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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再相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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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再相逢(三)

好在自己穿得衣裳夠厚,肉眼可見的地方也沒有破皮流血,只是一陣陣鈍痛往心尖兒裏鉆。

魚兒撐地起身,眉目猙獰看著胤禛,沒好氣道:“你就由著我摔死?”

胤禛橫她一眼,口吻清冷:“我若知曉方才那人是要行刺你,才懶得動手去救。”

也不知究竟是犯了什麽晦氣,魚兒實在不想再與雍親王府的人多有半分糾纏。

她擺一擺手,拎起自己的包裹,眼底滿是疼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琺瑯花瓶碎片,嘆了一聲,一瘸一拐的走了。

“慢著。”

她聽見胤禛那要死不活的聲音就覺得厭煩,於是半分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自顧行著。

沒走兩步,身後衣衫一緊。

魚兒知道,定是胤禛又擒住了她。

“王爺,祖宗,神仙!”她頗不耐煩回頭看著胤禛,無奈道:“您行行好放了我成嗎?我與您側福晉犯忌諱,與您犯忌諱,與您那府邸也犯忌諱。實在不成您殺了我得了,也總比我如今日日提心吊膽的要好。”

她沖胤禛仰起頭,緊閉雙眸。

彼此無聲寂靜相對良久,胤禛才松了她的衣衫:“你這仰頭閉目的,是在索吻?”

魚兒不再理他,轉身就走。

而胤禛,則像個無頭蒼蠅一路跟在她身後。

“你如何從府邸逃出來的?我看那琺瑯花瓶像是下人房裏的擺設,可是你偷得?”

“為何有人會暗殺你,你究竟得罪了何人?”

“你為什麽不理本王,本王在問你話!?”

胤禛本是沈默寡言之人,自己一股腦說了這許多話得不到魚兒半分回應如何能忍?

他奪過魚兒的包裹,眉目冷峻瞪著她:“本王在問你話!”

魚兒輕嗤一聲,手指年府方向:“除了你新迎進門的曦福晉,還有誰會要我性命?你可千萬別跟她說你二人新婚之夜是我陪你喝了一夜的酒,她知道了,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去!”

“曦堯?”胤禛略有幾分遲疑:“你得罪了她?”

“你娶她那日我沖撞了她,後來她夜裏沒跟你睡成覺就把這事兒都賴在我頭上。我又不是那牽線的月老,你們夫妻二人合起門來的事兒和我有哪門子關系?我冤不冤?你說我冤不冤!”

胤禛面色微紅別過頭去:“為女子,怎地說話這般粗俗?”

“粗俗?”魚兒無奈發笑:“是是是,我本就是粗俗之人。若不粗俗,怎能跑到你府裏當差?我瞧著曦福晉倒不粗俗,你行行好趕緊回去同她圓房……你可不知道,她在南殿無端給宋格格青格格臉色瞧已經不是一兩日的事兒了。你娶那麽多女人回去又不好好兒護著,算什麽男人……”

“你再說一句!”胤禛顯然被魚兒的話氣的不輕,瞇起眼睛露著寒光睇著她:“本王家事,何需你一賣魚女過問!”

“你以為我願意過問?”魚兒從她手中連拉帶拽將包裹搶了過來,氣撲撲向前走去:“人和人都是將心比心的,無論是皇帝還是乞丐都是一個道理。你娶過門那麽些女人,看著她們日日為你爭風吃醋,你待旁人不好,旁人如何會待你好?渾不知她們都是如何想的,可你若要娶的人是我,縱你有金山銀山,我也必是不依的……”

這話……怎地聽著如此耳熟?

胤禛楞在原地,看著魚兒一瘸一拐離去的身影,略有所思。

短暫的沈默過後,他很快追上了魚兒:“你要去哪兒?”

“與你何幹。”

“與本王無幹,你已經死在那男子刀下。你若真得罪了曦堯,以她暴躁性子,你以為你能活著離開京城?”

他的話如驚雷砸入魚兒耳畔,她漸漸緩下步子來,目光閃爍掃視著洞黑的街道。

是啊,他這話說得不假,年曦堯能尋人來暗殺自己,定要得逞才會罷休。

她能逃過一次兩次,總不能逃過三次四次去?

她想了片刻,將目光定在胤禛身上,破皮耍賴道:“他是你娶過門的福晉,你得想法子讓我快些平安離開這鬼地界!”

“我?”胤禛食指指著自己,冷笑道:“本王憑甚要護你周全?”

魚兒又行了幾步,見一旁正是衙門,於是跑到了緊閉的門前,將鼓錘拿在手中,虛晃一圈兒就要往鳴冤鼓上砸:“那我唯有報官將這事兒鬧大了去。橫豎是一死,到時也是你臉上無光。”

“府衙是能管住年府、還是能管住本王?”胤禛唇角撇過一抹笑意,上前奪過魚兒死死攥在手中的鼓錘:“本王應下你,護你周全便是。”

“可當真?”

“當真,只是你走前需再請我吃頓酒。”

魚兒死死護著荷包,向後退了兩步:“不成,我……我哪來的錢?不是,你堂堂皇四子,讓我這日子快過成叫花子的弱女子請你吃飯,你不嫌臊得慌?”

胤禛挑眉搖頭:“不嫌。”

於是,魚兒又被胤禛迫著入了醉仙樓。

他今日倒是給魚兒留足了面子,只點了幾盤平價菜式,要了兩壺醉仙釀就作罷。

掌櫃的恭敬與他取來酒盞,胤禛指節瞧一瞧桌案,又問掌櫃的要了一盞。

他將酒水添入盞中,一盞置於自己身前,一盞推給了魚兒。

“你要我喝?”魚兒問了一句,胤禛舉起酒盞向她晃了晃,強行與她碰杯。

她本是不喝的,可胤禛每進一盞便碰一下杯。

一來二去,魚兒也有些不好意思,勉強陪他飲了起來。

“你為何總喜歡入夜來這地方喝悶酒?”

“煩。”

“煩什麽?”

“你。”

“煩我你還要和我喝?”

“嗯。”

而後,無論魚兒再問些什麽,胤禛都只用一字來回她。

他只顧著飲酒,桌上的菜一口也未碰過。

他定是添了什麽煩心事兒吧?

魚兒看著胤禛冷峻的側臉,私心裏嘀咕著:原來,如他這般位高權重之人也會有煩惱。想至此,自己倒平衡許多。

醉仙樓出名的就是這醉仙釀,算得烈酒。

魚兒從前可是吃一道醉蝦都能走路迷糊的人,一連飲了七八杯,哪裏還能清醒?

只是在魚兒暈身過去前,仿佛聽見胤禛嘀咕了一句:

“你這性子,很像我從前熟識的一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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