一片。
靜到窗外落一片葉都像是滾石落山一般襲入眾人耳畔。
胤禛深深打量了跪地不起的婧敏一眼，她哭得妝都花了，發也散了，整個人粗氣連休喘息著，一副虛弱極了的模樣。
他並未再苛責她，也未開口將這事兒問清個根本，只道：“往後王府諸事，暫交由婉貞代掌吧。你也累了，好生歇著。”
說罷起身行至子青與魚兒身旁，拉一把子青的手勸慰道：“你莫要太過傷懷，安心養胎。”
子青意難平，憤憤道：“王爺明知她心思歹毒，意在奪了妾身腹中胎兒性命還要嫁禍給旁人，焉知此次是否為她初次對稚子動了心思？前次毒血燕之事至今也沒個論述，二王子與婉福晉腹中胎兒雙逝，連累若嫻姨婆也淒慘落難，這許多事王爺當真沒有疑心，也便不提了嗎？”
婧敏癱坐在地上，哭聲漸弱，道：“我自己也是失過孩子的人，我明白那種痛苦是多麽如錐刺心。我又如何忍心將那痛苦加諸在旁人身上？”
胤禛回首深深望了婧敏一眼，嘆道：“正因為你是承受過喪子之痛的母親，本王才希望你仔仔細細的想明白你自己都做下過什麽錯事。”說完這話，他自顧牽起魚兒的手徑直去了。
一路往正殿行去的途中，本以為魚兒會有許多問題相問自己，卻不想她竟異常的平靜。
直到回了正殿，魚兒伺候胤禛更衣後，到底是胤禛憋不住了，便問她：“你怎不問我為何不處置她？”
魚兒將胤禛換下的衣服整齊擺放好，淡然笑道：“我設下這個局來，並非是要看你會如何處置主子福晉。而是想讓你明白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如今明白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你如何處置她，你自有你的考慮，我何須迫你？”
這話從魚兒口中說出令胤禛著實吃驚不小，他拉著魚兒的手與她一並坐在榻上，柔聲道：“還好傷著的人不是你。”
“有多好？”魚兒蹙眉搖頭：“子青險些沒了腹中孩兒，她對主子福晉有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若要在我和子青之中選一人落難，我必願意替她遭過。起碼我是個清爽身子沒有牽掛，可她有著你們的孩子，可不敢有個閃失。”
胤禛目光滿含柔情平視著魚兒，笑著說：“我自是不希望任何人出事的，可私心裏也想跟你說一句讓你明白我的心意。比起你與旁人，我最緊張的那個人，唯有你。”
“哪裏是旁人呢？子青也是你迎入王府裏的格格，她有著你的孩子，你與我說這話，可有些失了君子風度了。”
“我又何時說過我要做什麽君子？”胤禛撫掌而笑：“我從不是一貪心之人，有時我在想，若皇阿瑪初賜婚便是將你賜於我，那我也便成了大清最值得為人津津樂道的皇子了。”
“為何？”魚兒凝眉問到。
胤禛在她精致小巧的鼻尖兒上刮了一刮，道：“若如此，雍親王府便有且只有你一個妻房。”
魚兒面頰一紅：“貪嘴渾說……不與你玩笑，其實我也是有話想要問你的。你明面上並未懲處主子福晉，但卻奪了她身為嫡福晉的實權而交由婉福晉代掌，可見你是信了她為人陰險惡毒的。那麽今後呢？你打算如何？”
胤禛斂正笑意，肅聲道：“婧敏是皇阿瑪親賜於我的嫡妻，若無她作惡實證在手，只抓著疑影便要將她廢黜，皇阿瑪必定不依。且她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因誕育弘暉時難產血崩，傷及自身再無得孕的可能。自弘暉八歲薨逝後她便無子，我廢她嫡妻的身份，就愈發得師出有名。說實在的，這些年來，到底也是本王對不住她。曦堯離了王府，尚還能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可婧敏如若離了王府，便是真真兒的將她逼上了絕路。”
胤禛輕聲嘆息，將魚兒擁入懷中繼續道：“此番子青腹中胎兒幸而無事，也算是給婧敏一個警醒。想來經此一事，她日後再不會動錯心思。看清了她的本來面目，也便不怕她再於暗處做些什麽見不得之事。希望她能明白我的用心，若再行差踏錯，我必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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